[歷史] 三國立志傳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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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5 12:24: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68950
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0 19:35
第一百八十三章 驚聞
「公子,以後咱們是不是要喚那孫家小娘子為夫人了?」陳忠縱馬跟在陳祗的身後邊,嬉皮笑臉地討好道,陳祗橫了這傢伙一眼,不禁笑罵道:「慌什麼,再等些日子,這會子你要真有本事,上吳侯府裡邊喊去,看那些人不把你亂棒打出來才怪。」

    陳忠碰了一鼻子的灰,邊上,孟廣美擠眉弄眼地沖陳忠真樂,陳祗也懶得理這兩個傢伙,心裡邊想著該怎麼去辦這事,說實話,這種事情,自己還真是第一次經歷,該怎麼去做,這還真是抓瞎得很,陳祗坐在馬背之上,晃晃悠悠地想著心事,待馬停之時,已然到了陸府門前,卻看到那魯肅正笑吟吟地站在府門口,看樣子也剛剛到得府門前。

    「見過子敬,子敬怎的有時間到此?」陳祗下得馬來,上前向魯肅施禮道。

    魯肅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了陳祗的手:「汝好膽!竟然悄然幽會吳侯之妹。」此言一出,陳祗啼笑皆非,啥叫悄然幽會,本公子可是正大光明地前去把那漂亮妞給喚出孫權府邸的,不過,觀魯肅的神情,陳祗心中大喜,但是臉上裝出了一副可憐像:「子敬兄,其實小弟我……」

    「哈哈哈,想不到風流雅致的陳奉孝也會有今日之窘態,今日某前來拜訪奉孝,乃是奉了吳侯之命,來當一回媒人,只是不知奉孝你,呵呵……」魯肅這個人算得上是比較實誠,也沒有繼續逗弄陳祗乾脆就直說了,陳祗一聽其言。喜的拉著魯肅就往府裡而去。

    坐定之後,魯肅抿了一口清茶笑道:「奉孝倒是個趣人,此事,竟然連肅都瞞著。」陳祗乾笑了兩聲:「子敬兄切莫說這樣的話,小弟對孫娘子傾心久矣,然卻未知其心意,加之小弟乃益州一介寒士,父母早亡,而那孫娘子乃吳侯之妹。不由得疑惑地道:「子敬兄忠厚寬宏,少與人爭,何以會與子布先生交惡如此?」

    魯肅無奈地道:「張子布乃天下名士,所重者,乃士族,肅出身寒微,乃商賈起家……」等魯肅一解釋,陳祗總算是明白了,魯肅雖為孫權心腹,張昭連看孫權不順眼都敢說,何況於區區魯肅,張子布一向看不起商賈之徒,所以,對魯肅有這樣的偏見也屬正常。

    「奉孝可尋陸公璣與汝同往,公璣之父陸康與張子布有舊,陸康雖亡,然陸氏一門多得子布提攜,有公璣相佐說和,當可成事。」不過,魯肅還是給出了意見。

    「多謝子敬兄指點。」陳祗樂呵呵地笑道,不過魯肅卻故意板起了臉:「吳侯美意,奉孝切莫負之。」

    「子敬兄放心,祗的聘禮早就備下了,到時,定教吳侯大開眼界。」陳祗笑得很是詭異,倒是把那魯肅若來了興趣:「哦?不知何物,可否先讓肅一觀。」

    陳祗笑了笑,走到了一旁的案桌前,拿起了一個小木盒,打開了木盒之後,從裡邊取出了一個紙包,小心翼翼地展開了紙包之後,示意那魯肅近前來一觀,待那魯肅看清了包中地事物,皆是晶瑩白淨的顆粒,大者猶如甲蓋,小者猶如米粒,魯肅不由得輕咦一聲:「此乃何物?」

    在陳祗的示意下,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撮起一小點,放進了嘴裡邊。「鹽!」魯肅哭笑不得地砸巴砸巴嘴,看著陳祗。「我說奉孝,汝莫不是在戲弄於肅?」

    陳祗笑了笑:「子敬兄觀此鹽,與普通之鹽有何不同?」

    魯肅看著那色白、粒大的大顆鹽,晶瑩、潔淨、乾爽,嘴裡的口感鹹鮮純正,心裡邊不由得一跳,要知道,煮海為鹽,卻實是古以有之,不過,熬鹵煮鹽法產生的是粉末狀的小粒鹽,而且色澤灰糜,雜質不少,味道發苦發澀。

    「肅從未見過此等佳鹽。」魯肅抬頭望向陳祗鄭重地道。陳祗湊到了魯肅的耳邊低語了一番。魯肅雖然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實際上心中已然掀起了濤天大浪:「不需柴薪,不需鐵鍋銅釜,一人可管十畝灘塗,年可產鹽百擔……」

    「奉孝,汝之言可當真?」魯肅回過了身來一把抓住了陳祗追問道。陳祗點了點頭:「決無一句虛言。」

    「好,既如此,肅先告退,明日,再聽奉孝佳音。嗯,奉孝所獻之法,當勝億萬之聘。」魯肅向陳祗長揖一禮,終於辭別而去。

    送那迫不及待要去面稟吳侯孫權的魯肅,陳祗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他可以理解魯肅地心情,要知道,江東臨海,乃是出鹽產地,但是制鹽之法乃是煮鹽,不僅成本投入高,而且還需要大量的人手來工作,一戶百姓,年產鹽不過十餘擔,這裡邊還不算他們砍伐的柴薪,被腐蝕的鐵鍋、銅釜。

    若是那孫權得到自己所帶來的曬鹽之法,不僅僅能騰出大量的人手,更重要的是,所產海鹽,還可以讓江東稅賦大增,自古以來,鹽鐵之利,本就為國家之根本,那孫權若真能得到這種低投入高產出的法子,怕是他的心情,與那魯肅怕也沒多少差別。

    陳祗來到了江東這麼久的時間,可不光是吃喝玩樂,私底下也是幹了不少地事情,至少,在江東陸氏的幫助之下,就已經在海邊建了一個鹽場來進行試驗,陳祗方才交給那魯肅的,便是那塊鹽田所產出的大粒鹽,當然,還有那種多次沉澱的精鹽,只不過,那種精鹽的製法,陳祗還捏在自個地手裡邊。人總不能把本事全都露了出去,還得悠著點才是正理。

    隨後,陳祗轉身回府,再去尋那陸績。雖然遭了陸績一陣調笑,不過,陸績還是拍著胸脯答允,與陳祗一向前往拜會張子布。

    荊州北部樊城,劉備府邸之中,劉備等人正在處置著手頭地公務,雖然劉備管轄的範圍仍舊是漢東之東的這一片小地方,但是如今投效他的人士是越來越多,各種問題也隨之出現,政務也漸顯得煩重了起來。

    劉備正提筆在徐庶遞來的一張公文上準備進行批注之時,外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之聲,劉備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可是聽得出,這是陳到的腳步聲,只不過,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向冷靜自若陳到的腳步聲變得如此。

    劉備抬起了頭來,正看到面沉如鐵地陳到步入了堂中,一副欲言又止之色,劉備不由得心微微一沉,和聲道:「叔至有何言但說無妨。」「江東傳來地消息,吳侯孫仲謀嫁妹予益州名士陳祗陳奉孝。」陳到站在劉備的跟前,輕聲道。正在提筆處置公文地劉備聞言,微一失神:「你說什麼?!」便是連手中的管筆落到了紙面之上,沾起了一團黑跡亦沒有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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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0 19:3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 22:56 編輯

第一百八十四章 誓言
不僅僅是劉備,邊上的諸葛亮與徐庶亦不由得愕然而驚,徐庶將手中的公文放下,搶將上前來追問道:「消息可曾有誤?!」看得出來,徐庶亦是有些氣極敗壞。

    陳到緩緩地搖了搖頭:「無誤。」聽到了陳到那平靜無波的聲音,劉備緩緩地坐倒在矮榻之上,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無妨,那江東梟姬之名,備亦曾聽聞,性情剛烈,猶勝其兄,巾幗之姿,名傳江東,奉孝能得此良配,實乃幸事爾。」

    徐庶的臉色陰沉,在廳中踱了數步,回過了頭來:「主公,要不,讓庶往江東一行?」劉備緩緩地搖了搖頭:「……奉孝娶親,備當賀之。元直有要務,不可輕離,等備想想……」

    諸葛亮瞇起了眼睛,撫著頷下的短鬚不言不語,廳中一時間沉悶之極,就在此時,外邊卻傳來了腳步聲,陳到不由得眉頭一皺,抬眼望去,竟然是張飛。人未進廳,聲已傳至:「兄長,飛這裡有一封奉孝的信,說是請飛代交予兄長的。」

    「奉孝的信?」劉備聞言,不由得起身離榻,上前接過了張飛遞來的信,在手中攤開細細品閱了一番,原本落寞的表情看得信後,已然神彩飛揚了起來。「好!哈哈哈!好啊,好個奉孝。當不負備也。」

    「主公,您這是……」徐庶走到了劉備的身畔,一臉疑惑,險些以為劉備發了失心瘋似的,不過。當那劉備將信紙遞到了他的手中,看到了信中的內容之時,徐庶不由得一呆,旋及臉上亦佈滿了笑容。笑罵道:「好一個奉孝,如此,主公勿憂矣。」

    「勿憂?不然,呵呵呵,某家倒該頭痛,倒時候該給奉孝什麼禮物才好。」劉備意氣風發地朗聲道。「只可惜,吾兒抓周之禮,奉孝卻不能來。實憾事爾。」

    「我說兄長,您這是怎麼了?」張飛一頭霧水地道,那徐庶拉著張飛到了一旁,在張飛地耳邊低語了一番,張飛這才恍然,不由得怒道:「奉孝這廝也著實惱人,待他回到荊州,某家定要讓他知曉利害。」

    「對,三將軍最好能把奉孝灌得三天三夜起不來床。以消我等心中之恨。」徐庶這傢伙笑的跟個奸險小人似的。

    諸葛亮上前之後,從徐庶的手中接過了信紙。細細一覽,方才明白過來,不由得澀聲苦笑道:「奉孝好遠地謀算,亮不及多矣。只是。怕到時,孫仲謀若真不願意放奉孝離開江東,這該如何是好?」

    「庶料定,其必有脫身之計,呵呵,州牧之子如今執掌江夏,有其相助,當無憂矣。」徐庶摸著長鬚笑道。「怪不得。某當初還覺得奇怪。劉琦何以知遠遁江夏避禍之理,原來。呵呵呵……」徐庶沒有明說,但在場之人沒一個不明白的。「既然奉孝已言明歸期,備心中大石已去,哈哈,來人上酒,某要與諸位同飲,遙賀奉孝大婚才是。」劉備搓著雙手,心懷大暢,邊上的張飛一聽此言,頭點得飛快:「兄長之言在理,爾等還不速速取酒來,既是兄長宴飲,爾等多拿幾罈酒來。」

    「你啊你……也罷,今日就留你一醉。」劉備看著張飛那副痞怠樣兒,笑著搖了搖頭。

    「奉孝要成那江東孫仲謀的妹婿了?」廣陵太守府中,一個懶洋洋地聲音從陳登的嘴裡徐徐吐出。「正是。」一位文吏站在陳登跟前,畢恭畢敬地答道。

    「呵呵,奉孝倒真是個風流人物,不過,若是得成,倒也是一段佳話。」陳登撫了撫嘴邊的長鬚笑道。不過,旋及面色陰沉了下來:「只可惜,元化先生怕是見不著這一幕了。」

    就在三天之前,曹操遣人到了徐州廣陵,讓陳登配合著把那華佗請往許昌,說是請,還算得上是客氣的,陳登已然從那封公文裡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曹孟德地耐心,已經快要耗乾耗盡了。只不過,華佗雖然受了自己的勸,同意往許昌一行,可是陳登卻只從華佗的眼中看到倦怠與消極,就算是自己悄然告之其要小心,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彷彿已將那生死置之於度外,只是在臨走之時,方才告訴了自己,這些話,就在當日他與陳祗道別之時,陳祗已然跟他說過了一回。

    這讓陳登不得不驚慄,陳奉孝,比之自己,更能明白曹操之心,「汝且下去吧,看來,某還真得備上一份薄禮,不然,奉孝怕是要笑陳某吝嗇了。」陳登笑道。

    陳祗還真沒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牽動了那麼多人的心,只不過,他也並不過份地在意,畢竟,入洞房的是自己和孫尚香,而非他人,就像現在,他要頭疼的,卻是跟前的這位身材勁暴,性情剛烈的孫尚香。

    陸府內,陳祗所在地別院之中,孫尚香就坐在了陳祗對面,兩眼死死盯著陳祗,一臉患得患失的表情。「你娶我,倒底是為了什麼?」這是孫尚香見到陳禰之後,問過來地唯一一個問題。

    「當然是為了仁妹你這個人而已。」陳祗已經解釋了不下五遍,可是,孫尚香仍舊在懷疑,看樣子,婚前抑鬱症並非是後世才會出現,跟前的孫尚香,病情就相當的嚴重,只是,陳祗不好當面給這漂亮妞開藥方。

    「可是……」孫尚香看到陳祗那副無奈的模樣,雖然很願意相信陳祗,卻心裡邊隱隱還是覺得像有什麼東西在梗著似地。「可是現在外邊四下傳言,言及你是為了能得我二哥重用,才起意娶我為妻。」說到了這,孫尚香的臉蛋不由得滾燙了起來,醉人的酡紅盡顯於粉嫩的臉頰之上,嬌媚的女人味兒彷彿都已經瀰漫了整個空間。

    聽到了孫尚香這番話,陳祗已然明白了孫尚香的心意,怪不得她如此焦燥,原來是為了此事,沒有想到,她還未嫁給自己,心倒已經開始向著自己,生怕因為這個原因,而使得自己的名聲受損,所以特地前來,怕就是擔心自己著惱生氣。

    不過,這事陳祗還真不好跟孫尚香解釋,這種以流言來詆毀人的手段,陳祗可是見識過不少,並不太在意,畢竟自己既然起心迎娶孫尚香這位吳侯之妹時,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況且,他在江東,還真不願意給那孫權打一輩子地工。

    別說是自己這個妹婿,陸遜不也是他地侄女婿,可倒最後,下場淒慘,令人不忍睹之。陳祗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也就是現在風光,可是風光過去了,自己孤身一人在江東,簡直就是找死的命。

    陳祗緩緩地伸出了手,將孫尚香擺在案幾上地柔荑握住,孫尚香這一次,倒是沒有掙扎,只不過,臉蛋更紅了,眼眸兒也不敢抬起來看向陳祗,只敢看著自己跟前的茶盞。「仁妹的心思,我都明白了,你且寬心便是。」

    「再者說了,當初祗就向你言明,若非為你,我就不會結好於汝兄。」陳祗湊近了前,嗅著孫尚香身上傳來的處子幽香,溫言道。

    孫尚香貝齒輕咬著朱唇,猶豫地半晌,這才抬起了頭來:「你真不願意留在江東?」

    「為了你,我不會留下。」陳祗信誓旦旦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悲傷,不希望你再看到自家兄弟相殘,所以,我要把你帶離江東,遠離這些陰謀亂事……」陳祗唾沫橫飛地忽悠,嗯,勸慰著這個一心為自己著想的心愛女子,聽得孫尚香心裡邊甜得險些化出了蜜水來,一雙美目,水汪汪地瞅著陳祗,因為她聽懂了陳祗,讀懂了陳祗眼裡的堅決。

    雖然離開江東,她內心有些不捨,可是比起留在江東,繼續過那種憋的身心都要爆裂的生活而言,她更願意與陳祗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至於陳祗來江東,本就是為了忽悠孫權來的,早晚都得離開,而現在,只不過是成果要比原來想像的豐富,不僅狠狠雷了孫權一把,拐跑了他日後大劇幕的主要出演者,更把他的妹子也給拐了。自己要再呆下去,意義已經不大,最重要的是,北方,還有一個更難得忽悠的主等著自己去挑戰人類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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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0 19:3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 22:58 編輯

第一百八十五章 準備開溜
吳侯府邸之內,大廳之中,孫權一臉喜色地高居於主榻,大廳裡邊齊齊攘攘地坐著數十人,多在交頭結耳,不知道孫權今日召集諸人前來有何重要事項需要商議,便是那一向甚少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周瑜與張昭,亦在此列。

    「諸位,今日某家召諸位前來,有數項事務需要宣佈。」孫權說到了這,刻意頓了頓,待廳中人聲漸寂之後,方自又言道:「義封,且讓他們拿上來。」

    朱然領命之後,向外招了招手,不多時,兩位軍士各擔著一擔事物走了進來。在場諸人皆不由得一愣。因為一擔是稻米,而另一擔,卻是白色的顆粒物,諸人打量半晌,皆不知是何物。

    孫權下了榻,走上了前笑呵呵地指著那兩擔事物言道:「此稻乃是天賜之物,這是今年第一季種植得成的穀物。」

    「天賜之物?」不曉內情之人一個二個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雖然經常某某地會出現祥瑞,可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那種事兒頂多拿來忽悠下普通老百姓而已,不過,看孫權的神色,不像是在忽悠大伙。

    倒是那周瑜聽了此言,眉頭一挑:「主公,您是說,這些稻穀,乃是今年栽種所收穫?」孫權含笑點頭,這個時候,大廳之中的人群不由得嘩然,雖然他們中的絕大不部份都不通農事,但至少也知道,秋天的時候,水稻才能收割。而現在,這裡卻擺上了今年的收成,這如何不讓在場之人震驚。

    這個時候,主管此事地朱然亦眉飛色舞地道:「諸位,此稻收穫之後,目前已經育種完畢,就在這兩天就準備開始第二次種植,今年,若無意外。可收穫兩季。」

    張昭走到了那一擔稻穀跟前,伸手拿起了幾粒稻穀,打量了一番,然後取一粒丟進了嘴裡邊細細咀嚼了一番:「確實與其他水稻並無二致,主公,此稻何來?」

    孫權笑瞇瞇地湊到了張昭的耳邊低語了一番,張昭不由得滿面驚詫,側臉望向孫權,見得孫權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才徐徐吐了一口氣:「若主公之言無誤。當乃我江東之福祗。」

    「呵呵,諸位請看,還有這些大粒鹽。亦是我江東特產之物。往昔,我江東煮海為鹽,以充軍資,但終是費人費時,所費甚巨,而這種新產之鹽,不需柴薪,亦不費人力。只需引海水而入灘塗……」

    「好大的聘禮,光是這曬鹽之術,我江東再無錢帛之憂矣。」張昭坐在矮榻之上,向著孫權言道,邊上,周瑜亦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一年兩熟。一畝可得五石半。我江東水田甚多,若是能皆種此稻,只需一年,便可獲兩年之糧米,足可供我江東十萬大軍之用。」

    而魯肅正拿著那個指南針詳端,一面言道:「主公,那夷洲既然確有此事,何不使人尋之?照圖所言。若是由建安郡東治所侯官縣出海。短則三日,長則五日。便可至夷洲,以往出海,皆需由吳郡而出,太過遠矣。」

    「不妥,主公,昭以為,現如今江東未定,不可輕易出動大軍尋那飄渺之所。」張昭一聽魯肅之言,當即開言反對。這時候,朱然笑道:「主公,不若這樣,先遣一隻船隊,往那夷洲試航一番,若成,再大舉開發夷洲,若是不成,也無損於我江東,倒是這神稻的種植、曬鹽之法,需得盡早推廣,使得江東富足才是正理。」

    朱然之言,得到了在場之人的一致贊同。最後,朱然為毗陵典農校尉,將吳郡劃出靠長東出海口的武進、雲陽、毗陵等縣,朱然專司種植和栽培神稻的農事。而步騭為司鹽校尉,主管海鹽生產事務。

    另外,令徐盛為樓船校尉,領水軍一萬往侯官縣而去,欲在侯官建一港口碼頭,準備渡海事宜。而三天之後,陳祗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一個心願,迎娶了名傳江東的美人,梟姬孫尚香。

    紅燭、紅綢、漆紅地木壁,淡紅色的籠帳,還有那方才用來飲酒的漆盞,只把那孫尚香映襯得猶如火焰之中誕生出來的美麗女神,此刻,因為孫尚香的惡名,加之兩百刀婢皆挎刀立於房外,倒是使得那些本欲前來嬉鬧新人的顧邵、陸績等江東不良份子只得縮頭縮腦地去繼續飲酒作樂。

    「仁妹,這樣做怕是不太好吧?」陳祗從窗邊收回了目光,望向那倚立在自己身邊的孫尚香言道,今日孫尚香一身新綠薄紗,描眉點唇,份外嬌媚,聽到了陳祗之言,孫尚香不由得掩唇低笑,橫了陳祗一眼:「你若是覺得不好,便讓她們都撤了去,到時候,吃虧的可是咱們。」

    「呵呵,罷罷罷,還是聽夫人的好。」陳祗回過了頭來,伸手將那孫尚香豐膩的身子攬進了懷中:「今日起,你便是我陳祗陳奉孝地妻子了,來,先喚一聲祗郎來聽聽。」

    孫尚香哧一笑,滿面儘是幸福的喜容,柔荑輕輕地搭在了陳祗的胸口:「祗郎,祗郎、祗郎……只要你喜歡,喚你一輩子祗郎,我也甘願。」

    「手如柔夷,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便是那《詩經》,亦不能盡贊吾妻之佳顏美姿。」陳祗望著呼吸相聞的美人兒,低聲言道,孫尚香聽得陳祗之贊,一雙星眸,險些滴出了水來,只覺得在陳祗的懷抱裡,週身發燥:「祗郎……」

    唇紅欲滴,星眸流轉,那高高聳起的綿軟胸乳正抵在陳祗的胸腹間,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哪裡還有當初的半分冷若冰露,倒是那媚骨天成的妖精。「夫人,已經夜深了,你我就寢如何?」陳祗覺得自己地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孫尚香把頭深深地埋進了陳祗的懷裡邊,在他的胸口悶悶地道:「聽憑祗郎作主……」

    孫尚得灼熱的氣息吐在了陳祗的胸口,猶如按中了陳祗身上的啟動鍵一般,陳祗猛一用力,將孫尚香死死摟入了懷裡,吻痕在她地臉頰、眼睫、櫻唇處頻頻落下,伴著孫尚香地嬌吟聲,陳祗的大手已經伸出了衣物之內,攀上了那兩團驚人的豐盈之上,指掌用力之間,那薄裳發出了裂帛的悲鳴,一雙胸丸跳脫在陳祗的眼睛,倒像是一雙雪白的玉兔一般,陳祗輕輕地啜著,一面摟緊雙手糾纏於自己頸項的孫尚香,一步步地向著那籠帳下的床榻行去,越行越疾,最後幾乎是衝向那近在咫尺地床榻。

    夜燈底下,靡靡之音,肢體陳橫,不足向外人道也,這一夜,孫尚香流著眼淚兒不知道喚了多少聲祗郎,陳祗也同樣答得口乾舌燥,滿懷情義,因為,這是他地妻子,他心愛的女人。「奉孝,汝當真要走?」正自笑意吟吟,還未來得及嘲諷陳祗小半個月足不出戶,與嬌妻成日你儂我儂地孫權聽得跟前的陳祗之言,不由得面色一變。

    陳祗苦笑著道:「今日早間,祗收到了家信,家姐身患惡疾,如今……祗父母亡,長姐如母,無論如何,祗都必須得回去一趟,本來,祗想讓我阿姐來江東,可誰曾料想,竟然會有此等事情,還望吳、還望兄長能成全祗之孝心。」

    「竟有此等事情……」孫權還真是措手不及,本待二人成親之後,過上一兩個過,再召其進入幕府之中大用,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出了這麼一樁事。邊上的張昭聽到了陳祗之言,撫鬚頷首道:「百行孝為先,奉孝有此想法,也是應該的。」

    「可曾請人診治?」朱然也很是關切地上前來問道,陳祗點了點頭,乾脆就從懷裡邊把那封家書掏了出來看了一眼,這才答道:「上邊倒是不曾明言,不過,益州名醫,皆與祗有故交之益,我阿姐病重,他們若是聽聞,自當會盡一份心力,只是,祗實在是不放心,因為若是病無大礙,又何需遣人送信而來江東?」表情焦燥不安,神色萎靡,陳祗的表現很到位,至少從陳祗的表情上,絕對找不出一絲破綻。

    「奉孝切莫心焦,且回府中稍歇,一時半刻也起不了程的,汝先寬心便是,嗯,順便讓吾妹回府,看一看她母親,母親已經好些日子不見梟姬了,甚為想念。」孫權心念一轉,向陳祗溫言撫慰道。

    陳祗微微一愣,看了孫權一點:「好,回府之後,祗這便回府攜仁妹同來拜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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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1 12:47
第一百八十六章 躊躇
「義封,汝且去查探,看看是否真有益州來人到過奉孝的府邸。」目送著陳祗遠遠離開之後,孫權瞇起了眼,回頭向那朱然叮囑道。朱然會意地領命而去。孫權抬眼,看到了張昭望過來的目光,不由得一笑:「子布,權總覺得奉孝如此大材,若是放其離開,著實太有些可惜了。」

    張昭微微頷首道:「主公謹慎,本是應該,只是,若真有此事,主公做何打算?」

    孫權聞言,不由得面泛苦笑:「若真有此事……權當不阻之。」聽得此言,諸人皆盡頷首,向孫權長揖一禮:「主公寬仁,我等甘心從之。」孫權示意自己的這些忠心下屬不必多禮,心裡邊一個勁地咒罵:「早不病晚不病,偏生這個時候,若真有此事,倒也罷了,若是那陳奉孝誑人,那麼……」

    且不論那孫權的心理活動,陳祗離了吳侯府邸,乘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乃是位於吳縣邊上的一所院落,陳祗為了迎娶孫尚香,特地購置的一處房產,雖然不是很大,不過,裝下孫尚香和她那兩百刀婢沒有絲毫問題。

    陳祗方自回到了府中,孫尚香雖然已是婦人,可是,喜好弓馬的愛好卻未曾變過,方纔她正在後院練習箭術,聽得夫君歸來,連身上的皮甲也未曾脫下,便匆匆趕了過來。見到了陳祗之後,將手中的雕弓交給了身邊的女婢,向陳祗行禮道:「妾身見過夫君。」

    「你我夫妻一體,不需如此,孫嫣,且替我倒杯涼茶來,仁妹過來。」陳祗支開了孫嫣。把孫尚香拉到了一旁。這個時候,早就忍耐不住的孫尚香追問道:「祗郎如何?」

    陳祗淡淡一笑:「汝兄不信我。」

    孫尚香聞言不由得眉頭一挑,冷聲道:「二哥也著實太過欺人。」聽得孫尚香之言,陳祗不由得笑了,伸手在孫尚香那張粉嫩的臉蛋上輕抹了一把:「娘子莫惱,你二哥為人一向謹慎,這倒也無妨。」

    「可是,若是我二哥查到那信不是從益州寄來。豈不是……」孫尚香俏臉微紅,橫了陳祗一眼,臉上又籠上了陰雲。陳祗得意地一笑:「娘子寬心便是,那封信,還真是從益州寄出來的。只不過,寄信之人,非是我阿姐,而是我姐夫。」

    看到自家夫君一臉壞笑,孫尚香不由得嗔道:「就沒見過您這樣的。咒自家阿姐生病,若是日後阿姐知曉夫君為了娶妾身,竟然做出此等事來,那……」孫尚香輕輕地捶了陳祗一下,不由得臉上露出了愁容。

    「莫非你還怕我阿姐不喜歡你不成?放心吧,我阿姐一向疼我,定然不會難為於你,再說了,這件事,咱們悄悄地瞞著。誰也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我姐夫知,嘿嘿……對了,方纔你二哥讓我攜你一塊去見母親大人。咱們這會就先過去吧,拖得久了可不好。」

    「消息確定嗎?」孫權坐在靜室之內,臉色平淡無波,朱然就跪坐在他地跟前,肯定地點了點頭:「然親自詢問了來人,而且遣人快馬趕到了柴桑詢問,此人。確實是由益州而來。」聽到了朱然肯定的答覆,孫權稍稍鬆了一口氣:「義封辦事,某家放心,既然是真的,那權也不好再三阻攔,不然,惹惱了奉孝。日後起了誤會。那才難辦。要不,某家就許陳祗單身往益州省親如何?」

    聽得此言。朱然不由得一愣:「主公,這怕是不妥。」

    「哦?何以見得。」孫權向朱然笑道。朱然搖了搖頭:「奉孝已言明,欲攜吳侯之妹回益州,吳侯以為,那心性多疑的劉季玉,會重用吳侯之妹婿?再者,奉孝先父,便是因劉季玉之因,鬱鬱而終,雖不致為死敵,然當初劉季玉辟其為吏,皆不就,如今吳侯您對陳奉孝恩寵厚待,他豈能不辨情勢?」

    聽得朱然之言,孫權這才赫然而笑:「若非義封之言,某險些誤人亦,當依義封之見。既如此,權便許陳奉孝與我仁妹同往便是。不過,今晚,某家先要設宴以待奉孝,觀其言行再作決斷。」

    「主公英明。」朱然恭身下拜。朱然為自己能說動孫權而略感得意,只是,待到了後來,朱然怕是恨不得抬手把自個的嘴巴子給抽爛,當然,那是後話了。

    陳祗與孫尚香入孫權府中見了吳國太,直至晚間,方欲辭出,卻正巧遇上了前來問安的孫權,孫權以兄長的身份邀陳祗這位妹婿酒宴,陳祗只得留下,讓孫尚香且去陪吳國太,若是累了,自會府邸便可。

    酒宴之上,除了陳祗、孫權之外,便是與自己頗為親近的魯肅、還有那孫權地兩位心腹朱然與凌統。

    酒過三巡,孫權主動提及了陳祗回益州探親之事。「汝成親,親眷未至,本為憾事,如今汝姐病重,回去探親,亦無不可。」聽聞此言。陳祗不由得大喜,向著孫權長揖一禮:「多謝吳侯體諒祗思親之恩。日後,待祗處置完身邊之事後,定會再訪江東。」陳祗這傢伙表面上感激涕淋,可實際上,話裡邊仍舊給自己留著餘地。身邊之事,啥叫身邊之事?這怕只有陳祗自己才知道,再訪江東,也不過是給孫權畫上一張餅而已。

    不過,陳祗的表現卻獲得了孫權等人的認同。邊上的魯肅向著陳祗舉盞邀飲之後笑言道:「到時,肅當再邀奉孝,共飲美酒,看盡江東美景。」

    「一定一定,能與魯子敬為友,當為人生之美事爾。」陳祗誠心誠意地向魯肅回敬了一盞,說實話,魯肅確實是一位值得傾心相交的朋友,雖然那後世的三國演義裡邊,把魯肅描繪成讓人給忽悠過來忽悠過去的老實人,可實際上雖然有些出入,但是,卻是緣於其政治觀和大局觀,正是他的一力促成,才使得江東與劉備聯手,正是有他在,才使得江東與劉備的勢力集團能保持暫時地安定團結,結盟而抗曹操,不然,歷史上孫劉聯盟怕是早就死掐在一塊,讓曹操各個擊破了。

    「奉孝欲何時動身?」孫權看到陳祗與自己最信重的謀士魯肅甚是相知相得,心裡邊亦是很輕鬆,當下笑言道。

    陳祗略想了想:「當是越早越好,祗好歹也識一些醫道,若是能早些回去,能讓阿姐身體安泰,心裡邊也能少擔一些擔子。」

    「唔,奉孝既有此心,權也不便強留。」孫權點了點頭,盡飲了盞中之酒,又傾滿了一盞之後,持盞到了陳祗的跟前,雙手奉上美酒:「奉孝此去,路遙萬里,路途坎坷,當以小心為上,若是在益州有何難為,可攜齊家老幼,往江東而來,但有權在江東一日,定不薄待於奉孝。」

    陳祗聽得孫權此言,當下離席,向孫權長揖及地:「吳侯厚待於祗,祗豈能不知,日後,當不負吳侯此盞美酒。」陳祗雙手接過了酒盞飲盡,與孫權相視大笑了起來。

    「祗還有一事,要托付於子敬兄,還望子敬兄能答允。」陳祗回敬了孫權一盞之後,向著魯肅施禮道。

    魯肅微微一愣,抬眼看到了陳祗臉上的期盼之色,當下笑道:「奉孝有話但說無妨,但凡肅能做到的,當不推辭。」

    「祗來江東算算也有半年了,倒也有些產業,祗這次回益州省親,少則半年,多則一年,當會轉回,只是……」陳祗臉上露出一絲有些尷尬地表情。見此,孫權亦不由得笑了起來:「奉孝莫非還怕有人敢在江東招惹奉孝的家業?哈哈哈,汝且寬心,某今日便做個見證,子敬當會替汝料理好一切事務,等到奉孝歸來之時,定會一切照舊。」

    「那祗就先謝過子敬兄與吳侯了。到時,祗當多帶一些益州特產,以饋諸君,雖然只是一些不甚值錢之物,卻也是祗的一番心意。」陳祗大喜道。而這個時候,那孫尚香使孫嫣過來傳話,問陳祗是否與她一回回府。陳祗面露猶豫之聲的當口,孫權忍住了笑意,沖陳祗言道:「汝只管去便是,我等便代汝飲盡美酒,省得一會我那妹子,又來尋我這個兄長的麻煩。」諸人不由得捧腹而笑,陳祗老臉通紅,狼狽地丟下兩句場面話閃人。沒辦法,酒量確實不行,就算是孫尚香要真喝起來,兩個陳祗都不見得是一個孫尚香的對手。

    待得陳祗離開之後,孫權緩緩收斂了笑意,望向在場地諸人,緩緩問了一句:「諸君以為如何?」

    PS:今天終於好些了,看樣子跟時差有關係,前段日子更新的太晚了,導致睡眠有影響,使得身子不舒服,今天開始恢復正常,白天更新,晚上最遲不超過十二點,希望大伙共同監督。第一更到,晚上還有一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護送……
兩百刀婢、五十名陳府家將,還有孫權派出來的護軍五百,護軍統領乃是周善,據說是孫權手下最得力的死士,只不過,聽到了這個消息之時,陳祗不由得一愣。孫權看到陳祗的表情,不由得掃了邊上的朱然一眼,朱然呵呵一笑上前道:「如今天下紛亂,世道不平,所以,主公特地遣了屬下五百健士,並讓心腹統領,定能護得奉孝與小姐周全。」

    「呵呵,原來如此。」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轉身向著孫權深施一禮:「吳侯如此厚待,祗實在是不敢當,吳侯身邊正是用人之際,還望吳侯收回成命才是。江東之內,料來必無亂匪賊寇。就算有,祗身邊有家將數十人,皆以一擋百之士,當無憂矣。」

    「奉孝,如今,某也算得是汝之兄長,汝當知曉,吾母最是心疼小妹,若是出了半點差池,為兄如何向母親交待,雖然江東平靜,但時有匪患作亂,再者說了,此去千里,路遙之極,若是為兄不遣心腹以護得妹婿之周全,心中難安。」孫權拍著陳祗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

    那邊,已然恢復了一身戎裝的孫尚香越聽臉色越冷,待要開言之時,卻看到陳祗丟過來的眼神,只得悻悻然地扭來了頭,望向他處。陳祗心裡邊越發的冷靜,孫權,果然是孫權,梟雄還真沒有一個是好忽悠的主,陳祗知道,自己若再婉拒下去,讓孫權起了疑心,那還真有可能走不了了。

    當下笑著道:「既如此,祗謝過吳侯美意。這位周都尉,路途遙長,還望周都尉多加照拂。」回過了頭。看向那跟隨在孫權身邊不言不語的周善,陳祗這才想起來,演義裡邊。有這麼一位人物,可還真沒有想到,孫權身邊,還真有這麼個人物,說是心腹,還不如說是死士。不僅僅是護送。還起到監視自己的作用,甚至有可能,要是自己投效他人,這傢伙指不定就拿刀子剁過來了。

    「不敢,善不過是一老卒,起敢受公子之禮,鞍前馬後,願意為公子披荊斬棘。」身材並不高。也不魁梧。看起來頗為其貌不揚,不過,他的一舉一動,卻能讓人覺得這個人很危險,透著一股子血腥味的危險感覺。特別是那雙眼睛,除了方才向陳祗施禮之時,露出了一絲絲善意之外。其他時候。目光都太過陰梟。

    周善,看樣子。一點兒也不善。來者不善,不過,也沒關係,早就料準了孫權不會輕易放任自己輕易離開江東地,要是孫權不來上這麼一手,陳祗反而會更擔心,畢竟,現在孫權耍的手腕是在明處,在明處,咱總會有機會和辦法。

    況且,孫權所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妥,古代嫁女,但凡家中富庶地,陪嫁都絕對不會少,而人家孫權不過是陪嫁了兩百刀婢,或許是心裡邊過意不去,才白送這五百江東健卒與自己,嘿嘿,陳祗倒是沒有閒功夫去料理這五百江東健卒,至於周善,他也不準備收,能稱為孫權心腹的人,自己還是不打主意為妙。

    待與那孫權依依惜別之後,陳祗攜嬌妻浩浩蕩蕩往西而去,孫權站在那高崗之上,背著手,默然地望著那遠去的隊伍,久久不言,邊上,顧雍進言道:「主公若是不捨小姐,便是讓小姐留於江東,讓陳奉孝自回益州,亦無不可。」

    聽得此言,孫權不由得苦笑著擺了擺頭:「汝不知我那妹子地脾性,她認定的事,莫是說某家,便是……罷罷罷,且由著她,免得日後生怨。」

    「主公寬心,有周善及那五百健卒在,當可無憂。」朱然在邊上進言道,孫權輕歎了一聲:「你說,若是奉孝看穿了某家的心思,他會如何做?」

    「這……然非奉孝,實不敢妄自猜測。」朱然的額頭不由得滴下了冷汗,因為,正是他建議孫權派周善領軍護送陳祗一行人往益州而去,名為護送,實則監視,若是陳祗不願意再回江東,後果,怕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不過,若是那陳祗真要知曉了此事,天才能知道他會有什麼想法,雖然陳祗看起來為人和善,不與人爭,可朱然憶起方才陳祗離去之時,掃過自己的目光,心裡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這一刻,他還真的覺得,或許,陳祗因此憤而離開江東,說不定對於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孫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某不負奉孝,還望奉孝不負某才是,走吧。」孫權回身,跳上了馬背之後,狠狠抽了一鞭,身上坐騎嘶鳴一聲,狂奔而去……

    「想不到我二哥竟然會如此,分明就是把我們當成了囚徒。若不是你方才攔著,我定要找他算帳。」讓陳祗給拉進了馬車地孫尚香撅著嘴,使勁地拽著手中的馬鞭,一臉憤忿之色。陳祗見到她發作的薄怒嗔容,不由得婉爾,移了移身子,坐到了孫尚香的身邊,兩人肩並肩地坐到了一起。

    「仁妹莫惱,你哥這麼做,或許真是擔憂你的安全嘛。」陳祗見孫尚香只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繼續拿那馬鞭施氣,伸手攬在孫尚香的肩頭溫言道。孫尚香放軟了身子,藉著陳祗的胸懷依靠著,抬眸向陳祗低言:「妾身就不信祗郎你看不出來。」

    陳祗嘿嘿一笑:「看得出又如何?現在,那周善領五百健卒就在左右,你我能怎麼辦?」

    「逃!祗郎,要不然咱們倆等到了晚上,悄悄地……」孫尚香眼眸兒一轉,坐直了起來,兩眼裡滿是興奮地光芒,看得陳祗直翻白眼,見得陳祗如此表情,孫尚香不由得嗔道:「祗郎莫非瞧不起妾身的主意?」

    「哪會啊,只不過為夫正在思量,倒底讓哪幾個人跟我們一塊乘夜而逃,怎麼給那五百健卒下藥,再給他們那近百匹馬下藥,讓他們人獸都不省人事,追不上咱們,唔,為夫還得考慮,是不是直接渡江往北,先去見見曹公地風儀……哎呀,我說夫人,俗語有云,君子動……手不動口。」

    孫尚香滿臉儘是羞紅,悻悻地瞪了陳祗一眼,伸手拍了陳祗肩膀一巴掌,扭開了頭:「你明明就是說妾身笨得無可救藥嘛,要說就直說,幹嘛非要拐彎抹腳地?」

    陳祗肩頭的肉疼倒是不疼,只不過方才在裝腔作勢而已。見得孫尚香如此,不由得涎著臉湊到近前:「夫人說是對的,那便是對的,身為夫君,當為夫人著力彌補計劃的漏洞才是。」聽得此言,孫尚香哪裡還有半分的怨意,只覺得心肝就如讓人丟進了蜜罐子裡邊打了十幾個滾似的,甜得膩到地指尖。

    孫尚香緊緊地攬著陳祗地胳膊,頭依偎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滿臉儘是幸福:「祗郎,能得祗郎如此佳偶,妾身這輩子,總算是沒白活這一遭。原本以為……」下面地話,卻盡被陳祗用嘴堵在了口中,還好這種車子是掛簾的,不然非讓那些刀婢與家將們看到一幅少兒不益的過程不可。

    待那孫尚香俏臉如火,櫻唇微腫,陳祗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沒辦法,總不能大**廣眾之下幹那夫妻之間的私事,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務需要完成,抬手輕輕地撫過孫尚香的臉頰,讓她那顯得迷離的雙眸終算是恢復了幾分清醒。「夫人,你只需如此這般……」陳祗戀戀不捨地吞了吞口水,湊到了孫尚香的耳邊一番低囑之後,孫尚香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理了理略顯蓬亂的青絲,嫣然笑道:「妾身一切依祗郎的。孫嫣!」

    「奴婢在!」孫嫣在車外脆生生地應道。孫尚香這才把那車簾撩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已然淡去了不少,但是眼角的媚意,嘴角蕩漾的春情,任誰都能看到孫尚香滿盈的幸福。孫嫣亦打心底為自家的小姐高興。

    「還有多遠才到休息的地方?」孫尚香到是沒有避開孫嫣的目光,眺目望向隊伍的最前方,一面向孫嫣問道。「大約在走上十里路,便有一處可以歇腳。以前小婢曾經走過這邊的路。」孫嫣肯定地點了點頭。

    孫尚香略一思量,招手示意孫嫣貼近一些,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一番之後,孫嫣點了點頭,嫣然一笑:「小姐放心,小婢一會就去喚周都尉過來。」

    PS:今天終於好些了,看樣子跟時差有關係,前段日子更新的太晚了,導致睡眠有影響,使得身子不舒服,今天開始恢復正常,白天更新一更,晚上更新最遲不超過十二點。現在第二更到了,明天的第一更肯定會在白天出現,晴了對著**語錄發下忠誠的誓言。
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1 12:47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 22:59 編輯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定計
趕到了雲陽縣時,已到了下午申時時分,因為再趕路怕晚上只能宿於野地,陳祗便決定在雲陽縣就地休息.

    陳祗坐在榻案之上,正抿著酒食,邊的上孫尚香雖然解散了髮髻,卻仍舊是一身戎裝,看起來還真是英姿中透著嫵媚。這個時候,孫嫣已然走了進來:「小姐,周都尉到了。」

    「哦,快請進來吧。」孫尚香看了淡笑飲酒的陳祗一眼,沖孫嫣點了點頭道。不多時,周善步入了房間抱拳為禮:「善見過小姐,見過陳公子。」

    「周都尉請坐下吧。今日,都尉前前後後的奔忙,著實是辛苦了。來,祗敬周都尉一盞。」陳祗笑著舉起了酒盞。剛剛坐下的周善又趕緊起身連連搖手:「公子切莫如此,善不擅飲酒,自為主公效命以來,更是滴酒不敢沾唇,還望公子莫要讓善難為才是。」

    「哦?呵呵,也罷,既然周都尉不飲,某也不難為都尉,請用膳食便是。」陳祗笑著自飲了一盞酒後,示意讓那周善用膳食,然後很是和藹地道:「周都尉,汝手下健卒可是安頓好?」

    「公子放心,善已然處置妥當。」周善也不客氣,埋頭大嚼了起來,看樣子還真是餓了,只不過,孫尚香眼見陳祗儘是扯些閒話,不由得滿臉疑惑望向陳祗,陳祗回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便是。

    「對了,周都尉,不知待出了吳郡之後。該走哪條道路?」陳祗坐直了身子,望向周善言道。周善不加思索地便答道:「出了吳郡,自有我江東水師船舶在武進等候。逆江而上,可直奔蘄春郡。又或是往豫章郡而行,到時候,還得看公子的主意。」

    「水路?」陳祗微微一愣。「周都尉,汝莫非不知,如今雖然荊州與江東暫時停戰,但是,仍舊時有磨擦不斷,若是水路,豈非不安全?」

    周善吃食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了碗筷抹了抹嘴之後笑道:「公子放心。公子乃我吳侯妹婿,小姐亦在此,善豈敢拿公子與小姐地性命來玩耍不成?若是兩相交兵,只需暫避一時,待稍平靜,便可過那柴桑往益州而去。」

    周善話音方落,陳祗不由得心頭一冷,陳祗已經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真要上了船,絕對走不出江東,或者說,自己這一行人。根本就沒辦法脫離孫權的掌握,看樣子,孫權還真是寧可把自己強留在江東,也不願意放任自己離開。

    陳祗可以料想得到,至多船至半途,必然會言說前方有戰事,先行暫避,然後再來再回。拖上兩三個月。到時候,孫權再尋個借口。假惺惺地又說吳國太想愛女了,讓孫尚香先回去,又或許讓兩人一塊兒回吳郡,既然能拖得一回,第二回第三回自然就更熟溜了。

    就算是到時候自己與孫尚香心中怨憤,孫仲謀也可以把一切罪過皆推至周善身上,便是犧牲一個死士又有何妨?只要像自己這樣的人材,不落到他地敵對勢力手裡邊,便是雪藏自己一輩子,怕是孫權也很甘願。再說等自己以後有了子女,孫權更能拿捏自己為其效命。

    孫尚香雖然不明白,可是看到自己的夫君

    啪!……陳祗正欲開口的工夫,就覺得自己的案頭一跳,嗯,陳祗的小心肝也給嚇的險些蹦了出來,愕然地側過了臉,看到臉上佈滿了冰霜地孫尚香怒視著周善。「周善!汝此何意?」

    周善作一臉惶恐無辜之像,望了陳祗一眼又趕緊向那孫尚香拜倒:「小姐,善奉吳侯之命,便是肝腦塗地,也須護得您與陳公子的周全,善豈能有他意不成?」

    孫尚香雌威勃發,手扶腰間長劍,騰身而起,一雙妙目罩住周善,冷冷地笑道:「好膽,汝……」

    「夫人稍怒。」陳祗這個時候已然開言,站起了身來,步上了前,拍了拍孫尚香的香肩,看到了陳祗的目光,孫尚香不由得恨恨地一跺腳,悶哼了一聲:「本小姐坐著無趣,出去練練箭術也不成嗎?」

    「那當然成。夫人請……呵呵呵。」陳祗沒奈何地向孫尚香言道,這個性子暴烈的妞嬌中帶嗔地橫了陳祗一眼,又恨恨地瞪了伏身跪拜的周善一眼,這才怒氣沖沖地出了房門,大聲呼喝,讓那孫嫣給她尋雕弓羽箭來。

    陳祗不由得揉揉發脹的腦門,還好,這妞至少對自己的話還能聽得進去,陳祗臉上又換上了一副表情,扶起了周善,和顏悅色地笑道:「周都尉且寬心,內人脾性著實燥了些,不過,你也該理解一二才是,畢竟,某家歸心似箭,若是中途有阻而不能行……」

    周善一切懇切地道:「公子放心,吳侯命小地護送公子與小姐,便是知曉小人謹慎,只是,戰事本就難測,小人也實不敢保證,但凡有一線機會,定會護得公子與小姐往益州而去。」

    「如此,祗便安心多了。周都尉,某家也覺得乏了,明日,還得趕路呢。」陳祗收回了攙扶周善的手,表情絲毫未改,只是深深地望了周善一眼,方自笑言道。

    周善恭敬地抱拳恭身而退:「如此,善便先行告辭,另外還請公子多多撫慰我家小姐,小姐一向性子急燥,相必方才善在言語之上多有不敬,以致讓小姐發怒。」等那周善退走之後,陳祗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回到了矮榻坐下,盡飲了盞中之酒後,輕輕地敲擊著案幾。

    孫權這一招,確實夠有水平的,若是放到旁人身上,說不定還真委委屈屈半推半就地就從了孫權,只可惜,遇上地是陳祗,陳祗雖然自認玩陰謀詭計並不是很在行,但是在後世的影視劇的影響之下,還有對於歷史上的這些三國著名人物的瞭解下,卻能推斷出來。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句,後世的電視劇成天就是教育大家要生活在陰謀當中,不要以為世界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靜與安全,甚至還教育大家要多搞搞婚外戀,三角戀……

    總而言之一句話,讓陳祗很受教育,看樣子,自己還真沒白看那些心理陰暗的電視連續劇。

    沉吟了半晌地陳祗徐徐吐出了一口氣,臉上已然回復了輕鬆之色,喃喃地低語道:「孫仲謀,我地大舅哥啊,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本公子,怎麼也得好好跟你地手下玩玩,讓你好好地記得我這個妹夫才對。」陳祗心中已然有了定計,拍拍屁股走出了房門,到了外邊的院子裡,抬眼便看到孫尚香正拿著雕弓,挽弓搭箭,連連射向那五十餘步外的箭靶。

    孫嫣等人見到了陳祗正欲行禮,卻被陳祗抬手阻止。陳祗走到了近前,孫尚香仍舊把全副身心放在目標上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祗的到來。「好!夫人好箭術!」孫尚香一鬆弦,一箭正中那箭靶靶心,陳祗頓時鼓掌喝彩,倒是把那孫尚香給嚇了一跳。回過了頭來,見陳祗笑瞇瞇地瞅著自己,孫尚香不由得俏臉微紅,低聲道:「祗郎莫要取笑妾身了。」

    「呵呵,哪有,祗乃是贊夫人能在盛怒之時,仍能有此準頭,當真乃巾幗英雄也。」陳祗沒皮沒臉地繼續吹捧著自個的婆娘。

    聽得周圍的刀婢與家將都險些伏倒於地,又或是抱著柱子吐去,不過,孫嫣終是孫尚香心腹,能強忍住,可也把小臉蛋漲得粉粉的。倒是那孫尚香,聽得份外甜蜜,亦然知道自己夫君說這話是何意思,將那雕弓交到了孫嫣的手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嬌聲道:「妾身,妾身方才不該發火。」

    陳祗看到孫尚香這副猶如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滿是寬慰,雖然孫尚香脾性確實火爆了點,可最大的好處便是知錯能改,當然,累改累犯也屬於是自己這輩子必須要經常承受的後果,但這樣,卻讓陳祗覺得,自己的生活,將會多姿多彩,或許應該是痛並快樂著才對,想到了這,陳祗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在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少數民族妞,等自己回到了益州……

    PS:第一更趕到,大伙瞅吧,嗯,謝謝大家在書評區踴躍發言,晴了十分感動,嘿嘿,是的,很感動。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若
「祗郎,你在笑什麼,是不是笑妾身太愚笨了。」孫尚香若有所覺地抬起了頭,卻看到陳祗臉上滿是壞笑,不由得嗔道。陳祗乾笑兩聲「哪有,為夫知道你性子剛直,最是見不得齷齪之事,但是有一點你需記住,有為夫在,你不需如此。」陳祗一手握著孫尚香的柔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刮了下孫尚香的鼻頭,羞得這丫頭把腦袋埋進了陳祗的懷裡邊悶聲道:「好些人在看呢……」

    「嗯,哪有人,我怎麼什麼人都看不到?」陳祗揉了揉眼,視而不見那在一旁鼓胸肌玩的孟廣美,還有那眨著大眼睛一臉莫明的孫嫣,以及這大院子裡的數十位家丁、刀婢,很是有些懊惱地道。

    孫尚香躲在陳祗的臂彎裡邊偷笑著,伸手在陳祗的背上輕輕捏了一把,又覺得心疼,自與陳祗成親以來,比起大哥去世之後的那段日子,孫尚香覺得自己已經墜進了幸福的籠子,便是有人打開籠子,驅趕自己,自己也不會,更不願意逃開,自願這輩子便這樣與這樣一位多情識趣,能體諒寬慰自己的夫君就這麼一路活下去。

    周善離開了陳祗與孫尚香所居的院落之後,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額角處,已然儘是汗水。方才雖然孫尚香按劍而起,怒髮衝冠,周善也覺得沒有什麼害怕的,他這條性命,本就是吳侯的,像他這種人,死都不怕,再說了,孫小姐此人雖然看起來冷若冰霜凶神惡煞的,可在江東,卻未曾聽聞其擅殺一人。

    令周善覺得膽寒的。卻是那笑意吟吟,看似寬厚仁心的陳祗,他雖然沒有一絲怒意,更別提一絲怨言,可是周善分明有一種無所遁形之感,就好像在他的目光之下,沒有一切他看不到的,自己地一切舉動,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就算是在吳侯跟前呆了這麼久。周善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個時候,原本站在院門外等候周善的三位心腹屬下走上了前來,正欲開言,周善揮了揮手。面色陰深地領著這二人回到了自己位於陳祗與孫尚香所住院落側近處的房子裡。「怎麼樣?都安排好了沒有?」坐下之後,周善一口氣將那案几上的涼茶盡數灌入了嘴裡。抹了抹嘴之後,向那二人詢問道。

    「都尉放心,已經全部安排好了,陳公子與小姐院落的周圍住戶,全都換成了我們的人。定可保陳公子與小姐無恙。」其中一人答道,周善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另一人,另一人當即上前言道:「武進的水師已經準備好了船隻,只待明日我們到達武進水師碼頭,既可起程。」

    最後一人進上前答言:「都尉,一路之上,並無可疑人士,過了今日。明天趕得快些。應該能進入武進。」

    「好,你們都辦得不錯。對了。切記,主公曾經再三囑咐,雖然我等身負監視和看守之重責,但是要記住,切切不可得罪小姐與陳公子,最好連他們的屬下也要忍讓一些,若是誰敢壞了主公地大事,軍法無情!」周善的眼中閃過陳祗笑瞇瞇的表情時,心裡邊不由得打了個突,說到最後時,語氣陡然加重。

    「諾!」幾人不敢怠慢,抱拳領命。

    是夜,燈火初明,房間之內,只有陳祗夫妻二人,而孟廣美等家將,與那些孫尚香的刀婢雜混在一塊,四下巡守,俗語有云,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點還真是不假,至少陳祗這數十家將,一個二個鼓著胸肌,雄赳赳氣昂昂地四下巡邏,惹得那些刀婢一個二個在那低聲淺語,笑意盈盈。

    「哼,豈有此理,一群見色起意之徒。」陳祗在窗邊看了半晌,見得自己地家將全變成了孔雀和鬥雞,心中著惱,便欲推門而出,親自收拾這幫子雄性激素過勝的傢伙一頓。卻被一隻素白軟嫩地柔荑輕攬住了胳膊,已然換著了男裝,恢復了女裝打扮的孫尚香嫣然而笑:「祗郎可以如何不忿?」

    「你自己看看,那幫傢伙,一個二個抬眼瞅天,實際上眼角都在瞧著那些刀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陳祗仍舊心中憤然地道。孫尚香湊到了窗前,繡過了那薄紗,瞧見了院中的情形,不由得咯咯一笑,眼眸兒一轉,笑瞇瞇地回過了頭來沖陳祗嗔道:「莫非祗郎是見不慣妾身的刀婢,讓祗郎手底下的家將不專心了?」

    聽得此言,陳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夫人吶,天地良心,為夫我何曾有過這等想法?」

    孫尚香眼見夫君吃癟,笑得份來地明媚,挽著陳祗的胳膊,拖他坐到了床榻之上,正色道:「夫君看妾身那兩百刀婢如何?」

    「如何?」陳祗摸了摸下巴:「刀法不錯,箭術也還成,騎術嘛,也能過得去……總而言之,遇上霄小,定能打發掉。若是遇上軍中健卒……」說到了這,陳祗只能遺憾地用搖頭來表達自己地態度。

    見得陳祗誤會了自己的言語,孫尚香不由得一陣眼暈,可是聽到後邊,孫尚香頓時不服氣了起來。這些刀婢,最短的,也是跟前她有了五六年的,最長的,像那孫嫣,雖然才十八歲,可是已經跟隨在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十多個年頭,她們的武藝可全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

    至於自己,自幼便得得疼愛自己地大哥親傳,後又得那太史慈親自指點了數月箭術,自大哥去後,自己便成日與三哥演練槍法箭術,自己亦曾與父兄手術不少地江東將領交過手,至少能維持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祗郎這話妾身可不愛聽,莫非祗郎以為,妾身的一身武技,都是花架子不成?」孫尚香湊上了前來,一雙杏眼瞪在陳祗距離不會超過半尺地距離處,好聞的氣息噴吐在陳祗的鼻尖,癢酥酥的。

    「夫人的刀法箭術,為夫自然是見識過的,確實不凡之極,怕是天下也難尋幾個對手,嗯,夫人莫惱,此乃為夫至誠之語,不過,天下間,只有一位勇烈果敢,殺伐決斷的孫娘子。所以,為夫的意思就是,那些刀婢,雖然有了架子,武枝也不錯,卻沒有半點的殺氣,若是見了血,你覺得她們還能鎮定如斯?」

    聽到了這話,孫尚香才明白過來,她可是身在軍人世家,自然也知曉這個道理,所以,對陳祗這話並沒有反駁。雙眸一轉,微微頷首道:「祗郎這話也有道理。」

    陳祗呵呵一笑旋及又問道:「夫人覺得我那二位貼身家將孟廣美與陳忠如何?」

    孫尚香聞言微楞,旋及笑道:「妾身倒是沒見過他們二人的身手,不過,夫君不是曾經跟妾身提過,此二人,尋常十來個人近不得身嗎?想必,皆是萬中挑一的勇士。」

    「呵呵,夫人,不是某家吹噓,我這五十員家將,孟廣美或許能勝得其中兩人,若是再多一人,便只有他服輸的份,若是五人赤手空拳而上,就算孟廣美身披重甲,握刀執盾,也必被生擒的份。」陳祗得意地揚了揚眉頭笑道。

    「真的假的?」孫尚香一臉不信邪地道,夫君這分明就是在貶低自己,吹捧他自個。陳祗看到孫尚香的表情,哪裡能不理解她的小心思,抬手在她那鼓起來的腮幫子上輕捏了一把笑道:「你莫不信,也罷,等到了荊州,有了時間,我便讓他們演練給你瞧瞧。」

    「好!到時候,妾身可要親自下場一試他們的身手。」孫尚香就像是一隻美麗而驕傲的孔雀一般,高高地昂起了尖翹的下巴說道,眉宇之間的媚態,還有那透骨而出的傲氣,揉雜在了她的身上,讓陳祗不由得心裡邊直發癢。「夫人,此言差矣,汝的對手,乃是為夫,嘿嘿嘿,若能勝得為夫三尺長刀……」

    孫尚香俏臉紅艷成火,緊緊地攬住了陳祗的頸項,順著陳祗的動作軟倒在了床榻之上,一雙修長得驚人的長腿糾纏了下來,嘴裡猶自嗔道:「壞人!」

    「看來夫人對為夫瞭解甚深,不過,為夫的手段,料來夫人尚未全都嘗過,不然,該喚好人才是,嘿嘿嘿……嘶,我的好姑奶奶,莫要用牙,生生想壞了我們陳氏三代單傳的獨苗不成?」咦唔聲中,屋內早就黑暗一團,便是那窗外的弦月,也羞於把光焰揮撒入室……

    屋外,那些刀婢與家將們早就避得遠遠的地,生怕憂了二位主子的好事一般,邊上,蹲在牆角的陳忠一個勁地在那嘀咕:「我說廣美兄,公子都娶了媳婦了,啥時候能輪到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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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6-2 13:42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 23:01 編輯

第一百九十章 風寒
「廢話,你還怕公子讓你打一輩子的光棍?告訴你,公子前些日子可是跟我說過了,不過嘛……就是不能跟你說,誰讓你小子嘴大,最容易漏事……」孟廣美逗了陳忠兩句之後,回過了頭,望向那不遠處,一位身量甚高,體態雄健的女刀婢。「嗯,記得阿爹說過,屁股大的女人最好生養……」孟廣美也是一臉猥瑣的表情,幸好現如今天色已晚,不然,若上那兩百刀婢,甭說是光孟廣美與陳忠,便是拉那五十家將全出來,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沒辦法,誰讓對方是女人,再說了,公子爺可是交待過的,喜歡這些女子,就得用正大光名的手段去泡,泡這個字,據傳乃是公子所發明,寓意便是泡妞如泡菜,都得慢慢來,急不得。

    朦朧之中,薄被裡兩個氣喘吁吁的**終於停止了動彈,孫尚香全身酥軟地任由陳祗將自己攬在了懷裡,不著寸縷的嬌軀上布著些猶如桃瓣一般的紅痕,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地順著陳祗那俊郎的臉龐線條撫摸著,軟軟柔媚的在陳祗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祗郎,你可想好怎麼離開沒有?」

    陳祗的手仍舊在把玩著孫尚香那彈性驚人的玉兔紅睛,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神色:「呵呵,區區小事爾,何足掛齒。」

    孫尚香低吟了一聲,挪開了陳祗那只作惡的手嗔道:「祗郎。妾身可跟您說地是正事呢。」

    陳祗嘿嘿一笑,挑了挑眉頭,藉著那淡淡的月光。看著孫尚香那月色之上,顯得皎潔的額頭,下意識地親了一口:「為夫省得,明日,夫人自需如此……」

    孫尚香聽得陳祗之言,半晌無語:「祗郎,這真地有用?妾身那樣的話……莫非祗郎是欲拖延時日不成?」

    陳祗搖了搖頭,嘿然笑道:「非也。這可是你二哥的地盤,時間拖得越久,對為夫我的脫身大計是越加不利。」聽到了陳祗這話,孫尚香不由得大急,翻起了身,壓在了陳祗的身上,兩團棉軟,壓得陳祗竟然有種喘不過去來的感覺。紅唇在那淡淡的月色之下,卻份外的妖艷:「祗郎那你讓妾身如此又有何用?」

    「嘿嘿,夫人哪。你只管照為夫之言行事便是,其他地,一切聽為夫吩咐,記住了,要裝得神色俱佳,此乃表演的要訣。」陳祗雙手從孫尚香那只堪一握的纖腰緩緩下移,撫在了那豐盈挺翹的臀部之上,滑膩而又……嗯,孫尚香已然感覺到了陳祗的異樣,不由得低呼了一聲。正欲逃開,陳祗哪會讓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

    「隊伍怎麼不走了?」領著一百騎軍在前邊開路的周善向著那正朝著這邊跑來的健卒喝道。那健卒趕緊稟報道:「是小姐的車駕停了,原本在後隊的陳公子也趕到了小姐地車駕處,似乎出了什麼事。」



   周善聞言不禁一愣,勒馬頭轉了過來,立即打馬向著隊伍中段行去,不多時,趕到了孫尚香車駕所在。卻聽到了那四簾垂閉的車駕裡傳來了咳嗽聲。不多時,裡邊傳出來了陳祗的聲音:「夫人勿憂。不過是些許風寒,再忍一忍。」
        陳祗帶著笑臉從那車駕裡挑簾而出之後,面色已然帶著了一絲陰沉,看到周善已然下馬步到了車駕跟前,向陳祗詢問。陳祗笑了笑道:「無妨,小姐不過是小恙,周都尉。還是直接起行吧。」嘴裡邊如此說著。不過擔憂的目光還是回看了車駕一眼。
        待離車駕遠些,陳祗這才向那周善言道:「內人怕是受了臨夜風寒。不知武進可有藥坊或是醫館?」
        周善微微一呆,掃了一眼身後邊地屯長,一位屯長大步踏出:「陳公子放心,武進乃我江東水師重地,自然有醫館。」
        陳祗鬆了口氣:「有就好,待到了武進,祗得親自去給內人抓藥。」
        「不勞陳公子費心,抓藥這等小事,還是交給我等去做便是。」周善邊上的一位軍司馬站了出來笑答道。陳祗聽得此言,不由得面色一沉,回頭掃了那軍司馬一眼:「汝對內人之病情可有瞭解?」
        那軍司馬不由得一愣,掃了一眼身畔的周善,大著膽子道:「方纔公子不是說受了風寒嗎?」
        「是受了風寒,不過,練武之人一向身體健碩,受了風寒,更是不易治癒,況且,汝懂醫術否?汝可知症見咳嗽、咯吐清稀白痰需要增減何藥,汝又知手足厥冷,頭眩心悸當需忌可藥物?」陳祗一連竄的醫藥名詞把這一群江東健卒給炸得東歪西倒。
        半晌,周善才抹著額頭的冷汗強笑道:「公子莫怪,我等也是關切小姐的病,有些妄言了。」
        這時,陳祗很是從善如流地恢復了一臉寬仁,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諸位勿怪,祗心憂夫人之病症,故爾有些失態了,不過,取藥之事,還是由祗陪內人親往。」
        「那是自然,久聞陳公子乃世之名醫,便是我江東諸位名醫亦贊公子之醫術天下無匹。」周善趕緊拍馬屁道。
        不過這話確實也沒說錯,陳祗這江東這些日子,可不光是吃喝玩樂,結交朋友,還替不少人治病,其中多為江東權貴,而那些江東名醫聽聞陳祗之名,亦曾從各地前來吳郡拜會了陳祗,在一塊揣摸交流醫術,皆是帶著滿足與敬意,揣著陳祗所贈的整箱醫術,離開了吳郡而去,便曾有人詢問其中一位名醫與陳祗,二人醫術之高下,那位名醫只留下了「陳奉孝醫術天下無匹,醫德更為世之楷模,某不及多矣……」這段佳評之後,飄然而去。
        而陳祗,亦然從那些江東名醫的手中,得到了他們各自地行醫技巧和對於用藥的看法及判斷,亦使得陳祗在醫術上獲得了進益,當然,最讓陳祗興奮的還是自己又獲得了更多的醫聞理念和知識,還有好些古方,使得陳祗能夠收錄到大量的古代方劑。
        聽到了周善之語,陳祗淡淡一笑,謙虛了一番之後才言道:「如此,就勞煩周都尉繼續領隊前行便是。祗就留於車駕之中,陪伴內人了。」
        看到陳祗回到了車駕之中,周善鬆了口氣,狠狠地瞪了方纔那個亂說話軍司馬一眼,回身縱馬往前行去,不多時,整個隊伍又緩緩前行。「咳咳咳……嘻嘻。」孫尚香愜意地躺在陳祗的懷中,時不時假咳一番,眉開眼笑,臉含春情,哪有半分病容。
        「我的姑奶奶,麻煩你咳得專一一點,要摻入感情……」陳祗一本正經地教著這漂亮妞學習演戲。孫尚香上瞇著眼兒,擺出了一副病若游絲之態,又輕咳了兩聲,陳祗看得心中一蕩。在她嫩滑地香腮上香了一口:「美人,演的不錯,不過要記住,一會兒到了武進,切不許再笑了,不然,叫人瞧出了破綻,小心為夫家法無情。」
        聽得陳祗又要拿家法來嚇唬自己,想起了昨天夜裡的荒唐,孫尚香滿臉蛋儘是醉人的酡紅,嬌中帶嗔地瞪了陳祗一眼:「壞人!作死呢!」
        「看來,為夫的本事還真沒使全,待那日汝喚為夫一聲好人,神功方可大成……嘿嘿嘿。」陳祗厚皮實臉地跟孫尚香調笑道。
        車駕之外,護著車駕前行的刀婢們與陳府家將一個二個面容肅正,將那護送的江東健卒遠遠隔在前後兩端,而那孫嫣這個貼身女婢目前客竄車駕地馭手,支著耳朵聽著公子與小姐地打情罵俏,滿腦袋裡邊儘是疑惑,實在是搞不明白公子的本事跟小姐喚他好人壞人能有什麼關係。
        晃晃悠悠,患了風寒,仍舊眉目如畫,嬌聲鶯語地孫尚香與陳祗一塊膩在車駕之上,直至黃昏時分,這才到達了武進縣。
        自然,小姐的病乃是第一要務,周善令其他人安排一干人等住宿,自己親自領騎軍一百,護送陳祗等人往武進縣的醫館。到得醫館門前,陳祗小心翼翼地扶著臉上微白,兩頰潮紅,嬌倦庸懶的孫尚香步入了那家武進縣唯一的醫館之中。
        坐堂之醫者,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卻長著連鬢的絡腮須,正在診治為最後一位病患調寫處方之時,聽得腳步之聲,甫一抬首,看清來人之後,不由得一愣,便是連手中的管筆上的墨汁濺在那白紙上亦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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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6-2 13:43
第一百九十一章 醫館

陳祗輕攙著看似弱不經風的孫尚香入了醫館之下,示意讓孫嫣攙好孫尚香,當下踏前兩步,向那位坐診的醫工施禮言道:「這位醫工,不知汝醫館之中,可有五味子甘草苓桂湯的藥物?內子有疾,需此湯藥。」

    這時,那位醫工已然起身回了一禮笑道:「聽這位公子之言,必是一位醫道中人,五味子甘草苓桂湯的藥物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公子的夫人所患何疾?」

    陳祗淡淡一笑,歪過了頭來看向孫尚香。「某家內人,昨夜偶感風寒。」

    那醫工點了點頭:「既是風寒,那用五味子甘草苓桂湯倒也不差,只不過此方多用於寒飲停肺氣沖證。不知尊夫人。」

    陳祗與那醫工的對答,聽得陪同入了醫館的周善等數人兩眼發直,嗯,一頭霧水,太玄呼了,一個風寒,這二位看這架子,不扯上半個時辰怕是沒完。周善無奈之下,便與諸人站到了醫館外鎮守。

    而孫尚香在孫嫣的攙扶之下,坐到了矮榻上,仍舊時不時輕咳一兩聲,可心裡邊直恨陳祗這位夫君非要讓自己扮得嬌弱不禁風的模樣,嗯,不過為了逃離江東的大計,孫尚香便是咬碎銀牙也得忍住。

    陳祗與這位醫工看樣子很是知己地神侃了近半柱香的功夫,那醫工已然是一臉崇拜:「公子對醫道的見解,實在是讓在下敬佩萬分,還請公子賜下藥方,在下親為尊夫人抓藥。」

    「不敢當,汝之醫術,亦非凡物,他日必能成大器。」陳祗笑得很是欣慰地頷首道。

    陳祗稍稍婉拒一番之後,便也不客氣地坐到了診位之上。提起了案几上的管筆,一面寫一面言道:「但凡使用五味子甘草苓桂湯,須見患者有症見咳嗽,咯吐清稀白痰,手足厥冷,頭眩心悸,氣從少腹時時上衝胸咽舌質淡,苔白滑。脈沉弦,尺部弱……此湯可以用歌訣而誦之:茯桂五味甘草湯,桂枝甘草味苓鑲,咳逆上氣痰飲重,解表化飲是良方……」

    別說是那位醫工,便是在外邊蹲著向裡邊張望的周善等人亦不由得連連砸舌,想不到,區區一個藥方,陳公子竟然能說出這麼多的理由,而且乾脆就編出歌訣來。看樣子,神醫之稱,當不虛傳。

    寫下了藥方,陳祗吹乾了墨跡之後,交到了那位邊上已經對其恭敬崇拜得無以復加的醫工手中,醫工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了這張藥方之後,親自入了藥房抓藥,自有藥童前來奉上茶點。陳祗乾脆就招呼那周善等人進來用茶。

    「周都尉,請來一同用茶否?這煎藥怕是要多等一會方好。」陳祗走到了門口處向那周善等人笑問道。周善趕緊抱拳為禮婉拒:「公子自便就是,我等都是粗人,站久也無妨。」

    「既如此,那便有勞周都尉與諸位了。」陳祗也不強求,提著前襟回到了廳中,坐到了孫尚香的身邊,輕言撫慰了一番。

    醫工步入了藥房之後,將那藥方交給了身邊的一位藥童,而他。卻走進了藥房的裡間。飛快地提筆寫下了在薄紙上竄毫無關聯地數字,然後又拿起了另一張紙重複了方纔的數字之後,將那薄紙捲了起來,塞起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筒裡邊,步到了一旁的鳥籠前,抓起了一隻咕咕聲叫喚的、看起來猶如半大小鳥一半的灰色鳥兒,將那鳥兒抓出來之後。將那小筒繫在了鳥腿之上。

    不多時。侍立於前院的周善聽得頭上傳來古怪的聲音,抬首望向已經擦黑地夜空。卻只看到一隻鳥兒迅急的身影,這叫聲,讓周善還以為是夜梟的叫喚聲,而這個時候,也恰是夜梟出外活動的時間,周善不由得暗暗道了一聲晦氣,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回過了頭來,望向那點著燭火的醫館裡邊,陳公子正不知道跟孫尚香說些什麼,孫尚香那巧笑嫣然的模樣,讓周善不由得一陣眼熱,趕緊扭回了頭來,不過,對於陳祗能迎娶江東有名的美人、吳侯的妹妹,周善還是相當的羨慕,不過,卻也知曉,這位讓主公看重的年輕人,不僅僅才華橫溢,人也長地俊朗,江東年輕一輩的才俊,幾乎無有比肩者。算上老一代的,怕也只有那位主公兄長的義弟周瑜周公謹,才能有此風姿。

    這個時候那醫工已然抓好了藥,分裝之後,讓那藥童拿去煎煮,回到了前廳,很是誠心誠意地向陳祗請教起了醫學上的諸多疑難之問,陳祗也很是盡心盡力地一一作答,甚至還舉例,開出了幾個藥方來加心說明。

    孫尚香依著案幾,剪水雙眸裡邊儘是盎然的春意與星光,笑吟吟地望著自己那正肅然地指點著那位醫工的夫君,若不是時不時那孫嫣悄悄地伸過手來捅捅她,說不定連病都忘記裝了。

    待那藥汁煎好之後,陳祗親自從那藥童的手中接過了藥盞,淺抿了一口之後,微一皺眉,回過了頭來望向孫尚香時,頗有些忐忑地道:「夫人,這藥怕是有些苦,快乘熱飲了,不然,越冷越苦。」

    孫尚香乖巧地點了點頭,端起了藥盞湊到了鼻前輕嗅,不由得微微一愣,藥味是有,但是卻不濃重,淺嘗了一口之後,反倒覺得有股子淡淡地甜味,孫尚香微愣的當口,看到自己的夫君不停地向自己使眼神,心領神會地抿著眉頭,小口小口地將那一盞藥汁相當困難地飲了個乾淨。

    嗯,陳祗開的根本就是用來保護喉嚨的潤喉藥,裡邊有玄參、胖大海,甘草、菊花等物,用來泡茶而飲也成,淺煎一會再飲用也成,最重要的是這種藥並不算苦。陳祗可不想因為讓自己的妻子為了裝病,而飲用那苦得發澀的正牌五味子甘草苓桂湯,至於為啥要用這種湯藥,很簡單,名字長,很容易把不懂醫的人給忽悠住。

    孫尚香飲了湯藥之後,又輕咳了兩聲,嗯,還真別說,咳的聲音也顯得珠圓玉潤起來,陳祗很是一本正經地向那位醫工道了謝,會了錢之後,才攜著夫人,離開了醫館。當然,手裡邊還提著一包用來煎熬五味子甘草苓桂湯地藥物。

    「你是說直接上船了?」陳祗聽得周善地安排,心裡邊冷笑不停,表面的反映倒是相當正常,略顯得吃驚地問了那周善一句。周善點了點頭恭敬地道:「正是,其他人等,善皆已安排上船,武進縣畢竟是小縣,並無多少人手,加之與廣陵只隔江而望,所以,請公子與小姐直接在船上過夜,乃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望公子與小姐勿怪善未及時稟報。」

    便是裝病的孫尚香亦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這倒沒什麼,只不過,我的那些刀婢你是安排在一艘船上呢,還是分開關押?」

    聽得孫尚香此言,周善趕緊陪笑道:「瞧小姐您說的,小人哪敢如此待小姐的刀婢,自然是安排了樓船巨艦,以載公子小姐及一干人等,至於小的,奉了吳侯之命,不敢擅離,所以,小地會領百名健卒,隨在公子與小姐地座艦之上。」

    「哦?想不到,江東竟然有載得重物的大船,祗倒真有見識一二。」陳祗輕輕地捏了下孫尚香地手兒,淡淡地笑道。孫尚香得陳祗暗示,雖然有心斥喝那周善一頓卻也只得忍了,只是發狠的咳了兩聲,嚇得陳祗趕緊給這位抓狂的漂亮媳婦拍著背替她舒緩氣息。

    到得水師營寨,陳祗方知,周善之言確實不假,東吳樓船之巨,著實讓陳祗這位前世看慣了古代帆船模型的人也給嚇了一跳,周善見陳祗如此,心裡也是頗為自得,替陳祗介紹了起來:「漢武帝時,為征南越,遂建造大型樓船,起上層建三四重,高達十丈,可載千人。不過,亦不及我江東水師之巨艦。前邊最大的那艘巨型樓船,乃是我新制的東吳主將之艦,名曰:飛雲,上有五層,高十二丈,可載勁卒三千人,這邊的,便是吳侯吩咐,請公子與小姐乘載的大艦:巨濤上有三層,可載千人。」

    陳祗半晌才回過味來,確實這些船是夠高的,二三十米隨便有,可這樣的船隻,也只適合在江中湖內航行,若是在海上,因為太高了,這種船舶很容易受大浪大風的影響而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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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6-2 13:43
第一百九十二章 鴿信
看樣子,自己還真得再推東吳一把,好歹看過不少的船舶模型,嗯,反正從這兒到柴桑至少也得十來天的功夫,時間足夠自己設計出一種適合的海船,當然,至少是外型適合的海船,中華民族的智慧是不可輕誨的,只要有了一個契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以江東的船舶技術,還有孫權求仙的決心,在大海上進行遠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孫尚香前行了數步,卻見陳祗望著那些巨艦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地問道:「祗郎你這是怎麼了?」

    陳祗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周都尉,這些樓船,在江湖中甚為有用,若是入海,怕是會有難度吧?」

    周善微微一愣,旋及恭敬地道:「公子大材,竟然一眼能看出這些巨艦之優劣,善曾在水師中呆了十餘年,是以知曉,海船多為兩層樓船,太過高大,最是容易受風浪之襲。」

    「呵呵。」陳祗笑了兩聲,不再多言,攜著孫尚香直上船而去,周善看了眼這些巨艦,這才快步趕上。

    「祗郎,你給妾身喝的藥怎麼甜滋滋的?」是夜,船內,孫尚香像是春倦的波斯貓兒一般趴在陳祗的身上,絲緞一般的肌膚在月光下份外潤澤。

    陳祗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道:「因為那是為夫親手端給你喝的藥,所以,你心裡邊甜滋滋的,自然苦藥到了嘴裡,也就不那麼苦了。」

    孫尚香眨著水波流動的雙眸,手指順著陳祗那眉弓輕輕地划動著,嘴角蕩起了一絲絲甜笑:「那為何祗你在醫館之時,幹嘛老向妾身使眼色?莫非是怕妾身嘗出了味道不對,問了你,引起那些傢伙的懷疑?」

    「錯!」陳祗很是正氣凜然地道:「為夫方才一時讓風吹給迷了眼睛。眨動眼睛,有利於淚水的分泌,便於液體沖洗掉眼珠表面的污物……美人。你又想幹嗎?」

    「哼!又在騙妾身。」孫尚香惡狠狠地瞪大了杏眼嗔道。陳祗一本正經地道:「為夫何嘗相欺於夫人了?」手很不老實地在孫尚香那絲綢一般的腰肢上輕撫著。孫尚香伸出了食指,輕輕戳在陳祗的額頭之上:「哼,反正肯定有鬼。要不然,你幹嗎要讓妾身裝病?」

    陳祗嘿嘿一笑:「美人莫惱,你且安安心心地便是。」

    「妾身如何能安得下心來?上了這大船,便是想跑都沒地方跑了。」孫尚香恨恨地道。陳祗嘿嘿一笑:「夫人莫急,本公子自有妙計。反正現在離到柴桑還早。咱們也正好逆江而觀江東景致。」

    「就你。成天沒心沒肺的,要是離不了江東,到時候妾身看你怎麼高興起來。」孫尚香橫了陳祗一眼。陳祗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地笑容:「夫人哪,不若,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孫尚香起了興頭:「好啊,不過祗郎欲賭什麼?」

    「賭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江東。若是一個月之內,我們能離開江東,便算是為夫贏了,若是超過了一個月。那便算是為夫輸了。」陳祗笑言道。孫尚香聽得此言,雙眸一亮,唇角微彎:「祗郎真這麼有信心?」

    「那是自然。不過為夫的信心不是靠吹牛,而是靠實力。」陳祗笑容變得奸詐了起來。孫尚香對陳祗之言哧之以鼻,庸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之後,扭動著嬌軀在陳祗地懷抱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妾身困了,可沒功夫跟你逗著玩。」

    「這丫頭……」陳祗只能無奈地苦笑了聲,不過,沒有繼續打擾孫尚香的睡眠,而是伸手枕在了腦後。兩眼望著窗外。傾聽著那外邊傳來的水流之聲。「他們明後天,應該就能收到消息了吧?希望甘寧不要讓自己失望才是。」

    縣水師大營。甘寧正立於伸至河中的校台之上,手中拿著令旗,嘴裡邊含著哨子,指揮著水師小艦操演陣形。**辣的太陽將甘寧的皮膚曬成了健康地古銅色,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匹快馬從水師營寨門外衝了進來,直往甘寧所在奔去。

    甘寧看清了來人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愣,將手中地令旗交給了身邊的軍司馬,示意讓他繼續指揮操演,而他側快步下了校台。「屬下見過甘校尉。」來人,乃是甘寧的心腹,亦是甘寧的族弟甘厲。甘寧看清了甘厲的神色之後,點了點頭,示意讓甘厲隨其繼續前行,到得一個僻靜處,甘寧這才沉聲道:「汝來此何事?莫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甘厲搖了搖頭:「兄長,那邊倒是一點事也沒有,大伙都賣命的練習操演,對於車船的戰術,已經甚為熟練,只是,小弟來此,是因為收倒了鴿信,兄長曾吩咐過,一旦收到鴿信,必須立即報於兄長,所以小弟這便不敢有耽擱,快馬趕了過來。」

    「鴿信?!」甘寧聽聞此言,不由得眉頭一挑,面色瞬間一變,眼見甘厲肯定地點了點頭,甘寧微一沉吟,走向了校台處,向手下的軍司馬及都尉仔細叮囑了一番之後,便與那甘厲一同縱馬狂奔而去。

    往縣西南疾行十餘里之後,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渡口,只有一艘小船停泊於此,甘寧與甘厲連人帶馬上了船後,便經那漢水與夷水地交匯處,直入了夷水。船行數里,便是是一個不大的湖泊。遠遠的,便能見到一些古怪地船舶,船身與普通戰艦稍有些區別,但更古怪的便是這些船的船弦處,卻安裝著巨大的轉輪,轉輪之內列有漿葉,飛快地拍擊著水花,這些船的速度也著實令人咋舌不已,不過瞬息之間,一首大約能載二三百人的怪船已然行出百步的距離。

    「好,好!興平,看樣子,這段時間,你還真沒讓某家失望。」甘寧臉上滿是欣慰的喜色。甘厲聽得兄長誇獎,亦是一臉地喜容。「嘿嘿,還不是兄長您指導有方,再說了,這些車船,確實乃水戰之利器,只可惜數量太少了。」這裡地車船乃是甘家悄然出資而制,至於在這裡訓練的水軍,皆是甘寧地部曲與家兵,除了甘家之人,再無外人知曉,便是那已經讓甘寧掌握住的縣水師裡邊,也僅有幾位甘寧的心腹知道甘寧還另外訓練有一票精銳水師,卻不知曉在何處。

    甘寧呵呵一笑,滿懷激盪地大放豪言:「莫急,日後,江河湖海,定會皆滿是此等戰艦,插滿某家的戰旗。」

    待那甘寧拿到了那張鴿信,驗過無誤之後,拿到了案幾之上,自己翻來了一本書,拿到了案幾之上,便將那些數字拆解開來,組成了一封密信,邊譯邊觀,甘寧的臉色已然是黑成了一團,到了最後,不由得悶哼了一聲,一把拍在案幾之上:「豎子欺人太甚。」

    聽得裡間傳出的喝罵之聲,甘厲不由得探頭望房中望去,解讀密信,只有甘寧一人有此資格,所以,既使是甘厲,也不敢違了甘寧的命令,只能在屋外候著。

    甘寧忍了忍,將那書本放回原位,又將那譯出來的信件與原件皆盡燒掉之後,這才喚了甘厲進來。甘寧臉上已然恢復了從容,向甘厲吩咐道:「這兩日訓練照常,待某家回縣水師處置一些事務之後,會前來此,帶孩兒們出門去溜溜,撈些大魚來讓兄弟們過過癮頭。」

    聽得甘寧此言,甘厲不由得咧嘴一笑,眼中儘是興奮與嗜血:「兄長又起心了?」至從隨甘寧到了縣之後,還沒有去練過手腳,不過,因為甘寧治下甚嚴,所以大家都不敢稍有違逆,而今日,卻聽到了甘寧有重操舊業的心思,甘厲歡喜得險些跳起來。

    「呵呵,是起心了,不過,這一次,咱們是連船帶人一塊……」甘寧惡狠狠地咬著牙根,伸出五指用力一攏,然後抬眼望向甘厲。「此事,暫時止你我二人知曉,切不可外洩,等到時機,再告之爾等不遲。」

    「兄長放心,小弟省得,那小弟這便去讓孩兒們努力練習夜戰。」甘厲,鄭重地抱拳應諾。「嗯,去吧。」甘寧目送著這位族弟離開之後,這才靜下了心來,喃喃自語道:「賢弟莫急,有為兄在,莫說是江東水師,只要在江河湖海之上,為兄還真沒怕過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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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6-2 13:44
第一百九十三章 請用加料美酒……
「太無聊了,在船上又不能騎馬,身子都快僵了。」孫尚香很是不耐地在船艙裡四下走動著,而躺在特製的吊床上休息的陳祗見此情形不由得笑了起來:「夫人要是悶的話,就到船首上練練箭術,說不定還能射中些魚兒拿來加菜呢。」

    「哼你還沒吃夠呀,妾身這兩日一聞魚腥就覺得噁心。」孫尚香回過了頭來瞪了陳祗一眼嗔道。陳祗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幸福地躺在那吊床上,晃晃悠悠著,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了,距離柴桑不過三天的路途,孫權倒也夠狠的,派了兩艘同樣規模的樓船巨艦護送,這架勢,實在是讓陳祗受寵若驚了些。

    不過,就在三天之前,陳祗已然在船舷處,看到了風帆上頂上掛著紅錦的小船游弋而過,第二天,仍舊見到,而且還看到了甘寧手下最得力的心腹甘厲,而甘厲,亦然已經認了出了陳祗,打過了暗號。所以,他已然完全地放下了心來,就三國天字號第一水賊在,便是東吳再多來兩艘巨艦,也只有沉戈江底的份。

    陳祗自然告之了孫尚香,自己的結義兄長會來把他們安全地接走。不過,孫尚香終究不瞭解陳祗這位兄長的能耐,以為不過是一般的水賊,是以心憂得狠,陳祗也懶得過多的解釋,反正,他對自己有信心,亦對那甘寧有信心。

    這個時候,陳祗聽得艙門外傳來了孟廣美的聲音:「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哦。進來吧。」陳祗聽言,眉頭一挑,從那吊床上邊跳了下來答道。孟廣美進來之後,先向陳祗與孫尚香施禮問安。臉上帶著喜色:「公子,紅帆已經傳來了消息。」

    陳祗聞言之後,不由得臉上露出了笑容:「呵呵,好,夫人。你且出去轉轉。別讓周都尉地人靠近這邊。」孫尚香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走出了艙門而去

    陳祗勾手指頭示意孟廣美坐到身邊來,才詢問道:「什麼消息?」孟廣美湊到了陳祗的耳邊,低聲言語了一番,陳祗不由得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旋及又恢復了正常。「好。不愧是我的興霸兄長。廣美,且聽我吩咐……」

    當夜,晴空萬里,月色撩人,陳祗與那孫尚香在最上層處,飲酒作樂,觀看著那些刀婢的劍舞,刀婢皆在最上層,歡歌笑語之聲朗朗不絕。而那周善與軍司馬和兩位屯長,皆在邀請之列。

    陳祗地家將除了幾位在上邊之外。都三三兩兩地四下溜,吹牛打屁。只不過眼睛都顯得鬼鬼崇崇地瞄向那些巡守甲板的江東水軍健卒。這個時候,負責從倉中搬運美酒運送往上層的孟廣美和陳忠,兩人正在倉中,猥瑣地用刀將那酒罈的蒙布刺破,然後從懷中掏出藥包,小心地從那縫隙倒入酒罈之中,而邊上。另外兩位家將正在那努力地將酒罈晃動。使藥粉能盡量地溶入酒中。

    「你們兩個搖輕點,莫要撒了酒。」孟廣美時不時提醒一聲。這個時候,艙門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孟廣美等人地動作瞬間停頓,而孟廣美這個身高近兩米的大漢竟然猶如貓兒一般的輕盈,移動了艙門邊上,緩緩地從腰間拔出了一根長約一尺,呈三稜形的烏黑色短刺,待聽得那叩門聲的節奏無誤之後,孟廣美鬆了口氣,打開了艙門,進來的,正是準備端酒上頂層地孫嫣和另位兩位刀婢。

    「怎麼樣了?」孫嫣進來之後,小臉上閃爍著興奮的紅光,抿著小嘴兒輕聲道。孟廣美點了點頭:「都快好了,陳忠,拿酒來先給她們裝好。」

    待替她們裝好了酒之後,孟廣美指著那酒尊在孫嫣的耳邊一陣小聲嘀咕,孫嫣很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領著她的兩位姐妹端著酒順著原路返回。這個時候,頂層之上,陳祗正很是愉快地跟周善等人聊天,因為孫權的叮囑,周善等人也刻意逢迎之下,倒也顯得賓主盡歡。不多時,孫嫣等人已然端著美酒到了,看清了孫嫣使過來的眼色之後,陳祗呵呵一笑,陳祗走上了前,到了孫嫣等人跟前,回首向那周善等人言道:「周都尉可曾嘗過蜀地所釀製的江陽窯酒?」

    周善聽聞此言,目光不由得落到了那孫嫣等人所端的食盤所盛的酒罈上,下意思地吞了口唾沫嘿然一笑:「昔日公子與小姐成親之時,倒是得淺嘗一盞,確實乃世間極品爾。」

    陳祗呵呵一笑指了指孫嫣等人手上盛酒的酒尊。「這些,亦是本公子成親之後所餘地幾罈佳釀,今日,晴空萬里,和風習習,又有美人劍舞相和,若無烈酒相佐,實為不美,故爾,某家便令他們,將這些陳年老酒也拿出來,以饋諸位佳賓。」

    聽得此言,別說是周善,就是周善左右的那些人屯長軍司馬地口水都險些滴了出來。雖然有人知曉,江陽窯酒美名,奈何這種酒運到東吳的少之又少,多為世家高位者所用,他們這些低階軍官,怕是連聞都沒聞過,至於周善,也不過是藉著是孫權心腹兼家將,才得在陳祗娶孫沒尚香當日,品一小半盞。眼下看到陳祗卻拿出來了這種美酒邀飲,倒真讓周善等人有種受寵惹驚之感。

    陳祗拿起了那種不過能裝一斤酒左右的酒罈,很是豪氣地拍開了封蠟,撕掉了上邊的封布,丟在了盤中,然後親自給周善等人倒酒,陳祗倒酒的動作顯得相當的豪爽,不過,豪爽帶來的後遺症就是酒漬飛濺,看到那透明得晶瑩地酒漿灑在杯外,周善等人恨不得把那酒尊奪過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把酒盞斟滿。

    正因為如此,給周善等人盛了酒後,一小罈酒已然滴酒不剩,不過沒關係,共有三壇,而這邊,孫尚香微皺著眉頭嗔道:「祗郎你們飲便是,這酒太烈了些,妾身飲不慣。」

    陳祗呵呵一笑:「那好,這東西,就偏宜某家與諸位了,來來來,我等共飲。先說好了,一口一盞。」

    聽到了陳祗這話,周善望著盞中清亮地美酒,不由得猶豫起來:「這個……公子,小的等實負著護衛公子與小姐之責,若是飲多了,誤了大事,到時吳侯定不饒我等。」

    陳祗聽到了周善地話,很是體諒地點了點頭:「也罷,那咱們就只飲三盞,此等烈酒,需痛飲方知其味,若是如女子一般,淺酌慢飲,便失其味矣,來!」

    聽得陳祗如此為自己等人著想,加上陳祗後邊這話說得實在是豪氣,周善自襯自己酒量過人,這種烈酒,莫說是三盞,便是十盞,怕也還能醒著去夜釣。當下端起了酒盞:「公子請。」第一盞一口下肚,這幫自詡酒量過人的軍中勇士全都憋著氣鼓起了腮幫子,便是那周善,當初得飲此酒之時,亦不過是小口小口地品嚐,哪裡會像這般飲用,這下好了,全都覺得有股子火龍順著喉嚨直接鑽進了肚子裡邊打了二三十個滾,然後又竄了回來。

    「如何?!」同樣辣得七葷八素的陳祗強撐著笑了起來,周善等人雖然也夠嗆,可回過勁來之後,亦是不願意輸在酒上,其中一位已經兩眼發直的屯長很是豪氣地道:「公子之言甚善,此酒如此豪飲,當真痛快之極。」

    「好!諸位果然不負江東豪傑之名,來,再滿上。」陳祗咬牙,捨命陪小人了這回。,三盞烈酒下肚,陳祗已然快要站不住腳了,廢話,這一盞,至少也得有二兩五,三盞下肚,不醉得也暈。唯一令陳祗欣慰的是,第一壇摻了睡聖散的加料酒,他一口都未品嚐。

    三盞下肚,周善等人也覺得得腦袋迷呼了起來,而陳祗還強撐著嘿嘿笑了兩聲,直至看著周善等人倒在案席之上再無聲息,這才帶著一臉得意地笑容笑了出來。不過腳下不穩,向後倒去,這個時候,心憂夫君的孫尚香已然伸出了手扶住了陳祗。

    陳祗回首向那孫尚香笑了笑:「沒事,為夫我酒量一向過……過人。」孫尚香翻了一對白眼,心疼地道:「祗郎何必逞英雄,瞧瞧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

    陳祗乾笑兩聲,指了指被他放倒的那些人笑道:「汝兄雖然用計欲留我等,卻非是要取我等性命,為夫又豈能傷及爾等性命?」當著孫尚香和那一干孫尚香從江東帶來的刀婢的面,將那些護送他們一路的江東健卒斬盡殺絕,這事他還真幹不出來。最重要的是,陳祗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在心裡邊留下什麼疙瘩。
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6-5 19:52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魚?公的……
接過了孫尚香遞來的濕毛巾抹了臉,而邊上,孫嫣端來了一碗加了薑片的濃米湯,陳祗灌下之後,身子總算是舒服了些,最重要是的頭腦清醒了大半,總算是能強撐著站了起來,而樓船上的平台上,仍舊是歌舞之色不絕於耳。

    陳祗走到了平台邊上,落眼之處,船舷處原本站立守護的那些江東健卒,全都東歪西倒的。嗯,而且是光著屁股,自然,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讓陳府的家將扒了,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站在燈火明亮處晃悠,以便讓停泊於前後的兩艘巨艦上的江東水師能夠瞧見,本艦並無異常。

    這年代,夜航可是相當的危險,特別是像這樣巨大的樓船,更是如此,所以,每到夜間,必會泊於近岸處。而這個時候,月華高掛,已是深夜子時。

    而那十餘位正在守帆的船工,已然讓陳府的家將看守住,老老實實地飲了美酒,入夢去也。而孟廣美與陳忠等人,正將那位未離職守的屯長堵在了船頭處,一臉討好的笑意給他敬酒。「對不起,輪到小的值守,酒是不敢飲的,多謝謝公子和小姐了。」那屯長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身邊後兩個小兵雖然一臉饞像,可也無奈得緊。孟廣美笑臉陡然一收,一個缽大的拳頭化為掌刀,直接削在那位屯長的脖窩處。叭噠,原本還站得筆直的屯長已然趴在了艙板上,孟廣美惡形惡狀地道:「敢不接受我們公子的美意,讓你吊。嘿嘿。二位,是否想嘗一嘗我們益州的美酒?」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那兩位健卒欲抄腰間武器之時,卻看清了身前身側頂了七八柄雪亮地長刀,七八個陳府家將猥瑣陰狠的笑臉。然後,讓孟廣美生生強逼著飲完了美酒,悲壯地翻著白眼倒在了船板上,不多時,發出了美妙的酣聲……

    就連那讓孟廣美打暈過去的屯長也沒放過。生生灌了一大杯摻了睡聖散地美酒之後,這才罷手。

    孟廣美看到了立於平台邊上的陳祗的身影,當下心中鬆了一口大氣,領著數位陳府家將跑上了平台,向陳祗稟報:「公子,全都讓咱們給放倒了。」陳祗微微頷首:「陳忠。領上幾個人,把周都尉等人也請下去,嗯,全都給某家綁結實了,免得到時候壞了咱們的大事。」

    陳忠領命,招呼幾位家將,像是拖死狗一般把周善等人全都拖了下去,而陳祗立於平台側舷,瞇著眼,打量起了江面。喃喃地自語道:「都過了時間了,怎麼還不到。莫非甘寧那傢伙又耍我不成?」

    站在陳祗身邊的孫尚香也學著陳祗看向江面,卻什麼也沒能看到,可沒過多少時候,孫尚香不由得微咦一聲:「祗郎您看,好些大魚……」

    陳祗順著那孫尚香地手指處望去,果然,月華照耀的波光之下。儘是隱隱綽綽的長形黑影。不禁大喜:「吾兄來也。夫人,這非是魚。叫人魚還差不多,只不過,這種人魚是公的……」陳祗的惡趣味讓周圍的諸位陳府家將險些笑出聲來,一個二個臉龐憋得發紫,倒是那些刀婢還未深知這位小姐夫婿是何人品,只是好奇地張望著。

    孫尚香不由得一愣,半天才反映過來,陳祗說地是人而非魚,瞇眼仔細打量了一番,才看清,果然是人。不由得嗔道:「既然是人,哪有什麼公的母的,難聽死了。」

    陳祗嘿嘿一笑悄聲道:「你我夫妻知曉便是,切莫讓我那義兄聽去才是,嗯嗯,廣美,速速帶來前去接應。」

    孟廣美應諾一聲,指揮著陳府家將施為起來,不多時,巨艦船舷上放下了數十根巨纜,不多時,過百的黑色身影盡數順著纜繩爬上了般,其中一人褪下了身上的水靠之後,似乎跟孟廣美捶打了幾拳,又從水靠裡取出了一些衣物穿戴完畢,方自在孟廣美的引領之下,往這邊行來。

    「哈哈哈,為了賢弟,為兄我可是又幹了一回水賊的活計啊。」人未至,聲先到,等甘空竄上了頂層甲板之時,站在陳祗身側的孫尚香才看清來人的模樣,竟然是一位身著大紅錦袍,頭插花翎、腰間掛著細碎銀鈴,一副蠻賊打扮的雄偉男子。

    陳祗不由得一陣眼暈,這位兄台還還真是,怎麼老喜歡這副打扮,說不得甘興霸兄長也是一位衣著偏執狂。

    「祗見過兄長,年餘不見兄長,兄長壯碩更勝往昔。」陳祗笑吟吟地快步上前,握住了恢復昔日打扮地甘寧的大手笑道。

    甘寧打量了陳祗一番,一拳捶在他地肩膀之上:「臭小子,為兄成親,你就送了點禮,竟然人不親至,而汝成親,竟然連兄長也不知會一聲,還把某家當成你的兄長?!」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陳祗乾笑兩聲,向甘寧長揖及地:「小弟還不是因為兄長離得遠了,加之,事急從權,故爾未能親秉於兄,著實該打,該打!」說罷,回過了頭來,向那孫尚香笑道:「夫人,還不同與為夫向兄長請罪?」

    孫尚香不由得俏臉微紅,有些扭捏地上前來,如女子一般,向那大赤赤地甘寧行了一禮:「妾身見過大伯。」

    甘寧趕緊上前虛扶了一把,打量了下跟前的這位嬌俏女子,朗聲笑道:「好好好!唔,久聞江東梟姬之名,果烈英武,猶勝男兒,今日何以如此扭捏?」

    聽得此言,孫尚香不由得臉兒更紅,陳祗一陣頭暈,一把拽住這個不幹好事,調戲弟妹的孽障兄長。「兄長,弟妹臉皮薄,你莫戲耍了,對了,咱們怎麼離開?」

    甘寧眉飛色舞地道:「莫慌,再等上一柱香的功夫,咱們便可駕著這艘巨艦,往柴桑而去。嗯,再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某家先去叫孩兒們準備開船,回到了縣,為兄再與賢弟痛飲。」

    說完這話,甘寧又走下了甲板,喝斥聲中,那一個個地黑影有條不紊地跑向巨艦地各個要害部位。臉上的紅暈未褪地孫尚香移步到了陳祗的身側,頗有些憂心地道:「祗郎,妾身觀汝之義兄,確實是一個爽性子的男兒,可是,就憑這區區百多人,真能逃得掉嗎?而且現在是夜晚,夜間行船,稍有不慎……」

    陳祗回身握住了孫尚香微溫的柔荑笑道:「若是換成旁人,或許不成,但是,我義兄,莫說是今夜十五,月華正盛,便是月黑風高之夜,他亦有法子,駕船駛舟,暢行百里。」

    孫尚香只得輕輕地點了點頭,可是心中的憂愁,卻半點未減。

    只不過,待過了約柱香的功夫之後,前後兩艘巨艦處又有不少的黑影游向中間這艘大艦,接連三地爬上了船舷之後,隨著一聲哨聲,大船微微一震,已然收起了巨錨,高帆也迅捷地升了起來。

    巨艦離了江岸,緩緩向那江心駛去,前後兩艘護送的巨艦上的江東水軍不由得大吃一驚,喝問不已,見無人答話後,亦趕緊起錨揚帆欲追之,不過,這兩艘巨艦竟然在原地打起了轉來,卻偏偏不能前行一步。

    這個時候,孫尚香總算是長出了口氣,不禁向身邊的陳祗嫣然一笑:「夫君的兄長,果然真有本事,也不知他是如何讓那兩艘滿載軍士的巨艦成這般模樣。」

    「簡單得狠,某家令人把他們的船舵給卡死,另外,還讓人在他們的船底開了幾個小洞,等他們修補完畢,解開了船舵,這船,已在數十里之外矣。哈哈哈……」甘寧一臉得意地踏上了樓船頂部的平台,得意地笑道。

    「有勞兄長了。」陳祗笑道。不過,這個時候,那兩艘巨艦已然放下了小船,有的正向這邊追趕而來,而有的小船卻往那岸邊行去,陳祗與孫尚香不由得齊齊色變。甘寧卻嘿嘿一笑:「無妨,本來,為兄還想把這艘巨艦拉回荊州去耍上一番,看樣子,不成了,也罷,既然賢弟不欲傷人,此艦,明日某家,便歸還那些江東水師便是。」

    陳祗回過了頭來看向一臉鎮定自若的甘寧。「兄長莫非早就料到他們艦上會有小舟?」

    甘寧不由得沖陳祗翻起了白眼:「賢弟啊,正如你所言,正所謂,隔行如隔山,或許其他方面,某家不及汝,然而水戰之計略籌算,天下間,某家還未怕過誰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活寶丁奉
聽得此言,陳祗只能無語,自己還真是問了個蠢問題。邊上的孫尚香第一次看到自己智計無雙,籌略無遺的夫君吃憋,竟然掩唇低笑了起來。惱羞成怒的陳祗回頭瞪了自家媳婦一眼,這才厚著臉皮言道:「呵呵,那是自然,一切托付兄長了,某便做壁上觀客。」

    甘寧望著那遠遠追來的小船,淡淡一笑:「不急,至多半柱香,就不會再有人追來了,到時候,賢弟與弟妹,便可安心入睡,明日,到了地方,咱們再換船而行便是。」

    「哦,小弟倒真要瞧瞧兄長的手段。」陳祗跟孫尚香倚著那樓船的女牆而立,只見這艘巨艦上,十餘個甘寧的屬下,已然跳入了水中,泛起淺淺的白沫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多時,一艘江東小船竟然猶如撞上了大魚一般,竟然被掀得翻了個個,船上的江東水軍盡數落水,不多時,三艘追來的小船盡數翻轉,而甘寧的屬下,皆盡歸來之時,站在平台頂人的諸人看得分明,上船之時,已然傷了數人,不過,他們卻捉住了一個江東水軍,看其穿著打扮,倒像是一位軍官,雙手雙腳皆被束住,倒拖上了船後,猶自破口大罵不已。

    最後,其中一人乾脆一腳過去,把這傢伙給踢昏了過去。踢人的那人扯下了蓋在臉上的黑罩,正是甘寧的族弟甘厲,他的肩膀處,亦隱現一條血痕。

    而甘寧、陳祗皆盡步了下來,甘寧走到了那甘厲跟前,樂呵呵地打量著甘厲的傷處。嘖嘖有聲地道:「我說興平,汝不是在某家跟前言之,江東諸將。不過土雞瓦狗,這傷是怎麼來的?莫非是你自個覺得今兒這一仗太過不癮頭了,把自個劃上一刀不成?」

    甘厲老臉紅得發紫,乾笑兩聲,活動了下手臂:「小傷,小傷而已,還不是這傢伙干地好事,看起來年紀不大。身手倒也了得,連傷了咱們兩個弟兄,小弟我上去跟他鬥了一場。雖然讓他給傷了,不過,還不是把他給活捆了。」

    說話間。陳祗注意到那個讓甘厲一腳踢暈過去的江東水軍軍官已經甦醒,聽得此言。兩眼一瞪,喝罵出來:「少他娘的放屁,若不是你們人多,老子豈能讓你們擒住?!有本事,把老子放開了再來打過,看看誰贏誰輸。」

    聽到了這話,陳祗險些笑得背過氣地,這傢伙不是聰明過頭就是蠢蛋。到了敵人船上。還敢這麼囂張。著實是個人物。看其年紀,最多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愣頭青。不過,看其裝束,應該屬於是江東水軍的低階軍官。

    甘厲聽得此言,不由得羞怒交加,正欲踹上一腳,卻被旁邊的陳祗伸手攔住。「興平兄,莫跟一個孩子撒氣。」

    「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年十七,堂堂的江東水軍百人將,誰他娘的還是個孩子?!」那小傢伙還在那叫囂。不過,聽得此言,莫說是陳祗,便是那甘寧,也是微微吃了一驚:「就你這麼個小屁孩子,也竟然是百人將?」百人將可不是誰都能當的,百人將者,顧名思義,統領百人,然而必須勇武過人,戰必爭勝,曹操手下地虎豹騎何以能稱雄天下,便是因為其中,多數皆是軍中精銳先擇,而但凡是百人將者,皆可優先取之。

    一句話,百人將就是武勇過人之輩方可擔當的。而手腳盡縛的這位少年,不過十七歲,卻已擔當百人將,甘厲地武技陳祗可是見識過的,雖然比不上自己(陳祗吹牛),但也相差無已,而這位小屁孩子,竟然能在諸人圍攻之下,還能傷得了甘厲,著實不得不讓陳祗刮目相看。

    「既非無名之輩,何不報上名來?!」甘寧眼見陳祗一臉奸詭之色,心中一動,旋及向那猶自滿臉恨色的少年喝道。

    這少年百人將抬眼瞪了甘寧一眼:「某家乃廬江丁奉丁承淵,爾等宵小之賊寇,何人敢與爺爺公平一戰。」

    「嘿嘿嘿!」這個時候,一聲陰森鬼異得讓人心發寒地笑聲把在場的諸人都嚇得一哆嗦。齊齊把目光望向聲源來處:陳祗陳奉孝。陳祗已然收攝起了慘人地笑聲,湊到了近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壯碩的江東百人將,看得丁奉渾身汗毛倒立,就欲開口罵人壯膽之時,陳祗這才緩緩開口:「汝當真乃江東豪傑也,雖手足被縛,亦能有此豪情,實在是讓某家欽佩之至。」

    「汝乃何人?!」手足盡被縛住,斜臥在甲板上的丁奉聽得此言,頗有些洋洋自得,旋及喝問道。陳祗看了左右一眼,故意搞得很是神秘地道:「某乃益州江陽陳祗。」

    丁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便是我家主公的妹婿?!」

    「嗯,祗與你家小姐,目前尚還安全,這位將軍,乃是受人之托,挾持某與你家小姐。」陳祗一開口就是鬼話連篇,在場的諸人皆面色古怪,甘寧哪裡不知陳祗的心意,心中暗罵了聲這個賢弟實在是不地道,不過仍舊很是配合地道:「不錯,某家奉了他人之命行事,特地來請陳公子與你家小姐。」

    丁奉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陳祗一眼:「汝真乃陳祗陳奉孝?那我家小姐何在。」

    陳祗呵呵一笑:「莫急,一會你家小姐便會過來,祗雖為俘虜,但好歹也有幾分薄面,這位將軍與其下屬,侍某甚優。丁奉繼續用那種不雅的姿勢趴在甲板上,翻著眼睛打量了下四周的水賊,喝道:「待見到我家小姐再言不遲。」

    「好,某這便去喚你家小姐來。」陳祗回身便走,心裡邊直樂,還好,這傢伙現在還是個半大地倔小子,落到了自己地手上,哪還容他回去再為孫權效命。丁奉好歹也算是江東的虎將,後來更是成為東吳地大將軍,這麼個人材,若是放跑了,自己還真變成傻子不成?

    不多時,陳祗拉著孫尚香出現在了那丁奉的跟前,丁奉見得孫尚香,兩眼一亮:「奉身受縛,無法行禮,還望小姐莫怪。爾等休傷我家小姐。」

    「好了,莫怕,這些人不會傷你的,也不會傷到我的。」孫尚香一向面熱心冷,見得這麼個小伙子讓人給捆得跟瘟豬似的,加之又是為了救自己,所以心中憐意大起,不由得溫言道。

    丁奉倒也光棍得很:「小姐莫怕,只要丁奉不死,當救小姐離這些賊寇之手。」陳祗聽得心裡邊直樂,嗯,真是個活寶,不錯不錯,很值得自己把他給誘拐過來,再慢慢地調教成材。

    甘寧氣的直樂,邊上的那些水賊也一個二個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看熱鬧。

    陳祗裝模作樣地乾咳兩聲:「哎呀,竟然是丁賢弟,奉孝失禮了。」說完這話,陳祗俯身到了丁奉耳邊低言道:「我與你家小姐不過是自由受限而已,這些賊人,雖然劫了船,卻未曾傷了江東水師一條性命,汝家小姐身邊若是能有丁承淵這樣的虎士,何需受這等苦楚……」

    聽得此言,目前智力比二楞子高不了多少的丁奉看了陳祗一眼:「某已受縛,徒之奈何?」聲音雖低,可身邊這些傢伙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嗯,干賊活計,不耳聰目明還真不夠資格。一個二個趕緊側開臉去,生怕笑出聲來。

    陳祗拍了拍丁奉,示意他安心,站起了身來,很是討好地笑著對那甘寧道:「將軍,不知可否賣某家一個面子,鬆了這小將的束縛如何?」

    甘寧也很是配合地翻起了白眼,很吊地吸了吸鼻子:「陳公子何需為了這麼一個小屁孩子如此。」聽得此言,丁奉兩眼發紅,又欲破口大罵,可是看到了那主公的妹子孫尚香尚在賊寇之手,狠狠地悶哼了一聲,閉言不言。

    陳祗與甘寧對視一笑,相當的猥瑣,看得孫尚香一陣眼暈,自己那位風儀優雅,品德高潔的夫君啥時候變成這麼個模樣了?

    然後二人裝模作樣地討價還價之後,甘寧很是勉強地答應放人,陳祗這才步回到了丁奉的跟前,望著這個滿臉感激之色的日後江東虎將,臉上寫滿了真誠:「某家已與那位將軍說好了,可以放你離開,只是……」陳祗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夫人,滿眼儘是不捨。

    丁奉哪裡見過言情電視劇裡忽悠人的情節,當下熱血沖腦地道:「奉願意護衛小姐左右,若是誰敢得罪我家小姐,某當取其性命,以報吳侯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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