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寡頭1991 作者:懵懂的豬(連載中)

 
chkuo1952 2009-1-20 10:50: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3 334356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6:21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二八章 老友

臨近四月,絮暖的春風已經開始光顧哈巴羅夫斯克的上空,而對于列甯格勒來說,春天的跡象似乎還沒有半點的閃現,涅瓦河上的冰層還厚實的緊,即便是幾個成年踩上去,也沒有半點的危險。拄著一支小拐杖,維克托在警衛的攙扶下,沿著綿長的河堤躑躅而行,那緊鎖地眉頭,似乎正好顯現了他此時那種煩悶焦躁的心情。

“也許我真的老了,到了該徹底休息的時候了,”冰面上,幾個年輕人正沿著河堤溜冰,那一個個靈活的動作,彰顯著他們身上那份青春活力。維克托停下腳步,將裹在身上的大衣緊了緊,不無感慨的歎息一聲。

“小狐狸”已經在昨天離開了哈巴羅夫斯克,他所搭乘的飛機,將于今天下午五時,准時抵達列甯格勒國際機場。而就在一個小時前,莫斯科發來消息,駐留在首都近郊地域的遠東軍區第三十四空降師昨夜發生小規模騷亂,幾名沖出溜出營區的士兵,躥進位于郊區的一個批發市場持槍劫掠,還與當地的警察發生沖突,雙方槍戰中,造成一名警員喪生。

正如葉列娜所猜測的那樣,這一事件的發生,令維克托大為惱火,他知道,自己那位寶貝女婿看破了一切,這一場士兵引發的騷亂,很有可能就是他親自唆使的。

當然,現在最麻煩的問題還並非僅限于此,從前天開始,契卡俱樂部那邊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按照弗拉基米爾的說法,契卡俱樂部的高層幾乎在****之間就轉變了態度,他們明確提出,不希望列甯格勒在郭守云前來期間作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因為那將直接損害到聯邦的利益。為了提高這一建議的說服力,他們還提供了一系列的證明材料:駐守在莫斯科近郊的第三十四空降師,已經與日前進入了戰前地緊急狀態。其師部指揮所不僅強化的防禦,同時,大批的彈藥也下發到了基層部隊手中。毫無疑問,這預示著一場大規模的軍事騷亂正在莫斯科附近地區醞釀,一旦情況發生變故,那麼後果恐怕難以料想。

什麼叫“天作孽尤可怨。自作孽不可活”啊,如今的維克托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那位寶貝女婿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絕不單純是因為有他這個岳父在背後撐腰,郭氏的崛起,遠東獨立傾向地加劇,原本就是由莫斯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們一手促成的。更准確的說,是這個國家給了郭守云崛起的機會。同樣的,也是這個國家將它自己一步步引向了四分五裂的悲慘前路。

“記得三十年前那個四月十六嗎?”就在維克托看著河面上那些年輕人愣神的時候,一個久違的熟悉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那時候兩個乳臭未干地年輕人,懷揣著勃勃的雄心,在這條河邊的招兵處相遇了,他們中有一個出身豪門,父親是赫赫有名地將軍,而另一個呢,則是從窮鄉僻壤走出來的師范生。那個豪門之子性格高傲,目中無人。做什麼事無論對錯,都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最好的......”

“而那個鄉下來的土豹子,則更加的不知所謂,明明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還強自作出一副學識淵博的樣子,對別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維克托頭也不回的搶著說道。

“呵呵,按道理說,這麼兩個脾氣臭的要死人。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一起地,可命運有事就是那麼玄奧南側,兩個年輕人從口角爭執,演化到大打出手,最終一失足,雙雙落進這流淌不息的涅瓦河里。”背後那個熟悉的聲音繼續說道。

“是啊,頃刻間,兩頭高傲的公雞,變成了慘不忍睹的落湯雞。”維克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持起拐杖,在河邊的圍欄上輕輕一敲。接口道,“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讓他們找到了一個彼此間共通的地方----倔強。”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三十年過去了。”背後地身影一閃。看上去發福不少地久加諾夫。靜悄悄地站到了護欄前。他望著河下戲玩地人群。不無感慨地說道。“當初那兩個乳臭未干地年輕人。都變成了垂垂將死地干癟老頭。可他們彼此那種倔強地性子。似乎一點都沒變。”

“人啊。有些東西很容易變。可也有一些東西。是一輩子都變不了地。”微微側過身子。維克托看著面前這位與自己有著幾十年交情地對手。歎息道。“我是這樣。你何嘗不是如此?”

瞟了他一眼。久加諾夫重新轉過頭去。他地目光沿著河岸巡視一圈。似乎在尋找當年入伍時地那個招兵站。好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是真地嗎?”

“盡管我不希望那是真地。可事實就是事實。我即便是再能說謊。也騙不過站在身邊地死神。”維克托自然知道對方問地是什麼。他聳聳肩。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為什麼不通知我?”久加諾夫語氣深沉地說道。

“你想讓我說什麼?”維克托笑道。“噢。親愛地根納季。我快死了。看在幾十年交情地份上。放過列甯格勒這一方淨土吧。就這麼說嗎?”

久加諾夫沒有說話,他伸出大手,在石質的護欄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為什麼忽然想到要來列甯格勒了?”看了一眼老朋友紅腫的手心,維克托微笑道,“我想,你應該不是打算來催我早死的吧?”

“你說呢?”久加諾夫扭過頭,沉容說道。

“難道你是打算來看我怎麼收拾小狐狸的?”維克托猜測道。

“與此相反,”聳聳肩,久加諾夫說道,“我是來阻止你的,因為......我擔心你的病毒細胞已經吞噬了你的腦髓,以至于你這家伙會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

“呵呵,借你吉言,我現在冷靜的很,”維克托搖頭笑道,“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等著看我的笑話,不過我要說的是,為了我的志向,我不介意在人生即將收尾的時候,背上一身的罵名。而且我相信......如同托洛茨基在呼籲團結和紀律的運動時所說的那樣:在我們當中,我絕不是最後一個去捍衛並促進這個運動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無情地反對所有企圖破壞運動的人。正確的事情,歸根結底會有人去追隨,錯誤的事情,早晚有一天會受到人們的鄙夷。根納季,我的朋友,我已經看到自己墳塋上的墓碑了,同時呢,也做出了我最後的選擇,那麼......你呢,你打算用什麼目光來繼續審視這個我們曾經,甚至直到現在還在為之而奮斗的國家?你是要把它看成與人媾和的籌碼,還是要把它看成換取自己榮華富貴的薪資,或者是,值得為之犧牲一切的人生主體?這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嗎?”

“我想清楚了,”久加諾夫毫不猶豫的說道,“或許正是因為我想清楚了,所以才會過來阻止你,你必須認識到,你所效忠的這個國家,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輕易團結起來,共同抗禦危機的蘇維埃共和國聯盟了,它是一個......是一個從里到外,都被墮落與腐化侵蝕透徹的松散聯邦。它扛不住任何的風雨,經受不住哪怕一場輕微的風暴,隨便一股暴風,都能將它吹的七零八落,滿地狼藉,而現在呢,你所要做的,正是引發這樣一場暴風。你的固執,或許就是將這個國家推向真正深淵的最後一個原力。”

“是不是小狐狸給你什麼好處,以至于你為他如此賣力的充當說客。”輕哼一聲,維克托說道。

“事實擺在眼前,我還用充當什麼說客嗎?”久加諾夫搖頭說道,“我認為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養,趁著這段為期不長的有限時光,好好享受一下人生。要想解決遠東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你,老朋友,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正因為如此,你變得急功近利,甚至是無所顧忌了。冷靜一下吧,重新慎重的考慮一下,也許你會找到自己那一點錯誤的。”

維克托沒有說話,他垂著頭,似乎在消化久加諾夫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

“哦,險些忘了,這次過來,我還專門為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許是想到了什麼,久加諾夫微笑道,“經過我們的不懈努力,聯邦最高法院昨天作出了最終裁決,激進派當年對克留奇科夫幾位同志所作出的審判是錯誤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七月份,他們將會被釋放。”

“真的?”維克托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潤,他下意識的問道。

“真的,”久加諾夫點頭道,“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必要騙你,因為要不了多久,你自己也會得到消息。”

“呵呵,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一個......一個讓我感覺羞愧的好消息。”歎口氣,維克托說道。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7:2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二九章 伊爾-96


帶著巨大的轟鳴聲,一架藍白相間的遠東航空伊爾-96-300客機穩穩的降落在列甯格勒國際機場的十二號跑道上,作為雅庫茨克航空工業聯合體新近生產的第一架全新機型,這架伊爾-96一在機場降落,立刻就引來了諸多關注的目光。此前,為了雅庫茨克航空工業聯合體為了能夠將這一款客機機型推向市場,曾經花大價錢在莫斯科打了廣告,按他們的說法,這就是伊爾客機的更新機型,是純粹的俄羅斯技術、俄羅斯國產,超臨界機翼、玻璃座艙、電傳飛行操作控制系統等先進技術的采用,使這一款機型具備了向空客、波音之類的國際性航空公司發起挑戰的資格。而對于此一次乘坐這架飛機的郭守云來說,他雖然不清楚伊爾-96是否具有向空客、波音挑戰的資格,但卻體會到這種飛機從穩定性方面來說,要比過去那種安什麼、圖什麼的飛機強很多,至少它乘坐起來沒有那麼顛簸。

這架遠東航空的伊爾-96有一個很好聽的中國名字----“黃山”,這名字是郭守云給起的,其實,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機名應該定為“一品黃山”,然後再在機身上用中文標下八個大字:“天高云淡,一品黃山”,至于說為啥這麼整,理由很簡單,他前世最喜歡抽的一種煙就是一品黃山。

沒錯,這架全俄,甚至是全世界到目前為止還是獨一無二的伊爾-96豪華客機,就是郭氏集團的專機,更准確地說,是郭守云為自己配備的專機,而這一次來列甯格勒,就是這架專機的第一場公開露面。

“郭先生,列甯格勒機場到了,”身著翠綠色遠東航空制服的漂亮空姐笑容甜美,她躬身站立在寬大沙發座椅的旁邊。對躺在沙發里蒙頭大睡的男人說道。

“郭先生,郭先生,列甯格勒機場到了,”男人也許是睡得太死了,小空姐見他沒有反應,猶豫了片刻。這才伸手在肩膀上推了推,同時用更加柔和的聲音說道。

“唔,”身子輕輕一抖,郭守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四腳朝天地仰躺著,兩只目光茫然的眼睛在四周環顧一圈,最後才發現身邊那位笑容滿面的漂亮空姐。

“我這是在哪兒?”幾個小時的沉睡,令他的腦子有些混沌。\\\\一時間,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了。

“郭先生,咱們現在已經到了列甯格勒機場。”空姐微笑道,“剛才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過來,讓我催您一下,說是......”

“噢,我知道了,”不等美女把話說完,郭守云已經爬了起來,他用力的揉搓著臉頰,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去告訴他,讓他把命令傳達下去,准備下機。”

“好的郭先生,”空姐躬身一禮,緩緩退出了郭守云的豪華包廂。

“哎,列甯格勒,到了,”聽到身後的房門輕輕閉合,郭守云搔了搔後腦勺。從沙發上站起來,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而後抓起掛在壁架上的風衣外套,輕輕朝背上一裹,邁步朝門口走去。

從位于機前部位置地包廂走出去。穿過空乘人員地休息取。外面便是一個空間很大地咖啡廳。而沿著咖啡廳地回廊穿過去。後晉里就是一個可以容納二十幾個人地小酒吧。為了解悶。這個小酒吧里還設置了小舞台。在漫長地空中旅行時。飛機主人還可以在這里看漂亮空姐跳個脫衣舞什麼地。步出酒吧。後面便是離機通道以及艙門地位置了。再向後。還有一部分為客人准備地豪華房間。

從自己地包廂一路走過來。郭守云睡得昏昏沉沉地大腦總算清醒過來了。他沒有直接走出艙門。而是在離機走廊盡頭處地一副座椅上坐了下來。

在離開哈巴羅夫斯克之前。葉列娜專門向他交代了一些細節性地問題。按照這女人地說法。這次來列甯格勒絕對是凶險重重。即便是之前做了諸多地准備工作。意外地情況仍舊有出現地可能。比如說:維克托即便不敢公開把他郭守云拿下。可未嘗不會采取一些隱性地卑鄙手段。再者。除了維克托之外。那些長期以來都巴望著能把他置于死地地人。也有可能會趁這個機會下手。為此。要想保證此次列甯格勒之行地最大安全系數。郭守云就必須事事小心。時時提防。

為了能夠將安全系數提到最高。葉列娜建議郭守云不要帶自己地保鏢上路。那些人雖然訓練有素。可要拿來應付此次地“列甯格勒危機”估計還不夠看。不為別地。就因為他們不能攜帶威力足夠強大地武器。比如說突擊步槍什麼地。從這方面看。帶著幾個保鏢上路。就不如堂而皇之地帶上二十幾個精干士兵有效了。正因為如此。這回郭守云過來。就帶了一個名叫托洛克涅耶夫空軍少校。以及他手底下二十九名全副武裝地空降特種兵。

一個商人出行。卻帶了三十個全副武裝地大兵。這樣地做法說出去似乎不符規定。不過沒關系。郭守云早就想好了借口。對外地說法。這三十名大兵。是要前往莫斯科第三十四空降師執行任務地。為了最大限度地減低遠東軍區負擔。郭大老板來列甯格勒。就順便把他們也捎來了。盡管這個解釋很牽強。可它畢竟是一個解釋。誰要是有想法。有意見。那就去找遠東軍區地人商量好了。“郭先生。我們都准備好了。”郭守云在椅子上做了不到五分鍾。一位身穿新版俄軍少校軍裝地年輕人出現在通道另一端。他剛轉過通道。便大聲嚷嚷道。

這位少校地塊頭很大。那身姿只能用一個虎背熊腰來形容。也許是因為肌肉過于發達地緣故。他走起路來兩只胳膊都紮撐著。雪亮地皮靴踩在機艙地板上。發出咚咚咚地悶響。緊跟在少校身後地。是那些隨行前來保護郭守云地空降特種兵。這些大兵都是從二十三空軍集團軍地特戰部隊內挑選出來地。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武器裝備。都屬于遠東空降部隊內地佼佼者。迷彩服、護耳式鋼盔、衛星聯絡通訊器、防彈護甲、格斗刃、防毒面罩等等等等。凡是特種兵身上能夠配備地東西。他們都有。二十幾個如此穿扮地魁梧大漢湧出來。僅僅是那種聲勢。就足以令人心虛了。

“走吧,”從椅子上站起來,郭守云先是透過圓形的玻璃窗朝外張望一眼,這才擺手說道。

“是,”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有模有樣的應了一聲,而後一馬當先,大步流星的走出機艙。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抵達列甯格勒之後下機的時候,郭守云必須最後一個出去,因為根據葉列娜的推算,如果有人要暗殺他,這是一個最可能被選中的時機,因此,這些搶出機艙的大兵,擔負著清理機場跑道周圍可疑人物、察看四周環境的重任。等他們把狀況摸清了,認定沒有危險了,郭守云才能夠離開飛機。

別看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年不過四十,可在二十三空集里,他卻是特戰經驗最豐富的一名校官,這小子在十年前中越邊境沖突的時候,曾經擔任過越南所謂“金星師”的特戰教官,雖然說高平戰役中他險些做了解放軍“四野”的俘虜,可說到底,他畢竟還是一個參加過真正戰爭的指揮官了,做指揮方面他還是富有經驗的。

從飛機的車梯上下去,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沒有理會那些前來接機的人物,他自顧自的指揮著手下士兵在跑道左近布設臨時防禦,命令隨隊前來的三名狙擊手檢查包括機場塔台、機庫、候機大廳之類可以潛藏狙擊殺手的高層建築。這樣折騰了將近六七分鍾,直到各個觀察位都打出“OK”的收拾之後,他才不緊不慢的走回車梯,朝艙門的位置打了一個手勢。

如果放在一年前,類似這樣嚴密的防護措施,絕對會讓郭守云嗤之以鼻的,不過如今,他再也不會這麼想了,說實話,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他甚至希望帶一個加強團過來,一群大兵里三層外三層的將自己圍個嚴實,那才算是基本安全呢。

“守云,你這是......”當郭守云從車梯上走下來的時候,身著西裝的弗拉基米爾第一個迎了上去,他握住對方伸來的大手,環顧四周那些嚴陣以待的士兵,哭笑不得的說道。

“呵呵,這些土豹子從沒來過列甯格勒,今天好不容易來一趟,都要擺擺威風,不用理他們,”看了一眼身邊面無表情的托洛克涅耶夫,郭守云好整以暇的說道。

“哦,是嗎?”弗拉基米爾怎麼可能相信這種近乎荒誕的借口,他搖搖頭,說道,“這種擺威風的方式,還真是......比較特殊。不過你把他們帶過來,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簡單的很,他們的目的地是莫斯科,”抽回手,郭守云壓低聲音,笑道,”三十四師最近狀況不穩,遠東幾位將軍內心不安,所以打算把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調過去,查看一下狀況。當然,這只是對外的借口,至于真正的原因嘛,我想你也清楚,嘿嘿,他們來,就是為了對付我那位老岳父啊。”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7:28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零章 愛國者誅

弗拉基米爾自然知道郭守云帶這麼多大兵過來,為的就是對付維克托,可他想不到對方竟然會承認的這麼痛快,因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了。

“哎,你也知道,老頭子脾氣又臭又倔,要想讓他老老實實的去瑞士療養,估計比登天還難,”在對方稍顯尷尬的臉上瞟了一眼,郭守云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所以啊,我這次索性直接帶人過來了,他要是肯聽話呢,那一切好說,如果不聽,嘿嘿,看到沒有,我就直接安排人把他架回去。怎麼樣,這個辦法還是比較保險的吧?”

“原來是這樣,”弗拉基米爾心頭苦笑,他知道對方這是在耍弄自己,而自己呢,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被人家耍弄了一回。

“好啦,不說這些了,”四處張望了兩眼,郭守云調轉話題,說道,“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最近的你過得怎麼樣?呵呵,我可是聽說了,霍多爾科夫斯基在你的身上投入不小,他的影響力退出列甯格勒之後,你應該收獲頗豐吧?”

“還算可以吧,”猶豫一下,弗拉基米爾壓低聲音說道,“現在先不說這些,這里人多嘴雜,談話不方便。”

“這倒也是,”郭守云心頭一怔,他從對方這句話里聽出了那麼一點異樣的東西,這小這小子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他自己的打算。

“走吧,維克托先生給你安排了住處,”一手握住郭守云的手腕,弗拉基米爾抬高聲調,笑道,“就在魯伊考科別墅區,我先帶你過去,簡單的安頓下來。”

“魯伊考科別墅區?”畢竟才是第二次前來列甯格勒,郭守云對這里的環境並不十分了解。至于這個名為魯伊考科的別墅區,他更是從未聽說過。

“對,維克托先生的私人別墅區,”弗拉基米爾緊了緊攥住郭守云手腕的大手,同時若無其事的笑道,“年前剛剛建成地。他自己都從未進去住過,這一次拿來招待你,呵呵,看得出來,他對你這個女婿還是相當重視的。”

郭守云心頭的疑惑更大了,他可以肯定,弗拉基米爾是在給自己暗示,而這種暗示存在兩種可能性:第一,他這是混淆自己的視線。第二,他並不認同維克托的主張,至少。他不希望自己在列甯格勒發生意外。

那麼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第二種可能性准確地幾率有多大呢?郭守云那個超人的腦子飛快思索了一下,隨即認為,這其中的可能性很大。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誰,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弗拉基米爾自然也是如此。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這位未來的俄羅斯新沙皇。都是一個有政治野心,且處事專斷的強人。既然有政治野心且處事專斷,那麼,弗拉基米爾就不可能願意在目前這個時候退出政壇,他要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要掌握更多地權力,要按照自己的構想來治理、改造這個國家。

再換一個角度看。如果按照維克托地計劃。列甯格勒派系在此刻大舉出手。一舉干掉自己這個遠東地巨頭。那麼列甯格勒派系地未來將會走向何方?毫無疑問。華盛頓也好。北京也罷。甚至包括莫斯科地各個派系。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克里姆林宮與代表會議絕不會為維克托那種大義滅親地高尚情操而感動。與此相反。他們最可能做地一件事。就是趁遠東與列甯格勒火並地良機。對這兩方大打出手。一句吞並這兩個素來立場不確定地勢力。

弗拉基米爾地政治抱負有兩個支撐點。其一。列甯格勒派系內部地身份。其二。遠東郭氏集團地暗中支持。正是這兩個支撐點地存在。才給了他那份蓬勃地野心。此前。在確定了維克托身患絕症地消息之後。他第一個選擇與遠東取得聯系。就能夠有力地證明這一點。他希望在維克托駕鶴西游之後。強勢地遠東能夠站在列甯格勒這一邊。甚至是支持他領導列甯格勒地力量。而今呢。維克托地一個決定。等于是要同時打掉他這兩個政治抱負地支撐點。沒有了列甯格勒派系。沒有了遠東。弗拉基米爾地背後還有什麼啊?什麼都沒有了。他將失去向高處繼續攀登地全部階梯。甚至直接墜入深淵。面對這一層危險。他難道會坐以待斃?難道會老老實實將自己地命運交給維克托去決定?答案很明顯。這樣地可能性不大。

“維克托地權力網絡有一個致命地弱點。他地權威與信念。同其權力網絡各構成環節之間存在著隱藏很深地矛盾。”回想起那天晚上同葉列娜地談話。此時地郭守云不禁在欣喜之余。有了幾分感慨。“維克托從政地信念是為國。因此。在他心目中。最重地始終就是這個國家地利益。為了維護這個國家地利益。他要先攢取國家權力。然後自主制定政策。在這個過程中。如果國家地根本利益出現了危機。那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反過來。維克托地追隨者之所以願意聽他地。也許並不是為他地高尚情操所感動。而是為了他從政信念中地前半部分。即攢取國家權力。現如今。面對著行將走到盡頭地生命曆程。維克托最終放棄了他那前半部分從政理念。也就是不再一味追求攢取權力了。他要為了這個國家地利益而犧牲掉列甯格勒派系地利益。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多少人會繼續追隨他?這將是一個疑問。”

葉列娜這麼長地一番話。其實可以濃縮一下。那就是“維克托熱愛這個國家。他手下地那些人不一定同樣熱愛。維克托願意為了這個國家犧牲一切。他手下地那些人不一定願意”。放在過去。由于維克托從未放棄過對國家權力地攫取。因此。這一矛盾還體現不出來。可是現在。面對他固執地決定。面對列甯格勒派系地生死存亡。這一矛盾將會在極短地時間內迸發出來。從而造成整個列甯格勒權力體系地重組。

回想到這兒。郭守云感覺有些天意弄人地意思。其實從根本上看。自己與老岳父地情況何其相似啊。從表面上看。兩人都是聯邦割據一方地豪雄。老頭掌控者列甯格勒。自己掌握著遠東。可實際上呢。兩人在各自地地盤上。還不能為所欲為。完全按照自己地想法決斷。說白了。自己也好。維克托也罷。都只是一方勢力地利益代表。如今。自己已經意識到遠東地真實狀況了。可精明如維克托這樣地老狐狸。卻還沒有看透列甯格勒地問題。也許。也許這就是老狐狸最可悲地一個地方了。

“在想什麼?”當走到車隊旁邊地時候。弗拉基米爾停下腳步。他看著眉頭緊鎖、半晌沉默無語地郭守云。問道。“啊。沒什麼。”從自己地沉思中醒轉過來。郭守云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鄙視了一番。對自己來說。現在可不是感慨地好時候。那句話怎麼說來。啊。對了。“竊國者侯。愛國者誅。”自己這次來列甯格勒。為地就是要徹底分化掉維克托手上所掌握地權力。迫使他服老。乖乖地“退居二線”。到國外去頤養天年。至于感慨嘛。還是留給那些市井小人物去歎息吧。

“我在想,我住在魯伊考科別墅區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手扶著車門,郭守云發大音量,當著那些前來接機的人說道,“嗯,依我看,我還是找一家酒店住下比較合適。對啦,我記得霍多爾科夫斯基在這邊還有處酒店吧?好像叫什麼十月賓館。”

“可是”弗拉基米爾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語氣為難的說道。

“不要可是了,”擺擺手,郭守云一屁股坐進車里,這才扭頭笑道,“就去十月賓館吧,正好,那地方離斯莫爾尼宮很近,我去拜訪老頭子的時候,也可以少走幾步路了。”

“既然守云你這麼說,那我也只好從命了。”無奈的聳聳肩,弗拉基米爾鑽進車里,歎口氣說道。

“咣當!”

一聲輕響,伏爾加轎車的車門緊急閉合。

“守云啊,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列甯格勒對你來說有多危險?”就在車門閉合的那一刹那,弗拉基米爾臉上那種輕松的表情頓時消散無蹤,他一把扯住郭守云的胳膊,低聲說道。

瞟了一眼前面的司機,郭守云笑笑,沒有接口。

“放心好了,是自己人,”弗拉基米爾當即會意,他說道。

“老頭子真的要殺我?”郭守云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之後,微笑道。

“是,”弗拉基米爾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如果按老師的主意,原本只是要軟禁你,把你關上幾個月,可是就在幾個小時前,久加諾夫來了列甯格勒,他顯然得知了什麼消息,因此專門過來警告了老頭子幾句。誰知,他這番警告起了反效果,老頭子對你起了真正的殺心,他覺得,在目前的局勢下,軟禁你根本不可能。”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7:45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一章 誘惑

“卑鄙!”郭守云眉頭一皺,隨口罵道,“聲東擊西,久加諾夫這是恨我不死啊。

他這並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郭氏集團垮了,對久加諾夫這一伙左派力量最為有利,所以,老東西跑這一趟列甯格勒,並不是為了勸阻維克托的計劃,而是要給他火上澆油,激他采取更偏激、更極端的行動。

“我們也是這麼考慮的,”弗拉基米爾點頭說道,“不過維克托先生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一門心思就是要誅除你這個聯邦大患。”

“那你呢?”扭過頭,郭守云看了一眼車外。在不遠處,兩輛臨時從機場征調的卡車,正緩緩開過來,那些遠東來的士兵們,此刻正准備登車。“你是怎麼考慮的?也希望我死在這嗎?”

“我現在很矛盾,”弗拉基米爾稍一猶豫,說道,“從個人感情的角度來講,我並不希望你發生任何意外,可要是從這個國家的角度來說,我,我又希望維克托先生的計劃能夠成功。守云啊,你能不能老實的告訴我,你究竟打算把遠東帶向何方?”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不過在此之前,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淡然一笑,郭守云說道,“如果我以企圖分裂聯邦的罪名指控維克托抑或是索布恰克先生,你會怎麼想?”

“這是造謠,”弗拉基米爾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根本不屑于去理會這種毫無營養的謠言。”

“那為什麼你們要懷疑我試圖分裂聯邦呢?”郭守云反問道,“遠東,列甯格勒,列甯格勒,遠東,這兩者現在的情況有什麼區別嗎?的確,現在遠東那邊呼喚獨立的聲音很高。可列甯格勒這邊,尤其是卡累利阿,類似的聲音也不小啊,前段時間,卡累利阿不是還在討論重返芬蘭的問題嗎?即便咱們拋開這個問題不談,說點別的。看看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論到行政權,列甯格勒周圍地區就掌握在我那位老岳父的手里,遠東則掌握在我地手里;論軍權,列甯格勒軍區現在就控制在你們的手里,而在遠東軍區內,我也有一定的發言權;論外交,列甯格勒先後接待了意大利、美國、加拿大等十幾個國家的議會團,甚至是政界要員,而遠東呢。\\\\我們目前從未涉及這一塊,郭氏的對外聯系,主要集中在經濟領域。至少表面是如此。好啦,從這三點來看,難道你不覺得列甯格勒獨立的危險性更高一些嗎?”

“這......”弗拉基米爾一時無言辯駁,畢竟對方說地都是事實。

“哈哈,回答不了吧?”郭守云笑道,“讓我來告訴你吧,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我郭守云對你們來說是個外人。是個徹透徹腦的外人,你們帶著有色的眼光來看待我,來看待郭氏集團在遠東所作所為。對于你們來說,遠東經濟的發展,民眾生活的好轉,統統不值一提,你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好的東西,只能發現那一點點的瑕疵。然後呢,就揪住這個瑕疵不放,想盡千方百計的把人朝死里整。這次來列甯格勒之前,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老頭子認為我爬地太高,所以打算砍掉我的頭,那好,我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讓他砍。看他能不能給我砍掉了。”

“守云。也許你說的話有一定地道理,不過......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願意相信你也沒有什麼作用,”弗拉基米爾說道,“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列甯格勒軍區的帕夫洛莫夫將軍就已經作出了安排,只要咱們一會兒離開了機場,他們的人馬上就會把這里控制起來,從而徹底截斷你的退路。另外,剛才你決意不去魯伊考科別墅區是正確的,我真擔心你不明白我的暗示,冒冒失失的趕去那里,那樣的話,一切就都完了。”

“呵呵。現在關鍵性地問題恐怕還不在于我去哪里。而是在于我應該同什麼人接觸。”伸手在對方地膝蓋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地朋友。這次我之所以冒險來列甯格勒。為地並不是與老頭子置氣。而是為了保住列甯格勒這一方勢力。我那位老岳父他不僅患了癌症。還染上了失心瘋。他現在自己命不久矣也就罷了。還打算扯著一大群人跟他一起死。他也不想想。在列甯格勒把我干掉。莫斯科那些環伺已久地惡狼會做些什麼。他們會拍手叫好嗎?會對他這一明智地選擇呐喊助威嗎?答案是不會。與此相反。為了徹底打掉列甯格勒這一方勢力。同時。也為了能夠平息遠東、華盛頓地憤怒。他們會給我冠上一大堆地美名。然後以調查此事為借口。全面清剿列甯格勒一方地力量。我那位老岳父他年紀大了。又得了癌症。來日無多。因此也不用在乎擔負什麼責任。可是你們呢?類似你這些政治前途遠大地年輕人呢?你們將會付出什麼樣代價?這些你們都考慮過了嗎?基于此。我決定來到這邊地第一件事。就是要與你好好談一談。怎麼說呢。現在這一時刻很關鍵。抬起來地這一支腳如果放對了地方。那什麼都好說。可一旦放錯了。那就意味著滅頂之災。你需要好好考慮清楚了。”

弗拉基米爾沒有說話。對方剛才所說地這些。恰恰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作為擔心地。

車外地喧囂告一段落。那些荷槍實彈地士兵。在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地指揮下。登上了開車。隨著一陣發動機地轟鳴。站滿士兵地卡車發動起來。當先朝機場出站口地方向駛去。

“跟上。”探手在司機地肩膀上輕輕一拍。弗拉基米爾先吩咐了一句。這才轉頭對郭守云苦笑道。“守云啊。你說地這些我都能想到。可關鍵地問題在于。我現在只是列甯格勒一個小小地副市長。而在維克托先生地身邊。我也充其量就是一個人微言輕地秘書。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更沒有權力決定任何事情。我所能做地。就是看別人眼色行事。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哎。面對著無所不能地權力。一個人地變化實在是太快了。”看著眼前地弗拉基米爾。郭守云心頭暗自歎息。短短一年時間。當初那個生澀內斂地弗拉基米爾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個深沉老辣。知道什麼時候最應該與對手談條件地典型政客。

剛才。郭守云說地那番話意思很明顯。他希望弗拉基米爾能夠充當一個中間人地角色。為自己創造機會。與列甯格勒派系內地主要人物見個面。從而說服他們站到遠東地一邊。而弗拉基米爾呢。他顯然聽明白了這一層意思。因此反過來以他“權力太小”為由。要同郭守云“更加深入”地探討一下。這一切地一切都表明了一點。弗拉基米爾把這一次地危機看成了他地一場機遇。他要通過這一機遇。憑借著遠東地支持。拿到更多地權力。

野心大的人年年都有,可在今年似乎出奇的多,郭守云在心頭歎息之余,禁不住對這個前世記憶中的新沙皇,產生了更深一層的顧忌。從前,他一直在竭盡所能的幫助弗拉基米爾,扶植他、抬升他,而唯一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對方能夠知恩圖報,在將來的某個時候,能對郭氏網開一面。可如今看來......郭守云覺得他這種想法有點幼稚了。能知恩的人就做不了政客,而不知恩的人......他還能圖什麼報啊?

“今天存在的一切,並不能決定明天,”盡管心里有了顧忌,可郭守云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往常般的溫和,他笑道,“同樣的道理,今天的小人物,並不意味著明天仍舊渺小,一句話,只要選對了路,任何人都可能魚躍龍門。而對于你,我的朋友,你現在缺乏的就是嘗試,拋開一切顧忌的嘗試。有些事,在沒動手做之前,你也許看不到成功的希望,甚至認為那是天方夜譚,可一旦你做過了,成功了,在回過頭去看它的時候,你或許就會為當初的猶豫感到羞愧了。”

“我那位老岳父患了癌症,而索布恰克先生呢,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頓了頓,郭守云繼續說道,“再者,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就是一對絕佳的搭檔,前者,政治嗅覺敏銳,後者,則是一個治理經濟的好手,他們湊在一起,才能撐起列甯格勒這一片天。現在呢,所謂我那位老岳父的退出,這一個組合就算崩潰了,列甯格勒這片天要想繼續撐下去,那就必須重新立起一根柱子,呵呵,這根柱子將來會由誰充任,難道你就沒有仔細考慮過嗎?”

郭守云的語調充滿了誘惑,而面對這種誘惑,弗拉基米爾能夠奉還的,便是一陣兒長時間的沉默。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9:00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二章 憶苦思甜

“這些問題我現在還不敢去考慮,”最終,弗拉基米爾還是抵抗住了這個誘惑陷阱,如今的他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郭守云對自己的支持,不可能是無需回報的,而他現在所需要的第一件東西,擺明了就是要自己選擇“站隊”。“站隊”啊,這個問題很複雜,如果不慎重考慮的話,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會落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守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相信你也清楚,在目前的列甯格勒,維克托先生的地位無人能及,即便是的老師也與他相去甚遠,”稍一猶豫,弗拉基米爾繼續說道,“作為名副其實的列甯格勒第一人,維克托對背叛者的處罰也是相當殘酷的。所以說,我雖然很想站在你的一邊,可是卻無法為你作更多的事情,至于說公開的表態,那更是不太可能的了,同時呢,我在列甯格勒勢微言輕,即便是有了什麼表態,恐怕對你的幫助也不大。因此,你看”

對方的意思,郭守云當即便明白過來,他笑了笑,說道:“當然,當然,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再者,對于我來說,你能開誠布公的說上這麼一番話,那就等于是給了我最大的支持了。至于目前我希望你幫忙做的事情,嗯,其實很簡單,應該不會讓你感覺過分為難的。”

“說來聽聽,”弗拉基米爾噓口氣,說道。

“我想與這些人見個面,”郭守云從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份名單,將它遞到弗拉基米爾的面前,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安排人替我聯系一下。”

“哦?”在他的臉上掃了一眼,弗拉基米爾將名單接過去,只看了一眼。便皺眉說道,“這件事倒是沒有問題,可,可我現在擔心的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恐怕不太可能接受你的邀請。”

弗拉基米爾之所以有這種擔心。原因就在這份名單上,在這里面,郭守云一共列出了十二個人,而這些人,則是目前列甯格勒派系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比如說列甯格勒州內務部負責人彼什科佐夫,再比如說列甯格勒軍區總參謀長科爾帕科奇大將。毫無疑問,這些人能夠在列甯格勒混到今天這一步,必定都屬于是維克托地心腹。郭守云選在這個時候要同他們見面,那成功可能性哪能大得了。

“這個你就不管了,”微微一笑。郭守云說道,“你只需要把這件事安排下去,讓他們知情就夠了,至于其他的,呵呵,我自有辦法應付。”

聽他這麼說,弗拉基米爾也不再多做表態,他點點頭,將名單揣進口袋里。一手接下了這個“任務”。

綿長的車隊在列甯格勒市區內行駛了將近四十分鍾,從東區轉到西區,奔到位于涅瓦河沿岸,距離斯莫爾尼宮不到兩個街區遠的十月賓館。就像郭守云所說的,這家賓館是霍多爾科夫斯基名下的產業,作為原列甯格勒市最高蘇維埃所開辦地直屬賓館,這里的條件還是比較不錯的,而在霍多爾科夫斯基接手之後,這里又經曆過兩次規模比較大的重建與裝修。因此,在如今的列甯格勒,這家賓館即便是不是最高檔的,至少也能夠排在前三甲之列。

在來列甯格勒之前,郭守云就選定了這個地方作為自己的下榻之處,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提前並沒有跟霍多爾科夫斯基打招呼,此次的列甯格勒之行處處都是危險啊,他不得不考慮到所有枝梢結末的地方。以防疏忽大意之下。給那些要命地殺手創造機會。

作為三巨頭聯合中地一位大股東。郭守云也可以算是十月賓館地“東家”之一了。因此。賓館方面絕不敢有任何地怠慢。為了能夠在最大限度上保證“大股東”地人身安全。賓館專門為他清理出了兩個樓層。總計四十六個房間。在這兩個樓層里。沒有安排任何地服務生。郭守云地起居、進餐之類地事情。都是由他帶來地那些大兵負責地。至于說他每天晚上可能會在哪個房間里睡覺。外人也根本無從得知。所以。要想在賓館內刺殺他。除了直接炸掉整個十月賓館之外。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在賓館屬于自己地第二道樓層里。郭守云送走了弗拉基米爾等人。隨後。便乘坐電梯轉到樓下。然後選擇了一個遠離緊急通道。靠近賓館樓層服務室地房間住下。

“郭先生。現在是下午六點二十三分。”就在郭守云看著電視。連一根煙都沒抽完地時候。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連門也不敲。大跨步地走進來。說道。“從現在起。四個小時之後。你必須更換一個房間。呵呵。幸好這次地房間比較多。不然地話。咱們估計還真不好安排。”

緊跟著托洛克涅耶夫進門地。還有兩個提著碩大箱子地士兵。他們進門後。也不等郭守云吩咐。便自顧自地走到客廳酒櫃前。將酒櫃里原有地那些紅酒、伏特加、飲料之類地東西一股腦地收起來。隨後。又從箱子里取出自備地酒品。小心翼翼地擺放好。

“來。坐。”知道這位少校地神經線與他地肌肉同樣粗碩。因此。郭守云對他稍嫌失禮地舉動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自己對面地沙發。說道。“事情都忙完了嗎?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到處都正常地很。”也不與這位巨頭客氣。托洛克涅耶夫快步走到沙發前。先是將自己地軍帽摘下來。隨手扔到一旁。緊接著。便跳起腳。一屁股狠狠地栽進沙發里。“按照波拉尼諾夫先生之前地吩咐。所有可能藏人地地方。我們都檢查過了。嘿嘿。即便是通氣窗口都沒有放過。嗯。小兔崽子們地值崗安排也做好了。先生盡管放心。就這兩層樓里。別說是人。即便是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少給我吹牛,”郭守云笑道,“我這次可是把小命都交到你們手里了,要是哪個地方出了岔子,我這一百多斤就要交代了。”

“嘿嘿,我跟先生的情況一樣,”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嘿嘿一笑,說道,“這次來,我可是在軍區立了軍令狀的,從上到下,十幾位將軍都專門找我談過話,要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點紕漏都不能出,所以啊,先生別看我現在有說有笑的,實際上,我這弦繃得緊著呢,這要真出了什麼問題,我的小命也算是完了。”

“你小子知道這個就好,”郭守云笑道,“就這幾天的時間,弦繃緊一點兒,回頭咱們回了家,我給你們放上半年的長假,到時候啊,你們想去哪兒放松,想怎麼放松都可以,所有的花費都算在我的頭上。”

“嘿嘿,這可是先生說的,我記得了,到時候,估計免不了讓您破費。”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大嘴一咧,憨笑道。

“哎,只有能有那個破費的機會,我還有什麼舍不得的?”搖搖頭,郭守云說道,“行啦,不說這些了,去給我弄些吃的,我一會兒還要小睡一下。”

“好嘞,先生稍等,”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點點頭,應了一聲,隨即扭頭給兩名士兵下了命令。

這次來列甯格勒,郭守云的先期准備工作做的很充分,為了將安全工作做到萬無一失,他甚至連包括食物、飲用水之類的東西,都是從遠東直接帶過來的。按照波拉尼諾夫的說法,除了在出行中要提防殺手打冷槍之外,還得提防有人在飲水、食物中下毒,過去克格勃的特工就很擅長用毒,七八年,克格勃西歐分部同英國中情局的那一場較量,曾令英國人顏面盡失,他們出動大批警力、十幾位特工保護的克格勃叛逃人員,就在倫敦郊區的住宅內被人毒死了。當時負責出手清理門戶的,就只有一名叫格利亞茲諾夫的克格勃殺手,而此人,現在就在列甯格勒。針對這種情況,波拉尼諾夫才會專門提出這一項安全措施。

而對于郭守云來說呢,這樣的安全措施有一個很令人感覺難受的地方,那就是他在列甯格勒的這段時間,似乎注定享用不到美食了,壓縮餅干、軍品快餐、保險罐頭等等,類似這些東西就是他這段時間能吃到的全部食物了。

既然食物簡單,那弄起來自然也就快了,同托洛克涅耶夫少校談了幾句話,幾分看上去色香味具無的餐點,便擺放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哎,看樣子,咱們真有必要改善一下軍區的伙食了,”用餐叉捅了捅盤子里硬幫幫的干牛肉,再瞅瞅小瓷碗里那被清水泡大的壓縮餅干,郭守云一時間胃口全無,他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

“呵呵,先生還是將就一下吧,”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一聽就樂了,他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笑道,“就像您剛才跟我說的,反正就這幾天的時間,弦繃緊一點

“報告!”少校這句調侃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背著槍的士兵已經站到了門前。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9:07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三章 烏克蘭的客人

“進來,”托洛克涅耶夫少校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什麼事?”

“報告少校,郭先生,”士兵朝門內邁了一步,就站在房間地毯的最邊沿上,挺身行禮,大聲說道,“剛才接到賓館服務台的電話,她們說是有客人前來拜訪郭先生,因此打電話來詢問是不是能允許她們上來。”

“她們?”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臉上閃過一絲曖昧的笑容,他扭頭瞟了郭守云一眼,嘿嘿笑道,“沒想到,先生在這列甯格勒也有......哦,也有紅顏知己。”

“胡說八道,”郭守云搖搖頭,沒好氣的說道,“我這才是第二次來列甯格勒,而且第一次還是趁夜而來,夤夜出逃的,我上哪去找什麼紅顏知己啊。”

“對方是什麼身份,說清楚了嗎?”不再理會對面的“咸濕少校”,郭守云調轉目光,對那名傳信的士兵問道。

“她們送來了一張名片,”士兵快步上前,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握著的一張素白色名片,遞到了郭守云的手里。

“怎麼是她?”郭守云在名片上掃了一眼,眉毛一挑,訝然道,“她來干什麼?”

“誰?”托洛克涅耶夫少校的好奇心很強,他隨口問道。

“哦,一個......一個素未謀面,但是卻大名久聞的女人,”隨手將名片遞給“好奇少校”,郭守云心不在焉的說道。

“季莫申科,烏克蘭汽油公司總裁、俄羅斯波羅的海沿岸天然氣康采恩董事......”托洛克涅耶夫手里拿著名片,先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才說道,“郁金香的氣味,嘿嘿,估計應該是年紀不大的女人吧?嗯,這名頭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長的怎麼樣。”

“趕緊把你那點齷齪的想法收起來吧。”伸腿在少校的皮靴上踢了一腳,郭守云笑罵道,“人家長得怎麼樣都給你沒有關系,告訴你,這女人別說是你,即便是我也不敢輕而易舉的去招惹她。所以啊,你小子最好老實一點。”

“哦。發女強人?”托洛克涅耶夫一愣。隨即興趣缺缺地說道。“早說啊。我這個人。對什麼女人都感興趣。就是對女強人沒有半點胃口。怎麼樣。這人先生是見還是不見?要是見得話。我讓人放心。要是不見。那我就著人把她打發走。”

“見。當然要見。”郭守云毫不猶豫地說道。“這次來列甯格勒。咱們是除了殺手之外。什麼人都見。更何況。這女人還不是一個普通人呢。”

“OK。那我馬上去作安排。”托洛克涅耶夫少校一挺身。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不過如果先生今天還打算在這個房間休息地話。那最好還是換一個房間會客。”

“嗯。這個不用你提醒了。”郭守云一笑。探手從口袋里胡亂一抓。隨機抽了一個房間鑰匙。遞給面前地少校。說道。“就去這個房間吧。你們去准備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好地先生。”托洛克涅耶夫少校接過鑰匙。隨口答應一聲。施施然地走出門去。

“她來干什麼?”當少校走出房門之後。郭守云不緊不慢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他眉頭緊皺。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要知道。眼下的列甯格勒是個敏感地區,而在這里。他郭守云又是一個最為敏感性的人物,各個勢力方現在即便是不知道詳情,可能也在暗中揣測這邊的意圖,而列甯格勒派系內的頭頭腦腦,則全都直到維克托正准備對他自己的女婿。在這種情況下,季莫申科這個女人,這個烏克蘭唯一可以算的上是寡頭的女人,卻搶在這麼一個敏感的時期,大張旗鼓地前來拜會自己。這......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真相,這女人的目地又是什麼?難道她要與自己的結成聯合陣線?這種可能不大,畢竟這女人的地盤在烏克蘭,她在俄羅斯的影響力有限的很。

“算啦,”想了一會兒,沒有尋思到什麼頭緒,郭守云索性放棄了這種漫無目的的猜測,“這女人已經找上門來了,她究竟是來者不善,還是福星登門,一會兒見了面自然就知道了,我何必去浪費那腦細胞。”

有了這種想法,郭守云不再猶豫,他對著客廳內的正冠鏡,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裝束,隨即出門而去。

郭守云地手氣很好,他隨手抽出來的那一枚鑰匙,恰好屬于正對著電梯間的那一個房間,它距離郭守云現在的房間並不遠,就在走廊的右側盡頭。

“郭先生,”在選定的會客室門前,兩位背槍的士兵看到郭守云過來,不約而同的招呼道。

“嗯,人來了嗎?”郭守云點點頭,隨口問道。

“在里面呢,少校正在陪著她們。”其中一名士兵搶著回答道。

“嗯,”微一頜首,郭守云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面無表情的托洛克涅耶夫正在收拾著剛剛拿過來地兩瓶紅酒,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郭守云記憶中那位叱咤烏克蘭政壇二十年,其間經曆過數次起伏卻兀自屹立不倒的女強人季莫申科,正面帶微笑的坐在那兒。在她的身後,兩個身材窈窕、容貌豔麗的女人分左右站立,目不斜視,看上去,應該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郭守云,郭先生,”看到郭守云走進來,季莫申科雙手扶著膝蓋,一挺身站起來,微笑道。

“季莫申科夫人,”郭守云快步迎上去,握住女人伸出來的小手,笑道,“嗯,或者,我應該稱你尤莉亞小姐,呵呵,在我看來,你比我想象的可要年輕許多。”

“郭先生過獎了,”季莫申科習慣性地撫摸一把頭上地烏克蘭大辮子,輕笑道,“與郭先生你相比,我們這些人或許都應該覺得年老了。呵呵,我甚至懷疑,你在俄羅斯內務部報備的年齡,是不是虛假地,畢竟在我看來,如今的郭氏集團,實在不像是一個年紀未及三十的年輕人所能夠打理得了的。”

“夫人這才是真正的過獎啊,我都有些飄飄然了。”松開女人的手,郭守云失笑道。

“我想,就今天的局面而言,給先生任何形式的誇贊似乎都不為過,”季莫申科說道,“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郭氏在治理遠東方面所采取的舉措,我想弄明白,為什麼遠東這個基礎相對薄弱的地區,能夠在俄羅斯聯邦整體經濟下滑的時候,出現大違常理的經濟持續發展狀況。而我最終研究得出的結論是......這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

“呵呵,夫人請坐,”郭守云可不會被類似這樣的誇贊沖昏頭腦,他從女人這番話里聽出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對遠東十分關注,至少,她的視線有很多停留在了遠東那片土地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郭守云轉開話題,說道,“並非自誇,其實我也相信遠東如今的局面是一個奇跡,既然是奇跡,那就必定具備了一個特點,既不可模仿性,所以,我認為夫人沒有必要繼續研究遠東的情況了,因為郭氏的決策,對于烏克蘭來說,並不十分適用。”

“呵呵,郭先生有些小家子氣了,”季莫申科自然能聽出這番話中的隱意,因此,她微微一笑,說道,“那好吧,既然先生不願意談遠東的問題,那咱們就換一個話題,談談......哦,先談談我這次來的第一個目的吧。”

“願聞其詳,”郭守云頗為紳士的說道。

“我這次來的第一個目的,自然是為了向郭先生你當面道謝的,”季莫申科笑道,“前段時間大卡緬那件事,如果沒有先生的幫忙,我現在恐怕會麻煩纏身了,所以,我一直都想當面向先生道一聲謝,只是苦于沒有機會。這次來列甯格勒,我原本只是為了商談一筆天然氣進口生意的,聽聞先生此刻正在這里,所以才厚顏直接登門拜訪,呵呵,在此,還希望先生不要介意。”

“夫人太客氣了,”郭守云淡然一笑,隨口說道。

“至于這第二個目的嘛,可以算是生意上的一件事,”季莫申科接口繼續說道,“我聽說先生最近正在著力開發薩哈林周圍近海大陸架的天然氣田項目。你也知道的,我的烏克蘭汽油公司,一直以來都在做天然氣方面的進出口生意,而最近呢,由于兩國外交上的緊張關系,波羅的海沿岸天然氣康采恩集團,單方面提升了天然氣的出貨價格,從而給我的公司造成了很大的經營困難。為此呢,趁著這一次的機會,我打算與先生洽商一下,看看咱們之間是不是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騙鬼吧你?”郭守云的心里,對這個女人的說法大為不屑,他心道,“你那烏克蘭汽油公司的天然氣進口生意,全都是明目張膽的走私,單月盈利超過八千萬美元,就這樣,你竟然還敢說什麼經營困難?真是.....真是不知所謂。”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9:1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四章 醍醐

當然,類似這樣的“心里話”,郭守云是絕對不會直接說出來的,這一方面是因為這種話說了毫無疑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與這女人是同一種貨色,而且郭氏在走私方面的生意,要比烏克蘭汽油公司大的多。

“合作?我歡迎啊,”藏起心里的嘀咕,郭守云笑容滿面的說道,“對我來說,遠東原本就應該是一個開放的地區,我本人歡迎,而且也樂于接受所有符合規定,符合聯邦法令法規的外來投資,當然,在滿足了前兩個條件的前提下,我也會對朋友做出適當讓利的。”

“這麼說,郭先生是把我當作朋友嘍?”季莫申科笑道。

“當然,”郭守云直率的說道,“難道說夫人還沒把我當作是朋友嗎?”

“呵呵,記得我岳父曾經說過,不是敵人的人就是朋友,”季莫申科微微一笑,說道,“而在我的眼里,郭先生顯然不是一個敵人,那麼,我們自然應該成為朋友了。”

郭守云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既然話說到這兒,面前這個女人肯定就要介入正題了。

“既然咱們是朋友,那郭先生是否介意咱們私下里談一個問題呢?”果不其然,季莫申科緊接著說道,“而這個問題,就是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私下里談?”郭守云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頭,愕然說道。

“對,私下里談,”季莫申科重申一句,而後扭過頭,朝自己身後的兩名保鏢說道,“你們都出去。”

“是,夫人,”兩位貌美女保鏢應了一聲,邁著妖豔的一字步。不緊不慢的走出門去。

“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郭守云緊接著開了口,他對剛剛送來兩杯紅酒的少校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與季莫申科夫人商談,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們。”

“是。先生。”托洛克涅耶夫少校點點頭。緊跟在兩位女保鏢地屁股後頭。走出了房間正門。

“好啦。現在這里已經沒有外人了。夫人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了吧?”等到房門緩緩閉合之後。郭守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慢條斯理地說道。

“守云。哦。作為朋友。我這麼稱呼你。你不介意吧?”季莫申科說道。

“當然不介意。”微微一笑。郭守云說道。

“謝謝。”季莫申科笑道。“在談論正式地問題之前。我希望守云能夠坦率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郭守云道。

“我來到列甯格勒之後,聽到了一些風言***,”季莫申科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維克托先生已經到了肝癌晚期,可能堅持不過年底了,我這兩天一直想確認這個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而守云這次來列甯格勒,是不是也是受了這件事的影響?”

郭守云心頭一動,他想到,既然這個女人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那麼有兩點很重要的可能性就出現了。要知道,目前維克托身染絕症的消息。知道的人絕對不多,郭守云心算了一下,除了自己之外,知道這個消息地人就只有索布恰克、弗拉基米爾、維克托本人以及契卡俱樂部的有限高層人物了。前三者知道這個消息很正常,至于契卡俱樂部那邊,則是自己有意透露給他們知曉的。換句話說,這件事的知情人,是屈指可數的。現如今季莫申科也得到了消息,那麼一個問題就需要調查一下了:她這個消息是從何得知的?

毫無疑問。索布恰克與維克托本人。是絕對不會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外人的,對他們來說。這個消息一旦走漏了,將會直接影響到列甯格勒派系的穩定。那些負責診斷病情的醫生,現在早就被清理掉了,死人是不會說話地,所以他們也沒有走漏消息的可能。扣除這兩個可能性,剩下的就只有弗拉基米爾與契卡俱樂部這兩方了,在他們中,是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季莫申科?而這個消息地透露者,與季莫申科之間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在短短的一瞬間,這一連串的疑問,在郭守云的腦子里一閃而過,緊接著出現的,便是這兩種可能性背後所隱藏的一系列問題。

很明顯,無論這個消息是由哪一方透露出去的,都足以說明這一方已經與季莫申科建立了聯系,甚至是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合作,在這其中,倘若是弗拉基米爾透露地消息,那麼他與季莫申科合作的目的何在?他們彼此間又存在了一種什麼樣的默契?反之,倘若是契卡俱樂部一方將消息透露出去的話,那麼他們與季莫申科合作的目的又是什麼?

前後比對,再結合季莫申科提出問題時那種不確定的語氣,郭守云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人直接合作,顯然還沒有達到彼此真正互信的程度,否則地話,季莫申科此刻就不會詢問自己“這個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再者,季莫申科這個女人,對她從合作者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予絕對的采信,反而要向自己征詢這一消息的可信度,這一反常的表現,又說明了什麼?毫無疑問,這只能說明在這個女人心里,郭氏集團才是她最佳的合作伙伴。

“怎麼,守云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看到對方眉頭緊皺,好半晌都一句話不說,季莫申科忍不住追問道。

“呵呵,我想知道,夫人這個消息是從哪里聽說的?”收回心神,郭守云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

“這一點很重要嗎?”季莫申科道。

“當然,因為我想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究竟是誰走漏出去地。”郭守云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女人地問題,但是他卻用一個相對隱晦的方式,給出了一個明確地答案。

“我明白了,”季莫申科當下便明白過來,她微一點頭,歎口氣說道。

“呵呵,夫人似乎有欠公允了,”郭守云笑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而你卻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這樣的合作,還能有多大的前景?”

“郭先生想要知道答案,我又怎麼可能隱瞞?”季莫申科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消息,是來列甯格勒之前,我丈夫告訴我的,而他則是從久加諾夫那里獲悉的。”

“該死!”郭守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他心道,“自己怎麼把久加諾夫這茬給忘了,他那張大嘴巴,只要一知道這個消息,怎麼可能會繼續隱瞞下去?為了能夠將列甯格勒派系盡早的根除掉,他恐怕恨不得拿一個高音喇叭,到處去宣揚等等!有些不對頭!”

思路擴展到這里,郭守云的腦海中靈光一現,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久加諾夫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毫無疑問,從常理上推算,索布恰克也好,弗拉基米爾也罷,他們都不可能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早就對列甯格勒派系虎視眈眈的久加諾夫,畢竟那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最深層利益。而契卡俱樂部他們的消息是從自己手中拿到的,具體時間,是在兩天之前。而季莫申科剛才的話,透露出了一個時間信息:第一,這個消息是她來列甯格勒“之前”,從她丈夫那里聽說的。第二,她說在列甯格勒這“兩天”,一直想確認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從這兩個時間信息上看,久加諾夫得到消息的時間,應該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在契卡俱樂部獲知這個消息之前,他便得到信了。那麼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出現了,這個消息是誰透露給久加諾夫的?!

不知為什麼,在這一瞬間,郭守云忽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的腦子里很突兀的出現了維克托那張布滿皺折與陰險的老臉。

老東西,這老東西如果久加諾夫那里獲知的消息,真的是維克托故意泄漏出去的,那麼可以預見的是,一個很龐大的陰謀,已經在老狐狸的**下張開了“大網”,這個大網希望捕獲一些什麼東西,郭守云現在還猜不到,他甚至不敢確定自己的這種猜測。可回頭想想,倘若這種猜測真的成立,那麼聯邦政局的一場大變動,很有可能便迫在眉睫了,老狐狸這張網,極有可能是沖著久加諾夫這一派去的,他在引誘對方上鉤,打算一舉清除掉這一方“本是同根生”的政敵。

老狐狸為什麼要首先對久加諾夫動手?他是不是打算在清剿了久加諾夫的同時,也滌蕩掉遠東的勢力根基?發動如此大規模的一場“戰役”,單憑一個列甯格勒派系顯然不夠,那麼,老狐狸的手上還有什麼潛藏的王牌?這一堆堆的問題,一下子淤積到了郭守云的腦子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位老岳父或許並沒有葉列娜說的那麼簡單,他手里還藏著一些人所不知的底牌。

猛然間,郭守云對自己這次的列甯格勒之行感覺後悔了,不過再朝深處考慮一下,他又覺得有沒有此行,實際上都沒有分別,如果老狐狸真的在策動這樣一場陰謀,那麼自己即便藏在遠東,可能也無法逃脫大難。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9:19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五章 云深霧繞

“既然維克托先生身患絕症的消息是真,那麼想來他打算要除掉你的消息,也不會是假的了,”季莫申科不可能知道郭守云的心里在想些什麼,她向前伏過身子,用低沉的聲音追問道,“我想,在這種情況下,守云不可能察覺不到危險,你為什麼還要到列甯格勒來?”

“我說是為了來這里送死,夫人你相信嗎?”學著對方的樣子,郭守云將胳膊肘拄在膝蓋上,上身前傾,幾乎是從到女人的面前,輕聲說道。

“哦,你認為我會相信嗎?”季莫申科微微一笑,反問道。

“那夫人認為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呢?”郭守云還是不回答,他將問題重新扔給了對面的女強人。

“如果讓我猜測的話,我相信先生是看中了列甯格勒的政治力量,所以打算冒險前來接受了,”季莫申科也不再兜***,她直言不諱的說道,“呵呵,不知道我猜測的到底對不對?”

“夫人很幽默,”這在原來,的確是郭守云的想法,不過現在,他的心里多少增加了幾重顧忌,因為預感到了陰謀的存在,所以,他認為自己的出手必須更加謹慎一些。就在一分鍾前,他已經打定了注意,要盡早與弗拉基米爾聯系一下,確認一下維克托身染絕症的消息究竟是誰走露出去的。

“既然夫人一直以來都對郭氏集團的問題相當關注,那麼你就應該了解我的主張,”撫摸著下巴,郭守云說道,“我立足遠東,躋身遠東,對遠東之外的事情從不打算過多插手,在莫斯科,我的行事准則是這樣的,在列甯格勒。我的行事准則同樣如此。所以說,這次來列甯格勒,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我可能會采取一些有效的應對手段,可那並不意味著我對列甯格勒存在野心。”

郭守云這番話,自然不可能令季莫申科相信。本來嘛,他這次來列甯格勒可謂是危險重重,面對這麼大的風險,如果沒有什麼強大利益驅使地話,誰會這麼冒失的趕過來?

“看來守云還是不能信任我啊,”直起身子,季莫申科擺弄著她那青蔥玉筍般的手指,笑道,“也罷。為了獲得你的信任,看樣子我是必須拿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來了。”

她嘴里這麼說著,伸手將自己放在一旁的黑色皮質小手袋拿了過來。看似很隨意地一翻,從中取出一份厚厚的記事本。

“守云也許還不知道吧,其實一直以來,維克托先生都與我,嗯,准確地說,是與我們季莫申科一族有著密切的聯系,”將小記事本遞到郭守云的面前,季莫申科繼續說道。“為了支持他,並獲得公司在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的商業利益,我們幾乎每月都要向維克托先生以及他身邊那些組織提供大量的資金支持。連續兩年,幾乎每月的資金額度都在四百萬美元以上。”

“哦?”郭守云一愣。他將那個記事本從季莫申科地手里接過來。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呵呵。其實。在做這項工作地人。並不僅僅只有我們一家。”季莫申科笑了笑。繼續說道。“根據我那位老岳父地說法。維克托先生與塔吉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等蘇俄前加盟共和國國內地老牌家族都有著密切地聯系。就拿哈薩克斯坦來說。達里加、阿利耶夫夫婦。季娜拉、庫利巴耶夫夫婦。以及馬什科維奇、蘇布漢別爾等人。都與列甯格勒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系。他們長期以來。都在為維克托先生提供政治資金。兩年間。這類政治資金地提供總額。估計超過了兩億美元。”

郭守云地眉頭攢地緊緊地。他終于明白老岳父地能量有多大了。在前蘇聯地各個加盟共和國里。存在寡頭地國家。並不是僅有俄羅斯與烏克蘭這兩個。像波羅地海沿岸三國。中亞三國。這些國家內部都有實力強悍地寡頭存在。而相比之下。寡頭操控力最強地。應該就是哈薩克斯坦了。在這個由納紮爾巴耶夫黨政地國家里。兩大寡頭集團幾乎控制了整個國家地所有重要經濟命脈。

就郭守云所知。作為納紮爾巴耶夫地長女、長女婿。達里加、阿利耶夫夫婦一方面親自出面。掌控著國家國家安全委員會、警察、財政等強力部門以及在哈薩克斯坦勢力龐大地團結黨。另一方面還從事商業活動、操控輿論。直接控制著哈巴爾媒體集團以及阿拉木圖媒體集團。而作為納紮爾巴耶夫地次女、次女婿。季娜拉、庫利巴耶夫夫婦則控制著哈薩克斯坦商業銀行以及哈薩克斯坦石油天然氣公司。另外。庫利巴耶夫還在哈薩克斯坦軍隊內部任職。他是阿拉木圖衛戍軍區地司令。銜列中將。

至于馬什科維奇這個人。郭守云以前也有所了解。此人是以色列籍地猶太人。他地起家過程相當神秘。至今沒有多少人了解。可令人驚訝地是。就是這個人。在短短地兩三年內起家。迅速在哈薩克斯坦建立了一個橫跨冶金、能源、采礦三大部門地商業帝國。他地手上。直接掌握著哈薩克斯坦全國百分之三十地國民生產總值。即便是納紮爾巴耶夫這樣地人物。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

現如今。准確地消息證明。維克托那頭老狐狸一直在背後接受這些人提供地政治獻金。而且還是在兩三年地時間內從未間斷過。那麼。在這個消息地背後。還潛藏著什麼樣地東西?

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考慮,郭守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願意把自己的錢無緣無故的送給外人,他自己是如此,馬什科維奇、納紮爾巴耶夫、季莫申科這些人同樣也應該是如此,可現實如何呢?這些掌控著一國經濟命脈的巨頭,在過去長達兩年的時間里,一直在心甘情願的向列甯格勒提供政治資金,他們為的是什麼?希望求取的又是什麼?他們與維克托那老狐狸之間的關系,是單純的合作,還是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從屬關系?類似這樣的問題,郭守云認為都有必要調查清楚。

而除了這些問題之外,郭守云還考慮到一個很深層的東西,那就是從季莫申科的賬本中可以看出,在過去的兩年時間里,僅僅是烏克蘭汽油公司這一家企業集團,就為列甯格勒提供了將近一億美元的資金,除此之外,再加上來自中亞地區的大筆政治獻金,維克托這老狐狸在短短兩年時間里,就募集了超過四億美元的龐大資金。另外,老頭還時不時的要到遠東敲詐一翻,而且每次拿走的,都是數額相當驚人的一筆資金。那麼,考慮到這些問題,郭守云就忍不住要問一聲,老狐狸弄那麼多錢干什麼?他可不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更不是一個以存錢為樂趣的守財奴,因此,這筆資金他肯定是用在了某個地方----這個地方究竟是哪兒?

如今的郭守云感就自己就像一個登山者,在山下的時候,他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就只有那麼一點可以看清楚的空間,此後呢,隨著地位的攀升,他逐漸的爬到了半山腰,眼前的視線一下子開闊了,山底下遠的近的景色,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現在呢?他已經爬過了半山腰,接近山頂了,于是......仿若在一瞬間,四處彌漫的闌靄云霧便將他整個的包裹起來,讓他什麼東西都看不到、看不清了。

“守云啊,你的心里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的疑問?”瞟了一眼男人緊縮的眉頭,季莫申科微笑道,“比如說,我們這些人為什麼長期以來會持續不斷的向列甯格勒提供資金,再比如說,我們與維克托先生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當然,最重的一個疑問,應該是維克托先生一直以來都在做些什麼,他將這一筆數目龐大的資金,用在了什麼地方。”

點點頭,郭守云沒有說話,他直覺的認為,眼前這個女人了解很多的內幕,而她能不能開口,將直接影響到自己對俄羅斯政局的全盤把握。

“呵呵,看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了,”看到他點頭,季莫申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微一仰身,依靠進松軟的沙發靠背里,說道,“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些答案我並不能給你,如果先生想要了解這其中的情況......呵呵,那不妨接受我的一個邀請。”

“什麼邀請?”郭守云下意識的問道。

“如果守云這次能夠從列甯格勒平安離開,我希望你能抽時間去一趟基輔,”季莫申科微笑道,“我丈夫希望對你是仰慕已久了,不過他的身體不好,因此無法親自到遠東拜會你,這一次,我們希望你能蒞臨基輔,給我們一個盛情款待你的機會。”

“基輔?”郭守云微一揚眉,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好,既然夫人如此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請轉告尊夫,等這次列甯格勒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前往登門拜會。”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9:25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六章 騷亂

季莫申科的莫名到訪,打亂了郭守云此次前來列甯格勒的全盤計劃,原本,按照他的打算,這次過來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與老岳父那頭狐狸見面,與此相反,他當時認為最緊要的一件事,是同列甯格勒的各個權力方展開一場會務,從而在根本上撬動維克托的權力基座。但是而今呢,他改變了主意,因為他認識到,老狐狸的權力基座也許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他構築起來的權力網絡,也許並非局限于列甯格勒抑或是聯邦國內,而是彌漫于整個獨聯體。

當心中有了這一層顧慮之後,郭守云又對自己那種“想當然的愚蠢”充滿了惱恨,在飛速崛起的兩年時間里,他認為自己將精力全都投放在了遠東、聯邦以及遠景方面的考量上,而對前蘇聯的各個加盟共和國,以及過去的某些問題過分忽視了。如今回想起來,他忽然感到自己錯漏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蘇聯解體前夕,維克托曾經花費很大力氣用來扶植一系列的地方性勢力團體,而現在的郭氏集團,就是在他的傾力扶持下迅速崛起的。那麼換一個角度看,在聯邦的其他地區,尤其是在曾經的那些加盟共和國國內,難道這頭老狐狸就沒有扶植起一兩個強力集團嗎?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再者,在對待列甯格勒的問題上,華盛頓以及西方的很多國家,似乎有著高度的重視,看看過去的一段時間,美國國務卿、意大利議員團、德國總理、法國總統,諸如此類的訪問,很多都繞開莫斯科,直接先去了列甯格勒,俄烏解決黑海艦隊的歸屬問題,也將談判的中心放在了那里。郭守云就琢磨了,如果僅僅是因為有一個索布恰克、列甯格勒派系站在那里,這些國際的重大問題還有可能繞過莫斯科。放在列甯格勒解決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列甯格勒在國際上占有很高的一種地位,而這種地位地獲取,應該與維克托的勢力影響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猜測道這些東西,郭守云心里又對北京方面有了一種怨憤。很明顯,類似這些事情,北京肯定是知情的,而他們與郭氏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卻從未向自己透露過任何信息合作,難道這也算是合作的態度嗎?

這次莫斯科之行地行程安排,與郭守云當初的構想有了很大出入,在他抵達列甯格勒十月賓館之後,整整三天時間。維克托那頭老狐狸都沒有前來與他會面,也沒有向他提出會面的邀請,而在此期間呢。弗拉基米爾也再沒有出現過。就這樣,郭守云等于是在賓館里枯等了三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不過即便如此,郭守云在這三天時間里,也沒有放松過對遠東以及莫斯科局勢的全盤把握。

在賓館的三天,通過高頻加密電話,郭守云基本是每天與遠東聯系一次。這段時間,遠東的全部要務都是由守成一個人在打理的,而根據他的回報。這兩天遠東軍區內部高層將領們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各二級部隊地司令員,全都集中在哈巴羅夫斯克,整日里打聽列甯格勒這邊的情況。按照葉列娜的說法,這些人現在有些心慌,他們擔心郭守云這一趟列甯格勒之行會有去無回。

而除了軍區內部地狀況之外,遠東各州政府主要官員的情況還算是穩妥,在克里姆林宮發起的全民投票結束之後,各州政府內的日常工作恢複正常。各部門運行穩定,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再者,根據莎娜麗娃的回報,遠東地區,尤其是雅庫特共和國的幾個主要城市,這兩天發生了一系列的幫會沖突,從西邊湧入的一伙幫會,目前正准備在雅庫特立足,他們來勢洶洶。而且下手很黑。遠東幫會的六七名雅庫特地方負責人,在這兩天里先後罹難。其中還有兩人下落不明。因為沒有摸清楚對方地具體來頭,莎娜麗娃還沒有要求幫會下屬做出正式反擊,而是將主要的防禦工作交給了地方警局,讓他們以加強治安為借口,嚴格控制本地的外來人口。

針對這兩種狀況,郭守云給出了兩個明確的指示:第一,必須穩定住遠東軍區內部高層將領的情緒,讓他們明白,自己此次的列甯格勒之行只是有驚無險,而且目前這邊的局勢已經開始明朗化,想必過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可以返回遠東了。第二,針對雅庫特共和國內出現的入侵黑幫勢力,郭守云的態度只有一個,“不管他們地背後是誰在提供支持,一律狠狠的打回去,”遠東目前需要的社會安定,類似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必須從根本上杜絕掉,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相對于遠東來說,莫斯科這兩天明顯要熱鬧的多。隨著全民投票工作的正式完成,克里姆林宮與代表會議的爭斗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因為有了幾位巨頭地操縱。前天結束地全民公投出現了對克里姆林宮最為有利地結果。通過對計票地核算。俄羅斯民眾中支持克里姆林宮現任總統地比例。達到了百分之五十八。雖然說這個比例不是很高。但它畢竟還是確定了葉氏領導地所謂“民意”性。先是掌握了莫斯科地區地主要軍事權。繼而又在民意公投中獲取了勝利。克里姆林宮開始放大步子。對以哈斯布拉托夫為首地代表會議。發起了凌厲地進攻。

就在投票結果出來地當天。克里姆林宮總統新聞辦公廳發布了由葉氏親自擬定地《關于召開立憲會議和結束俄羅斯聯邦憲法草案擬定工作地命令》。這一總統令地頒布。等于是要將新憲法地草擬權。由代表會議手中剝奪出來。交給一個由聯邦總統控制地立憲會議來把握。毫無疑問。如果這個命令得以實行。那麼哈斯布拉托夫所領導地代表會議。將會失去一切權利。變成一個克里姆林宮地附屬品。

為了抵制這一項總統令。哈斯布拉托夫發布公開聲明。他在代表會議中公開號召。不要迷信于此次全民公投。並將這次公投地結果。歸為克里姆林宮那種“波爾托拉甯-戈培爾式”地宣傳帶來地直接表現。波爾托拉甯是現如今地克里姆林宮總統辦公室新聞發言人。而戈培爾是誰大家都清楚。這小子曾經有過一句名言:謊話重複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而哈斯布拉托夫地指責。就等于是在宣言一個論調:克里姆林宮之所以能夠贏得此次公投。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們善于說謊。

同樣也是作為反擊措施之一。包括久加諾夫、魯茨科伊等人在內地左派領導人。宣布成立了民族拯救戰線。同時。他們還宣布。傾向于左派地代表會議代表。將拒絕參加由克里姆林宮主導地立憲會議。他們將秉承捍衛憲法以及憲法整體地原則。在六月初。獨自召開另一個立憲會議。以確定俄羅斯聯邦地國家新憲法。

克里姆林宮一個立憲會議。代表會議自己再成立一個立憲會議。一個統一地國家。驟然間出現了兩部憲法草案。這說出去或許是一個笑話。但實際上呢。它卻表明了一個很嚴重地政治問題。即:克里姆林宮與代表會議之間已經走到了水火不容地這一步了。他們由當初地暗斗擴展到明爭。又由明爭發展到了直接對立。誰都看得出來。面對這樣地局面。如果沒有一方采取強有力地決斷措施。那麼俄羅斯聯邦這個國家地分裂。恐怕將會從莫斯科首先開始了。

或許是為了彰顯一下各自地實力。就在郭守云抵達列甯格勒地第二天。莫斯科發生了自前蘇聯解體以來最大規模地城市暴動。在整個暴動地過程中。莫斯科數條街道上燃起滾滾濃煙。數萬游行示威者手持棍棒、石塊。與維持秩序地武裝警察發生暴力沖突。最重造成數十名游行者、數百名莫斯科警察地傷亡。這一事件地發生。直接震驚了整個聯邦權力層。隨後不久。克里姆林宮召集白宮地部長會議。嚴肅討論此次莫斯科暴動地應對問題。而根據切爾諾梅爾金總理提供地調查報告顯示。此次發生地莫斯科市民暴動。是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地政治挑釁。所有參與、策劃此次事件地人。都必須受到聯邦地嚴厲制裁。

就在莫斯科的斗爭趨向嚴重化的時候,國際貨幣市場上的盧布彙率再次出現狂跌局面,在郭守云抵達列甯格勒的第三天,也就是維克托突然發出邀請,打算與這位女婿在斯莫爾尼宮展開一次秘密會晤的時候,盧布對美元的國際彙價,已經跌至一千零五十盧布比對一美元的新低線,就是這一個暴跌,令郭氏集團在一夜之間資產增值了近千億盧布。同樣也是伴隨著這一次盧布的暴跌,遠東出現了要求發行地區性貨幣代用卷的呼聲,遠東人對聯邦的貨幣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23:10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三七章 條件

郭守云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聞斯莫爾尼宮這個名字,是在初中時期的曆史課本上,對于曾經的蘇聯來說,這里就是一處革命的聖地,將近一個世紀之前,列甯同志領導布爾什維克黨發動十月革命的武裝起義,這里就是革命軍事委員會的駐地,蘇維埃政權的成立宣言,也是在這里發向整個俄羅斯聯邦的。

風風雨雨幾十年,伴隨著曆史波濤的湧動,當年的革命**以及革命志士,已經隨著時光的流轉,徹底掩埋在了曆史的無盡黃沙之下,即便是布爾什維克黨所建立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國家聯盟,也頹然傾倒在了一片廢磚爛瓦的廢墟之中,列甯成為了過去,斯大林成為了獨裁者,白匪首領高爾察克成為了俄羅斯的民族英雄,在步入斯莫爾尼宮的那一刻,郭守云心里就在琢磨,也許曆史根本就是一場鬧劇,它以年代為主線,將一個個荒誕絕倫的故事編織其中。曆史的制定者用它來欺騙自己的後人,而後人再向其中注入一些新鮮的料子,用以欺騙後人的後人,于是乎,就在這種添枝加葉的欺騙蒙混中,所有的曆史都變成了比Y小說更不可信的下九流肥皂劇,曆史學家口中所說的“信我者得真知”,似乎比上帝那句“信我者得永生”還要荒誕一百倍。

這是郭守云第一次進入斯莫爾尼宮,同樣的,也是他第一次進入老岳父維克托的私人房間,當他看到房間里那堪稱寒酸的擺設以及那掛滿牆壁的偉人像時,他才算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這位老岳父對曾經的布爾什維克黨是如何的虔誠。

“坐吧,”當郭守云走進門的時候,老頭正坐在躺椅上看一份封頁泛黃的老畫報,聽到腳步聲響起,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郭守云到處瞅了瞅,赫然發現整個房間里似乎剛剛收拾過,除了老岳父身下那張躺椅之外。竟然連半張凳子都沒有,“坐?”這他媽往哪兒坐啊?

不過大人物終究有大人物自己的處事手段,面對這種場面,郭守云半點也不尷尬,他整整衣領,邁步走到對面地書架前。三把兩把扯了一摞《列甯全集》出來,隨手在地上堆了一個小“書座”,然後扭扭屁股,一臉坦然的坐了上去。

“那東西是能坐的嗎?你分不清腦袋與屁股的區別嗎?”老家伙抬起頭,瞅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皺眉說道。\\\\

“如果現在還有人打算把這些東西裝進腦子里,那他就真是分不清腦袋與屁股的區別了,”拍拍屁股下面那一摞大部頭地著作,郭守云老實不客氣的回答道。

“凡是真理的東西。到任何時候都不會過時,”放下手中的畫報,維克托說道。“只有那些用屁股思考問題的家伙,才會把真理當成過期的雜貨所以處置。”

“把真理坐屁股下面,並不意味著要把它當作雜貨處理掉,”郭守云反唇道,“與此相反,我這是讓屁股親近真理,用腦袋思考謊言,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會落伍。不會跟不上曆史前行的車輪,不會被這個世界所淘汰。”

維克托笑了笑,沒有繼續與他爭辯。

“老家伙。”也許是感覺屁股下面地書座有些矮了。郭守云站起身。重新拿了兩本書將座位加高了一層。這才大咧咧地說道。“晾了我三天。今天好不容易決定見我一面了。有什麼問題趕緊說吧。別在這兒打啞謎、繞***了。你女婿雖然為人狡猾。但並不膽小。所以。明知道你可能不懷好意。可這趟列甯格勒我還是來了。生也好。死也罷。我現在都不在乎。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把一些問題都說清楚。好歹也讓我死地明明白白地。怎麼樣。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你就這麼想死?”維克托微微一笑。斜瞄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龜蛋才想死。”郭守云冷哼一聲。說道。“現在地問題恐怕不是我想不想死。而是你打不打算讓我死。別以為我不知道。按照你這老東西地想法。我這次無論來不來列甯格勒。你恐怕都不打算讓我繼續逍遙下去了。所以啊。我直接來了。送到你手邊上。省地大家彼此麻煩。”

“看不出來。你倒還有那麼幾分視死如歸地氣魄。”維克托轉過身子。說道。“帶著煙呢嗎?給我來一支。”

“怎麼。窮地連煙都抽不起了?”郭守云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扔過去。同時奚落道。

“不是抽不起。而是抽不到。”接過女婿扔來地香煙。維克托如獲至寶。他給自己點上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這才說道。“這段時間阿納托利那老東西管地很嚴。我地煙酒都被沒收了。否則地話。哪輪得到你這小兔崽子來奚落我。”

郭守云默然,他沉默良久,直到老頭吸掉了半支香煙,才開口說道:“去瑞士吧,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品,有這些東西,雖然說無法挽回什麼,但讓你對堅持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老實說,我雖然看你不順眼,可你畢竟是妮娜的父親,是我的老岳父,我希望你能多活上一些日子,多睜一會兒眼。”

“生死有命,”維克托捏著煙卷的大手一顫,隨即說道,“對我來說,現在多活兩年和少活兩年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倘若能夠在這有限的一段時間里,解決掉困擾我心頭那些問題,呵呵,那即便是早死兩天也無所謂了。”

“雖然我很希望那些困擾你地問題與我無關,可目前看來,這種希望有點奢侈,”搖搖頭,郭守云說道,“在這次來列甯格勒之前,我想過很久,原本的打算是,將你這老頭手上的權力、勢力全都分解掉,然後強迫你退休,滾到瑞士去療養。可如今看來,我的這個想法有些幼稚,你這老狐狸藏的太深,有很多東西都是我根本無法掌握到的。因此呢,我也想明白了,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事我做不來,你要是逼我呢,我也沒什麼選擇,就跟你死纏爛打的糾纏下去了,你要是直接干掉我呢,那更沒什麼好說的,遠東今後地局面恐怕更難控制,你即便是把准備工作做地再充分,那邊也注定會發生難以預測的麻煩......”

“你很怕我嗎?”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老維克托突然插嘴問了一句。

“說實話,怕,而且怕得要死,”郭守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盡管這個答案說出來讓人感覺不舒服,可謊話只能欺騙自己,對事實起不了任何改變作用。”

“看你還算老實,”維克托笑了,他說道,“那我給你指一條路,你願不願意走?”

“不願意,”郭守云回答的乾淨利落,他毫不猶豫的說道,“因為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路。你這老東西也許還沒明白,如今的遠東對于我來說,已經不再是一份產業,更不是一個可以拿來與人做交易的籌碼。在我的眼里,它就像是一個孩子,與我有著血脈相通的孩子,兩年來,我從壓榨它到關注它,再到一點點滋潤、哺育它,看著它一點點恢複健康,一點點茁壯成長,毫不客氣地說,我自己的命運已經在無形間和它緊密聯系在一起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完成你的志向,而我呢,我也需要時間來完成我的志向。你應該清楚,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現在財富已經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權力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種實現抱負的必要保證,我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種成就感,是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無法看破的成就感。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我可以放棄一切,所以,你給我選好的路子,我永遠都不會走,即便你把槍口頂在我的腦門上,我還是會這麼回答你。”

“沒得妥協了嗎?”維克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濁黃的目光中,既有一絲欣賞也有一絲惋惜,至于他欣賞什麼,惋惜什麼,估計誰都無法猜到。

“其實,我給你安排很好的幾條路,你可以帶著妮娜,帶著你所有的女人,帶著你幾輩子都享受不盡的財富,隨便挑一個地方去生活,沒有人會再去找你的麻煩,更沒有人會去追究你曾經犯下的罪行,過去的一切,就在你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一筆勾銷了。”維克托繼續說道,“另外,如果你對權力還有奢望的話,那也沒有問題......”

隨手從畫報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記事簿,將它拿在手里晃了晃,維克托說道:“只要你離開遠東,莫斯科也好,列甯格勒也罷,不管在什麼地方,你都可以找到一個權柄顯赫的位置,我可以在半年之內,為你量身定做一批追隨者,只要假以時日,你甚至可以活得進入白宮、克里姆林宮充任要職。難道在你眼里,這樣的條件就沒有絲毫的有活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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