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寡頭1991 作者:懵懂的豬(連載中)

 
chkuo1952 2009-1-20 10:50: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3 334352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7 23:3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零八章 空降師的旅行計劃


    “基什金諾以東三十五千米,莫斯科河北岸,距離莫斯科城區一百四十五千米,向北,六十七千米,是捷伊科沃第五十四近衛導彈師第一團駐地,該團在五年前換裝SS-25車載戰略導彈,下轄九個導彈營,配備齊全,不過對我們的預定駐地沒有威脅。”遠東軍區作戰參謀部內,席賈霍夫手持銀亮的講鞭,指著身後那張放大了的莫斯科近郊地區地形圖,口若懸河的做著講解,“向南,五十三公里處,就是這個位置,是克里姆林宮預設給後貝加爾軍區第二十三山地步兵師的駐地,從目前的情況看,他們也對咱們的駐地構不成威脅。不過,由咱們的預定駐地向東、東北、東南,三個方向,則是屬于莫斯科衛戍軍區第二、第六兩個機械化步兵師的防區,一旦有事態發生,他們有可能會在一個小時之內,推進到咱們的防區前沿位置,從而對咱們構成最直接的威脅。”

    “現在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咱們距離防區位置太遠,即便是從雅庫特的喬沃希空軍基地出發,整個支援半徑也超過了六千八百公里,任何運輸機都必須在烏拉爾軍區做轉站,單程航行時間將超過十六個小時,根本無法對前線作戰提供任何有效支援。再者,這一路過去,還要經過大范圍的莫斯科衛戍軍區防控警備區域,毫不客氣的說,咱們連個落點都找不到。”挈廖緬科將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單手托腮,皺眉說道,“換句話說,咱們派遣調動的空降師,就是一個靶子,一個好看但卻不實用的擺設。放在那里嚇唬人還可以。要真的發生了變故,恐怕連兩天時間都堅持不住。”

    兩位將軍的表態,引來了在場諸多二級部隊指揮官以及軍區作戰參謀們的議論,很顯然,大家都贊成這兩位將軍地看法。

    郭守云的位置,今天仍舊是定在會議室門口,因為是在會議召開之初進場的,因此,他等于是列席了整場會議,前前後後。這些將軍們所說的問題,他都聽的明明白白的。

    按照此前郭守云與科爾紮科夫還有霍多爾科夫斯基之間達成的協議,此次遠東軍區將向莫斯科輸送的部隊,為軍區下屬的第三十四空降師,該師目前駐紮在雅庫特,兩天前,軍區的調防命令下發之後,這支部隊已經進入開拔前地准備期。零點看書他們的行程安排是。先運動到雅庫特的喬沃希空軍基地。然後在那里升空,前往烏拉爾軍區,最後轉程前往莫斯科近郊的預定集結地域。

    老實說,能去莫斯科,對于遠東軍區的每一個大兵、軍官來說。都是一件美差,在過去的時候。莫斯科與遠東儼然就有著天堂與地獄般的差別,但是如今呢,真想去那邊的人卻不多了,再加上這一次地情況特殊,任務地危險性大,所以誰都希望這種倒黴的差事落到自己頭上。

    而相對于軍區的這種態度來說,郭守云本人倒是覺得這次行動並沒有多高的危險性,他甚至覺得軍區舉行這連場的作戰參謀會議都是多余----有必要嗎?現在只不過就是派點人過去撐場面罷了,說地更白一些,就是給克里姆林宮捧場。難不成還真要打仗?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莫斯科,是聯邦的首都。兩邊七八個師地兵力擠在那地方打爛仗,這國家還要不要了?誰又能背負得了這麼大的責任?

    軍人考慮問題的方式,就是和政客不同。可以預想到,克里姆林宮這次搞這麼大的動作出來,絕不是希望打一場戰爭,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一種威懾力,讓莫斯科衛戍軍區意識到,莫斯科的政局不是靠他們派一些小兵就能搞定的,無論是誰打算使用暴力解決問題,都可能引發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有這麼一個威脅擺在那兒,莫斯科衛戍軍區的頭頭腦腦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也要考慮一個責任如何背負的問題。而遠東軍區這些將軍們呢,他們卻不是這麼考慮地,一聽說要調動一個空降師進入莫斯科近郊,他們首先想到地就是戰爭,挈廖緬科要為部隊的士兵負責,席賈霍夫要對戰略戰術地制定負責,兩伙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兩天,目的就是制定一套應對突發戰爭狀況的戰略戰術。看他們那副緊張的架勢,郭守云都覺的有點好笑,就好像,就好像那大戰明天就要爆發一樣。

    回想起兩天前挈廖緬科與席賈霍夫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郭守云又對這一次的行動有了幾分忐忑。正如兩位將軍所說,莫斯科不同于別的地方,在前蘇聯時期,任何一支部隊的調動,都必須有中央、國防部、參謀本部的三道手令,三者缺其一,部隊都不能動。而對于那些進入莫斯科近遠郊地區的調令,不僅要有這三道手令,同時,還必須有聯盟、民族兩院的明文批准,否則,類似這樣的行動就是叛亂,部隊首長從指揮員到軍事委員,一律槍斃,沒二話。而現在呢,這方面的管制顯然沒有這麼嚴了,但是進駐莫斯科附近地域,仍舊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就拿一個鳴槍來說,在遠東,各下屬部隊士兵缺乏紀律感,平素里,那些大兵閑著沒事拿步槍打鳥都沒人管,全當大家聽個響了。可在莫斯科呢,這事絕對不能發生,甚至是一個擦槍走火,當事人都要受到很嚴厲的處罰。\還有,莫斯科的政治局勢如今變幻莫測,各種各樣的游行示威時有發生,第三十四空降師進駐莫斯科近郊,倘若遇到了類似圍堵軍車、示威襲軍之類的游行團體,有哪個當兵的開了槍,那就真出大事了。這種事有沒有可能發生?郭守云相信,可能性很大,遠東大兵沒別的,就一個詞----“痞”,而且是痞的很,自由散漫、性格彪悍,如果讓他們進了莫斯科,再遇到遠東好幾年未曾出現過的**示威,那什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郭守云曾經打算采取一個預防措施,那就是對空降師的士兵,采取佩槍不配彈的做法,以杜絕這一狀況發生的可能性。但是他的這一項建議,遭到了整個遠東軍區總指系統的反對,所以最終擱淺了。

    “好啦,各位將軍,”眼看著這一天時間又要空耗過去,郭守云有些坐不住了,他拍拍膝蓋,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隨口說道,“不要再在這些無所謂的問題上過分糾纏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莫斯科的情勢雖然緊張複雜,但是距離軍事沖突爆發那一步還差得遠,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過多的擔心。有人說,這次的駐防任務其實就是一場旅行,類似的說法雖然有些不負責任,但卻離事實相去不遠。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指定時間內,將部隊輸送到指定位置,至于其它的,像什麼作戰部署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去准備。我現在只有一個原則,第三十四空降師挪過去,可以給克里姆林宮搖旗呐喊,也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表態站隊,但絕不能直接參與到莫斯科各方勢力的斗爭里去。第三十四空降師的幾位頭頭腦腦尤其需要注意這一點,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理由,也不管你們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總而言之,絕不能私下里同莫斯科的任何一方進行接觸。即便是遇到特殊情況,你們也必須先向軍區打報告,等接到批複之後再采取行動。”

    “那如果遇到了敵方部隊的挑釁怎麼辦?”會議桌旁有人表明了異議。

    “哪有什麼敵方部隊,”郭守云語氣不快的說道,“那里駐紮的都是聯邦衛戍軍區的部隊,他們也算是敵方嗎?”

    其實,之所以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其根本原因就是一個遠東獨立思想在作祟,在這些一手推動遠東獨立大業的軍官眼里,遠東之外的聯邦部隊已經不是“友軍”了,而是隨時可能對陣疆場的對手。或許,或許這次軍區花費兩天時間研究作戰部署,也是基于了這一點考慮。

    “即便是有人挑釁,你們也不能做出回應,”頓了頓,郭守云繼續說道,“莫斯科的紛爭是屬于莫斯科人的,與咱們沒有多少關系。我要你們過去,只是做樣子的,不是為了真正作戰的,退一萬步說,即便是真正有軍事行動,我也不需要你們去參與。就算是最後的一點補充吧,一旦局勢失去控制,你們就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部隊給我帶回來......這麼說,你們應該都明白了吧?”

    “莫斯科的紛爭是屬于莫斯科人的,”這話讓在場的諸位將軍聽著非常順耳,感情這位大佬並非不清楚軍區的訴求,同時呢,他這次也是真的要整一次大部隊的公費旅游啊----情勢有利就搖旗呐喊,一旦情況不妙,就撒丫子跑路,這的確是一件輕松的美差。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7 23:35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零九章 失誤失誤


    “看得出來,你現在也意識到遠東軍區內存在的問題了,”車隊從軍區總指的大院里駛出來,葉列娜與郭守云同車而坐,她緊靠著右側的車門,一手撫摸著坐墊上那張柔軟的熊皮,一手把玩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珠子,貌似心不在焉的說道。\\\

    “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這麼點問題也看不出來。”郭守云吸著煙,眉頭微皺,“我最後說那一番話,不就是為了安撫他們一下嗎?這些人......真是缺了也不行,留著他們又是不是給我惹點麻煩,頭疼,頭疼得很。”

    “呵呵,其實在我看來,你這次接受克里姆林宮的要求,就是一個決策上失誤,”葉列娜微微一笑,說道,“首先說,一個空降師進駐莫斯科近郊,如果有事態發生,你與霍多爾科夫斯基在史書上,就會成為被詬病的目標。這就像亞佐夫,8.19事件,抽調部隊進入莫斯科,于是他成為了罪人,布爾什維克黨的遺老遺少譴責他,民主激進派也抹黑他。而今呢,克里姆林宮打算用強硬手段解決政治斗爭的問題,可又不打算充當惡人,所以才有科爾紮科夫秘密前來哈巴羅夫斯克這一出戲。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將來局勢惡化,甚至是徹底失控,他們就會把這一切都推到你們兩個人的身上,同時盡一切可能撇清他們自己。其次,目前遠東的整體訴求,就是擺脫聯邦中央的控制,像遠東軍區,他們現在甚至連莫斯科的事情都不打算去理會。”

    說到這里,葉列娜停了下來,她朝男人的身邊挪了挪,幾乎是緊挨著他的身子,說道:“一個空降師的調動,整整研究了兩天,到最後還沒有拿出一個有效可行的方案。呵呵,你以為他們真是為了對第三十四空降師負責嗎?告訴你,如果那麼想的話,你就把問題考慮的太簡單了。”

    “哦?”郭守云露出一絲愕然。

    “可以斷定地是,如果不是你最後那一番話,這個問題他們還能繼續研究兩天。甚至是更長時間。”葉列娜笑道,“對于咱們的將軍們來說,如今莫斯科就是莫斯科,遠東就是遠東,這兩者之間區分的特別清楚。在他們眼里,遠東的事情莫斯科沒權力來管,而莫斯科的事情,遠東也沒有必要去理會。所以,你這次打算抽調三十四空降師進駐莫斯科近郊。本身就已經令他們感受到了禁忌。由于不敢直接抵觸你的決定,他們便采取了這樣一種拖地戰術,整個部隊的調動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要讓你明白他們的心思。而你最後那一句莫斯科的紛爭是屬于莫斯科人的,等于是一種表態,能夠打消他們顧慮的表態,由此,他們才會放棄扯皮的戰術,最終確定了調動的時間表。”

    葉列娜這一番話,令郭守云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沉吟片刻,突地搖頭失笑道:“我還以為是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個全都犯傻了,如今看來,反倒是我缺魂了。”

    “其實這也很正常,你自認為已經把遠東軍區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所以很少去考慮他們地所思所想,更考慮不到他們會給你來上一手陽奉陰違,故此,也想不到這些東西。”葉列娜笑道,“不過對你來說。這次應該是一個警示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手中的權力固然有一部分是花錢買回來的,但更多地,卻需要依靠這些將軍們的托舉,故此,你的決策、想法,也需要更多的考慮他們,為他們謀求利益。這些將軍們出身軍旅,可以算是最頑固的保守派。而保守派的最大特點。就是不希望出現變化,因此。只要你能夠時刻為他們考慮,他們就會絕對的擁護你,保障你的至高地位,不希望任何人跳出來取代你的地位。而有了這些人地支持,你就等于是抓住了遠東幾十萬條槍杆子,你的政敵也好,宿敵也罷,都要考慮這股軍事力量的威脅,從而在與你的交鋒中處于被動地位。”

    “你說的不錯,我受教了,”郭守云點點頭,由衷的說道,“這一次的事情是我欠缺考慮了。哎,這短時間過分關注莫斯科的局勢,以至于全部的精力都投到那邊去了,忽視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地問題。”

    “呵呵,關注莫斯科並沒有錯,與此相反,我甚至認為三十四空降師的調撥很有必要,至少來說,你今後去莫斯科的時候,可以獲得一個最安全的駐留地,”不知道是為了照顧男人的面子,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原因,葉列娜口風一變,笑道,“而且在目前的局勢下,力挺克里姆林宮才是最符合郭氏集團利益的,除了葉氏之外,誰都不可能為你們謀求利益的最大化。只不過,為了照顧軍區地情緒,你也應該適當地給他們喂上一點蜂蜜,讓他們嘗到一些甜頭。”

    “嗯?”郭守云用一聲輕哼提出疑問。

    “呵呵。你對軍區地事情地確是太過忽視了。”搖頭一笑。葉列娜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名單。放到郭守云地手里。這才繼續說道。“莫斯科昨天已經下達了軍隊改制地計劃。按照他們計劃。軍方二級集團軍將領。年滿六十五歲地必須退休。同時。在部隊任職未滿三十年地少將以上將領。必須接受國防部地履曆調查。不符合要求地。一律做降職處理。”

    郭守云點點頭。這件事科爾紮科夫在幾天前就對他提過了。按照他地說法。目前聯邦軍隊中年滿六十五歲以上地將領。大都是前蘇聯時期經曆過衛國戰爭。且思想堅定地布爾什維克黨老黨員。這些人從骨子里就與“自由民主”政權相對立。因此。只有清理了他們這些人。才能保障克里姆林宮對軍方有效領導。至于那些在軍隊中任職未滿三十年。便爬到將軍級別地將領。則大都是前蘇軍方要員地後人。清理他們也是非常必要地一步工作。

    “雖然說克里姆林宮地整頓計劃並沒有將遠東軍區列入名單。但是你看看。全集團軍十余位二級集團軍將領。超過半數以上都年過六十五。剩下地那些。也將在今後兩三年地時間里達到年限。而擁有少將以上軍銜同時在軍方任職未滿三十年地將領。則有十六位之多。呵呵。這其中就包括妮娜夫人。”伸手在名單上指了指。葉列娜笑道。“莫斯科這一手整頓計劃。等于是直接觸動了遠東軍區整個上層地利益神經。手上有權力。誰又希望輕而易舉地放棄啊。這次咱們地將軍們聯合起來與你扯皮。很可能也是有這方面地原因。他們由衷感受到了來自莫斯科地威脅。這些人地身上都背著各種各樣地問題。如果再失去了手中地權力。那就真成了案板上地豬肉。任人宰割了。”

    “嘖!”用力嘬了一下牙花。郭守云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巴掌。自責道。“失誤。失誤。嚴重地失誤。我說這兩天妮娜怎麼總是悶悶不樂地。我還以為她地產前情緒失控仍在發揮作用呢。如今看來。也有這方面地原因。”

    “妮娜夫人也是人嘛。既然是人。就擺脫不了這種虛榮心地影響。”葉列娜笑道。“再者。她提升到少將這個層級上。還沒有半年地時間。如今轉眼就要接受調查。還很有可能被降職。那心里怎麼肯能舒服地了。她或許看不上這麼一個少將地軍銜。可總還是要面子地。”

    “那應該怎麼應付?”郭守云想了想。問道。他考慮到自己可以出面口頭安撫一下。但當下就否決掉了。因為這沒什麼效果。

    “你有兩個選擇,”葉列娜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第一,與克里姆林宮秘密溝通,讓他們做出一個公開表態,以遠東軍區情況特殊為由,將軍區二級集團軍將領的任職年限提升到七十,同時,將第二條的內容更換為今後提升將領的標准,而不是原來的審查現有將領履曆。”

    “那第二個選擇是什麼?”郭守云想了想,問道。

    “第二條就簡單的多了,同樣的事情,你不需要與克里姆林宮溝通,而是讓遠東軍區總指發布一個聲明,然後在遠東幾個媒體上公布一下,以此作為對莫斯科整頓計劃的回應。”葉列娜微笑道。

    郭守云的眉頭在一瞬間便攢了起來,女人所說的這兩個選擇,從效果上來說似乎是相同的,可是從性質上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凸顯的是莫斯科的中央核心權力,而後者......

    “你認為哪一個選擇是上策?”沉默半晌,郭守云噓口氣,問道。

    “如果是我選擇的話,我會挑選後者,也就是說,在我看來,只有後者才是上策。”聳聳肩,葉列娜直言不諱的說道。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8 23:04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零章 局


    “理由?”郭守云皺眉問道。

    “很簡單,兩點原因,”葉列娜聳聳肩,說道,“第一,第一個選擇,會引來一連串的不良反應。畢竟聯邦並不是僅僅只有一個遠東軍區,與郭氏有利益牽扯的,也不只是一個遠東軍區,在很大程度上,你也要考慮霍多爾科夫斯基先生那邊的利益。他現在對北海艦隊、後貝加爾軍區的掌控還不是那麼牢靠,在這種情況下,你與克里姆林宮就這一問題糾纏,注定會給他帶來麻煩。如果他跟你學,那克里姆林宮的決策會有困難,同時,他對北海艦隊、後貝加爾軍區的掌控難度也會加大。如果不學,那他的處境將會更加被動。第二,如果你選擇第二個辦法,那一方面你可以將遠東軍區更牢固的綁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也可以給華盛頓吃一顆定心丸,打消由第三十四空降師調防所引來的不利印象。同時呢,也可以給聯邦軍方造成一個印象,那就是郭氏並非屈從于克里姆林宮的,由此,可以為三十四空降師在莫斯科近郊駐防,贏得更大的斡旋空間。”

    郭守云愕然。老實說,他剛才也考慮一下兩個選擇的優缺點,在他看來,做第二種選擇,無非可以進一步拉攏遠東軍區,同時呢,進一步激化遠東的獨立傾向,至于其他幾個方面的理由,他沒有想到,准確的說,是沒有朝那方面考慮。而這個女人,她考慮的實在太全面了。

    車隊在公路上不緊不慢的行駛,車外的公路兩側,悠閑的市民以輕松地步伐,享受著連月來難得的大晴天。

    “哎,”當車隊最終駛入郭氏集團總部大門的時候,郭守云打破沉默,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決定好了?”扭過頭,葉列娜笑問道。

    “嗯,”郭守云沉哼一聲。算是作了回答。

    “呵呵,明智的決定,”葉列娜微微一笑,她一看男人這情緒,就知道他下的決心是什麼樣地了。

    “你不如說是無奈的決定更恰當一些。”郭守云沒好氣的說道。

    “無所謂,”女人聳聳肩。笑道,“其實在我看來,每一個明智的決定,在最初下定決心的時候,往往都會感覺很無奈,因為明智就意味著順應時勢,而時勢往往是不以人的思維為轉變地。”

    “嗯,這樣的解釋很有新意,”郭守云笑了。他裝模作樣的從口袋里掏出小記事本,比劃著右手中的鋼筆,說道。“我得把它記下來,就算是每日三省自身的哲言警句了。”

    “隨便你。”葉列娜地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她能夠察覺得到。身邊這個男人正在一天天地迅速成熟。一種被稱為“大將風范”地格調。在他身上展現地愈來愈明顯。

    不以個人喜惡觀點看問題。一切講究實事求是。順應時勢。這就是一個決策者所應具備地素質。現在地郭守云。這種素質越來越凸顯了。

    就在郭守云與葉列娜嬉笑著走進郭氏集團總部大樓地同時。遠在千里之外地北京。身著一襲白色風衣地孫紅羽。也正好等上台階。步入北京飯店地前廳。

    今年按照中國地陰曆計算。是閏三月。因此。雖然進入了三月中下旬。可北京地天氣還是一如嚴冬般地干冷。不過。對于此刻地孫紅羽來說。她地心里卻是暖暖地。過去近兩個月地生活。令她險些失去全部地信心。而這一次。北京將她從云南重新調回哈爾濱。重新將她放回到北遠集團總裁地位子上。這就說明一個契機又來了。她並沒有失去全部地機會。

    兩個小時前。她剛剛在中南海參加了一個由外交部主持、有幾個相關部門領導參加地會議。這是一個真正地內部會議。有資格列席會議地。除了她這個剛剛恢複北遠集團總裁身份地人之外。就剩下幾個內參機關報地記者了。

    在這場會議上。一直以來主導中美關系研究地幾位專家。非別闡述了對近期華盛頓幾項決策地全面分析。隨後。又有越南國策觀察研究人員做了補充發言。從這些發言中。孫紅云敏銳地把握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華盛頓對北京地強硬態度。已經開始展露了。

    就在月前,剛剛入主白宮的克林頓政府,出台了一項所謂“全面接觸”的對華政策,宣稱“一個強大、穩定、正在現代化和繁榮的中國符合美國的長遠利益”,並要求在“較為廣泛地戰略背景下消除雙方地分歧”。面對華盛頓的這一表態,社科院中美戰略研究所很快提交了一份報告,此份報告從各個角度出發,全面而深刻地闡述了這一“全面政策”背後的意義----即,華盛頓的外交思路發生了變化,他們的目光已經全面投向了東亞,所謂的“全面接觸”,實質上就意味著“全面干預”,就意味著華盛頓要對北京指手畫腳,美國人要告訴中國人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事情做了不對,什麼事情立刻做才對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是一個外交危機期到來的預兆。

    而就在前幾天,從越南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推測的准確性。隨著華盛頓政策的改變,越南的阮文靈政府也感受到了壓力,其黨內那些前階段遭受打擊的“親蘇反華”派系,有了與美國人眉來眼去的苗頭,一股為八八年“3.14”海戰翻案的論調,開始在河內散播。

    國際外交環境的變化,迫切需要國內外交政策的轉變,面對近兩年發生的一系列國際事件,北京感覺到前階段邁出的步子也許太大了,總起來看,盡管改革開放十余年,中國的經濟發展迅速,但是總體來說,與西方發達國家的差距還大得很。解放思想沒有錯,可在解放思想的同時,也不能忘了實事求是,落後就要挨打這個真理,到了任何時候都不會發生改變,為此,中南海的決策者們在經過反思與探討之後,認為“韜光養晦”的政策,仍舊需要繼續保持下去。

    “謀求一個政治大國的地位,必須以經濟大國、軍事大國的基礎相匹配,政治大國說到底就是掌握話語權,掌握開口說話的權力,而要做到這一點,手里就必須有錢,有槍,否則,一切都是空談,沒有任何意義。從過去兩年的外交努力成果來看,這一真理正在得到體現,我們在國際上的政治陣地沒有得到擴大,相反,正在被美國人一步步的蠶食,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也是推動我們改變策略的最大因素。”

    必須以經濟合作為先導,拓寬外交領域的回旋空間,加強雙邊關系,建立外交互信,隨後,政治問題才能跟上,有了經濟做餌,有了強化後的經濟聯系,任何政治的問題都好談,這才是尋求外交空間最佳辦法。

    在會上,主持會議的幾位部委領導,專門針對俄羅斯的問題作了自我批評式的反思,用他們的話說,從北遠集團組建以來,曾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以孫紅羽等人為代表的集團領導層,在拓寬同俄羅斯聯系的工作上成績斐然。俄羅斯三位巨頭的北京之行以及中俄企業家座談會議的順利召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不過,在前一階段,由于北京方面步子放得太大,從而影響到了這一成果的鞏固,並最終導致外交陣地的喪失。

    目前,隨著郭氏集團與北遠集團雙邊合作的中斷,再加上霍氏、維氏在幾個投資項目上的撤出,北京同莫斯科的交互空間遭到全面壓縮,影響力降低到了最低點,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月前,遠東太平洋艦隊邀請美軍駐日本橫須賀的部分高層將領入境,參觀包括符拉迪沃斯托克在內的幾大遠東軍港,這也許就是遠東全面轉向親美的一個征兆。面對這一狀況,北京認為必須采取卓有成效的挽回措施,以避免事態朝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

    在會議的最後,孫紅羽作為主導今後對遠東工作的主要負責人,獲得了一個難能可貴的發言機會,她第一次鼓起勇氣,用實事求是的態度,講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同俄方幾位巨頭的合作中,國內的問題並不在于步子放得太大,而是在于“要求太多,給予太少”,如果這個問題得不到徹底的解決,那麼今後北遠的工作,仍將面臨重重的困難。用孫紅羽的話講,俄羅斯三位巨頭現在面臨兩個選擇:與美國人合作,他們要求少,給予多。與北京合作,這邊要求多,給予少。但凡是個人,估計就很容易在二者間作出選擇。因此,要想挽回這種合作關系,北京必須在政策上有一個大的調整,要嘛要求多,給予多,要嘛要求少,給予少,在這樣的條件下,遠東基于地緣因素的考慮,也許還會選擇另一個靠攏的方向。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8 23:07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一章 北遠新戰略


    孫紅羽明白,自己的這種說法對與某些高層官員來說是很不討喜的,“二次改革”推行一年余,十幾年前那種“一大二公”的思維方式還沒有被徹底“解放”掉,通過“滾一身泥巴,磨一手老繭”,最終“煉一顆紅心”,進入領導層的革命官員,還無法理解郭守云這種人物的人生觀。

    在發言的最後,她用一句很精辟的話,概述了與郭氏打交道的原則精髓:“不談革命,只抓機遇;不講奉獻,只講合作;少擺政治,多看經濟;有無互通,簷雪自掃。”孫紅羽認為,只有做到了這“二十四字”方針,北遠與郭氏,北京與遠東的合作,才有希望走向真正的明天。至于說“明天”會怎麼樣,那就要看國內“明天”的綜合實力了。

    坦率的講,孫紅羽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心里也是忐忑的,她擔心自己這種建議會遭到更大的抵觸,甚至會引來更難以預料的後果。不過事實證明,她這份忐忑是多余的。在整場會議結束之後,她收到了中南海警衛局送來的一份“禮物”----一副即興而作的字畫。在這幅字畫中,她提出的那“二十四方針”躍然紙上,而最後的那三字題名,則令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底氣。

    “紅姐,”與孫紅羽前後腳的走進賓館房間,常雨桐將手中的一大把行李胡亂一扔,自己顛顛的跑到沙發前面,迫不及待的找個舒服位子坐下,這才一邊揉搓著腳踝,一邊問道,“會到底開的怎麼樣?有什麼好消息沒有?這次上面把咱們急匆匆的召回來,是不是改變主意,打算讓你重新入主北遠了?”

    “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啊?”脫掉腳上的皮靴,換上賓館提供的一次性小紙拖,孫紅羽笑道。

    “那就先回答最後一個。”趴在沙發上,常雨桐雙手托腮,嘻嘻笑道,“老實交代,咱們是不是有機會重回哈爾濱了?”

    “嗯,”拉了一個長聲。在調足對方胃口之後,孫紅羽說道,“算是吧,至少,調令已經下來了。”

    “調令都下來了,還說什麼算是?”嗖的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常雨桐雙臂一張,摟住紅姐的肩膀,一邊用力晃悠著。一邊傻笑道,“嘿嘿,我當初說什麼來著。北遠的事,離了咱們就是不行,要論到與郭大哥打交道,除了紅姐,還有誰能頂的上去?有些人不識時務,總想著朝北遠里面擠,結果怎麼樣?現在地爛攤子......”

    “不要胡說,”伸手在小妮子腿上擰了一把,孫紅羽嗔怪道。“大家都是做工作,不要用矛盾的眼光來看待這種競爭關系。”

    “是啊,是啊,都是為了工作,”皺皺小鼻子,常雨桐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我可聽說了,人家搶了你的職位之後,可沒有這麼高尚的想法。才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北遠集團當初地那十幾個主要負責人,就全都被清理掉了,解職的解職,調走的調走。這次回去啊,我估計咱們恐怕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了。”

    “那有什麼,解職的可以重新提升,調走的可以再調回來,”整理著雨桐扔在沙發前的那些行李。孫紅羽面色平靜的說道。“你現在啊,最好是不要再抱怨了。抓緊時間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一下,咱們明天......不,今天晚上就回哈爾濱。”

    “這麼急?”常雨桐愕然道。

    “這種事情自然是抓地越緊越好。”扭頭在小妮子鼻梁上刮了一指頭。孫紅羽笑道。“別忘了。現在周圍可又一大堆人在盯著咱們呢。也就一兩個月吧。咱們說什麼也要拿出一些成績來。不然地話。如何服眾啊?”

    “那我這就去准備。”從床上蹦起來。常雨桐嚷嚷一句。一溜煙跑進了臥室。

    看著小妮子還是這麼隨性、天真。孫紅羽無奈地搖搖頭。隨手拿起了行李包中地一個相架。

    相架上地照片是兩年前拍攝地。地點同樣也是在北京飯店。整張圖景上只有三個人:自己。郭守云以及那個目前據說已經晉升為集團軍參謀長地約里甯。也不知為什麼。看著照片上郭守云那張帶著淡淡笑容地臉。孫紅羽地腦子有些混亂。恍恍惚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又回到了第一次與郭守云見面時地哈爾濱。

    北京在外交政策上地轉變。直接影響著北遠與郭氏集團地合作關系。作為一個主導性地人物。孫紅羽地調離。意味著北京對郭氏集團政策地強硬化。而她地重新履任。則意味著雙方關系地緩和與調整。

    經曆了數個月的軟爭硬斗,尤其是在經過了對外交路線的一系列反思之後,北京重新界定了郭氏集體在中俄關系中所處的特殊地位,並由此全面轉變了觀念。

    “深挖洞,廣積糧,築高牆,緩稱王。”劉邦爭奪天下時所采用的十二字方針,一直以來都是中國人中庸思維地核心成分,時下,面對美國人在國際外交場合中對中國回旋空間的一步步蠶食,從改革十年中獲得了強大信心的北京,終于重回正確道路,再次將“韜光養晦”的策略擺上案頭。

    正如孫紅羽所認識的那樣,郭氏集團本身現在也面臨著重重的問題,作為集團的決策者,郭守云無論是從大局的角度出發,還是從個人利益的角度考慮,都不可能同北京談論什麼國際政治地問題。北京對他地要求越多,期望越大,他所面對的壓力就越大,抵觸情緒就越高,在這種情況下,北遠與郭氏地進一步合作,根本就無從談起。

    那麼,要挽回北遠與郭氏之前的合作關系,現在能夠采取什麼樣的策略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經濟合作,廣泛而互惠的經濟合作。

    在北京的短短兩天時間里,孫紅羽與社科院中俄戰略研究所的專家們碰了兩次頭,雙方第一次全面而具體的分析了遠東的經濟形勢以及東北地區在下一個五年計劃中的經濟建設重點。通過這樣的分析,他們找到了一系列的利益契合點,比如說:遠東重工業發達,技術以及設備資源的輸出卻相對困難,大量原屬于蘇聯國有的重工企業,面臨著資金短缺、生產與投入鏈條斷位的困難。而東北呢?作為中國最早的重工業中心,那里的大量企業面臨著設備老化、技術陳舊的問題。如果北遠能夠基于這一合作基礎,同郭氏洽談遠景合作問題,那效果會如何?再者,隨著國內人口的持續增長,以及為經濟建設而造成的農用耕地過度開發,東北、華北地區的人均可利用耕地面積大副銳減,農村剩余勞動力湧入城市,為城市就業以及社會治安帶來了沉重的負擔。而與此相比,遠東卻是另一番狀況,土地廣袤,荒田密布,人口稀缺,農業落後,此前,郭氏集團為了提振遠東的農業經濟,投入了大量精力與資金,可最終雖然有所收效,卻也成績了了。基于這一點的不平衡,難道雙方就沒有更廣闊的合作空間?最後,目前的遠東,正在積極向外發展軍事領域的貿易渠道,遠東四大航空工業聯合體的私營化,阿穆爾造船廠的重啟動工,大大小小十幾個軍用重工機械廠的重新運行,都需要來自國際的軍事訂貨合同。之前,平壤從遠東采購戰機的合同、印度對蘇-27戰機的訂貨,都有力的證明了這一點。同比,國內現在也面臨著軍事武器的更新換代問題,來自軍方的類似呼聲越來越高,海軍總參謀部甚至還為此制定了一項長達十五年之久的船艦技術開發計劃。在孫紅羽看來,就軍事合作的問題,北遠很有可能與郭氏達成協議。

    當然,也許有人會說軍事合作的問題相對敏感,郭守云會不會因為估計華盛頓的態度,而拒絕與北遠進行類似的合作?對此,孫紅羽有自己的理解,她認為,郭守云對華盛頓的態度,也就是基于一種表面的合作,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他不可能在所有問題上,都聽從華盛頓的指示。而國際軍火市場,曆來都是軍事大國創造外彙收入的重點項目,再加上由于前蘇聯的解體,國際軍火貿易出現了買方市場占主導的現象,因此,郭守云為了加大遠東軍工產業的競爭力,注定不會過多考慮美國人的態度。所以,北遠與郭氏在這方面的合作前景也相當開闊。

    面對來自國際上的壓力,郭守云不喜歡國際政治的傾向問題,那就不要跟他談,大家就坐下來經濟的合作問題,憑著地緣上的優勢,難道北京還用擔心遠東的經濟市場被別人搶走嗎?而隨著經濟往來的加深,雙方對彼此經濟領域影響力的增大,年複一年,難道北京還用擔心遠東的政治立場會偏離自己的預期嗎?毫無疑問,類似這樣的擔憂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

    經曆了兩年的波折,在經過一次仕途上的跌宕,重新奪回主動權的孫紅羽,最終確定了北遠與郭氏正式合作的全新策略。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21 18:3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二章 強兵對陣


    三月末的俄羅斯,進入了冬去春來前的最寒冷時期,而今年這個最冷期,似乎注定將是一個多事之期。隨著來自遠東以及烏拉爾、後貝加爾、伏爾加河沿岸幾大軍區的調防工作完成,克里姆林宮在三月後半期的動作驟然加大。

    克里姆林宮連續下達命令,解除了包括巴蘭尼科夫在內的一批高官職務,隨後,又冒著來自代表會議方面的威脅,在十四號發布總統令,一舉解散了以蓋達爾為首的白宮政府,任命切爾諾梅爾金為新一任的政府總理,重新組建白宮政府。

    到十六日,克里姆林宮的命令再次下達,剝奪了副總統魯茨科伊對國家農業問題的主管權,並嚴格限制其在軍方的發言權,至此,魯茨科伊的權力被架空,他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草頭副總統”。

    繼此之後,葉氏的動作越來越大,並直接將槍口瞄准了軍方,到二十日之前,莫斯科衛戍軍區十一位高層將領被解職,為此,聯邦國防部長沙波什尼科夫怒火萬丈,他親自跑去克里姆林宮,以辭職相威脅,期望葉氏能夠收回類似的解職命令。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泡湯了,葉氏坦然接受了他的辭職要求,並在此後不久,任命原總參謀部參謀長洛博夫為代理國防部長,對整個國防部進行了全面的大整頓。

    與“8.19”事件發生時的情況一樣,面對來自克里姆林宮的強硬政策,尤其是莫斯科以東地域陳列的四個整編師,掌握著絕對主動權的莫斯科衛戍軍區以及國防部,沒有采取極端的措施,由于不願意承擔責任,那些遭到解職的將軍們,最終還是黯然退出了這一場政治角逐,從而,也將環莫斯科周圍地區的軍事主導權。拱手讓給了克里姆林宮。

    面對葉氏咄咄逼人的攻勢,以哈斯布拉托夫為首的代表會議做出了兩次反擊:第一次,是代表會議主席團與二十四日所提出地針對聯邦總統的彈劾案,第二次,則是代表會議作出特別決定,否決了葉氏所提出的關于全民公投的要求。並將原本計劃用于公投的二百億盧布資金,撥給了社會保障機構。

    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面對掌握了絕對軍事主動的克里姆林宮,代表會議一方地反擊實在是太微弱了,他們提出的總統彈劾案,必須經過全代會的認可,而目前,全代會遭到了遠東以及西伯利亞、列甯格勒大部分地區的抵制,這也就是說。這個彈劾案有人提,卻沒有人審,更沒有人批複。而在第二條反擊政策上。代表會議挪走的二百億盧布資金,根本就傷不了克里姆林宮的根本,如今的葉氏,背後有三大財團的鼎力支持,代表會議前腳挪走一個二百億盧布,隨後克里姆林宮就可以拿到兩個二百億盧布。要論比拼財力,代表會議永遠都不是三大財團的對手。

    從三月二十六日,克里姆林宮與代表會議地爭端進入了高潮。當天,走馬上任的白宮新主人切爾諾梅爾金正式表明立場。這位過去被視作“老好人”的自身政客,終于看清了形勢並撕下了全部地偽裝。在上任之初的第一份政府公開聲明中,切爾諾梅爾金表示,他“堅決支持由全民選舉所產生的總統及其立場”,反對任何人、任何勢力,以任何借口制造政治緊張氣氛,甚至是制造社會動蕩。

    而作為回報,克里姆林宮隨後在代表會議上提出,要求將中央銀行以及其他聯邦財政機構。納入政府工作的管理體系,而這其中,也包括了代表會議的財政管理部門。為了能夠增強“說服力”,葉氏甚至在會議中公開宣稱,如果代表會議不接受他的建議,其嚴重後果將由代表會議一方獨自承擔。

    面對來自克里姆林宮的赤裸裸威脅,由哈斯布拉托夫所領導的代表會議最終還是頂住了壓力,他們投票否決了葉氏提出的建議,並極力主張中央銀行仍舊應該作為一個獨立地系統部門。領導聯邦的金融建設。

    如今的克里姆林宮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面臨重重困境的聯邦中央了。他們掌握了莫斯科衛戍軍區的軍權,那就等于是掌握了最大的發言權。面對政治問題,布爾什維克黨不敢采取暴力手段,那些被解職的老將軍,也不敢采取暴力的手段,但是克里姆林宮不在乎,為了保障他們所提倡的“民主與自由”,為了保障民主建設成果,在關鍵時刻,他們不在乎讓莫斯科地大街小巷都灑滿鮮血。

    就這樣。三月二十八號。葉氏在克里姆林宮總統辦公室發布公開地電視講話。以此對聯邦全體公民宣布。為保護俄羅斯聯邦地民主進程、獨立與完整。他有權在關鍵時刻宣布執行“特別秩序命令”。直到克服全部政治危機。所謂“特別秩序命令”。實際上就是一種類似于獨裁地戒嚴命令。在這種命令狀態下。總統有權驅散議會。有權宣布某一政黨、組織為非法。並強令其解散。毫無疑問。這一發令地宣布。就等于是為克里姆林宮強行驅散代表會議。找到了最基本地法理依據。

    針對克里姆林宮這一命令地發布。哈斯布拉托夫很快表明了立場。按他地說法。這就是葉氏及其周圍地人在“號召暴亂”。為了保障國家政權體系地公平性。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代表會議地工作安全。他宣布將組建俄羅斯聯邦代表會議防衛部。並預計招編軍事人員兩千名。

    自此。在這個冬去春來地大好時刻。莫斯科地政治斗爭進入了頂峰。克里姆林宮與代表會議地權力對抗。由最初地暗斗演化為明爭。雙方地斗爭形勢。也開始從唇槍舌戰。提升為真正意義上地暴力對抗。

    “文”地不行就來“武”地。“動嘴”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動手”。甚至動槍動袍。這就是政治斗爭地演化套路。

    就在莫斯科幾乎要亂成一鍋粥地時候。避處遠東地郭守云。反倒過地相當滋潤。由于遠東上半年度地政府工作安排已經結束。再加上嚴冬苦寒影響了對外貿易地繁盛度。所以。他這段時間地工作相當輕松。甚至可以說基本無事可做。

    這男人。尤其是有錢有勢地男人。一旦閑下來。心里就會出歪主意。就會想一些齷齪勾當。而作為一個這樣地男人。郭守云自然也無法免俗。許是為了給自己地枯燥生活添加一點樂趣。他這段時間往丘米坎跑得比較勤。好萊塢地影視拍攝場。似乎成了他尋歡作樂地最佳場所。前世那些只有在電影上才能看到、即便哈喇子流了一地也沾不到半點邊地邦德女郎、毒辣女配。讓他痛痛快快地享受了一場頗具“內涵”地好萊塢風情。在享受之余。這位有著很深**情節地遠東大佬。也感覺到一絲深深地遺憾。他琢磨著。難道那些在電影上成名立腕地美女明星。就連一個**都沒有了嗎?這真是“他媽地。等有機會。咱自個也投資拍他一部大片。推個清清純純地小**上熒幕。”

    也許是受了拍攝組的氛圍影響,郭守云在尋歡作樂感覺厭煩之余,自己也湊趣在劇目里飾演了一個小角色,很簡單的一個角色。劇組給他安排的劇情,就是在雷達站的地下操作室里,出演一個正臉都不露的小“跑堂”,“將軍”帶著“女悍匪”進來殺人,機槍“嘟嘟嘟”一響,他就扯破衣服里藏得“血袋”,然後做出一個誇張的姿勢,撲倒在雷達儀器上,整個角色的扮演就算結束了。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角色,郭守云在演繹之余就頗感痛快,他甚至急不可耐的要看到影片正式推出了。只不過後來殘酷的現實告訴他,龍套就是龍套,永遠都成不了主角,他扮演的那個小角色,在正式的影片里竟然沒有出現,這令摩拳擦掌,准備著觀看自己出場的郭大官人大為惱火,他甚至認為這是拍攝方對他的羞辱。可隨後呢,米高梅公司給了他一個答複,那就是影片在做剪輯的時候,有他出現的那一卷膠片,被FBI干探給沒收了,而他們給出的理由是----“有礙國家安全。”

    “我出演一個連臉都露不了的小角色,也有礙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家安全?這算哪門子道理?”對此,郭守云深感不忿。

    輕松的假期,就在尋找豔遇與插科打諢式的小鬧劇中一點點的流逝了,當四月份正式到來,郭守云躊躇滿志的准備重新投入工作,並引領遠東奔向下一個繁榮的時候,一個很意外的狀況發生了----那位潛逃到日本近兩年,至今還在被聯邦安全部門通緝的大舅哥雅科夫,突然秘密潛回了哈巴羅夫斯克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2:42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三章 廢掉的雅科夫

“金達萊”的貴賓浴室內水霧彌漫,百無聊賴的坐在飄花浴桶里,郭守云端著一份報紙,一邊享受著美女的體貼**,一邊瀏覽著報紙上的新聞內容。

在他對面的大湯池里,剛剛洗去一身疲勞的雅科夫,正趴在兩個赤裸女人身上忙個不亦樂乎,女人因痛苦而發出一聲聲尖叫,似乎令這個曾經在遠東權勢熏天的家伙更加興奮,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生猛,甚至堪稱是暴虐。

也許是同病相憐亦或是害怕之類的緣故,替郭守云搓澡的小姑娘一直在發抖,對面女人的每一聲慘叫,都能讓她打個激靈,然後再哆嗦上半天,由此,她的按摩質量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咳!”被女人嘶喊震得耳朵都有些發疼了,郭守云終于抬起頭,他皺眉瞅了瞅對面的大舅哥,而後合起手頭的報紙,將它交給身後的小姑娘,干咳一聲,說道,“我說大哥啊,這才兩年沒見,你又添了不少興趣啊,我記得你原來可沒有這毛病啊,這都跟誰學的?”

不到兩年時間,在日本享受清福的雅科夫,就像換了個人一般,過去那種雍容華貴的紳士風度,早就在他身上消失無蹤了,不僅如此,與過去相比,他整個人還消瘦了很多也許用消瘦來形容他已經不太合適了。如今的雅科夫,看上就像是ET外星人,渾身上下瘦骨嶙峋,胸前的肋骨一根根凸顯著,不用摸都能數個清楚明白。最要命的,還得說是他那張臉,眼圈烏黑,眼窩下陷,兩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凸鼓鼓的暴露在外,不知道的,這一眼瞅過去估計能嚇個半死。

至于說曾經那位風度翩翩的雅科夫。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郭守云心里明白的很,對于一個有了一年多吸毒史,而且吸食量很大的人來說,這位大舅哥今天還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尤為難得的是。他那玩意竟然還“生機勃勃”,這或許就是好色者地天賦異稟了。

“嗬、嗬,”折磨人也是個體力活,在兩個女人身上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雅科夫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將那半個深入女人體內的拳頭抽出來,順手又在那逐漸發冷的飽滿胸脯上抹了一把,這才一屁股坐進水池里,粗喘著說道,“有些東西是不用學的。人人身上都有那種天賦。嗬,兩年枯燥無味的生活,什麼毛病染不上。”

“是嗎?”淡然一笑。郭守云扭頭對身後面色蒼白地小姑娘打了個手勢。小姑娘如逢大赦,跌跌撞撞的跑出浴室,沒一會工夫,便領著三個男人跑了進來。

“郭先生,”領頭的男人中等身材,相貌看上去還算差強人意。他先是瞄了一眼水池邊上那兩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隨即快步走到郭守云身邊,鞠躬說道,“您要不要換個房間?”

“不用了。你找人收拾一下,順便看看兩個姑娘還有沒有救,”郭守云站起身,將垂在桶邊的浴毯圍在腰間,隨口說道,“呵呵,今天我這位朋友有點瘋,給你添麻煩了。”

“郭先生太見外了,小事一樁。小事一樁。”這男人就是“金達萊”的名義老板金誠基,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但是卻很會做人。他微笑著說了兩句,隨即轉身打了個手勢,自有兩個壯漢跑上去,一人一個,拖了兩個不停抽搐的女人退出浴室。

“嘩嘩”粗大地水龍頭在浴室里簡單一噴。染了血色地湯池開閘換水。再噴上一些香精。不到五分鍾地工夫。原本彌漫了血腥味地浴室便煥然一新。半死血滴都找不到了。

“郭先生。有什麼吩咐您再找我。我隨時恭候。”等到下人把一切都收拾乾淨了。金誠基再來上一個九十度地鞠躬。笑容滿面地說道。

“嗯。你去吧。我有些事情還要跟朋友商量。”坐在浴室池邊地聯椅上。郭守云吸著煙。頭也不回地說道。

“是。是。”簡單地應了一聲。金誠基看了一眼坐在水池地骷髏架子。悄無聲息地退出門去。

“好啦。飯也吃過了。澡也洗過了。女人也享用過了。”翹著二郎腿。郭守云斜倚在椅子上。撩撩眼皮。語氣慵懶地說道。“大哥現在總該說說你這次回來地原因了吧?”

剛剛換上地湯水有點燙。雅科夫坐在池沿上。頻頻用腳丫子去試探水溫。卻始終不敢下去。聽到妹夫發問。他縮回小腿。猶豫一下之後。說道:“守云。你現在是不是還真把我當大哥啊?”

“那還用說?”彈掉煙頭上地一縷灰燼,郭守云微微一笑,說道,“別說你與妮娜還是親兄妹的關系,即便沒有這一層,憑著咱們之間當初的那段交情,你雅科夫也永遠都是我郭某人的大哥嘛,呵呵,過去是,現在是,將來將來也是。”

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可語氣上卻沒有半點引人懷疑的地方。

“那好,我相信你,”雅科夫點點頭,一咬牙,說道,“我現在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應我?”

“你說吧,別說一件,就算是十件八件的,我也全都答應你。”郭守云笑道。

“我不打算留在日本了,我要回遠東,”揉搓著肋骨成排的胸口,雅科夫說道,“我想明白了,這天底下,那都不如自己的家鄉好,日本那里再繁華,再奢靡,也都是人家地地方,不是屬于我的。”

“哦?”郭守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就再次清醒過來,他那兩片嘴唇微微一彎,劃出一道冷厲的弧線,繼而若無其事的笑道,“為什麼?難道那邊有人給你氣受了?沒關系,你說出來,不管是誰,我都幫大哥找回這個場子。”

“兩方面的原因吧,”雅科夫搖搖頭,說道,“一方面,大哥確實是想家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日本出了點事,東京警視廳正在緝捕我,我在那邊也呆不下去了。”

“東京警視廳?”郭守云愕然,他問道,“我說大哥,你也太本事了,無緣無故,怎麼就惹到他們頭上去了?”

“還,還能為了什麼啊,”雅科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他舔舔嘴唇,說道,“不就是女人嘛。”

“女人?這可有點滑稽了,”郭守云失笑道,“難道說你找個情人也違反日本律法了?還是說用了什麼不太合法的手段了?”

“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除了用不合法的手段之外,還能找得到好女人嗎?”雅科夫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他指指自己地肋骨叉子,苦笑道。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多花點錢,也就擺平了,”從椅子上站起來,郭守云走到湯池邊,一伸腿,邁進滾燙地水池里,選了個舒服的位置,將整個身子都泡進水里,這才不以為然地說道,“莎娜麗娃不是替你打點好了,那個什麼會社,不是在負責保護你嗎?你把事交給他們去辦,難道還擔心擺不平?”

“這次的確是他們也擺不平了,”雅科夫很想學著妹夫的樣子,也把自己泡進水里,可對他來說,那水溫還是有點高,因此,試探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那個小警察的老子,是自民黨籍國會議員,在我回來之前,大社長都被傳訊了,所以我就跑回來了。”

“你啊,你啊,”伸手朝這位色膽包天的大舅哥指了指,郭守云哭笑不得的說道,“虧你還是克格勃出身的,動手之前先查清楚狀況這種事都忘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擺擺手,雅科夫說道,“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在那邊呆了,借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回遠東。”

“可你別忘了,國內這邊也在通緝你呢,而且命令是安全部下達的,他們的辦事效率可比什麼東京警視廳高多了,”郭守云撥楞著面前的清水,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有什麼可怕的?”雅科夫甩頭說道,“我這段時間可沒少關注國內的情況,我知道,現在莫斯科都管不了遠東的事,至于什麼安全部,難道還會被守云你放在眼里?對于我來說啊,如今呆在遠東,可要比呆在日本安全多了。”

“你就這麼想回來?”斜著眼,瞄著自己的大舅哥,郭守云淡笑道,“不想再去別的地方轉轉?比如說荷蘭啊,美國啊,澳大利亞新西蘭什麼的。”

“不想,我要回來,”雅科夫咬牙說道,“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再這麼過下去,我這人就廢了,所以我打算回來,有你幫忙,東山再起只是早晚的事。”

“呵呵,看起來大哥還是雄心不死啊,”郭守云的嘴角再次閃過一絲冷厲,他笑道,“那好,回來就回來吧,嗯,我看著安排一下,想幫你把毒癮戒了,然後在集團里給你安排一個職位,讓你好好的大干一場。”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2:49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四章 先生必須死


得到了妹夫的承諾,雅科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其實在這次回來之前,他考慮過很多,這小子也知道,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而且身份也特別敏感,要回遠東的話,很可能會給郭守云帶來諸多潛在的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有妮娜這一層關系,再加上有身居列甯格勒的老頭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的,因為他知道回來以後只有死路一條。可現實是,郭守云是他的妹夫,而且這位巨頭與妮娜之間的關系是真摯的,在這種情況下,雅科夫感覺可以試一試,沒准這件事就能成呢。

就這樣,他從日本跑了回來。最初,為了慎重起見,他還很是小心,打算先做一下試探,看看妹夫的態度,如果對方對他的態度好呢,他就直接把要求提出來,如果不好呢,自己就要上一筆錢,繼續往別的地方跑。隨後,郭守云一如往常的笑容、隨和,令他放棄了顧慮,最終還是將打算回遠東的想法提了出來。

人啊,還還真就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倘若放在兩年前,類似這樣的錯誤雅科夫是絕對不會犯的,那時候面對郭守云的笑容,他估計會有多麼遠逃多麼遠,但是現在......經過兩年的縱情聲色,再加上大量毒品的吸食,令他這位曾經的克格勃遠東局負責人徹底廢掉了,如果論到動心機、玩陰謀,他現在已經遠不是郭守云的對手了,對方動兩根手指頭,就可以把他玩的死死的了。

雅科夫也不想想,現在自己的妹夫是什麼人了,他的承諾能值多少錢?像他這樣一個把什麼事情都看的特別清楚的人,又怎麼會把對妮娜的那份感情,過繼到他這個大舅哥的身上?說一千道一萬,郭守云能夠給他留一個說話地機會,沒有一見面就“抹平”了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哎。大麻煩來找我也就罷了,畢竟這方面的思想准備早就有了,”坐在自己的吉普車里,郭守云最後回頭瞟了一眼“金達萊”會所的正門台階,這才扭頭擺弄著手指頭,搖頭說道。“沒看見嘛,現在就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麻煩也找上門來了,我這個大舅哥啊,還真是雄心不死,呵呵,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身板,也不想想現在遠東的局勢。他要東山再起,那我怎麼辦?退避三舍,亦或是虛位讓賢?”

“怎麼。這家伙真地打算回來?”由于雅科夫回遠東,莎娜麗娃今天也專程從雅庫茨克趕了回來,她聽了郭守云的話之後。愕然道。

“嗯,”郭守云點頭說道,“他剛才已經明確把這個要求提出來了。”

“那你怎麼答複的?同意了?”莎娜麗娃皺眉問道。

“那還能怎麼樣?”聳聳肩,郭守云說道,“別忘了,他可是妮娜的大哥,是我的大舅子,而且還是我當初的合作者,郭氏能有今天。他也是起過很關鍵作用的。”

“可他身上的問題實在太多了,”莎娜麗娃不以為然的說道,“直到今天,莫斯科都沒有放棄對他地通緝,我想,無論是咱們的政敵還是維克托先生那邊的政敵,都有心從這家伙地身上尋找突破口。如果你把他留在遠東,一旦走漏了消息,即便是咱們不怕。可終歸也是一件麻煩事,在這一點上,你最好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葉列娜的位置,正好處在郭守云的左手邊,也就是與莎娜麗娃斜對面的地方,在聽了對方的話之後,這女人淡然一笑,沒有插口。其實,在她看來。身邊的男人顯然早就有了打算。他現在這麼沉著,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了。

“我已經慎重考慮過了。”果不其然。在聽了莎娜麗娃地話之後。郭守云微笑道。“現在雅科夫地身體很虛弱。哎。你說學點什麼不好。偏要染上吸毒地癮。如今好了。整個人都成骷髏架子了。如果不把這毒癮戒了。他白天站出來都能嚇死人。我還怎麼給他安排具體地工作啊?”

莎娜麗娃臉上地表情有些疑惑。她搞不明白自己地男人在做什麼打算“我看可以這樣。”兩個手指頭在膝蓋上輕輕地敲打著。郭守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記得共青城原來不是有一個戒毒所嗎?現在大概荒廢了吧?”

“你是說位於蘇維埃大街。哦。就是緊鄰著共青城航空工業聯合體中心地那個戒毒所?”莎娜麗娃皺眉說道。“那不太好吧。那個地方防備松懈。而且周圍地域過于開闊。即便是......”

“你考慮地問題太多了。”不等女人把話說完。郭守云便搶著笑道。“什麼防備松懈不松懈地。別忘了。那可是用來安排雅科夫地地方。要那麼嚴謹地防備措施干什麼?回頭。你記得安排幾個過去與他走得比較近。關系比較好地人過去。嗯。讓他們負責雅科夫地日常起居以及戒毒治療之類地工作。將近兩年地時間啊。他地毒癮已經很深了。相比要想把它戒掉。也得花費不少時間了。”

莎娜麗娃一愣。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從一個方面領會到了男人地意思。在這女人看來。郭守云不給雅科夫所在地戒毒所安排嚴密保衛。應該是准備在某個必要地時刻。秘密派人手進去干掉他。從而達到永絕後患地目地。至于說為什麼要安排雅科夫曾經親近、信任地人。那自然也是為了根除隱患。

可郭守云地真實想法呢。卻不是這樣地。從根本上說。他並不希望親自出手除掉雅科夫。這一方面是因為妮娜地存在。另一方面也是顧慮身在列甯格勒地維克多。按照郭守云地想法。他是打算永遠將雅科夫軟禁在戒毒所里。讓他吸毒吸到最後。把自己活生生地毒死。而為他安排曾經地親信部屬。也是出于這一點地考慮。

如果說三人中還有誰能真正看明白各方的想法,那無疑就只有始終閉口不言的葉列娜了,而在這個女人看來,要想清除掉雅科夫這個威脅,郭守云根本沒有必要費那麼大工夫。他只需要把這家伙回到遠東的消息散播出去,估計要不了兩天,瘦骨嶙峋的雅科夫,就會死于非命,至于說這件事會由誰來動手,那幾乎想都不用想,老狐狸維克多,肯定是第一個出手的人。

“虎毒不食子,”那是因為還沒有餓到份上,與老家伙打了將近十年的交道,葉列娜對他的秉性實在是了解的太清楚了,這老頭為了自己的理想與志向,什麼都可以拿出來犧牲,更何況就是那麼一個已經變成“廢品”的兒子。

再者,即便是老頭維克多不出手,莫斯科權力層里希望整死雅科夫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小子出身克格勃,而且還曾經擔任著遠東局負責人的職務,同時呢,在前蘇聯解體之際,他又傳統上層人物,做了不少損公肥私、聚斂公財的事情。當他出逃日本之後,俄羅斯聯邦安全部與內務部,之所以沒有能夠將對他的通緝命令遞交到國際刑警組織方面,就是因為有這些人在背後阻撓。現如今呢,這小子不老老實實在國外呆著,偏偏要大老遠的跑回遠東,而且還堂而皇之的躋身在郭守云的手邊上。面對這種局面,那些莫斯科權貴們會如何想?毫無疑問,他們首先想的,並不是利用雅科夫來對付郭守云,而是要擔心郭守云利用這枚棋子來對付自己,因此,綜合方方面面的利益,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回國的雅科夫必須死,而且是在他開口之前就讓他死,他就是“全民公敵”,如果他不死,大半個聯邦權力層都睡不踏實。

雅科夫傻,傻在他不識時務,傻在他認不清當前的形勢,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對郭氏集團的威脅並不是很大,反倒直接威脅到了莫斯科權力層的生死存亡,葉列娜推算了一下,最先動手打算除掉雅科夫的,必然是維克多。而繼此之後,第二個打算對他下手的,必定就是契卡俱樂部,再之後,類似哈斯布拉托夫那些左派的政客,都會對他痛下殺手。作為一個人,雅科夫即便是有郭守云的保護,恐怕也無法逃過這些人的黑手,更何況......如今郭氏集團也沒打算放過他。說起來,做人做到雅科夫這份上,那也算是一種悲哀了,而在悲哀之余,他還認識不到自己的可悲之處,那就更是哀中之愚了,對這種人,葉列娜絕不會同情他,而郭守云同樣也不會同情他。

“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雅科夫在遠東也好,在日本也罷,他已經享受的太多了,人所能享受到的一切,他都享受到了,禽獸所能享受到的東西,他同樣也享受到了,而現在呢,他到了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希望大舅哥的人生寫照,不會最終落到咱的頭上。”坐在疾速行駛的吉普車上,郭守云最後悶悶的轉了一個念頭,“畢竟......畢竟和他相比,咱需要還的東西更多。”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2:5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五章 處理了


對雅科夫這位大舅哥,郭守云有一個很切合實際的看法---他注定是一個“活的比仙還像仙,死的比狗還像狗”的人,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悲劇,就在于過分注重享受,同時呢,又在大有可為的時間,拋掉了手上最有潛力的“藍籌股”,將權力全都折了現。 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郭守云並不希望這位大舅哥死的太快,畢竟那對妮娜來說是一個打擊,可他想不到的是,現在聯邦希望這個人死的勢力方太多了,以至于他剛剛離開“金達萊”私人會所,回到了別墅區,列甯格勒的電話就找上門來了。

雖然是周末,但是由于最近軍區事多的緣故,妮娜並沒有留在家里休假,而雅科夫秘密返回遠東的事情,她也並不知情,原本按照郭守云的打算,他是希望趁妻子情緒穩定的時候,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妻子還不知掉的事情,他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老丈人已經提前獲悉了。

“他回來了?”郭守云在自己的私人書房里接聽了老岳父的電話,老頭開篇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嗯,今天凌晨回來的,”郭守云知道這種事情瞞也瞞不住,因此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他人還好嗎?”電話里,老頭的聲音顯得有些蒼老。

“不好,”郭守云如實回答道,“他染上了毒癮,如果不是當年見到,我甚至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經的雅科夫。”

電話里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郭守云可以聽到,話筒里很粗重的喘息聲。

“讓他走,”好半晌之後,老頭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他在電話里說道,“要多少錢都給他,但是必須在五點之前離開。”

郭守云一愣,隨即瞅瞅腕表----四點三十分,老頭就給了自己的兒子三十分鍾准備時間,他可真夠絕的。

“我想您老有些誤會了,”猶豫了一下。郭守云說道,“他這次回來。並不是因為缺錢,而是想要留在遠東。我剛才跟他談過了。他說外面的花花世界已經讓他感覺厭倦了,因此......”

“那就除掉他。”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老岳父不帶任何感情地一句話,“你親自去動手。^^^^”

“什麼?!”郭守云嚇了一跳,他愕然半晌。試探著問道,“老爺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說除掉他,就是殺了他,你親自動手,而且要趕在五點之前,明白了沒有!”電話里,老頭的聲調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暴虐,他幾乎是嘶吼著喊道。

“為什麼?”郭守云的耳朵被震得有些酥癢,他將話筒換到另一個手里,皺眉問道。

“因為那樣他還能走的舒服一點。”聽筒里傳來老頭的最後一聲歎息,然後就是咔嗒一聲輕響。滴滴地忙音隨即響起。

“啪”的一聲。將電話聽筒扔在桌子上,郭守云一轉身。急匆匆地奔出書房。他就算是再沒腦子,也知道老岳父說這番話的意思了,毫無疑問,現在知道雅科夫回遠東地人並非只有列甯格勒。五點,五點之前,而現在距離大舅哥進入哈巴羅夫斯克,還不到四個小時,這也就是說,准備除掉雅科夫的人,應該是緊跟著他前後腳進入哈巴羅夫斯克,甚至......對方甚至是直接從日本跟蹤過來的。^^^^

郭守云的確希望雅科夫能夠死,可他不希望對方現在死,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頭上被人宰了,這種事很麻煩。

“怎麼啦?”看到男人面色鐵青地從樓上下來,正坐在客廳里與葉列娜坐著說話的莎娜麗娃立刻預感了什麼,她站起身,迎上前問道。

“沒時間多說了,馬上召集人,跟我去金達萊,越快越好!”郭守云腳下不停,徑直朝大廳門口走去。

“哦?”莎娜麗娃一怔,下意識地扭頭朝葉列娜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這女人面帶微笑的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帶著自己的保鏢,與別墅區六七個佩槍士兵,郭守云一行人只用了十幾分鍾便趕到了“金達萊”私人會所,從時間上來看,距離老頭規定的最後時刻,還差了十幾分鍾呢。但是,當步入會所正廳的時候,郭守云便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來晚了。

在會所的正廳里,作為會所負責人的金誠基,正面色蒼白的癱坐在一張為客人准備的豪華沙發上愣神,對他來說,郭大老板地朋友死在了他地地頭上,而且死狀淒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因為這麼一件事,把郭大老板惹惱了,那且不說人家會把他怎麼樣,至少,平壤那邊就饒不了他,在人民軍的隊伍里,犯了錯誤所需要接受懲罰,可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地。

“郭,郭先生,”看到郭守云面無表情的帶人走進來,金誠基打個激靈,從沙發上蹦起來,急匆匆的跑過來,試圖搶著解釋一些什麼。

“人呢?”郭守云已經有了心理准備,因此並沒有感覺太多的意外。他打算對方的話頭,沉聲問道。

“我,我們沒看到,”金誠基顯然誤會了郭老板的意思,他忐忑的回答道,“我,我也是剛發現的,至于是誰做的,我,我也不知道......”

“我是問我的人呢。”瞟了地方一眼,郭守云不耐煩的說道。“哦,在六號,六號包房......”慌忙回到了一句,金誠基轉過身,一路小跑的在女侍應的手里搶過鑰匙,這就替郭守云一行人帶路。*****

“大概什麼時候發生的?”跟在對方的身後,郭守云一面朝回廊的方向走,一面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金誠基哭喪著臉,磕磕巴巴的說道,“先生走了之後,您的朋友就自己要了一個房間,然後還要了兩支......咳咳,之後,就把服侍他的人都趕了出來,說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准備明天重新做人。再之後,也就是不到三十分鍾的時間,排水房那邊說有大量血水流出,我才察覺到不妙,緊跟著上樓去看,就發現......發現出事了。”

說話間,一行人上了二樓的走廊,按照郭守云的記憶,豪華的六號包房,應該在走廊的左側盡頭,那里的位置相對較偏,雅科夫別的地方不選,卻偏偏選了那里,也算是命中注定要倒黴了。

站在緊鎖包房的門口,金誠基沒有直接去開門,他猶豫了一下,回頭對郭守云說道:“郭,郭先生,您還是不要進去了,里面還沒來得及收拾,而且,而且場面有些......”

“開門!”郭守云懶得跟他廢話,因此語氣不耐的直接說道。

“那,那您用點這個,”金誠基知道自己攔也攔不住,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管細長的油膏,遞給郭守云,說道,“抹在鼻子下面,可以去味醒腦,免得一會兒,一會兒有什麼不良反應。”

郭守云將油膏接過來,卻沒有往鼻子上抹,他等著對方將門打開之後,便急不可耐的快步走了進去。

“嘔!”

才邁進去兩步,郭守云就覺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那氣味之重,令他胃酸狂湧,一陣兒干嘔之後,險些當場吐了出來。迫于無奈,他也顧不上考慮什麼了,直接擰開金誠基交給他的油膏,手腳利落的在鼻子下面抹了一點。頓時,一股清涼的薄荷氣息穿鼻而入,將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驅散無遺。

“是我們自己人做的,”和他比起來,緊跟而入的莎娜麗娃要顯得鎮定許多,她用食指掩住鼻子,在偌大的湯池房間里掃了一眼,語音微微發顫的說道,“是二局的人動的手。”

趁著莎娜麗娃說話的工夫,郭守云也看清了房間里的情況,用一個詞來說,他所看到的一切就是“觸目驚心”。只見偌大的一個浴室臥房里,大理石地面上淌滿了鮮血,而在血泊正中央的位置,則擺放了一把椅子,瘦如干柴的雅科夫此時就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他那雙沒了皮、肌肉裸露的干手,就平平的擺放在大腿膝蓋上。最令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是,殺手在動手殺人的時候,顯然相當的鎮定從容,按照莎娜麗娃的說法,他是把雅科夫的整張外皮都剝了,而在剝皮的同時,還伴隨著放血的方式。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人在大量失血的情況下,會出現暈眩昏迷的狀況,但如果主意把握住一個度,也就是說把血量流逝保持在一個臨界點上,失血者反而會出現短時間內的精神亢奮、神經麻痹的生理矛盾現象。曾經的克格勃二局,有專門的小組做這方面的研究,而他們的研究成果,就被用在了懲罰叛徒方面。

每當采用這種方式處罰叛徒的時候,行刑的人往往都是高手,他們對人體的血脈運行、肌理特征相當熟悉,每一滴血放出來,每一刀劃下去,他們心里都有數,因此,也能讓叛徒在亢奮中,始終保持一種病態的清醒,從而,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將自己的皮膚一點點的剝下去,露出內里的脂肪與肌肉。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2:56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六章 無人性論

別看莎娜麗娃出身克格勃,可因為級別太低的關系,她以前只聽說過這種方式,卻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如今,她也算是開了眼了。

試想一下,在過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准確的說,也就是半個多小時,殺手需要悄悄潛進雅科夫的房間,然後制服他,再有條不紊的實施整個行刑過程,這人至少有一點可以看出來,有人對這位前克格勃遠東局負責人恨到了極點。

而雅科夫呢,他在過去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里,承受了一種什麼樣的痛苦?他就坐在那,口不能言,但心里卻清楚明白,整個大腦都是清醒的,而後,眼睜睜看著人家給他一點點放血,同時,一點點剝去他手上、腿上、胸前、小腹上的皮膚。等他因為亢奮、驚恐,而導致血脈流速加快,失血量加大,並最終意識模糊的時候,對方已經完成了主要工序,將那身曾經為他所鍾愛,並為他帶來巨大權力的克格勃制服,重新穿回了他的身上。

現在,雅科夫坐在椅子上的樣子稍帶了幾分威嚴,藍色的克格勃制服、紅藍相間的軍帽、幾枚端正戴在胸前的勳章,在某種程度上回放了他身上曾經具有的那份威嚴。看著他,郭守云甚至在片刻間出現了某種錯覺,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兩年前的某一段時光:相貌英俊的雅科夫坐在沙發上,兩腿搭在不遠處的茶幾上,面色坦然的說“現在國家的形勢複雜,這明天會是一個什麼局面,誰都說不好。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權力有什麼用?也許明天一覺醒來,那昨天還是萬能的權力,就變的一文不值了”

那時的雅科夫可謂是意氣風發、年少有為,言辭之間,充斥著一股外溢的自信與張狂當時。他好像也是穿著這樣的一身制服。而今,短短兩年時間,他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永久性的將人生定格了。

張眼閉眼,一切恍然如昨,放眼來看。卻已人世兩隔。這個人,他活著,郭守云不放心,可真看他就這麼死了,而且是穿著這身制服,擺出這麼一個坐姿,以這麼一個淒慘地方式死了,郭守云又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冰冷了許久的心窩子。似乎一瞬間被人倒進了幾罐子油鹽醬醋,泛出來的滋味令人倍覺難受。

“他乾淨了,”慢走兩步。靠到男人的身邊,素來心狠手辣的莎娜麗娃噓口氣,幽幽的說道,“肮髒地血液與被玷汙的肌膚,全都沒有了,他走的很乾淨,這就是行刑的目的。”

站在兩個人的身後,葉列娜沒有說什麼,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牆上一副油墨畫。畫中那個半裸抱罐的女孩兒,看上去似乎很美。

“郭先生,這,這怎麼處理?”金誠基搓動著雙手,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蹦出那麼一句話來。今天在他的地頭上,先後死了兩個人,還有一個重傷,這說起來可不是什麼大吉大利地事。

“要不要查查是誰做的?”莎娜麗娃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查了。”葉列娜終于還是開口了,她斜倚在牆上,臉上帶著一絲詭異地笑容,說道,“如果想要找出凶手來的話,先生只需要安排人在會所大門口喊一聲就足夠了,這個人會站出來自首的。可關鍵的問題是,這麼做有意義嗎?雅科夫的命運,從他離開日本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好了。誰也改變不了。有人要遮口,有人要清理門戶。還有人要拿他做更大的文章。最後,唯一的區別,就在于他用什麼方式去死罷了。”

郭守云沒有說話。他歎口氣。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了一支煙卷。打算朝嘴里放。可就在那煙卷還沒有放嘴里地時候。他地手一抖。煙卷從他手指縫里滑落下去。在地上跳動兩下。打著滾地栽進了血泊里。

“算了。”看了那根猩紅地煙卷一眼。郭守云忽然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地疲憊。他默默轉過身。豎起兩根手指頭。輕輕一擺。說道。“不用查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誰做地。”

說完這番話。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滿臉忐忑地金誠基。轉口道:“金先生。替我辦件事。”

“啊。郭先生請吩咐。”把腰一躬。金誠基慌不迭地說道。

“找個最好地借口。把人給我好好地葬了。”郭守云噓口氣說道。“火化。骨灰就埋在烈士公墓。至于墓地。我回頭會專門安排人批複地。墓碑上就寫雅科夫這個名字好了。”

“是。是。我馬上就去安排。”心底下松口氣。金誠基連聲應道。

“謝謝了,”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一拍,郭守云錯開一步,也不跟身邊的兩個女人打招呼,就那麼落寞的走出門去。

在大群保鏢、士兵的簇擁下,郭守云從金達萊私人會館走出來,一語不發的鑽進吉普車。

“在想什麼?”等車子發動起來之後,面色平靜的葉列娜端詳他好半晌,輕聲問道。

“我在想,一個人如果葬了手,是不是還能把它洗乾淨,”斜倚在椅背里,郭守云目視著車窗外的街景,語氣空洞的說道,“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里面說地是一個混進警界地匪徒,花盡心思,使盡手段,殺了全部知情人,只為有機會做個好人的故事。”

“哦,那他最後成功了嗎?”葉列娜微笑道。

“如果成功了,或許我現在地心情就能好受一點了。”扭過頭,郭守云苦笑道。

“呵呵,在我看來,你還是想的太多了,”彈掉褲腿上的一縷灰塵,葉列娜笑道,“那個匪徒之所以失敗,只能說明他心思花的還不夠多,手段使的還不夠毒辣,殺人殺的不夠乾淨,嗯,或許更准確的說,是因為他沒有活到最後,如果能夠活到最後,那他就是一個好人了,而且是確鑿無疑的好人。就像雅科夫,如果他不是活的太囂張,並選錯了最後一條路,那多等上一段時間,等莫斯科的局勢徹底穩定下來,或者是遠東走勢全部明朗化之後,他再回來。那時候,還有誰會去動他?還有誰會去議論他當初的是是非非?沒有,誰都不會了,因此,說到底,還是他自己走錯了路。”

“也許你說的對吧,”歎口氣,郭守云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雅科夫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麼一個下場,我還要承擔主要的責任,畢竟他是被我一步步拉下水的。”

“如果你有這種想法的話,那我可以肯定,雅科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葉列娜歪過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莎娜麗娃險些沒一個大耳光扇過去,對自己的老公這麼說話,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郭守云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的心態有問題,”葉列娜聳聳肩,說道,“而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心態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我的眼里,你現在最不成熟的地方,也就在于一個心態。多看看你的老岳父吧,學習一下他的人生觀,在他的眼里,這個世界上根本就無所謂善惡,也無所謂人情,他把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牢牢的綁定在了自己的志向上。對他來說,有利于志向的就是大善,就是柔情,不利于志向的,就是大惡,就是腥臭。所以,風風雨雨幾十年走過來,他所導演的背叛、欺騙、殺戮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被他看作是理所當然的,普通人眼里視作是可以把人逼瘋的壓力,就是他的動力,也正因為如此,契爾年科沒能打倒他,戈爾巴喬夫沒能整垮他,葉利欽現在有求于他。他手上沾的血,可以拿來撰寫一百遍《馬列全集》,他害死的人,可以組建兩個整編師,甚至還有富余,可你看到有誰說他是壞人了嗎?你又聽說他要對誰的死去負責了嗎?沒有,只要他活著,還能清清醒醒坐在那兒,就沒有人去評說他的善惡,我甚至可以肯定,只要他的志向達到了,那麼若干年後,我們的史書上提到他的時候,只會給他冠一個偉大政治家的名號。而對于你來說呢?你現在欠缺的,就是他那份政治上的成熟,心理上的冷酷。我在過去的十年時間里,得到了蘇聯革命精神中最富有價值的一點啟發,那就是狂熱,把自己思維與信念直接掛鉤後所產生的狂熱,如果你有了這份狂熱,那剛才看到雅科夫尸體的時候,你就會覺的這很正常,他的尸體其實與擺在案板上的半扇豬肉沒有什麼分別。至于過去的交情,那更是無所謂的東西,當初你用得著他,現在你用不著他了,僅此而已,一個用不上的物件,丟了舍了還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女人的話令郭守云眉頭深鎖,在他看來,這就是徹頭徹尾“無人性論”,而與他相比呢,素來號稱心狠手辣的莎娜麗娃,則顯得更加失常,她小嘴微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師姐”,腦子里想不明白她曾經接受過什麼樣的教育。

“算啦,先不談這些了,”沉默良久之後,郭守云擺擺手,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是得想辦法瞞過妮娜,這件事最好永遠不要讓她知道。”
leonid 發表於 2014-8-5 13:04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一七章 智庫會議


雅科夫死了,死的悄無聲息,就像一個米粒大小的石子,投進了碧波萬頃的汪洋大海里,連半點的水花都沒能濺起來,如果硬要說他的死有什麼作用,那就是給郭守云帶來了短暫的良心發現,同時呢,也給葉列娜創造了一個發表“成功無人性論”的恰當時機。

當天,從“金達萊”私人會所返回別墅區之後,郭守云當即便給遠在列甯格勒的老岳父回了一個電話,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自己沒有趕得上最後時機,按照他的想法,這位失去了唯一兒子的老頭,應該多少會有一些悲哀的表現。可事實證明,葉列娜的分析是完全正確的,這老頭在聽了他的話之後,只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就再無任何表示。由此可見,雅科夫的死很不值得,而且是相當不值得。

一個曾經的克格勃遠東局負責人消失了,並沒有對遠東的日常工作造成任何影響,在經過了短暫的良心發現之後,郭守云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比如說,專門筆跡模仿高手,每隔一段時間便以雅科夫的名義給妮娜寫上一封信,報報平安什麼的。因為他是聯邦的重要通緝犯,所以單純靠寫信聯絡,並不會引來妮娜的太多猜忌。至于說在這之後,郭守云便重新投入了繁忙工作,他告訴自己,要想不像雅科夫那樣“死的比狗還像狗”,那就不能“活的比仙還像仙”,而應該是“活的比狼還像狼”。

“先生,我不同意在這個時候重新恢複與中國方面的經濟聯系,”在郭氏集團智庫小組的會議上,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最多不過四十、卻已經禿掉了半個腦袋的家伙挺身而起,他面對在場的三十幾個專家,面無表情的說道,“要知道。對與遠東這樣一個敏感的地區來說,外交政策的頻繁更換,是極不明智地做法,它會讓整個地區持續承受外交壓力,甚至引來各方面勢力的深層不信任感,從而。也使遠東的國際環境陷入泥淖。再者,雖然從地緣角度來考慮,遠東與中國的聯系更為密切,可是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位置等于是處在三大勢力方的博弈夾縫里,而在這場博弈中,華盛頓地優勢太過明顯,他們甚至可以影響到莫斯科的政局走勢,面對這樣的局面。如果我們繼續與北京接近,那勢必會引來華盛頓的不滿,繼而。也會失去在莫斯科的優勢。”

“我同意沙科莫夫的意見,”緊跟在大塊頭的身後,又一個小個子站起來說道,“而且從經濟角度來考慮,我們目前與中國方面重新建立聯系,也不利于我們剛剛制定的,為期四年的經濟建設計劃。我們不能忘記,在這個為期四年、總投資額度高達一千二百億美元地將設計劃中,總共只有七十二個建設項目。而在這其中,就有多大半數以上需要得到來自西方的支持。從高科技城到哈巴羅夫斯克金融中心,再到十二個城市的高科技工業園區,這些項目,將來會成為遠東地區地支柱性產業,因此,我們在這一點上,絕不能有半點馬虎。再者,我們都應該知道。中國通過過去十余年的經濟改革,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但他們的主要經濟模式,則是以出口為導向的外向型經濟,這也就是說,如果中國人的經濟繼續發展下去,他們在若干年之後,很有可能成為一個高出口率的國家。而與此同時呢,我們的遠東也在盤活經濟。由于我們的人口基數低。地區內地市場范圍狹小,再加上聯邦整體的經濟狀態持續下滑。所以,要想在未來最短時間內獲得一個較高的經濟增長率,我們同樣需要發展外向型的經濟模式。這樣一來,遠東、中國,就成為了兩個經濟發展模式相同,地域臨近的競爭對手,這就像現在的法國與德國一樣,我們將成為國際市場上的冤家。最重要的是,現在中國國內的經濟狀況良好,人口密度大,勞動力價格低,與他們相比,我們處在一個很不利地競爭地位上,面對這樣的局面,我看不出與中國展開全方位經濟合作的助益點。”

“嗯,說的不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郭守云嘴里叼著一根即將燃盡的煙屁,一面用最快的速度在記事簿上做著會議記錄,一面頭也不抬的笑道,“還有誰需要作補充嗎?有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葉列娜地位置就在他地身邊,幾乎是從會議一開始,這女人就單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身邊地男人做筆錄,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勤奮時的樣子很迷人,甚至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感覺,而每次體會到這種感覺的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詞----“勤能補拙”。

葉列娜記得很清楚,自從智庫小組建成以來,每月三次的研討會議,郭守云從來都沒有缺席過,而且他出席這種會議的時候,還不僅僅是旁聽,而是一刻不停的做記錄,到目前為止,他親筆做的這種筆錄,已經有厚厚的三大本了,說實話,看著那三個大本子,葉列娜都替他感覺累。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考慮,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在學東西,他在學習這些智庫專家們思考政治、經濟、外交等一系列問題時的思路,而為了達到這個學習的目的,他在會場做得筆錄,往往還要經過重新的加工整理,那些零散的對話、發言,他都要以“思維樹”的結構勾勒出來。

比如說:華盛頓白宮發布的一個新聞公報,其主要目的是什麼,這是樹干;整個公告劈成零零散散的若干句話,每一句話都是一個樹杈;而在每一句話的背後,隱藏著華盛頓什麼樣的深層意圖、影射了哪方面的國際問題、其政治起因、經濟著眼點、地區性爭議的延伸、華府決策的預兆等等等等,這些就是樹葉;最後,這一棵大樹的地上部分都出來了,結合這些樹干、枝杈、樹葉,統籌來考慮華府的真正目的,這也就把樹根倒出來了。這是一個外交家考慮外加問題的准確思路,同時,也是分析國際問題的最佳辦法。如今,這個辦法郭守云學會了,雖然他在更多時候考慮的還不算全面,可畢竟具備了類似的基礎。

而除了這種外交問題上的學習之外,像什麼政治、經濟等諸多方面的正規思維方式,他也都在努力認真的學習,坦率的講,在智庫小組內,沒有哪個專家系統的為他講解過這方面的問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摸索,在偷學,而用葉列娜的眼光來看,這男人的偷學技巧顯然很強大,用一個詞來形容,他這種技巧就是“不厭其煩”。

有時候葉列娜甚至在想,常此以往,等到若干年之後,自己身邊這個男人會變成什麼樣?這個很難說,不過只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當年前蘇聯的高官們,如果有他這份毅力,有他這份好學,那如今的局勢,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不同意沙羅莫夫與卡爾緬科的意見,”隨著郭守云的倡議,持反對意見的人很快站了出來,“剛才,沙羅莫夫提到了一個地緣政治的問題,我想從這方面提一下自己的觀點。的確,對于目前的遠東來說,如果走上與華盛頓抗衡的路子,顯然是不自量力,可關鍵性的問題在於,我們一味追在華盛頓的屁股後面走,聽從他們的擺布是否明智呢?很明顯,答案是否定的。也許我對經濟的問題不太在行,可有一點相信大家都能認同,那就是任何國家、地區經濟的建設發展,都離不開區域性國際環境的穩定。在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里,美國人為了封堵蘇聯,在環東亞、南亞、東南亞地區制造了一系列的戰爭,從而,使這一地區的經濟發展嚴重滯後。此前一段時間,韓國、日本相繼出現的反美浪潮,在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美國人的東亞政策,直接影響到了東亞地區的局勢穩定,從而對他們經濟發展造成了直接的影響。而今,華盛頓極力拉攏遠東,其表面上似乎對遠東的經濟發展環境有利,可實際上,如果我們為接近華盛頓而徹底放棄,甚至是與北京走到了對立的道路上,那可以預見的是,遠東的周邊環境將會持續緊張,繼而在根本上影響到遠東的經濟發展。基于這一點考慮,我個人認為,目前,遠東最好的選擇,就是在政治上與中國保持若即若離的關系,而在經濟上,應該持續不斷的加大雙邊互信、往來,即所謂的政冷經熱,以經濟推動雙方的政治互信,從而達到維持一種微妙關系的目的。”

“說的很好,”郭守云將手中的鋼筆在記事簿上重重一點,抬頭笑道。對于這位巨頭來說,如今參加智庫小組會議,儼然就成了一種最好的消遣,不得不承認,每次聽到這些專家們的辯論,他都有一種眼界大開的感覺。什麼叫眾人劃槳開大船啊,這就體現了一種集體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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