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耕天 作者︰廣學 (連載中)

Markskir 2009-2-16 01:08: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36647
引子
    一幕幕情境的再現演繹,一幕幕的辛酸和不甘,一幕幕的艱辛和無奈。心神沉浸在這幻化情境中的孟朗,壓抑已久的苦悶終於在再現的情境誘使下爆發,“即使血流千里我也在所不惜,大哥,我一定為你報仇,魔擋殺魔,神擋誅神!”,厚凝爆發的地源力,從狂奔而上的孟朗手中排山倒海的轟向景象最後定格,一臉獰笑的孫悍。“殺!”,狂喊中,轟隆隆的巨響,摧枯拉朽的地源力轟碎了眼前孫悍的影像。

    騰起縱過十幾階臺階攜恨出手的孟朗,穿過閃爍啊!”,昏迷中醒來躺在趙菲懷中的小夢陽淒厲哭喊。“我恨你,我恨你孟朗,為什麼,為什麼,我前生欠了你們孟家什麼,為什麼連我最後的愛都因你們而殘缺!”,趙菲死死的抱著小夢陽撕心裂肺的哭嚎,景景幕幕,聲聲冰碎了孟朗的心。“對不起,菲姐,對不起,兒子,我發誓,我一定殺絕那幫畜生和他們的家人,為兒子報仇!”,還未平復的地源力,在孟朗傷心欲絕中再次滔天奔湧。“你殺,殺了他們,你殺光全世界的人能換回我兒子的健全嗎!,他還不到四歲,他未來的路怎麼走啊?”,景象適時閃現出趙菲淒絕哭喊著對孟朗的質問。

    “那我也殺,不殺我怎能洩恨,不管風雲門有什麼恐怖的人庇護,即使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也一個不留,全部滅殺!。菲姐,不能還孟陽健全,我就殺人之後,殺己以謝罪!”,深陷幕幕直指孟朗心底創傷的情境之中,瘋狂即將入魔的孟朗,愧疚閉目淒厲的吼喊,“殺!”,地源力不遺餘力,無目的的狂暴奔泄。

    影像再度被地源力轟碎,力竭的孟朗,踉蹌的搶上幾個臺階。睜開眼,展現在眼前的是陌生的,自己從未經歷的影像。影像中自己騰身飛在地球上,頭頂高空遠方,密麻麻的洶湧飛來面目可憎的異類生物,大地一片赤色。在一塊陸地上,孟朗看到情感連心的親人愛人正聚在一起,恐慌的遙望著空中。而在地球的一些區域,異類生物對人類的單方面屠殺正在繼續,正在從空中和地面向自己親人愛人所在的地域蠶食挺進。情況堪堪危急,同感影像中自己和親人愛人的險境,目睹著人類一個個,一片片被異類生物吞噬。明知不可敵,但不能不敵的孟朗孤身迎向了外空飛下的異類生物。宮殿迷霧幻境中臺階上的孟朗短刀橫出,透發著滔天殺氣,“殺!”,喊殺聲中,景象裡殘肢飛落,血雨抛灑。

    宮殿裡的如同身受的孟朗刀煞芒光劈裂中,又連上十幾階臺階。長髮淩空飛舞,雙眼紅光閃爍,殺意正濃的孟朗面前的景象突然在滔天血海中,天上地下越殺越多的異類生物的包圍下,一粒沙閃過,隨即閃電飛逝,而影像中孟朗和在異類生物吞噬下剩餘的人類也隨之消失。

    就在孟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時,圖像已經變幻成另一場景。孟朗看到在這個戰場場景中,自己已經成為了一方仙神飛舞的集團軍的統帥,自己身旁站著一位絕代容顏的古裝女子,而在自己和這個古裝女子身後,站著十一個,面容快速閃過,看不清容貌的婀娜女性。在十一個女子身後,赫然站著十二名容貌幾乎完全相同,酷似淩天和夢陽的年輕將領。

    戰場上,讓觀看的孟朗有切膚之痛的己方戰士一個個的倒下,“殺!”,執掌蒼天的王霸之氣充盈著觀看影像的孟朗,隨同圖像中自己揮刀衝殺的動作,觀看的孟朗丹田小世界地源力與海洋能量相互融合激蕩,注入刀身,“殺!”,身形疾進中如閃電劃過長空一樣的刀芒,破天而出。 本帖最後由 huahua88 於 2014-10-9 16: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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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11

第一卷 盤龍 第一集 家逢巨變

位於麗江灣畔的這一片別墅區,寸土寸金形容它毫不為過,中國最昂貴的地皮,同樣這裡入住的是中國最富有的人群,近依市中心,卻碧波蕩漾,滿目松柏,鳥語芬芳中彌漫的是空靈和寧靜,青山腳下,蜿蜒的幽徑盡頭點綴著一座座融合了中西方建築風格的別墅,怡然獨處,奢華內斂,如遠遙望,就如幽谷花間一位皇后含笑倘佯,高貴而典雅。

    而此時,坐落在這片別墅區最佳風水—龍穴位置上的孟氏豪宅,“夢境”卻被無盡的愁雲籠罩

    奇樹盤結庇蔭,石桌椅殘棋淩落,繁花簇路,潺潺水中鱘魚自由遊弋,平日裡給人靈魂洗滌的庭院清新,現在卻被由內彌散的令人壓抑的哀傷、恐懼和緊張所取代,渾身黑色西服,神情嚴肅明顯有別于普通保安的保衛人員或明或暗的警戒在各處,如劍出鞘,繃弦滿弓,一觸即發。

    寬敞,佈置古樸的內廳中,失卻了往日的歡笑祥和,穿行於沉悶的淒絕哭聲,聲聲碎心,一個體態豐盈的中年美婦幾近昏厥的爬俯在檀木桌子上,旁邊專職家庭醫生小心的護理在身側,中年婦人身後站著一位身穿僧衣的老尼姑,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也被噩耗摧散了一貫的脫俗和慈祥,淚水順腮不停的滴落,被譽為中國商業帝王的孟鶴宇也沒有了平日裡縱橫商界,含笑揮戈的儒雅淡定。短短的一日間仿若幾十年的歲月,摧朽了他的挺拔,抽去了他的精神,從事發現場回來後,摒棄所有人的安慰和報告,就這樣面容枯槁的孤獨的站在那裡,目光空洞的穿越門廊,越過庭院,凝留在那陰翳的天際,茫茫然,時間仿佛停滯。“聞子不可見,日已潛光輝。人生圖嗣息,爾死我念追。俯仰內傷心,不覺淚沾衣。人生自有命,但恨生日希”,錐紮磨碾的悲痛反復激蕩刺激著孟鶴宇的心,“成兒啊,你昨天還興高采烈的電話裡告訴爸爸,完成這次試飛,你就會從大隊長的位置提升入核心層,可今天我們父子卻陰陽相隔,你才25歲呀,你有著多麼美好的前程和生活呀,你曾告訴爸爸,你要成為我孟氏家族的驕傲,可現在,你讓爸爸白髮人送黑髮人”。

    “鶴宇,我帶人在出事的海域反復的搜索,我們除了幾塊飛機殘骸以外什麼也沒有發現,本想更深入的搜尋成兒的下落,可是惡劣的海面狀況即使再高的武功也無濟於事”,站在中年夫人身後的老尼姑,是中國極具神秘色彩的上清派掌門人靜雲師太,其修為已達精神內守,神不外馳之境界,是中國屈指可數的幾個世外高人之一,可當她得悉自己鍾愛的外孫,身任中國尖端飛機試飛大隊大隊長之職的孟成在親自駕試屬於中國最高機密的新型戰機時,發生事故墜海的噩耗後,修煉《上清大洞真經》多年,不被塵俗侵擾的心境再難脫俗,立即點派上清派高手入世。

    猶如回憶的夢被驚醒,孟鶴宇緩緩收回茫然的目光,“軍方的專家精英晝夜的搜索沒有任何收穫,失事飛機的黑匣子也沒有找到,我的人損失了十幾個,幾乎那一區域的每一寸海面都細細的搜索了,依舊是毫無所獲,那麼惡劣複雜的海面狀況,就是成兒的武功再高,恐怕成兒活著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即使這個最壞的結果每個人都想到了,可是從孟鶴宇這個孟氏當家者口中宣判出來時,每個人的心都涼到了極點,孟鶴宇的妻子肖萍,爬俯哭泣的身軀更加的抽搐。

    “可是媽,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暗殺的陰謀!”。嘶啞哽咽的聲音透著絲絲的涼氣。

    “陰謀,暗殺的陰謀”,一瞬間靜雲師太氣勁澎湃,爆發出濃濃的殺機。

    “是誰呀,為什麼要殺我的成兒,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孽,為什麼要殺我的成兒?”。聞聽了孟鶴宇的話,肖萍抬起頭,雨虐海棠,幾近哭喊。

    “碾戰商場,難免與人結怨,尤其是孟氏家族偌大的產業,欲圖謀者能少嗎,作為我孟氏家族的繼承人,將來可能成為政府上位者從而庇護家族的成兒,絕對是一些我們敵對者的眼中釘,毀了成兒就等於摧毀了我孟氏家族未來的希望,動搖了我們未來依賴的根基”,聲音低沉卻又陰冷。

    靜雲師太含淚的目光盯鎖著孟鶴宇,“有線索嗎?”,

    “沒有”,孟鶴宇無力的搖頭回道。

    素有優雅和賢淑之美譽的肖萍撕心裂肺的喊道:“鶴宇、媽,那你們就查,查出來一定要給成兒報仇!”。

    怒眼圓睜,靜雲師太狠狠的說:“萍兒,你放心,一旦我查出是誰做的這件事,我將不惜破殺戒,斬殺他全家!”。

    一聲悲泣的歎息,孟鶴宇緩緩的走近,躊躇了一下說道:“媽、萍,我現在有另外一個擔心”。

    “朗兒!”,靜雲師太和肖萍同時意識到,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浸進在傷痛中的孟鶴宇,微微沉默了一下,“媽、萍,我錯了,當時成兒大朗兒8歲,又自幼由媽您指導他武功,而朗兒自小便展現出來遠超出同齡孩子的智力,當時我想,讓這兩個兄弟一文一武,文武相輔的來繼承和光大我孟氏家業,所以,從小起我就注重朗兒文才的發展,而沒有讓他習武,雖然,這兄弟二人都在各自的領域取得了令我們欣慰的成就,可今天看,我錯了,真的錯了,有的時候,當你站在頂峰的時候,有些黑手不是我們常規能夠預防得了的,那一刻,只能靠自己,強大的自己!”。

    “那怎麼辦,我們現在就朗兒一個兒子了,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呀”,聽了孟鶴宇的話,肖萍淚眼焦急,而後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惶的追問道:“朗兒現在?”。

    靜雲師太沒有說話,只是靜等著孟鶴宇的下文,這個一生歷經風雨走到今天令無數人仰視的女婿,能在突遭喪子之痛的此刻想到這些,那他一定有了自己的安排。

    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愧疚,“媽、萍,你們別擔心朗兒,一接到軍方通知我成兒出事的電話時,我就安排得力的手下去保護朗兒了,現在朗兒很安全,正在回家的路上”,無力的輕輕握住肖萍顫抖的手,“對於朗兒,我想,我想隱匿他”。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16

第一卷 盤龍 第二集 孟朗

“隱匿,你想怎麼隱匿朗兒”,緊緊抓住孟鶴宇的手,肖萍哭問。

    深深壓了壓那難咽的苦澀,孟鶴宇逃避著肖萍哀傷的目光,“讓朗兒徹底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遠離我們這個危險中心”。

    肖萍重又癱軟在椅子上,一個愛兒永遠的離開了自己,剩下的唯一的愛兒又將被迫地離開自己的身邊,這一連串的打擊摧殘得肖萍難以呼吸。

    似乎是預料到孟鶴宇的決定,靜雲師太淚眼婆娑,悲戚的問:“那你打算把孟朗隱匿於何處?”,孟鶴宇手扶桌面,沉思著久久沒有回答,肖萍也從哭泣中,抬起頭焦急的等待孟鶴宇的回答。

    “是秘密的去國外,不為人知的隱居嗎,如果那樣的話,還是由我帶走吧,在我上清派沒有人能傷害到朗兒的,而且在我身邊你們思念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他”靜雲師太舔犢情深,對孟鶴宇說。

    緩緩地從沉思中蘇醒,目光心痛難言的掃過肖萍,逃避著飄向天際,孟鶴宇低沉的說道:“媽,都不是,我想讓朗兒完全的與我們隔絕,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隱匿到農村去”。

    “去農村,為什麼?”,靜雲師太和肖萍都為孟鶴宇這個聽起來離譜的想法而疑惑,尤其是肖萍,讓自己這個某知名大學天才少年班畢業,剛剛拿到碩士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年僅17歲的寶貝兒子隔絕的遠離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去農村受罪,這不是用刀子挖自己的心嗎。

    “媽、萍,以你們對朗兒的瞭解,讓他遠離我們碌碌無為的終老一生或是在別人的庇護下像溫室裡的小花一樣,他能接受嗎?”,剛毅和縱橫決斷又慢慢的回收到孟鶴宇因喪子而虛弱的身體,一字一句的接著道:“孟朗是我孟氏家族的子孫,他的身軀裡流淌的是我孟氏家族不甘於平淡的血液,是要將來接掌我孟氏企業的,所以他不能就此平庸,他也不能,讓他以一個安全的身份到農村的廣闊天地去拼搏,去封疆拓土,這也許是孟朗唯一能接受的”。

    孟鶴宇注視下的靜雲師太和肖萍聽了孟鶴宇的話都陷入了沉思,以孟朗那寧可刎頸烏江,也不愧面家人的剛強和好勝,真的是絕對不能接受平庸的。

    肖萍嘴唇蠕動了幾次,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聲。大廳內又重濃騰起壓抑的沉默。“爸、媽,我回來了”,伴隨著極富磁性的聲音,一個身高一米八十多,身材修長,面孔白皙,棱角剛毅,俊朗得令男人嫉妒,女人著迷的男孩疾步沖進大廳。

    一路上被輾轉的隱密保護回家就讓這個被稱為天才的,孟氏家族的二少爺,孟朗,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庭院中戒備森養、緊張壓抑的氣氛,更是加深了孟朗的不安,剛一沖進大廳,那幾乎能濃結成冰的悲痛撲面錐體,徹底的粉碎了孟朗還一直祈禱的那份僥倖。

    疾步沖到悲傷茫然的肖萍面前,抱扶起肖萍焦急的問道:“媽,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回來了,你告訴我!”,淚眼迷朦的肖萍看到是孟郎悲急的面容,唯余的一點堅強瞬間崩潰,抱緊孟朗,趴俯在兒子的懷裡放聲痛哭。

    感受到泣難言語母親的淒絕,似焚燃心的孟郎轉向靜雲師太,“姥姥,你怎麼也來了,一定是家裡發生了大事,快告訴我好嗎。姥姥”,悲痛的靜雲師太不敢對視孟郎,含淚別轉。

    從孟郎一進屋就慈目凝鎖,傷侵蝕心的孟鶴宇挪移到孟郎的身邊,無限憐惜的撫摩孟郎的頭哽咽低沉道:“郎兒,堅強的站起來,爸爸告訴你!”,

    孟朗懷抱著幾近昏厥的肖萍,俊臉緊繃,“爸,你說吧,我能挺住”

    手輕撫孟朗的面瑕,摟靠在懷中,淚水滴滴滴打孟鶴宇哽咽吞吐道:“你大哥走了,不在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癡呆怔怔的望著孟鶴宇,孟朗神魂出殼不可置信的問:“爸,你說什麼”,無助的轉詢靜雲師太,靜雲師太無力的點了點頭。

    “媽、媽,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孟朗渾身劇顫的扶坐起肖萍,跪在地上,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仰望著肖萍,可映入孟朗眼中的是無血蒼白的臉,死寂無神的淚眼。

    “大哥!”一聲淒慘厲絕的哭嚎,端莊穩重的母親那哀傷至極的神情讓孟朗相信了這不敢相信的噩耗。

    “大哥!”,巨痛入體,如錘重擊,心在碎裂流血,孟朗被這突來的噩耗摧癱在地上,氣梗咽喉,只有無聲的哭泣。

    “小朗,你看哥買什麼好吃的了”自己是趴在哥哥的背上開始記憶這個世界的,兒時的記憶就仿若昨天。

    “小朗,將來我在朝野,你在江湖,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讓孟氏集團在我們手中輝煌再輝煌,讓我們成為孟氏家族和爸爸的自豪”。自己是在哥哥言傳身教的感染中學著去征服的,深情豪言的激勵還歷歷在目。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19

第一卷 盤龍 第三集 三個選擇

悠悠思念,傷徹穿心。哀狂橫,痛肆虐,孟朗沒有克制,反而任由這無邊的悲痛撕刺自己的身心,痛不能身代,就任由他痛吧,氣血翻滾跌宕,肢力逆行攻胸,壓縮壓縮,龜裂,最後重荷難承的爆裂噴發

    “大哥!”,癱軟的孟朗豁然站起,悲發衝冠,瞠目崩血,一股君怒天下,毀天滅地的氣勢透體橫出

    以孟朗為中心,一個仿若有形的氣場奔湧外溢,最先感到不對的是靜雲師太,那氣勢甫一臨體,習練《上清大洞真經》多年,存思小有所成的五臟氣機數倍超越平時的靈動起來,對孟朗爆發出來的氣機,如子遇父般的敬畏而又欣喜,幾欲透發迎合。

    “不好!”,目睹孟朗無收斂的狂暴氣機,作為閱歷豐富的頂尖高手,靜雲師太馬上意識到,處於悲痛中的孟朗有氣瀉脫體走火入魔的跡象,愛孫心切,毫不猶豫于孟朗異常的驚訝,飄身疾進,單掌印按在孟朗的百會穴上,清呵一聲:“朗兒醒來”,聚神柔力透穴而入。

    氣瀉乏力的孟朗在在靜雲師太的聚神柔和內力下,微一怔隨後軟軟癱昏在地上。

    “媽,朗兒怎麼了?”,母子連心的肖萍驚栗的撐起身問道,

    將孟朗放平,雙手拍按,運功導引的靜雲師太,緩緩收功後,輕輕擦去額頭的汗滴,疑惑的凝視著地上呼吸漸漸平穩的孟朗說道:“朗兒什麼時候不為我們所知的習練了這麼厲害的功法呢,甚至比《上清大洞真經》還要王道”,慢慢的轉向孟鶴宇夫婦,“雖然還沒有小成,但應該是修煉多年,功遍全身,剛才傷心下的朗兒任由悲痛惡化,不加控制,最後導致積澱多年,無處宣洩的功力齊聚胸腹,並爆發,險些走火入魔,幸喜我見機的早,及時地施手幫他安神導瘀,現在沒事了”.

    若有所思的孟鶴宇目光由地上的孟朗轉向靜雲師太問道:“媽,郎兒的功法你怎麼看待?”。

    聽出了孟鶴宇那不太驚奇的語氣,靜雲師太疑惑的問:“鶴宇,你早就知道朗兒修煉功法?”。

    “是,我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孟鶴宇意味深長的說著,“朗兒太聰明了,作我親人,我們也許感受不到,我曾經試探過我的幾位忠心下屬,他們對朗兒的評價是驚人的一致,因為聰明,因為洞徹一切,朗兒太精明逼人了,他們對朗兒敬畏卻不敢親近,沒有包容淳和潤融的精明幹練是難以收服人心,是難以屹立不倒的!所以當我感覺朗兒的異常和手下人彙報朗兒經常靜坐,好象在修煉某種功法時,我當時認為只是一種修身養性的普通功法,並沒有太在意,而且認為修煉這種修身養性的功法能夠柔化朗兒的淩厲氣勢,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就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可是沒想到他會險些走火入魔”。

    經雲師太微微的沉吟了一下道:“我上清派認為依法修煉可召上皇真氣下降,入布全身,鎮神固精。與身中諸神混合。以致性命長存,飛升上清,遵循的是存心養性以事天,聚精會神而合道,我雖修煉多年,只有五臟略有小成,但還沒有達到會神合道的境界,可是從剛才朗兒氣勢爆發時我修煉的氣勁反映看,雖然,朗兒修行時短還沒有達到外修煉體攻擊外物的地步,但是,我敢肯定的說,朗兒修煉的絕對是王道功法!”聽了靜雲師太的話,孟鶴宇夫婦完全驚呆了。

    “保密,絕對的保密”,從驚愕中醒過神來的孟鶴宇唯一的決定。

    “大哥”,低嗚哽咽,撕心裂肺卻虛弱無力的哭聲從被挪移到床上的孟朗口中傳來,昏睡了一晝夜後孟朗悠悠醒來。

    看著孟朗醒來,一直守候在孟朗身旁的孟鶴宇,無限憐惜的用手輕扶孟朗的頭,強忍悲痛,盡力平衡顫抖的語音,“朗兒,你要堅強,你是我孟氏家族的子孫,也是我們未來唯一的希望,為了你身上的使命,你不能自暴自棄,放任痛苦。你大哥走了,這片天就要靠你將來撐起來,所以,你要堅強!”。

    聽了孟鶴宇的話,孟朗微微的從傷痛中清醒,拼力的壓下心中翻騰的苦澀,淚眼迷蒙的看著兩日間憔悴了幾十年模樣的父親說:“爸,相信我,我能挺住!”,目光流轉心一痛縮的接著問:“我媽和姥姥呢?”。

    兒子強忍悲痛的體恤和堅強,讓孟鶴宇的心略安穩了一些,說道:“媽媽和姥姥累了,在醫生的照顧下剛剛睡著”。

    看著這個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孟鶴宇心如刀絞,可又萬般無奈,只得狠狠心說道:“孟朗,你也快成年了,這件事我相信你能接受,我懷疑我懷疑你大哥的遭遇背後有陰謀”。

    聽到這番話孟朗的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牙齒緊咬的下唇滲出一縷鮮血,雙拳緊握青筋暴起,聰明如父的他心中已經隱隱的猜到了。

    注視著火山爆發前沉寂的孟朗,孟鶴宇接著道:“如果是謀殺,對方隱藏的一定很深很深,我想最起碼一段時間內我們很難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況且,現在我們也看不出誰是最終的獲利者,所以,接下來的調查和復仇由我來做,等你將來有足夠實力的時候,你會有機會給你大哥報仇的。我現在想跟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我的安全嗎”,悲痛中漸漸鎮定的孟朗介面問道。

    “是,也許我們的敵人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重視你,但是,作為我孟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你將來的危險不言而喻”。

    “您想如何安排?”,

    “三條路供你選擇”,孟鶴宇的視線逃避的看向別處,沉緩的說:“第一條路是你秘密的去國外,隱姓埋名過平凡的生活,只能過平凡的生活!我們的敵人會預料到你去國外,只要你有所作為,他們馬上就會找到你”。

    “那第二條路那?”,

    “和你外婆去上清派,她會保護你”。

    聲音中透出無可撼動的堅定,孟朗一字一句的說道:“爸,這兩條路我都不會選擇,逃避危險沉於平庸,一生托庇於他人保護,我怎麼去光大我孟氏家族,所以我做不到,我不能選擇!第三條路?”。

    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孟鶴宇繼續道:“隱匿到農村去”。

    “為什麼去農村?”,以孟朗的聰明才智,也沒有明白父親的意圖。

    “去農村,一是我們的對手想不到,二是農村的勞作會改變你的氣質和容貌,最主要的是農村是一片廣闊、充滿希望的天地”,孟鶴宇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你大哥還在的時候,我就有一個投資計畫,投資農村,原因是自從加入WTO後,作為農業大國的我國而言,是那樣的被動,現在國家為了趕超農業強國,使我國農業在WTO中佔有一席之地,對農業給予了大力的資金和政策扶持,可收效甚微。同時國家積極引導龍頭企業參與新農村的建設,但龍頭企業多在商界,所以回應者寥寥,急切期待中的國家和各級政府就會有更大的優惠政策,所以現在農村存在著巨大的商機”。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23

第一卷 盤龍 第四集 我願入農

“農村”,那是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睿智從不服輸的孟朗也有些缺乏自信了。

    看出了兒子的躊躇,孟鶴宇繼續說道:“侵略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佔有他國的領土,農村廣袤的土地和舉國賴以生存的資源,誰征服了它,誰就是侵略的勝利者,侵略的戰勝者是什麼地位,在他的面前又有何懼!”。

    仔細的品味父親的話,孟朗也為父親的話打動,他明白了父親並不是想讓他躲避危險避世,是希望自己能在另一個領域去歷練,去創造一個輝煌,

    “爸,那如果我去了農村,你將和媽媽獨自面對危險,在家中有危險的時候,你們要拋棄我!”。孟朗擔心兒又不甘的問道。

    “可以說是拋棄,現在我和你媽媽能夠應付這種局面,所以危險的時候只能拋棄你”。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你們身邊?”孟朗追問道。

    孟鶴宇炯炯深切的凝望著自己的兒子,“等你足夠強大,強大到你毛爺爺的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城市的地步,強大到令我們的敵人無懈可擊,強大到你想報仇就能讓我們的敵人灰飛煙滅,那時候還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一家團聚,我們又有何畏懼!”,說完,孟鶴宇默默的等待著孟朗的回答。

    微微沉吟了一下,孟朗錚錚的說道:“爸,我選擇第三條路,我願入農!”。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瞭解,在當初孟鶴宇想法初成的時候,就猜到了把家族榮辱當作生命的孟朗絕對不會選擇逃避,上前輕輕的把欲起身的孟朗扶坐起,鄭重的問道:“朗兒,你要仔細的考慮好,可以晚些時候告訴我你的選擇”。

    “爸,我考慮的很清楚,我選擇去農村”。

    “朗兒,你可知道,一旦你選擇了去農村,你將和所有的親人徹底隔絕,你將一無所有的從一個農民開始奮鬥,你將去從事最為繁重的農活勞作,沒有學歷,沒有援助,你一定要考慮好”。

    挺起虛弱的身體,堅強的邁步,孟朗擲地有聲的回答道:“爸,知難而退的不是孟氏子孫,爸,請相信我,我能做到!”

    大手搭扶在孟朗的略顯纖弱的肩頭,孟鶴宇的語氣中透露著絕對的自信,“我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困難是壓不垮我們父子的,我們會越挫越勇,爸爸等著你,等著你建立你的農業王國,等著你統領你我的農商兩個領域”,說完,孟鶴宇舉起手掌,“兒子,父子守望,成就帝業!”。

    孟朗雙目含淚緩緩舉掌,“啪”,悲痛中的父子彼此承諾,誓言,激勵的雙掌相擊,“父子守望,成就帝業”,一聲飽含著不甘、傷痛、不屈和無比堅定的喊聲穿破悲泣的濃霧,響徹“夢境”別墅,被凝鎖在“夢境”的每一處,等待著若干年後的見證。

    再繁華的都市也有貧民,貧民聚居地就是貧民區,在位於東郊一個貧民區的一間低矮的房子裡,身穿一套破舊肥大的校服,腳上一雙沾滿灰塵的滿是裂紋的旅遊鞋,帶著一頂看不出是哪個旅遊公司發的宣傳帽,背著一個缺失了拉鎖,多處兜口外翻的雙肩背破書包,鼻樑上頂著快有啤酒瓶厚的近視鏡,誰也看不出這最平凡貧民學生裝束的人是孟氏企業的二公子,孟朗。此時地孟朗沒有了家中的稚氣和悲情,一臉的冷峻。

    “主人”,剛剛到的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在孟朗身後恭身施禮。

    “命令”,語言簡練,聲音冰冷,孟朗沒有回頭命令道:

    “秋風!”

    一個身材健壯,長著一個可愛的娃娃臉的年輕人上前一步聽令道:“秋風在”。

    “從此刻起,你全權負責秋風組的一切,招募、訓練真正的擊殺高手,秘密的向軍隊滲透,同時注意軍方精英的吸納”。

    “秋風明白”,秋風乾脆的回答後退回。

    “春風!”,孟朗的餘音還沒落地,站在秋風身邊,面容白皙,舉止文雅的年輕人恭敬的上前聽令。“主人,春風在”。

    “同樣,春風組自此由你全權負責,繼續發掘和資助有天賦的貧困學生,對學業有成的成員秘密的向各領域滲透,並力爭在軍、政、商等界上位,對各方面的人才甄別吸收,尤其是農業方面的”。

    “春風明白”,領令後春風退步回位。

    孟朗接著命令道:“暖風聽令”

    四個年輕人中唯一的一個面如桃花,美目流轉間勾人魂魄,櫻唇抿笑媚性入骨的女孩婀娜上前,幽香湧動。聲音甜脆,聽之讓人酥軟的說道:“主人,暖風在”。

    孟朗不為所惑的冰冷命令道:“繼續加大諜報力量,同時拉攏對我們有利的人力資源”,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重點秘密調查我大哥的事”。

    嚴肅起來的酒窩處依然外溢著先天迷惑眾生的甜笑,“暖風明白”,得令後暖風柳擺回位。

    “寒風聽令”,孟朗無絲毫感情的接著命令。

    最後一個渾身透著陰冷氣息的年輕人,上前聽令,聲音如死水一樣平靜沒有生氣道:“寒風在”。

    “你組負責各組的紀律和忠心,對於忠心度不夠者,不得姑息,堅決斬殺”。

    冰冷的話音還在空中飄蕩,孟朗豁然轉身,直視著自己的四個屬下沉聲道:“兩個要求,第一,在壯大的同時要保證各組成員的絕對忠心,第二,從此刻起,一段時間內,我們斷絕一切聯繫,你們幾個獨力領導各組發展,全部進入秘密潛伏,等待我的命令”。

    餘音猶在,穩步離去,“誓死效忠主人”,四個下屬恭身相送。

    黑暗的陰影處,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轎車靜靜的隱藏著,車內已經換了一身合體學生裝的孟朗,雙手扶按在方向盤上,下唇緊咬,眼睛久久的凝望著遠處別墅裡一棟亮著燈光的小樓,別墅是孟鶴宇的好友,商業實力僅次於孟氏集團的趙氏集團執掌人趙昆侖的家,那棟亮著燈的小樓裡住著趙昆侖的兩個女兒,24歲冷豔靚麗的女警花趙菲,和孟朗同齡,性格溫柔恬靜,被譽為天使才女的趙雅。孟成和趙菲青梅竹馬,是一對戀人,孟朗和趙雅兩小無猜,也已情愫締結。

    孟朗虎目含淚,就那樣呆呆的遙望著,“菲姐現在也許還不知道哥哥的消息,真不知道性格剛烈的菲姐得知哥哥的噩耗會是如何的反應,她能承受的住嗎?”,孟朗不敢想像。

    “雅兒,請你原諒我的無情,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如果有緣,我一定會回來娶你,只要你等我”,淚水淹沒了心,癡情的呢喃融入黑夜,孟朗無限牽掛和不舍的啟動車緩緩的離開。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28

第一卷 盤龍 第五集 我名程風破

聽完秘密保護孟朗的高手彙報完孟朗的行蹤,孟鶴宇只簡單的命令道:“二公子回來後讓他馬上到秘室”。之後表情平靜的走入秘室,秘室中除了靜雲師太和肖萍外,還有一個剃著平頭,精神矍鑠的老者,殘缺一耳的刀疤毀掉了老人的慈祥。

    孟鶴宇對老者點頭致意後,徑直說道:“一耳叔,又麻煩您了”,一耳原名王思民,孟鶴宇父親手下特戰隊精英,在一次遭遇戰中,是在死人堆裡把孟鶴宇的父親救出來的,在突圍的時候,白刃相向,敵人刺刀劈刺向他時他沒有躲閃,因為孟鶴宇的父親就在他的背上,他用自己的一邊臉擋住了這一刀,同時把自己的刀深深的插入了對方的胸膛,敵人的這一刀把王思民的半邊臉和一個耳朵都割掉了,自此,所有人就稱呼王思民為一耳,以示對他忠心和英勇的尊重。

    老人揮揮手沒有說話,他所喜愛的,同為軍人的孟成沒了,他只傷心對老領導的失職,他沒有保護好將軍的後代,將來地下無顏面對自己的老領導。

    孟鶴宇看出了一耳的傷痛和愧疚,微緩了一下語氣接問道:“一耳叔,您幫孟朗訓練的那些人實力如何?”,一耳驚異的望向孟鶴宇,孟朗當初在請求一耳招募世界頂尖特戰和諜報人員秘密訓練他手下的人時,只有兩點懇求,一是保證被訓人員的絕對忠心,進行絕對忠於孟氏家族的思想灌輸,二是保密此事。

    孟鶴宇微微的額首,一耳老人沒有詢問,悲痛中帶著些許的自豪說道:“秋風掃落葉,鮮有葉知秋;春風潛各域,無聲遍播種;暖風誘人醉,夢醒猶朦朧;寒風吹過地,赤地無雜生。選送來的都是人才,訓練後無一庸手”。

    孟赫宇聽到一耳老人的話,原本忐忑的心放了下來,所有人,包括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都低估了孟朗為了這個家族所秘密培養的勢力,和孟朗本身具有的實力。靜雲師太和肖萍經歷一連串的關於孟朗的奇異,初次聽到這些,心裡更加的安穩了。

    “還是到農村去吧,讓他淩厲的性格中多些樸實和憨厚,那才是上位者的性格”,孟鶴宇在對孟朗實力大致瞭解之後,更加決定讓孟朗去農村。

    “一耳叔,這次我想請您秘密的護送孟朗到農村去!”,孟鶴宇懇切的望著一耳。

    一耳老人沒有任何的語言推辭,簡練的回答道:“去哪裡?”。

    “黑龍江!”,孟鶴宇忠於說出了孟朗將要隱匿的地點。

    “老連長那裡!”,看著孟鶴宇微微的點頭,一耳老人釋然道:“那我就放心了”。

    肖萍知道老連長是誰,也基本放心了孟朗的安全,但作為母親深知北方的寒冷,仍不由自主的追問道;“你為什麼讓朗兒去黑龍江?”

    “我做過調查,近兩年單位投資新增糧食生產能力較高,而且穩中有升的省份,主要是江西、四川、湖北和內蒙古,而素有“北大倉”美譽的黑龍江卻表現平平。黑龍江土壤肥沃,物產豐富,只是地處偏遠,農民商業意識差,這就有著無限的商機,此外,北方人的豁達憨直是孟朗應該借鑒的,所以,我讓孟朗到黑龍江的土地上去盡情的馳騁”。

    有了安全基本保障的前去一個充滿商機的地方,出於對孟鶴宇的絕對信任,沒有人有異議,只是肖萍一想到孟朗今後要獨自面對常人難以想像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會經歷什麼樣的苦和難,心如刀絞。她明白孟鶴宇的用意,“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是在以退為進,這是對孟氏繼承人的考驗,肖萍心痛但又滿是希冀,她堅信自己的兒子能夠創造奇跡。

    “何時動身?,我一定會把孟朗神不知鬼不覺的安全交到老連長手裡”,一耳老人自信的說道。

    孟鶴宇眼中也流露出難以割捨的痛惜,說道:“等孟朗一回來,收拾收拾後半夜就走”。

    說話間,孟朗推門走進了秘室,和眾人問候後,站在了一耳老人身旁,神情悽楚。

    孟鶴宇沉聲的對孟朗說道:“朗兒,一會兒,你收拾一下,由你一耳爺爺護送你去黑龍江”。

    沒有任何的疑問,他絕對相信身為人上人的父親的眼力,父親讓他去黑龍江,一定是最佳的選擇了!說道:“知道了”,轉身就要出去收拾東西。

    孟朗無牽掛的雷厲讓眾人都很傷感,有一種風蕭蕭的感覺,孟鶴宇大手輕拍孟朗的肩膀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和我們斷絕關係了,給自己取一個名字吧,明天你是農民的名字!”孟鶴宇的話音還沒有落,肖萍再難抑制的哭聲令人心碎的響起。

    沉吟了一下,孟朗俊臉潤淚高聲說道:“我名程風破,媽媽,別哭!農民程風破會是你們的驕傲,破而後立的孟朗將成為家族的自豪,請您們相信我,安康等我回來!”

    淚落玉碎,毅然離去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33

第二卷 潛龍入淵 第一集 護林少年

“落盡瓊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無香”,茫茫的山林,無垠的大地都被厚厚的積雪粉飾了。放眼望去,雪天交接,偶或有風卷起浮雪在天地間嘻鬧淩舞,彌朦縹緲,猶如置身於廣寒仙境。

    時間仿佛也被凍結在了這方天地,除了風和雪一切都歸於寧靜,平整雪面上除了幾個淺淺的獸足印外鮮有人踏足,密林外平原環抱中散落的小村莊也在潔雪的覆蓋下,內斂了生氣。

    靜中有動,動愈加靜,從密林中護林員段升思老人所居住的低矮小木屋處傳出的,“砰、砰”聲音,在空寂的山林中飄轉回蕩。

    一個身材高壯的小夥子,正不停的揮舞著鎬頭,揚起,刨下,遠觀細看,就會發現每次鎬起落快慢靈動,輕重間或,舉重若輕,仿佛是在和著密林雪原的脈動彈奏著自然冬曲。零下三十幾度的寒冷,卻只穿著無袖坎褂,鎬頭揮舞中三角肌和肱二頭肌粗壯的線條隆起放鬆間,盡顯陽剛之美,頭頂汗霧嫋嫋,隨意披落的齊肩長髮末梢已結冰淩。

    如有山下德隆村的村民路過,就會認出這是大半年前剛剛走進大家生活,護林員老段頭收養的孩子程風破。

    老段頭在這裡當護林員40多年,具體叫什麼名字,現在的村民很少有人知道,只聽上歲數的人說起老段頭當年當過兵,後來到村子裡當了護林員,當護林員這麼多年,平日裡沉默寡言,長年住在山上。除了自己在林中一塊平地處開墾了一坰多地自給自足外,從沒有向村子裡索要過任何的報酬,平時也少與人溝通,幾乎是與世隔絕。但是村子裡的人都很感激老段頭,因為多少年來這山上很少有盜伐的事情發生,每家每戶都從這山上獲利不少,而且每年老段頭都會採集很多山貨分給大家。

    十幾年前,聽說老段頭在山裡拾到了一個不知被誰家拋棄的起麻疹快要不行的孩子,當時抱回村子問村裡有沒有人收養,沒有人願意添這個累贅,最後,村委會就委託老段頭撫養這個孩子,孤身一個人的老段頭和平時一樣,沒推託,只是說,他把這個孩子抱進山裡采藥補養調理,如果,最後活了,讓村裡給落個戶,村裡當時就同意了。後來,這孩子被老段頭帶進了山裡去撫養,因為怕傳染,村民們再也沒有去看過這孩子,漸漸的大家都忘了這件事。

    就在大半年前,老段頭帶著一個面色蒼白,仿佛大病初愈,見人怯生生的年輕人下到村裡,說這就是他當年收養那個麻疹男孩。由於男孩從小落下病根,麻疹消了後一直體弱多病,這麼多年一直在山上補藥調理,直到最近,體質剛慢慢恢復變好,所以才下山求村裡給落個戶。村委會一看這小夥子明顯有別於本村勞作長大的孩子,身材高,但是單薄,皮膚也不像這裡的孩子那樣紅潤。出於同情和當初的承諾,痛快的出證明給這個老段頭起名叫程風破的小夥子落了戶口,但是由於土地已經分完了,就讓老段頭在山上選一塊荒地再開一坰地作為程風破的承包田,後來村裡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就提出讓程風破先跟著小學生旁聽,學點知識,老段頭婉言的謝絕了,一是不想再給村裡添麻煩,再者這程風破從小跟著他絆絆磕磕也認字會數數,自己還給他買了很多書,都看完了,這情況也不能考什麼大學,能識文斷字幹莊稼活足夠了。從此,程風破徹徹底底的成了德隆村的一個農民。從此,村民們就經常看到,這個單薄的小夥子每天在山林中跑步鍛煉,那以後,村民們碰見他就喊他“小護林的”。

    老段頭為了不讓程風破整天呆在山裡太自閉了,每天除了帶他巡林和開墾荒地外,一有時間就讓他到村子裡去幫忙。

    皮膚白皙,身體纖瘦,不敢太說話,給這些粗獷的農民感覺像個娘們的程風破,卻頭腦靈活,在走東家串西家的幫忙中,什麼農活學起來上手特別快。大半年下來,除了力量略顯弱了一點外,一亮活,十足的莊稼把式。

    酷暑難耐的伺弄淹沒了春季播種希望的疲憊,粒滿飄香的秋收又讓夏季還沒消褪的汗水在臉上身上重又奔湧成一道道小溪。春種、夏養、秋收的體力勞動讓程風破那原本細嫩的手掌結成層層老繭,風吹日曬中白皙的面孔也慢慢的變得紅漲油黑,原顯單薄的身體也在超負荷的勞動中逐漸的變得結實健壯。現在的程風破怎麼看都是一個十足的農民,與大半年前相比判若兩人。

    農民看人認人最看重的是“活”,三個季節勞作中的交往,村民們都喜歡上了這個頭腦靈活,手腳勤快,眼中有活,心腸熱,言語少,成天臉上掛著憨憨笑容的小夥子,而當初羞怯怯,單薄的像個娘們的程風破也在農民無遮攔的玩笑中慢慢的變得開朗起來,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朋友,慢慢的完全的融入到了這方土地,這群人。每次風破下到村子裡來,遇到的人都會喊:“走,風破,到我家吃去!”。

    “砰”,一鎬下去,沒有多少碎末飛濺,渾然一體的力量順著鎬尖向下滲透,“砰砰砰”,突然改變了那剛才固定的節奏,難以置信的瞬間四鎬落下,一塊規則見方凍結的土糞混合塊鎮裂脫地而起,程風破放下鎬頭,期待的彎腰搬起糞塊,翻轉過來一看,斷裂面,除了近中間的位置有突起外,幾乎是如刀切的一樣平整。程風破微微的搖了搖頭,無奈的把這塊土糞拋扔在坑邊的糞堆上。

    “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段爺爺說的如心所想,毫釐不差的地步呀,”,程風破無奈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我就不信我做不到!”,性格堅毅的風破重又握緊鎬頭揮起落下。

    “風破,搏殺最重要的是准、穩、狠,這就要求訓練你在出手時的力量、速度和準確度的把握,只有你達到了心中所想,出手毫釐不差時,你才能一殺斃敵”,段爺爺的話猶在耳邊。

    老段頭,原名段升思,綽號斷生死,出手斷人生死,孟朗(現在的程風破)爺爺手下特戰連連長,中國軍方老一輩偵察和搏殺精英中的精英,後為逃避文革迫害,躲避到了這裡當了護林員。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34

第二卷 潛龍入淵 第二集搏殺練體

入冬以來,段爺爺就讓程風破刨糞,讓他用鎬頭去刨凍實的糞土。

    藉以練習搏殺的力量、速度和準確。

    剛開始的時候,每一鎬下去,碎沫橫飛,蹦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程風破不敢閉眼睛側頭躲避,因為段爺爺曾經叮囑過他,要從中練眼力,攻擊紛亂而至的時候,要保持絕對的清醒,要用眼睛緊鎖住攻擊方,除非將受到實質的傷害,否則不要妄動,要時刻保持攻擊姿態,尋找戰機,一擊斃敵。碎末襲臉,偶或蹦入眼睛,程風破只是臉微微的輕抽抖一下,雙目依然緊緊的盯著鎬尖落下的地方,使用沉重的鎬不像樹枝那樣,運用自如。力不均勻,鎬印深淺不一,准度不夠,鎬印淩亂,難有幾鎬如心中所想的重合疊加在一起。

    “就是鎬重,我也能做到”,高昂自信的聲音震得樹上的積雪簌簌飄落。

    寒風中,這個赤膊的年輕人瘋狂的揮動著鎬頭,雙臂酸麻的難以舉起愈加沉重的鎬頭,卻又咬牙一次次艱難的舉起。

    不遠的小木屋裡,段升思老人透過窗戶一直看著程風破,些許欣慰,“風破呀,輕如樹枝,重如鎬你都能如使指臂般的運用,那將來什麼樣的冷兵器在你手中都會成為殺人的利器”,段升思老人心裡喃喃道。

    雪飄風虐,虎口震裂,還未長合再次震裂,手掌磨起血泡,泡破血出慢慢磨成老繭,難以計數次的掄鎬,程風破終於做到了鎬鎬一點,力力疊加,力道均勻,沉力下壓,碎末點點

    還沒等程風破沉浸到那一點點的收穫時,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的段爺爺悠然的吸著煙說道:“別得意太早了,與敵相拼,搏殺在心,最節省的體力,最合理的路線,最精准的創傷才能讓你真正一招斃敵,全身而退”。說完,平時有些佝僂德段爺爺,從程風破手中接過鎬頭,鎬頭在手,殘老的段爺爺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凜冽的氣勢,仿若壯年。雙眼冥閉,“看好嘍!”話音還未落

    “砰”,幾乎是一個聲音,就在程風破一錯神時,閃電般的四鎬落下,無沫蹦濺。段升思老人扔下鎬,對程風破說道:“別愣著,搬起來看看”。

    程風破走上前一看,四點相距均勻的刨痕震裂了一塊完全見方的正方形糞塊,程風破好奇的搬起糞塊,翻轉一看,完全驚呆了,斷裂面如刀削一般的平整。

    “意到力到,舉重若輕,點擊力滲,用心感悟吧”,說完,段升思扔下呆滯的風破,複又佝僂的走向了小屋。

    “意到力到,舉重若輕,點擊力滲,我一定能用心感悟到”,沉默不語的程風破堅定的彎腰緊緊的握起鎬把,揚起落下。

    寂靜山林,茫茫雪漠,襲襲寒風,一赤膊漢子揮汗掄鎬,聲音遠傳。如有寫生者遠觀,一定會驚豔於這幅絕美的風景畫,可殊不知畫中人的艱辛。

    絕早的清晨,星星還沉迷於濃夜中的旅行,太陽還流連於大地懷抱的沉睡時,程風破悄然的推開木門,走向豬舍,現已經長到近200斤,當年的小豬也已經定時的醒來,仿佛是等待著,哼哼的走到風破身前。程風破慈愛的用手輕撓了撓豬的肚皮,彎腰,輕盈的抱起肥壯的豬拔足向黑沉沉的山林快速沖去

    厚厚的積雪,有的齊膝,有的甚至沒胸,而程風破懷抱著近200斤的豬,彷若無物般輕盈的奔跑,巧妙的躲過難被目視的樹幹和枝椏,如夜魅穿行。

    汗水漸漸的濕透了棉衣,呼氣漸漸的變濃融散入黑夜,剛毅的面頰上掛著一層絨霜,速度不減,他要在一個半小時內繞著山林跑回小屋。

    這是化名程風破的孟朗每天必修的科目,剛到這裡的時候,段升思看他的眼神讓程風破感到了深深的自卑,“這身子骨”,眼神中流露出的鄙夷不言而喻,“要想生存,你就從練體開始吧”。

    從此,程風破開始了殘酷的練體,第一項就是跑,每天清晨開始,繞著50多裡路的山林跑,段升思規定程風破必須在一個半小時內跑回,最開始的時候時不負重的跑。

    即使不負重,第一個清晨程風破足足用了四個小時才跑回來,當體力完全透支,渾身如水洗一樣,癱軟在地上,連抬頭的力量都沒有時,聽到的卻是段思升冰冷的話:“這就是你的極限嗎,連我想像的一半都不如,如果你不能一次次的超越自己的極限,那你就準備在這農村終老一生吧”,說完連看都不肖看程風破一眼,冷漠的轉身離去。

    如重錘擊心,段升思無情的話語撕裂了程風破的自尊,眼角含淚卻強忍著沒有溢出,“我不會讓我的親人等得太久!”,不屈于心的程風破慢慢爬著回到自己的小屋。

    當程風破累得連床都爬不上去的時候,段升思端著他親自從山裡採摘、熬好的兩碗藥走了進來,依然冰冷的說道:“這碗藥是喝的,滋養身子,補充體力。這一碗是泡腳的,你可以碌碌無為,但我不能對不起你們孟家,讓你死在我這裡!”,說完放下藥,轉身離去。

    程風破艱難的爬起,端起喝的藥仰頭飲盡,然後,咬著牙,艱難的挪動難以支撐體重的雙腿,打水泡腳,鞋已經被血水浸透,襪子往下一拉疼的程風破心都哆嗦,襪子已經和腳底磨爛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絕情于自己的程風破一下連血帶肉拽下自己的襪子,然後是另一隻。脫襪,泡腳,程風破是在疼痛得近乎昏厥中,憑藉著頑強的意志無意識完成的。

    第二天清晨,體力略有恢復的程風破強忍著每一落足都會抽搐心縮的劇痛,毅然蹣跚一路血汗的跑出,“不能讓父親失望,不想讓親人等得太久”,頑強的漢子,憑著堅韌不屈的精神支撐奔跑著。

    第26天的時候,承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苦痛,程風破終於在一個半小時的時候跑回了小屋。

    痛苦的磨難歷程這只是剛剛開始,第二天,段升思不僅給程風破開設了劈刺訓練,而且,還買了一個二十多斤的小豬崽,讓程風破抱著小豬崽依然在一個半小時內跑回。

    非人的折磨,苦澀難咽的草藥滋補,12天后,程風破終於艱難的抱著小豬崽在一個半小時後重新出現在了護林屋外

    痛苦歲月的疊加中,小豬不被覺察的慢慢長大,程風破在奔跑的磨練中臂力和腿力也不知不覺的快速增長著。

    汗水順著手臂滴嗒落下,程風破用濕漉漉的手輕拂酣睡中豬的長嘴巴,嘻昵的說道:“豬豬,你得減肥了,再這麼胖下去,我會吃不消的”。嘴角掛著純憨的笑,程風破自信,如果放下這200來斤的豬,他可以縮短一半時間跑完全程,可以不用任何輔助輕鬆上房。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36

第二卷 潛龍入淵 第三集 搏殺技巧

“搏殺不在於使用什麼樣的器具,在於殺人的人,一個搏殺的高手可以借助身邊的任何東西,依靠身體的任何部位擊殺對手”,這是段升思在程風破能夠不負重跑完全程那一天,開始傳授程風破搏殺技巧時說的話。

    段升思分階段的給程風破設置了六個科目的搏殺技巧訓練,分別是劈刺、滾坡、擊打、躲閃、潛入和後來的應用重物練習擊打效果的刨糞。

    劈刺是最早開設的,段升思就地取材,隨手折下一個細樹枝,讓程風破或劈或刺林中的草葉和樹葉。“不求花哨,唯求實用”段升思唯一的要求。

    葉本無罪,葉與枝本是和諧相處,甚至是母子關係,但程風破手中的細樹枝,此刻卻成為了它們的不世仇人,閃轉騰挪間,攜著與空氣激烈摩擦的“嗖嗖”聲,片片葉片被洞穿,而後枝影一閃,殘葉飄落

    積蓄已久的壓抑完全爆發,枝影淩空,碎葉旋舞。

    當程風破達到意念一動,細枝電閃,鎖定的葉片或被刺穿,或被劈落時。段升思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風起時劈刺搖曳飄舞的葉片,風靜時修剪樹杈。

    又是難以計數次的貫力劈刺

    “第四片”,隨著段升思的一聲喊,程風破手中的樹枝瞬間閃過,風中搖曳的第四片葉子,底部被刺穿一個小洞,上半部被劈落。

    段升思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再給你增加點難度”,說完,走到一棵小樹旁,在其中的一片葉子上作了標記,並向程風破示意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搖動樹幹,原本在風中就飄動的樹葉,在旋推的力下,軌跡不規則的在空中大範圍的飄移,葉葉掩映

    “刺”,搖動樹幹的段升思大喊一聲,程風破手中的樹枝電閃刺出,刺穿標記。

    “劈”,話音還在空中浮蕩,枝影閃過,卻旋飄下兩片葉尖,看著飄落的兩片葉尖,程風破的臉感覺火辣辣的。

    段升思和程風破過去抓住搖動的樹枝察看,發現與那片作了標記相鄰葉片的葉尖也被劈落了,那是剛才在空中移動時兩片葉子彼此重疊造成的,“我出手的時機沒有把握好”,程風破紅漲著臉低下了頭。

    雖然很滿意程風破訓練的結果,但是段升思依舊冷冷的道:“火候還是不到家,心、眼、手要協調一致,繼續練”。

    劈刺中,樹枝變化著,或長如刀,或短如匕。

    剪枝就是用手中的樹枝去劈斷或刺入,生長於樹幹的樹枝。比手中樹枝細或是相差不多的樹枝很容易劈斷或刺折,但是比手中樹枝粗,或是蘊含水分多的樹枝卻很難劈刺而斷。

    手中的樹枝不知更換了多少根,可依然見效甚微,苦練多日仍未有進展的程風破甚是苦悶,自己曾親眼看到段爺爺僅用一根小指粗細的枝條一揮之下,嬰兒臂粗的一根樹枝應聲而斷,可是自己卻怎麼辦不到呢,無奈下失落的跑去向段升思請教。

    段升思把程風破帶到他們承包田一塊已經收完葵花頭,唯留葵花杆兒佇立的地裡,遞給程風破一長一短兩根細樹枝,然後說道:“風破,你記住,當你與人交手搏殺時,出手必要心存絕念,力爆一點,方能無堅不摧,你記住了嗎?”。

    默默的品味段升思的話,良久,豁然抬頭說道:“我記住了,段爺爺”,說完,緊握兩根樹枝邁步絕然的走向葵花地。

    “殺”,程風破瞠目怒喊,力貫於手,爆于枝段,心中惟有殺意,閃電刺出,撕裂空氣的短枝貫透乾枯堅硬,嬰兒碗粗的葵花杆兒,“殺”,殺聲再起,握力斜挑,葵花杆兒應聲而斷。

    “破風,最後一擊儘量矮點,要不明年開春刨葵花茬時不好幹活了”,笑呵呵的說完,段升思老人含笑的轉身離去。

    葵花地裡殺聲連天,閃轉騰挪間,快如風的劈刺下葵花杆兒紛紛破碎倒地。

    望著面前10多米處剩下的唯一根站立的葵花杆兒,程風破眼睛眯鎖著,渾身殺意奔湧,“殺”,大吼聲中左手長枝蕩破空氣旋飛離手,不等結果,身體瞬翻側滾,“殺”,右手短枝激射而出,“卡、噗”幾乎重疊的兩聲,程風破抬頭緩緩的站起,葵花杆兒如刀削般齊刷刷的攔腰折斷,斷口下一根短枝透貫的插在那裡。

    相比跑的苦和劈刺的枯燥,滾坡那純粹就是拿生命作賭注,為了鍛煉程風破的抗擊打能力和臨危應變能力,段升思先給程風破在林中選了一處較為平整的約有60米長的緩坡,讓程風破滾下,當程風破閉著眼睛不受自主的快速滾下到坡底時,來自地面反震對肢體和臟器的磕碰,程風破幾乎昏厥了。

    緩了好久才緩上一口氣,程風破搖搖晃晃站起來時看到的是段升思冰冷無情的臉,厲聲質問道:“為什麼要閉上眼睛,難道挨了別人的重擊之後你要閉上眼睛等待敵人的任意斬殺嗎?”。

    因疼痛難以抑制的淚水從程風破的眼角慢慢溢出,沒有絲毫的憐憫,段升思繼續惡聲道:“想擊倒對手,你就得做好被擊倒的準備,在戰場上,誰的抗擊打能力強,誰能堅持到最後,誰才能活下來,你懂嗎?”。

    抿著嘴角,品嘗著那不爭氣留下來淚水的咸苦,程風破盡力的吸著淚水,他的淚水決不能落在地上,他寧可留血,也決不能讓這塊土地上留下他的屈服,吼回道:“我懂!”。蹣跚的向坡頂走爬而去。

    身上、臉上跌破的傷痕還沒有結疤又再次的被摔破,內臟被顛震得順暢呼吸都成為了一種奢侈。十幾天程風破沒敢去村子裡,怕別人問起。靠著頑強的毅力,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每天裡都在滾坡和進行其他項目練習,淚水流進心裡,但他沒有放棄,沒有偷懶。

    等身體慢慢適應了緩坡的滾坡之後,段升思又把程風破帶到林中一處地面高低不平,間或有石頭散落在雜草中,樹木雜布相對較陡的坡地,雖然在坡底,樹幹和一些石頭上段升思已經鋪上了麥秸杆,但是,當程風破看到這地況,徹底無語了,這太危險了!

    段升思直直的盯著程風破,毫不廢話的問道:“你敢嗎?”。

    程風破遲疑諾諾的小聲回答:“敢”。

    段升思很不滿意程風破那透露出怯意的回答,無絲毫感情的說道:“不敢,我們就回去”,然後背手轉身欲走。

    赤裸裸的鄙視和羞辱,“我敢!”,悲泣的怒吼在山林的上空回蕩,“連死我都不怕,我有什麼不敢的,這,這將會成為我的財富!”,轉身高歌:“仰天噓氣成白虹,風為我壯行,葉為我飄零,青山鑒我孟朗名。抬腿就往坡上走。

    淚水早已成為年少珍藏物的段升思,刀刻般的眼角紋處綻放了兩滴晶瑩的淚花,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說道:“風破,好孩子,你不愧是孟氏家族的子孫,記住,滾下時氣布全身,注意力集中,用身體的任何部位去改變方向,躲避危險”。

    “放心吧,段爺爺,你會看著我強大起來的”,聲音隨著背影漸行漸遠。

    站在坡頂,望著危險遍存的坡下,程風坡定了定神,氣運全身,一咬牙團身滾下,無暇顧及坑窪地面給肢體施加的錐痛,快速的團身,側滾的翻璿中,用思維和眼睛飛快的感應和判斷,同時瞬間的用肘、膝、髖、肩、腳、手、腿、腳、臀等身體凡是能使用到的部位改變身體下滾的方向,躲避危險。

    可是下滾速度過快,潛在的危險太多,當程風破幾乎是憑著直覺險之又險避過一塊鋪著麥秸杆兒石頭時,一棵樹就在下滾的方向處迎面而來,來不及躲閃,程風破只是下意識的雙手捂緊頭,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樹幹上,雖然樹幹已經鋪墊上麥秸杆兒,但快速下滾的勢能撞得程風破“哽”的一聲,直接閉氣昏厥了。

    當程風破幽幽從昏迷中醒來時,背部和全身傳來的撕裂劇痛,疼的程風破渾身顫抖。

    “風破,你可醒了,要不我怎麼有臉面對你的親人那”,映入程風破眼簾的是段升思老人滿是淚水,急切蒼老的臉。

    風破費盡全身的力氣,推地搖擺的站起來,緊咬牙關,防止因劇烈疼痛而顫抖的牙齒磕碰聲被段升思聽到,強顏嬉笑嘶聲道:“沒事,段爺爺,我死不了,呵呵,孟氏家族在等我振興,父母親人在等我盡孝,那麼多漂亮的女人們在等我寵倖,我絕不會死的,呵呵”,每說一句話都牽扯著身上的疼痛,但是那一縷安慰的憨笑仍綻放在紅黑,滿是泥土的臉上。

    “走,風破,跟我回去,咱們不練這個了”,說著段升思攙扶起程風破就要往回走。

    “不,段爺爺”,程風破站直了身軀,手扶開了段升思的攙扶,回頭凝望著坡頂說道:“如果連這片坡地我都征服不了,我又怎麼能征服遍地荊棘的農村,又怎麼能建立我的王國呢”。一臉的剛毅,程風破接著道:“所以,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征服這裡!”。聲音堅定,擲地有聲。

    段升思老人無限疼憐而又無奈的退後一步柔聲說道:“明天再來好嗎”。

    對親人的思念和莫名的霸氣,忽然從胸腹中湧現,仿如一股溫暖的洪流,滋潤修補著程風破傷痛的肢體,凝聚著那不可摧毀的豪氣。“爺爺,時不我待”。說完,程風破挺拔邁步複向坡頂攀行。
Markskir 發表於 2009-2-16 01:37

第二卷 潛龍入淵 第四集 擋我者死

無數次的昏厥,蘇醒後重新爬起再來,衣服縷縷,體無完膚,就在這每天難以計數的滾坡摔打中,程風破的筋骨漸漸的強硬,抗擊打能力也強悍得堅如銅鐵,臨危應變能力更是憑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直覺能夠快速的作出應激反應動作。

    程風破體力快速增長,讓段升思在初冬來臨之際提前給程風破開始了擊打訓練。

    在這幾個訓練科目中,程風破最喜歡的就是擊打練習。當他在“夢境”別墅家中收拾行囊要離開時,靜雲師太悄悄的把她上清派的一本至寶修煉秘笈塞到他的手中,“郎兒,你自身修煉的功法在現階段比我們上清派還要高級,這本秘笈你作為一個參照,現在你空有一身功力,卻不會應用,切記一定要勤練外功,這樣你的內力才能得以應用施展,才能親手報仇”。對於大哥的身亡,程風破唯一想做的就是親手撕裂仇人。

    所以,當段升思傳授他搏殺擊打技巧,並讓他以樹幹為靶進行拳、掌、腳、腿、膝和肘的擊打練習和擒拿格摔時,程風破迫切的全身心投入。

    “搏殺不是武術套路,殺無定法,只要能最有效擊殺對手的都可以取用,無所不用其極”。無論是在血淋淋的戰場上面對面的搏殺,還是秘密潛入的暗殺,段升思能活下來所歷經的生死相搏難以計數,所以他對搏殺技法有著深刻獨到的理解。

    “來”,段升思向程風破勾了勾手指道:“跟爺爺過幾招”。

    看著老邁的段升思老人隨意的站在那裡,程風破擺了一個從影視作品中學來的,自認為最帥的格鬥式嚴陣以待的站好。

    “啪”,段升思看似隨意站立的前腿,腿影一閃,一個快得視線難以捕捉的低鞭腿,迅猛的抽打在程風破前腿脛骨上,毫無反應的程風破一個跟頭摔了出去,自認為抗擊打能力略有成就,但是小腿脛骨處傳來的劇痛疼得程風破冷汗頓出。

    段升思走過去拉起程風破,問道:“這一腳我只用了五分之一的力量吧,你什麼感受?”。

    程風破揉著腿站起來,回答:“力量大得我難以承受,速度快的我毫無反應,沒想到你在這麼小的距離內能起前腿”。

    段升思意味深長的說道:“徒手搏殺要注重速度和力量練習,而且你習慣的肢體要動如奔雷,不習慣的肢體要出如閃電”。

    “再來”,段升思老人微微拉開格鬥架勢

    被擊倒心有餘悸的程風破精神高度緊張,眼睛緊緊地鎖住段升思。

    “呼”,毫無預兆的段升思左拳呼嘯擊出,拳未至拳風錐面迷眼,程風破應激右躲避過拳鋒,同時準備右抄拳擊打段升思的肋部,可是還沒等他發力擊打時,段升思呼嘯而過的拳頭看似用力過老,後繼無力,但卻不可思議的突然橫肘向外點擊,肘尖重重的擊打在程風破的腮上,腦袋爆震,眼睛一黑,程風破被擊得雙腳離地,橫飛而出。

    程風破捂著腮,蒙暈暈的踉蹌爬起。

    段升思站在原地等程風破走到身前,開口問道:“感覺如何?”。

    程風破張了張嘴,用手揉按腮,調整幾乎被打掉的下巴,吃力地回答道:“感覺你的招式用老,我明明躲過,可沒有想到你的肘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重擊我”。

    段升思面無表情道:“練習擊打必須要做到力量收發由心,要能使用身體的任一部位擊打對手,就是你剛才能夠躲過我的肘,我的肩、臀都有足夠的把握擊殺你”。

    說完,彎腰拾起腳邊的一根樹枝,拋扔給程風破,說道:“你來進攻”。

    接握住樹枝,那種熟悉的感覺如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信心倍增,

    心神沉浸,力貫其中,樹枝仿如活物一樣,微微顫抖,兩次受挫,殺意奔湧。

    “殺”,電閃劈出,殘影排空,帶著撕裂的空氣波動。

    平日裡走路都好像隨時摔倒的段升思,現在卻動若矯兔,下潛躲閃,風一樣上步斜插

    使如臂指,如意收力,橫腕回刺,可是突然回拉斜刺的大臂被一個身軀擋住,電光石火,程風破的脖子被一隻鐵臂緊緊地勒住,同一瞬間,自己握樹枝的小臂被另一隻鐵臂反關節的夾住。來自脖子和手臂難以承受的力量,告訴程風破,只要段升思想,要麼自己的脖子被勒斷,要麼手臂脫體而折,程風破放棄了掙扎。

    段升思輕輕鬆開程風破,直接說道:“搏殺要注重眼力和步法練習,眼力夠,才能從對方眼神或是肩等部位捕捉對方的攻擊意圖,在對方出手時尋找戰機。步法靈活,才能快速躲閃,迅猛出擊”。

    程風破怔怔的站在那裡,剛才三次被制的影像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裡反復播放,“力量,速度,收發由心,意想不到,無所不用其極,眼力,靈活”,風破心神沉浸其中的感悟著段升思的指點。

    段升思望著陷入沉思的程風破,很是欣慰這孩子的領悟,但又怕他心裡有落差,影響練習的勁頭,沉吟了一下說道:“風破,你一耳爺爺送你來的時候,告訴我你身具神功,只是不會運用。從你來的那天起,你就每天的靜坐修煉,我雖然沒有修煉過內功,但是我想你能嘗試著內外相連,引導你的氣勁貫入你的每一次出手,那麼你的成就會遠遠的超過我”。

    程風破慢慢的聰沉思中抬起頭,自信的看著段升思,說道:“我現在剛剛嘗試修煉外用於體,我會成功的,有您的指導,我一定會成功”,說完,走向被稻草纏包的一片樹靶前。

    閃電滑步左直拳,稻草紛飛,攜風右摜拳呼嘯同至,草無樹皮現,瞬間後滑,轉身側踹,樹葉簌簌落下,毫無間隙,左鞭腿雷霆擊到,草沫粉碎,“啊”,腹下一股磅礴之氣如河決堤奔湧上行,積蘊多年的勁氣,終於找到發洩口,順著右臂爆崩於拳,“哢嚓”碗口粗的小樹被一拳擊折。程風破慢慢的收回拳,拳面滴血,可他一點都沒有都沒有在意疼痛,滿眼的興奮,呆滯滯的看著被他一拳擊折的小樹,自己第一次導引內勁出拳竟然是如此的效果。

    隨後跟來的段升思也為程風破得這一記右直拳的破壞力驚呆了,在這一領域他很自負,但是他自己清楚,他也很難接下程風破這迅猛如風,破壞力如此之強的一拳。

    沒有幼稚的歡呼雀躍,程風破沉穩的轉身面向還一臉掛著驚異的段升思,緩緩的說道:“段爺爺,讓你擔心了,以前,為了打下扎實的基礎,我所有的時間都在進行感悟自然的靜坐修煉,只有在我受傷或是極度疲憊的時候,我才會引氣療傷和加快恢復,今天是我第一次功運體外,應用於搏擊。以前我想單純的憑藉肉體來訓練,來強化我的肌體,現在我已經能夠控制我的氣勁使用,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強體練習,我的肉體也可以承受我的氣勁運用,所以今後我會內外結合的練體”。

    段升思從驚喜中醒過神來,樂不攏嘴的說道:“好好好,風破,你是對的,有了扎實的基礎,你才會有更無限的發展空間”。

    程風破輕輕的擦了擦拳面崩裂出來的鮮血,抬頭仰望,片片白雲悠然在湛藍的天空散步,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演繹著恒久不變的主題。人生也許就是如此吧,站在高處才能做到閒庭信步,可還會有風捲殘雲。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艱辛,才能令人仰止的站在金字塔頂端,一路坎坷的拼搏,真就能安逸的享受無限風光嗎,就誠如自己的父親,想登臨絕頂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風雨來襲必是猛烈。靠別人的保護真就能萬無一失嗎,不能,百密終有一疏。只有自己強大到令別人只能畏懼的仰視,不敢起窺視之心,那才能聚而不散。

    緩緩的收回自己融飄于天際的思緒,程風破幽幽的對段升思說道:“我明白我爸爸和您讓我習練搏殺的意圖,我一定能笑到最後,一定能讓我們孟家堅不可摧,凡是謀算、擋我孟家者,下場只有一個”,攜恨出拳,“哢嚓”,又一顆小樹攔腰折斷,“那就是倒下”。

    轉身穩健的走向那些沒有包裹稻草的高大林叢,段思升看著程風破那散發著山嶽般令人高難仰止氣勢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敬意。為了能讓這個化名程風破的孟家繼承人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向自己的舞臺,他根據自己生死邊緣走過來的經驗,所設置訓練科目的難度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性格堅強,從不言放棄的程風破提前了他預想期限的三分之二的時間就達到了現在的境界。他當初都不相信程風破能在設想的時間內完成這些科目,並且都已經做好了根據程風破訓練時的實際情況降低訓練難度的準備,可是,程風破做到了,而且是在令人難以置信的時間內做到了。“不可以常人度之”,段升思現在唯一的想法。

    高大的叢林中又響起了連天的殺聲和短促密集的“砰、砰”擊打聲,枝葉在痛苦的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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