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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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aplayer 2009-2-20 04:41:0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13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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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惡貫滿盈
段延慶但覺自己透穴而出的內力一攻向對方的手,便急速消失不見,而雲門穴處便隨之一陣酸麻。心下一驚,連忙又調一股內力去攻。這一股內力一過去,便又消失不見。又調了一股消失後,他便小心起來不再調引內力去雲門穴處補救。但此時他雖不調內力,卻仍感覺到身體裡面的內力慢慢地向著雲門穴處流失。不由心裡一驚,馬上想起了老四雲中鶴對自己說過碰見了一個會化功大法的小子。莫非就是這小子不成,想到這裡著實吃驚不小,左袖中滑出一條細細的黑鐵仗。伸手便舉過左肩頭往沈醉點來,沈醉大驚,右手一緊將他肩頭衣服抓住,手中使勁便要將他摔出去。

  這一使勁卻發現拽他不動,見那鐵仗已攻了過來,連忙斜讓一步,手中一使勁,北冥神功全力而發。急吸段延慶的內力,登時一股內力便如一股大浪一般狂湧而至。沈醉乃是初練,且段延慶內力要比他深厚的多。是以他一全力吸功,這股內力便急往膻中穴而來,一下子就充滿了目前膻中氣海的容量,讓他胸口有些憋悶和疼痛。他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全力運功之時,同時手上又使力去拽段延慶。他初時吸取段延慶內力時尚是緩緩為之,所以並沒有動了段延慶的根本,在他初次要摔段延慶時,段延慶尚能功聚下盤沉住身子,所以他第一次便沒有拽動。但這一回他不顧自身全力吸收,便吸動了其根本,段延慶甚至已覺著丹田所儲內勁都隱隱有些鬆動,便不敢再分力去穩固下盤。便是出手的那一仗中內力也收了幾分。他下盤一鬆動,沈醉這回便就拽動了,緊抓住他肩頭衣服往後一拉便將他摔了出去。

  木婉清在沈醉伸手搭至段延慶肩膀不久後,便見段延慶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根鐵仗繞過肩頭去點沈醉,不由吃了一驚。待要阻止,卻已不及,她雖對沈醉生氣,卻也不想他就這麼死了,忍不住便驚呼了一聲。驚呼聲還未完,變化陡生,段延慶已被沈醉一抓肩頭給摔了出去。

  段延慶雖被沈醉吸去了點內力,但卻是損失不多,沈醉將他摔出,他不但不氣卻反而高興。因為他總算是擺脫了沈醉的魔掌,以他的身手又怎麼會被摔倒,空中一個旋身,右袖中鐵仗也已滑出。“噌”的一聲,兩根鐵仗支撐著他的身子落到了地上。他此時心中雖是驚慌,但面色卻毫無變化,想變化也變化不了,他面上的肌肉神經是早已死了的,是以才會是一副僵屍臉。他看了眼沈醉,出聲問道:“小子,你跟星宿老怪丁春秋是什麼關係?”

  沈醉知他也是把自己的北冥神功當成化功大法了,也不解釋,只是笑道:“丁春秋是我徒孫!”

  “哼,油嘴滑舌的小子!”段延慶哼了一聲,雙手鐵仗一點地面,人已如風而至,右手鐵仗便往沈醉面門點去,左手鐵仗卻是往木婉清胸口點去。他動作極快,沈醉卻也不慢連忙施展淩波微步躲開,木婉清卻沒料到他速度如此之快。待得反應過來,那鐵仗已至胸口前,當即便連忙往後急退,同時一揚手兩枚毒箭便即向他射出。她雖已退後兩步,但卻感覺到一股氣勁透仗而出仍是往她胸口點來。眼看便要躲不過,突然身子被人一撞,不由自主地被撞了開來。這一撞便讓她躲過了段延慶的這一擊,斜眼看去,便見得是沈醉撞她。雖仍是生氣,此時卻也感激他出手相救。

  段延慶揮仗擊落兩枚毒箭,便又欺身往木婉清追來。看來他的目標仍是木婉清,沈醉豈能讓他得逞,一跨步便即到了他身後,向他雙腿抓去。段延慶右手仗向木婉清點出,左手仗則去攻身後的沈醉。木婉清這回提著小心,不待他過來,便即連忙往後退開,同時連續三箭向段延慶射出。嘴裡還叫道:“你果然是在裝神弄鬼!”

  段延慶一仗逼開沈醉,卻是突然收手停了下來道:“我雖是裝神弄鬼,卻有法子叫段譽變成不是你的親哥哥,又成為你的好丈夫!”

  木婉清一聽他的話心神大震,顫聲道:“ 你……你騙我。這是老天爺註定了的事,變……變不來的!”

  段延慶道:“老天爺該死,是混蛋,咱們不用理他。我有法子,能叫你哥哥變成你的丈夫,你要不要?”

  沈醉急忙叫道:“你別聽他的,他乃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他要幫你可不是安著什麼好心,而是要害你與段譽的!”

  段延慶轉眼道:“小子,要你多嘴?”

  木婉清看了眼段延慶卻向沈醉問道:“你如何知他便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

  沈醉道:“我以前在江湖上游歷時曾聽人說起過這‘惡貫滿盈’的樣子,說他乃是瘸腿,以兩根細鐵仗作武器並代步而行。他先前坐著我並不知道,他這一站起來我便認出他了!”

  “你這小子倒有些見識!”段延慶又看著沈醉說了一句,鐵仗一點地面便向沈醉飄了過來,揮仗便攻,沈醉連施淩波微步閃避。他這腹語術以內功相助,卻也是一門獨特的可以聲惑人心神的功夫。若不是沈醉在這裡亂插嘴,他便可借著這門功夫引惑木婉清的心神把她騙走。現在被沈醉破壞,他便十分恨惱沈醉,欲要先除了他。但段延慶這麼一說,卻也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木婉清便不會信他了。見他又去攻沈醉,一揚腕便是連珠三箭而出射向段延慶。

  段延慶一閃身避過,那三箭便奔沈醉而來。木婉清一見便又忍不住地驚呼一聲,不過這三箭卻也是傷不了沈醉的,但見他腳下步子一個斜跨便即讓了開去。隨後又一閃身,向段延慶身後繞去,功運雙掌拍向他後背。段延慶哪裡會讓他拍中,一轉身鐵仗一指,一陽指力透仗而出,淩空向沈醉胸前點來。沈醉感覺到胸前氣機變化,連忙一錯步,閃了開來。段延慶一欺身鐵仗一指,點向他大腿部的伏免穴。沈醉又閃身讓開,段延慶便又揮仗點來。

  段延慶知他身俱“化功大法”,所以便不讓他近得身來,總是用一陽指力淩空出指來點他穴道。沈醉便只能閃躲,繞著他身邊不住地尋機到段延慶後背去偷襲他。但他淩波微步雖妙,這段延慶此時卻是不再移動,只是轉身淩空出指。沈醉一繞步,他便跟著一轉身,沈醉雖快,卻也不及他只是轉個身來得快。

  沈醉雖無法近得段延慶身前,但此時總算也是纏住了他。趁機便向著木婉清叫道:“木婉清,你快走,我纏住他不讓他追你。”正說話間,突然“啊”的一聲叫,原來他分心說話一時不察竟被段延慶一指點中了天府穴。好在此穴正位於手太陰肺經,乃是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線,這一指力點上去,馬上即被北冥神功吸化,所以並沒傷了他。

  木婉清見他“啊”的叫了一聲,面上現出關切之色,又見他叫自己先走,心中有些感動,問道:“那你呢!”

  沈醉不再敢轉頭對著木婉清說話,只是一邊躲著段延慶的攻擊一邊道:“我沒事,他傷不了我的,等你逃遠後,我便會脫身逃走!”

  段延慶又出了一指,道:“想逃走,哪有那麼容易!”他心裡其實知道沈醉若是要逃走,自己也是攔不住的。此時卻是故意說給木婉清聽,想要她擔心而因此留下。

  果然木婉清一聽便露出猶豫之色,神色間很是為難,不知道是該聽沈醉的自己逃走,還是該留下來兩人共同禦敵。沈醉也知段延慶說這句話的意思,又躲了兩步連忙叫道:“你放心,他絕對傷不了我的。他說那話只是想騙你留下,他想抓你來威脅你父親!你快立即逃回鎮南王府去,我脫身後便會回去的!”

  段延慶又道:“這小子武功差勁得很,內力也有限的緊,現在只是在強撐著,哪裡還能有脫身逃命的本事!”

  他的腹語術有以聲惑人的作用,所以木婉清聽他這麼一說再加其腹語術相惑的作用,不由便遲疑了下來。又看了看場中兩人的形勢,,見沈醉雖總能躲過段延慶的攻勢,卻總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便認為段延慶說的對,覺著沈醉此時是在強撐著。只是她卻不知道淩波微步卻就是總要在這毫釐之差上躲避敵人攻擊的,如此才能顯得它的高明。她不知便為沈醉擔心,又加上段延慶的言語相惑,臉上面色變化了一陣兒突然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幫你!”她說罷,便又向前奔了兩步,看准沈醉剛躲過,便一揚腕三枚毒箭分上中下三路成一直線同時向段延慶射去。

  此時沈醉繞到了段延慶身後去,段延慶也轉過身來向他出指,木婉清的三枚毒箭射來。他聽風辨位,一閃身讓過,這三枚毒箭便又向著正在他對面的沈醉射去。沈醉見木婉清不走,心下也是十分氣惱,看著三箭來勢,故意讓一支箭緊擦著自己衣服過去,兇險至極。木婉清看的真切,不由得又是一聲驚呼出口。沈醉便趁機叫道:“你武功差勁得很,留下來能幫我什麼,真是越幫越忙,你瞧這三箭又差點射中了我。你還是快點兒走吧,你走了我反能專心應敵!”

  那三箭的去勢她也是瞧見的,真的是自己越幫越忙,又聽著沈醉怪自己,委屈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醉叫道:“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快些走,少在這裡礙事!”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語氣又加重了些,想把她氣走。

  “我……我……”木婉清“我”了半天,卻是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滿臉的委屈之色。

  沈醉見她還不走,心裡不由有些發急,張口就罵道:“你我什麼我,快滾呀!”

  “你……”木婉清聽他罵自己,心裡十分生氣,卻也想到了他是故意要氣走自己。因此只說了一個字,便把下面本來要罵他的話忍住了。她乃是個倔傲的女孩子,受不得委屈。此時連番受屈,又被沈醉罵了一句,眼淚已忍不住地在眼眶內打著轉。她知道沈醉也是為自己好,而且自己留下來也確實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又看了沈醉一眼,眼角忍不住地滑下一滴淚水,用手抹了抹,叫道:“大酒鬼,我走了,你可一定要逃走呀。要是逃不過便盡力撐著,我回去叫爹爹他們來救你!”她說罷,便一轉身往回奔了出去。

  沈醉又躲過段延慶的一招,趁機轉眼看見她確實是往回跑了,這才放下心來。輕呼了一口氣,便振奮精神,與段延慶好好周旋。這淩波微步神妙至極,他這番跑下來,早已把胸口那股猛吸入體內的段延慶內力化了開來。每走一個周天,內力便又加強一分,所以他心裡毫不擔心。雖說段延慶功力深厚,但也比不得自己這一邊跑一邊練功。而且他淩空出指也是極耗內力的,所以段延慶如果是打著主意奈何他不得便累死他的想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要是打消耗戰,那是正中沈醉下懷,他這般一邊跑一邊練功,不但絲毫不會消耗,反而還會增長。就是段延慶累死了,他沈醉也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

  段延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而且他這番連出一陽指確實也消耗不少,再下去他自己便先耗不起了。當下便收了一陽指,改為用鐵仗進招,一邊在腦中尋思著對付沈醉的方法。

  木婉清一走,沈醉的心便大大地放了下來。見這會兒段延慶也停了一陽指而改用鐵仗進攻,便知他此時肯定已是消耗甚多,心中更加高興了。心想最好便是能把這傢伙給累趴下了,自己到時便搶上前去,吸幹了他的內力。雖說他是段譽親爹,可這傢伙實在是大大的惡人,也是做了不少壞事的。而且段譽現在不知道有他這爹也是過得挺好的,認了他說不定反會惹來一堆麻煩。首先段譽自己心中便不會想有這樣的一個爹,原書中刀白鳳在最後說出時他不就是不想認嗎。雖然他心地仁善,但有這樣一個惡人爹爹他心裡肯定也是不好受的。還不如自己直接先把他給滅了,到時段譽便是知道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來,因為他也只是除了一個惡人而已。

  沈醉一邊走著淩波微步圍著段延慶轉著圈,一邊在腦子裡轉著這些個念頭。他此時只希望這段延慶趕快累倒於地,自己好上前吸了他的內力。儘管眼下已有逃跑的良機,他卻也不急著逃了,而是得隴望蜀地指望著把段延慶消耗倒地他好上前吸內力。

  此時,段延慶突然望著剛才木婉清逃走的方向道:“木姑娘,你終究是捨不得這小子,又趕回來了!”

  沈醉一聽大吃一驚,心道這木婉清怎麼這麼蠢,躲過段延慶一招便回頭望去。剛一轉頭還沒轉過去,他心中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腳踏方位往後急退。可惜已經遲了,但覺左腿上的足三裡穴突地一熱一麻,整條腿便已不能動彈了。好在他也算見機的早,現下已是退到了段延慶一丈開外。正好退到了瀾滄江岸邊上,再往後不到一丈遠,便是波滔洶湧的瀾滄江。他此時已知道段延慶剛才的那句話是騙他的,而且肯定已施了他腹語惑人之術,不然自己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被他騙去的。現在他的位置背靠江水,能夠盡覽三面,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木婉清逃走的方向,便見得那邊除了空氣連個鬼影都沒有。

  沈醉看著段延慶面無表情的逼近,不由得心裡叫苦,暗怪自己貪心,早逃走的話不就沒這事兒了。現在不但逃不走,就是連小命兒也難保呢!

  段延慶面上肌肉僵死,自然是沒表情,不過沈醉能看到他眼裡那陰謀得逞嘲諷自己的笑。他向沈醉逼近兩尺,此時已是到了一抬手舉仗便可結果沈醉性命的地方。沈醉一隻腿動不了,自然是施展不出淩波微步來的。此時就像書中段譽曾經想的那般,要施展也只能喚做是淩波單腿跳了。

  “小子,你剛才倒說得信心十足,把握萬分,現在老夫倒要看你這回還能如何逃走?”段延慶道。

  沈醉只能苦笑,在腦中轉了幾個念頭,向段延慶笑道:“想不到你堂堂一國太子,竟淪落至如廝地步。勝我一籍籍無名的小輩,也要靠卑鄙手段暗施偷襲。靠如此手段,就想要奪回帝位,執掌大理,真是無異於癡心妄想!”

  段延慶眼光突然一厲,喝問道:“小子,你如何得知老夫的身份?”

  沈醉笑道:“你別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我只知你若想憑著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就想陰謀篡位,當真是癡人說夢,可笑至極。即便是你陰謀得逞,做了大理國皇帝,大理群臣百姓又有何人會服你。要知百姓乃國之根本,臣子乃國之棟樑,若他們都不支持你,你做了個光杆皇帝又有何意義?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認祖歸宗,到天龍寺出家算了!”

  段延慶聽著沈醉的話一時竟也呆住了,這是他多少年的夢想,現在卻忽然被沈醉貶得一文不值。他的心裡忍不住有一種夢想徹底破碎的感覺,思緒一時陷入混亂之中。極有走火入魔的徵兆,便在此時突聽“卟嗵”一聲水響,他忙從那種混亂中回過神來。只見面前的沈醉已不見蹤影,只有前面瀾滄江面上一個水花被急流迅速的沖散。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0 05:04
第十二章 陰陽迴圈
沈醉趁著段延慶思緒混亂之時,連忙再退一步,然後深吸一口氣轉身一個縱跳,便躍入了波濤洶湧的瀾滄江中。他雖會水性,但也心知在這種湍流的大江中想要逃命是十分困難的,何況自己此時一條腿已被段延慶用一陽指點中動彈不得,更是增添了危險度與困難度。一不小心,便會被湍急的水流沖走身不由己最終溺死水中。所以他打定的主意並不是借水遁,而是借水藏身。一入水,他一邊連忙奮力往水底沉去,一邊往岸邊靠近,因為水底與江岸的水流相對是要平靜的。

  但一入水,他還是身不由己的被一股急流帶得向江中心靠去。好在他沉得快,只被帶出了有兩米遠便擺脫了。他此時所處的水中尚是離岸不遠的地方,所以水底並不是太深,不一會兒他的手便已摸到了水底的泥沙。他一條腿動不得,便靠著兩隻手當腳,往岸邊爬去,剩下那一隻能動的也在後面撐著身體往前頂。這段江水十分混濁,因此雖是白天,水底也十分黑暗,他雖睜開了眼,也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見前面不遠處一片黑暗的影子,知道那裡應該就是河岸,所以兩手一腳並用著往那裡爬去。

  離岸邊尚有一米多遠時,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不由暗叫糟糕。知道自己所憋住的一口氣已經快要用完了,現下最多也只能在支撐一分鐘就得出水去換氣。但他不知道此時岸上的段延慶是不是已經離去,所以也不敢冒然上去。如果段延慶還沒走的話,話不定自己一露頭就被他一陽指給點中腦袋死於非命。他現在只能強撐著,並加快手足的動作。便在這時,突然一股急流往他沖來,他感覺到身邊江水的變化。連忙低伏下身子,雙手插往河底的淤泥。手還沒插穩,那股急流便湧了過來,沖得他身子不住地搖晃,他只有拼命地把手往泥裡插以固定住自己的身子。

  好在這股急流來得要快去得也快,只一忽兒就過去了,他強忍著胸口的憋悶又把手從淤泥裡往出抽。右手順利出來,但左手抽到一半卻怎麼也抽不動了,而且還有一股吸力把他的手往下吸。他不由心中大慌,更加使勁的往出抽,但越使勁卻是越抽不出來。而且那吸力也越來越大,他的左手又不由自己主地被吸下去了一截。胸口也越來越憋悶,偏在這時候右手食指突然一陣劇痛,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此時這片水底因為他剛才往淤泥裡插手拔手的動作攪亂起了許多泥沙,是以渾濁不堪,所以也看不見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只知道那東西咬的越來越緊。

  十指連心,這一被咬住,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地就想要張口叫,疼得也一時忘了這是在水底,一張口便被灌進去了一大口污水。水一進口他便又連忙驚醒了過來,馬上把嘴緊緊閉住。可是他這一張嘴,便把口中憋著的那一口氣吐了出去。其實這個時候吐不吐都是一樣,因為他此刻氣已經用盡了。便是不吐也只是不過多撐幾秒鐘而已,他心中此時已懊喪到了極點,腸子都能給悔青了。心裡不住地罵自己幹嗎要貪段延慶的那點功力,若不是的話早就跑回鎮南王府喝美酒去了。要是他知道自己那番話本來已說得段延慶快要走火入魔,他只要再多待一刻就能夠趁段延慶走火入魔之機吸取到段延慶的功力的話那他一定會悔得胃得縮了。要是再讓他知道偏偏是自己那“卟嗵”一跳的聲音把段延慶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中拉了回來的話,那他一定會悔得立馬一頭撞死在這水底的泥裡。

  可惜他不知道,他也沒有悔多大會時間,便感覺到腦袋昏沉沉的有昏昏欲睡之徵兆。他知道這是因為大腦長時間缺癢而導致的,好在右手食指上那股鑽心的疼痛不住地提醒著他不可睡去。但他知道這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心裡不由得感到萬分悲哀。感歎自己的倒楣,你說自己大晚上的好好在看書,怎麼就突然一道閃電把他給劈到這裡來了。本來以為到了這裡好運就會來了,無敵的蓋世神功、多的花不完的金錢、讓全天下男人都嫉妒的漂亮美女會接連而來。沒曾想,自己就這麼倒楣,剛剛得到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就要死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呀!

  感歎悲哀了一番,又把那該死的閃電狠狠咒駡一番後,他的腦袋已是越來越沉,連手指的疼痛都已變得不是那麼疼了。他心道了聲“完了”便想閉目等死,可又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窩囊地死了。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武林中不是有什麼“龜息功”嗎,聽說可以在水裡閉氣,三天三夜不出來都沒事。只可惜他不會,但這個時候不會又有什麼辦法,那功夫還不是人創出來的,別人創得出來他也創得出來。在這瀕臨生命威脅的時候,他也只有把希望寄託在這一線希望上了,決定自己去創這龜息功。不管能不能成功,現下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當下就馬上用意念調動自己膻中氣海內所存的真氣在任脈內活動了起來。

  雖說決定了要創功,但他卻實在是沒什麼頭緒。這“龜息功”聽名字就是跟烏龜的呼吸有關的,他雖然見過烏龜,可實在是沒有去注意過這烏龜是怎麼呼吸的。既不知道,又怎麼學呢?他心裡不由犯愁,真氣在任脈裡來回竄了兩圈,已是十分活潑。他此時心裡犯愁,沒注意去把握真氣的走動,那真氣到了會陰穴時突然通過會陰一下竄到督脈裡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腦袋一清,手指中的疼痛又強烈了起來。他心裡一動,思緒馬上飛轉了起來。

  任脈乃是陰脈之海,而督脈乃是陽脈之海,他這任督二脈雖都已打通,但卻從來沒把他們給竄連過起來,一向都是各自行功各走各的。雖然這兩條路是連著的,但他自練了北冥神功的兩副圖後。第一次吸雲中鶴內力時是靠的姆指少商穴,第二次也就是這一次吸段延慶內力時卻靠的是食指商陽穴。這兩處穴道都跟任脈相通,吸入內力後便直接通過任脈送至了膻中氣海存儲起來,而督脈自那晚打通之後卻再也沒用過。這個時候真氣從陰脈之海任脈衝入了陽脈之海督脈後,自己的狀況就突然得到了緩解。這是從陰轉陽,是陰極生陽。那是不是再從陽轉陰,陽極生陰就可以再得到緩解呢?以他多年看武俠小說的經驗,他知道這任督二脈乃是一個小周天迴圈。甚至有的小說中還曾寫到說是打通任督二脈後真氣就可生生不息,迴圈不休。但自己也已經打通了卻是沒出現這種情況,看來不止是打通就行的,而是還要勾通的。自己打是都打通了,但卻是各自打通的,並沒能形成這樣一個小周天的陰陽迴圈。

  他的心裡又得到了一絲希望,馬上就控制已竄至督脈的真氣沿脊柱經長強、腰俞、腰陽關、命門、至陽、身柱、大椎、風府、玉枕、百會、神庭、印堂、人中諸穴而上。但真氣一到大椎穴處卻就停止不前了,他這才想起自己當日打通督脈時乃是沿手陽明大腸經的分支從大迎穴下行到人迎穴再沿喉嚨向下後行至大椎,再沿大椎打通督脈的,而大椎之上的那截卻是沒打通的。他連忙又催動真氣從大椎緩緩而上打通沿途經脈,經風府過玉枕直達百會後,真氣便又停住不前了。他知道到了這裡就是關鍵時刻的到來了,從百會穴至通達任脈的這一段,武俠小說中都是稱作“天地玄關”的。意思就是說只要打通了這一關那就能勾通天地,天地玄關打通後,以前和以後是有天與地的差別的。所以到了這個時刻他是更加不能放棄,連連催動真氣而行,但卻是進展甚慢,幾乎是一點點的往前擠。

  好一陣兒了,也只前進了一寸不到。他心裡不由一陣兒叫苦,而這時候腦袋又開始昏沉了起來,可能等不到他勾通天地玄關就要掛了。他覺著可能是真氣太少的緣故,又從膻中氣海去調真氣,但一察之下卻發現這時候膻中氣海已經空了。再沒有剩餘的真氣,所有真氣都已調到百會穴處了。他又開動腦筋思索著辦法,想了想,他認為可能是真氣走得太慢所以才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前擠。如果真氣快了,是不是就可以沖過去呢!就好像開車一樣,如果你開的慢的話那衝力就小,你開的快的話衝力就會大。速度與力量是成正比的。他這樣想著便把真氣調了回來,從督脈最底的長強穴開使往上沖。加速加速不斷的加速,他雖是這樣想的,但真氣的速度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快。不過比剛才那速度可也強多了,真氣沿督脈直上,對著百會穴前面不通的地方就是狠狠的撞了一下。

  這一撞好像起了點兒作用,果然是比那樣慢慢擠強多了,這一撞就撞出了剛才那一會兒擠的一半的路程。他心裡一喜,又把真氣調了回去,從長強加速往上撞去。一下一下,每跑一回,他的真氣行動速度就加快了一些,撞的力道也大了一些。倒車,前進,加速,撞擊。他不斷地重複著這樣的動作,撞擊的成果是令人欣慰的,但他的腦袋卻是又開始漸漸地昏沉了起來,不知道是否可以撐到撞開所有阻攔勾通天地玄關的那個時候。他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在陷入徹底昏迷而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他的真氣已沖至了印堂穴。他不知道沖了多少次才沖到這裡,但這已是他最後一次的衝撞了,在這最後一次的真氣行至百會穴的時候,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與思維。

  當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的第一感覺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右手食指上傳來。他連忙睜開眼來,抬眼所見的是頭頂一片藍藍的天空和刺目的陽光。連忙將右手舉起,但一動便是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而且手指上還重重地好像是吊了個東西。在這樣痛徹心痱的情況下他不敢再動手了,用左手撐起身子從起後,這才往右手看去。只見自己右手食指上正掛著一隻螃蟹,不能說是掛,而應該說是那只螃蟹正用它的鉗子緊緊地夾著自己的食指,夾的是鮮血直流,而螃蟹卻是一動不動,看樣子已是死了。他連忙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掰開螃蟹的鉗子,把自己的手指解放出來,弄的時候疼的他直吸氣。

  拿過螃蟹將手指舉在眼前仔細看去,只見手指兩邊兩個深深的血洞,而且兩邊的血洞都快通了。他左手拿著右手腕將食指舉起,小心地放進嘴裡含了一會兒,將裡邊的髒血吸去,然後連著口水帶血吐出,又把食指放在嘴裡含著。感受著手指上輕微的疼痛,他的第二感覺就是欣喜自己還活著。真是萬幸呀,他一邊感歎著一邊回想自己在徹底昏迷前最後的經歷。記得當時自己正在用真氣衝擊天地玄關,剛沖到印堂穴不久就昏去了。

  想到天地玄關,他連忙輕閉眼去默察體內的真氣。這一察不由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天地玄關已經衝破,任督二脈已徹底打通勾連,北冥真氣正在任督二脈內不斷地作著迴圈流動。從陰至陽,從陽到陰,陰陽迴圈,生生不息。將真氣聚於膻中氣海察看了一番,他發現自己的真氣大有增長,而且真氣在任督二脈小周天內每迴圈一次都有些微的增長。這一打破天地玄關,果真是天與地的差別呀。真氣自動在任督二脈內運行,而且每運行一周天真氣就增長些許。雖然增加的不多,但這樣一來,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之內就無時無刻都在練功,真氣也就每時每刻都在做著增長。這樣就比旁人每天花特定的時間去練功增長的還要多了,如果自己每天再花些時間特意去練幾個時辰的話,即便自己不用北冥神功去吸別人的內力,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成為高手的。不過當然還是比不上去直接掠奪成品來的快,想到這裡他嘿嘿一笑,自語道:“段延慶,這回咱們這梁子算結下了,雖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你也是害我遭了老大一番罪的。我若不吸幹你,我從今往後就不再喝酒!”

  想到酒他連忙往腰裡摸了摸,直到摸到他的金龍酒壺後這才松了一口氣。拿出酒壺來,他把手指從嘴裡抽出來,用其它四指捏著壺身,左手擰開壺蓋。湊在嘴邊聞了聞,陶醉地深吸一口氣這才對在嘴上喝了一口。然後又看著酒壺感歎道:“封閉性果然不錯,在江裡泡了那麼久也沒進去半點江水!”隨後又轉著左臂上下翻看了一陣兒,也不明白自己這只手是怎麼從河底淤泥裡面出來的。可能是自己之前不斷地指揮真氣去衝撞天地玄關,已成了慣性思維意識,昏迷後真氣還是按著潛意識的指揮不斷地去衝撞,最終打通天地玄關。打通天地玄關後自己身體裡的真氣就立馬沿著任督二脈運行,陰陽迴圈形成內呼吸後便逃過了被憋死的可能,然後有水底暗流不斷地衝擊自己身體,最終使得自己左手從淤泥裡面拔了出來,又順水飄流被沖到了這裡。

  他這番想完後,這才有空去打量周圍的景物。眼前還是一條大江,不過水流平緩了許多,應是在瀾滄江的下游。自己所在的地方在水岸邊,一雙腳還泡在江水裡,應該是剛被沖上岸不久,渾身衣服都還濕漉漉的。這處岸比自己跳水的那處低了許多,幾乎與水面持平,岸上有許多的鵝卵石。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太陽在南方,略往西偏了點兒,應該是午後。自己跳下水的時候是在早晨太陽剛升起不久,現在是午後,按時間推算這裡應該離那裡不是太遠。將兩隻腳從水裡抽出來,他往後挪了一截找到一個較平坦的地方躺了下去曬太陽,也順便把衣服曬乾。在這個過程中他發覺自己被段延慶用一陽指點中的左腿足三裡穴,不知什麼原因也不知何時竟是自動解開了。這也讓他更放下了一個心,舒舒服服地躺在石攤上曬太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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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劫後相逢
 沈醉懶洋洋地躺在石攤上,眯著眼看了眼天空的太陽,心裡在猜測著夾自己食指的那只螃蟹是怎麼死的。第一個推測竟然是被自己的北冥神功給吸死的,接下來才想到可能是撞死的。他又推測了幾種死法然後比較了一番,竟還是覺著被自己北冥神功吸死的可能性比較大。唉,這北冥神功也太強悍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輕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來到這裡後所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他還是覺著有些不太真實。不過先前在江底中命懸一線時那樣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切,便是此時食指處的疼痛也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還有最好的證明那便是自己體內流動不息的北冥真氣。

  又想著大理一陽指點穴手法獨一無二,自己腿上的穴道不知為何自解了,可能是因為自己打通天地玄關內力增長將那處穴道衝開了,也有可能是被水底亂流不知怎麼給撞開了。又胡亂想了一會兒東西,他感覺到正面的衣衫已有些乾爽了,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照著,讓他感覺很舒服。漸漸的眼皮困乏,不一刻竟沉沉地睡去了。這一日直睡到紅日西斜方才醒來,衣服也已幹了,只是背後的因為照不到陽光還有些潮。他張臂打了個哈欠,左手撐著地站起身來,然後看著夕陽深吸了口氣,只覺著這一覺儘管混身濕漉漉的又是睡在地上,但卻是睡得十分舒服,好像從沒哪一覺像這一覺般睡得舒服。又望瞭望上游的方向,他也不知到底離的有多遠。現在又晚了,他便打算在這裡露宿荒郊一晚明日再找路回去。

  當下他便到河邊的樹林裡撿了些枯枝乾草,想要生堆火。只是他身上卻沒有打火機、火柴這類生火的東西,連這個時代用來生火的火刀火石也沒有。他只好學原始人的辦法,鑽木取火,鑽了好半天方才把那木頭鑽的冒了煙。當下又加了一把勁,沒一會兒裡面便著起了小火苗。火生好後,天卻已經完全黑了。他是從昨天晚上追著木婉清出來的,這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昨晚吃的那點也早都消化了。現在肚子早已餓了,他便找了根樹枝將那只夾了他手的螃蟹插起來架在火上烤著,一邊烤著一邊啃著一個剛才撿柴時找到的幾隻野果子。

  烤了沒多大一會兒螃蟹的香味便已傳了出來,他聞著香味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在現代時他也有過在外面露營燒烤的經驗,知道這會兒香氣雖冒了出來卻是還沒熟透。他只有一邊吞著口水一邊耐心地等待著,又烤了一會兒烤得熟透了之後,他便迫不急待地把烤螃蟹拿了過來放在地下扒了殼來吃。他在現代時吃過煮螃蟹、炸螃蟹、清蒸螃蟹等等,可還就是沒吃過烤的。味道倒還不錯,就是沒有鹽味,不然更好吃。這只螃蟹並不很大,所以他吃了後又啃了幾個果子才算感覺到有些飽意。拍了拍肚皮他心想自己這算是徹底的報仇了,螃蟹把他手指給夾了,他就把它給吃了,這才叫解恨。

  他白天自中午一直睡到太陽落山,可以說是睡了個飽覺,所以現在想睡也睡不著。喝了幾口酒歇了一會兒後,沒事可做,他便盤起腿來開始練功。北冥神功共三十六副練功圖,他現在才只練了兩副,當下凝定心神就開始練第三副。他現在身上已有了雲中鶴的小半內力,還有段延慶的一小部分,再加上他在水底打通了生死玄關後內力也得到了很大的增長。所以現在他身上的內力已可當得上“深厚”二字了,這有了深厚內力練與那晚練時就是不一樣,快得多了。練完第三副便接著練第四副,他漸漸的融入其中,連時間竟也忘了。火堆漸漸的熄滅,月影漸漸的西移。月落日升,當第二天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睜開了眼。這一夜,他不休不眠竟是連練了八副。不但不困反而精神奕奕,晚上也沒感覺到冷。站起身迎著初升的朝陽打了個哈欠後,他又連走了四遍的淩波微步。隨後又到林子裡找了些野果吃了後,他便又接著練功。

  段譽的事情,他現在既已阻止了段延慶騙走木婉清,那就不虞有什麼麻煩了。所以他也不擔心,而木婉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早回到鎮南王府了,就是出了意外的話他也來不及阻止。而且就是出意外兩人也是沒什麼危險的,所以他便決定在這裡安心練功。按照這樣的速度,他一天至少可以練上十幾副,過個兩三天也就能把那三十六副圖練完了。等練完了再回去也不遲,而且那個時候段譽也該被救出來了。到中午的時候,他已又練了三副。又吃了些果子,喝了幾口酒,他便又像昨天那樣躺下來曬日光浴。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十分舒服,不一會兒他便帶著幾分困意又睡著了。

  “醒醒,醒醒,你快點醒醒呀!”當沈醉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聽到一個好聽卻焦急的女聲叫著自己,身子也不住地被人搖著。張開眼來便看見一張清麗絕倫卻梨花帶雨的淚臉,正是木婉清。她自昨天逃走後,便一口氣奔回了鎮南王府。當時段正淳等人都到萬劫谷去解救段譽去了,所以府裡沒一個她認識的,好在有不少下人昨天都見過她,不然她都還進不去呢!她坐立不安的等沈醉回來,久等不見他回來便料定他已出事,當下便準備再出去尋他。剛出了府,便碰見段正淳等人回來,木婉清便急急忙忙地把事情跟他說了,然後他便派了朱丹臣與傅思歸帶領了五、六十人跟隨木婉清前來。到了之後,沈醉與段延慶都已不見。朱丹臣與傅思歸便分派人手,三人一組四散尋找。找了一天一夜這才有一組人在這裡找到了沈醉,他當時正睡著,但那組人卻以為他是昏迷了。當下便留了兩人看護,一人回去稟報。木婉清等人這才趕了過來,趕到時卻發現他已然沒有呼吸,且心跳與脈搏跳動都十分微弱,所以木婉清才這樣擔心。現在木婉清見他睜開眼來,臉上便馬上轉悲為喜。

  不過這些事沈醉都是不知道的,他看見木婉清哭便連忙坐起身問道:“你怎麼哭了?”心裡想著難道是段譽被殺了,她才這樣哭。一坐起身來才發現旁邊還有兩人,一個是朱丹臣,一個是傅思歸,也都是滿臉擔憂地看著他,見他坐起這才臉泛寬慰之色。旁邊還有不少大理國的士兵,看來是木婉清回去報信,他們帶著人來找自己的。見他們為自己一個外人如此出力,他不由心中感動。轉眼瞧時,發現現在又已是夕陽西下時,太陽紅彤彤的照著半邊天,景色十分美麗。

  “你沒事吧?”木婉清用袖子拭了拭臉上的淚痕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除了手受了點傷兒外,哪兒都好好的!”沈醉還是不明白她臉上幹嗎一副很擔心自己的樣子,是以奇怪地看著她。

  “沈公子,你確定沒事嗎?”朱丹臣也湊了過來問,傅思歸也湊了過來,臉上跟朱丹臣一樣的表情。

  “我真的沒事,你們幹嗎都這副表情?”沈醉又確定地瞧了下自己,手腳俱在,身體完好,渾身上下也就是手指被螃蟹夾破了而已。他舉手看了看,發現食指處的傷口已被一塊黑色的布條包紮了起來,帶子竟還打了個蝴蝶結。他心知這應該是女孩子的做法,把目光瞧向了旁邊的木婉清,問道:“你給我包的?”

  木婉清點了點頭,臉孔紅了紅把頭往旁邊轉了轉。只是現在夕陽照臉,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紅光,是以誰也沒有瞧見。

  朱丹臣看了眼木婉清,見她把頭轉了過去沒有回答的意思,轉過頭來道:“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們剛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已沒有呼吸,心跳與脈博也都十分微弱,所以都十分擔心。木姑娘叫了你好半天才把你叫醒!沈公子,你確定你沒受什麼內傷吧?”

  “沒有,我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沈醉聽了後也是滿臉迷惘,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其實這乃是他之前在水底昏迷時,一直是採取內呼吸方式,而且昏迷之後到打通天地玄關一直都是由潛意識控制的。而人一睡覺,主體意識便進入休息狀態,潛意識又重新出來當家。因為有了之前的那次經歷,所以他一睡著潛意識就下意識地把他的呼吸狀態轉為內呼吸。這樣一來外呼吸自然絕斷,而且心跳脈博等功能都進入半休眠狀態。可以說這個時候他身體的所有機能都陷入了半休眠狀態,唯一運動的就是他的潛意識與北冥真氣。這是有大大的好處的,當一切由潛意識控制轉為內呼吸時,身體所有的功能都進入最低消耗狀態得到充分的休息,而只有真氣在潛意識的控制下越加活潑迅捷地運轉著。在這種狀態下,實是比他專門花時間練功還有好處。他昨天那一覺睡的那樣舒服也是因為如此,這一覺也一樣睡得很是舒服。可惜他不知道,而且別人也都不知道,所以就當他是氣息將絕命懸一線了,所以自然就替他擔憂了。

  朱丹臣他們聽沈醉說只是睡了一覺,不由臉色十分古怪,心道你這一睡可是差點睡到閻王殿去呢!不過看他沒事,也都替他高興。沈醉又打了個哈欠,便站起身來。木婉清擔心他還是有事,便伸手虛扶著,以備他不支時連忙扶住他。沈醉卻攔住了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讓她放心。

  木婉清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好像還真是睡了一副好覺的樣子,問道:“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沈醉回過身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朱丹臣等人,不欲讓他們知道徒為自己再擔一回心。便道:“你走之後,我一不小心被那個大惡人一仗打到了江裡,然後不知怎麼地就被沖到這裡來了。”

  “你沒事吧,被他打到哪裡了?”他雖說得輕描淡寫,但木婉清可是領教過段延慶的厲害的,知道他一仗的力道定然不小,連忙關心地問道。

  “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沈醉動彈了下腿腳向她表示自己完好無損。隨後他又問了木婉清的情況,木婉清便把所有事情又都跟他說了一遍。沈醉得知他們找了自己一天一夜後更加感動,而且有點不相信自己竟被沖出了這麼遠。其實他當時判斷沖出不遠是根據時間判斷的,但在水裡卻是不能跟陸上比的,再加上他跳下去的那一段水流湍急,所以時間不多卻是已沖出了很遠。

  天色已晚,他們決定在這裡露宿一夜再趕回大理。當下朱丹臣與傅思歸便分派人手,撿柴的撿柴,打獵的打獵。入夜時分,篝火點起,打獵的也都趕了回來,野雞、野兔弄了不少,還有一組弄了只野豬,在岸旁剝洗乾淨後便架在火上燒烤。烤肉的當兒木婉清又問沈醉手指是怎麼受傷的,傷口那麼奇怪。沈醉如實相告,木婉清等人知道他手上的傷是被只螃蟹夾傷的後,都不禁感到好笑。想不到他沒被大惡人段延慶傷了,卻反被一隻小小的螃蟹給傷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又將昨晚剩下的烤肉加熱一番吃過後一行人便起程回大理。趕回大理時已是傍晚時分,到了鎮南王府時發現段譽也已被救了回來。一干人相見自是高興,段正淳與段譽父子又親自謝過了沈醉捨命相救木婉清的情份。然後便又命令在暖閣設宴招待沈醉,沈醉和木婉清先在兩名丫環的帶領下各自換了身衣服這才過來赴宴。席間由段正淳、段譽、木婉清這父子女三人相陪沈醉,刀白鳳卻是因為木婉清在席間所以沒有出來。席間三人不住地向沈醉敬酒表達謝意,沈醉是來者不拒,段、木二人又講了他上次在小鎮上一口氣喝幹了二十斤酒的壯舉,也讓段正淳對沈醉大大佩服了一番。

  吃喝一番後,木婉清突然想起了上次段譽給他的那只小金盒。乃是鐘靈被神家幫中人所抓,段譽到萬劫谷向甘寶寶求救時,被鐘萬仇所阻,甘寶寶便給了他一個小金盒讓他交給他父親段正淳,讓段正淳去救鐘靈。還讓人帶段譽去借了木婉清的馬,後來又與木婉清一番逃命,他當時以為必死便把這小金盒交給了木婉清讓他代為較交父親。現在她想了起來,便把這只小金盒交給了段正淳。裡面乃是鐘靈的生辰,段正淳一看便知,原來鐘靈也是自己的女兒,段譽與木婉清知道後看著沈醉這個外人在場也忍不住地替他們老爸紅了臉。心裡也又感歎了一番他們老爸真是風流多情,而且還到處留種。尤其段譽感受最深,這一次出去結識的兩個女孩子竟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不得不讓他感歎呀!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0 05:06
第十四章 萬劫穀外
宴後散席,沈醉便回了段正淳為自己安排的客房。回房的時候又順手捎了壺好酒,在房裡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席間由段正淳告知的解救段譽的經過。此次段譽被抓,雖被自己破壞木婉清沒被段延慶抓走,但保定帝還是請了黃眉僧去解救段譽,而大理三公司徒華赫艮、司馬范驊、司空巴天石也依舊帶著人去挖地道解救段譽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今晚嶽老三還是會來捉段譽去萬劫谷,到時便會發生段譽在地道口吸取多名高手內力的事情。到時候葉二娘、岳老三、雲中鶴三人因內力被段譽吸了過半,便會內力虛耗,實力大減。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趁著這個大好良機,自己就可在萬劫谷外等侯著這三人,到時候說不定便能吸取一兩人的內力為己用。

  他們三人與段延慶合稱為“四大惡人”,確實是沒一個好東西的,都是大大的惡人。雖說段延慶與葉二娘各有經歷才會變成如今臭名昭著的惡人,而且兩人是原書中兩位主角的一個親爹、一個親媽,但他們所範下的罪過也是不可饒恕的。尤其是葉二娘,自己兒子被人搶了,就喪心病狂的每日去搶一名小兒玩弄,然後到晚間便會殺害。此種惡毒行徑,實在是令人髮指。雖說她是虛竹的媽,但沈醉對她可是沒什麼好感的。就算是主角的媽,也不能這樣胡作非為。吸幹了她,沈醉也覺著自己不會有任何的負疚感的。

  四大惡人中最讓沈醉比較喜歡的就是南海鍔神嶽老三,性格耿直可愛,為人憨厚,也幫過段譽多次。不過不可否認他也是個大大的惡人的,殺人不少,吸了他也同樣沒有負疚感。剩下的就是一個雲中鶴,沈醉覺著這傢伙雖然排名老四,卻反而是四大惡人中最壞的一個,吸了他更是沒半點內疚的感覺。

  有一句成語叫什麼來著,對,“除惡務盡”,沈醉想到這裡昂首挺胸站起身來,突然覺著自己實在是太有俠義心腸了。計議已定,沈醉便先到了鎮南王府的後花園裡等待著段譽被嶽老三抓走,然後自己就可隨後跟上。

  在路上問了個小丫環去後花園的路後,沈醉便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等到了進入後花園的月亮門時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往裡面探頭望瞭望。這一望卻發現段譽已然在後花園中了,正在水池邊的一個亭子裡坐著。沈醉趁他想東西想的出神,且又沒瞧門口便施展淩波微步溜了進去,躲在一個暗角處。躲好後沒多大刻便忽聽得圍牆外輕輕傳來了幾下口哨聲,停得一停,又響了幾下。

  沈醉知道這是秦紅棉在給她女兒木婉清打暗號叫她走呢,果然過不多時,哨聲又起,便見牡丹花壇外一個人影突然快速掠過,奔到圍牆邊,躍上了牆頭。沈醉內力已是不淺,何況此時還有淡淡的月光,往牆頭一瞧,便見正是木婉清。在牆頭呆了一下,她便踴身跳到了牆外。等到段譽瞧見出聲招呼後,木婉清已至牆外。

  不過段譽又叫了幾聲她還是答應了,接著便是兩人的一番對話。木婉清要殺了段譽然後自殺以得解脫,段譽沒答應,她便傷心地隨著她媽走了。段譽站在那裡望著她母女倆的背影隱沒在黑暗之中,良久良久,凝立不動。月亮漸漸升至中天,他也仍兀自呆立沉思。這時候沈醉突然看見一個人影躍至他身後,伸手將他頸間的衣領提了起來,然後帶著他淩空躍起,出了牆外。沈醉瞧得真切,發現正是嶽老三。他跳到牆外尚自向段譽低聲笑道:“你要死還是要活?做我師父,是死師父,做我徒兒,是活徒兒!”沈醉聽著他這句話說完,話音又已遠去了一截,便連忙從暗角處奔了出來從剛才木婉清用她娘的修羅刀劈開的後門中跟了出去。

  嶽老三的內功雖比沈醉深厚,但深醉的淩波微步卻比嶽老三的輕功靈巧快速。況且嶽老三現在還多帶了一個段譽,速度便更是快不了。以嶽老三目前的速度,沈醉在後輕輕鬆松就跟得上。在路上奔行了約有兩個小時左右,便到了瀾滄江上叫做“善人渡”的鐵索橋。黑暗之中沈醉也不去看那下面的滔滔江水,只聽著水聲,腳踩淩波微步從橋上急掠而過。沈醉在橋這邊時,嶽老三已提著段譽到了橋那頭。這是沈醉故意拉下的,免得嶽老三突然一回頭,空蕩蕩的橋上沒處可躲。

  過了橋,又追著嶽老三的身影趕了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便見得迎面黑壓壓的一座大森林,知道已是到萬劫穀附近了。那入谷的路徑原來在一個樹洞裡,不過此時那大樹已被段正淳上次帶人來救段譽時命人給砍了。因此十分好找,只略掃了一眼就瞧見了,此時嶽老三提著段譽的身影剛剛閃進穀口去。沈醉便找了穀口不遠處斜對著穀口的一顆大樹躲在後面,看了看觀察角度,穀口左右兩方都能看得清楚,便靠在樹幹上耐心地等待著那三個惡人出谷。

  約摸過了有十幾分鐘,沈醉突然聽得穀口處有響聲,連忙探頭瞧去。發現乃是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美婦,只是左右臉頰上各有三道血痕,在透著稀疏月光的林中看起來很是可怖,正是“無惡不作”葉二娘。沈醉知道葉二娘進去是奉了段延慶的命令去招呼嶽老三與雲中鶴的,等進去不久三人就會被段譽那小子吸了內力出來。葉二娘剛進去不久,便見穀右方三丈多外的一棵樹後突然走出一個人來。沈醉定睛一瞧,發現正是段譽老爹段正淳,身後還跟著一人,應是領他來地道的華赫艮府上的家將。沈醉見他們那從棵樹後閃了出來,料想那地道入口定是就在那棵樹後面了。不過此時他們出來卻是沒有碰上崔百泉,因為沈醉的原因鐘靈是段正淳女兒的事情並沒能在午間段譽被救回的的大聚宴上揭出來。所以崔百泉並不知道,而且這時候知道的人也沒有多少,應是段正淳父子女三人和沈醉外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又過了約摸大半個小時,便見葉二娘、岳老三與雲中鶴三人從穀裡面走了出來,神色有些黯然,看來應是被段譽給吸了一半的內力。段正淳兩人見穀內有人出來,便閃身躲在了樹後察看,見是這三個惡人便沒有出面。這三人說著話逕自拐向左方而去,沈醉看了眼段正淳躲著的那棵樹,找了個讓他看不到的角度退出他的視線範圍,然後便跟在了葉二娘三人的左後側。

  這三人此時被段譽吸了一半的內力,消耗甚臣,便都不敢使用輕功奔走,怕消耗過度恢復不了。雖說這三人都損失了一半的內力,但沈醉還是沒有信心能同時對付得了三人,所以他只是在後面跟著一邊找機會一邊想辦法。

  三人一邊走著一邊交談著,沈醉聽得清楚知道他們都是在談論剛才在地道中內力大失的情況。三人都以為是黃眉僧搞的鬼,卻誰也想不到是段譽。不過三人說不了幾句正經的,便要吵上兩句。等到快走出森林邊緣的時候,葉二娘突然停了下來向著嶽老三與雲中鶴道:“老三、老四,你們兩人先走吧,我有點急事要辦,你們不用等我!”

  嶽老三道:“葉三娘,你是不是又要到哪裡去搶孩子去,這左右方圓近百里內可都是沒有人家的,你也不用這麼急吧!”嶽老三還是妄自尊大,把二娘叫成了三娘。

  雲中鶴也道:“是呀,二姐,你就一天沒抱個孩子也不是那麼要緊吧!”

  他們兩個都以為葉二娘是那要搶人家孩子的毛病犯了,連後面的沈醉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同樣的,機會也就來臨了。只要葉二娘與這兩人分開了,他就立馬上去單獨對付她,不讓她再害別人家的孩子。

  葉二娘這回卻沒有生嶽老三把她叫成“三娘”的氣,笑了一下道:“你們二姐可不是沒孩子就不能活了,老娘我是內急了,要去解個手!”

  “媽的,女人就是麻煩!”嶽老三低罵了一聲吐了口唾沫。

  雲中鶴卻嘎嘎笑道:“二姐,你解個手而已嗎,還讓我跟老三先走。咱們都是自己人,怕什麼呀,你就當著咱們的面尿就是了!”

  岳老三向雲中鶴罵道:“老子才不看,老四你他媽的也不嫌晦氣!”

  葉二娘卻嬌笑一聲,向雲中鶴笑駡道:“老四,你個色鬼,連你二姐的豆腐也想吃。活得不耐煩了吧,快滾!”她說前半句的時候尚是笑駡的口味,到後半句進便成了真罵,口氣也重了許多。

  嶽老三附喝著道:“三妹說得對,老四這小子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雲中鶴笑道:“二姐,你別生氣,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我要看也去看年輕姑娘去,你都老得快掉牙了,我雲中鶴才不會去看呢!”

  “媽的,你他媽才老的快掉牙了!快給老娘滾!”葉二娘又罵了一聲,一腳就向雲中鶴踢去。

  雲中鶴輕輕閃過,笑道:“是,是,是,我這就滾,老三,走了!”

  “走!”嶽老三叫了一聲,隨著雲中鶴往前走去。葉二娘直看著他們走出十多步遠,而且沒有回頭後,這才左右看了看,到了右邊三丈處的一棵大樹後寬衣解帶。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但沈醉此時卻猶豫著該不該趁這個危。如果自己稱此危的話,好像顯得太流氓了點兒。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施展淩波微步向那棵樹奔去。他從側面看見葉二娘此時已蹲下了身去,然後耳中便聽到了一陣兒很急的“涮涮”聲,想來葉二娘憋了不少時間了。憋的久尿的多,好一會兒她才站起來提褲子。

  便在此時,突然一道人影從左方竄至,速度極快。葉二娘大驚,左手提著褲子,右手便去抽腰間的刀。刀還沒抽出來,那人影便突然加速猛地向她一撞。葉二娘躲避不及被撞個正著,而此時褲子還沒完全提起來,邁不開步子,這一撞力道又極大但聽一聲悶哼便把她整個人都撞的向左方飛了出去。

  這人影便是沈醉了,他想自己沒有在她解手時趁機偷襲那便算不得是流氓了。沈醉趁她身子還未落地,便又急跨兩步趕了上去。待到她身子落地時他已趕到,伸腳一踢將她身子踢的面朝下趴到了地上。隨後又伸腿一跨壓到了葉二娘身上,雙手將她的兩隻手握住了,反扭在背後,然後大姆指對準大姆指便展開北冥神攻開始吸取她的內力。

  葉二娘不由自主的被撞飛,身子才落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踢得面朝下趴到了地上,隨後便是一個人壓倒了她身上,雙手把她還提著褲腰帶的左手與剛才伸往腰間掏刀的右手都抓住了。隨後一使勁,便都扭到了背後去。她此時面朝下被狠狠地壓著,根本就看不見背上的人是誰。一邊將頭歪過一邊罵道:“哪個王八糕子,趁老娘撒尿的時候偷襲老娘,有種的就快把老娘給放開!”剛喊完沒多大會兒功夫,便感覺自己只剩一半的內力從兩隻手中迅速的流失了出去。這感覺她剛剛才經歷過,不由心中大駭,竟也忘了罵了,不斷地扭著手要擺脫那兩隻手。可惜她此時的兩臂哪還有力道,只感覺到一陣陣兒的酸麻,竟使不出一絲力來。手擺脫不開,她便又不斷地扭著身子。一邊扭動,一邊嘴裡又不住地罵著污言穢語。

  沈醉此時的內力實是已不下葉二娘被段譽吸了一陣後所剩的內力了,所以他便趕放心大膽的吸,何況葉二娘不住使勁,便也是不斷的把內力往手上摧動過來,這樣一來內力流失的速度卻更是快了。沈醉吸入的內力越多,北冥神功的威力便越大,此時他已感覺吸收的速度極快,像兩條小河一樣不斷地從兩手中匯入膻中氣海去。葉二娘此時手已酸軟無力,便開使不住地扭身子。沈醉乃是以自己的雙腿加上身體的重量壓著她的雙腿的,而此時她不住地扭身子,屁股便也跟著抬上抬下的胡亂的擺動。這樣一來便時不時地會碰到他的男人根部,她裡面的褲子尚沒穿住,此時只是隔著外面一層薄薄的裙布。在這樣的幾次三番的磨擦下沈醉竟忍不住地起了雄性的反應,尤其是看著她屁股不住地搖動,再想到她裙子下面什麼也沒有,更是心旌搖動。

  心中一顫,內氣差點走岔以致走火入魔。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躁動,並雙手使力壓住葉二娘有腰畔讓她不得動彈,同時加速吸力想要快點吸幹她。但這葉二娘竟是十分頑強,仍是不住地使勁扭動著。沈醉連忙閉住眼睛不看,可是越不看腦中越是想。他一邊努力地穩定心神,一邊想著辦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便對葉二娘道:“葉二娘,你可想知道你孩兒的下落嗎?”

  葉二娘一聽這話,腦中便是“轟”的一下,身子一僵便呆住了。沈醉暗松了一口氣,心道果然管用。葉二娘呆了一下後,又急叫道:“你知道嗎,你快告訴我!”

  沈醉道:“你別亂我就告訴你!”

  “好,好,好,我不亂動,求求你快告訴我吧!”葉二娘的聲音中已有些哭聲。

  “好,我便告訴你,讓你臨死時知道你兒子的消息,也好死得心安!”沈醉覺著馬上就可以把她的內力吸完了,說了這句話後便暫緩了緩想讓她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消息後再吸幹她。“你兒子被人搶去後,其實是被那人送到少林寺去了,此時他正跟自己的父親同處一寺,每日都能見面。”

  “是真的嗎?”葉二娘問了句,隨後又厲聲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便是那搶我孩兒的惡人,是不是?”

  沈醉歎了口氣,道:“我不是搶你兒子的人,你也不用如何管我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告訴你的都是實情就行了,我知道你兒子屁股後面有九個香芭,這就是證明了,你信是不信?”

  “我信我信!”葉二娘連忙道,聲音悲切,又問道:“求你告訴我,我那苦命的孩兒還好嗎?”

  沈醉道:“他很好,現在乃是少林寺虛字輩的小和尚,法名叫虛竹,每日吃齋念佛,無憂無慮。玄慈方丈也很照顧他,可能這就是父子之間的那種難以察覺的血濃於水的關聯吧,雖然他們二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人,但冥冥之中還是讓他們走在了一起。”

  “真的嗎?他真的過得很好嗎?他們父子二人真的在一起嗎?”葉二娘哭著道。

  沈醉看著她的這副樣子,又歎了口氣道:“真的,在這個時候我何必騙你,他們真的都過得很好。我知道你雖然是無惡不作的葉二娘,但我也知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都是因為心裡的這個創傷。雖然你很可憐,但你也不應該把這轉成恨去,每日去殺害一名嬰孩。他們都是孩子呀,像你的孩兒一樣可愛,但他們卻都還沒走出搖籃時就被你無情的扼殺了。他們也都有父母,他們也像你一樣為自己的孩兒擔心。你既有這樣的心情,應該很能夠體會到為人父母者的心情,偏偏你卻要令他們如你一樣傷心難過。你這樣的心態實在是太可惡了,連孩子你都忍心下手,果真是無惡不作呀!”

  葉二娘靜靜地聽著,沒有回一句話。沈醉還道她在為自己的罪過懺悔呢,誰知過了好一陣兒這傢伙還是沒反應。他連忙反手抓住她的脈博一把,才知她已死了。翻轉過她的身子看去,竟見她那張可怖的臉上滿是平靜欣慰之色。似是因為得到了自己兒子的消息而高興,沈醉後面的那番話也不知道她到底聽了沒有,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聽了也沒聽完。看著她的臉,想著她的事蹟,沈醉沉重地長歎了一口氣。看著她褲子還掉到半腿裡,他不由好心的想替她穿上。不過剛要蹲身下去,想了想還是算了。雖然她看起來的樣子像是睡著了,但她畢竟死了,想到這裡沈醉心裡忍不住地發了一股寒。

  正想著挖個坑把她給埋了,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是雲中鶴的聲音道:“老三,你說二姐這一泡尿是不是比得上那瀾滄江裡的水了,這麼長時間了竟還沒尿完!”

  接著是嶽老三的聲音道:“什麼二姐,老子才是老二,你要叫的話要叫三姐!”

  雲中鶴嗤笑道:“老二,你這吹牛說大話的本事可是越來越見張了!”

  沈醉聽見他們的聲音,知道他們應該是久等不見葉二娘趕來回來看個究竟的。雖說他已吸了葉二娘剩下的功力,但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打過嶽老三與雲中鶴兩人。便是他此時的內力比二人現在加起來高,但他不會任何武功招式也是沒用的。是以他也不敢多留,再看了一眼葉二娘的屍體後,便迅速施展淩波微步往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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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金龍之秘
沈醉一路施展淩波微步急奔,剛剛吸入的葉二娘內力不斷地隨著淩波微步而轉化吸收,與身體內原有的真氣迅速融合。加上剛吸取的內力,此時他的內力已是翻了一翻多,實是已不下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了,淩波微步施展出來也是更加快捷。他全力施展,腳底有若禦風而行,其速如奔馬,其姿若飄逸之雲,只用了一個多小時便趕回了鎮南王府。在路上還曾見到了段正淳與段譽父子兩個,不過他當時離的他們較遠,又是施展淩波微步急掠,是以這父子倆都沒注意到他。

  回了王府他複從後花園而入,回到自己房間後,他將晚宴上捎回來的一壺酒離房前喝的還剩的半壺全都喝幹後,這才稍定了定心神。今天晚上的事情對於現在的他可說是驚險刺激,以前在現代時從沒做過這種事呢,而且還殺了一人。雖說並無鮮血飛濺的場面,且殺得又是個惡人,葉二娘的死相也不是特別可怖。但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雖說當時並沒感到多害怕,但現在想來心裡還是有些墜墜的感覺。喝完酒他又在椅子上坐下想著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本想胡亂想點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卻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木婉清來了。

  想了想他搖了搖頭想拋開這個念頭,卻不知為什麼越是想拋開就越是想。無奈地笑了笑,他又從身上掏出金龍酒壺來繼續喝酒。喝來喝去,還是茅臺最好,這王府裡面的酒雖是不錯,但也依舊是不能跟茅臺相比的。喝了幾口茅臺美酒,他突然瞧著這小酒壺想起了它的不對勁來。按說這酒壺的容量並不大,只不過巴掌大小,而他那天晚上在樓上看書時就喝了不少,應該有將近一半了。而自己來到這裡的那一天醒來時發現胸口就被酒水浸濕了一大片,想來應是灑了不少,本來就剩的不多再又灑了不少。這裡面所剩的應該是沒有多少了,可能只剩個底子了。但是自己那天往出傾到的時候卻明明發現酒柱充滿壺口,那就說明裡面還是有不少的。當時自己心喜於還剩著不少,是以也沒有去多想。而後來自知道到了天龍世界後又緊接著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他也沒空去想到這個問題。但他現在靜下來在這裡喝酒時卻突然想到了,自己來到這裡也有個五、六天了,每天也時不時地都會喝上幾口,更是消耗不少了。但是奇怪且令人費解的就是,現在這壺裡的酒看起來還是像有不少的樣子,就跟自己剛來那天的容量差不了多少,仿佛這些天來自己根本就一口沒喝過一樣。

  這就讓他十分奇怪萬分不解了,他將酒壺湊到燈火處又睜著一隻眼仔細地往裡瞧著。瞧了老半天仍是像上次一樣,只見到灰濛濛的一片,剩下什麼也瞧不清楚。又拿在手裡湊在耳邊晃了晃,還是聽不見什麼響動。又想傾過壺口倒一股試試,但又怕浪費了,轉眼想找個什麼容器類的東西好接著。一轉眼便瞧見了桌上那只已被自己喝幹了的酒壺,心道這就是最好的容器了,都是裝酒的。他拿起那只空酒壺,又瞧著手裡的金龍壺,兩下比較了下,發現兩者的容量應是差不多大的,而且鎮南王府的這只酒壺比自己的金龍壺還應略大一些。

  比較一番後,他將兩隻酒壺放在桌上。又拉著椅子往桌前靠了靠,便伸手拿開桌上空酒壺的壺蓋,再抓住金龍壺上的蓋子使它不至於垂下來礙事,然後便往酒壺裡面傾倒了下去。一邊倒他一邊頭湊了過去仔細地瞧著,但聽“唰唰唰”的酒水聲響著,聲音越來越小,空酒壺裡的酒水也慢慢地升了起來快裝滿了,但金龍壺裡面的酒水卻仍是傾倒仍柱。待到把空酒壺倒滿之後,他連忙停住,然後看著這桌上滿滿的一壺酒有些不敢置信。他倒之前可才比較了一番,這酒壺可是要比金龍壺略大一些的,但是小的金龍壺卻把大的酒壺給裝滿了,而且裡面還有不少。這可就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又仰著脖子灌了兩口,確定了金龍壺裡的酒確實是還有不少。他還是有些不信地,又把酒壺裡的酒重新注入金龍壺。但這回到的時候卻是沒有任何一絲的聲響,待到倒完之後也完全不見有酒水溢出來。他張大了嘴仔細地瞧著自己的金龍壺,又把眼湊上去仔細地往裡瞧了瞧,再把腦袋轉著圈地瞧了兩遍,仍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這……這也太神了吧!就好像仙俠小說裡的儲物戒指,魔法小說裡的空間戒指一樣,小小的東西內裡卻有一個大大的空間。難道說我被閃電劈了一傢伙,連帶著金龍壺也被劈中就造就了如此神跡?”他腦袋裡冒著如此想法,又伸手拿起金龍壺摸了摸,然後學著書裡面的方法閉眼用精神力去感受裡面的空間。

  輕輕的閉上眼,將精神凝注著手裡的小酒壺,念力慢慢地從壺口滑入。雲破天開,透過那片灰濛濛的霧氣後,通過念力他的腦中出現了一片廣闊的空間。整個空間內都透著自然光,但光源卻是不知從哪裡來的。他的念力此時處於正上方,應算作是天,下麵應算作是地,天地離得很高,往下俯視看去,發現下面正透著清亮的反光,他心下好奇,念力慢慢的往下沉去。到達一定高度後,他發現了下面那片清亮的反光是什麼,竟是整個一片清亮透澈的水,占滿了整個地面,像是片海一樣,不過卻並沒有真正的海洋那般大,一眼望不到邊。起碼他在上面一眼就瞧到了它的四邊,整個水面呈狹長形,大概有縱列的兩個足球場大小,甚或還要大一些。邊緣所在都是灰濛濛的濃厚霧氣,跟上空的顏色一樣。水質很清澈,而且很淺,在上面一眼就能瞧到底部那灰濛濛的一片。他把念力下沉到水面上空,仔細估量了一下,覺著那深度差不多只有一人高。

  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大片水呢,他正在思索之際,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心喜若狂。因為他馬上就想到了這麼一大片水究竟都是什麼了,酒壺裡面怎麼會有水呢,那根本就是酒,而且是這壺裡裝的茅臺美酒。發達了,兩個足球場大小一人深的茅臺美酒怕是喝一輩子也喝不完。可惜現在是精神力觀察,聞不到那濃郁誘人的酒香味呀!

  “哈哈,看來老天果真對我不薄呀!一個閃電不但把我這金龍壺的空間劈大了這麼多,而且還把裡面的茅臺美酒跟著翻多了無限倍!”沈醉收回精神力抬頭望著屋頂哈哈大笑,隨後又拿起金龍壺抬頭就是“咕嚕咕嚕”一陣子的茅臺酒入喉而下以慶祝這件大喜事。有那麼大一的一大片,他也不用省著怕浪費了。

  “可能是因為被閃電擊中,強大的電流使得特質分子產生了突然異變,導致了分子的無數次分裂複製,才產生了這樣的結果吧!”他喝了一陣酒,用自己有限的物理知識假想解釋著酒壺與美酒異變增大了千萬倍的原因。不過不管什麼原因,裡面的茅臺美酒被無限翻倍那就絕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想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天天都有茅臺美酒相伴,那將是多麼一件令人既高興又快樂的事情!

  想到以後每日都有茅臺美酒相伴的幸福美滿日子,他忍不住地就又舉起酒壺一陣兒開懷暢飲。這一夜,他為了慶祝自己的茅臺美酒翻多了無數倍,整夜暢飲直至醉倒。連練功這件對於現在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他都拋開一邊不理了,眼裡嘴裡心裡只有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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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謀取絕技
二日沈醉醒來時,卻是沒有以前醉酒醒後的頭疼不適之感,反而是感覺渾身清爽、精神奕奕,就像是睡了個有質又有量的好覺一樣,全沒酒醉後的各種不適之症。這功勞可就要全歸他的潛意識了,自從他在水底於昏迷中打破天地玄關後。只要他一睡覺或再度昏迷,反正是只要他的主體意識下沉,潛意識當家時他的潛意識就會自動把他的身體調節為水底時的那種狀態。這樣一來他的覺自然是睡得好,便是喝醉了酒也是照樣睡好覺。而且他以後也都會睡好覺,連夢都不會做一個,怕是以後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都將於他絕緣了。

  他剛下了床走動,便突然聽到房門“叩叩”數響,一個清脆的女聲問道:“沈公子,你起床了嗎?”

  “哦,起來了!”聽聲音像是昨天帶他來的那個小丫環,沈醉一邊道一邊走到門前伸手打開房門。門外果然是昨天領他來客房的那個小丫環,手裡正端著一個銅制的臉盤,裡面是半盆清水,還冒著淡淡的熱氣。她旁邊還有一個丫環,卻是端了個託盤,上面是一口小砂鍋,一個白瓷小碗,四碟精製的小菜,筷子勺子自不會拉下。

  “公子請淨面!”

  “公子請用膳!”

  兩個丫環各司所職,一人服侍他洗臉,一人把託盤端上了桌,並打開砂鍋舀好了一碗粥。待沈醉洗完臉後,便請他過來用早飯。服侍十分體貼周到,可惜的是沈醉很不習慣。畢竟在現代一個人過慣了,現在突然多出倆丫環殷勤服侍,擱誰一下子也習慣不了。不過他還是儘量去習慣了,要旨就是儘量讓服侍你的人去動手,能不需要自己動手的就不要自己動手。否則搶了人家丫環的活兒,人家心裡還惶恐呢!

  洗臉時,沈醉問了丫環現在是什麼時辰,丫環回答說是辰時剛過。武俠小說看的多了,這個古代的十二時辰制他是知道清楚的,按現代的二十四小時換算,辰時剛過也就是七點多鐘,還算是起得早,沒有醉酒貪睡了。剛吃完飯兩個丫環正在收拾時,段譽來訪。禮畢落座,丫環恭退而出,不久又為兩人奉上茶水一杯。待丫環再退出後,段譽便向沈醉說了昨晚木婉清離去的事情,隨後又向他傾訴了一番苦水。

  沈醉認真傾聽,作了一個良好的聽眾。只是在最後段譽說完時給了他一點建議,“一醉解千仇!”“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段譽苦笑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我既沒有沈兄的海量,也沒有沈兄的情懷,只會越喝越愁而已!”

  沈醉正要答話,門外朱丹臣突然走入敲了下房門向段譽稟道:“公子爺,王爺要走了!”

  段譽應了一聲便隨朱丹臣去送他父親,沈醉也相陪而出與他一起送別段正淳。沈醉知道段正淳今日離家乃是為了陸涼州身戒寺被慕容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殺死的少林寺玄悲大師的事情,除了要祭拜玄悲外。還要等侯少林寺來人替保定帝轉呈一封給少林玄慈方丈的書信。另外還要為少林寺助手,幫助他們察出真凶。畢竟人是在大理境內死去的,而且玄悲此來也是為了給他們兄弟倆通報四大惡人同來大理尋仇並助拳的事情,他們大理段氏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的。玄悲身死,他的兩個弟子慧真、慧觀前來通報是在昨日午間段譽被救回設宴的時候。之前還有伏牛派過彥之前來向藏身在鎮南王府的師叔“金算盤”崔百泉報喪,他師爺柯百歲也是死于慕容博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手法下。沈醉與木婉清還有朱丹臣一干人等是昨日晚間才回來的,是以沒有趕上午間席上崔百泉、黃眉僧他們那一場話說姑蘇慕容氏的盛宴。

  三人相攜而往,不一刻已至府門。鎮南王妃刀白鳳也出來送行,正在門口與段正淳話別。段譽與沈醉來了後又都向段正淳說了一番“保重、一路順風”之類的話,段正淳也交待了段譽在家要聽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段譽又說了木婉清昨晚已隨其母秦紅棉而去,段正淳呆了半晌,只能是歎了幾口氣。隨後又問起伏牛派的崔百泉、過彥之二人,卻說早已首途北上。他便隨即帶同三公、四衛到宮中向兄長保定帝辭別,然後與慧真、慧觀二僧向陸涼州而去。段譽直送出東門十裡方回,後面沈醉就沒陪著段譽一塊送出那麼遠了。

  送完段正淳後,沈醉回到房裡想到自己的金龍壺被閃電劈了一傢伙已變成了像儲物寶器一般,方寸天地,內有乾坤。小說中的儲物寶器都能用來裝許多東西,自己這個卻是不知道能不能,只是裝進去了不知道會不會掉酒裡。他又閉上眼,用念力進入金龍酒壺內,到裡面仔細察探了一番,看有沒有哪塊沒酒的地方。進去轉了一圈卻是發現酒壺內的空間底部已是全部被酒水占滿,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酒面上平靜無波,沒有一絲的皺紋,如一面平滑的鏡子一般。

  “要是能把這半邊的酒存到另半邊上,使這半邊的空間空出來就好了!”他這個想法剛落,就驚奇地發現,下面的酒湖開始急速地動了起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那本來占滿底部的酒水就全部縮到了左邊的那半邊上,兩邊疊加,右半邊的酒湖深度加深了一半,但卻讓出了右半邊的空間來。完全按照他腦中剛才的想法照做,他微愕之後便是大喜。那酒水全存到了左半邊上,中間就像有一道透明的牆隔著一般,使之整整齊齊地靠在那半邊上,一點也流不過來。整個酒湖就像一塊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的大冰塊一般碼放在左半邊上,裡面的酒水一動不動,看上去也全不像是水。

  “難道這個空間裡面是真空狀態嗎?”他這樣想著用念力凝聚起一個酒球,並使它飄浮在半空之中。然後收回念力,發現那個酒球仍是保持球形的狀態凝立於空中不動,像個懸空的水晶球一般。看來是了,只要以後自己不去動它,它就會永遠保持這個形態呆在那裡不動。自己平常喝酒時,因為是想著要把酒倒出來,所以這裡面的酒才會出來,不然是不會動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剛到這裡醒來時發現酒會灑出來呢?難道是自己在昏迷中的潛意識仍是在想著喝酒不成,汗呀!或者是說那個時候這東西的功能還沒正式完全地成形?

  他不知道,不過管它呢,這種美酒多多益善的好事,只需要知道結果就行,至於原因嘛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以後每天都會有茅臺美酒來喝。而且另一半空間說不定還能像小說中那般裝東西呢,那就完美了,以後一半存酒,一半裝東西。便像個鴛鴦壺一般,兩邊分隔,壺口同用。而且裡面又是真空狀態,裝進去只要自己不想著動它,它就不會動。

  不過還是先試試吧,他把念力收回來,然後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試了試。對準壺口念力一動,茶杯便即消失不見,再用念力察探一下,便發現茶杯正安靜地懸在左邊的半空中。又拿了房中的幾樣東西練了幾回,便已掌握純熟。

  心中高興,又喝了幾口美酒後,他想起自己昨夜沒有練功,便凝定心神坐在床頭開始接著練北冥神功。三十六副練功圖,他現在已是練了十三副,還有二十三副沒練呢!昨晚荒廢了一晚,今天可得抓緊練習,早練早功成,早日成為一代絕頂高手。他昨晚吸了葉二娘的內力,現在的內力已是翻了一翻多,所以練起來是更加快了。一個時辰內就連練了四副,半個小時就是一副,等到吃午飯時已是練了九副,至此總共已練了二十二副,只剩十四副了,估計今天沒事再加上一晚上的時間就可以練完。不過在吃午飯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今天還是有事情的,那就是午後不久段譽就會因為吸了許多高手的內力而又不知化解導氣之法,使得體內真氣亂竄以致控制不住發起狂來。然後保定帝就會帶著段譽到天龍寺求救,到了天龍寺後卻又遇上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拜寺求取“六脈神劍經”,隨後段譽因緣巧合之下學成“六脈神劍”。可惜時靈時不靈,最後被鳩摩智給虜走。

  想到鳩摩智到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這一段事來,他便想到了原書中關於這一段的一個漏洞來。鳩摩智到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是以祭拜慕容博為藉口,說是求到劍經後便一眼不看直接拿到慕容博墳前焚化。而且還曾拿出慕容博當年送與他的三本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與天龍寺眾僧換取“六脈神劍經”,眾僧本來都已意動,後被枯榮大師點醒,堅決沒有答應。但到後來鳩摩智獨鬥本因與保定帝五僧,枯榮大師以一陽指力焚毀六脈神劍圖譜,再到保定帝被捉,段譽獨鬥鳩摩智,最後一時不察被鳩摩智所虜帶出天龍寺,卻是一直都沒有交待那三本慕容博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究竟下落如何了。是鳩摩智急著逃走,落在天龍寺內了,還是被他帶走了。沈醉當初看書時就曾發現了這一點,而且把這一段反復看過了好幾遍,卻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交待這三本經書去處的半句話。

  現在既然來了,那就應該親臨現場去瞭解個清楚。而且說不定還能趁鳩摩智抓走段譽,天龍寺眾僧搶救,牟尼堂內混亂不堪之時,趁機取了那三本經書。自己現在雖然內力已是深厚,但武功招式除了一套躲避敵人的淩波微步外卻是什麼都不會,這三本慕容博手書的《七十二絕技》正好可以補己不足之處。

  主意打定,吃過午飯後他便時時注意著段譽那邊的狀況。只要一有狀況就過去,然後等到保定帝要帶段譽去天龍寺求救時,自己再請求陪伴相隨,這樣就能順理成章的進入天龍寺了。天龍裡面的各種絕學,六脈神劍他自然是想學的,不過想來應是沒有什麼機會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也是不錯的。雖然不能七十二項絕技都學全了,但挑上兩三樣學至大成也就足以讓自己笑傲江湖了。

  他一邊在房裡輕閉著眼喝著美酒,一邊功運雙耳注意去傾聽段譽那邊的動靜。等到他喝了第二十八口茅臺酒的時候,那邊傳來了號叫聲還有驚呼聲,並夾雜著淩亂的腳步聲與瓷器落地摔碎的聲音,十分混亂。他知道肯定是段譽體內真氣不聽話亂竄了,雖然昨天晚上少吸了一個崔百泉的,但差那一個無關多少的,還是足以讓他控制不住真氣亂竄。

  沈醉聽到那邊混亂的聲音,便當即擰好金龍壺的蓋子收好在懷中,然後便尋著聲音向段譽房中趕了過去。等趕到時,只見段譽的房外聚了很多人,門口也不斷地有人進出著。剛到了門外就聽到裡面的砰嘭、乒乓、喀喇、嗆啷之聲不絕於耳,盡是諸般器物碎裂之聲。一進去,便見得段譽雙手在身上為不住地亂搔亂抓,將衣服扯得稀爛,皮膚上也搔出條條血痕,人也不住地在房裡亂闖著,一會兒碰到這,一會兒碰到那。所到之處,一片狼籍。神情甚是痛苦難受,但卻是強自咬著牙,不號叫出聲來,但口中仍是止不住地發出呻吟之聲。他老媽刀白鳳正驚慌擔憂地在一旁看護著,隨著他亂轉,口裡不住地叫著:“譽兒,你忍著點兒,太醫馬上就來了!”房裡還有七、八個服侍的丫環,也都是驚恐無措,有的不知該幹什麼好地傻站著,有的則手慌腳亂地去收拾地下的各類碎裂品。

  “王妃,段兄他是怎麼了?”沈醉進去故作不知地問。

  “沈公子,竟是驚動你了,抱歉。我也不知道譽兒他這是怎麼了,只知道他吃過午飯在房裡休息,突然就發起瘋來了!”刀白鳳擔心自己兒子,見沈醉到來也只是強顏歡笑了一下向他打招呼,然後又緊跟在了兒子身旁。

  沈醉往地下掃了一眼,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塊碎布畫著一副裸女圖像,不過只剩半個身子了。沈醉一眼就認出來正是那卷書有“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的卷軸,想不到段譽沒在萬劫穀囚室內被段延慶下“陰陽和合散”折磨得渾身發熱,亂撕衣裳時把這卷軸毀了,卻是在今天真氣亂竄之下照樣被他給抓爛了。看來這卷神功,終究是逃脫不了被段譽魔爪所毀的命運呀!

  不多時,宮中太醫到來,太醫剛來不久正在追著段譽後面著手診治,保定帝便也緊跟著到來。這時兩名太醫已追著了段譽,便各向保定帝稟報情況。一名太醫用水蛭為段譽吸血,被段譽參有莽蛄朱蛤之毒的血給毒死了,保定帝也伸手為段譽把了脈,不知病情無從著手,更是被段譽自動運行的北冥神功吸了他探查的內力。最後,便決定了到天龍寺請眾高僧為段譽救治。

  沈醉此時上前請命隨同前往,理由是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萬一路上出點什麼意外,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應付。保定帝考慮了下便即答應了,並向沈醉致謝。決定之後,便即出門,刀白鳳為兒子換過衣衫後,三人便各乘一馬隨著保定帝前往天龍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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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發了後,有很多書友都認為我在此書中會往修真方向發展.在這裡有必要再次的解釋一下,在上一章我就已說了,那是為了下一本書所做的鋪墊,這本書中我是不會出現這些東西的.本書中除了金龍壺外我是絕對不會再出現任何有關於修真的東東的,傭肖在此承諾!

  此致,敬禮~!!~~!!!呵呵,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0 05:10
第十七章 天龍寺中
天龍寺在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嶽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聖寺,但大理百姓叫慣了,都稱之為天龍寺,背負蒼山,面臨洱水,極占形勝。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餘尺,十六級,塔頂有鐵鑄記雲:“大唐貞觀尉遲敬德造。”相傳天龍寺有五寶,三塔為五寶之首。

  段氏歷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為僧,都是在這天龍寺中出家,因此天龍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廟,于全國諸寺之中最是尊榮。每位皇帝出家後,子孫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獻裝修。寺有三閣、七樓、九殿、百廈,規模宏大,構築精麗,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華、峨嵋諸處佛門勝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處南疆,其名不顯而已。

  想到天龍寺裡面的和尚原來都是皇帝,沈醉就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個皇帝都好好的皇帝不當,喜歡出家當和尚。他看書時曾仔細思索過這個問題,認為大理段氏的歷代皇帝避位為僧不止是因為崇尚佛法那麼簡單,還應該是有逃避責任的想法。大理的皇帝不好當呀,東有大宋,北有吐蕃,隔著大宋還有個大遼也是對它虎視眈眈。他們大理就龜縮在雲南那麼塊兒小地方,處在各強國的包圍之中,做皇帝的壓力一定都很大。所以一到有了兒子,他們就都擺手讓兒子接位,自己跑去當和尚享清福去了。

  天龍寺離大理城並不遠,段譽一路在馬背之上,遵從保定帝的指點,鎮制體內衝突不休的內息,情況已稍好了一些。然後三人快馬加鞭,不多時便已趕到了天龍寺。三人下馬入寺,保定帝便領著沈醉與段譽二人前往拜見住持本因方丈。本因若以俗家輩份來排列的話,乃是保定帝的叔父,是段譽的爺爺輩。

  保定帝帶著沈、段二人拜見了本因方丈後,也不多客套便表明此行目的,將段譽如何為段延慶所擒、如何中了邪毒、如何身染邪功化人內力,一一說了。本因沉吟片刻,便帶三人往牟尼堂,請其三位師兄弟共同商量救治。一行四人在兩名小和尚的帶領下由左首瑞鶴門而入,經幌天門、清都瑤台、無止境、三元宮、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來到一條長廊之側。再沿長廊更向西行,便來到幾間純天然原木松樹屋前,沈醉一看這房子就知道是牟尼堂到了。

  本因在外打過招呼後,裡面有人出聲請入。沈醉隨在三人身後跨進門去,卻見得室中有四個和尚。他知道這其中臉朝外成一列而坐的是本因的三位師兄弟,天龍寺本字輩的其他三位高僧,分別是本觀、本相、本參。另一個在東首獨坐臉朝裡壁的老和尚,便是天龍寺內資格與輩份最老且功力最精純高深的枯榮大師。

  保定帝知道“牟尼”兩字乃是寂靜、沉默之意,此處既是牟尼堂,須當說話越少越好,於是簡明扼要地將段譽身中邪毒之事說了,最後向四位本字輩高僧道:“祈懇四位大德指點明路!”

  本觀沉吟半晌,又向段譽打量良久,向其餘兩僧道:“兩位師弟意下若何?”

  本參道:“便是稍損內力,也未必便練不成六……”他的話還未說完,本觀突然打斷道:“師弟,請慎言!”說著斜眼若有若無地掃了一下沈醉,本參隨著本觀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沈醉,當即想到本觀是在提醒他,此處有外人在場,不得隨便透露寺中之秘。他思慮不周,這時被本觀提醒,不免臉上有些不自然之色。

  沈醉一聽本參的話中最後那個“六”字,就知道他要說的是“六脈神劍”,本觀突然打斷他,顯然是在意他這個外人在場。他雖然清楚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但被人這樣提防著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心道:“你個老和尚還打什麼馬乎眼,老子早就知道你們天龍寺藏著‘六脈神劍’的秘笈了!而且那鳩摩智、慕容博也都知道,你卻還當什麼秘密似地遮遮掩掩的!”他知道接下來所要談的話題就會要涉及到“六脈神劍”這一大理段氏武學的秘典,這幫老和尚是絕計不會讓自己呆在一旁聽的,所以不等他們開口趕人,當即先向保定帝道:“陛下,想來四位大師出手救治段兄定是要靜神而為,不希望有外人在場打擾。在下功力低微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這便到外面去等候,願段兄無恙而出!”這最後一句他卻是向段譽說的。段譽微笑而應,向他點了點頭。

  此時是在天龍寺內,保定帝卻也不好做主,把目光看向了方丈本因。本因轉過頭來向沈醉合什含笑道:“施主所言甚是,老衲添為方丈,不能親自接待,實是慢待施主了!”他說完又向沈醉打了個稽首,然後出聲招進來一名小和尚,叫他為沈醉安排一間禪房,並好生招呼。

  那小和尚領命向諸人合什拜別,沈醉也向各人告辭,然後隨著那小和尚退出了牟尼堂。他雖離了牟尼堂,但牟尼堂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他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能親身旁觀,有些遺憾罷了。

  小和尚帶著沈醉左轉右轉,便來到了一排僧舍之前,然後領他進了一間房內,請他安坐休息。來的路上,他又另召了一名小和尚,叫他守在門外聽候沈醉的吩咐。他自己則回轉牟尼堂向方丈覆命去了,並在那裡等候保定帝與段譽從牟尼堂出來,說是一出來他就立即前來向沈醉告知。

  沈醉謝過後,便即閉上房門在房內安坐。仔細回想了下書上關於這一段的描述,知道本字輩四僧再加上一個假和尚保定帝還有枯榮大師共六人練那六脈神劍各一脈的劍法,會花上一晝夜的功夫,而鳩摩智也是明天才會到達天龍寺。所以他便也不急,打量了一下房中的擺設後,便逕自走到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下也來練功。老和尚們與段譽練的是六脈神劍,他則繼續練他的北冥神功。

  這一練功入定便會忽略身外時間的流逝,實是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最好辦法。等到他練了四副圖後,房門突然“叩叩”數響,他當即收功而起,往窗外瞧了一眼,發現已是黃昏時分。打開房門一看,是外面在他門外守侯的那個小和尚,此時正端著一個託盤,上面是兩碗素面與兩樣素菜。原來已是到了晚飯時間,這小和尚端了飯菜來給他送了。

  沈醉也不客氣,將小和尚迎進房內,然後“唏哩呼嚕”一陣子就將兩碗素面劃拉下肚,那兩碟菜也是吃了個乾乾淨淨,隨後便招呼等在房外的小和尚進來收拾。吃完飯他又斜躺在榻上喝了幾口酒,等肚中的食物消化消化後,便又接著開始練功。現在已只剩十副,他決定一晚上不睡加班完成。上次從瀾滄江裡被沖上岸時的那晚一夜不眠不休就連練了八副,現在吸了葉二娘的內力,內力大漲,一晚不睡連練個十副不是問題。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一晚不睡剩下的十副圖便就練完了,至此他的北冥神功三十六副圖已是全部練完,但還不能說是練成。只有以後每日不斷的練習,通過時日與功力的積累才能達至最後的大成境界。但他此時三十六副圖全部練完,身體內的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是皆已打通,以後周身各處穴脈也都可以吸取敵手的內力了,不是只有手上的兩根指頭了。

  昨天晚上一夜不睡練完了北冥神功,現在白天卻是沒事可做了。沈醉無聊的只有在房裡喝悶酒,還得注意著不能被門外的小和尚發現了。待到日中,忽聞一陣兒若有若無的梵唱遠遠飄來,他心裡一動,又推開窗子仔細聞了聞,便聞到一股柔合的檀香味。一聞之下他不由精神大振,知道是鳩摩智來了,連忙一個翻身從榻上跳起。鳩摩智這傢伙很會搞形勢主義,出場秀搞的很誇張,往天龍寺送張拜貼都是用黃金打造的,字也是白金鑲嵌。來的時候又是梵唱,又是檀香的,搞的跟佛祖駕到一般。

  出了房門,門口的小和尚連忙合什道:“請問施主有何吩咐?”

  沈醉道:“不知鎮南王世子的傷勢如何了,我想去牟尼堂探望一番,還請小師父領路!”

  小和尚道:“施主還請靜侯,師兄吩咐說等陛下與鎮南王世子出來後就會前來通知,現在師兄既還不至,想是還沒有結果,便請施主再安心等待!”

  沈醉心道這小和尚還挺固執,將面上神情作擔憂之色,道:“可是這一晝夜的功夫都過去了,卻是還無消息,在下實是擔心之至。在此等候如坐針墊,還請小師父行個方便領我前去看望,也好安心,如若還無結果的話,我再回來安心靜候便是!”

  “這……”小和尚遲疑。

  “出家人慈悲為懷,還請小師父行方便,在下實是擔心之至,請小師父體諒此情!”沈醉又加了把力,臉上擔憂之色更甚。他在現代時是做業務員出身的,能爬上業務主管的位置除了能喝酒外,這能說會道、察言觀色、裝模作樣的本事那自是不在話下的。

  “唉,阿彌陀佛,施主這就請跟我來吧!”小和尚歎了口氣,終是被沈醉擔憂之情所感下了決定,當下在前領路往牟尼堂而去。

  沈醉臉上露出個得意的笑容,跟後相隨,神情輕鬆,腳步輕快,臉上哪還有半點的擔憂之色。可惜小和尚只知在前領路,不知回頭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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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輪明王
沈醉隨著小和尚又是左轉右拐,到達通往牟尼堂的長廊時,便見有兩個小和尚守在那裡。這兩個小和尚沈醉都認識,正是初時為他與段譽、保定帝和本因三人領路的兩個,其中一個還曾領他前往禪房休息。還說在這裡等著保定帝與段譽二人出來,一有消息就會來通知他。

  “淨空,你怎地帶著施主跑來這裡了?”那個昨天領沈醉到禪房的小和尚見了這小和尚領著沈醉前來不由問道。沈醉這時才知道,在自己房外一直守著聽侯吩咐的這小和尚法名叫淨空。

  淨空小和尚先是合什向這兩個小和尚道:“參見兩位師兄!”然後才向著剛才提問的那小和尚答道:“淨緣師兄,這位施主在禪房內等侯了一天一夜還不見陛下與鎮南王世子出來,十分擔心,因此就請求小僧領他前來探望。淨空沒有遵從師兄的囑託,還請師兄見諒!”

  原來這個昨天領他去禪房的小和尚叫淨緣,沈醉此時見淨空小和尚極有可能受到責罰,連忙也幫他說話道:“兩位小師父請勿怪責淨空小師,實是在下極力肯求,淨空小師父這才領我前來的!”

  淨緣小和尚與另一個小和尚見沈醉過來說話,也連忙向他見禮,然後那淨緣小和尚向沈醉道:“陛下與鎮南王世子都還在牟尼堂沒有出來,剛才又有大雪山大輪明王到訪,方丈把他也請去牟尼堂拜見三位師伯師叔與枯榮大師了。方丈請入大輪明王后就叫我二人退到此處守候,因此小僧二人現下也不知牟尼堂內情況究竟如何。不能告知詳情,還望施主見諒!”

  沈醉點了點頭,道了聲“豈敢!”心道鳩摩智果然是來了,又抬眼往長廊盡頭望瞭望,便見得幾個奇裝異服的大漢在牟尼堂外守侯,應是鳩摩智帶來的人。他看了看,又轉過頭來向淨緣道:“在下與鎮南王世子相交莫逆,實是非常擔心他的病情,不知小師父可否允我近前守候!”

  “阿彌陀佛!”淨緣小和尚又合什打了個稽首道:“方丈大師命我二人在此守候便是要阻止其他僧眾靠前打擾了幾位大師與大輪明王談經論道,因此施主的這個請求小僧不能答應,不然方丈大師怪罪下來,小僧二人實是擔當不起,還請施主見諒!”

  沈醉心道這幾個小和尚還都挺堅守崗位的,又看了眼牟尼堂的方向,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也在此處等候吧,此處終究是近一些的!”他說罷,便一轉身在長廊的橫欄上坐了下來,背靠著廊柱,眼望著牟尼堂的方向,似是已打定了主意便是他們不答應也會賴著不走一般。

  三個小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卻都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小和尚身上,似乎他是這三人中的老大一般。又見淨緣小和尚偏頭向那小和尚低聲問道:“淨修師兄,你看……”他雖說得十分小聲,但以沈醉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也知道了這最後一名小和尚的法名,淨修。

  淨修向著沈醉合什打了個稽首道:“既是如此,施主就請便吧!”

  沈醉靠坐在橫欄上伸手拱了一下,笑道:“多謝這位小師父了!”

  淨修又向沈醉合什拜了一下,隨後又轉向淨空道:“淨空,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便回去做功課吧,我們在這裡相陪施主就是了!”

  “是!”淨空合什又向兩僧拜了一下道:“兩位師兄,小僧告辭了!”

  淨修與淨緣也都向他回了一禮,淨空再拜,又轉向沈醉道:“施主,小僧告辭了!”沈醉也笑著拱了拱手,便算回禮。隨後,淨空小和尚再向三人拜了一下,這才轉身往回而去。

  沈醉看著淨空的身影走遠,便又回轉過頭來看向了牟尼堂的方向,並功運雙耳注意傾聽著裡面的動靜。淨修與淨緣又看了他一眼,再又對望一眼,也不說話,仍舊默立而站低頭垂目,口中喃喃有聲,似是在低聲誦經。

  過了沒多大會兒功夫,沈醉便見得牟尼堂外鳩摩智的隨從之中有一人進了牟尼堂內。不一會兒又轉出來,然後從地下的一隻箱子中取出一束長長的東西走了進去。沈醉看見,心中猜測著那人拿的應該是鳩摩智與天龍眾僧比試時所要用的藏香。他知道這藏香既已拿了進去,那一會兒就應該開打了。他待那拿藏香進去的人出來後,便即輕閉雙眼,功聚雙耳全神貫注去傾聽牟尼堂內的動靜。

  但聽了好一會兒,卻是聽不到什麼動靜,讓沈醉不由奇怪。昨天鎮南王府他在自己房裡聽段譽那邊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楚,而現下自己與牟尼堂的距離卻是比昨天自己房間與段譽房的距離還要稍近了一些,卻是為什麼就聽不見呢。又仔細想了想才想到,鳩摩智開始時與本字四僧和保定帝比鬥時,是以自己的火焰刀摧動藏香煙氣去攻五人的,而五人則是各施自己所學的那一脈劍法相攻。兩方都是以隔空勁力攻敵,又是刀勁與劍氣對接,互相摧動煙氣去攻向對手,這番便相當於以內力相拼。因此沒有“劈哩叭啦”的大動靜也是理所應當的,等到了後來段譽獨施六脈神劍與鳩摩智的火焰刀互拼時,雙方都是鼓勁急施,劍氣縱橫,刀勁飛舞,到時兩方急速互撞才會產生大動靜的。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便聽得牟尼堂裡面隱隱傳來悶響的風雷之聲。同時還夾雜著“劈哩叭啦”的聲響,睜開眼來便見得牟尼堂那個用原樹所搭建的屋子所見的三面樹壁不斷有木屑飛濺而出。料想應是段譽的六脈神劍與鳩摩智的火焰刀射偏了打在了旁邊牆壁上,從內打到外,打得木屑飛濺的。不過沈醉估計應是段譽那這夥打偏的多,像人家鳩摩智這類高手是很少會打偏的。

  “就是此刻了,此時不進,還待何時?”沈醉心道了一句,連忙起身站起。淨修與淨緣兩人顯然也是見了牟尼堂的異象,正瞪著兩雙四隻眼往那邊瞧著,心中都知裡面是發生了不可想像的變化,但方丈命他二人在此守候,因此不得方丈批准他們也不敢擅離職守。況且他們一向對牟尼堂內的幾位高僧很有信心,而且此時又是在己方的地盤上,兼且人多勢眾,所以他們雖然吃驚,但卻並不擔心。

  “兩位小師父見諒,現下牟尼堂內變化陡生,在下實是擔心敝友鎮南世子安危狀況,這便要前往一探究竟了!”沈醉向兩個小和尚告罪一聲,也不等兩人是否答允,便即從長廊中跳出,施展淩波微步往牟尼堂而去。淨修與淨緣兩人待反應過來,沈醉的身影已去的遠了,他們便是要攔阻也是力有不及,只能歎了口氣。

  不過百米左右的距離,沈醉此時功力高深,施展淩波微步眨眼即至。堂外鳩摩智跟來的九個隨從功力低微,看見一道人影急速而來,便要出手阻攔,但那人影如一條遊魚一般,左歪右轉了幾下便過了九人,直闖往牟尼堂而去。

  “咣”的一聲,沈醉此時也顧不得溫雅的去抬手開門,一腳就將牟尼堂的大門踹了開來。然後便一搶而入,抬眼一掃,便見得堂內兩人正在一個伸指一個揮手互對攻擊,堂內真氣撞擊之聲不絕於耳。面對沈醉的正是段譽,背對他的乃是一個黃衣僧人,料想便是鳩摩智。

  沈醉這一抬腳踹門當即驚動了所有人,沒出手的幾位除枯榮大師外都往門口看來,便是段譽也趁機向門口看了一眼。鳩摩智卻是沒有看,而是趁著段譽往門口瞧的那一喘息之機反手就往門口虛劈了兩記。在他以為撞門的這人便是敵人,欲在其後偷襲,所以也不細看,一反手就是兩記火焰刀揮出。沈醉瞧得清楚,知他那兩記虛劈可不是真的虛劈,而是他的成名絕技火焰刀勁便會隔空劈將過來。當下便連施淩波微步沿著牆壁橫移而出,算他動作快,他剛躲過,便聽“叭叭”兩聲,門口處的樹壁上又被劈出了兩條深深的刀痕,隱隱可見外面透入的光亮。

  沈醉雖是避過了鳩摩智的那兩刀,卻仍是不免心有餘悸,心道自己只要稍微慢一下就會被那兩刀給劈中,到時不死也會要了半條命。他避過鳩摩智的那兩刀後,不敢稍停,沿著牆壁施展淩波微步往堂內本字四僧與保定帝聚集處而來。抬眼掃了一下,便發現此時保定帝已是被剃成了個大光頭,讓他看得非常不習慣。來到保定帝處,他不待幾人相問,便先把自己進來的原因說了一下。說是等了一天一夜不見他與段譽出來,因此心中擔心過來看望,淨修與淨緣兩個小和尚不讓他進來,他便在長廓處等候,後來聽到這邊的動靜,擔心堂內情況,便不顧二僧所阻趕了過來。

  五人聽他講出緣由也都不疑有他,保定帝在這緊要關頭還謝過了沈醉對段譽的擔心之情。此時段譽與鳩摩智二人正鬥到激烈處,所以他們聽了沈醉的話後便都轉頭去注目堂中兩人的打鬥。沈醉則趁機向地下掃了一圈,尋找鳩摩智帶來的慕容博手書的少林絕技。只低眼掃了一下,便見得西首一個蒲團前面陳放著一隻金燦燦的小箱,箱上正放著三本舊冊。沈醉心中激動,心道這便是慕容博手書放于鳩摩智的那三本《少林七十二絕技》了。

  正在此時,沈醉突然發現那只黃金小箱旁邊的空氣產生了一道急劇的波動,像皺紋一般。然後便聽“叮”的一聲,那黃金小箱晃動了一下,箱底的一隻角突然就被打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住不動。沈醉也被這一下震得心跳慢了一拍,尋著剛才那道空氣波動的方向望去,便見到了段譽正十指輪彈,六脈神劍不斷出擊。沈醉怒望了一眼,心道段譽這小子的六脈神劍也太沒準頭了,那一劍要是再高上幾分可就把那幾本秘笈給毀了。擔了下心,又轉回頭來去注意著那三本書。箱上的那三本書被段譽剛才那一劍震得劇烈搖晃了下,本來上下相疊擺放整齊的三本書此時也被震得散亂了開來。沈醉又時時注意著段譽與鳩摩智的動作,生怕他們兩人哪一個不小心就一道劍氣刀勁飛過來把這三本書給毀了。

  便在這時突見鳩摩智“嗤嗤嗤”連砍三刀,高叫了一聲:“且住!”

  但段譽的真氣卻是不能隨意收發,聽得鳩摩智喝叫“且住”,不知如何收回內勁,只得手指一抬,向屋頂指去,心想:“我不該再發勁了,且聽他有何話說!”

  鳩摩智見段譽臉有迷惘之色,收斂真氣時手忙腳亂,全然不知所云,心念微動,便即縱身而上,揮拳向他臉上擊去。段譽以諸般機緣巧合,才學會了六脈神劍這門最高深的武學,尋常的拳腳兵刃功夫卻是全然不會。鳩摩智這一拳隱伏七八招後著,原也是極高明的拳術,然而比這“火焰刀”以內勁傷人,其間深淺難易,相去自不可以道裡計。本來世上任何技藝學問,決無會深不會淺、會難不會易之理,但段譽的武功卻是例外。他見鳩摩智揮拳打到,便即毛手毛腳的伸臂去格。鳩摩智右掌翻過,已抓住了他胸口“神封穴”。段譽立時全身酸軟,動彈不得。

  神封穴屬“足少陰腎經”,北冥神功中他只練過一脈“手太陰肺經”,這一路他卻是沒練過的,因此也不能靠 “神封穴”來吸取鳩摩智的內力,逼他縮手。

  鳩摩智雖已瞧出段譽武學之中隱伏有大大的破綻,一時敵不過他的六脈神劍,便想以別項高深武功勝他,卻也決計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手到擒來。他還生怕段譽故意裝模作樣,另有詭計,一拿住他“神封穴”,立即伸指又點他“極泉”、“大椎”、“京門”數處大穴。這些穴道所屬的經脈,段譽也全都沒練過。

  鳩摩智拉著段譽倒退三步,環視了堂中眾人一眼,看到沈醉時略停了一下。沈醉也趁機打量了鳩摩智一眼,見他五十歲年紀不到,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果然是一派得道高僧大德的模樣,絕計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卑鄙無恥之徒。鳩摩智看了眼沈醉料想他便是剛才踢門進屋的那人,所以眼光在他身上略停了一下,然後才轉開說道:“這位小施主心中記得六脈神劍的圖譜。原來的圖譜已被枯榮大師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圖譜,在慕容先生墓前將他活活的燒了,也是一樣。”左掌揚處,向前急連砍出五刀。環眼一掃,看見了自己帶來的那只黃金小箱與那三本慕容博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心想自己此時急欲退走是沒機會帶走了,但也不可便宜了天龍寺眾僧,又是一揚手向著那只黃金小箱上的三本書連砍三刀,然後便抓住段譽退出了牟尼堂門外。

  沈醉一看鳩摩智三刀向那黃金小箱劈去,不由心中大驚。此時保定帝、本因、本觀等見鳩摩智將段譽虜走,便想要縱身上前奪人,沈醉也連忙隨著他們一塊兒搶上。但保定帝等人的目標是段譽,他的目標卻是那三本書。鳩摩智那火焰刀的速度何等快捷,好在沈醉進來看見那三本書時就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不斷地接近。此時一見鳩摩智揚手便即急施淩波微步搶出,看著刀氣掠空產生的空氣急速波動不斷迅速接近,而自己離那三本書卻還差著一截。心中發急,便即腳下一使力,向著那三本書急撲了過去。一下撲到,便伸手拿住了剛才被段譽六脈神劍震散的一本。還要再拿另兩本,突然感覺到鳩摩智的那三道刀氣破空襲體而至,便也顧不得再拿那兩本了。保命為上,當下連忙一滾身翻了出去。

  但聽“卟叮,卟叮,卟叮”三響,剩下的那兩本書被鳩摩智三道刀氣擊中,化作了片片碎紙淩空飄落。便是底下的那只黃金小箱也被這三刀,給打得支離破碎分成了三截。沈醉滾身而出,抬眼一掃,見得保定帝與本因五人已搶到了牟尼堂口去追鳩摩智,但被鳩摩智火焰刀所阻,正在各自施展一陽指力向外急沖,但一時之間卻攻不破他的無形刀網。而枯榮大師卻仍是向東面壁而坐,無動於衷。沈醉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然後連看也顧不得看就將那本書收在了懷中,隨即站起身來也往門口而去。

  此時鳩摩智已將段譽帶出牟尼堂外拋給了守在門外他帶來的那九名漢子,那九人已帶著段譽先行穿越牟尼堂外的樹林逃走。而鳩摩智便又轉回身來運起“火焰刀”阻擋保定帝等人的追擊,一刀刀的往牟尼堂的門口飛砍。

  鳩摩智這時聽得馬蹄聲響,知道九名部屬已虜著段譽北去,長笑說道:“燒了死圖譜,反得活圖譜。慕容先生地下有人相伴,可不覺寂寞了!”說罷右掌斜劈,喀喇喇一聲響,將牟尼堂的兩根柱子劈倒,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輕煙般奔入林中,刹那間不知去向。

  保定帝和本參雙雙搶出,見鳩摩智已然走遠。保定帝道聲“快追!”已衣襟帶風,一飄數丈而出。本參和他並肩齊行,向北追趕。隨後便是本因與本相搶出,也自隨後追去。沈醉跟在本觀身後搶出,向本觀告知一聲也即跟著追出。本觀卻是沒有追出,他思慮周全,見現下天龍寺本字輩其他三僧都已追出,連方丈本因也都追了出去。寺中只剩他一個本字輩高僧,他自忖得留下來主持大局,別在發生什麼意外之事。雖說牟尼堂中還有枯榮大師,但他一向不理事務,自己也不能攏了他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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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劍湖石室
沈醉出了天龍寺後,依稀見得前面本因與本相的身影遙遙而去,他跟在二人身後追出一截後。慢慢放緩腳步,待得看不見二人後,便選了個方向橫拐奔出。跑出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後,他見得前面有個小林子,便即停了下來。然後四下看了看發現無人後,便走到林子前,依在一棵樹上靠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入懷掏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拿到的那一本慕容博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只見那一冊書已是十分發舊,年數已是不少了。封皮為藍底,左邊靠書頁處一白條,上書“少林七十二絕技之徒手篇”,筆力蒼勁中顯著清雅飛揚之氣。他看著那“徒手篇”三字,心道:“這本既是‘徒手篇’,想來另一本便是練習刀劍暗器類的‘器械篇’,這就是兩本了,但還有一本卻又是什麼呢?‘內功篇’還是什麼篇?”

  一邊想著一邊將書翻了開來,翻開後他便拋開了腦中的想法去看書,將書粗略的翻了一遍。他發現這本“徒手篇”上卻只是“指法”與“腿法”兩類,並無“拳掌擒拿手”這類的手法,想來這“徒手篇”應是有兩冊,那一冊便是記載著“拳法、掌法、擒拿手”之類的了。這樣一來,這三本也就全了,那一冊並不是什麼“內功篇”,而也同樣是“徒手篇”。沒能三本拿全實是遺憾,尤其是少拿了另一冊的“徒手篇”,更是遺憾,要知那一冊上是記載著“拳法、掌法、擒拿手”的,可比這一冊的要厲害些,且也實用些。像這一冊上的“腿法”還好說,但那幾個“指法”卻是個個難練的很。

  他早從書中知曉這少林七十二絕技是不可全練的,書中最後那掃地神僧就已指出,而且更是直言明道了蕭遠山、慕容博與鳩摩智三人的隱患。可惜鳩摩智卻不聽,自以為是一味強練,最後導致走火入魔,若不是那時剛好有個段譽在身邊,被他的北冥神功吸了全身內力去,他便要全身內力鼓蕩,爆裂而死。書上那掃地僧說是每一門絕技都有相應的佛法化解,每學一門絕技都要配以相應的佛經研讀修習才可化解。但他卻認為這少林七十二絕技不可全練的秘密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神乎,在什麼佛法,而應該是七十二絕技中有陰有陽有剛有柔,屬性不同,若全然練習,必會導致屬性對沖,這才造成了隱患的。尤其是學了別派功夫再去練少林功夫,更易於少林武功產生衝突,蕭遠山、慕容博還有鳩摩智這三人都是。

  當年慕容博與鳩摩智相遇,慕容博以這三本自己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相贈,也不是出於什麼好意的。他在少林寺中隱伏數十年,暗中早就曾聽到過寺僧談起少林絕技不可盡練之言。他當年與鳩摩智邂逅相遇,知道鳩摩智武功高深且天資穎悟,便已對鳩摩智產生了忌意。他當時將秘訣送于鳩摩智,一是要拿鳩摩智當試驗品讓他試上一試,且看他盡練之後有何後患;二是要鳩摩智和少林寺結怨,挑撥吐番國和大宋相爭。到時他慕容氏便可混水摸魚,興複燕國。

  現在沈醉既已知曉了這少林七十二絕技不可盡練的事,便不會把這本書上的所有武功盡都練了。他又仔細翻看了一遍,從中選了指法中的“拈花指”和腿法中的“十二路彈腿”與“無影腿”三項。

  選擇“拈花指”是因為他覺著拈花指施展起來很飄逸瀟灑,因為拈花指指力陰柔,且施展時又作佛祖拈花示笑狀。那便是於笑意吟吟中傷人於無形,輕鬆灑脫至極,還會讓人產生莫測高深之狀。且笑中出手,也會令人防不勝防。“拈花指”為遠程攻擊,而 “十二路彈腿”與“無影腿”則是作為近身攻擊。沒有拿到“拳掌擒拿手”的那一冊,他也只能是用腿了。何況用腿也是不錯的,現代技擊的什麼“散打、跆拳道”不就是非常強調用腿嗎?科學的說法是腿的力量要遠比手的力量要大,所以要用腿作為主攻武器。不過在這天龍裡面有內力的存在,卻也不見得腿的力量就能比人家高手的手勁大了去。不過他自己也是有內力的,只要內力比別人高那就沒問題了,而且他覺著用腿踢起人來也是蠻帥的。其實這也是沒辦法呀,誰叫自己就沒拿到那一冊的“拳掌擒拿手”呢!

  武功既已選好,那麼接下來就要開始修練了。不過,他又轉眼四下看了看,覺著就在這裡練有些不妥,還是應該找個專門的秘密的安靜的地方來獨自參修。可是哪兒有這麼個地方呢,隨便找個深山老林的往裡一鑽,那太辛苦了,不但每天都要露宿荒郊,晚上還要防著什麼毒蟲猛獸的出沒,而且每天還得花功夫解決食物問題。不想露宿荒郊的話就得蓋房子,可自己對於建築卻是一竅不通的,根本不會。最好的就是花錢買個偏僻安靜的小院子,再雇上兩個小丫環照顧著,這樣自己就不用再操心什麼起居吃喝的問題了。可惜的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早知道的話當時就該把那小金箱子一塊順手拿了,就是拿不全,隨便抄上一塊也算是有個不低的身家了。畢竟那可是黃金呀,價值不菲的。

  唉歎了一會兒,惋惜了一會兒,他又在腦中仔細想著。最後,黃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被他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好地方。那就是無量山劍湖穀底的石室,也就是段譽得到“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卷軸的地方,當年無崖子與李秋水所住過的地方。那地方可是絕對的秘密安靜,完全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晚上睡覺的話就住在那石室裡,吃飯的話就到劍湖旁捉些魚蝦之類就是了,再不濟也可采些野果子果腹。而且那裡風景優美,環境幽靜,絕對是個閉關練功的好地方。想到了一個練功的好地方,他心裡高興了起來,伸手入懷拿出金龍壺“咕嘟咕嘟”就是幾大口茅臺美酒。喝完了酒,他又把書收在懷裡。然後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衣上沾上的土,辨了辨方向,施展淩波微步向瀾滄江上的善人渡趕了過去。

  這是進入湖底石室的另一條通路,是段譽那晚與木婉清要逃跑時告訴他的,他看過書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確切的路線而已。現在段譽這個親身經歷者告訴了他,他自然就知道了,有這麼一個捷徑可達目的地,他當然不會再像段譽那樣從崖上跳下去。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有段譽那麼好運氣,從崖上摔下去都死不了。

  他先拐到了那晚他跟著嶽老三與段譽去萬劫穀的那條路上,然後順著原路急速飛奔,約有一個時辰左右便趕到了善人渡。那晚過這善人渡時,黑燈瞎火的他並沒仔細去看,只是施展淩波微步急掠而過。現在看著這條懸空的鐵索橋,再看著底下浩蕩奔騰氣勢驚人的江水,他心裡忍不住有點後怕的感覺。段譽那晚告訴他時,說他當時是從左邊過來這裡的,他當下便也轉向左沿著瀾滄江岸而行。現在他功力深厚又是施展淩波微步而行,比當時的段譽走的自是快了許多。沒多久,腳小的小徑已到了盡頭,再往前走便沒路了。但他仍是毫不停留,踏著高低不平的山石仍是行得飛快。趕出十幾裡路後,他便見到了段譽給他說的那株野桃樹。這便是一個標誌了,從這裡再往前走上七、八裡地就到達目的地了。他在這裡停了一下,看了看已偏西了少許的日頭,拿出酒壺喝了一口酒,便要再次上路。估摸著走出七、八裡路後,他便放慢了腳步,仔細察看著周圍的景物與地形,並與段譽當時所說的做著對比。

  過不多久,他便找到了段譽所說的地方。他知道那個入口是在瀾滄江岸的高崖下面,所以便先趴到了岸邊往底下仔細察看了一遍,來回看了兩圈,才算找到那個入口。又仔細地察看研究了一番下崖的路線,他便爬起身來準備下崖。不過,看著崖底那條怒濤洶湧的瀾滄江,心裡又有點發怵。深吸了一口氣,他心道:“段譽那小子當時毫不會武功,都能爬上來,難道我連他都不如嗎?”為自己打了打氣,又拿出酒壺喝了兩口。他便翻身按照剛才看好的落腳點,慢慢的往下爬去。那入口的所在地離崖頂約有一丈到兩丈的距離,並不是很長,而且雖然看著讓人心兒怕怕,不過沿途的山石都有落腳的地方。所以也並不是很難,他只用了十分鐘左右的功夫便爬了下去。落身到洞口後,他喘了陣兒氣,又往外探頭望瞭望底下的瀾滄江,便沿著洞內的臺階拾級而下。

  開始的幾級臺階因為還有外面的亮光照入,所以還是看的清楚的,不過越往下便越是黑暗。好在他此時功力深厚,便是黑夜中也是能視物的,所以並無影響。他一級一級的往下下,但是這臺階實在是太多了,他下了一陣兒便改作兩級兩級的往下下。他知道這臺階有三百多個,所以心裡是有準備的,但事到臨頭卻還是免不了的有些著急,只能加快速度。

  他估計著光走這臺階就走了有半小時多,雖然還累不著他,但下完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地輕呼了一口長氣。然後便放眼打量眼前石室的情形,這石級入口的斜對處就是那只無崖子手雕的玉像,段譽心中的“神仙姐姐”。

  眼前石室呈四方形,並有亮光透入,光源來處便是西面石壁上所鑲嵌的六塊銅盆大小的水晶。外面還不時有水底生物從中游過,室內的光影也不住地晃動著。這是當年無崖子造石室時花了偌大的心力,將外面的水光透過這水晶引進來的。他雖然從書中早知道了這一情形,但此時親眼看見了,仍是不禁為無崖子的手藝與巧思佩服不已。

  看了一會兒,便又轉到那玉像的正面去看這件無崖子的精心雕作。入眼一個宮裝美女,儀態萬方,手持長劍,與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微微顫動。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看著那對用黑寶石雕成的眼珠,便是沈醉也覺越看越深,忍不住的便把眼前這石像當成了活人。看著這只美女玉像,沈醉心中是更加佩服無崖子的手藝。又想到這只玉像連無崖子那個親手雕作者都能對其入迷,要吸引別人那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想想無崖子是什麼眼光什麼品味,連他都能忍不住地為之癡迷,更何況別人。

  他從書中知道無崖子最初是喜歡李秋水的,後來從無量山中尋回了一塊美玉後,便著手按照李秋水的容貌雕就。雕成之後,他便整日的看著這只玉像發呆,連李秋水那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都不理了。李秋水一生氣,就找了許多年青英俊的男子並當著無崖子的面與他們歡好,無崖子一氣之下這便離開了李秋水。

  到後來李秋水與天山童姥互拼重傷快死時,二人要虛竹拿出無崖子交給他的畫像來看。天山童姥當時看著畫像大叫著“不是她,不是她”便哈哈大笑而死,她當時是看出來了那畫中的人並不是李秋水,所以才如此高興。李秋水裝死,等童姥死後便也起來拿過看,一看之下竟發現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李滄海。這姐妹倆雖然長得很像,但也還是有區別的,區別就在於妹妹比姐姐的臉上多了一個酒窩和一點美人痣。她接著仔細回想了下,又說那劍湖底石室的玉像也是雕的她妹妹李滄海。按著她的說法,當年李滄海可是才十一歲,而無崖子竟然就喜歡上她了。

  這就是沈醉當初看書時一直沒想通的,十一歲的小妹妹呀,難道無崖子有戀童癖?這麼一想,可就實在大毀他心中無崖子高大英俊帥氣兼風度翩翩的無敵形象了。他心中一直是對無崖子這個人物懷著崇敬的心理的,這麼想未免把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給墊汙了。所以他認為無崖子所喜歡的絕對不是李滄海,他一直就是喜歡李秋水的。至於對於玉像的癡迷,那只是他對於自己親手所完成的完美的藝術品的癡迷,那是對傑作的感歎,是對藝術的投入,連自己都會為自己的作品所癡迷,可想那是多麼高的境界了,那就是藝術的最高境界。

  可惜李秋水不懂,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很笨的,她見無崖子只看著玉像發呆,而不管身邊的這個大活美人,便心生嫉恨,最終導致大錯。再可惜的是無崖子也沒有開口解釋,其實就是他解釋了李秋水也是無法理解的。對於藝術的癡迷只有本人才會有那麼深刻的體會,別人是很難理解的,而且便是解釋也是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那只是一種感覺而已。這種情況,就像現代的什麼藝術家一樣,本來家裡有錢有勢,日子過得美滋滋的,但這些人卻偏偏要離家出走去追求所謂的藝術,要為藝術而獻身。以前沈醉是很難理解這些人的做法的,但直到認識了書中的無崖子後,他才知道了藝術家們都是這樣不可理解的。

  無崖子的玉像就是按照李秋水完美的相貌雕就的,之所多了個酒窩與一點美痣,那也只是他偶爾看到李滄海後覺著這樣很美加上去的,認為加上了之後他的作品會更加的完美而已。並不是他喜歡上了當時才十一歲的李滄海,他給虛竹的那副畫中畫的也是李秋水,但是不知不覺間就把她畫作了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

  綜合所想,沈醉認為,無崖子得的不是戀童癖,而是戀物癖,且是戀上了自己親手完成的他心目中最為完美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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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事,所以先提前更了.而且今天很抱歉,就只這一章,有事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為下周的三江推薦多多積稿,到時來個大爆發!謝謝支持~!~!~!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0 05:11
第二十章 穀底練功
沈醉站在無崖子這件最完美的藝術品前面為無崖子師兄妹三人的感情糾葛感歎了一番後,轉眼移開了看著玉像的目光,然後便繼續打量著石室。只見東面石壁上刻著數十行字,他知道便是無崖子所書的出自於“莊子”中“逍遙遊”、“養生主”、“秋水”、“至樂”幾篇,的句子。不過他卻只認得“逍遙遊”與“秋水”中的幾句,剩下的卻是不識。筆法飄逸飛揚,十分灑脫漂亮,果然不愧是無崖子的字。

  見左側有個月洞門,他便緩步走了進去,裡面又是一間石室,有張石床,床前擺著一張小小的木制搖籃,他知道是無崖子與李秋水當年生下女兒後用過的。他們的女兒便是天龍第一美女王語嫣的媽,所以王語嫣才會跟段譽心中的“神仙姐姐”那麼相像。

  石床的右壁上懸了一張七玄琴,玄線俱已斷絕。床左有張石幾,幾上刻了十九道棋盤,棋局上布著二百餘枚棋子,他知道這局棋便是無崖子所布下的“珍瓏”。對於圍棋他卻並不懂,所以雖然知道這局棋的破法,是要自填一子憋死自己以留空位,卻也不知道那一子是該往哪兒下。書中也沒有明確的指出,只是說虛竹胡亂閉著眼睛下的,誰知道他當時是放哪兒了。

  石幾上有兩座燭臺,還插著半截殘燭,燭臺的託盤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紙媒這些打火物品。沈醉便拿了起來打火,只是以前從沒用過,難免不知用法,打了十多次後才算打著。

  打著火點亮蠟燭後,他又環眼打量了一下,在床尾的方向見到了那個“琅�玉洞”的洞門,雖然知道裡面都空了,但他還是進去隨便轉了一圈。出來後,他便沿著原途返回到先前玉像所在的那間石室,然後找到了通往上層的門戶。推開門後,又是一道石級,上了這石級後又是一扇門。不過卻是開著的,想來是段譽上次進來時推開門便沒閉上。進了門之後,又是一間石室,這間石室卻與下面的幾間不同,乃是呈圓形,石室中央放著一隻石桌和幾隻石凳。桌上豎著一面銅鏡,鏡旁放著些梳子釵釧之類的女人用品,想來都是李秋水曾用過的。這一間石室也有亮光,跟下面那間一樣都是透過水晶引進的水光。不過這間石室內的水晶卻只有一塊,不像玉像所在的那間有六塊之多。

  又打量了一眼,找到了開著的門戶後,他借著燈火探頭往門外瞧了一眼發現外面是一條通達,不斷的往上傾斜。他知道盡頭處便是進入這裡的第一道大門,便端著燭臺沿著通道而走。走了沒多大會兒功夫,便看見了了對面有亮光秀入,他知道那裡便是出口了,看來還是段譽那小子進來時沒有隨手關門。

  快到門口時便能聽見外面“轟隆轟隆”的水聲,知道是門外穀底的那條大瀑布。出了門後他便轉向左看,果見左邊山崖上一條大瀑布如玉龍懸空,滾滾而下,傾入了下面一座清澈異常的大湖之中。瀑布注入處湖水翻滾,只離得瀑布十餘丈,湖水便一平如鏡。他吹了手中的燈火,抬眼望天打量了一下天色,發現太陽已落到西面的山崖後面了,一個大大的陰影投了過來,料想已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了。

  眼光逆著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見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潤如玉,心知那處便是無量劍派一直流傳的無量玉壁。他自然知道那玉壁上仙人舞劍的影子便是無崖子與李秋水二人,也知道無量劍所傳的無量玉壁之謎是怎麼回事。那是因為這道洞門旁邊也有一塊玉壁,兩人在這壁前舞劍,月光將二人的影子照在了壁上,而這塊小玉壁便又將壁上所投的影子反射到了對面那塊大玉璧的緣故。想到這裡,他又轉身找到了那塊洞門旁邊的小玉壁,只見上面果然還留有段譽當時所刻的一個淺淺的“段”字。石壁堅硬,不易書寫把握,所以那個字他也是刻得歪歪斜斜的。

  沈醉又轉眼看著左面山崖上傾瀉而下的那條大瀑布,耳中聽著那“轟隆轟隆”如萬馬奔騰的水瀑聲,忍不住胸中一股豪氣頓發,仰首向天張嘴就是一聲大吼。聲音傳到四面山壁,又被反回來產生回音,在山間久久回蕩,餘音不絕。

  吼了一聲後,他只覺渾身輕鬆,似乎胸腔裡所有的煩悶氣都被吼了出來一樣。正想著再吼一聲時,突然肚中“咕嚕”一陣兒響動,感覺肚內空空,已是十分饑餓。想想自早上在天龍寺吃過早飯後,這一天來便一直沒有進半粒米食,早該餓了。既然餓了,那就要想辦法喂飽肚子,他來到湖旁,往裡瞧了瞧,發現有不少魚兒就在淺處遊動,而且看上去都十分肥美。他看著已在腦中把這些魚想成了一盤盤的紅燒魚、清蒸魚等等了。幹看著眼饞,想伸手去抓,他卻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是抓不著這些個靈動至極的魚兒的。想了想,便轉身急急地跑回了石室內,過了一會兒後手裡拿著一把劍又沖了出來,然後便站在岸旁單手舉劍作刺狀,雙眼緊盯著水下的遊魚。

  石室中並無刀劍之類的兵刃,這把劍他卻是從無崖子所雕的那石像段譽的“神仙姐姐”手中取下來的,不知道算不算得是破壞了無崖子的傑作。他看著一隻魚靜靜地停在了水底不動,連忙凝神靜氣,眼睛盯得更緊,出手一劍便往那只魚插了過去。誰知劍剛一破水面,那魚就蹭地一下竄了出去。竄出去後卻又是停住不動,沈醉緩緩抽出劍來,再次凝神靜氣,出手,速度比剛才那一劍更快,可惜的還是沒能插住。

  只見他不斷地拔劍刺下,拔劍,刺下,越往後動作越快,插入時濺起的水花也越高,可就是插不到一條哪怕夠寒牙縫的小魚。良久良久,等到太陽完全落山,谷內完全黑暗下來時,他終於喘著氣放棄了。伸手將劍拋到岸旁,他喘息著坐到一塊大石上,然後拿出金龍酒壺擰開蓋子灌了兩口酒。他拿著酒壺呆呆地看著湖底的那些魚,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吃魚是不可能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甩了甩有些微酸的右臂,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腰,在穀裡整個轉了一圈,找了些野果吃了。吃完便又坐回岸旁的大石上,看著仍自遊動的幾條魚,心裡越想越氣,暗暗發誓一定要把今天的仇給報了,要把它們都插的腸穿肚破,再烤的皮焦肉爛,然後吃下肚去才能算是報了此仇。

  心中發了一番誓言後,他又在岸旁撿了幾顆石子不斷地砸著水裡的魚。砸了一會兒後,他心中的氣慢慢消了些,然後從大石上下來到一旁仰躺下身去抬頭看著山崖上飛流而下的那條大瀑布。一邊看著一邊喝著酒,好一會兒後,他心裡的氣才算是徹底消了。消了氣之後他才想到自己到這裡來是練武功的,可不是來跟這些魚置氣的,真是耽誤正事。當下便連忙翻身坐起,從懷中掏出那本書來,又將自己決定選修的幾門絕技就著剛剛升起的淡淡月光仔細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決定由易入簡,先從簡單的“十二路彈腿”學起,然後再接著練“無影腿”,“拈花指”也可以跟“十二路彈腿”一起練,一個是腿法的,一個是指法,並沒多大的相干。其實他最初選的時候就只是選了一個“無影腿”,但後來看了無影腿的練習介紹後才知道要練無影腿卻是一定要從十二路彈腿的基本功中開始練起的。被閃電劈了一傢伙後,他現在的記憶力是超強的,所以剛才仔細看過一遍後他就已將內容全部記住了。

  十二路彈腿共有踢打、掄劈、撐壓、架打、下崩、貫耳、側踹、橫掃、箭彈、彈踢、雙踢、連踢這十二路,乃是練習腿功的基本腿法,武林中廣有流傳。各門各派也都有各自的彈腿基本功,按說這樣基本的腿法是算不得什麼特別厲害的絕技的,以慕容博的眼光也不該把它列入其上才是。但偏偏少林七十二絕技就有這麼一門少林十二路彈腿,慕容博可能是為了這七十二之數,所以儘管看不上眼的卻也是一一羅列了。不過也好在他列了,不然沈醉要學無影腿卻是不會這少林十二路彈腿還真不知該要怎麼學。

  這十二路彈腿乃是練習腿法的基本功,訓練的是踢腿的角度、力量以及各種踢法,只有把這基本功練好了才能練高深的無影腿。可以說沈醉之所以學這十二路彈腿完全是為了要練無影腿才學的,不然這樣一般般的武功他也是不會學的。

  沈醉站起身來,將外袍脫了,疊了幾疊放在大石上,把書與金龍壺也從身上拿下與外袍放在了一起。然後走到一塊平整寬闊處,在腦中又仔細地回想了下十二路彈腿的各種踢法,然後便在這月光之下劍湖之旁開始一路路的練習起來。說實話,這樣的基本功實在是好練的很。但所謂基本功重要的就是要不間斷的經常練習,持之以恆,熟能生巧後才算是大成。若你只是練了卻沒記住,那就等於沒練,若你記住了卻不能熟練的應用,那練也等於是白練。武俠小說看了那麼多,這點兒道理沈醉還是明白的。所以他在把這十二路彈腿從頭到尾踢完後,便與腦中的記憶作了對比,力求精確,然後便又開始從頭到尾的踢了起來。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月亮慢慢的升起,等到他踢了第九遍後,月已至中天。慢慢的,他也不去數自己究竟踢了多少遍了,只知道不斷地做著重複的練習,一遍一遍地繼續著。汗水從頭他的頭頂流下,汗珠隨著他的動作飛灑,他已汗流滿襟衣服被汗水浸濕,卻又在他激烈的動作下不斷地揮發著,使之渾身上下冒著陣陣白氣。直到月亮落到了西邊的峭壁之後,他在一次轉頭時一陣彩色的亮光照入眼睛時才停了下來。他輕輕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抬眼看了看那陣彩光射來的地方。

  只見此時月已西沉,西面峭壁之上有一洞孔,月光正從洞孔那端照射過來,洞孔中隱隱有光彩流動。他稍一思索就想到了那裡正是鑲嵌著指點湖底石室洞門方位的那把懸空寶劍,乃是鑿空劍身,鑲上各色寶石後,月光透過寶石,映出這彩色劍影的。眯著眼睛凝目仔細看去便隱約見得一把長劍的影子,劍影中彩虹般的暈光閃爍流動,遊走不定,十分漂亮。又斜身讓開月光,轉身向洞門旁的小玉壁看去,果見那面玉壁之下一道彩色的劍影赫然而列。

  月既已西沉,他想此時天色便也不晚了,蹲下身來就著清涼的湖水洗了把滿頭大汗的臉,然後又從大石上拿過酒壺擰開蓋子對著嘴喝了幾口。然後躺在大石旁休息著,他剛才練到第十二遍後,便不再去數到底是在練第幾遍了,所以現在也是記不表楚,不過估摸了一下覺著應該有四十遍左右。雖有內功在身,但這麼一遍一遍的練下來,還是覺著很累的。等著身上的衣服被風乾身上的汗漬也都乾爽後,他這才拿著脫下的外袍與那本書回轉向了石室之內。

  回到室內後,他也顧不得去仔細清掃那幾十年沒打掃鋪滿了塵土的石床,只是拿著外袍在上面來回擦拭了幾下,便躺到床上睡覺去了。一夜無話,睡得十分深沉安穩。第二日早起後,他先坐在床上運行了一遍北冥神功,然後又出了室外練了十遍的十二路彈腿。收了功後又去穀裡找果子,可惜的是他昨天晚上餓得緊,基本上都已把能吃的能摘的都摘下來吃進了肚裡。現在去找,不是還沒熟的,就是夠不著的,還有的又苦又澀,根本不能吃。沒辦法,他只有又回到湖岸旁抄起劍來繼續插魚。插了一陣兒還是沒插到,卻被他插到了一隻蝦。他不由暗罵自己笨,這水裡除了魚難道就沒別的了嗎,自己竟只顧著跟這幾條魚去嘔氣。蝦的行動是十分緩慢的,想到湖裡還有蝦後他便扔了劍挽起褲腿下湖摸蝦,收穫竟十分豐富。又到穀裡轉了一圈拾了些幹枝廢柴,生了火烤吃了頓鮮美湖蝦,也總算是讓他今兒早吃了頓飽的。

  吃完又接著練,自此以後他是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練功踢腿。不斷的練,不停的練,使之儘快的熟練精純這十二路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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