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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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aplayer 2009-2-20 04:41:0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131904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1
第四十一章 神偷秘技
“大師請”沈醉含笑躬請道。

  “沈公子請!”鳩摩智合什躬請道。

  兩人相視一個有深意的笑,沈醉轉身往面前的書架看去,而鳩摩智則是走到盡頭拐了過去。不一會兒,聽到樓梯聲的輕微響動,看來是已經上了二樓去了。他早來一天,對於這還施水閣已是很熟悉了,因此是有目標地找書看。而沈醉卻是剛來,並不知這裡面的書籍是怎樣分類擺放的,所以只能是先熟悉一番,然後才能有目的的去找。

  等到真正開始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那就是自己實在不應該晚上來這裡看書,因為屋子裡太黑再加上他又是偷著看怕被人發現不能點燈,所以雖然有一雙夜眼,黑夜中可以視物,但那也止於大略的東西,像書裡面的字那種大小又是墨筆寫成的,在如此的黑夜中他便是看不清楚的。他最多也就是能看清楚封皮上的那幾個大字而已,裡面再湊的近也是看不清楚的。看來還是自己功力太低呀,像人家鳩摩智那種程度,應該就是毫無影響的。所以他心中只能大歎,好在他現在也並不是非要看書而已,只是要先熟悉一下。而且這裡看不成的話,那就乾脆拿走看算了。晚上再這裡找好,然後白天拿回去看,這可比較省事多了。想通之後,他便拋開了剛才的懊喪心情。然後從頭開始,把中間的這兩排書架,先大略的過了一遍。看到有興趣的,便拿了下來裝到金龍寶壺裡。

  “按照金龍寶壺的容量,便是把這裡所有的書全裝下去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想到自己身上帶著這麼個儲物寶器,他心裡不由開始打著更大的主意。真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慕容複那小子回來後,看到自己家的還施水閣裡面所有的書架全部空空如也,不知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呵呵,還是過幾天再說吧,怎麼著也得等鳩摩智這和尚走了。眼下,就還是先找書吧!

  眼前書架上的這些書冊雖都已發舊,但卻是十分乾淨,一塵不染,想是經常都有人前來打掃的。將這兩排看完後,他便又轉往下一排,都是粗略而過,只看書名,看到感興趣的便拿了下來裝到了寶壺裡。不過,他卻也分心注意著樓上鳩摩智的動靜,以防他突然出現瞧見了自己金龍壺這件寶器要動手搶去。一邊隨意地找著書,一邊分心留意著鳩摩智的動靜。時間慢慢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把底下這一層的所有書架都大略的過了一遍。已是知道了這些書冊的分類規則,基本上都是按照門派來劃分的,而大分則是按照拳掌刀劍這一類來劃分的。比方說使掌的,便都排放在一排書架上,使刀的也都挨個地排成了一排,這樣找起來也方便。還有不少沒有門派的單人匹馬的獨行俠,他們各有什麼成名絕技,也是按照拳掌刀劍之類來劃分的。

  將底層的所有藏書都大略的看了一遍後,他發現這些個秘笈卻只是一般般的武學秘笈而已,所在的門派也只是江湖上的一些一般門派,並沒有什麼特別高深的絕技。不過看上去倒是挺全的,五花八門,繽紛雜亂,各門各派的都有,只要是在江湖上有點兒名頭的門派,這上面就有列著的。像曾在聽香水榭出場過的,四川青城派跟雲州秦家寨,這慕容家的還施水閣裡面也都有。青城派的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秦家寨的五虎斷門刀,跟王語嫣家的琅�玉洞一樣也都是全本。五虎斷門刀的秘笈他卻也收了去,準備回去後拿出來教一教手底下的那幫小弟,也給他們點兒甜頭,別整天光訓。老是像今天這麼訓,時間長了,也是會有人鬧情緒不滿的。

  還有各類拳術流派,諸如長拳、短打、擒拿手、地堂、六合、通臂這些也都有一一羅列,不同門派的不同手法也都詳細分列於上。他雖不時地收取一些秘笈,但卻也不敢太過了,總是隔上幾截才收一本,以免得某一截本來滿滿的現在卻空出了一大片,被鳩摩智瞧出了不對來。所以到得把這底層所有的書架都一一看完了,他也不過只收了十幾本而已。所拿的除了一本五虎斷門刀外,卻全都是拳掌擒拿手的一類,因為他想著要搏采眾家之長,溶合於自己的醉拳之中,好使自己的醉拳更加完善。

  此時他已是把所有書架都一一流覽完畢,因為先是從中間開始看的,所以看完後他就把底層的所有書架分成了兩半,中間那一排兩邊看完後,便先去看了左半邊,然後才到了右半邊。他此時所在的便是右半邊書架區的最後一排的最後位置,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這是最後一排的最後一格,這一格的架子上面貼著的標籤寫著的是“神偷門”三個大字。架子下面只安靜地躺著一本孤零零的書,書面上寫著“神偷秘技”四個大字。

  看到“神偷門”三個大字,他心中不由大感有趣,想不到這個世界裡竟然也有這種專門做賊的門派。說起來,自己也是做過一回賊的,倒是要看上一看,以後有興趣的話便再做上幾次,傳揚自己俠盜的美名。只留其名,不露其面,劫富濟貧,仗義疏財,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定多少年以後,便會有人談起自己所扮演的這麼一個人物,說多少年以前,江湖中曾出現過一位神乎其技的神偷俠盜,那是來無影去無蹤,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神龍見首不見尾,然後便談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幾次驚天動地的偷盜大事。比如說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進少林有如逛他家後花園一般。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地想著那不知多少年以後自己另一個身份的大名,想到妙處忍不住地臉上露出了笑容。嗯,倒是要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名來。盜帥楚留香,嗯,不好。這人家用過的,自己拿過來用太沒創意了,說不定還會被人家追盜版呢?自己都能被雷一下子劈到天龍的世界裡,不見得那楚留香就會一個不小心也被劈過來呢!

  還是先放著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想,總要想出一個好名字來才是。想到此處,他便收回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先把那“神偷秘技”收了起來。看這“神偷門”的書架被移到了最後面的最角落裡面來,想是慕容家的人都不屑於學這門本事的。但既然收了,又轉眼扔了卻也是有些可惜。反正也占不了多大地方,便就這麼放著吧!放到這麼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跟扔了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不過扔了的話可能還會被什麼人撿到,之後機緣巧合下成長為一代神偷呢!現在雖沒扔,卻是被自己給找到了,那麼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將來江湖之上一定會出現一位來無影去無蹤且身份神秘的一代神偷!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2
第四十二章 水閣論武
沈醉收好“神偷秘技”後,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天色,發現外面仍是黑暗一片,心想時間應該是還早。現在最多也就淩晨零點的樣子,離天明還有的是富裕時間,便再去樓上看一看吧。說不定樓上的武學秘笈就比樓下的高了一個等次呢,不然鳩摩智那傢伙為什麼就賴在樓上不下來了,肯定是樓上有好東西才能這樣吸引他。

  到了樓上,跟鳩摩智同處一層,那便不能再用金龍壺收書了。因為以鳩摩智的警覺,實在是大有可能被他給發現的。所以還是乾脆一些,不用算了。看不見書裡面的字,便只看看書名先熟悉了再說。有機會的話可以等到天色有些微亮時再看,那時自己便能看得清楚了。或者也可以跟鳩摩智商量一番,讓他答應自己把書借走了看,明晚再還回來就是。也不知這鳩摩智是怎麼想的,找到好書直接拿走就是了,幹嗎非要躲在這裡看呢?可能是他看得愛不釋手,便想這麼一冊一冊手不釋卷的全部看完,不想把時間浪費到別的上面,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被人發現了這裡有書被盜走吧。畢竟這個時候還施水閣裡的書丟了的話,說起來確是他的嫌疑最大。因為他當初到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劍譜時,除了想自觀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要實踐當年與慕容博的約定。約定是只要他幫慕容博取得了六脈神劍劍譜給他觀看幾天,那慕容博就讓他在“還施水閣”內看幾天書。

  可惜他來得不巧,慕容博已經詐死了。而且他在天龍寺也沒有取得六脈神劍劍譜,反而被枯榮大師給毀了,好在卻有一個段譽學成了。因此他就趁機捉了段譽去,一是想要從段譽身上逼問出六脈神劍的劍譜來,二就還是想要到慕容府的“還施水閣”去看書。可惜的是,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幾乎都不如他願,到了慕容府後偏偏碰上了個阿朱跟他搗蛋,一點兒也不信他的話,後來更是跟阿碧救走了段譽。到此,他的這兩個打算便都泡了湯。他千里迢迢地從吐蕃趕到大理,又一路奔波至大宋姑蘇,但所有的打算卻都全部泡湯,放誰誰也是不肯就此甘心甘休的。以此理推知,如果這個時候還施水閣內的書突然丟了的話,那自然是他鳩摩智的嫌疑最大。因為除了慕容氏的人,外人很少有知道“還施水閣”的,而他偏偏就知道,而且當時還提出了要到“還施水閣”內去觀書的要求,這個時候書丟了的話慕容氏的人聯繫下前因後果,那目標便理所當然地會鎖定到他鳩摩智的身上。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好像都不幹自己的事,自己可真是想的多餘了。他一邊又搖了搖頭,把金龍壺收好在懷內,一邊便向著樓梯口走去。上得樓來,打眼一看,便發現樓上的空間雖與底下那層是同等大小,但書架卻是少了很多。只有為數十幾排而已,看來應該都是精品了。因為只放了十幾排書架,所以大部分卻都是空著的,因此這樓上也比樓下顯得空曠了許多。鳩摩智此時正站在一排書架前,手裡翻著一本書,不過眼睛卻是往他這邊瞧著的。

  鳩摩智見得他上來,頷首向沈醉點了點頭,笑了下,道:“慕容府的這還施水閣雖是號稱收藏了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其實卻是誇大了,而且大部分也都是二三流的武學而已。一流的也只不過是眼前這十數排書架上的藏書,而其收藏的真正精品絕頂武學卻是沒有大大方方地擺放在這還施水閣內的。下面的那些藏書想來是入不得沈公子法眼,這一層中卻還是有不少值得一看的!沈公子請便!”

  沈醉拱手笑道:“多謝大師指點!”然後便從左邊第一排開始一格一格的流覽架子上擺放的書目。鳩摩智又向他點了點頭後,便即又低頭看書。他一格一格的看著,發現這一層的書架排列仍是按照拳掌刀劍來劃分大類。但與底下那一層中卻又有些不同,因為有許多書架的標籤上便是沒有再貼著門派名稱了。有不少貼著的則是某人的名字,更有不少卻是根本什麼都沒有貼。便是貼了門派名稱的,他也發現竟還有不少與下面的門派重複的。不過看書架裡面的書籍卻是不同的,想來應是這一門派內的高深武學,慕容氏特地精選出來放到樓上的。

  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要搏采眾家之長,溶於醉拳之內使之更加完善,再加上現在所學的也都是拳腳,所以他便沒有再那刀劍兵刃的書架前多做停留。只約略掃了一眼,知道是哪門哪派或是哪一人的武學後,便即來到了拳掌類的書架前。鳩摩智此時卻也是在看拳掌類的秘笈,正跟他隔著一排書架。

  沈醉來到這拳掌類的書架之前這才仔細的一格一格看去,遇到感興趣覺著可與自己的醉拳相溶合的便即拿了下來端放在手中。再看過去,遇到感興趣者便再拿出一本來。如此一路看下去,他手上的書便漸漸一本一本增加著。等到他看完這一排,跑到鳩摩智所在的這一排與鳩摩智對上的時候,他的手裡已是端了七、八本的武學秘笈。

  “沈公子卻為何不在原地細看,莫不是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還施水閣去?”鳩摩智看著他手裡的那七八本書微皺了皺眉問道。隨即一揚眼,看著他的眼睛道:“公子還是在原處看的好,若是公子有意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去的話,卻莫怪小僧要出手攔阻!”

  沈醉苦笑了下,道:“大師功力高深,黑夜視物便有如白晝,在下卻只是能夠勉強看得清這書籍封面上的大字而已。裡面的卻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只能把這些都拿出去了白天看。若是大師覺著不妥的話,我白天看後,晚上便即還回如何?”他說著這番話突然間覺著這還施水閣就像是個武學圖書館一樣,自己與鳩摩智兩人都是來這裡看書的,他是在圖書館內看,而自己卻是要借出去看。此時自己向鳩摩智申請把書借出去看,便又感覺鳩摩智突然間成了圖書館管理員一般。想到這些,他心中不由好笑。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皺眉沉思著,好一會兒後向他合什道:“公子要看卻還是便在此處看的好,若公子此時看不清楚的話那便等到天亮後再看不遲。這還施水閣內除了每日辰時有下人來打掃一次外,旁時卻是再無人入內的,請公子不必過於擔心!”

  “哦!”沈醉聽了他的話也只能放棄了通過鳩摩智這一關把書借出去的想法,略帶失望地歎了口氣,他便盤腿坐到了地板上,然後將書放於面前,從懷中掏出金龍壺來喝了一大口酒。鳩摩智看他掏出一件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明亮物什來,不由有些奇怪地向他手中的金龍壺多看了兩眼。

  “便請公子耐心等待吧,此時看來應是已至四更天了,離天亮便沒有多久了!”鳩摩智看清楚沈醉手中的金龍壺後,又抬眼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向沈醉合什道了句,便即又轉眼去看書。

  他看書,沈醉卻是無事可做,只一邊喝著酒,一邊隨手翻著一本書。翻了一陣兒,喝了幾口酒後,沈醉覺著實在是無聊得緊,便沒話找話地向鳩摩智問道:“大師先前在樓下時,與在下對敵也是使出了少林無影腿的絕學。在下的這無影腿本是從大師所帶往大理天龍寺的那三本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其中一本上學來的,大師那三本秘笈在身邊已久,想必那少林七十二絕技已是被大師全部學會了吧?”

  “小僧不才,只是均略知一二而已!”鳩摩智十分謙虛地說著,但臉上卻是頗有自得之色。

  沈醉拱手道:“既是如此,在下有一言相問,還請大師莫怪!”

  “公子請言!”鳩摩智一手執書,一手作請勢道。

  沈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又向鳩摩智拱了拱手,這才道:“那少林七十二絕技既稱絕技,便是每項均有獨到不凡之處的,在下于大師的那一本少林絕技中卻也是有學得兩三項的,是以身有體會。這少林寺自從達摩祖師東渡到慢慢發展出這七十二項絕技後,幾百年來,向執武林之牛耳,從此也可見這七十二絕技的不凡之處。普通人便是學得一門至精通,也足可橫著行走武林了。這七十二絕技個個都是絕技,且又有七十二項之多,大師既已把這少林七十二絕技都已全部練會,為何卻又要再來多求這些武學典籍呢?”

  鳩摩智十分耐心地聽著他的話,聽他前面一直都是在誇讚少林七十二絕技,想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此時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一出。鳩摩智的臉色不由變了變,雖即又恢復正常,然後笑道:“所謂藝多不壓身,公子來這還施水閣,難道卻不是與小僧同等心思嗎”

  沈醉聽著他的反問笑道:“確實是技多不壓身,但如果盡是些煩瑣甚或無用的技藝,盡皆壓在身上那便是多餘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造成禍害,反累了己身。在下來此的目的,確實是與大師相同的,但卻是也有不同之處的!”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心中略有所思,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問道:“公子與小僧的目的卻是有何不同之處呢?”

  沈醉道:“在下此來雖也是想來學習一些技藝,但更多的卻是來做下參考,想與在下自創的一套拳法做些比較,好從中瞧出在下自己這套拳法的弱點與不足之處,以做改進。另就是希望搏采眾家之長,揉合各門各派中的精華於其一,溶匯貫通於在下自己的拳法之中,以使之更加完善精妙。”

  “哦!”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十分意外,而且意外中更是吃驚,顯然是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就已能自創武功。不由心中好奇,想要見識一番,便道:“想不到沈公子如此年輕便已能自創武功,小僧實是佩服!卻不知公子的這套拳法如何,可否使得幾招出來讓小僧見識一番!”

  沈醉微笑了下,道:“其實在下一直都以為,只有自己創造的武功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別人家的武功創造時是創造者按照自身條件去創造的,而後世學習之人的自身條件卻是不見得就能與當時的創造者一般吻合的,是以便不能學至精通。許多精妙武學,便也因此而漸漸失傳。所以在下認為,要學得一門絕藝至精通,其實不見得要看這人的悟性有多產,而是要看他的身體條件與當初的創造者是否最大程度上的接近。如果兩者的身體條件完全一致吻合的話,那麼這一門武藝,這後世學習之人便能夠學的精通。反之,則不然!”

  這話便讓鳩摩智更加吃驚了,因為沈醉這全新的武學論點基本上已是完全顛覆了他心中的武學理論。一門武藝,學得好不好,不在於學習之人的根骨悟性,而在於這學習之人與當時創造這門武功者的條件是否最大程度上吻合。這種觀點是他以前聞未聞的,他一時間不由怔在了那裡。好長時間後,方才長歎出一口氣,向沈醉合什道:“公子的這番武學見解實是異于常人,但卻又似大有道理,小僧一時之間,實是難於取捨!”

  沈醉還禮道:“大師請不必過於苦惱,在下只是闡述了下自己的觀點而已,是對是錯,便是連在下也不敢去妄言的。其實說這麼多,在下只是想要讓大師知道,只有自己按照己身的各種條件去創造的武藝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也才是最能在自己的手中發揮威力的。便如大師自研所創的火焰刀,以在下看來,便覺著不會輸于那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去!”

  鳩摩智又怔住了,沈醉說了什麼,說他自創的火焰刀便不會輸了六脈神劍去。既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辛辛苦苦煞費心思地要去學那六脈神劍,只要把自己的火焰刀精研透徹了便是了。自己忙來忙去,總是想要把天下的各種絕技弄到手中,為此不惜犯了許多佛家戒律。但到頭來,眼前這人卻告訴他說,你自己的就已很厲害了,為何卻還要捨本逐末地去學別人的呢!這真的是完全的顛覆了他心中的所有理論,總是認為前輩高人所創下的絕技才是最好的最厲害的,殊不知自己所創的卻也不差了他們去。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2
第四十三章 砌磋請教
 鳩摩智聽到沈醉的話後便怔在了原地,一時間腦內思緒翻滾,想及平生所作所為,為了追求至高武學而幾乎不擇手段,犯了佛家大戒。現在得到沈醉點醒,他只覺自己實是可悲可歎可笑可恨。自己忙忙碌碌,四處奔波,到頭來所尋找的卻就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長歎出一口氣。然後合什躬身恭敬地向沈醉行禮道:“聽公子一席話,實是勝讀十年佛經。小僧雖在佛門,但自從練了武后,卻是爭強好勝之心日盛,因武成癡,總是想要去追尋前輩高人所創絕技,要將他們一一盡學在手。實已犯了我佛門貪、嗔、癡三大戒律,今日聽公子一席話後,小僧才猛然驚醒。只覺往事不堪回首,一錯再錯,便如泥足深陷一般。今日若不是得公子點化,小僧卻不知還要錯到何時。大恩大德實是無以言謝,但小僧卻還是先要在此拜謝過公子,日後定當圖謀報答!”他終究是一代高僧,乃是有大智慧之人,大喜大悲之後,終於得以大徹大悟。

  沈醉其實最初並沒有想要點化鳩摩智的意思,而且他也並不認為自己有僅用幾句話就能夠點化鳩摩智的本事。他最初確實只是無聊想跟他隨便聊兩句打發下時間而已,間中說了一下自己多年看武俠小說所得出的獨特觀點,但卻沒想到這些話竟然能夠引發鳩摩智的深思省悟。這可真是無心插柳之舉了,不過既然引發了鳩摩智的深思省悟,卻也是他所欣見的。因此當鳩摩智呆在那裡沉思悔悟之時,他便靜靜的默立一旁,並不打擾。此時見鳩摩智省悟道謝,他連忙拱手道:“大師實是言重了,在下卻是沒有這般本領的。只是幾句無心之言而已,能夠幫助到大師,卻也是在下的福份!”

  鳩摩智又合什道:“公子不必過謙,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總是公子的這幾句話點醒了小僧,小僧心中是萬分感謝的。只是空表謝意,甚是慚愧。不知公子有何願望,還請說與小僧知道,小僧定會盡己所能幫助公子!”

  “大師這句話可真的是言重了,在下實是不敢恭領!”沈醉又拱手還了一禮,轉移話題道:“大師剛才不是想要見識在下所自創的拳法嗎,在下這便使出來讓大師指點指點!”

  鳩摩智見沈醉轉移了話題,知道他是不欲在自己想要報恩的事上多做糾纏,心中不由佩服他的施恩不圖報之舉。既然他不想說,那自己便也不再提就是了,只不過日後有機會自己卻是還要報答這番大恩的。打定主意後,當下便又合什道:“公子請!”

  沈醉走到了那沒有放書架的寬敞處,剛想著要使兩招出來。卻覺著自己這醉拳光是看實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便又向鳩摩智拱手道:“在下自創的這路拳法實是有些怪的,獨自施展怕是大師會有些看不明白。不如便請大師過來跟在下過上兩招,大師親身體會一下,如此更能夠瞧出在下這路拳法的弱點,也好請大師指教!”

  這番話實是有些不妥之處的,他說怕鳩摩智有些看不明白,那不是說鳩摩智不如他嗎?但鳩摩智經大徹大悟之後心境已是平靜無波,因此聽著這話卻也並不生氣,只是微笑了下,向沈醉道:“如此甚好!”然後將手中的那卷書放到書架上,便抬步走了過去。看來他也確是徹悟了,這話若是擱以前,他必定早就勃然大怒了。

  而沈醉說這一番話卻是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他確是怕鳩摩智有些看不明白,並不是小看他。那句話說出後,心中也略覺有些不妥,因此後面又說了些補救的話。此時見得鳩摩智並未生氣,他心裡卻也松了口氣,又向著已站在他三步外的鳩摩智拱了拱手,笑道:“在下自知武功不如大師,因此過招之時還請大師手下留情一些!”

  鳩摩智合什含笑道:“公子便請進招吧!”

  沈醉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便即端開了架勢,身子搖搖晃晃,隨後腳下一跌,手握持杯拳向著鳩摩智攻了過去。鳩摩智聽他那番話心中雖說並不生氣,但卻也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服氣的。此時見得他一施展出來,才知他這套自創的拳法果然是怪的很,竟是搖晃著身子來攻敵的。世上武學,不論高下,大部分都是要先穩自身,然後再求出招傷敵的,但他的這套拳法卻是反其道而行。當下見得沈醉攻來,卻是也不容多想,便即把握控制好了力度伸臂架了過去。

  沈醉知鳩摩智所學甚博甚廣,招數更是又多又奇,便也有意用醉拳與鳩摩智好好砌磋一番,以求精進。因此雖剛才嘴上說的是過上兩招,但現下卻是從頭到尾地將所有招數都使了一遍方才停手。他此時雖不是鳩摩智的對手,但仗著以淩波微步結合醉拳身法步法而創的醉夢逍遙步的巧妙,這其間卻也是沒有被鳩摩智傷到的。但以他的本事,卻自也是傷不了鳩摩智分毫的。

  醉八仙所有的招數一過,沈醉便即退開,收手站定,然後向著鳩摩智拱手道:“請大師指點!”

  他一退開,鳩摩智自也停手不進,此時見他相問,略作沉吟後才道:“公子這套拳法確是十分奇特,實是出人意料,攻敵不備,公子能自創出這麼一套拳法來,足見公子之聰穎才智。卻不知公子這套拳法有何名稱,還請賜告!”

  沈醉笑答道:“在下這套拳法叫做醉拳,乃是從醉酒之中領悟出來的!”

  鳩摩智恍然道:“難怪了,小僧便瞧著這拳法的身形步法有些眼熟,卻是原來如此。公子竟然能從醉酒中領悟出這麼一套拳法來,小僧心中實是佩服不已。”

  “哪裡哪裡,大師過譽了!”沈醉口裡道著“哪裡”,心裡卻道:“你個老和尚,我叫你指點來著,你卻竟跟我說這些可有可無的廢話!”

  鳩摩智又合什欠了欠身,看著沈醉道:“公子的這套醉拳,招式十分精妙,尤其是步法與身法更是巧妙無比,但卻似嫌有些攻擊不足,不知公子以為然否?”

  沈醉點了點頭,心道了句“這才像話”,然後便向鳩摩智拱手道:“大師真知灼見,還請不吝賜教!”

  鳩摩智卻苦笑了下,道:“公子這賜教小僧實是不敢當,小僧乃是僧侶,佛家有戒酒的律條,因此小僧平生是從未喝醉過酒的。公子這拳法既從醉酒中所創,所以小僧實是做不出什麼具體的指點來的,一切還是只能靠公子自己了!”他見沈醉臉上略有些失望之色,因此頓了下,便又接著道:“公子先前說來此的目的時不是便說要博采眾家流派之所長,溶于這套醉拳中的嗎,因此公子便還是從此處著手吧。公子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小僧倒是可以幫忙共同研討!”

  沈醉再次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謝過大師了!”

  鳩摩智還禮道:“哪裡,公子對於小僧有大恩在先,小僧既能幫上公子的一點兒忙,心中實是欣慰,不敢領公子之謝!”

  沈醉笑了笑,也不在跟他客氣。轉頭往窗外望瞭望,卻是發現天色竟已有些微亮了。不由心中大喜,與鳩摩智告罪了一聲,便坐到地下去看書了。鳩摩智此時卻是有些不知該幹什麼了,他既已得沈醉點醒,便覺著再沒必要去看這些秘笈了。往窗外瞧了瞧,又瞧了眼沈醉,便即盤膝於地,閉眼入定打起了坐。

  沈醉借著天色將亮的微若光芒,已是能看見了書中的小字,因此便專心下來看書。他記憶力超人,因此看起來十分快速,一目十行,快若翻書。一本看完,便又接著看下一本。等到將地下的這七八本書都看完了後,他又閉眼在腦中回憶了下書中的內容,然後便起身把這些書又一一放回了原位。

  “公子竟已看完了嗎?”鳩摩智打坐時便分著一絲心神留意著身邊動靜,因此沈醉一起身走動他立馬就知道了。此時見他正把書放回原位,想是已然看完,但顯然卻也想不到他竟也看的這麼快,是以有此一問。

  沈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向鳩摩智道:“天已快大亮,在下這便要走了,不知大師將要何往?”

  鳩摩智起身合什道:“小僧既已被公子點醒,這些書便不會再去看了。留在這裡再外他事,小僧這便跟公子一起走吧!”

  “大師請!”

  “公子請!”

  兩人又互相請讓一番,然後相攜走出了還施水閣的大門。到得外面時鳩摩智告訴了沈醉,那水面上的樁子乃是要隔一個跳一個的,這是他見每日前來打掃的下人這樣走法的,他當初進來時卻也是怕有機關沒有從那樁子上走。雖然知道了,但兩人卻還是沒有從那樁子上走過。沈醉仍是踏水而過,而鳩摩智則是直接一躍而過。

  出得後花園後,兩人小心翼翼,竄高伏低,悄無聲息地便出了這參合莊。而此時參合莊所有的上下人等,卻是還安睡夢鄉之中,毫無所知。出了參合莊的大牆之後,由沈醉在前領路,兩人一路施展輕功,到了沈醉來時藏船的地方。那兩人正在船上擠作一團酣睡著,沈醉叫了好幾聲才把兩人叫醒。

  兩人見老大昨晚單獨一個人進去,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跟了個和尚,心中雖有些奇怪,卻是也沒多問。便請兩人上了船,然後撥船離岸,沿路往回劃去。

  路上的時候,沈醉邀請了鳩摩智到自己現在的住處王家莊去作客,多住些日子,也好方便他隨時前往請教。鳩摩智本就想著要找機會報答他,因此想都沒想便即答應了。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3
第四十四章 無影神偷
回到王家莊時,莊裡的人大部分都還沒起來。尤其昨天受了訓的,這麼早更是爬不起來。沈醉先讓人為鳩摩智安排了住宿的房間,讓他先到房間休息一會兒,便叫人到廚房吩咐做早飯。為了照顧鳩摩智不吃葷的方便,他乾脆吩咐一律做素的。

  吃飯時,已有人陸續起床。王雷與幾個頭目聽到沈醉已經回來後,連忙過來向他請安。見到老大跟了個和尚回來,雖也奇怪,卻是也沒多問。沈醉也只是簡單介紹了下鳩摩智,說是他的好友,要在這裡住上些日子,讓他們都好生對待。

  早飯吃罷,便已到了辰時。莊外盧成德、馬家輝與於小虎三人已各率手下集合而至,沈醉出去安排了下他們的訓練,將那本五虎斷門刀交給幾個頭目讓他們自己鑽研。遇有不懂的便互相研討,再不懂的便來請教就是。他則自回莊內,先把金龍壺內所裝的書全都拿出來看過。然後把在還施水閣看過的幾本書內容與現在看的十幾本書內容以及自己現有的醉拳招數一一地在腦中過著,比照著他們的強弱,並找出他們的結合點來與醉拳進行溶合。沒用的招數,則都一一拋棄不理。想到幾處,便站起身來練上幾遍看是否對路。

  人一專心起來,便會忘記時間的存在。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有人敲門並高叫老大,沈醉這才從招數的構思中回過神來。出得門來,見外面正是王雷。

  “什麼事?”他問了王雷後,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太陽已經升高,已是快到正午了。

  “老大,蘇州府的捕頭帶了幾個人過來問話了!”王雷恭稟道。

  “問話?”沈醉聽著略皺了皺眉,心中卻也知道不管什麼時代混黑道的,都不可能不跟官府打交道。

  “是呀,咱們外面近千人聚在一起訓練,別人看來確實有點別有用心的。”王雷苦笑了下答道。

  沈醉聽著他的話也笑了,他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在這個時代拉起近千人訓練,確實有可能會被人誤會是要私自練兵意圖謀反。不過他想了想,向王雷問道:“你們幾個平常跟蘇州府衙的關係怎麼樣?”

  王雷答道:“凡是道上混的,總是要巴結著點兒當地官府的。咱們也不例外,盧成德、馬家輝、於小虎三人也是一樣。不過我們四人中要算我跟衙門裡的丁總捕關係最是要好,我能做到蘇州城裡的最大卻也是多虧得他多方面照顧的!”

  沈醉道:“既然你平常跟他關係不錯,跟他解釋一下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王雷又苦笑了下,道:“不錯是不錯,但我們總是兩條道上的人。他今天明裡是來問話,暗裡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狠敲咱們一筆。而且他知道了咱們四人如今合了一家,同拜了您一人當老大,也想見一見您!”

  “嗯!”沈醉點了點頭,笑了下,問道:“這丁總捕經常借著機會敲你們竹杠嗎?”

  王雷道:“不是,這丁總捕為人也還是講點意氣的。咱們兄弟平常逢年過節的也都會按例到他府上拜會送禮,所以他平常對咱們也還算是客氣。而且平常這蘇州城裡出了什麼案子,他也需要咱們幫忙替他找些線索,所以便也不會太過為難了我們。要說這敲竹槓的事兒,卻是那劉知府授意讓丁總捕來辦的。這位劉知府那可不是普通的愛財,那就是一財迷,只要遇著點兒能弄錢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了。自從他到任的這兩年來,咱們的日子就沒有以前那樣好過了!蘇州城裡的百姓對他也是怨聲載道,都盼著老天爺什麼時候降個雷把這傢伙給劈死呢!”

  “哦!”沈醉又點了點頭,心道:“那雷可是不定能劈死人的,說不準那劉知府被雷劈上一傢伙就不知被劈哪兒去了!”不過這傢伙的手段也太白了點兒,弄的人盡皆知,被傳了上去總也是影響不好的。哪像在現代時電視裡演的一些貪官兒,手段極其高明,弄錢的手法十分隱秘,根本就少有人知道。而且表面文章做的十分了得,私下裡營私舞弊、貪污受賄,但表面上卻是清官一個,愛民如子。當了一場官兒,不但錢弄了,名聲也賺了,名利雙收下再往上面疏通點關節,那就是前途一片光明呀!這劉知府的手段比起人家來,真的是差的不可以道裡計,遠了去了。

  “走吧!”沈醉心裡想完了這些,便答應了跟著王雷去前面看看。

  這知府老爺敲竹槓的事兒,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所以沈醉到了前面大廳裡跟那丁總捕見面後,閒話客套幾句,再稍微解釋了幾句,便話入正題,直接談錢。這事兒想避那也是避不了的,除非他不想在這裡混了,不然這錢是一定要交的。便是他甩袖子走人了,王雷他們幾個也是依舊逃不了的。所以不管你是無奈也罷,不甘也罷,這掏銀子是免不了的。

  但那位劉知府的胃口卻是未免大了一點兒,一開口就是一萬兩,嚇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跳。就是那丁總捕說出來的時候,也是連連苦笑,一臉的抱歉之色。

  幾人爭論一番是免不了的,但爭也罷論也罷,爭完論完這銀子卻還是得掏。無論他們幾個說什麼,到了最後卻還是不得不湊出一萬兩銀子來交于丁總捕帶走。丁總捕走後,王雷幾人一臉鬱悶地坐在大廳裡,哀聲歎氣,痛恨惋惜。哀惋痛歎之餘,心中不免又對沈醉生出了不滿之意,因為這件事完全都是他惹出來的。若不是他要拉著一干人聚在一起搞什麼訓練,也不會讓那劉知府抓著這個小辮子獅子大開口狠敲他們這一筆。但鑒於沈醉的強勢,他們幾個卻也是有氣不敢發。

  不過沈醉卻也是能從他們的神色中看得出來的,心中也頗覺對不起他們,更是把那劉知府恨得牙癢癢的。一萬兩雪花花的白銀呀,他長這麼大除了在電視上外可從來都沒親眼見過。那整整一萬兩雪花花的銀子堆到他面前時,他那個眼饞呀,但轉眼那一萬兩銀子就被人給抬走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實是莫過於此,如過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想他會毫不猶豫地搶了銀子就走,管他那麼多。

  但此時他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痛悔不已,更是恨不得把那劉知府給活活掐死了。在把那劉知府在假想中掐死了無數遍後,他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另外的一個偉大職業――俠盜!

  ※ ※ ※

  是夜,蘇州城內三更剛剛敲過。突然間一條人影出現在城中的居民屋頂上,只見他站在屋頂之上辨了下方位,便穿房越瓦而過向著不遠處的蘇州府衙而去。這人輕功十分高明,足尖點在屋瓦上毫不發出一絲聲響,而且速度十分快捷,躍出之時身後還帶著一串殘影,以至於實體在那殘影的映襯下也顯得朦朧了,整個人便如一道輕煙一般。似虛還實,似真似幻。

  到得府衙後院外隔街的一處屋頂上,這條人影停了下來,但見他穿一身黑色夜行衣,眼上從前到後用一條一寸多寬的黑布系在腦後,只有眼睛處開了兩個洞。兩個眼洞中正有一雙靈活的眼睛在黑夜中發著光亮,除此之外下半張臉便全部裸露於外,上唇上還蓄著一層修剪的整齊漂亮的鬍鬚。看這人的衣著打扮卻像是個獨行大盜,但這大盜偷東西偷到府衙裡來,當真是太大膽了一些。

  “嘿嘿,劉洪,老子今晚非要偷得你哭爹喊媽去!”黑衣人輕輕地道了句,嘴角露出個邪邪的笑,配上他唇上那一層整齊漂亮小鬍鬚看起來別有魅力。不過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卻極是耳熟,不錯,不用瞎猜了,正是沈醉。

  他此來正是來報這蘇州府知府劉洪狠狠敲他一筆的大仇來的,此仇不報,實是難平他心頭之恨。他那時坐在椅上腦中想著把這知府劉洪狠狠地掐死的情形,不知掐死了多少遍後,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報復他的好主意,便是把他多少年來貪污所得的贓銀給他偷個一乾二淨。他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連午飯也沒吃,便回到屋中仔仔細細地將那本從還施水閣中找到的“神偷秘技”好好研讀了一番。雖然他此時的武功已是全然不懼了,但掌握一些專業知識總是好的。

  這一部“神偷秘技”涉及十分全面,舉凡關於偷盜的一應事宜秘笈上都有詳細提到。其中包括輕功、開鎖、察找密室機關、踩盤子的要點、判斷一個人身上有無錢財等等,最後還附有一套小巧短打兼騰挪閃避的功夫。這其中輕功最是不凡,沈醉研讀之後受益良多,結合了自己目前的輕功身法創出了一項更為高明的全新輕功來。他目前的輕功所學說白了只有一套淩波微步而已,那醉夢逍遙步也不過是以淩波微步結合醉拳的身法步法演化而來,這兩種不論哪個,卻全都是屬於步法。雖帶了輕功二字,但步法就是步法,只適合於低來低去,在地面上施展時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精妙絕倫。但用到高來高去上卻是勉強了一些,因此他之前便是缺這麼一門高來高去的輕功身法,現在看了這神偷秘技上的輕功身法後,他終於結合自身研究出來了一門絕對適合於自己的輕功身法出來。

  他研讀完這部秘笈後,便開始著手準備晚上的行頭。夜行衣是不可少的,面目也是需要遮掩的。但他卻不喜歡把嘴包括鼻子蒙起來,是以選擇了蒙上半部。但下面卻是還露了多半張臉,他為了如此還怕被人看出來,便又在上唇上多加了一撇鬍子,這也是一門遮掩的方法。這個方法也是“神偷秘技”上的一部分,那就是改裝易容。因為做賊的為了怕被人識出真實身份來,在踩盤子時或敗露潛逃時便要做些喬裝以掩人耳目。慢慢的總結出經驗,就發展成了一門獨特的技巧。他當時看到這易容術時,心中想著或許那阿朱易容喬裝的本事就是從這上面學來的也不一定。書上雖說是阿朱從小愛扮別人,慢慢的自己研究出來的,但他卻總有些不信。現在看到這部“神偷秘技”,他便更傾向于相信阿朱是從這上面學得這門本事的。

  他此時看著府衙後院的院牆,輕輕自語了一句,便腳尖一點地,帶著一串影子躍到了那院牆上。站在牆上放眼打量了一下院中的情景,他自信地一笑,便選了個方向輕身而去。這又是那秘笈上的一門技巧,就是如何分辨一座莊院內的主屋以及重要之地。

  他施展著輕功,帶著身後淡淡的影子竄低躍高靈巧快速地向著主屋的方向前進著。後院乃知府家眷所在地,因有女眷在內,因此府衙兵丁捕塊便不能擅入後院,也因此這後院內是沒有什麼人防守的。但他卻在這後院中發現了幾個巡邏的護院武師,也都會輕功,只是都平平一般而已。在他的眼中,實在是差勁的緊。這樣的幾個人又怎麼能防得住他,所以他毫無阻礙地便到了主院的主屋前。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後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挑開窗閥,然後閃身入內。動作輕靈至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到得屋內,他往床上看了看,然後便放眼打量起來這屋中的擺設與格局。打量了兩圈之後,他看著一座衣櫃笑了笑。然後掏出金龍酒壺來仰頭喝了一口酒,轉身走到書桌前將桌上的玉石鎮紙(注:古代人寫字時用來壓紙的長條重物)收到了寶壺之內。鎮紙收完,他又將桌上一個大瓷瓶內所裝的幾卷畫軸也都一一收入。隨後又繞過書桌,到了後面的壁櫃前,將櫃格上所放貴重之物一個不留的全部收入。他在屋中左邊來右邊去,將所有值錢的物什包括找到的銀兩全部打劫完畢後。便來到剛才所看的那座衣櫃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細看了一陣兒後,他便伸手往右側後面摸去。摸到了一處內凹的地方,又得意地笑了笑,往後一拉,那衣櫃竟隨之而動。衣櫃拉開後,裡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門戶來。

  他往裡瞄了一眼,看了看腳下的石級,便拾級而下,下了兩級後又回身拉上了衣櫃。他一雙眼已能黑夜視物,下到底部,發現下面的空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石室。石室靠後壁處擺放著十幾隻大箱子,他走到一個箱子前翻開看了一眼。面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隨後又得意地笑了笑,便放下箱蓋,將金龍寶壺拿過把整個箱子都裝到了裡面。剩下的十幾個箱子他也不一一細看,便照單全收。全部收完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伸手按在牆上,然後又從金龍壺中取出一枝玫瑰花來,用花莖尾照著紙的頂端運力一插,那脆弱的花莖便插入石壁之內將那張紙訂在了上面。

  那張紙的正中央畫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神龍,旁邊寫著一行字,上書“無影神偷夜神龍”,共計七個大字。

  沈醉看著這張被一枝玫瑰花訂在牆上的紙,又微微笑了笑,便轉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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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神偷迷影
無影神偷夜神龍”,這便是沈醉為他的一代俠盜所想出來的名字。在昨天決定好一切事宜好,他便開始苦思冥想著名字的問題,最後終於被他想出了這麼一個名字來。他覺著也還算是響亮的,而且這名字中有個“龍”字,也正好貼合了自己有金龍寶壺之意,更取了神龍見首不見尾之意。

  而用玫瑰花來插釘留記,是他覺著光是個“無影神偷夜神龍”只能使人想到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大盜而已,並不能從中體現出他的風流俠盜浪漫風采來。像人家“盜帥楚流香”,單聽這名字就能聽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來,而自己現在所起的“夜神龍”這名字卻是體現不出來,所以便要加點別的東西來從側面反映一下。玫瑰花,在現代是愛情的象徵,用玫瑰花來留記,他便覺著能從側面反映一下自己這位一代神偷不光只是神偷而已,還是一位溫柔浪漫、風流多情、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瀟灑神偷。

  “唉,我是不是太自戀了點兒!”沈醉坐在廳中想著自己留記號的想法好笑著搖了搖頭,並且也為自己的太過自戀有點汗顏。

  “老大,您找我們幾個來有什麼事情?”王雷看著坐在上首的沈醉搖頭好笑,心中不無鬱悶地開口問道。昨天他們四人大出血了一把,心情到現在仍是十分鬱悶,這老大這會兒卻在這裡開心地笑,也太不理解他們的心情了。其他三人盧成德、馬家輝跟於小虎也是同樣的想法,但心中雖氣,卻也知道沈醉的厲害是以不敢發火,只能暗自生悶氣,於小虎更是氣的臉都憋紅了。

  “哦,是這樣的。昨天那劉知府派丁總捕來敲竹槓,你們四人都出了血本,吃虧不小。所以我今天便給你們補上,並且每人再多加一千兩以表你們昨天替我墊錢的謝意。來呀,抬上來!”沈醉滿面春風地笑道。財大氣粗呀,這有了錢說話就是不一樣,有底氣的多了。

  廳中四人聽著沈醉的話不由面上大喜,待得廳後四人抬著四口箱子分別擺放到四人的面前並打開箱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銀子後,四人臉上更是喜笑顏開、喜出望外。不過還是馬家輝年紀大穩重一些,喜了一會兒後便把目光從滿箱的銀子上移開,然後輕咳了下提醒其他三人別忘了拜謝老大。另三人也不是白混的,一聽馬家輝的輕咳便立即回醒過來,然後起身離座,同向著沈醉拱手拜道:“多謝老大!”

  “嗯,不用客氣!昨天大家為了我掏血本把那一萬兩銀子湊上吃了虧,我今天為大家補上也是應該的嗎!”沈醉擺手笑道,讓他四人落座。

  四人聽了他這句話,並經過大喜後冷靜下來時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老大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昨天不自己出錢,而是要自己四人墊上。他們沉思著,最後都想到了一點上,那就是老大是在考驗他們。想到這裡,心下不由松了口氣。心想自己總算是甘當冤大頭把這錢給墊上了,不然今天也不能白得了這一千兩的好處。得了好處,他們便又念著沈醉的好,心中更堅定了以後跟著他混的想法。

  這其中王雷還多想了一點,那就是沈醉是什麼時候把這幾大箱的銀子給搬進莊來的,為何他竟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而且以前沈醉給他的印象也是一個並不是很有錢的主兒,怎麼這會兒出手就這麼闊綽了。想不通,想不通他便更覺著沈醉高深莫測了起來,心下也更把他看得高了。而這樣一來,也是更加堅定了他的忠心。

  正在這時,外面又有人報說“蘇州府總捕頭丁建來訪!”沈醉自然猜得出這位丁大總捕頭來訪是為的什麼,所以便連忙叫人先把那四口箱子給抬了下去,然後再讓人請他進來。

  丁建帶著兩人急急跨門而入,與廳中五人見過禮後,還沒說話,沈醉便先愁眉苦臉地向他道:“丁總捕,您怎麼又來了,不會是嫌昨天的銀子少吧?”

  他這樣一說,王雷等四人也立馬認為了丁建再次來訪是為了再敲一筆的事,不由都沒有好臉色。於小虎更是怒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呸”地一聲,朝地下吐了口啖。

  丁建看到於小虎對其無禮的舉動,心中卻也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所以也不生氣。只是向著沈醉苦笑道:“沈爺誤會了,在下今日來卻是另有要事!”

  “哦,丁總捕請說!”沈醉還是略皺著眉頭道。

  丁建向廳中眾人拱了拱手後,便把昨日劉知府家中被盜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請問眾人有沒有聽說過“無影神偷夜神龍”這麼一號人物。王雷等四人聽後皆是一頭霧水,搖頭不知。沈醉雖知道,但又怎麼會說出來,也跟著他們搖頭說不知,只是肚了裡卻憋著滿肚子的笑。

  王雷等四人雖不知,但聽到劉知府家中被盜,十餘年積蓄盡皆無存,卻都是心中暗爽。各人心中都道自己就是知道了這位神偷大俠,卻也一定不會說出來的。這位無影神偷實在是偷得好呀,偷得讓人解氣呀,老早就該把那劉知府家給偷光光光的!

  丁建又看了幾人一眼,發現他們確實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便也只有無奈地起身告訴辭。廳中五人在沈醉的帶領下起身相送,直送出了莊門外。回返時,王雷卻是看著沈醉的身影若有所思。回到廳中,眾人又談論起了這無影神偷來,各人均舒發了一下胸中的憋悶氣,都大聲叫嚷了一番這無影神偷,偷得好,偷的妙,偷的呱呱叫。幾人把這無影神偷大誇特誇了一番,把那劉知府狠狠地貶低大罵一番後,均覺甚是解氣。罵完了無事便當場解散,然後各忙各的去,沈醉則又回了房裡去研究他的醉拳。

  接下來的幾日內,蘇州城內是一片混亂,每日都有官兵挨家挨戶的搜查,每個城門口也是重兵把守。要嚴查那無影神偷夜神龍,但卻弄的整個城內居民更是怨聲載道,但他們聽說了劉知府被盜後私下裡卻是個個歡聲樂道,並大談那無影神偷夜神龍的大名。一時間,蘇州城裡的大街小巷,茶樓酒館包括青樓妓院,談論的最多的就是這位夜神龍夜神偷。

  這些事情,沈醉也有所聞,不過他這些日子來卻是每日專心鑽研他的醉拳,並不理其它的事情。這些日子來也從沒進過城去,每日就是想拳練拳,遇到弄不明白的就去找鳩摩智商量,兩人共同研討。有時候無事時,兩人也會聚到一起聊天,談的也都是武學理論以及招數變化。從與鳩摩智的多次交談中,沈醉是受益良多。鳩摩智的武學知識那可不是一般淵博而已,而是相當淵博。

  沈醉每日裡除了鑽研拳法加練拳外,也會抽出一些時間來注意一下小混混們的訓練。軍姿、佇列、長跑接著練習了三日後,他便請了幾名武師來教他們練習太祖長拳。高深的拳法他們現在也練不了,所以便只能先從江湖上流傳最廣的太祖長拳練起以打好基礎。除了練太祖長拳外,還有太祖棒法。當朝太祖趙匡胤以一對拳頭與一條蟠龍棒打下江山,這太祖長拳與太祖棒法便是從他手中流傳開來的,在江湖上流傳最是廣泛。底下的小弟們練這些基本的,幾名老大們也都聚在一起練功,練的是沈醉給他們的那本五虎斷門刀。這一門刀法也算是比較高超一些的刀法了,起碼對於他們幾個來說就是高超的,是以也都是用心地學習著。遇有不懂處便互相討論,討論不下來的便去請教沈醉。

  這其間沈醉也曾多次前往慕容府參合莊的還施水閣,這幾次去他便不再往回拿書。因為考慮著還施水閣內丟了書的話可能會連累到已大徹大悟的鳩摩智,他便暫時放棄了要把那還施水閣搬運一空的想法。不但不再拿了,還把拿了的那幾本也都還了回去。五虎斷門刀另抄了幾個副本,但那本“神偷秘技”他卻是覺著沒有必要還,因為這本秘笈在還施水閣內就是丟棄於角落的無用書而已,便是丟了也無人會注意的。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去在意,更不會以為鳩摩智會無聊兼白癡到去偷一本做小偷的秘笈去。是以,也便不會懷疑鳩摩智。

  他不再往回拿書,便只能在水閣內看了。原來看不見的,但到劉知府家偷了次東西,他卻偷到了一件寶貝為他解決了看不到書頁內字的困攏。這件寶貝乃是一顆夜明珠,並不太大,只有姆指大小,光芒柔和而不強烈,稍微遮擋一些便不虞會有光線洩露出去。雖說他在現代時曾聽說過夜明珠含有對人身體有害的射線,但他想只要不是經常佩帶在身上便是沒什麼問題的。而且他覺著那夜明珠射線對人的作用也是緩慢的,更何況一顆小珠子。他現在也只是每到晚上看書時才會拿出來借光,而且他也不直接用手接觸。而是請人打造了一截比中指略長的細鋼棒,將夜明珠鑲嵌在了頂端,便像現代的小型手電筒一樣。只不過這個手電筒卻是會自動發光的,不需配電池也不需充電。遇到月光明亮的夜晚時他便也不會用到,而是湊到窗口借著月光去看。

  如此十晚之後,他已是把還施水閣內自己想看的書全部看完,然後便不再前去,每日便只是在莊內利用看書所得鑽研武學。手下小弟們練了十日的太祖長拳與太祖棒後,他便辭退了教拳的武師讓他們自己練習,而且又親自教了他們一套少林十二路彈腿,叫他們用心練習。而這個時候蘇州城內因無影神偷的事件經歷了幾日的風風雨雨查無所得後,也終於不了了之。而那知府劉洪因為這一件事情對他打擊太大,卻因此而病倒了,十餘日來竟不見好轉。

  而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沈醉偶有一日鑽研拳法遇到瓶頸時與鳩摩智研討無果,心下煩惱之時,便進了城去青樓解決了下自己的男性生理需求,也好發洩一番並轉移下注意力。每日鑽研腦筋容易想死,確實是需要放鬆放鬆做點別的事情的。在青樓中他偶然間聽到了有人在談論自己的另一身份無影神偷夜神龍的大名,便注意傾聽。誰知聽到的結果頗有些讓他哭笑不得,那便是他這神偷俠盜現在傳的最廣的大名不是什麼無影神偷夜神龍,而是玫瑰俠盜夜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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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魚龍百變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清晨,蘇州城外王家莊前,近一千男兒漢迎著初升的朝陽高唱著這首讓人熱血澎湃激情飛揚的歌曲。粗豪雄壯的歌聲遠遠的傳了開去,響蕩在太湖的上空。

  這首歌當然是沈醉教的他們,他覺著這是一首勵志歌曲,有激勵好男兒向上的激情與思想,所以便教了他們。想著是他們經常唱每日唱就能受到一定的影響,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古代化黑幫好青年。不過這近千人一起大合唱這麼一首激情澎湃的歌曲,當真是讓人聽得感同身受,王家莊附近的農家、漁家漢子聽到這首歌便忍不住地跑過來觀看,有的更是跟著一齊高唱。太湖之濱,王家莊前的這每日一歌已成了最近的一道亮麗風景線,吸引著聽到這首歌曲的人們。

  “公子真乃大才,便是小僧這出家之人每次聽到公子所作的這一首‘男兒當自強’,也是激情澎湃,激起了少年時的那股熱血豪情!”王家莊的大廳之內,沈醉與鳩摩智吃過早飯罷,對座飲茶。鳩摩智聽著這一首歌,向沈醉道。

  “大師過譽了!”沈醉心中大叫慚愧,不過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副謙虛恭謹的樣子。

  莊外的男兒漢們將這首歌連唱了兩遍後,便停了下來,望著朝陽的方向,心中的激情久久難平。然後趁著這一股激情開始練拳,練到起勁處便吐氣開聲。“嘿!哈!”他們訓練已經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今天便是最後一天。沈醉在昨天告訴了他們說,今天的訓練完成後便不需每日再來集合訓練了。在一個月之前他們若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定是興奮非常的,但在訓練了一個月後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的心中雖還是興奮。卻已少了很多,而且還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個月的時間,沈醉也已把他的醉拳完善改進。通過一個月來到還施水閣的借閱查找資料,加上他自己的鑽研苦練,還有與鳩摩智的討論研究,他終於把他的醉拳給完善了。他現在的醉拳仍是以醉八仙為基礎,在原先的八招上每一招又拓展了八式,共有八八六十四式。每一位仙人,都有了一套獨特的招數。

  這一個月來他不但把自己的醉拳精進完善,也把無影腿法作了大幅度的改進,添加了許多新的精妙招數,已與少林寺的無影腿大不相同了,但卻是更加厲害了。而且這樣做也避免了被少林寺知道後追究的問題,因為他現在的無影腿已不是少林的無影腿了,所以少林寺追究起來便是站不住理的。其實便是他原先的無影腿也是與少林的無影腿略有不同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幾乎每一項絕技都有其相應的一套獨特內功,這便是為什麼少林七十二絕技不可盡練的原因。因為有的內功屬性不同,陰陽不合,水火難調,練了兩種相衝突的便有可能導致大禍。

  他所練習的無影腿與拈花指也都有其各自不同的內力,無影腿的內力是從外入內練習的,也就是從其基礎的十二路彈腿每日不斷的練習而得到的內力,屬於剛猛一類。而拈花指的內力則屬於陰柔一脈,按說這兩項絕技的內力是相衝突的,但他練了卻是無事。究其原因則是在於他已練了北冥神功,這北冥神功有吸收同化其它內力的作用,因此他練習無影腿與拈花指時每練出一絲內力便即被體內的北冥神功給吸收同化了,所以才能無事。這也是他看過書後深信北冥神功的變態作用,當初才會大膽的去選擇這兩種屬相衝突的絕技的。而他使用這兩種絕技之時所使用的內力也都是北冥真氣,只不過使用時各按照這兩種絕技的內力運行路線一走便即各自轉為了剛猛與陰柔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力,這也是緣自於北冥神功可陰可陽陰陽相濟水火相溶的特性。他當初練的時候就發現了北冥神功的練習方法,就是奇正相結合,陰陽相輔補的。

  他用北冥神功的內力摧動的無影腿與拈花指絕技,自然是與正宗的少林絕技不相同了。這就好比鳩摩智以小無相功摧動少林七十二絕技一樣,練的雖是少林絕技,用的既不是少林內力,且只有一種,自不虞會有相沖。而書中最後少林藏經閣掃地僧指出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三人的傷害時,也只是說鳩摩智的七十二絕技與易筋經練的次序顛倒了而已,並不是像蕭遠山與慕容博一般是因練七十二絕技與他們原先的功力相沖而有走火入魔之召的。所以說鳩摩智單以小無相功來使少林七十二絕技是並無危害的,他只不過是以一門單純的內力使出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各種招數而已。而現在鳩摩智既已大徹大悟,那便不會再去從遊坦之手中搶那本易筋經來練了,也就不會有什麼危害了。而且他本就是佛門弟子,大徹大悟之後雖還精研武藝,但卻已分了大部分時間去修習佛法了,便是有害也自能化解。更何況他自從那晚聽了沈醉的那番理論後,這一個月來也已是把自身所習的各種武功好好疏理了一遍。把那些個對於自己沒用的多餘的全都捨棄不練,有用的也是基本上能結合的結合,能相溶的相溶,並以自身為基礎都將他們做了改動,使之更適合於自身而用。這樣一來,他雖捨棄掉了許多絕學,武功卻非但沒退步,反而還精進了。這也不得不說是沈醉那番理論的功勞,所以鳩摩智心中對他的感激也更是多了幾分。

  沈醉除了把醉拳與無影腿各自完善精進外,還另研發了一套擒拿手絕技。乃是以他當初在無量山劍湖內以手捉魚練得百捉百中的手法,結合了他從還施水閣中所看過的各種擒拿手法而創出來的。他取名為魚龍百變,貌似在哪本武俠小說中就出現過這麼一門絕技,不過他想了老半天的名字卻還是覺著這個最合適。雖有盜版之嫌,但總比什麼捉魚擒拿手與抓魚擒拿手強多了。這一套魚龍百變結合了包括什麼龍爪手、虎爪手、鷹爪手、大擒拿手、小擒拿手、扣腕擒拿手、鎖喉擒拿手之類等等,招式快捷靈動,繁複多變,號稱百變可是一點也不誇大。總共十招,每招十式,合起來正好是一百式的變化。

  當然,能創出這一套魚龍百變也是多虧了鳩摩智的幫助的,其中就有他提拱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龍爪手。而且他創招時,也是經常的與鳩摩智砌磋研討的。可以說,他能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兩門絕技精進完善並且又自創了一套絕技,其中鳩摩智對他的幫助實是不小的。不過在整個砌磋研討的過程中,鳩摩智卻也是從沈醉那裡得到了許多新穎的理論,並且在兩人的互相研討中也悟通了不少以前沒曾弄明白的地方。兩人乃是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等到外面的近千人上午的訓練完畢,到要吃中午飯的時候,有一隻信鴿風塵僕僕的飛到了王家莊內,鴿腿上的一個小紙條帶給了沈醉一個消息。那就是喬峰,錯了,從今以後就應該改叫蕭峰了。消息是蕭峰已經上了少室山。

  這是沈醉自從到了王家莊後就派人去少室山下打探消息的,他雖不想管太多的事,但蕭峰的事他卻還是要關注的。因為他還要阻止小鏡湖畔的悲劇,所以得注意著點他的消息。雖然依劇書中的情節,蕭峰從離了杏子林到與阿朱到了小鏡湖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但他卻不知道這一段時間究竟有多長。而且他也想儘量多掌握一些江湖上的消息,這樣也方便於自己以後無事闖江湖時對江湖情勢的瞭解。

  蕭峰既已上了少林,那麼接下來就會發生蕭遠山殺了喬三槐夫婦與少林玄苦的事情,而這兩件事又都會冤枉到蕭峰的身上。還有少林寺內,他也會與阿朱相遇,再到阿朱受傷,不久之後聚賢莊事件便會發生了。想到了聚賢莊,沈醉不由想起了書中的另一大悲劇人物,莊聚賢,也就是聚賢莊的少莊主遊坦之。這傢伙被阿紫害的實在是太慘了點兒,伯父、父親因喬峰而自殺,他報仇無望反被阿紫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後雖學得了易筋經,但卻仍是未能報仇。而且因為迷戀上了阿紫,反倒把父仇拋到了腦後,更為了阿紫甘願奉獻上了一雙眼睛。最後阿紫抱著蕭峰的屍體跳崖,他也跟著跳崖徇情,實在是個可憐可恨又可悲的人物。

  “唉!”想到原書中三人最後跳崖的情景,沈醉不由有些感歎地長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悲劇他不想再次發生,所以覺著實在是有必要插手阻止下。只要阻止了遊氏雙雄自殺而死,其實也就解決了後面的一切問題。游坦之伯父、父親不死,他自不會再追著蕭峰報仇,也自然就沒有那些個事了。想了想,他決定有必要到聚賢莊走上一趟。一來是要阻止遊氏雙雄的自殺,二來也可相機幫一幫自己現已結拜的大哥蕭峰。他的事情能早點解決也好,沒必要非等到了關鍵時刻再動手。而且說不定一不小心就等得過了時,想攔也攔不住了。

  打定了主意,他便覺著事不宜遲。因為蕭峰上了少室山,最多也不過兩日功夫,他弑父母殺恩師的事情就會傳開,阿朱也會受傷。到時江湖群豪會聚聚賢莊要商量對付蕭峰的事,而蕭峰也會帶著阿朱到聚賢莊向薛慕華求醫。而聚賢莊好像就離少室山不遠,都在河南境內,自己現遠在蘇州,不知趕不趕得及。

  想到這裡,他便連忙召了王雷、盧成德、馬家輝、於小虎四人向他們吩咐了一番自己離去後的事宜。然後又到了鳩摩智房中向他告別,讓鳩摩智無事可在莊上多住些日子。鳩摩智答應了,並且問了他什麼事這樣著急,需不需要他幫忙。沈醉不想麻煩他,而且有些事情也解釋不清楚,便宛言謝絕了。

  從蘇州到河南少室山,蕭峰走了整整一個月,自己又需要多長時間呢?不過他記得書中說蕭峰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脫離了丐幫,因此一路上都在有意地避著丐幫弟子,所以路上反倒是走得慢了。希望自己趕的急吧!');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5
第四十七章 開封巧遇
在沒有汽車、火車和飛機的古代,乘坐什麼走的最快?毫無疑問,是坐船走水路。在有水路可直達目的地的情況下,走水路不但快捷,而且省時又省力。所以沈醉選擇了走水路,在鳩摩智與王雷等人還有近千名手下小弟的目送下,他先進了蘇州城。然後花重金專雇了一條船,從蘇州碼頭沿水路直上,過無錫、常州、鎮江到達揚州,然後再由揚州轉至高郵湖。

  到了高郵湖便已屬於淮河水系了,他所選擇的這條水路是隋煬帝時期所開鑿的通濟渠,也就是現代歷史課本上所稱的隋朝大運河。通濟渠可分東西兩段,西段是在東漢陽渠的基礎上擴展而成,西起洛陽西面,以洛水及其支流谷水為水源,穿過洛陽城南,到偃師東南,再循洛水入黃河。東段則是西起滎陽西北黃河邊上的板渚,以黃河水為水源,經開封及杞縣、睢縣、寧陵、商丘、夏邑、永城等縣,再東南穿過安徽宿縣、靈壁、泗縣,以及江蘇的泗洪縣,至盱眙縣注入淮水。沈醉選取的便是東段這段水路,這個時候人們稱之為汴水或汴渠。從淮水沿這段水路直上達滎陽,而到了滎陽就離嵩山少林寺不遠了。

  從高郵湖到洪澤湖,再轉淮水至盱眙縣汴水入口處。然後剩下的便是沿河直上了,沈醉所要做的就是安安然地或坐或躺在船艙裡喝著美酒直到目的地了。在船艙裡無聊的時候,便坐到船頭看看沿途風景,釣釣魚,還可找找水上的漂亮漁家姑娘養養眼。這一回趕路倒是不累,累的就是划船的,不過在沈醉大把的銀子砸下去的情況下,他們再累再苦也是拼著命地劃。整天不停,輪流換班,從蘇州乘船到入了汴水水道也只不過花了兩晝夜功夫而已。

  在連續晝夜不息的划船下,七日七夜後,船行已是到了此時大宋的都城東京開封府。也是沈醉第一次到大理時在鎮南王府內保定帝問他是哪裡人氏時他所捏造的地方,東京開封府,自此以後但凡有人問起時他便一律回答的都是這個。他在現代的老家雖是河南的,但卻不是在開封,而是在離開封不遠的鄭州。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鄭州被稱做什麼,怕叫錯了人家說他是胡說,所以便改成了開封府。

  開封此時既為北宋都城,乃天下首府,天子腳下,那自然是商賈雲集,繁華似錦。船還沒到開封,便已見得碼頭附近的水面上大船小船一艘挨著一艘的排著。他們這艘船可是好不容易才靠到了碼頭,船老大帶著幾名船夫上岸去採買飲食以及船上所需的東西了,沈醉則自坐在船艙內拿著個酒葫蘆喝酒。

  他舍了金龍壺而改用酒葫蘆是因為他覺著用醉拳與人打架時一邊喝酒一邊打鬥最是帥,但自己拿個這時代從沒人見過的鈦金屬小酒壺灌酒,人家根本就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它的功用。你拿這灌人家還以為你灌的什麼增長功力的藥水呢,所以還是改成酒葫蘆這種這個時代人盡皆知一看明瞭的東西好。而且拿個大酒葫蘆也比拿個小酒壺讓人看著有氣魄,雖然金龍壺的容量比這葫蘆裝的多得多,但卻是沒人知道的。當然這金龍壺他自還是帶在身上的,而且裡面還多裝了五六個酒葫蘆,葫蘆裡灌的也都是茅臺美酒。

  沈醉一邊喝著酒一邊探頭從視窗往外看著碼頭上的繁華景象與忙忙碌碌的人們,顯得極是悠閒。突然間他雙耳一動,隱約聽到了旁邊緊挨著的一條船上有人談到了“喬峰”二字,不由便停下了飲酒的動作,把身子往那邊靠了靠,凝神靜聽。碼頭上人聲嘈雜,有雜音干擾,再加上還有兩層船板相隔,所以他聽得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不過雖然聽得不清不楚兼又斷斷續續,但他還是把事情給弄清楚了。因為聽到了“喬峰”、“聚賢莊”、“薛神醫”、“游氏雙雄”這幾個字眼,所以他不需要聽得多清楚便能夠知道是聚賢莊事件了。

  他從旁邊船上的幾人談話的幾個字眼中推測出了是聚賢莊的事情,不由心裡略松了口氣。這些日子來晝夜不停的趕路,雖說已經趕得很快了,但他還是一直擔心怕錯過了。現在確定了沒有錯過,他自然要松一口氣。剛松了口氣,又隱約聽到旁邊船上有人走動。他心想可能是船上的人要下船了,便從窗中往外瞧著。果然沒多大會兒,便見那邊船艙中走出五個人來。都在三十、四十歲左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全都是一副江湖人士打扮,身上也各帶著兵刃。

  這五人出得船艙,便直接上了岸。然後兩人在前帶頭,其餘三人隨後相跟向著碼頭的人流深處走去。沈醉見他們上了碼頭後,便也出了自己的船艙,看著五人漸漸走遠的背影便準備要跟上去。剛想回頭向船上留守的船夫交待一下,他在這裡下船就行,突然間眼角的餘光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個綠色的倩影,在碼頭上大都是身穿深衣的人流中顯得很是惹眼。一抹碧綠溫柔的顏色,沈醉瞧了過去,認出了她來,正是慕容府的丫環阿碧。他心下不由奇怪,這阿碧怎麼會單獨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只見阿碧正站在碼頭上,四處轉著頭在水面上的船隻上瞧著,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找船。她慢慢的往沈醉這邊瞧來,也瞧到了沈醉,剛好與沈醉的眼光對上。一時未認出眼中有些迷惘,不多時便認出了他來。雖說他自從出現後,好像一直都與她們慕容家是敵人,而且在聽香水榭與杏子林中又連打了包不同和風波惡。但不管怎麼說,也總算是個熟人,而且兩人間也沒什麼不友好的事情發生過,所以她還是想要過來跟沈醉打個招呼。她剛想著要過來,沈醉就向她連連招手示意叫她過去。她向著沈醉笑了下,便快步走了過來。

  “沈公子,真是巧呢,你怎地也到了這裡?”阿碧上得船來,向著沈醉施禮後問道。

  沈醉笑問道:“我怎地就不能到這裡了?”

  “不是!”阿碧怔了怔,臉上有些急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沈公子,所以才問一下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先進去吧,外面日頭大!”沈醉笑了笑,指著艙門道。這時節已是到了夏季,而現在又是午後,外面確實是有些熱,而且陽光也確實很曬人。

  “嗯!”阿碧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沈醉,走進了艙內。沈醉也跟著進去,然後請她坐下,又從桌下拿出一個罎子來,為她倒了碗清水。外面的天氣確實很熱,阿碧接了謝過之後,便先湊在嘴上飲了一小口。

  “你怎麼會一個人到了這裡呢?”沈醉也坐了下來,向她問道。

  阿碧看著他,略帶調皮地眨了眨眼,笑道:“我怎麼就不能一個人到了這裡來?”這一句話十足的學足了沈醉剛才在外面反問她時的口氣,說完她自己便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沈醉聽她拿自己剛才反問她的話來答自己的問話,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笑了一陣兒後,沈醉止住笑,道:“我是要到滎陽去,路過這裡,你呢?”

  阿碧見他不笑了並作了答覆,也收住了笑,作了答覆。把他們那天自從杏子林分手之後所發生的事都基本交待了一遍,包括杏子林中後來有人揭露出來的蕭峰身世問題,以及最後他們被西夏一品堂用“悲酥清風”毒倒,段譽抱著王語嫣逃走,她則與阿朱被捉,後又被蕭峰所救。再後來與段譽、王語嫣相遇,阿朱又與段譽易容裝扮了喬峰和慕容複到天寧寺救了丐幫幫眾的事情。阿朱和段譽救了丐幫眾人趕回來後不久,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便趕來和他們會合,他們五人便要北上尋找慕容複。因為王語嫣,段譽自是想要跟隨前去。但被包不同冷言冷語,不客氣地說了幾句後,便被氣走與他們五人分手了。她說到這裡時,忍不住小心看了看沈醉的臉色。怕他因為包不同趕走段譽而生氣,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後。這才又繼續道:“我們五人到了河南便直接尋到了少林寺去,但那少林寺卻是不准女子入內。我們只能在外面等著,等著包三哥與風四哥出來。他們出來後,我們便一起下了少室山。可是到第二天的時候,不知為什麼阿朱姐姐竟突然不見了。我們在附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後來包三哥說阿朱姐姐聰明機靈,一定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們尋公子要緊,便不再尋她了,她那麼機靈,平常只有耍人的份,肯定會沒事安全回去的。我們找不到她也沒辦法,便離了少室山腳下在河南一路打聽我們家公子的消息,後來終於在開封尋到了我們公子。我們家公子見家裡幾人都出來尋他,怕家裡沒人照看會出什麼事,而他又還有事不能回去,包三哥、風四哥他們又都要留下來幫他,便遣我回去照料幾處莊子,並要我回去請鄧大哥與公冶二哥他們也一塊兒前來幫忙!”

  “哦!”沈醉點了點頭,心想阿朱不見了,肯定是上了少林寺去偷人家的《易筋經》了,又被玄慈方丈打傷,此時正跟蕭峰在一塊兒呢!又想到慕容複這小子還在開封,便向她問道:“你們家慕容公子現在還在開封嗎?”

  阿碧搖了搖頭,道:“他們前兩天就到洛陽去了,我這兩天到碼頭上來找船,卻是總找不到一艘要到蘇州去的船。今天要還是找不到,我便隨便搭一條就是了,去揚州的也好,去杭州的也好,只要是南下的便行!”

  沈醉聽完笑了笑,道:“算你今天運氣好,我這條船就正是要到蘇州的!”

  阿碧詫異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到滎陽去嗎?”

  沈醉笑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還沒遇著你前,我在船上聽旁邊船上的人說到件事情,便決定了要在這裡下船。這條船本就是在蘇州雇的,我現在不坐了他們自然要回去,正好讓他們把你順路帶回去!”

  “真的嗎?”阿碧有些不大相信地問道,以為沈醉是在騙她。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說著話,船身突然晃了晃。沈醉聽到有船老大的腳步聲,便知道是他帶人採買東西回來了,又向阿碧道:“船老大回來了,我向他交待一聲!”說完,便起身向外走了出去,阿碧也連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得外面,果見是船老大回來了。沈醉當即向他說明了情況,又付了他回程的銀子,囑他好生招待阿碧,把她安全送到蘇州去。船老大見他還沒到目的地便已下船,不但沒往回要剩下的多餘船資,還又給了錢送了份生意,自然是滿口答應打保票。阿碧見他付錢,便要掙搶相付,卻被他給堅決拒絕了。

  “沈公子,多謝你了!”阿碧見沈醉為了自己不但提前下船把船讓了出來,還又替她付了船資,不由心下感動。她其實一直不相信沈醉說的,是旁邊船上有人說到件事情才要提前下船的,而是自以為地是他為了自己提前下船的。卻不知沈醉真的便是聽了旁邊船上有人說的事後才決定在這裡下船的,只是又剛好碰上了她,顯得太過巧合了而已。

  “再見了!”沈醉輕輕躍上船頭,站在碼頭上向阿碧揮了揮手,看了她一眼道句再見,便即轉身而去。阿碧直瞧著他的身影淹沒在人流之內再也看不見時,這才轉身回了艙內。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6
第四十八章 遭遇同行
與阿碧在船上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沈醉上得岸後,早就已看不見旁邊船上下來的那五個人了。雖然沒跟上那五人,但他並不著急。他想著事情既已發生了,聚賢莊的英雄貼也已撒出來了,那麼知道的人就定然不會少。不怕找不到帶路的人,跟丟了這五個,另外再找就是了。所以他不急,出得碼頭後,一路上悠哉悠哉地走著,一路轉著頭仔細打量著開封城內的熱鬧景象。

  他在現代時雖然也到過開封,但他卻知道現代的那個開封並不是這個開封。此時的開封乃是整個大宋國的政治、經濟以及文化中心,稱為“汴京”或“東京”,是這個時候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後世有一副從北宋末年流傳下來的長達七米多的《清明上河圖》,充分展現了此時東京開封城的盛景。這副圖在現代十分有名,臨摹版甚多,他也曾看過。而現代的那個開封城卻是被後來高出城市幾十米的黃河一次次的氾濫淹沒了,此時的繁華早已被掩埋在了地下,現代的開封只不過是後來在原址上重建的而已。現代的開封也只是河南省的一個二級城市而已,早已失去了此時大宋朝帝都的風範。他一路走著看著,甚至於覺著現代的開封還不如此時的開封來得昌盛繁榮。

  此時的開封商賈聚集、店面林立、城樓巍峨,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磨肩擦踵,一片繁華景象。他看著眼前開封的繁華盛景,想著現代時眼前的這一切都已掩埋在黃土之下,不由心中感歎。拔開酒葫蘆上的蓋子,仰頭喝了一口熱辣辣的酒,仿佛也把那份感歎連帶地喝到了肚中。喝了口酒後,他的心情又已好了起來,重新打量著眼前街市的繁華景象。

  此時,正是午後。而他的午飯卻還沒有吃,所以他便決定先找家酒樓去吃午飯。本來在船上時,他就是等著船老大上岸去為他買飯菜的,但後來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這裡下船後,自然是沒能吃成。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沿途的酒樓飯館。

  這時,突然前面一聲驚呼傳來,他連忙往前看去。只見前面正有五人,最前面中間一名看上去是個少年貴公子,而他身後左右各兩名共四人看上去則像是他的保鏢兼侍僕。那一聲驚呼正是從中間那名少年貴公子身上傳出來的,乃是有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去了,所以他才發出此驚呼。那四名保鏢一時不察,見他們公子被人撞到了,連忙怒目而視,上前就要拉開那人。但那人不等四人上前來,便已連忙退了開去,並像著那少年公子連連道歉。那少年公子見他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態度甚是真誠,便也消了氣。說了他一句,就讓他走開,並抬手攔阻了身後的四名保鏢。

  沈醉卻是看著撞了那少年公子的那人嘴角掛起一個神秘玩味的笑容,因為他剛才一聽見那少年公子驚呼轉過頭來看時就剛好看見了那人正以極其快速靈巧的手法把那少年公子腰間的一隻玉佩給解了下來,藏到了自己的袖筒裡。而那四名保鏢見他們公子被人撞了,因此都著意著他們家公子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卻是並沒有注意到那人的動作。更何那人的動作做的也甚是快捷巧妙,若不是沈醉剛好學過了那部“神偷秘技”上的手法,放在以前若不仔細看的話卻也是不好注意到的。

  “看來竟是個同行!”沈醉暗道了句。但卻並沒有要揭露那人的意思,因為他本身便也是個大盜,鑒於同行相互照顧的想法,所以他並不想揭露那人。

  那人謝過了那名少年公子不怪之罪,便繞過了他們五人繼續往前而走,與沈醉走的是對臉。因此沈醉便注意了他一眼,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面貌普通,但一雙眼卻甚是靈活。雙方距離有十幾步遠,沈醉瞧了他一眼,便又轉頭往旁邊瞧去,繼續找中意的酒樓。

  走了幾步後,他正轉頭往左邊瞧去,眼角餘光處突然瞥見一個人影向他撞了過來。他一瞥之下,便已認了出來正是剛才那偷人玉佩的小子。自己不揭露他,他就要燒高香了,想不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臉上笑了下,心道了句:“好小子,竟然偷到我身上來了!”然後看著那人過來,往旁一閃,讓了開去,隨後一把便抓住了那人手腕。再往前一跨,一抬手,就把那人的手臂給壓到了他背後。

  “哎喲!”那人忍不住地叫疼,心下卻是發急,連忙叫道:“你這人幹什麼抓我,快點把我放開!”

  “你這小賊,我幹什麼抓你,你不知道嗎?”沈醉笑問了句,又把他手臂往上抬了抬,他便又忍不住地痛叫。他這一叫,便吸引了旁邊的路人。連前面那名剛被他偷了的少年公子與他的四名保鏢也都聞聲轉過了身來,這小賊的身子被沈醉擋著,又被他把胳膊扭得彎下了腰去,是以後面那五人並看不見這小賊的面貌。不過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他們便也走了過來。

  沈醉因為這個小賊打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因此便也想要揭露他剛才偷那少年公子玉佩的事。剛押著他轉過身來要追上前去,卻見那少年公子帶著身後四人走了回來,不由心道了句“正好!”看那少年公子,見他不過十六、七歲,卻是生得丹唇玉面,甚是俊俏。走起路來,並不像其它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有些輕浮求快,而是十分穩健,甚至還有股大氣隱隱然透出。他身後那四人全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身材高大健壯,都穿深青色勁裝,腰間各佩著把刀。

  “這位公子請了!”沈醉看得他們過來笑著向中間那名少年公子打招呼,又把抓著小賊的手松了松,讓他直起了腰來。

  “兄台請了!”那少年公子見沈醉向他打招呼,便也拱手回了一禮。待看見沈醉抓著的那小賊直起身來看見了他相貌,不由臉上略現驚詫之色。

  沈醉向他笑了笑,又把小賊的手臂往上抬了抬,道:“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吧!”

  那小賊胳膊被沈醉抬了抬又忍不住地痛叫了兩聲,聽到沈醉的話心裡雖吃驚,嘴上卻仍是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沈醉笑了笑,又把他胳膊往上抬了抬,笑道:“你小子還給我裝,快把偷了人家的玉佩拿出來!”

  這時那少年公子聽了“玉佩”二字,臉色一變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往腰間一摸再低頭一看,見腰間原先系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臉上更是變色。然後便抬頭怒目往那小賊瞧去,他身後四人聽得了沈醉的話又見他們公子那番動作,怎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唰唰唰唰”,四人一急都各自把刀抽了出來,逼到了小賊身前架到了他脖子上。喝道:“快把玉佩交出來!”

  沈醉笑問道:“你這回卻是交不交,有本事再嘴硬一次!”

  一個玉佩重要,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肯定的答案,當然是生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小賊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把那玉佩交了出來。

  那四人其中一人拿了玉佩,然後四人便都收刀走到了那少年公子身前。拿玉佩的人將玉佩交到了少年公子手中,然後四人一翻身,單膝脆地,右手刀撐著地面,低下頭去向少年公子齊聲道:“屬下失職,還請公子責罰!”

  沈醉看著他們的架勢,心中不由道:“這都什麼人呀,犯得著這樣嗎?”不過他看那少年公子的貴氣以及他那少年老成的穩重,先時卻也猜出來他定不是一般人。這時再見這四人一時不察失了下職,就跪地請罪,心想這小子可能家裡是大官。這裡是東京開封城,大宋的京都,在街上碰到個什麼大官的公子少爺,也是不稀奇的。

  那少年公子收了玉佩,先是向跪倒在他身前的四人沉聲道:“先起來吧,回去再說!”然後便抬起頭來向沈醉抱拳謝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替我討回了這玉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沈醉笑了笑回道。

  這時地下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拜了下,道了句:“多謝公子!”這才站起身來,收刀站在了他身後。

  少年公子略看了他四人一眼,便又向沈醉拱手道:“這塊玉佩乃是家父所贈,對在下意義非凡。兄台替我討回,實是對在下有大恩。只是此番大恩不知如何答謝方能盡意,兄台若有何難事,但請盡言。在下定會盡力相助,以報此恩!”

  沈醉心道這小子口氣倒還挺大,卻是不知到底什麼身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很不低,不然也不敢誇下此口。他心中又猜測了一回這少年公子的身份,想罷卻向他笑道:“若要報恩,便也不難,你只需請我到這開封城中最好的酒樓吃一頓就是了!”

  少年公子顯是想不到他提的要求竟是這般簡單,臉上有些微詫之色。還未作答,沈醉已笑問道:“怎麼,請不起嗎?請不起的話便就算了!”

  那少年公子聽他之言臉色變了變,有些怒氣,隨即又壓了下去平靜地道:“兄台說笑了,一頓飯我又怎會請不起?便是百頓千頓萬頓,甚至請兄台吃上一輩子也是沒有問題的!”

  沈醉看著他面上剛才有些怒氣,又聽著他的這番話心道這小子說的卻有些氣話了,不過仗著他這句話。自己以後要是有一天連飯都混不下的話,倒是可以拿著這句話賴著這小子,讓他管上自己一輩子的飯。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本事,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笑了笑,便道:“如此甚好!”隨即又看了看還被自己抓著的小賊,想著該怎麼處置他,想了想後道了句“滾吧!”便鬆開抓著他的手,把他推到了一旁。

  那小賊看著沈醉卻是有些不可置信,但不近信不信,既然他放了自己,便就先離了此地才是。剛轉身要走,還沒轉過去呢,對面那少年公子身後四人已竄了過來圍住了他。兩人一伸手便即抓住了他雙臂,其中一人向沈醉道:“兄台怎可輕放了這小賊,定要送往開封府衙重重置罪才是!”

  沈醉皺了皺眉頭,卻是不願讓他們把這傢伙送官坐牢去,畢竟總算是個同行。因此便道:“我看他也只是為了生計而已,更何況他年紀還小,便請饒他一次,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剛才說話那人反駁道:“小是小偷,大了便是大盜,作奸犯科之人,定要嚴懲才能讓他們記住教訓。我看還是送官嚴辦,好好的讓他受一次教訓,他才會有悔改之心!”那少年公子聽著這人說的話,輕點著頭,眼中頗有嘉許之色。

  沈醉道:“嚴懲並不見得就能讓人受住教訓了,強壓有時反會適得其反。便請幾位看在下面上,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這……”那人遲疑著,看向了那少年公子,不敢獨自作主。

  那少年公子此時卻是在品味著沈醉剛才的那一句話,因此竟是沒注意到他這屬下瞧過來的眼光。那人得不到他的肯允,便也不敢私自就答應了沈醉,是以一時遲決不下。

  但沈醉卻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閃身便即到了那小賊身前,然後單臂各向抓著他的兩人攻了兩招,逼使兩人放手後,便一把抓了他肩頭提了過來,然後又即閃身後退。他這一進一退,身形若電,快捷異常,那兩招出手也是十分淩厲,逼得那兩人不得不放手。

  幾乎一眨眼間,沈醉便已抓著那小賊的肩頭回了原地。那四名保鏢則是愣愣地瞧著他怔在了原地,滿臉的驚訝不可信之色。

  這時那少年公子才回過神來,一看向沈醉見他又已把那小賊抓了回來,臉上也不由大顯驚色。沈醉卻是沒瞧他們,只是拍了拍小賊的房膀向他道:“快走吧!”

  小賊遲疑了一下,然後滿臉感激的向他抱了抱拳,便即趁那四名保鏢還未回過神來之際轉身跑遠了。

  “公子?”小賊一跑,立時驚醒了四名保鏢,跟沈醉說話的那人向少年公子抱拳請示道。

  “算了吧!”那少年公子道了句,又向沈醉抱拳問道:“還未請教兄台大名?”

  “在下沈醉!”沈醉拱手含笑答道。

  “原來是沈兄,小弟周庸!”少年公子笑道,又向沈醉重新見禮。

  “哦,周公子!”沈醉也又回了一禮。

  “開封城裡最好的酒樓叫做‘寶香齋’,與這裡只隔一條街,沈兄,這便請吧!”周庸擺手作請勢。

  “好!”沈醉答應了一聲,正要跟著他去那寶香齋。突然左前方一座酒樓之內,走出五個人來。沈醉眼角看見五人的背影,覺著有些眼熟,細一辨,便認了出來正是他在船上時旁邊那艘船上的五人。當下便向周庸告罪了一聲,要追著那五人前去。

  周庸肯留不住,只有略帶失望地任他而去,只道將來有機會再好好請他。沈醉又抱歉地告罪一聲,便追著那五人身後而去。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7
第四十九章 胡思亂想
沈醉跟著的那五人先是到了城西的馬市各買了一匹馬,然後便從西門而出。沈醉一直都遠遠地跟在五人身後,趁他們買馬的時候,他在旁邊的一處小飯店內買了只燒雞與幾個饅頭當午飯。燒雞用荷葉包了,饅頭用紙裹了裝在金龍壺內後,他也進了馬市去買馬。那五人買好後先出了馬市,他也買了馬自後跟隨,乘馬跟著五人直出了西門。

  出了城門之後五人便打馬飛奔,沈醉自也是打馬急奔。但卻沒有跟在他們後面,而是借著馬快趕超了五人往前一直快馬加鞭而去。他現在有了錢了,所以自然是買的那馬市內最好最快的馬,是以快馬加鞭不一會兒便把那五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他順著這條官道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遇到一個三叉路口時才停了下來。他左右看了看,趕馬到了左邊的一處林子裡,然後下馬從金龍壺中取出燒雞和饅頭來用午飯。他之所以出了城後趕超五人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想要爭取時間來吃午飯,因為趕馬急奔時在馬上顛簸的厲害是吃不成東西的。還有便是這樣可以減小自己一路上跟著他們,被發現的可能。

  他右手拿著只雞腿啃著左手拿著個饅頭咬著,腦子裡則又在想著別的事。但想著的卻是阿碧說慕容複去了洛陽的事情,在原書中慕容複的第一次出場是他以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身份。後來在天寧寺中他還曾用悲酥清風毒倒了西夏一品堂的眾高手,這之後就直到了聾啞老人蘇星河擂鼓山擺“珍瓏棋局”請人來破解的時候他才再次出場,而這中間就一直再都沒有關於他的半點敘述。記得風波惡在杏子林中離去時說的是慕容複去了少林寺,前往解釋玄悲大師死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手法下的事情。但實際上這個時候他卻根本沒有去,而是以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身份混入了西夏一品堂之內。可見這傢伙從一出場就玩兒了個花樣,不但騙了外人,便是連他慕容氏的自己人也都騙了。

  但阿碧既說他們是在開封尋到了慕容複,那就應該是慕容複在離了天寧寺之後就快馬加鞭地趕往河南以圓其說去了。他幾乎與蕭峰是同步從無錫離開,然後同步趕往少林寺的。他進沒進少林寺沈醉不知道,但他既與蕭峰是同步趕路,兩人便也有可能是同步到達,那麼蕭峰的事他便也有可能是在第一時間內就知道的。

  沈醉所想的問題就是在這裡,他在看書時就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蕭峰被人誤會殺父殺母殺師的事當時也就只有少林寺的和尚知道而已。而蕭峰帶了阿朱從少林寺出來後也沒過了幾日,這消息便已急速地傳了開去,以至於薛神醫與游氏雙雄竟已聯名發了英雄貼招急天下英雄共同對付蕭峰。想一想,這事情從蕭峰被少林寺誤會是殺父殺母殺師的兇手,到他于聚賢莊內大戰群豪最多也就不過六七天而已。短短的六七天之內事情為何就會傳遍武林了呢?如果說是聚賢莊的不具名英雄貼的效應的話,那麼聚賢莊又是如何在第一時間內知道這件事情並起意發英雄貼的呢?還有為什麼這個英雄貼不由少林寺直接發起呢?他們不但有最直接的受害者在內,而且更有最廣泛的江湖效應。為什麼他們不發,卻偏偏輪到個聚賢莊來發?

  這一切的一切沈醉在知道了慕容複來過了開封又去往洛陽後,便推想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假設,那就是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在暗中推動、慕後操作的。而在暗中推動這一事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慕容複。而推動了這一件事情的最後結果也是對他慕容複最有好處,一是他可以借著這件事情搞亂中原武林,二是如果蕭峰死了的話那“北喬峰,南慕容”中就只剩下他一個南慕容了。他先到開封再到洛陽。實際上都是在這兩處交通便利江湖人士彙聚的地方暗中散播這個消息。

  沈醉甚至於還想出了一個更大膽的可能,那就是聚賢莊有可能便是慕容家的一處暗勢力。不過就是不知道事實到底是如何的,他只想到了少林寺沒有直接發英雄貼聲討蕭峰,有可能是他們還在懷疑著事情的確實性。畢竟事情雖然十分巧合每次都讓蕭峰趕上了但總還是有一些疑問讓人想不通的。以少林老和尚們的細密心絲,這一點在事後他們還是應該會看出來的。既然有了懷疑,那他們便不會隨隨便便的發什麼英雄貼的。

  “哎,想的太多了!管他事實究竟如何呢,反正不管事實如何,結果卻都是那樣,只要按著自己的計畫行事改變了結果就行了!”沈醉暗怪自己又開始充分發揮起自己胡思亂想的本事來了。將手中的雞骨頭彈指扔掉,把最後一口饅頭塞到嘴裡。他從地下的荷葉上以撕了一隻雞腿,這一回他不再胡思亂想,而是快速地解決了手裡的雞腿與另一個饅頭,並隨時注意著路上那五人的身影出現。

  等這一隻雞腿啃到只剩下了爪子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路上急速的馬蹄聲。他往來路上看了一眼,已能遠遠地看到那五匹馬與馬上的五人。將饅頭吃完,又將雞爪子隨便啃了兩啃丟到地上。然後收拾下東西,又撕了塊兒包饅頭的紙將手擦了擦,他便又翻身上馬。等到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那五人五馬已是到了近前,毫不停留呼嘯而過,到了叉路口前往左邊拐了過去。

  沈醉也不著急,拔開酒葫蘆上的蓋子喝了兩口酒後,這才催馬趕了上去。到得傍晚時分,他們仍然不停,又催馬急趕了一程,直到又趕到前面一個驛站時這才停了下來入住休息。這驛棧雖為官營,但卻也是做普通人生意賺點外快的。沈醉也跟著進了驛棧,因為這五人並不認識他,一路上也都沒發現他在後面跟著,所以根本不用避著他們。而且此時的驛站裡也不止他們幾個江湖人物,還有著不少都是,也都是接到了聚賢莊的英雄貼前往聚會的。這些人也大部分都互相認識,進了棧內便互相地打著招呼。一幫人吆五喝六,劃拳鬥酒十分熱鬧。

  沈醉沒跟他們湊一塊兒,直接叫小二把飯菜端到了房裡去吃。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剛濛濛亮時便已聽到房外不停的腳步聲。正是那幫江湖豪士,這幫人昨晚就已約好了第二天一起上路。是以有了一個人起來,便挨個地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沈醉稍等了樓上的腳步聲消失後,這才翻身起床。下樓結帳時便看見大廳內不少人正在用早飯,外面還有不少人正在檢查馬鞍。

  等到沈醉開始吃早飯的時候,大廳裡的人便已走了個一乾二淨。全都到了外面去,而等到他吃完的時候,外面的人就已全上馬走了。而等他上了馬後,那些人便都已打馬跑到了他視線所及處。這距離剛好合適,他便又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後面。

  這一日他們只急趕了一個上午的路,便已到了聚賢莊的所在。沈醉先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馬栓好,然後才施展輕功慢慢向莊上靠去。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07
第五十章 聚賢莊外
沈醉所施展的正是他結合了“神偷秘技”中的輕功身法跟他先前已有的輕功身法步法而創出的一套全新的更適合於他自己的輕功身法,第一次施展時就是他到蘇州府衙做大盜之時。那個時候他是剛剛結合創出,還並不十分完善,所以也沒有起名字。但現在他卻已經完善了,便為自己這套輕功身法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無影千幻”。意思就是十分快速,甚至於能帶出一千個幻影來。不過現在他卻還做不到,這是他將來期望所能達到的一個高度。

  任何武功最嫉在創造之時就給了它一個容易達到的盡頭,所謂的“學無止境”,武學也是一樣的道理。這是他浸淫武俠小說十幾年所得出的經驗,但凡高深絕學不論當時創造它的人達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他都會把這項絕學描述到一個超越他當時境界而讓後人高山仰止絕難於達到的高度。這可以說是創造者對他所創武學的極盡美好描述,也可以說是他們的用心良若,給了後世學習之人一個永不懈怠的動力。

  一個難於豈及的目標,在不知情的後世學習之人眼中,那就是畢生所要追求的高度。當後世學習的某人達到了當年創造者的高度之時,因為上面還有一個更高的境界,所以他們不會在這裡止步不前,他們會繼續往前探索,追求那一個更高的境界。例如有些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某個武學宗師已可以說是達至了武學的顛峰,但他卻還是每日勤修不斷毫不懈怠。他所要追求的就正是這一個更加高深飄渺的境界,許多人終其畢生都不能達到以至引以為憾。但實際上,這一個境界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只是當時創造之人假想出來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境界,既然不存在那麼他們自然是極難達到了。這並不是創造者們跟後輩弟子開的一個玩笑,而是他們用心良苦的想要讓後輩弟子們永不停下前進的腳步,追求更高的境界,好發揚光大自己所創之絕學。

  沈醉也不知道他的“無影千幻”是否真的可以到達幻化千影的境界,但他還是為自己描繪了這麼一個美好的期望。有了這一點,也算可以時刻提醒一下自己不要老是原地踏步不前進。或許有點自欺欺人的想法,不過用現代科學來解釋的話,這個好像叫做“心理暗示”。

  他此時便正施展著他的“無影千幻”在聚賢莊外的樹林內高來高去,從這棵樹上跳到那棵樹上,像一隻靈巧的猿猴,但卻又做的無聲無息。如果沒有人抬頭往上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便是抬頭往上看了,眼力神差點兒的也是看不見,最多只能看到一條淡淡的藍影急掠而過罷了。他選擇從上而走,便是不想讓人發現了他。因為此時聚賢莊群雄彙聚,不時的都有人從各方前來,莊前莊後莊內莊外都有人。從地面接近的話難免會被人發覺到,雖說在沒多少人認識自己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混進莊內去,但他的打算並不是要從內搞破壞。因為畢竟還是有丐幫的幾個長老認識他的,如果被他們認出自己這蕭峰的結拜兄弟的話那就會陷於包圍之中了。還是從上面走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也可居高臨下方便觀察於下面的情況,更可在關鍵時刻從外進行突襲。所以在到達離聚賢莊左側最近一棵大樹上時,他便隱身於樹冠之內,站在一處橫枝之上,用茂密的樹葉遮掩自己的身形。

  這一棵樹十分高大,離聚賢莊大約有五六莊的距離,是個居高臨下觀察的好所在。沈醉站在樹上,探頭往莊院內仔細地瞧了一眼,便發現自己那大哥蕭峰還沒有到。裡面只是有許多的江湖人士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莊外也不時有或乘馬或徒步的背刀掛劍之輩往莊門而來。他又往莊外的兩邊大路上看了看,也並沒有發現什麼馬車,但卻是發現了一頂轎子。在這江湖豪雄彙聚的地方竟然會出現一頂轎子,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便注意去看著那頂轎子。一邊看一邊又掏出酒葫蘆來,往嘴裡灌著美酒。

  那轎子乃是一墨綠色的雙人小轎,離聚賢莊大門大約有十多丈遠的距離。等到沈醉喝了第十口酒的時候,那頂轎子到了莊門之前。停轎放地,前面的轎夫躲身掀開了轎簾。沈醉打眼看去,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素衣素服的美貌婦人。眉目清秀,姿容秀麗,雖氣質溫婉,但在一身白色素服的映襯下卻是透出淡淡的清冷之意。

  聚賢莊大會怎麼會有一個女人來呢?他瞧著那美貌婦人腦中想著看書時聚賢莊那段的情節,以猜測這女人的身份。想了不大刻,他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已是想到了這女人是誰。正在此時,莊門外有人高聲叫道:“丐幫已故副幫主馬大元遺孀馬夫人到!”

  沈醉笑了下,心道了句“果然是康敏這個毒寡婦!”又仰起頭來喝了一口酒。再看時,那康敏已是出了轎子,蓮步輕移下跨過了轎夫壓下的轎椽。莊門內有幾人迎了出來,迎接她的到來。看她此時溫婉中帶著淡淡清冷的容顏與端莊的舉止,沈醉實是難於想像她的心腸竟然會那般毒辣。就為了蕭峰不看她一眼,她便要千方百計的陷害蕭峰,甚至於不惜勾引白世鏡謀殺了自己的丈夫。不過,她最後也是死的太慘了點兒!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雖可恨,卻也可憐。可惜的是她在可憐之時產生了心理變態,變成了一個以報復心理極強並從報復中獲到快感的可恨之女子。

  沈醉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又轉眼往兩邊的大路上看去,再看之時他卻是發現了一個老熟人。看著遠處那高高瘦瘦似竹竿的人影,他臉上不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高高瘦瘦的人影不是別人,卻是他到了這裡沒多久後就認識的一個人。一個惡人,一個淫賊,正是四大惡人排名最後的“窮凶極惡”雲中鶴。看到了雲中鶴他這才想起了聚賢莊之事中,也是有他的出場的,先前卻是把他給忘了。而聚賢莊事件中不但有他在,還有個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的徒弟“追魂杖”譚青也有出場。這兩個人的下場一個是被蕭峰一掌打了個半死,另一個則是被蕭峰一聲大喝破了腹語術給震死了。

  此時雲中鶴正和一個身穿青袍的三十左右漢子趁著路上一時無人從左邊大路上鬼鬼祟祟地拐到了路左邊的林子裡,那青袍漢子想來便是段延慶的徒弟追魂杖譚青了。這兩人拐到林子裡後,竊竊私語了陣兒,譚青從林子裡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便向林中的雲中鶴點了點頭繼續上路朝聚賢莊而去。而雲中鶴卻是向林中走了幾步,然後一縱身上了一棵樹。上了樹後辨了下方向,便也從樹上跳躍而進。

  但巧不巧的就是雲中鶴躍身其上的這片林子,也正是沈醉所在的林子。只是他所在的是邊緣處最靠近聚賢莊的一棵大樹,而雲中鶴卻是還在其中。沈醉看著雲中鶴在林中前進的身影,卻也正是向他這個方向而來的。他看著雲中鶴逐漸接近的身影,又笑了下,心中道:“我本來已打算放過你了,想不到你這傢伙卻還是送上門找死來了!”他初見到雲中鶴時便有上前吸了他和譚青內力的想法,但後來想到這樣做難免要經過一番波折與打鬥,那樣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便即放棄了這一想法。但想不到的是他雖放棄了,這雲中鶴卻是偏偏自己送上了門兒來。

  “送到嘴邊的肉卻哪有不吃的道理,你即送上了門來,卻也只能怨你自己運氣不好了!”沈醉又心道了句,悄悄掩飾好自己的身形,以防讓雲中鶴看見了。他自從在大理吸了雲中鶴的一半內力與葉二娘的內力後,這些日子來卻是再未動用過北冥神功吸人內力。一是少有這樣的機會,二是他並不想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使用,以免傳了出去惹起武林公憤,成為武林公敵,整日被人圍堵追殺。畢竟這樣損人利己吸人內力為己用的武功,實在可以說是邪惡的武功。而且武林中又已有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惡名在前,這北冥神功江湖上少有人知曉,一被人瞧見了便是全當成了“化功大法”。可以說那惡名不用傳,就已是遠揚在外了。所以他在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以及對上那種並不是特別壞的人時,便不會動用北冥神功吸人內力去。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只是靠每日不斷的練習來增長功力的。北冥神功並不只是一門只靠吸人內力為己用的功法,它自身的運轉練習也是同樣可以增長功力的,只不過沒有直接吸人功力來得快而已。

  雲中鶴的身影已漸漸接近了,所選的目標卻也是沈醉所藏身的這棵大樹。因為畢竟這一棵是最接近聚賢莊的一棵,可以說是這一邊最好的觀察地點,所以他選了這一棵卻也是在沈醉的預料之中的。沈醉此時所在的位置乃是他原先所在的那一橫枝處正上方的一個枝椏上,那裡繁茂的枝葉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身形。再加上他穿的又是藍色的衣衫,跟這棵樹的樹葉深綠顏色也很是接近,所以即便是某處葉子空隙間露出了一片衣角,也是十分難以發現的。

  雲中鶴此時已到了離這棵樹距離最近的另一棵樹上,他在那棵樹的樹椏間略停了一下,看准了這棵樹的落腳位置,便即腳尖一點腳下的樹幹,往這棵樹看好的位置躍來。而他所看好的落腳位置也正是沈醉原先站的那一處,因為那一處實是飛躍而至時最佳的落腳地點。不但對著後面林子的那一方枝葉少,沒有阻礙,而且那處橫枝也夠結實。還有便是空間也夠大,站一個人綽綽有餘。

  雲中鶴輕飄飄地落在了那處橫枝之上,正要喘一口氣之際,突然從上方倒翻下一個人影來。他心下一驚,連忙出掌便要攻擊,同時深吸一口氣準備倒躍而出。但他那一掌剛至半途,一口氣剛吸了半口,便突然感覺到胸腹相交處的“幽門穴”,稍上的“步廓穴”,還有胸口的“天池穴”以及咽喉下鎖骨處的“俞府穴”同時被一股陰柔的力道淩空點中,當即便不能動彈。隨即那人手抓著他肩頭往旁邊提了提,然後收回手去又抓住上邊的一個樹枝正翻了下來,與他面對面地站著,笑意吟吟地看著他道:“雲中鶴,你好呀!”

  但雲中鶴看見樹上翻下的這人卻是滿臉的震驚與駭異之色,這從樹上翻下的人正是沈醉。從他第一次吸了雲中鶴一半的內力後,雲中鶴的心中便已種下了他的陰影。此時一見,自然是滿臉的驚怕之色,開口驚叫道:“你……”一個你字還沒吐完,卻已被沈醉一彈指封住了他的啞穴,只能幹張著嘴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響。

  “雲中鶴,你聽著。我下面的話可不是開玩笑,而是十分嚴肅地告訴你,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到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沈醉雖說的是十分嚴肅地告訴雲中鶴,但卻是笑著說的。說完後便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膻中穴”,然後默運北冥神功,吸取他的內力。

  他現在的內力已是比雲中鶴高出了不少,而且北冥神功又是全部練成,是以吸收速度是十分的快,簡直可以用江河入海流的速度來形容。雲中鶴從他一開始吸取自己內力時,臉色便是變得十分懼怕,而隨著己身內力急速的流失他臉上的表情已是越來越驚懼。感覺到自己苦練多年的內力迅速的流失,他的心理只能用恐懼來形容。

  沒得大功夫,沈醉便已吸幹了雲中鶴的內力,只還留著他那一口維繫生命的精氣。他停了手上北冥神功的運行,向著雲中鶴道:“雲中鶴,你這人姦淫婦女,為惡多年,實是死有餘辜的。但我要殺你卻也不想找那些個堂而皇之的藉口,我殺你的理由便只是想要吸取你的內力為己用而已。別人的雖也可以吸,但總是吸你這個惡人來的心安理得一些,也算是順便為武林除一害,為那些個被你姦淫了的少女報一報仇。你這便安心的赴黃泉吧!”他說罷,又準備開動北冥神功,把他最後的那一口精氣也一起吸了。剛要運功,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向著雲中鶴笑道:“對了,順便告訴你件事,葉二娘那個整天害人家孩子的惡人也是死在我手上的!”

  雲中鶴滿臉的恐懼聽到這一句後話更是又添了一絲驚駭還有一絲明白事實真相的恍然,但可惜自己卻沒有機會把二姐死亡的真正原因告訴老大跟老三了。他想到這裡,輕輕地閉上了眼。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對這一生所做的事產生了一絲悔恨。隨即,他便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他覺著自己像是在漸漸的飄起,又像是在漸漸的下沉,不過不管是飄起還是下沉感覺竟是很舒服的,舒服到他什麼也不想,連思維與意識也都漸漸的消沉。等到他的意識完全消失時,他的生命便也離他而去。

  沈醉收回了手,看了看雲中鶴死的還算安祥的臉,將他的屍體抓住橫放到另一邊的樹椏間卡住,然後又轉眼往聚賢莊的兩邊大路上看去。這一看,卻是已看見了對面大路上一輛騾車遙遙而來。他猜測那便應是蕭峰拉著阿朱來了,果不其然,待騾車走的近了一些,他便已看見了車夫位上坐著的一條手執鞭子的大漢。方面長身,寬胸粗膀,眉目間不怒自威,正是蕭峰。

  再往聚賢莊內看去,發現莊內亂哄哄一片,顯然是那丐幫中的吳長老在追魂杖譚青的挑撥下與其他人起了衝突。他在人群中仔細瞧了下,卻是也沒瞧見了那譚青去。收回了目光正要再往莊外看去,在從對面一片山林掃過時,他突然瞥見了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眼角閃了過去。再去看時,卻是已瞧不見那黑影跑到哪裡了。他心中一動,已想到那黑影便應該是蕭峰的老爹蕭遠山了。再在山林中仔細看了一眼,卻仍是未有發覺。他便又轉到了莊外去看蕭峰趕著的騾車,此時那騾車已經趕到了聚賢莊的大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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