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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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aplayer 2009-2-20 04:41:0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131906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44
第五十一章 聚賢莊內
 沈醉在樹上看到,聚賢莊管家把蕭峰一來的消息傳到聚賢莊內,莊內的所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等候他的到來。接下來的情節便與書中一模一樣,沈醉站在樹上一邊看著一邊又拿出酒葫蘆來喝著酒,感覺有點像是看真人版的電視劇。直到了蕭峰受追魂杖譚青以腹語術言語譏諷,一聲大喝道:“滾出來!”他這才收起了酒葫蘆,準備行動。不過蕭峰那一聲大喝聲音還真是夠大的,他在遠隔了五六丈遠的樹上都聽的有些震耳。譚青被他那一聲斷喝震得搖搖晃晃,如喝醉了酒一般從人群中跌了出來。只是這一回卻再沒有雲中鶴的出場相救,那譚青咿咿啊啊了一陣兒,過得一會兒便自氣絕了。

  蕭峰看得譚青氣絕之後,便向遊氏雙雄要酒喝,要與以前認識的朋友熟人喝酒斷交情,之後打鬥之時各安天命。遊氏雙雄遲疑了下便即答應,等他們派人去取酒之時,沈醉伸手提了雲中鶴的屍休,然後從樹後躍下。此時聚賢莊內人基本上已是到齊了,外面也再無人來,而因為蕭峰前來,又要跟他們眾人喝酒斷交情,是以人全部都收縮於院子之內。而外面便無再他人看著,沈醉將雲中鶴的屍體靠放在樹後,便即施展輕功向聚賢莊貼地急掠而去。他此時吸收了雲中鶴後來又已練全補回的全部內力,整體內力可說是增長了將近一倍。是以這一施展出來“無影千幻”,便更是快捷。五六丈的距離,幾乎眨眼而至。他到得聚賢莊的圍牆外,聽著裡面蕭峰與眾人幹碗喝酒的聲音,他又順著牆根到得了莊後。然後找了處地方,貼牆聽了下,便翻牆而入。

  此時聚賢莊中群豪全都齊聚于莊前,是以這莊後並無他人,最多不過幾個下人丫環之類。這些人又怎能發現得了沈醉,所以他極快地便通過後院到達了前院大廳的屋頂之上。這古代的屋頂都是分兩面作斜坡式的,他便伏在屋脊後面的斜坡上,然後從屋脊上探出個頭去瞧下面的情形。

  只見下面院中卻是空空如也,更是不見蕭峰。他不由大感奇怪,想了下,便想到他們們應是都在廳中。想到這裡,他便伏下身去,注意傾聽著下面廳中的動靜。仔細聽了聽,聽到廳中還是眾人與蕭峰喝酒說話的聲音。沒多大刻突聽一人道:“姓喬的,我來跟你喝一碗!”語氣之中,頗為無禮。

  又聽蕭峰道:“喬某和天下英雄喝這絕交酒,乃是將往日恩義一筆勾銷之意。憑你也配和我喝這絕交酒?你跟我有什麼交情?”他此時卻是還不知自己姓蕭,是以還是稱喬。他說完之後沒過多久,便聽“砰”地一聲,一人被人從廳中摔了出來。沈醉連忙抬頭看去,正看見下面院中一人從照壁上滑了下來,已是暈了過去。他記得這個情節,所以便知道這被摔出來撞在照壁之人暈了過去的的人乃是向望海。

  緊接著一條大漢從廳中躍入院中,正是蕭峰,他站在院中氣勢凜然地大聲喝道:“哪一個先來決一死戰!”等了一會兒沒人上前,他又喝道:“你們不動手,我先動手了!”手掌揚處,砰砰兩聲,已有兩人中了劈空拳倒地。他隨勢又沖入了大廳之內,但聽“劈哩叭啦”地打鬥聲與慘叫聲,想來是又打倒了數人。

  下麵有人叫道:“大夥兒靠著牆壁,莫要亂鬥!”

  之後蕭峰叫道:“我來領教領教聚賢莊遊氏雙雄的手段。”之後便聽得下面“砰叭當咚”聲不斷亂響,夾雜間還有一人叫道:“爹爹,爹爹!”沈醉心知便是遊坦因他父親被蕭峰打碎的酒罈碎片割破了臉,擔心叫的。不一會兒,下面便亂了起來,打鬥聲、喝罵聲、叫嚷聲不斷,交織在一起,十分混亂。

  沈醉此時卻伏在屋瓦上極是鬱悶,他心中記得這一番打鬥好像都是在院中進行的,怎麼這卻到了廳裡去了呢,難道是把電視上演的跟書裡面的內容混淆了?暈呀,他忍不住伸掌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怎麼就能把這給記混了呢,這樣一來自己原先擬定的計畫可就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了,甚至於沒有發揮的餘地。看來是非得把他們的打鬥都移到院內來才行,他想到這裡便即站起身來。然後一閃身,便躍落至了院中。

  此時院中除了個被蕭峰摔出來撞暈在照壁上的向望海外卻是再無一人,都聚在廳內,門口處也是圍了許多人。沈醉輕身落至院中,竟是沒有一人發覺。他往廳堂內一看,突然便見一人雙手高舉鋼飛身躍起,“嗒”的一聲,砍在了大廳的橫樑之上,深入尺許,竟將刃鋒牢牢咬住了。沈醉知道這一截,便知這人是快刀祁六。外面廳口週邊著許多人,他也看不見裡面的確實情形,只是能聽見打鬥聲。

  沈醉看了眼大廳門口堵著的眾人,伸手從腰間的一個布袋中掏出一大把花瓣來。然後以拈花指夾起兩片花瓣,看准兩人的穴道。手腕一翻,兩片花瓣飛出,飛到半途竟自分開,然後分取兩人。拈花指力陰柔至極,是以這兩片花瓣飛出也是全無破空之聲。那兩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已被這兩片輕飄飄的花瓣各打在“大椎穴”上暈了過去。沈醉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之際,又是兩片花瓣飛出。這一回這兩人倒下卻是被旁邊的人注意到了,一回身便瞧見院中正站著一人,不由大叫道:“不好,竟是蕭峰的幫手來了!”叫罷,便揮刀向著沈醉沖來,剛沖到一半卻已被一片花瓣打中穴道,當即僵住不動。

  這一人聲音一叫,便吸引了門口的數十人,全都回過身來跟著大叫,一時廳內便已知曉。蕭峰在廳內跟眾人打鬥,聽得外面有人叫道有自己幫手前來,往外瞧去,卻是被門口的人擋著也瞧不清楚。只是心中奇怪會是誰來幫自己,這樣想著,一邊打一邊便漸漸的往廳門處靠近。

  那廳門處的數十人大叫後,便各揮兵刃向著沈醉沖來。沈醉見得人多,左手將花瓣往空中一拋,然後趁著花瓣落至面前。雙手十指平胸連彈而出,每彈一指便有一片花瓣被指力彈出。然後那花瓣便在指力之下或直或彎,或急或緩地向著眾人飛去。一時間便又有數人被打中了穴道,有的打的偏了,打在別處卻也是打得甚疼。眾人見沈醉暗器厲害,便各自停下揮舞兵刃格擋暗器。他們剛才一沖出來時都還沒大注意,此時各自格擋這才注意到那些個暗器竟全都是一片片輕飄飄的花瓣,不由均是相顧駭然。

  沈醉雙手十指連彈,更是不停,空中花瓣從天而落,落到他胸前之時又被他伸指彈出,或直或彎左右穿插地飛出,極是漂亮。沈醉揮臂彈指動作極是迅速,快到極致處,竟已產生殘影。以至於這一手影還沒消去,那一手影便又出現。一時間,他胸前竟滿是手影,看上去便像是寺廟裡的千臂菩薩一般。他所用的這一片片花瓣全都是鮮紅的玫瑰花瓣,花瓣飛舞中更帶著滿天的香氣。場面顯得極是唯美漂亮,卻是讓人難以想像這美麗的畫面只是為了打鬥。

  在這番美麗的畫面之下,仍是有人不斷地被沈醉的花瓣打中,或僵硬原地,或攤倒於地,有的更是直接暈厥。他們能防住直的,卻也防不著會拐彎的。但這麼一耽擱,廳內已是又有不少人湧出,出來幫忙。更有人在後面也發暗器來攻沈醉,沈醉躲過幾件暗器,雙掌一推,將身前飄落的數十片花瓣整個全部推出。然後向著廳內已移向廳門口的蕭峰叫道:“大哥,我來助你了!你快些打出來,他們人多勢眾,咱們還是不要耽擱的久了!”他說話間,已是腳踩淩波微步又避過了十幾件暗器。然後往後退開丈許,又伸手從腰間布袋中掏出一把花瓣來,仍是往天空一灑,然後一邊腳踩淩波微步躲著暗器,一邊伸指彈飛花瓣。

  蕭峰在廳門口聽到沈醉的聲音,又透過眾人的身影縫隙看到了沈醉的身影,自也認出了他來。連忙高叫了一聲“二弟!”他聽了沈醉的話酒便也醒了幾分,看得清眼前情勢,便即一邊伸手打鬥,一邊向廳門口移去。出手擋過前面幾人的招式,然後回身一式降龍十八掌中的“神龍擺尾”,將身後數敵逼退,回過身來又是一招“亢龍有悔”,降龍十八掌力大剛猛,這一招“亢龍有悔”更是其中之最。一掌出,數敵驚,不敢攔擋,紛紛向兩旁躍了開去,讓出了廳門。

  蕭峰見廳門讓出,便一躍而出,半空之中,又是一招“飛龍在天”便向著院中的數人擊去。那幾人聽得身後掌風大響,一回身已是來不及躲避,數人齊運功而架。但聽“轟”的一聲,幾人同時竟也擋不得蕭峰這一招,被震得連連後退,功力差的更是被震得嘴角溢出了血來。

  他躍起在空中卻是還未看清楚沈醉,只因他的人在滿天飛舞的花瓣之後。不過卻也是比剛才勿勿一瞥看得清楚多了,他一招擊退數人後,看著沈醉想到自己被人冤枉,如今已是武林公敵,但這位結義兄弟卻中是願冒與全中原武林為敵來救他。不由心中感激他這份情意,又叫了一聲“二弟”想說些什麼,卻是不知該說什麼,而且身後也已有人攻了過來。當下只是道:“多謝二弟前來相助了!”然後一回身,又是一招“神龍擺尾”而出。

  沈醉看得蕭峰躍出廳來,一招便即震退數人,心下也不由佩服他這“降龍十八掌”剛猛至極的威力。但見得他出了大廳,卻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將眼前這一把花瓣全部彈完,又打中了數十人之後,便即一飛身上了牆頭,然後繞著牆不住地向下發射飛花絕技。不時便已有人被他的花瓣點中穴道,或僵硬或倒地,姿式各異。底下的人見他上了牆頭,便也有幾個飛身追了上去。卻是還沒到他身前,便即被他花瓣打中掉下地去。下面更是有不少人都在向他發射暗器,卻也被他一一巧妙躲過。他這花瓣下去,雖是不能每一片都能打倒一人或是點中一人。但只因數量眾多,卻也頗是讓底下的人手忙腳亂的,大大緩解了蕭峰的危勢,使得圍攻蕭峰或是要趁機偷襲他的人都不得不縮手縮腳,不能盡力出招,總還是要防著那無聲無息不知什麼時候飛過來的花瓣。

  沈醉在牆上跑了兩圈,已是把那一袋花瓣都發射完了。將最後一把花瓣以滿天花雨一把撒出後,一躍而下,躍至人群之中,便是醉拳出手。此時下面這些人被他的滿天花瓣打的惱火至極,正拿他沒辦法呢,他卻跑下來了。找到機會,哪還能放過,便即一擁而上,圍攻而至。沈醉的醉拳已是經過了改進與完善,攻招增加了不少。一出手便是一連串的快攻,腳踩醉夢逍遙步,“劈哩叭啦”間已是遍打了一圈,打倒了四人,踢倒了三人。他一圈打完,便即趁機拿出酒葫蘆來喝了一大口酒,斜了圍著他的眾人一眼。眾人見他那一眼中大有小瞧之意,不由心頭都有怒火,發一聲喊便又沖至。

  沈醉卻是不想讓他們圍上,不等他們過來,選了個方向便即沖去,仗著醉夢逍遙步的巧妙,幾下閃讓間便已沖了過去,然後沖到後面還沒反映過來的一群人中就是一通混打。打過了這一片,便又竄至那一片,總是不在一處多作停留。打鬥中去瞧蕭峰,卻是見他正跟兩個少林老和尚打鬥。一個老和尚光著雙臂,正與蕭峰以“太祖長拳”對打。他看見後不由又心道:“看來情節發展還是有著它強大的慣性!”

  他心道了句,便又把心思放回到自己身前。仰天喝了一口酒,往後一靠,急退到身後一人懷中,一肘撞出,正中那人肋下。那人痛呼一聲,便已被他一肘撞的倒退而出。但只退了一步,卻又被他在腳下一勾,往後仰倒跌出。那人跌出後,便即有人把他扶起。讓出空間來,前後左右,共六人又向他攻出。這六人卻都是各拿兵刃的,沈醉看得清楚,一矮身,貼地一個大旋身掃堂腿全部踢到六人腿部。六人被他大力踢中,便再也站不穩,往旁倒去。

  沈醉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又往蕭峰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已逼退了那兩個少林和尚。張口大叫了一聲“大哥”,然後便將那酒葫蘆向他拋去。蕭峰聽得沈醉叫他,扭頭一看,見他拋過一隻酒葫蘆來,一把抄住,大喝一口。一大口茅臺美酒灌下,忍不住大叫一聲“好酒”又是連灌兩口,然後哈哈一笑,高呼一聲“二弟”,又將酒葫蘆拋還過來,然後一縱身便即搶攻而上。

  沈醉此時剛好以持杯拳打中了兩人穴道,又用腳踢翻了一人,聞得蕭峰高呼。淩空一躍接過酒葫蘆,然後落下地來時半空中一個橫身旋踢,一腿砸在一人的右肩之上。當時就聽“叭”的一聲骨頭聲響,沈醉這一腿已把他肩膀踢的脫臼了,身子也承受不住,雙腿一個哆嗦,便即跪了下去。沈醉單腿撐地,仰躺著身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看到蕭峰又得了空,便即又叫了一聲將酒葫蘆拋了過去。隨後便仰躺著身擦地往後一個急退,雙手持杯拳左右同出,各抓住了兩人的腰畔。淩空的那一腿落下地來,身子正立,雙手抓著兩人開始轉圈。兩人便像他手中的武器一般,被他拿在手中轉圈耍著,一時之間眾人皆不敢上前。他掄了幾圈,便放手將二人甩出。旁別有人伸手去接,但不想力道極大,有的連番後退,有的退之不急便即跌倒於地。

  蕭峰聽到沈醉呼喊,又伸手接過酒葫蘆大喝幾口,然後便又拋還給沈醉。兩人把這酒葫蘆拋來拋去,一邊喝酒一邊打鬥,實是痛快,打到高興處便大叫大笑。痛飲高笑中打鬥,拳落腿起間,聚賢莊眾豪傑痛呼哀叫而退。意氣風發,豪氣干雲。

  沈醉那一袋花瓣打完後,就有將近一百人被他飛花絕技點中穴道,失去了戰鬥力。有人去解穴的,卻又怎解得開這以拈花指力所點中的穴道。這聚賢莊群豪聚會,幾日間便已聚到了三百多人,卻是被沈醉一袋花辨就讓將近一百人失去了戰鬥力。

  蕭峰本來一人獨闖聚賢莊情勢危急,是以若像原書中逼到了急處便不得不出手殺人以求脫身。但現在得到了沈醉這一大助力,情勢已是好了許多,他便也能守著分寸不傷人性命。又得空見沈醉出手大部分都是制敵穴道,得到提醒,心中暗罵了自己情急竟至忘了這一制敵手法,出拳之時便也改成了以中指關節突出的點突拳,儘量打人穴道。這樣一來,更是不至傷人性命,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戰頭力。他這番不欲傷人性命,自是不會再去搶那遊氏雙雄的盾牌,兩人性命自是無慮。但沈醉卻還是怕有什麼意外,終是趁著次機會將他二人點倒於地。

  沈醉、蕭峰兩人那酒葫蘆互相拋了幾次後,裡面的酒便已被二人喝光了。而此時,聚賢莊內還能站著並還擁有戰鬥力的,卻是已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他們二人打到此時,卻也是耗力甚巨,消耗甚大。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50
第五十二章 突圍而出
沈醉一邊打一邊看了下眼前場上形勢,見此時聚賢莊群豪雖只剩下了一百多人,但他卻知道這剩下來的基本上都是高手。而且大部分都還是生力軍,再加上人數又是他們的幾十倍。他們就是再能打,也是不能夠把這些人全部打倒於地的,何況他二人此時皆已是消耗甚多。所以他此時腳下的步法已是由“醉夢逍遙步”換成了“淩波微步”,希望通過“淩波微步”這以動練內的奇妙步法恢復一些氣力。手上也換成了“魚龍百變”這一套精妙繁複的擒拿手招數,儘量用巧力對敵,能少用一分力氣便少用一分力氣。淩波微步繞到敵人難以防守的角度,魚龍百變手趁機迅速制敵,一邊打又一邊往蕭峰那邊的戰鬥圈靠去。他與蕭峰的戰鬥圈此時正緊挨著,在又抬腳踢退一人,雙手制住兩人穴道後,他已是沖出了自己的戰鬥圈。然後腳下一個急跨便即到了圍著蕭峰的戰鬥圈外,伸手攻往兩名敵人的背後。

  沈醉後邊有人看到,連忙高聲提醒兩人小心。這兩人聽到,便連忙回身。但卻還是慢了,一個隻轉了半圈便已被沈醉抓住穴道摔倒於地,另一個轉過也只是多擋了一招,便照樣被制住了穴道。解決了這兩人後,他一個斜跨便已插進了蕭峰的戰鬥圈裡。

  “大哥,咱們不可戀戰了,還是快走吧!”他向著蕭峰說了一句,卻是手下不停繞著圈內疾速而走,雙手連環而出,眨眼間竟是已連向著四人各攻了三招,繞了半圈已與蕭峰匯合在一起。這三招四人中卻是只有一人全部接了下來,剩下的有的或接了一招有的或接了兩招,但最後都是被其逼退了一步。

  蕭峰此時在那半邊打倒了一人,逼退了其他人後,退後一步與沈醉背靠背貼站在了一起。圈週邊著的眾人也趁機稍停了下手,但仍是毫不相讓的緊圍著他們。這一圈外面又是一圈,一層連著一層,圍得跟鐵桶似的。

  蕭峰輕喘了一口氣,這才向沈醉道:“正是,咱們確是要快些脫身,拖的越久越是對咱們不利。只怪愚兄打得高興卻是把什麼都忘了,連累二弟了!”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還是快走吧,再下去不被他們打死,也被他們累死了!”沈醉毫不在意地笑了句。看了眼地下他剛才當作暗器扔出的花瓣,右臂朝下劃了一個圓圈一攪,然後往回一拉,地下的一大片花瓣包括塵土都被他這一掌卷起,飛舞上天空。待花瓣落至面前時,他又故技重施,雙手十指連彈將它們一一彈飛而出擊往他視角範圍內一個扇面的對手。花瓣彈完,便即雙掌一揮,將那滿天塵土又全部用掌風擊出,迷亂著對手的眼。他這用掌力吸取地下花瓣的功夫正是他從慕容家“還施水閣”內找到的“控鶴功”,這控鶴功也不算特別難練,只是對內力的要求比較高。以他先前在蘇州時的功力,最多只能做到兩米遠處吸一張紙。但在莊外吸收了雲中鶴的內力後,此時雖消耗不少,但用來吸這輕飄飄的滿地花瓣卻還是做的到的。

  “大哥,走!”趁著對面眾人正忙著擋閃花瓣與或伸手遮眼或用掌風劈刮面前的塵土以免塵土入眼之時,沈醉向著背後的蕭峰叫了一聲,便搶先向著還在忙亂著的眾人沖了過去。趁其不備,拳打腳踢間,已是連打倒四人。蕭峰得他提醒,隨後跟上。一個大步急跨,便已到了沈醉身旁,然後雙掌一推,一式“震驚百里”轟然而出。掌風到處,眾人避易,莫可敵之,一下就讓出一截路來,二人連搶而上。

  還未到盡頭,突然一人從橫搶出,乃是一身穿乞丐服的矮胖老者,手持一條鋼仗向沈醉照頭砸來。沈醉打眼瞧去,卻見是一認得的人,正是丐幫宋奚陳吳四大長老中的奚長老,無錫杏子林中蕭峰還為他介紹過。沈醉見他一杖砸來,連忙向左一側身躲過,然後趁其鋼杖從身側落下之時,左手一抄抓住杖頭。隨即右手豎掌如刀,順杖向奚長老右手腕處砍去。奚長老見他一掌砍來,也只用左手抓住杖尾,然後鬆開右手來抓他這只手。

  沈醉見他右手抓至,一翻腕由掌變爪反向他手腕抓去。奚長老又連忙變招,他這一招還未變完,沈醉這一招卻已緊跟著而變,而且後變先完。一伸手便即抓住了他這只手腕,然後左手往旁一帶,搶上一步,兩人之間的鋼杖已由直轉為橫。貼近身前,沈醉右手抓著奚長老的手腕,屈臂一肘撞到他的胸口。奚長老被他一肘擊中,悶哼一聲,向後退去。沈醉趁勢放開抓著他的右手,然後尾指一翹,拈花指力已掃在他還抓著鋼杖的左手。

  奚長老被他拈花指力掃中,忍不住左手背一痛,便即鬆開了手。沈醉再搶前一步,斜身一個肩撞,同時右腳往後一絆。奚長老被他一撞更是往後退去,但一退卻已被沈醉早已拐到他腿後的一腳給絆住,上身往後一傾,雙腳已離地而起,仰天往後跌倒了出去。沈醉奪了他的鋼仗,順手便掄杖往左側一個橫掃,逼退了旁邊正向他攻至的兩人。

  沈醉雖是沒用過這種兵刃,但在蘇州請人教那幫小混混練“太祖長拳”與“太祖棒法”時看的多了,便也早已把那些招數熟記於胸中。這兵器之中,棍、棒、杖三種雖略有不同,但卻也是大同小異。是以他便用這鋼杖使出了“太祖棒法”,掄劈掃打,攻擊敵手。施展之時,腳下卻是又換成了“醉夢逍遙步”,踉踉蹌蹌,搖搖晃晃間,便把這路太祖棒法使成了醉棒,虛實結合,攻敵不備。

  蕭峰此時打退了他丐幫中的另一名陳長老,見得沈醉奪了奚長老的鋼杖施展太祖棒法對敵,卻也想起了他丐幫中的另一項絕技。心中一動,往他身側眾人瞧了一眼。找到一個手拿銅棍之人,便搶上前去,出招奪了這人的銅棍。施展開丐幫與“降龍十八掌”齊名的另一項絕技“打狗棒法”來對敵,此時以寡敵眾,有一件兵刃在手還是要有利一些的。兩人一杖一棍揮舞間,有如雙龍出海一般,直往莊門口打去。

  突然間身後風聲大起,沈醉剛要回過身去對敵,蕭峰卻是先一步轉過了身敵住了對手,卻正是那個光著臂膀的少林老和尚,他記得是叫玄難的。此時玄難正揮舞著一條禪杖與蕭峰的一條銅棍惡鬥在一起,兩人這一兵刃交手,且又都是長兵刃,所以戰鬥範圍便擴大了許多,旁邊有人怕被誤傷到,便離的甚遠。蕭峰一招精妙的打狗棒法逼退了玄難,回身向沈醉叫道:“二弟,你開路,我斷後!”

  “好!”沈醉高應了一聲,便再不顧身後,只防著左右兩側往前打去。此時已離莊門不是甚遠,沈醉招式大開大合,橫掃豎劈,威猛絕倫。前面眾人抵敵不住,紛紛往後退卻,或往兩旁閃讓。不一刻,便已到得莊門之前。蕭峰一邊打一邊退,不但接住了玄難的招數,還兼顧防著後面其他人繞過前去攻擊沈醉。見得沈醉打出莊門去,他奮起神威,急施兩招打狗棒法逼退玄難與旁邊幾人。然後往後一個倒躍,便也躍出了門外去。躍到門外之後,莊內便也有許多人向門口搶來要出門追他們。蕭峰單手橫棍於身前,手一松,銅棍掉下,未掉下地去,他右足飛起,一腳踢到銅棍中間。“呼”的一聲,銅棍便夾著風聲向莊門口橫飛而去,攔阻住了要追出的人。

  莊門口的人被蕭峰銅棍所阻,不得不伸兵刃攔擋,便都慢了一時。但卻還有人直接便從莊門上施展輕功翻了過去,從上躍下往兩人攻來。沈醉回身看見,右臂一甩,手中鋼杖轉著圈脫手飛出,向空中躍下的一人砸去。那人豎刀於前,“當”的一聲大響刀杖相撞,只覺雙臂發麻,身子一搖,便即落下地去。沈醉與蕭峰兩人,則已趁機各自施展輕功遠去。待得莊門內眾人追出時,便已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唉!”當先的玄難憤恨歎了一口氣,手中禪杖一揮,砸到了莊前的石板路上,“砰”的一聲,將一整塊大石板砸的四分五裂。

  沈醉與蕭峰兩人已逃得不見了蹤影,追之不及,眾人無法,只能返身回莊。今日聚賢莊一戰,他們三百多人,竟然拿不住人家兩人,當真是丟臉至極,因此眾人個個臉上都是很不好看。這次發英雄貼乃是聚賢莊遊氏雙雄與閻王敵薛神醫共同具名為發起人,而此時遊氏雙雄已被沈醉的拈花指點倒,眾人便請沒有參戰的薛神醫來主事。

  薛神醫便請眾人幫忙,先檢查傷亡人數,然後有傷的治傷,不幸喪命的便買棺裝斂。眾人分批查探一番後,報回來的卻是雖有幾十名重傷者,但竟是沒一人死亡。大部分都是被人以點穴手法制住的,剩下的也是輕傷者居多。

  “阿彌陀佛!看來這兩人下手卻都是極有分寸的,並不傷人性命,真乃善哉!”少林另一前來的玄字輩高僧玄寂合什道。

  “確是,那喬峰與他拜弟沈醉不傷人性命,可見是不想殺傷我中原武林人士,咱們是不是冤枉了喬峰!”丐幫執法長老白世鏡道。他平時與喬峰關係甚好,是以找到這麼一個藉口便想借題發揮,希望能幫喬峰平反。

  “哼,他雖不想與我中原武林為敵,但他是契丹遼人已是鐵證的事實。便是他不想與咱們為敵,咱們卻也是要與他為敵的。何況他殺父殺母殺師,惡行已露,更不可輕饒了!”丐幫中資格最老的徐長老道。

  薛神醫看了兩人一眼,道:“咱們不談這些了,還是救治傷者要緊。大家請都過來幫忙,老夫雖稱神醫,但這麼多人老夫一人卻也是忙不過來的!”

  眾人聽到他的話,都道“正是”,便請他分派任務。薛神醫想了下,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有人叫道:“薛神醫你快過來看一下,這些人的穴道我們竟是解不開!”原來是有人見到不少人被點了穴道,便出指為他們去解穴。有的被蕭峰以普通手法點中的他們便可解的開,但被沈醉以獨特的拈花指力點中的他們卻怎麼解也是解不開的,其中也包括了被他以花瓣打中穴道的諸人。

  薛神醫聽得有人呼叫,便連忙過去,眾人也跟隨他而往。到得被點中穴道的一人之前,他先上下看了眼,然後才又出手把脈。把了一會兒,卻是眉頭微皺,嘴裡道了聲“奇怪!”然後向那被點了穴道的人問道:“你是被誰點中穴道的?”

  這人雖被點了穴道不得動彈,但啞穴卻是沒被點,因此便回道:“在下是被那穿藍衣服的小子給花瓣打中的!想不到那麼一片輕飄飄的小花瓣,打在了身上便即能點人穴道,當真是讓人想不通!”

  少林玄難向他道:“內功高手,飛花摘葉以傷人,卻也不是什麼難事的!”隨即他又向薛神醫合什問道:“薛居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你倒說出來,咱們也好共同想辦法!”

  薛神醫鬆開了那人的手,然後轉身看著玄難向他拱了拱手,道:“老夫奇怪的是,那沈醉用飛花絕技打人穴道的所用的指力卻頗似是貴派七十二絕技中的拈花指!”先前沈醉出現時,便有丐幫中認得他的人,早把他的身份姓名告知了眾人,是以薛神醫他們都是知道的。

  玄難和玄寂一聽,不由都皺起了眉頭,玄難道:“拈花指乃是以陰柔指力隔空點人穴道的一項絕技,並不是暗器手法,再說那沈醉卻又如何會得我少林拈花指?”

  這時丐幫奚長老突道:“老夫與那沈醉在無錫杏子林初見之時,曾見他以一路腿法與姑蘇慕容氏的風波惡對敵。那路腿法出腿如風,十分精妙。那時慕容氏中有一位姑娘提醒風波惡,說那沈醉施展的是‘少林無影腿’絕技。但是不是咱們卻也不能肯定,此時薛神醫既又懷疑這沈醉會使‘少林拈花指’絕技,這是不是說明他與少林有什麼關連呢?”其實他卻是在與沈醉交手之時被沈醉用拈花指以隔空指力點中過左手背的,但那拈花指力陰柔至極,無聲無息,是以他雖是被點了一下,卻是不知道沈醉到底是如何出手的。更何況他也從沒見過有人使拈花指,是以並不知沈醉當時用的便是拈花指。

  玄難與玄寂一聽他的話眉頭皺得更深,玄寂合什道:“這拈花指絕技在我們少林寺中只有我玄渡師兄一人會使,但玄渡師兄性極愛靜,幾十年來不曾出寺,更從無收徒。所以,那沈醉若是會拈花指絕技,也絕不可能是從我們少林學得的!”

  玄難待他說完,緊接著道了句“不錯!”隨後又向薛神醫道:“薛居士,還請你再仔細檢查一番,說不得只是那沈醉的指力也屬陰柔一類,與我少林拈花指力相像罷了。”

  薛神醫看二僧皆不願承認,便也不再堅持,皺了皺眉點頭道:“卻也是有此可能。但天下間還有何種手法的指力這般陰柔,老夫卻是再未聽聞過的。只是這力道陰柔獨特,咱們要解穴卻也是不得其法的。這手法與拈花指力相似,或可請玄渡大師前來一試。雖然也可等穴道自解,但耽擱的時間長了氣血不通卻總是對身體有些壞處的!”

  玄寂與玄難二人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玄寂道:“既如此,那就由老衲回寺請玄渡師兄下山一趟吧!”

  “勞煩了!”薛神醫向他拱手致禮,然後隨眾人把他送出了莊外,並請人為他牽了兩匹馬。一匹供他騎乘,另一匹返回時可供玄渡大師騎乘。

  待送走玄寂之後,薛神醫便又為眾人安排任務,救治傷者。包紮的包紮,正骨的正骨,喂藥的喂藥,忙的不可開交。正忙亂間,卻又有人說在莊外五、六丈遠的一棵大樹後發現了四大惡人中老四窮凶極惡雲中鶴的屍體。而且混身上下全無傷口,死因極是奇怪。

  薛神醫查探了一番,卻也是不得其因,而且也想不出這雲中鶴是怎麼死在外面的,便即作罷了。這樣一個惡人死了也是為武林除一害,想不出他們也不會過於關心去,反而會拍手稱快。

  到得傍晚日落時分,玄寂請了玄渡歸來。玄渡一出手,穴道應手而解。經他這位練拈花指的大行家仔細檢查後,卻也是覺著這指力與自己的拈花指力極像。但卻又似是而非,在細微處有著些不同。');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7:59
第五十三章 開封夜影
“大哥,你今後有何打算?”在和蕭峰突圍逃出聚賢莊後,沈醉將他帶到了自己拴馬的地方。然後兩人便在此處互相道過了一番杏子林中別後的事情,蕭峰把杏子林自己身世被揭之事以及少室山養父母的死亡還有少林寺中恩師玄苦被人一掌打死,自己被人冤枉殺父殺母殺師,以及阿朱的事情都詳細向沈醉述說了一遍。而沈醉只是說自己別後就滿江湖的亂逛,最近逛到開封時聽到有人談起他的事情,又說聚賢莊發了英雄帖邀集江湖群豪商討他的事,自己聽到後便跟著幾個江湖人士前來了。兩人各自說完之後,沈醉便問出了這個他已知道答案的問題。雖然算是廢話,但有些廢話卻還是要說的,有些事卻也還是要明知故問的。

  “我打算去當年的事發地點雁門關一趟,把事情弄清楚。二弟你呢?”蕭峰說完後又問沈醉道。

  “我!”沈醉笑了笑,道:“我還是會四處亂逛,也順便幫大哥打聽打聽一些事情!”

  “那愚兄就先在這裡謝過二弟了!”蕭峰拱手笑了笑。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笑容隱去,看著沈醉問道:“二弟,若我果真是是契丹人,不知二弟會如何看我?”

  沈醉笑了笑,道:“是便是了,沒什麼兩樣的,難道契丹人便不是人了嗎?既都是一樣的人,那就沒什麼匹別。咱們兄弟結拜是為了那份共同的情義,不是為了民族國家那些東西。大哥,不管你是契丹人也好,是宋人也罷。現在,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的大哥!”他說到這裡,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蕭峰的肩膀。

  蕭峰臉上有些激動,也伸手抓著他的肩膀,動了動嘴唇又閉上,好一會兒後,大聲笑道:“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再好好喝一場!”

  “誰說沒有?”沈醉說罷將手伸到腰間,然後變戲法似地又取出了一隻酒葫蘆。他這一隻酒葫蘆自然是在金龍壺內取出的,他將手伸到腰間用外袍遮住,然後擰開了金龍壺的蓋子,便又從中取出了一酒葫蘆來。

  雖說他已做得十分隱秘與儘量正常了,但蕭峰還是瞧得十分驚訝,不過看見了酒便把那份驚訝拋了開去。伸手從沈醉手中接過酒葫蘆,一拔開蓋子便有一股濃郁香醇的酒香味飄出。他一聞便聞出了正是沈醉在聚賢莊內拋給他的酒葫蘆裡面裝著的酒。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股酒氣,然後向沈醉笑道:“為兄這一生可說是喝過無數的酒,但今日二弟的這酒卻是我所喝過的最好的酒,實乃酒中極品呀!”

  沈醉笑道:“大哥你若喜歡,這一葫蘆便送你了,你留在路上慢慢喝!”

  蕭峰也不客氣,拱手笑道:“那為兄就多謝二弟了!”有人白送他東西,對於別的他可能會客氣,但對於酒他卻絕對不會客氣。他仰頭大灌了一口酒,然後伸到沈醉面前道:“來,咱們先幹一口!”

  沈醉卻是伸手把腰間的金龍壺取了出來,笑道:“我這個小酒壺裡也還是有的,就不跟大哥分搶那一葫蘆了!”他說罷,擰開蓋子,將自己的金龍壺與蕭峰手裡的酒葫蘆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

  蕭峰聽著他調侃的話,也學著他的語氣大笑道:“如此最好!”說罷,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幹!”兩人又碰了一下酒壺與酒葫蘆,再仰頭大喝。喝了五大口之後,沈醉哈出一口酒氣,向蕭峰道:“咱們今次還是適可而止吧,好酒得慢慢喝,剩下的還是大哥路上慢慢品嘗吧!”

  蕭峰笑道:“說的也是,如此好酒一下便喝完了,確實是有些浪費了!只是不能盡興,卻也甚是遺憾!”

  “盡興的機會還有的是,等咱們兄弟再聚之時,再好好盡興一次,來個一醉方休!”沈醉笑道,然後擰上了金龍壺的蓋子,收回腰間。

  “好!”蕭峰喊了一聲,也插上了手中酒葫的蓋子,然後也系到腰間,拱手向沈醉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兄這便告辭了!”

  沈醉將身邊的馬牽了過來,拿著韁繩遞給蕭峰道:“這匹馬也一併送于大哥代步吧,祝大哥一路順風,早日察明真相!”

  蕭峰遲疑了下,便即伸手接過,又向沈醉拱手道:“多謝二弟!”

  沈醉拱手回禮笑道:“咱們兄弟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太客氣可就生份了!”

  蕭峰笑道:“確實是為兄禮數囉嗦了!”他說罷,牽過馬,翻身上馬,然後騎在馬上側身又向著沈醉抱了抱拳,道:“二弟,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沈醉也抱拳回禮,然後又道:“大哥一路保重!”

  蕭峰又抱了一拳,定定地看了一眼沈醉,道:“二弟,為兄走了!”說罷便轉過頭去,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向前跑出。

  “大哥保重呀!”沈醉又在後叫了一句。蕭峰回身揮了揮手,大笑聲中遠去,終至消失在視線內。

  沈醉看著蕭峰遠去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又從懷中掏出金龍壺來喝了一大口酒,轉頭辨了下方向,便即施展淩波微步而去。

  ※ ※ ※

  三日後 東京開封府 深夜

  沈醉換上了黑色夜行衣,貼上了小鬍子,戴上了眼罩,扮演著他的另一身份――無影神偷夜神龍。自與蕭峰分別之後,他一路返回開封的時候,逢城過鎮,遇有為富不仁之人或貪贓枉法之官,便即以他的大盜身份盜取他們的財富,然後分發給窮苦百姓。一為劫富濟貧,二為宣傳他的神偷大名。今日,又到了這大宋京都,天下名城開府封,自然是更要好好地宣揚一下他無影神偷的大名。他此時剛剛做完一票,留下他的標記之後,便從處身的大宅院之中輕身上了屋頂,準備離去。站在屋頂辨了下方向,剛準備起身飄離,突然間他看見左前方二十多丈遠處一條黑影閃沒。仔細一看,沒多大刻,那黑影又從一處較低的屋頂上躍身而起。然後便竄高伏低,起起落落間往遠處而去。

  “難道又遇到同行了?”他自語了一句,笑了一下,心中來了興趣,便閃身跟了上去。無影千幻身法展開,但見身後一溜殘影而過,影子使得真身朦朧模糊,看上去如淡淡的青煙,夜空之下,黑暗之中,猶似毫無重量的鬼魅。他毫無聲息地跟在那條黑影的身後,片刻之間便已追到了那黑影身後三丈多遠處,然後他保持這個距離緊緊跟上,那黑影卻是毫無察覺。

  沈醉一邊跟著一邊從後面注意著那人的身形,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那人身材嬌小,曲線玲瓏,竟似是一女子。“有意思,女飛賊!”他又笑著自語了一句,更加來了興趣。再看了一會兒,他又發現了一點更有趣的地方。那就是他發現那女飛賊所用的輕功身法竟是和他的有幾分相似,而他的輕功身法是依據那部“神偷秘技”上所記載的身法與他已有的身法步法所結合後而研創出的。換言說,就是那女飛賊所用的身法便是那“神偷秘技”上所載的輕功身法。也就是說,這名女飛賊很有可能便是那“神偷秘技”所屬的門派“神偷門”的傳人。發現了這一點後,他的興趣自然就更加大了。不過那女飛賊所用的輕功身法,與“神偷秘技”上所描述的最高境界卻還是差著一兩籌的,與他精研所創的“無影千幻”更是不能比。

  女飛賊竄高伏低,穿房越瓦,動作極是輕巧嫺熟,看來也已是一老手。她的輕功雖然在沈醉的眼中是差了許多,但放到江湖上來說卻也是極為高明了。飛身如鴻,落瓦無聲,起伏飛躍的身影有如一隻輕靈的燕子一般。她施展著高明的輕功向著目標地點前進,在屋瓦上行了十多丈遠後,也到了一所大宅院內。沈醉向那所宅院打眼看去,發現竟是比自己剛才所偷的那一家占地還要大一些。那女飛賊站在隔街的一所高屋之上向對面的大宅院內打量了一眼,便即躍身而下。從上到下低空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有如燕子抄水,動作輕靈優雅。落至院內之後,她左右看了一下,便快速地穿梭在院內向著主屋靠進。沈醉也隨後輕身到了那宅院之內,但是並沒有落下地去,而是仍在屋頂之上穿梭,在上面緊緊地跟著那女飛賊。

  女飛賊運用著她的專業知識,極快地找到了主屋所在。到得主屋後,她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插入窗縫之中挑開裡面的窗栓,然後輕輕推開窗子閃身入內。沈醉在斜對面的屋頂上看著,並沒有再跟入其內,而是在外面靜靜等候著。過了將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女飛賊背著一個黑色大包袱又從窗內輕巧地跳出。看那包袱的大小,顯然偷的東西不少。躍出之出她又回身輕輕閉上窗子,然後走出屋簷轉過身輕身上了屋頂。上了屋頂之後再左右看了一下,她便又施展輕功而去。這一回,沈醉卻是沒在跟上。他反而是從屋頂上輕飄飄地落至院中,然後到了那主屋之前,輕手推開女飛賊並沒有關上的窗子閃身入內。

  他在女飛賊走後,又緊隨其後進了她的作案現場並不是想要再找找還有什麼沒有被那女飛賊卷走的錢財寶物,而是想進去找找那女飛賊是不是也有留下什麼標記之類的。他從看過的許多武俠小說中知道,許多神偷在偷了東西之後,都會極其囂張地留下自己獨特的標記以宣揚自己的大名。而他親自當了神偷之後也是有樣學樣地發明了自己的標記,每次偷了東西之後也都是要簽名留念留下標記以宣揚大名。他以此推測,便也想著那女飛賊可能也會留下自己的標記,是以要進去找找看。

  進得屋內仔細找了一圈後,他在一處牆壁之上找到了那女飛賊的標記,乃是一枚以精鋼打造的燕子型飛鏢。整個飛鏢的造型是一隻張開雙翅飛翔的燕子,頭前有尖嘴,尾後有似剪刀的尾翼,兩翅之上也各有分叉的雙翼,很形像。尤其頭部兩邊還各點了兩點金色,便像是燕子的雙眼一般。長寬都約有成人的中指長度,十分精巧漂亮。

  “看來這女飛賊的標記就是這只燕子飛鏢了,卻不知外號叫作什麼?燕子飛賊,神偷女燕子,燕子神偷,燕子俠盜,還是……神偷燕子李三兒?”沈醉看著這只燕子飛鏢猜測著女飛賊的外號,最後卻是有些好笑地猜到了後世那個近代比較有名的神偷身上了,想到這個外號他自己也不由笑了出來。隨即又搖了搖頭,然後又看了眼牆上的燕子飛鏢,轉身輕巧地從窗口跳了出去。

  上了房頂之後,他卻是想到了一個有可能知道那女飛賊名號的辦法。笑了笑,他彎下身去,揭了屋頂上的一片瓦,然後照著那主屋的窗子便狠狠地砸了過去。

  “哐當啪啦”一聲大響,但聽屋中一聲驚叫“什麼聲兒?”隨後房中的燈便被點亮了,不久便又聽到一聲驚叫,然後有人急急地大聲道:“哎呀,我的銀子,我的寶貝!快來人呀,出飛賊了!”最後那一聲卻是扯著嗓子大喊出來的,這一嗓子喊出,當時就驚動了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人,一時附近所有房間的燈火全部亮著,然後便是一片忙亂。

  而沈醉早在扔出那片瓦之後,便即貼身伏到了屋脊之後。然後仔細地看著下面的情形,並注意傾聽著下面人的談話。待得有不少家丁拿著槍棒搶進了主屋之後,他從屋中眾人的交談中聽到了那女飛賊的名號――“金燕子”!

  “可能是那燕子鏢上的兩個眼珠是金色的,所以才得此稱號的吧!”沈醉想通了這個道理,便即飛身而出。快速地出了這所宅院之後,便迅速隱沒於黑夜之中。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8:04
第五十四章 美麗小偷
開封是如今的大宋都城,可以說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繁華城市,所以沈醉打算在開封多待兩天,好好玩一玩,也把現在的這個開封城好好逛上一逛。上一次來是因為要趕著蕭峰的事,所以只是匆匆一瞥,沒來得及細看。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時間便有的是。再加上昨晚忙著午夜穿梭,到了後半夜才回房睡覺。所以他早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洗漱一番,在客棧內用過早飯後,便即出了門開始逛街。他是昨天下午時進的城,一下午的時間用來打聽目標再加踩盤子,晚上則是等到了後半夜動手,所以今天才是正式的第一天北宋東京開封府觀光旅遊。

  這古代的許多東西,對於沈醉這個現代人來說也可算是稀罕玩意。畢竟好多到現代的時候可都是見不著了,雖然古董他在電視上博物館裡也見過不少,但現代時的古董大多都是明清時代年代比較近的,像現在這北宋時期的是極少。而且因為朝代的不同,習俗也是不同,所以許多東西的做法形狀也是不同。他在街上瞧瞧這個,看看那個,逛的是津津有味。京都畢竟是京都,許多東西便是蘇州那樣的江南繁華之地也是沒有的。而這京師之中,竟還有不少高鼻深目的胡商,有的甚至還是金髮碧眼的。也讓他算長了回見識,想不到這個時候中國就有外國人來做生意了。

  從早上逛到中午,午飯時間已到。上回,也就是前幾天到開封時他幫過一個叫周庸的少年公子抓小偷要回了他丟的玉佩,他讓周庸請他吃飯做報答,那周庸曾對他說過開封城裡最好的酒樓叫做“寶香齋”。所以他便向人打聽了去寶香齋的路,然後穿街走巷往寶香齋而去。他卻不知剛穿過一條小巷子到了隔壁街道他就被人給注意上了,注意上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上回來到開封時抓的那個小偷。那小偷正跟另一名同伴在街上逛著尋找目標,四處轉眼時便在街上看見了他。他向旁邊的同伴耳語交待了幾句,那名同伴看著沈醉點了點頭便即跟了上去,而他則是匆匆地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按沈醉目前的本領來說,要是有人在後面跟蹤他的話,十丈之內他應該是都能夠發覺的到的。但現在他卻沒有發覺到,一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往這處想過;二來是現在滿大街的都是人,要想發現這麼多人中有一人在跟蹤他實在是很難;三則是跟蹤他的是一個陌生人,這滿大街都是陌生人,他自然不會特別注意誰去。所以便也發現不了,仍是自顧自地往他的寶香齋而去,路上還時不時地瞧一瞧兩邊街上的攤鋪。

  到了離寶香齋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後面跟蹤沈醉的那人身邊突然多出了兩個人來。一個便是那個被他抓過的小偷,另一個則是一名看上去紅有雙十年華的美貌女子,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衫。這兩人乃是從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裡拐過來的,到得近前那小偷便問跟蹤沈醉的人道:“小米,沒跟丟吧?”

  那被他叫做小米的指了指沈醉的方向道:“沒有,那不是嗎!”那小偷和那女子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小偷看見沈醉之後點了點頭便向旁邊那女子道:“燕子姐,就是他!”

  “嗯!”這被她叫做燕子姐的女子也看著沈醉的身影點了點頭,又確定地問了一句“就是他嗎?”

  “就是他!”那小偷道了句,隨後又向那女子道:“燕子姐,這人卻還是救過我的,待會兒你出手的時候還是給他留點兒吧!”

  燕子姐轉向那小偷道:“小遷,咱們這一門的規矩你卻是忘了嗎?這失了手,場子是一定要找回來的。不然,受罰的可是你!”

  原來這小偷叫做小遷,小遷苦笑了下,道:“燕子姐,我沒忘,我只是說你給他留點兒,別全拿乾淨了!”

  燕子姐笑道:“你放心吧,咱們只是找場子。大不了完了之後,你再給他送回去就是了!”

  “真的嗎,燕子姐?”小遷有些驚喜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燕子姐笑著回了句,看著沈醉快要拐到一條小巷子的身影,道:“好了,你快再去叫兩個人來!”

  小遷應了一聲轉身而去了,燕子姐轉頭叫上了小米,兩人又緊跟上了沈醉而去。

  沈醉正在一條小巷子裡走著,他知道出了這條小巷子後的大街就是寶香齋所在的大街了。只是這小巷子卻還拐了幾處彎,讓他看不到另一頭。拐過了一道彎,他突然聽到前面有個女人的哭喊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正在往他這邊靠近,後面還有幾個男人的叫駡聲與急驟的急步聲。不大刻,前面一個拐彎處突然轉出一個淡紅色的身影,正是一女子,約有雙十年華,而且長得很美。只是淚掩雙面,看得讓人憐惜。那女子看見了他突然眼睛一亮,便如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向他跑了過來,嘴裡叫道:“公子救我!”聲音也是十分的動聽。

  沈醉看了她一眼,又往她腳下看去,略皺了下眉頭後,便往她身後看去,沒多大功夫,就見有三個男人手拿短棒從拐彎處追了出來。那三個男人看了他一眼,仿似沒看見一般,又往那女子追去。那女子快速地跑到他身前,又叫了一句“公子救我!”便緊緊地抓著他的一隻胳膊躲得到了他身後去,他感覺到她手也有些抖,看上去極是害怕的樣子。

  沈醉鼻中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轉眼朝後看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前面的三個男人笑問道:“他們欺負你嗎?”這女子卻正是那燕子姐,前面三個男人中有一個便是先前跟蹤他的小米,只是他卻都不認識。

  “嗯,他們要搶我身上的銀子。我不給他們,他們就拿了棒子打我,說還要,還要……”燕子姐說到這裡臉上紅了紅,低下了頭去,但下面的話不說沈醉卻也是明白了。

  小米與另兩個男人見燕子姐躲到了沈醉身後去,便停住了腳步,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略有顧忌地看了眼沈醉,向燕子姐叫道:“小賤人,今天算你走運,咱們走!”他最後那一句卻是轉頭對其他兩人說的。說罷,他們三人便向後退了過去。

  “你們還要走嗎?”沈醉笑了句,便想要上前去教訓這幾人一頓。但剛一想動,卻被那燕子姐緊緊給拉住了。她畏懼地看了三人一眼,顯得極是害怕,緊拉著沈醉想要他陪著。沈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別怕,我去把他們三人打一頓,替你出氣!”但那燕子姐卻只是緊拉著他不放,還連連搖著頭,臉上滿是害怕的表情。她這麼一耽擱,那小米三人便早就拐過了那道彎兒跑遠了。

  沈醉歎了一口氣,拍著燕子姐的手變成了抓住了她細嫩光滑的手,然後向她道:“你們這戲實在是演得太低劣了一點兒!”說完後,便一把緊緊地抓住了她手腕。

  燕子姐聽著他的話,手腕又被他突然抓住,不由心下一驚,卻仍是裝作不解地問道:“公子你這是為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醉笑道:“我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拿我的錢袋呢?你先告訴我你這是為何吧!”

  “你!”燕子姐心中更是大驚,這一回再也裝不出來了,臉上也變作了驚訝之色,隨即左手豎掌成刀,便去砍沈醉抓著他右手的手腕。沈醉此時右臂被她的右手抓著不能夠自如動彈,而左手又抓著她的右手,見她攻來,只好放了抓著她右手腕的左手,反手向她攻來的左手抓去。

  燕子姐一見他放開抓著自己的手,也連忙放開了抓著他的右臂,然後右手緊跟著攻了上去。但沈醉卻仍是以一隻手來對敵,抓、扣、點、削,諸般手法連施變幻,以一隻手便敵住了她兩隻手。攻得五六招,燕子姐見他以一隻手就全接住了自己兩隻手的攻勢,不由更是心驚。出招又更快了些,所使的招數也更精妙了些。

  沈醉卻仍是以一隻手來對敵,她快他更快,她變他更變,而且比她變得還快,往往便在她的招數還未變化完成時半途就已先行變完破了她的一招。他所使的正是魚龍百變手,他這一套魚龍百變乃是以在無量山劍湖中捉魚的手法結合諸般擒拿手法而創。他捉魚之時,便是魚兒剛要動,他便已連忙變招先行到了魚兒要逃出的方向等著魚兒送上手來。因此他從此發展出的這套擒拿手法講的就是料敵機先,敵變我先變,根據敵人的變化而變化,以快速而多變的手法來制敵。說是百變,其實又何止百變,實是變化繁複至極。因此這燕子姐的招數往往一招還未使完,他的魚龍百變手已先行變招攻入了其不備之處,打的她是處處縛手,十分氣悶。又過得七八招時,她一時不慎便已被沈醉捉住了左手脈門。

  沈醉一捉住了燕子姐的左手脈門便當即手上一使力出力制住了她全身功力,她當時便覺左手脈門處一痛,全身功力已是半絲使不出來,更是左半邊身子發軟,一下站不住便往沈醉身上倒去。沈醉笑了下,左手一用力將她的拉的驚呼一聲,身子從後轉了一圈,靠在了自己身上,左臂已成了圍在她腰間,箍住了她的身子。隨即一伸手從她腰間取出一隻藍色錢袋來,正是她從自己身上偷去的。他身上的錢財大部分都裝在金龍壺裡,但考慮到每次花錢都要去金龍壺裡面取有些麻煩,因此便也弄了只錢袋裝些散碎銀兩系在腰間。

  他從這燕子姐向他奔來之時就已瞧出了些不對,因為她奔跑之時雖已極力掩飾,但仍是顯得腳步輕快,顯是練過武藝的,且還是輕功很好的,所以腳步才會那般輕快。所以他當時便注意上了,然後仔細看著她與那三個男人對話,便從中瞧出了破綻來。更是感覺到了她一邊拉著自己的手臂緊靠著自己,另一隻手卻是去自己的腰間解自己的錢袋去了。雖然她的手法極是輕巧迅速,且十分嫺熟,但在他同樣練過的情況下卻仍是察覺的到的。便是沒有練過,以他目前的功力再加上小心的話也是同樣能夠察覺的到的。

  燕子姐被他攔臂抱住身子靠在他身上,便怒瞪著他極力掙扎,但左手脈門被制卻是半絲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憤恨地叫道:“你快放開我!”

  “你偷了我東西,我為什麼要放開你?”沈醉笑呵呵地低頭看著她問。心裡卻在想著這開封城的小偷真是多,上次來抓到一個,昨天晚上又遇到個女飛賊,今天又來了個女小偷,難不成這東京開封府是賊窩?不過眼前這個女小偷到是挺漂亮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去做小偷實在是可惜了,就是不知道昨晚上那個叫“金燕子”的女飛賊是不是也這般漂亮。

  燕子姐被他一直看著,忍不住臉紅了下,氣道:“你東西都已經拿回去了,還想怎樣?”

  “難道我就應該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放了你嗎?”沈醉笑著反問道。

  燕子姐轉著眼想了想,咬了咬牙,道:“好,我這回失了手算我栽了。咱們這一行有個規矩,如失了手不能找回場子,便要答應替人家辦一件事情。你現在就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我替你辦到了便算報答了你放我的恩情!”

  “哦!”這個時代當小偷的竟然還有這個規矩,沈醉不由來了興趣,又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仔細一眼,問道:“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嗎?”

  燕子姐看著他從上到下看著自己的眼光,不由心裡發毛,聲音有些顫顫地道:“你,你別提那種要求,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哪種要求?”沈醉笑問道。他剛才還真的沒往那方面想過,得她提醒不由想逗她兩句,故意壞壞地笑道。

  “你,你知道的!”燕子姐臉又紅了一下,揚頭道:“那種要求我死都不會答應的,所以你還是選個別的吧,咱們無論用什麼法子,都是會儘量為你辦到的!”

  “哦!”沈醉見她已打定了死都不答應,便也不再逗她,笑了笑,抬眼望著別處沉思著,想著自己有什麼需要她這個小偷來幫忙的。自己本身就是個大偷,有什麼需要的自己就可以辦到,哪還用得著她這小偷。因此想了會兒,一時間也想不出來需要她幫什麼忙。便隨口道:“我一時間還想不出來,不如你先陪我去吃頓飯吧,我一邊吃再一邊好好想!”

  燕子姐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一聽就來氣,急道:“你這人怎麼婆婆媽媽的,有什麼要求你就快點說出來,姑娘我還忙著呢!”她才不會信他那一時想不出來的藉口。

  沈醉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地笑道:“我確實是一時想不出來!咱們還是先吃飯去吧,再忙也得吃飯不是,我瞧你也沒吃中午飯吧!走吧!”他說罷,便右臂圍著她,把抓著她脈門的左手換成了右手。

  他這麼一做,便像是雙臂合攏要去摟抱燕子姐,因此她又氣又急地掙扎道:“你想幹什麼?”

  沈醉換過了手將她身子輕輕轉過,成了兩人手拉手平行站立之勢,這才笑道:“我只是換下手而已,這樣抓著方便,走吧!”他說罷便又拉著她的手往前而走,她無奈,只有被他拉著手跟上。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8:05
第五十五章 大盜橫行
燕子姐感覺沈醉換過手之後抓著她手腕的手很輕,幾乎沒有用力,就只是輕輕握著而已,仿佛只要輕輕一甩手就能逃出他的魔掌。但她偏偏就是提不起那甩手的力道來,而且身上依舊是提不起內力,讓她不由大感奇怪,也更覺沈醉高深莫測。沈醉覺著對待美人應該要輕柔一些,所以便換成了陰柔的拈花指力,這樣便不會抓疼了她。拈花指力陰柔的屬性,不易讓人察覺,所以她自然感覺不到。

  再又拐了兩道彎後,他們終於走出了這條巷子,拐到了大街之上。沈醉輕輕地牽著燕子姐的手毫不在意地走在大街上,但燕子姐卻是沒有他這樣不在意,一上了大街就低下了頭去,臉上更是燒的發燙。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能夠感覺到大街上許多人的眼光在看著她,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宋時禮防甚重,兩個青年男女跟著走在一起就已經很引人注目了,何況還是像他們兩個這樣拉著手走在一起的。所以大街上看的人很多,幾乎所有注意到他們的人都在看著他們,而且還有不少人在遠處指指點點著。

  “喂,你快放開我!”燕子姐已經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死了,她掙不脫沈醉的手,地下也沒有地洞供她去鑽,只能出言哀求沈醉放開她,讓她脫離這尷尬的狀況。

  沈醉卻似是根本沒聽見一樣,答非所問地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在下沈醉,請教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燕子姐真是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但此時因為要請人家放了她,只能壓下那份恨意,用平靜兼有點可憐的語氣道。

  “哦!”沈醉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是沒有一絲放手的意思,也不再說話,只是在街上尋著那寶香齋的牌匾。

  燕子姐知他是故意的,雖然更恨卻是沒法,只有咬著牙道:“燕千尋!”

  “燕千尋!”沈醉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一句詞來。眾裡尋她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品味著這句詞的意境,忍不住誇道:“好名字!”這個時候他已經找到了那寶香齋的牌匾,便拉著她向那處走去。

  燕千尋見他仍是不放自己,忍不住氣道:“我已經告訴你名字了,你怎麼還不放開我?”

  沈醉停下步來,轉頭對著她笑道:“我有說過你告訴了我名字,我就放你嗎?好像沒有吧!”

  “你……”燕千尋氣得臉都白了,想甩手卻是使不出一絲力來。

  沈醉笑道:“我很好,多謝燕姑娘掛心!”說完,便又拉著她繼續前行。

  燕千尋無語了,她長這麼大還真沒遇見過這號人,她已經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但她此時身無力,手酸軟,再氣也是沒有辦法。只有一雙腿還有著走路的力氣,便即抬起腳恨恨地朝他腿上踢去。沈醉卻是輕輕一抬腿就讓了過去,她只踢到了他衣衫的下擺而已。他輕輕笑了句,等她的腳落了地站穩,便又拉著她往寶香齋而去。她無法可施,只有一路上低著個頭任她牽著,心中卻是早把他罵了不知多少遍,打死了無數次。

  “到了!”沈醉拉著燕千尋到了寶香齋的大門前,向她說了一句,抬眼看了看大門上的牌匾,便又拉著她進內。店內十分紅火,食客滿座,但一見了他們二人進來便都轉眼看著他們。沈醉還是當作沒看見一般,直接拉著燕千尋的手就往二樓走去。燕千尋卻是頭低的更低了,臉上更燙了。

  上了二樓,找了一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後,小二便即緊跟了過來招呼。他問著沈醉吃什麼菜,喝什麼酒,眼睛卻是不專心地直盯著兩人擺在桌上還拉在一起的手。

  “燕姑娘,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沈醉稟著女士優先的禮儀,客氣地問對面仍是低著頭的燕千尋。

  燕千尋此時卻是想到了一個報復他的好主意,也顧不得害羞了,揚起頭來便向著小二道:“揀你們店裡最貴的上!”

  小二也聽出了她的語氣有些不太尋常,轉眼看向了沈醉以請示他。沈醉也知道燕千尋打的什麼主意,但他現在身上錢多的是,身上有錢,底氣十足。便笑著向小二點了點頭,道:“按燕姑娘吩咐的做吧!再來一壇你們店裡最好的酒!”

  “是!”小二哈腰點頭的下去了。

  燕千尋見他面不改色地便答應了,心裡卻是沒有了那份快意。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現在你該放開我了吧,不然我一會吃飯的時候怎麼吃?”

  沈醉笑了笑,道:“如果燕姑娘不介意的話,我來喂你如何?”

  “我介意!”燕千尋恨恨地咬著牙低吼了一句,用恨恨地可以殺人的眼光直瞪著他。

  沈醉哈哈一笑,伸手放開了抓著她的手腕,道:“你這人還真是一點兒玩笑也開不起呢!”他確實沒想到,像她這樣的江湖兒女,竟也是像普通女子一般那樣害羞的,並不比她們來的大方多少。

  燕千尋有些沒想到他會突然放手,稍怔了一下,便立馬收回了手揉了揉手腕處,又察覺了下體內功力通暢無阻後。這才哼了一聲,冷著臉道:“你讓我在街上被人家指指點點,也是開玩笑嗎?”

  沈醉不在意地笑道:“我不也被指點了嗎?又不疼不癢的,更不會少了一塊兒肉去,有什麼好在意的!”

  “哼!”燕千尋對於他的話不可理解,用有點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後,便不再說話。只是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今天的仇給報回來。

  沈醉見她不說話,卻也不再說話,而是轉過了頭去看向了窗外天空上的悠悠白雲。正在他欣賞那美麗的天空之時,突然耳中一陣兒“嗡嗡”聲傳來。竟是一隻蒼蠅正在他的附近一邊飛著,一邊發出那令人厭煩的聲音。盛夏時節,本就是蒼蠅橫行時,再加上這裡又是飯店更是免不了有這些討厭的東西。

  “唉,討厭的蒼蠅!”有一隻蒼蠅在耳邊發著雜訊,實在是讓沈醉失去了那份再欣賞美麗天空的心情。輕歎一口氣,低罵一聲。放在桌上的右手朝上舉起伸指一彈,一隻蒼蠅便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到了桌上一動不動,已是死去,而且身上並無半點血跡。他連看也沒看,便伸指一彈用指力就將蒼蠅打落,更是讓蒼蠅死於無形,讓對面的燕千尋看的暗暗心驚。本來還在想著用什麼招數出手教訓一下他,但看到了他露的這一手便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沈醉又伸指一彈,將那只蒼蠅隔空彈下了桌去。往樓下看了看,剛好看見小二端著一隻託盤,上面放著一小壇帶壺嘴的酒與兩隻酒杯還有兩雙筷子以及兩蝶冷菜。小二端上了桌,為二人擺好杯筷,又為二人各斟上了一杯酒,便即彎腰退下。

  沈醉端起杯子,湊到鼻端聞了聞,然後又飲了一小口,細細品味了下。一口小酒咽下,這才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心道:“京都就是京都,連這酒也是比別處的要好!”他喝完一杯,又為自己斟上一杯,然後舉杯準備向對面的燕千尋敬上一杯。抬頭卻見她已是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但酒卻是一點沒沾。不過沈醉看著她拿筷子的手,卻是發現了這位美麗的女小偷竟是個左撇子。

  “燕姑娘,我敬你一杯!”沈醉端起酒杯道。

  “我不喝酒!”燕千尋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埋頭吃她的東西。

  沈醉略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便又自喝了一杯。等到他喝到第五杯的時候,小二又已端著託盤上了樓來,奉上了一道熱菜。過得片刻,又是一名小二端著一盤上來。兩名小二交替上菜,陸續不斷,沒一會兒就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燕千尋在此過程中一句話不答,便是連抬頭看上一眼沈醉也不看,只是低著頭吃她的東西。要把她的恨意發洩到吃東西上,而且又是吃的他的,也算是能解解氣。

  吃到半途的時候沈醉突然聽見旁邊隔了一張桌子的另一桌上有人道:“聽說了麼,昨天晚上城南張員外家被金燕子給盜了!”他注意到這個時候燕千尋本來動著筷子夾菜的手也停了下來,注意傾聽著那人的話。又上下看了眼燕千尋,他心裡不由一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這一桌上有三人,都是穿著一身錦衣,剛才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矮胖漢子。他剛說完,他對面一人道:“聽說了,而且我還聽說昨天晚上不止城南的張員家被盜了,連城西的李員外家也被盜了。不過下手的是一個叫做無影神偷夜神龍的人,好像沒聽說過!”這人也是個胖子,不過比剛才那個胖的稍微輕點兒,而且也比他高點兒。

  他一說完,剛才那矮胖漢子道:“是嗎,我還真沒聽說那李員外家也被盜了,無影神偷夜神龍更是沒聽說過!”

  “沒聽過?那是你們沒見識了吧!”這時中間那個長得比較標準的三十來歲漢子有些得意地道:“我跟你們說吧,我是前些日子剛從蘇州回來,這無影神偷的大名在那裡可是人人皆知。想不到他這麼快,就已經到了開封了,看來這回開封城裡可要熱鬧了!”

  “是嗎,快說說,怎麼回事兒?”那矮胖漢子連忙摧道。

  那身材比較標準的漢子喝了杯酒,道:“就我以前跟你們說的那個貪得無厭的蘇州府劉知府還記得吧,那無影神偷就是把他家給盜了,聽說還是盜了個一乾二淨,那劉知府受不了這打擊,沒兩天就給病倒了,聽說十幾天愣是連床都下不了!那劉知府整日變著法的弄錢,弄的蘇州城老百姓是怨聲載道,這一回被偷了,那蘇州城裡的百姓是個個拍手唱快,到處宣揚這無影神偷的大名,所以這無影神偷在蘇州那一塊兒是聲名鵲起,連小孩子都知道!聽說這無影神偷做完案後留的標記是一朵玫瑰花,所以還有個名號叫做玫瑰俠盜!”

  “呵,看來這回這開封城確實是要熱鬧了,那金燕子一個月來連做三起大案,開封府已發下了公文佈告宣賞捉拿。想不到現在竟又來了這麼一位,這回可夠那開封府頭大的了!”另一名胖漢子有些幸災樂禍地道。

  中間那漢子道:“熱鬧什麼呀,弄得咱們天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著家裡那點銀子!”

  “唉!是呀是呀!”那矮胖漢子也苦著臉道。

  他對面那胖漢子則笑道:“你沒看那金燕子這一個月來做的三次案都是什麼人家嗎,那在開封城裡都是能算得上號的,咱們這點兒家當人家可還看不上眼呢!還有那無影神偷,單看他昨晚上偷的那李員外家,也是一樣,專找有錢的主兒!”

  “算了,不說了,喝酒喝酒!”那中間的漢子搖了搖頭,舉起酒杯向兩人道。

  沈醉一邊聽著他們三人的談話一邊喝著酒,聽到這裡便也不聽了。對面的燕千尋只在聽那矮胖漢子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略停了下,後面又接著開始吃菜,不過沈醉還是注意到她有分著心去聽著那一桌三人的談話。

  沈醉吃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然後向著燕千尋道:“燕姑娘,我已經想好了要提的要求!”

  燕千尋剛才那會兒被他氣得都把這“要求”的事兒給忘了,此時聽他又突然提起這才想了起來,微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抬頭道:“你說吧,我一定會想辦法儘量為你辦到的,除了那件事兒!”她說到這裡臉上又紅了下,她還是怕沈醉會提那樣的要求。

  沈醉聽著她的話笑了笑故意有用些色色地眼光看著她,直到看得她快要忍不住發作時,這才正色道:“我要你幫我去偷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燕千尋問了句,又拿起了筷子吃東西。向她這小偷提要求去偷東西,這是很正常的,所以她並不感到意外。

  “信!”沈醉簡簡單單地吐出這一個字。

  “信?什麼信?”燕千尋這回有些好奇了。

  沈醉又喝了一杯酒,往兩旁略看了看,放下酒杯道:“我要你到山東泰安府鐵面判官單正家中去偷他與人來往的所有書信!”他想到要提前解決蕭峰的事後便想著從哪處著手,後來終於想到了這一個關鍵處。那就是鐵面判官單正家中有他與當年的帶頭大哥如今的少林方丈玄慈的通信,只要把這些信弄到手,就可以提前告訴蕭峰帶頭大哥的真實身份,並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他本來是想著過幾天離了開封後自己走一趟親自去辦的,但現在既然遇到了這樣的事,便決定提出這個要求來讓燕千尋去辦,自己也好省點力。他提出這個要求來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認為燕千尋就是金燕子,以他昨天晚上所觀察到的金燕子的身手,要去單正家中偷這些書信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鐵面判官!”燕千尋聽著這名字略皺了皺眉頭,因為鐵面判官在江湖上也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但她既然說了讓人家提要求,現在人家提了就不能不答應,當然那件事除外。不過不好惹並不代表惹不起,有難度同樣代表了挑戰,所以她想了想,便即道:“好,我答應你!”而且她也對自己的本領有信心,再加上她又想著只要到時自己不留下標記,那就誰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

  “嗯!”沈醉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能在兩個月之內把這件事辦好,辦好之後你便到蘇州城西南外十五裡的王家莊來找我!”

  “好!”燕千尋答應了一聲,又有些恨恨地看著他道:“不過這件事辦完之後,我還是要為今天的事從你身上找回場子的!”

  沈醉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下小酒罈後抬頭笑道:“隨時奉陪!”然後又舉起酒杯向燕千尋道:“我敬燕姑娘一杯,祝你一路順風,早日把事情辦妥!”他知道她不喝酒,因此說完之後,便自己仰頭飲盡。

  “你的要求既然提了,那我就告辭了,你在那王家莊裡等著好消息就是!”燕千尋說罷便“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站起了身來就要走。

  沈醉看了眼她,也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含笑道:“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了!”燕千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要走。誰知他已一步搶了過來,到了自己身邊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還要幹什麼?”燕千尋戒備地看著他道。

  “沒什麼?”沈醉笑了笑,湊到她身前低聲道:“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是不是便是金燕子?”

  “你胡說什麼?”燕千尋心中大驚,但仍是維持著臉色不變。

  “我有胡說嗎?”沈醉笑了笑,舉起手來,指間夾著一枚燕子飛鏢,乃是他施展神偷絕技剛從她身上偷到的。當然,他所展示的方位是只能燕千尋看到的,其他人並看不到。

  燕千尋看著他指間的那枚燕子鋼鏢忍不住面色一變,沉聲問道:“你想要怎樣?”

  沈醉將指間的燕子鏢收回手中,放下手去,笑道:“我不想怎樣,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也好增加我對你能夠偷信成功的信心!”他說完,便斜身讓開了路去,還恭手打了個請的手勢。

  燕千尋冷冷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後,又冷哼了一聲,便扭頭下樓。

  沈醉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笑了笑,又走回座位從窗外探出頭去看著她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中,又笑了笑,便回轉過頭來繼續他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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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酒中大家
開封大相國寺,相傳乃是戰國四公子之一魏公子信陵君的宅院。創建于北齊天保六年(西元555年),原名建國寺。後寺院毀于戰火,唐景雲二年(西元711年)重建。延和元年(西元712年),唐睿宗詔改寺名為大相國寺,禦書“大相國寺”寺名,以紀念自己從相王當上皇帝。

  此時的宋朝,大相國寺乃是京都最大的佛寺,自宋太宗起,幾代皇帝大興土木,增修寺院,至此時宋哲宗時期已成為大宋天下聲名最盛規模最大的寺院。占地五百多畝,分為六十四個禪院,有僧一千餘人,殿宇高大無比,壯麗絕倫,有“金碧輝映,雲霞失容”之稱,且號稱是北宋的“皇家寺院”。

  沈醉站在大相國寺的山門之外,抬眼打量著這座輝煌的寺院。震憾呀,真是不愧為此時天下寺院之首,大宋的皇家寺院,這規模,恐怕少林寺都比不上。可惜呀,後來還是被洪水淹了,好像是明朝時候淹的,現代的那個是清朝順治年間重建的,跟現在的這規模實在是差遠了。

  這是他的開封府觀光旅遊第二日,他選擇了這大名鼎鼎的大相國寺。第一次知道這名字,是從古典名著《水滸傳》中,花和尚魯智深倒拔垂柳以及魯智深與林沖結拜的故事都是發生在這大相國寺的菜園子裡。不過現在這年代,水滸裡那些個人物恐怕有的都還沒出生吧,魯智深更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兒了。更何況那也是小說,還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些個人物呢?有點兒暈,好像自己現在也是在小說的世界裡吧!真是搞的有點兒頭大了,不過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呢,起碼自己現在感覺就是真實的。人活一世,只要活得開心就好,有時候想的太多了太明白了,反而活不出那份瀟灑來了。

  “有一句話不是說得好嗎,‘難得糊塗’呀!咱不計較那什麼時候該糊塗什麼時候該明白,咱要做的就是醉生夢死,逍遙一世!”沈醉拋開那些個真假夢幻的想法,自語一句重明本志,心懷大暢,又想著來次仰天長嘯。不過考慮著會打擾到寺院裡和尚們的清修,就還是免了吧!

  五百多畝的地方有多大,他不知道,只知道很大。記得上小學時老師說過一畝大概是六百多平方米,五百多乘於六百多,那起碼就三十多萬平方米去了,真的是很大。所以說現在這占地五百多畝的大相國寺,沈醉若是一處一處逛下來的話怕是得跑個兩三天。不過有些地方是不需要逛的,有些地方則是不能逛的。能逛的地方寺院有規劃好的,也會有專門的寺僧接待介紹引導你去參觀,就像現在的導遊一樣。不過,他們也不會亦步亦趨地在你屁股後面緊跟著,還是准允你自遊參觀的,只要不隨便亂逛跑到了不該去或不能去的地方就行了。

  沈醉跟著十幾個遊人逛了幾處景點後,便脫離了大部隊自個兒瞎逛去了。他的目的是想自己找找那菜園子,看看好漢魯智深倒拔垂柳的地方。雖然還沒發生,不過提前看看也是不錯的。在現代旅遊時所逛的名勝古跡,都是事情發生後他們後人因慕其名才去參觀的,自己這回事情還沒發生就先提前參觀了,也算是開了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了。

  一般菜園子這種地方應該都是在偏僻的邊緣地帶或者大後方,所以他抱著這樣的念頭就一直朝裡走。這地方實在是大,也不知過了幾個院子了他還愣是沒走到頭。越往裡走,遊人越少。禪院深深,花壇高樹,景色都是十分幽靜。他一路走來一路觀看沿途景色,心中已是不十分在意要找到那菜園子了。能找到自然好,找不到也並不是有多大的遺憾。

  又進得一座禪院,只見得院中大槐樹下有兩人對座于一張石桌的兩旁。這兩人一為鬍鬚半白卻紅光滿面的老僧,一為頭戴文士巾面貌清雅,卻留著一把大鬍子的五十來歲老者。這兩人中間的石桌上放著一張棋盤,棋盤之上黑白棋子相間,已是快擺滿了棋盤。棋盤兩邊各放著一裝棋子的小笨,旁邊還各有一茶杯。石桌的後面有一個銅制小壺正滾滾地冒著熱氣,想是下面置著一小爐。只是從他的方向看去,正好被石桌擋著,是以看不見。

  他見院中兩人正專心下棋,便不欲打擾,看了一下就想退出去。卻不想那老和尚已是看見了他,揚聲道:“施主請過來一敘!”老和尚這一發話,那文士打扮的老者也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沈醉見人家招呼,便走了過去,來到桌前,拱手問道:“不知大師有何吩咐?”

  老和尚合什打了個稽首,向沈醉道:“還請施主看一看老衲與這位蘇居士的這盤棋是否算作和棋?”那老文士卻是一言不發,含笑不語。

  沈醉聽著老和尚的話,苦笑了下,道:“大師可是找錯人了,在下對於這圍棋是半點都不懂的!”

  “哦!”老和尚奇怪了下,揚了揚眉,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

  對面那被老和尚稱作蘇居士的老文士聽到沈醉的話後,笑道:“觀心老和尚,這一局棋明明就是你輸了,你卻還想要狡言求和,自己說不過我,還要拉一個人。誰知卻是拉了個不懂的,你還有何話說,快快認輸吧!”

  觀心老和尚苦笑了下,合什道:“老衲認輸了!”

  那蘇居士笑了下,道:“再來!”一邊說著一邊便動手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沈醉見他們兩人又要下棋,便向觀心拱手笑道:“未能幫得大師甚是有愧,但因不懂卻也無法,在下告辭了!”他說罷又向那蘇居士拱了拱手,轉身便要走。

  觀心見他告辭便又向他合什回了一禮,那蘇居士也向著他含笑拱了拱手。沈醉轉身走出了院子,卻忽然覺著那觀心老和尚的法名有些耳熟。一邊走一邊仔細想著,想了好久才想到這觀心和尚是何許人物也。開封府大相國寺觀心大師,這也是書中曾出場過的人物,是虛竹從天山靈鳩宮下來回寺後遇到神山上人糾集了幾名武林高僧借著天竺番僧哲羅星因他師弟波羅星幾年前到少林寺借經卻實是偷學七十二絕技因而被少林寺所扣的事件來問難的。神山上人當時所糾集的那幾名武林高僧中,其中有一個便是這大相國寺的觀心大師。只是這觀心在書中就只是出場了那麼一次,而且又不是主要人物,是以他初聽之時便沒想起來,現在卻也是好不容易才想起這麼個人物來的。

  他出了那所禪院之後,便又四處遊蕩,卻終是沒有找到那菜園子的所在。想找個寺僧問一問,卻又不好意思問。不過他也不是特別在意,非要看才成。找不到也就算了,又隨便逛了逛便即出了寺回開封城。回到開封城已是午飯時間又已至,本來還想著到寶香齋的。但因從大相國寺進的這一邊城門離寶香齋比較遠,他便就近到了一家叫做豐樂樓的酒樓。

  點了菜叫了酒,正在埋頭吃喝之時,忽聽有一人的腳步聲向他這邊走來。抬頭一看,卻竟是在大相國寺內與那觀心老和尚下棋的那個蘇居士。

  “公子請了!”那蘇居士看他抬起頭來便向他含笑拱手,又道:“咱們卻也算是有緣呢,剛在大相國寺內見了一次面,想不到現在竟又遇上了!”

  沈醉也連忙站起,回禮笑道:“原來是蘇先生,若不嫌棄的話便請坐下來共飲一杯吧!”他又不是和尚,自是不能再叫人家居士去,便改口叫了先生。說著話,便又向對面的座位指了指。

  “如此便叨擾了!”蘇先生笑了笑,又回了一禮,便即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去。

  沈醉又連忙叫來了小二,讓他再添副碗筷,並請那蘇先生再點了幾個菜。不一會兒,碗筷先上,小二為蘇先生的杯中倒了一杯酒,說是那幾個菜稍候則上,讓他們稍等,說罷便躬退而下。

  “這豐樂樓的眉壽酒在整個開封城的酒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蘇先生喝了一杯酒,微眯著眼細細品味著道。

  沈醉聽著他的話卻是眼前一亮,他既說這豐樂樓的眉壽酒在開封城的眾多酒家中是數一數二,便肯定還是瞭解其它的。他當即便起身為蘇先生添了一杯酒,請問道:“不知先生可還知這開封城中有何好酒?”

  蘇先生見他請教,露出個你算是問對人了的表情,又喝了一杯,道:“要說這開封城中最好的酒,當然是得推皇宮中的禦酒,又名內中酒。乃是皇家於各地名酒之鄉徵調經驗豐富的酒匠共同研製釀造,可說是集眾家所長于一身,取各地名酒之精華所釀的好酒!”沈醉聽著他這句話,心道你這話說了等於白說,那禦酒是個人就能隨便喝得著的嗎?

  蘇先生卻是聽不見他心裡的話,放下了酒杯,又接著道:“這京城有名的酒店稱作正店,共有七十二處之多,其它酒店更是不可勝數。這豐樂樓就是七十二正店之一,有名的就是這眉壽酒。還有其它正店如忻樂樓的仙醪酒,和樂樓的瓊漿酒,遇仙樓的玉液酒,會仙樓的玉醑酒,時樓的碧光酒,高陽店的流霞酒、清風酒、玉髓酒等等,凡不勝舉,這些都是有名的,剩下我也就不一一細表了!”

  “哦!”沈醉忍不住驚歎,心道這回可算是長見識了,看來眼前這位蘇先生可不止是對酒略知一二,簡直就可以說是行家了。這個時代的名酒他知道的可還真不多,雖然有現代帶來的國酒茅臺,但能經常換一換口味,把這天下的名酒都嘗個遍,那可就更加美好了。現在遇到了這麼一個行家,他怎麼能不請教。連忙又為蘇先生斟了一杯酒,問道:“在下聽說這開封城裡最好的酒樓卻是寶香齋,不知為何先生剛才並未提及!”

  那蘇先生又舉杯飲盡,搖頭笑道:“公子一問此話,老夫便知你是剛到開封不久的。這寶香齋確實可以說是開封城中最好的酒樓,但卻也止於菜好,他們店中所用的酒卻都是由高陽店提供的!”

  “原來如此!”沈醉點頭,又為蘇先生斟上一杯酒,再請教道:“在下聽先生于這開封城的各家名酒侃侃而談,想必是一酒中大家,小子再請問下先生這天下的好酒?”

  蘇先生對於沈醉所送的這“酒中大家”的稱號一點也不謙遜,又飲了一杯酒,便為他講解這如今天下各地的好酒名酒,讓他是大長了一番見識。他今天這才算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好酒之人,自己雖也好酒,但卻是從沒對酒下過這麼一番大功夫去研究的。如今見到了這麼一位高人,他才知自己以前實在只能算是個酒徒而已,算不得什麼好酒之人。隨著蘇先生一句一句的講解,他看向這位蘇先生的眼光便是越加欽佩。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一個侃侃而談,縱談闊論,一個執禮甚恭,虛心求教。這一問一答兼邊吃邊喝間,時光流逝如水,等到沈醉請教完了的時候,已是到了紅日西斜之時。這段時光中,兩人已是喝了兩小壇的酒。不過大部分卻都是蘇先生喝的,而沈醉大部分時候則是為他倒酒。

  等到蘇先生講解完之後,沈醉忍不住地歎了一口氣,望著窗外,遙想著蘇先生為他介紹的那些好酒,感歎不知何時才可喝到。蘇先生見他的樣子,卻也是理解他的心情的,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笑問道:“老夫與公子說了這麼多了,卻是到此時尚還不知公子姓名,請教了?”

  “在下沈醉,醉酒的醉!”沈醉拱手笑答道。

  蘇先生哈哈笑道:“沈公子不愧是好酒之人呀,連名字都改做了‘醉’字,佩服佩服!”

  沈醉大汗,想不到這位老先生會這麼理解,連忙解釋道:“蘇先生誤會了,在下這名字並不是改的,而是一出生就取的!”

  “哦!”蘇先生怔了一下,又笑道:“勿怪勿怪,看來令尊也是位好酒之人呀!”

  “確是!”沈醉答道。

  蘇先生舉杯笑道:“來,咱們為天下好酒之人喝一杯!”

  “幹!”沈醉舉杯與他對飲。放下酒杯後,突然想起自己的茅臺酒來,便將手伸入桌下從金龍壺中悄悄取出一隻酒葫蘆來,拔開蓋子,便是一股香醇酒香飄出。蘇先生一聞這酒香,便即注意上了他這酒葫蘆。沈醉笑了笑,在他面前的空杯中斟上了一杯酒,道:“先生請嘗此酒!”

  蘇先生珍而重之地端起酒杯,湊到鼻端深深地聞了一下,略帶陶醉地道:“但聞此酒香氣,便是不可多得之好酒呀!”他說罷,輕飲一小口,細細品味,然後又一口飲盡,放下酒杯道:“果真是絕世之好酒呀,此酒醬香突出、醇和濃郁、幽雅細膩,尤其是令人回味悠長,實乃是酒中之極品呀,怕是跟宮廷內中酒相比都毫不遜色!不知公子此好酒得自何處,可否告知!”

  這個問題卻讓沈醉犯愁了,他雖然知道這茅臺酒是產於貴州省茅臺鎮,茅臺鎮的名字聽說延用已久,可能沒變,但貴州這個時候叫什麼被稱做什麼他卻是不知道的。算了,還是糊弄過去吧!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地名他也沒辦法,想了想怎麼糊弄後,便回道:“此酒乃家父所藏,在下卻也是不知他老人家從何處弄得的!而在下雙親卻是在我年少之時便已早喪,所以實是不可知之了!唉!”他說完,自己先長長地歎了口氣,以表達自己的失望之色與父母早逝的悲傷。同時,卻又在心裡暗對著自己現代還健在的雙親大道對不起。

  “老夫魯莽,竟是引起公子的傷心事了!”蘇先生見引起了他對已逝父母的懷念,不由感到抱歉。

  沈醉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在下早已習慣了,來,我再敬先生一杯!”他說罷,又拿起酒葫蘆為蘇先生倒上了一杯茅臺酒,也為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舉杯相對。

  “請!”蘇先生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笑,道了一聲,舉杯而飲。

  又喝得幾杯,蘇先生見外面天色已晚,便向沈醉告辭離去。沈醉付了賬,將他送下了樓去,並以一葫蘆茅臺美酒相贈。兩人在豐樂樓下夕陽紅光鋪滿地的大街上,依依拱手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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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夜入皇宮
夜,無月,大宋皇宮

  一個黑衣人影正貼在宮牆之上,只見這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並未蒙面,只在眼睛一圈蒙了條一寸多寬的眼罩,上嘴唇上蓄著一層小鬍鬚。這身打扮正是沈醉的另一身份,無影神偷夜神龍。不錯,這人正是沈醉。他自從在豐樂樓聽了蘇先生為他介紹的天下名酒後便欲皆品之而後快,而當中最想的便是這宮廷禦酒,因為那蘇先生品了他的茅臺酒後說是比起宮廷內中酒來也毫不遜色。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說,宮廷內中酒與他的茅臺是同一品級的,甚至於還有過之。因為蘇先生說的是比起來毫不遜色,這豈不是就說略有不如嗎?這個時代竟然還能有酒好過現代精製的國酒茅臺去,這怎能不讓他心動。

  而且這酒明明就在開封城裡,他卻是喝不上,甚至連看一看聞一聞都是不能,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所以,他今天晚上到這大宋皇宮來就是來盜這宮廷禦酒的。而且,進皇宮偷東西,也可說是他神偷事業的顛峰之作,足以讓後人敬仰的偉大事蹟了。自己當初起意要做這神偷時,不就有著這點想法嗎?而現在,就正是實施的時候。

  聽著上面城牆之上一隊巡邏的御林軍剛剛走過,他施展“壁虎遊牆功”遊上了幾許,從城頭上探出頭去左右瞧了瞧,發現兩隊軍士剛剛交錯而過,背對背地而走,而下一輪巡邏的又還在遠處。正是良機不可失,當即深吸一口氣,手扒上牆頭,略一用力,身子輕輕而起。“無影千幻”展開,明暗的燈火中一條淡影極速而過,躍至了對面城頭。從城頭而下,再次施展壁虎遊牆功,用背部貼在牆上慢慢滑下。在城牆之上,居高臨下,伸眼打量了下整個大宋皇宮的地形與規劃格局。心中猜測著那禦酒有可能的收藏地點,然後心中暗暗記住,便快速滑下。

  離地還有三丈多高時,他便手撐城牆一躍而下。先伏在下面的一處花叢中,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察探了一下周邊情形,這才閃身而出,往自己選擇的第一個可能地點而去。一路之上他發現大宋皇宮之內竟是有著不少的武功高手,都是幾人一組暗暗巡查著被御林軍巡守忽略了的地方。好在這些人比起他來還不如,每次有人要過來時他都能提前聽到動靜。再加上他的無影千幻委實快速虛幻,實是讓人難以察覺。而且還有他得自“神偷秘技”中的許多經驗與技巧,更是讓他能夠做出最佳的判斷與選擇。

  過了一座叫做“大慶殿”的輝煌大殿之後,後面不斷巡邏暗查的高手愈漸多了起來,使他的前進速度慢了許多,總是得小心地躲避著不讓他們發現。而且他發現後面這些人的功力也要比前面那些人高出不少,可見這後面可是比前面要重要的多。他一路上小心察探著周圍的動靜,遇有空隙便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如此行進了約有小半個時辰,他正棲身於一棵大樹上之時。突然間鼻中聞到一股酒香味,他又仔細聞了聞,看向了前方二十多丈遠處亮著燈火的地方,嘴角掛起一個微笑。

  他此時所在的大樹前乃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寬闊石板路,這樹便是街道兩旁所栽種的樹木,他正是置身於西面的其中一棵之上。那亮著燈火的地方正斜對著他所在的位置,在一所大院子裡。院子左右兩邊各有一排長長的房舍排了長長一溜,使整個院子呈狹長型,左右兩排中都有幾間屋子正亮著燈火。他還辨不出來確切的是哪間,所以只能先進去再仔細找,那所大院子與這條路之間也還隔著一道圍牆。待下面這條路上兩隊手執火把的御林軍執槍而過,又有幾名暗探巡過之後,他這才閃身從樹上躍過路面落至了對面的一棵大樹之上。在這棵樹上往那處大院子看了看,再又把目光拉回來看了眼面前的這道並不很高大的圍牆。牆中有一扇門,上書著“會通門”三字。上方左右各掛著一隻大燈籠,而門前兩邊則各有兩名禁衛軍士把守。

  又待得幾名巡查暗探過去,他便閃身從樹上下來,然後極快地溜到牆根處。背靠著牆仔細左右看了看,然後又把頭貼在牆上聽了聽牆那邊的動靜。聽完之後,又極快地伏下了身去。不多時,幾名暗探施展輕功而過。待得這幾人過去,他才又慢慢起身,又聽了聽牆那邊的動靜,這才一翻身躍過了牆頭。到了另一面,又背靠著牆左右看了看,再往前看了看那所大院子的院牆,便以極快地速度到了院牆前,然後躍身而入。

  進入院中之後,卻是再無什麼巡查之人了,也讓他暗松了一口氣。然後便又仔細聞了聞那股酒香味,找到了左邊連著兩間亮著燈火的屋子後,他便躍上了對面的屋頂。在屋瓦之上輕快無聲地到得那處後,他伏下身來往對面一看,卻是看到了對面中間的屋門上一塊大匾上寫著“尚藥局”三個大字。他不由大感奇怪,看這地方看這名字像是宮中的藥材存放地,怎麼這裡會有酒香味呢?他又仔細地聞了聞,發現確實是對面那尚藥局裡傳來的酒香味。

  “難道是藥酒?”他心裡冒起了這個疑問。在這裡的實在是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是藥酒,看來是白跑了一趟,得再找別的地方。正在他準備抽身去其它地方找找看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這裡面的藥酒也有可能是用禦酒泡的。還是先弄他幾壇嘗嘗再說,別到了別處也找不著,那今晚上自己可就是白來一趟了。起碼這裡也能撈一點兒,雖然是藥酒,但想來也都是用補藥泡的,喝了也是沒什麼壞處的,反而還會有好處。補過了的話,就直接練化成功力。那些個武俠小說裡增加功力的丹藥還不都是用那些個什麼人參、何首烏之類大補的東西弄的嗎,只不過年頭長了點兒而已。

  這左右兩排房舍中隔著連串的長形花壇,兩個花壇之間大概相隔有三四步遠,這一個個花壇中所種的花草都甚高大,把兩邊隔離了起來。他先躍身到了中間隔著的一個花壇中,然後蹲下身去,往對面的那個尚藥局裡面瞧去。

  只見中間的大堂中放著一張桌子,兩邊各坐著兩個十八、九歲的小太監。這兩個小太監卻甚是悠閒,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閒聊著。桌上還放了一壺酒,兩人面前則各置著一隻酒杯。兩人是一邊聊一邊嗑瓜子,嗑的口渴了便喝上一杯酒,然後倒上酒又繼續。讓沈醉在花壇裡瞧的是羡慕不已,心想著那酒壺裡裝的應該就是禦酒了。

  沈醉在身前的一朵花上面摘了兩片花瓣,正想著施展飛花絕技打暈那兩個小太監,突然從左邊房中又走出一個小太監來向兩人道:“二位公公,那爐丹藥看著卻是快到火候了,請二位公公進來看看!”

  “哦,真的快到了嗎?你看准了沒,別又讓我們哥倆兒白跑一趟!”那左邊的小太監斜了一眼向那站在堂下的小太監道。

  “真的,這回是真的!”那站在堂下的小太監連忙急道。

  “行了,咱們進去看看吧,別遲了把那藥煉壞了。那可是吳統領親自交待下來的,要是趕時間交不上去他怪罪下來,就是咱們總管也是抗不起的!”坐在堂上右邊的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已站起了身來。那左邊的小太監聽到他這話,又見他站起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向底下那小太監斜了一眼,便逕自先走了下來,然後朝左邊房內拐了進去。右邊那小太監也在後跟著,最後則是那堂下的小太監跟進。

  沈醉見堂內已無人,左右看了看便一閃身帶著一串殘影進了堂內,然後貼在房門後的牆角處把這裡面仔細看了看。只見這裡面甚是寬闊,兩邊牆上都貼牆放著兩排大藥櫃,每一格的小抽屜前都貼著紅紙標著藥名。他看了看卻也是找到了幾個自己聽說過的,剩下的則是大部分都不認識。除了這兩邊的兩排大藥櫃外,就只正中間上首的一張八仙桌跟旁邊的兩張椅子,剩下房內則是再無它物。一進得房來,便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還有那一直都不斷的酒香味。這酒香味卻不是桌上那只小酒壺裡的酒傳出的,憑那點兒酒還傳不出這麼大的酒味來。他又仔細聞了聞,發現這酒香味竟是從左邊剛才三個小太監進去的那間屋子中傳來的。

  閃到那處屋門邊,挑起門簾往裡看了看,卻見裡面有四個小太監。看來是裡面本來有兩個正在看著那什麼煉丹爐,好了之後,一個去外面通報,一個還在裡面留守。此時剛才坐在堂上的那兩個太監,正在指揮著另兩個太監用沙子填滅一口銅制丹爐下麵的火。旁邊靠窗的是一排火爐,有兩個火爐上正放著兩口鍋,裡面正沸氣騰騰的煮著東西。他一聞,就知是酒,不由心道:“原來這酒香的來源處卻是這裡,就是不知道他們煮酒幹什麼?難不成他們幾個還論什麼英雄不成?”他想到這裡,不由撇嘴笑了笑。

  “好了,來,咱們把這蓋了抬起來!”那兩個小太監把鼎下面的火用沙了覆滅之後,指揮的那兩個太監其中之一便又叫道。然後幾人便在手中各墊了一塊布,四人合力將那只丹爐上的蓋子抬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瞧四人吃力的勁兒,似乎那只蓋子的份量還不輕。蓋子一抬起,便見裡面一大股熱氣蓬勃而出。好一會兒,才漸漸散盡。沈醉在外面便能聞到隨著那股熱氣冒出的清香味道,看樣子裡面煉製的藥定也是不會差的。霧氣散盡,便見得裡面低凹處正凝著一大團膏狀的東西,色澤呈淡褐色。

  “行了,只等涼了把他搓成丹藥就行了!”說話的聽聲音是剛才外面坐在左邊的那個太監,他又朝靠窗處的火爐上看了看,向原先在房內的兩個小太監吩咐道:“那上面煮的蘇合香酒看樣子也好了,你們兩個快過去收了吧!”

  “是!”兩個小太監應了一聲,便起身到了火爐旁,然後每人墊著布端下一口鍋將裡面的酒倒在了腳邊的白瓷壇中。那爐子地下卻是還放著不少的酒罈,除了那兩個白瓷壇外,剩下的都是黑色的。而從沈醉的方向看去,他還發現房間老裡處的那面牆前擺放著不少的白瓷壇。壇外都貼著標籤,上面寫著的正是剛才那太監說的名字,“蘇合香酒”。他卻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酒,這只聞著很香,想來喝著更香。

  那兩個小太監倒完了酒,便把鍋放在了地上。然後一個小太監從地下一個黑色的酒罈把裡面的酒倒到旁邊方桌上的一個銅制小盆裡,待倒滿後另一個小太監便把這一盆酒倒到了一口鍋裡。然後再放回桌上,倒滿再倒在鍋裡,每口鍋裡面都倒了滿滿兩小盆。看樣子鍋裡的酒是著量而放的,而這小銅盆便是起了量取的作用。倒完酒後,兩人又把裝了酒的鍋端起架在了爐子上。然後有一名小太監從桌上拿起一個大瓷瓶,又從桌上拿過一杆小秤,小秤下面還有個秤盤。他將那大瓷瓶中打開,從裡面倒出一些丹藥來,倒到秤盤上面,再拿起秤稱了稱,似是嫌多了,又往瓷瓶裡抓了一些。稱好之後,便將秤盤裡的那些丹藥倒在了鍋裡。依此而為,又稱好另一盤後倒在了另一口鍋裡。看來是在煮藥酒,而且酒與藥都是有定量的,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

  兩個小太監做完一切後,又往鍋裡看了看,誰知看的好好的兩人卻突然各向左右倒了下去。另兩個太監不由大驚,有一人叫道:“喂,你們兩個幹什麼呢,裝死偷懶呀,快起來!”但叫了一聲卻是沒動靜,往旁邊那太監對看了一眼,兩人臉上皆有懼怕之意。兩個在火爐前的小太監無聲無息地就突然倒下,叫也沒反應,這不由得不讓他們兩個想到別處去。

  “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另一名太監道。說罷,便抓著那太監的手有些顫抖著站了起來。兩人互相拉扯著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的走到那兩個倒下的小太監身旁,踢了二人一腳,卻見二人仍是沒反應。正胡思亂想越加害怕之際,想要驚叫出聲之時,兩人突然間覺得腦後一涼便也各自失去了知覺倒了下去。

  這四個太監先後倒下自然是在門外的沈醉做的手腳,都是被他用無聲無息的拈花指給隔空點倒的。他想要進去拿酒,自然是不能讓這四個小太監看到了。因此抓住機會便先點倒了火爐旁的那兩個小太監,待這兩個小太監過來後便一併點倒。點倒四人後,他這才進去,先是端過一個黑壇湊在嘴上喝了一口。細細品嘗下,果然是好酒,確實比起茅臺來也是不差。白壇的因為是藥酒,他便不想隨便嘗,更何況開口的也就地下那兩個剛從鍋裡倒上的,還都是滾燙著的,喝了也燙嘴。又喝了幾大口宮廷美酒後,他便開始行動,將這房中所有的酒,不管是白壇的還是黑壇的全都裝到了金龍寶壺裡面。當然,那兩個還沒封口又沒晾涼的自然是沒裝。最後裝完時,他看了看那口丹爐裡的藥膏想了想,便拿過一個空酒罈,然後找了個東西將裡面的藥膏都挖到了空酒罈裡,重新封上蓋子也一塊裝到了金龍寶壺裡面。

  做完這一切後,他點醒一個小太監向他逼問了皇宮酒庫的地點後,便即又重新點暈他出了這“尚藥局”施展輕功而去,向著下一個目標前進。在這一處他卻是沒留下標記,因為他準備等搬光了大宋皇宮的酒庫後再在那裡留下他無影神偷的大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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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事蹟敗露
大宋皇宮的建造是坐北朝南,依一條南北的中軸線對稱而建,又分作前後兩宮。前面為皇帝處理政事,聽取朝政以及一些官員的議事之處和中央主要機構,像樞密院、中書省一類都在這前面,這一部分都在大慶殿周圍。除了皇帝聽取朝政處理政務的地方以及中央機構外,這前面的週邊部分還有許多皇宮管理系統乃御用之物的製造作坊。這些都分列於大慶殿的兩邊,稍靠內的叫做內諸司,週邊的則叫作外諸司。內諸司如學士院、皇城司、內軍器庫、翰林司、翰林書藝局、內侍省、內藏庫、殿中省六尚局、內香藥庫、醫官局等等,沈醉所到的這尚藥局就在內諸司之列,屬殿中省六尚局之一,其它還有尚衣、尚食等共有六類。

  這些都是沈醉向那小太監逼問時聽來的,因為許多名稱以及具體情形都聽不明白,所以他問了很多,基本上把這大宋皇宮的大致構架都弄清楚了。而皇宮酒庫的所在地以及宮廷造酒的內酒坊卻是都在外諸司,也就是還在這尚藥局的週邊,他卻是先跑到裡邊來了。其實這也並不奇怪,因為他是從皇宮正面的宣德樓旁邊的城牆上翻進來的。可算是從正南方進入,一進入便往內深入,走向是從南到北。而那酒庫的所在方位卻是在西邊的最週邊,他並沒有走對了方位,只是過了大慶殿聞到了酒香味就闖到這尚藥局來了。要是不問人,繼續照著闖下去的話,估計就闖到後宮的皇帝與其嬪妃的起居之處了。

  這尚藥局與皇宮酒庫卻都是在前宮的西半邊,只是一個在內裡,一個在週邊,所以也並不是很遠,沈醉出了尚藥局之後便辨准了方嚮往西而去。一路上又不斷地躲避著御林軍巡查隊和高手暗探,花費了大半個小時後,他才終於到了西邊的最週邊。站在這裡,已是能看見西邊的皇宮城牆了。沿著皇牆有著一長排大大小小的建築,這其中有一個便是皇宮酒庫。他從小太監那裡知道這酒庫是在從南數的第四座院子中,但他現在卻是連南邊的第一座還看不見。便只好從中往南而找起,一路躲閃而過,依次過了文繡院、上下界綾綿院、修內司、雜物庫、供奉庫、車略院、儀鸞司之後,終於到了內酒坊。內酒坊乃是宮廷釀酒的地方,造酒的肯定是跟藏酒的挨著的。是以他看到了這內酒坊院子外的牌匾後,便是心頭一喜,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除了城頭上的幾點燈火外,所過的那幾處院子內都是黑燈瞎火的,並無半點人聲,想是都熟睡了。等過了內酒坊到達酒庫所在後,這裡也是一樣的沒有半點燈火。本來一個放酒的地方也不需要多少人看著,更何況這裡是皇宮,哪個大膽毛賊(除了他之外)敢進皇宮來偷東西。便是有那麼幾個不要命的偷進來了,又有誰還會像他一般進了皇宮不偷寶貝而來偷酒。所以這大晚上的,守門的早就睡了。是以他翻進了酒庫的院牆之外,就毫無顧忌地往庫門處走了過去。

  守門的雖然睡了,但那兩扇高大厚重的酒庫大門上卻是橫著把鐵將軍守著。不過一把小小的鐵鎖自是難不到偉大的無影神偷,“神偷秘技”不是白看的,裡面的開鎖技巧不是白列的。一根鋼絲,三下五除二就將那把大鐵鎖給捅開了。拿過鐵鎖,慢慢推開大門,開到只餘一人通過的縫隙後,便即一閃身而入。他將鐵鎖輕放在地下,然後直起身來仰著頭打量著這酒庫裡的藏酒。沒辦法,那酒罈子堆的比人高多了,他自然得仰著頭來看。

  “好高呀!”沈醉看著那堆了有將近三米高的酒牆,忍不住驚歎了一句。這座酒庫高有將近五米,寬約三十米,長則有將近八十米左右,裡面堆滿了大半個倉庫的酒。這些酒有分了不少類的,其中最小的那一堆看標籤竟然是葡萄酒。他知道這葡萄酒是早在盛唐時期就有的,唐朝詩人王翰的《涼州詞》中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千古名句。而昨日在豐樂樓中那蘇先生也是向他極力推崇過這葡萄酒的,還說是真正的葡萄酒釀造方法經過唐末五代之戰亂後已是差不多失傳,直到仁宗時期才有人重新又研製出來。而大宋境內產葡萄的地方只在太原一帶,所以也只有那裡釀造,每年成品數量極少。想不到今晚在皇宮酒庫之內就能見到這時候甚是珍貴的葡萄酒了,不過想來那每年所釀為數不多的葡萄酒肯定是有大部分要進貢宮廷的,這裡有也並不奇怪。

  他又轉眼四處瞧著,竟是發現了不少蘇先生向他介紹過的各種好酒。其中尤以荔枝酒為他所最感興趣的,這種酒乃是以高檔水果荔枝來釀造的。這酒蘇先生也曾向他提過,說其口感甚美,只是也與葡萄酒一樣產量不多,不過這皇宮酒庫中所藏的荔枝酒卻是要比葡萄酒還要多一些的。葡萄酒與荔枝酒都可算作是果酒,這酒庫之中除了這兩種果酒之外,竟是還有黃柑酒、桔酒、梨酒、石榴酒這四種果酒。不過這其中只有黃柑酒為蘇先生在豐樂樓中所推薦過,說是其乃安定君王府采黃柑所釀,名之曰洞庭春色。

  他見了這麼多好酒,當下就不客氣了起來,先把那些個為數不多的果酒全都裝了起來,然後他便看著那堆了三米高的成千上萬壇酒發起愁來了。這麼多全裝下了好像有點兒夠戧,而且這麼多光是裝就得花不少時間,恐怕裝完都能天亮了。他四處轉頭,從這頭走到那頭,考慮著從哪兒下手比較快,轉了兩圈卻是讓他發現了一個地下酒窖。

  “看來這下面的應該都是珍藏的,把這全收了就行了,上面的就用不著了,光下面的就不少了!不能太絕了,得給人家留點兒!”他站在下面的酒窖裡掃視了一眼地上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一層酒,點了點頭,便開始動手收拾起來。底下的比上面可是少了很多,而且只擺放了一層,並不往上面摞起,顯見都是珍品好酒,而且肯定都已是收藏多年了的。不過看上面並無灰塵,應是每日都有人下來打掃的。

  裝完了這整整一地窖的酒留下了他無影神偷獨特的標記後,便出了酒窖往上而去。但剛一到了上面,他卻突然聽到酒庫院外不斷的呼喝聲與整齊急驟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御林軍正在急速的調動,看樣子是宮內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糟了,不會是那尚藥局的事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吧!”他突然想到那尚藥局內被自己點倒的四個小太監不由心中一驚。又一想,更覺便是此事被人發現了,現在估計是正有人在指揮御林軍緊緊把守住宮門與城牆,要關起門來捉自己這賊了。現在宮門處與四邊宮牆上的把守肯定是嚴密至極,自己要想出去可真是難了。本來還想著大晚上的人都睡著了,沒人那麼快發現尚藥局的事的。趕天明發現了,自己也早就辦完事出了皇宮了,沒曾想現在竟然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

  怎麼辦呢?躲在這裡等他們松了防守那是絕對不行的,不說這裡沒吃的沒睡的,但是一會兒天明後有人看見外面庫門上的鎖被弄開了就會馬上把這裡圍起來。到時這裡又沒其他出路,那自己就是本事再大,也是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而且皇宮被盜這樣的大事發生,肯定是沒有十天半個月像如今的嚴守是不會鬆懈下來的。便是事情過了,他們也會吸取教訓,防守的比以前嚴密許多。所以現在是越快出去越好,越遲對自己越是不利。可現在四面皇牆與宮門處正在加大防守,自己也是不可能像來的時候那樣容易出去的。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在這裡多待一刻,便多了分被提前發現的危險。出去外面說不定還可趁著他們正在調動兵馬混亂之際,趁機混了出去。

  他打定了主意,便即先出了酒庫。一出了酒庫竟是發現院中對面的兩所房子內都已點亮了燈火,看來是被外面的大動靜給驚動了起來。看窗上的影子動作是正在穿衣,他不由略放了下提著的心。要是自己再遲一會兒,就有可能被這裡看守的人發現了。站在酒庫屋簷之下一翻身上了屋頂,然後趴在屋脊後的斜坡上打量外面的情況。往城牆上看去,只見城頭燈火大亮,照的有如白晝,城牆上御林軍的面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城牆下麵的道路上,也正有一隊隊的御林軍士正手持火把奔行。有的向左,有的向右,正各自往指定地點而去。又往四面看了一下,只見剛才過來時一路上那些個院子也是全都亮起了燈火,顯然是所有人都被從夢中給驚醒了。

  看了一眼再又往城牆上看去,只見城牆之上每隔一丈遠處就有一名御林軍士持槍而立,後面還有著一隊隊的軍士來回巡邏。不說城牆上面那麼嚴密的防守架勢,只單看那把城牆之上照得亮如白晝的燈火,他就得打消了主意。在那樣明亮的燈光下,只要自己一露身,就能立馬被人給發現了。除非自己的輕功能快到人的肉眼反映不過來的速度,可惜自己離那一步卻是還差的老遠呢!

  “哎呀,庫門上的大鎖怎麼不見了!快,快進去看看!”正在他在屋頂之上考慮著怎樣脫身之時,下面看守酒庫的人已經穿衣起床出了屋外了。拿著燈籠往庫門處隨便照了一下,沒曾想就發現了那庫門上的大鐵鎖不見蹤影了。

  出來的四人急急地跑了過來推門而入,每人各提著一盞燈籠。沈醉在上面聽著下面四人的動靜,只聽他們一進得庫內便有人叫道:“哎呀,這些酒怎麼都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放這兒的,這會兒怎麼就都不見了。難道是這宮裡面出賊了,這賊可也實在是太大膽了,更是太沒眼光了!你說你進了宮別的不偷,怎麼跑我們這兒偷酒來了?這賊可真他罵的太沒眼光了,是天底下最笨最蠢的賊……”

  沈醉在上面聽著下面這人罵他,心裡卻道:“老子可不蠢,這些酒在我的眼裡看來可就全是寶貝!”

  這人正在叨叨不停地罵著,突然又有人叫道:“哎呀,管事,不好了,您快來看看,這酒窖裡的酒也全都被人給搬光了!”

  “快快,快!”那管事的聲音又響起,然後下面響起了急亂的腳步聲。不一會下面傳來了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道:“管事,你看,這裡還貼著張紙!”他這聲音從已被搬空的空曠酒窖中傳出來,便成了這般聲音。

  “看看,無影神偷夜神龍!”那管事的聲音又道,“媽的,還真是被偷了,這無影神偷真他媽的是白癡,進了皇宮還有偷酒的。這人你們聽說過嗎?”

  “回管事,小人聽我宮外的一個朋友說過!說是這無影神偷最近在城裡連做了兩件案子,現在已經跟那金燕子齊名了,是如今開封城裡的兩大盜!”有人道。

  那管事聽完又道:“媽的,這小子忒也大膽了,竟然敢偷到皇宮裡來了。快快,出去通報去。外面這麼亂,說不定就是為了這無影神偷的事,肯定是這小子被發現了,所以御林軍才嚴守宮門的。快出去通報去,就說這小子跑我們這兒來了!快去,快去!”

  “是!”有人應了一聲,不大刻,沈醉在上面便見得有人從酒庫內奔了出來,開了院門向外面找御林軍報告去了。

  沈醉看到那人出了院門,卻是連忙反身下了屋頂,往別處而去。他知道那人出去通告,不一會兒便會有大批御林軍前來。而且肯定還會有那中暗中巡查的武功高手,到時說不定一不小心自己就被察覺到了,所以還是先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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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皇宮高手
沈醉下了酒庫的屋頂之後,卻是往後宮方向而去。他想著後宮是皇帝與其嬪妃的起居之所,一般人是不得隨便入內的。他更是知道後宮中就只有皇帝一個男人,剩下的全是女的和不男不女的太監。所以像御林軍這樣的男性隊伍,不得准允那是絕對不許入內的。還有那些個大內高手,想來也是男的居多,也肯定是不准的。而那裡既沒有御林軍又沒有大內高手的話,那麼對於現在他來說就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了。起碼在沒得到皇帝跟現在的實際掌權者太皇太后高氏的批准前,他們是不得入內搜查的。

  既然一時出不去,那麼就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找到了出逃之路或想到什麼好方法後,再脫身也不遲。如果找不到的話,那麼就乾脆在後宮中躲上一段時間,等到嚴守期過了之後再作打算也是。反正這皇宮裡大的很,不定每個地方都能有人了。而且也不會缺了吃喝的,禦膳房裡有的是山珍海味、佳餚美食,金龍壺內有的是各色美酒。皇宮可是給皇帝居住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是這大宋天下最好的,在這裡住上一段日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自己一切小心為上,注意著隱秘行事,以自己如今的武功應該還是不會有問題的。他既打定了這個主意,便一路躲避著御林軍兵士與大內高手,往後宮方向而去。越往後走,巡查的大內高手越多,防守也越加嚴密。但等過了防守最嚴的那一條線後,裡面卻是突然沒人防守了。想來裡面便是皇宮了,那些個御林軍與大內高手都是不准進去的,所以才致如此情況。

  “看來這裡應該就是皇帝的後宮了!”沈醉進入後打量了下眼前的各處宮殿建築心道了一句,暗暗松了一口氣。剛才過來的時候可是費了他老大的勁,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給發現了。現在到了這目前來說的安全之地,他自然要松上一口氣。眼前所見的宮殿也大部分都是黑燈瞎火的,宮殿之間的道路上也只是不時有十幾個一隊提著燈籠拿著棍棒的太監在巡邏。而且在此處以他現在靈敏的聽力也只是能隱約聽到前面御林軍調動的忙亂聲,普通人顯然是聽不到的,所以顯得很幽靜。也可見御林軍調動歸調動,但卻是不敢隨便打擾到皇帝的好夢的。儘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只是先調動兵馬自行解決。不到不得已之時,他們是不願也不敢打擾到皇帝睡覺的。

  躲在一棵樹後,仔細掃視了一圈四周的環境,他瞅准了一處可供藏身的地方,待到一隊巡邏的太監走過,便施展輕功慢慢靠了過去。那是一處兩層高的小閣樓,旁邊有一株枝葉繁茂的大樹,二樓的所在被繁茂的枝葉遮住了大半個。他施展輕功輕輕躍上那二層小樓的第一層屋頂,然後轉到那被樹葉遮住的地方矮身藏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後,便向後坐到了屋瓦之上,伸手從腰間拿出金龍壺來,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茅臺酒,輕輕呼出一口氣。心裡這才算徹底地松了下來,又喝了幾口便收了金龍壺,然後往後看了看微閉上眼安然地躺了下去。一邊閉著眼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在腦中思索著該怎樣脫身的方法。

  想了大約有大半個小時的功夫,他突然間聽見後宮大門外有人聲傳來。起身往外一看,便見大門外一片燈火通明,有幾十名御林軍士正手執火把侍立兩邊。而大門前面的情景,從他這裡的視角卻是看不見的。只看見過了一會兒後,那宮門便開了一條縫,一名太監從門外奔進,跑了過來。從他所在的這處閣樓經過,向後直跑了過去。過了大約有一刻多鐘,他聽到後面有急走而來的腳步聲。一個很重,一個卻是很輕,若不仔細去聽幾乎便聽不見。

  “高手!”沈醉一聽後面那個很輕的腳步聲,便能夠判斷出這人絕對是一個高手,而且是個絕不低於自己的高手。知道是一個高手而來,他連忙又小心了起來,不發出一絲動靜。

  聽著後面那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近,終於到了閣樓之前。沈醉從樓上看下去,發現前面領路的那個腳步很重的正是剛才跑過去的那個太監,而後面那個腳步很輕的高手從打扮上看卻也是一個太監。而且還是個年紀不小的老太監,因為他能看見他紗帽下面披在身後的灰白頭髮。

  “你去將吳統領請過來敘話!”那個老太監停下步來用尖銳的聲音向前面那小太監道。

  “是!”那小太監恭應了一聲,便又向大門口跑去。不多時,大門開啟,那小太監領著一個身穿甲胄背掛披風身材高大的武將來到近前。沈醉發現這武將雖是身穿甲胄,但走起路來腳步卻也是十分輕快,竟也是一名高手。不過比起那老太監來就差了,但跟自己比起來卻也是在伯仲之間。

  “媽的,這皇宮裡面的高手還挺不少!”沈醉心中暗罵了一句,開始為自己是否能夠安全地脫逃擔起心來了。因為從他之前一路而過所遇到的那些個大內高手看來,放在武林之中江湖之上雖也都可說是高手了,但卻沒有一個能超出自己甚至跟自己持平的。所以他才會有那個自信,敢打主意在皇宮中躲藏一段時間。為一所慮的也就是他們人多勢眾而已,但只要自己時刻小心注意便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但想不到現在一下子就遇到了兩個不差于自己的高手,所以他此時便開始擔起心來了。

  “吳統領,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御林軍竟如此吵鬧?可是宮內出了刺客了嗎?”那老太監待得那武將近得身前,便用他那獨特的聲音開口問道。

  沈醉在上面聽得“吳統領”這三個字,想起了在尚藥局外聽裡面的一個小太監說是“吳統領吩咐煉藥的事”,他猜測著那小太監口中的“吳統領”應該就是眼前這位老太監口中的吳統領了。

  “參見王總管!”那吳統領先向那老太監拱手行了一禮,這才答道:“稟總管,宮內不是出了刺客,而是進來了個叫做夜神龍的盜賊,江湖上的名號叫做無影神偷。聽說這兩天在開封城裡就做了兩起案子,想不到他竟膽大至斯,敢摸進宮內來偷東西!”

  “哼,那還不是你們御林軍沒用,不然怎能讓此毛賊摸進宮來!”那被吳統領叫做王總管的老太監冷哼責駡道,而吳統領聽著他的責駡卻只是低下頭去聽著,並不敢有何不滿。王總管看了他一眼,又接著問道:“這毛賊摸進宮來可是偷了什麼東西了嗎?”

  “是!”吳統領答了一聲,仍就低下頭道:“這毛賊將尚藥局中的六十多壇蘇合香酒和我吩咐煉製的一爐固元丹以及酒庫中的許多各地貢酒和地下酒窖的五百多壇珍藏禦酒全部都偷走了!”

  “什麼?”王總管驚叫了一聲,道:“這,這不可能,那無影神偷究竟有多少人?”

  “就只一人!”吳統領仍就低頭答道。

  “一人!”王總管高聲叫道:“一人就能將那些東西全部偷走!就不說那酒庫內的各地貢酒與五百多壇珍藏禦酒,就單只尚藥局中的六十多壇蘇合香酒那就不是一個人能拿得過來的!吳統領,你難不成是在唬弄咱家?”

  “不敢!”吳統領抬起頭來苦笑了下,道:“我也不相信那是一個人就能夠做到的事情,但事實就是如此。尚藥局與酒庫兩地我都已察探過,那麼多東西確實是都不見了!”

  “哦!”王總管聽到吳統領再次肯定的回答已有些相信了,平靜了心來沉思著,嘴裡輕念了幾聲“夜神龍,無影神偷,夜神龍……”隨後輕哼了一聲,道:“這無影神偷難道真成神了?”

  這句話吳統領可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因此他便避而不答,只道:“我已經派御林軍將四門與宮牆全部嚴密封鎖了起來,前面宮殿與內外諸司也都已派人搜索完畢,現在就只剩下這後宮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現在就搜查這後宮嗎?”王總管問道。

  “是!”吳統領拱手道:“還請總管通稟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已經安睡了,咱家可不希望這麼晚了擾了她老人家的清夢!”王總管回了他一句,又接著道:“現在離天明也沒幾個時辰了,你們不如等到了天亮後再搜查也是不遲!”

  “我只是怕這毛賊果真便躲在後宮之中,萬一不小心驚擾到了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大架,那在下可就是萬死不足以贖罪了!”吳統領又拱手道。

  王總管冷哼一聲,略帶高傲地道:“一個小小毛賊而已,吳統領可把他高看了。何況後宮中有咱家坐鎮,絕不會出什麼事。等到太皇太后起床後我自會為你通稟,你只管在外面候著便是!”

  “總管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不如由在下調派些大內高手協助總管?”吳統領道。

  “你莫是忘了這宮裡的規矩了嗎?”王總管冷聲反問,又接著道:“咱家一人足矣,你手下那些個草包,再多也是不濟於事!”

  吳統領道:“宮裡的規矩在下豈敢忘了,只不過事急從權而已!”

  “嗯!”吳統領看見王總管嗯了一聲,卻是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然後便開始來回踱著步子,似是在考慮。他還在奇怪今天這王總管怎麼這麼好說話了,卻見王總管來回踱了兩趟,等第二趟踱到後面近閣樓處時突然急躍而起,一掌向一樓屋頂之上被樹葉遮著的地方隔空打出,同時嘴裡尖聲大喝道:“大膽毛賊,快來受死!”

  沈醉看見王總管突然躍身而起,向自己這處隔空打來一掌,同時嘴裡大喝不由心中大驚。他在這裡聽兩人說的好好的,實在是不知哪裡不小心竟就被這王總管給發覺了。事出意外,他呆了一下,才連忙反應過來,然後便急忙翻身躍出,向旁邊的樹上躍去。

  “轟”的一聲,緊接著“嘩啦”一陣兒大響,沈醉剛才待著的那處屋瓦已被王總管劈空一掌打的塌壞一大片,屋瓦飛濺中王總管已借那一掌反震之力,翻身轉過,又向躍到樹上的沈醉追去。

  沈醉剛躍到樹上轉身一看王總管那一掌之威,不由臉色大變,心道這老太監的武功何止不下於自己,簡直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去了。這個念頭剛一想完,王總管的一掌又夾著勁風劈到。他連忙腳蹬樹枝,橫躍而出。半空中一個翻身剛落下地來,地下的吳統領已反映了過來,寒光一閃已抽出了腰中的長劍,向他電刺而至。

  “劈啪”一聲,王總管那一掌又將大樹上的一棵粗枝打斷,又借那一掌反身向著沈醉追至,速度絲毫不慢,竟是與吳統領同時而至。

  沈醉心中雖驚,卻仍是面不改色,腳踏淩波微步一個斜轉便已轉到了吳統領橫側,豎掌成刀向他手腕處砍去。這一避也同時避過了王總管反身追擊而來,劈出的一掌。

  吳統領見他手刀劈來連忙一個橫跨轉身,手中劍變刺為掃向他胸前掃來。王總管此時也已落下地來,一閃身便已欺到了他身側去,一掌向他腰間劈至。

  沈醉一仰身避過吳統領攔胸掃來的一劍,抬起一腳向他胸口踢去。這一避又同時避過了王總管的那一掌,見他又要反掌向下打落,連忙伸手向他手腕架去。同時尾指一翹,拈花指力無聲無息向他胸口射出。

  吳統領斜身避過沈醉的這一腳,回劍下劈向他腿部砍去。王總管那一掌還沒與他手腕架實,便突然感覺到一股極至陰柔不易察覺的指力向胸口射來,可惜的是他察覺到時那股指力時那指力卻已快至胸口,所以他那一掌便也顧不得再劈下去,連忙收掌斜身讓過。同時一個轉身過來,飛起一腳向沈醉仰身與地平行的背部踢去。

  沈醉急吸一口氣,從仰躺轉為斜側,然後撐地的左腳用力一扭一個橫轉,空中的右腿同時一用力便向吳統領攔腰掃去。而這一側一扭又是極巧地讓過了王總管的那一腳,然後待他那一腳踢至,便揮掌向他腿部膝蓋處打去。

  吳統領被沈醉右腿一個橫掃踢至,這一腿快而有力,他再無可避,只能連忙向後退開一步讓了開去。而王總管被他一掌向膝蓋骨打來,也是連忙收腿,心中一動也向後退開了一步,與吳統領成蟹鉗狀將沈醉夾制在中間。然後看著已雙腿站地直起身來的沈醉喝問道:“你便是那大膽毛賊無影神偷夜神龍嗎?”

  “不錯,我便是夜神龍!”沈醉笑道,說話時故意將聲音逼粗了一些兒。

  “大膽毛賊,還不束手就擒!”吳統領用劍搖指著他喝了一聲,然後又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又左右看了看他旁邊的地方,疑問道:“你將盜去的那些酒藏在何處了,快些如實招來!”

  沈醉笑道:“吳統領,這句話你還是等到捉住了我再來問吧!”這句話他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中卻是透出一股傲氣。

  “好!”吳統領怒極反笑了一句,揮劍便要攻來。卻被王總管突然一聲“且慢!”給打住了。他被王總管突然叫住,停下來後不由奇怪地轉頭向他看去。沈醉也有些奇怪,也向這老太監看了過去。
areaplayer 發表於 2009-2-21 08:22
第六十章 大戰太監
王總管卻是沒有理會那吳統領,只是看著沈醉,道:“吳統領,請你給咱家掠陣,還是由咱家來會一會他!”

  他這話雖是看著沈醉說的,但卻是說給吳統領聽的。吳統領聽到他的話略想了下,便倒持長劍向王總管拱了拱手,然後退開一步,長劍貼臂倒拿在身後。經過剛才的幾招來看,他也是知道沈醉的武功實是不下於他的。要他出手,他還真沒多大把握。現在王總管既然要出手,他自然樂得在旁掠陣。而且以王總管的武功,要拿下這無影神偷也要比他有把握。

  沈醉想不到這老太監突然叫一聲“且慢”,就是攔著人家想自己來打,不過不管跟誰打,單對單總是要比剛才單對雙要好些。而且若是跟那吳統領打鬥時,這武功更高的王總管在旁偷襲的話,他可真是不敢肯定自己能躲得過去。現在要跟王總管交手,雖然吳統領也有可能出手偷襲,但總是要比這老太監的偷襲好防。只是這老太監的武功比自己要高出不少,待會兒還是要見機開溜,跟他打絕對沒贏的把握。因此他又往旁看了一眼,看往哪兒溜比較好。

  “小子,在咱家手底下還想著溜嗎?”王總管看見他遊移四轉的目光,知他心中打什麼心思,冷笑一聲道。隨後眼光一厲,尖喝一聲,“看招!”一閃身便已欺了過來,當胸一掌向他拍至。掌還未到,一股淩厲陰寒的勁氣便已先至。這陰寒勁氣卻是與拈花指的陰柔不同,雖同為陰,但拈花指卻還占了個柔字,打的就是無聲無息。但這老太監的掌力雖陰,但卻是淩厲至極,可說是又陰又剛。

  沈醉見他一掌拍來,卻還來得及笑了一句道:“做賊的當然是想著隨時開溜了!”話音未落,便已向後退開一步,待得讓過他這一掌的威勢後,又橫跨一步從左側斜插而至,以魚龍百變手攻他左肋。

  “哼!”王總管冷哼一聲,左手橫掃,一道淩厲陰寒勁氣向他當胸掃至。

  沈醉不敢輕擋,施展淩波微步往他身後繞去。他一轉,那王總管卻是從另一方向一個轉身又是一掌向他揮出。這一掌經其轉身加力,威勢更甚。沈醉只能再次後退,後退間右手食指、中指連續兩彈,一道指力向他左胸口彈去,另一道指力則向他左肩彈去。

  王總管剛才差點吃了他拈花指的虧,知他指力無聲無息,極難察覺。因此一見他伸手彈指,便連忙向右一個斜跨讓開,然後快速欺身而上,不給他出指的機會,一上去就是連續六掌擊出。六道掌影分擊向他兩肩與兩胸,另兩道掌影卻是擊向他左右兩邊的空處,意在封阻住他兩側出路。

  沈醉不論往左閃還是往右閃都勢必會中他一掌,但這老太監的掌力卻實是厲害,他也不敢硬擋,還是得閃。左右不成,那就從上,他一縱身躍起,半空之中雙手連彈四指,皆打向王總管的頭臉部位。

  王總管見狀,收掌旋身而起,借著旋轉的力道化去了他那四指。旋身而上,高出沈醉後,經過旋身加力的一掌轟然擊出。沈醉在半空中無處借力閃躲,只能硬著頭皮雙手齊上硬架他這一掌。

  “轟”的一聲大響,王總管單掌對雙掌,落下地來卻仍是面不改色。而沈醉雙掌對其單掌,卻仍是抵擋不住他的威勢,被震的倒翻而出,胸中氣血翻動。若不是靠北冥神功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就這一掌就能讓他吐血受傷了。但他剛落下地來,那王總管卻又是一個閃身便已躍至,又是一掌當胸擊至。

  沈醉剛落下地來還沒站穩,哪敢招架,連施淩波微步讓開。王總管在後緊追而上,連連揮掌攻擊。沈醉卻是一邊施展淩波微步一邊趁機以拈花指隔空攻擊,因其掌勢淩厲,卻是根本連其身都近不了。王總管一邊追一邊打,沈醉卻是一邊躲一邊趁機以陰柔的拈花指偷襲。因拈花指力無聲無息,卻也頗讓王總管忌憚,不得不小心提防。

  沈醉雖有淩波微步之巧妙迅捷,但這王總管的輕功卻是著實高明,竟能緊緊地追在他身後。兩人這般一邊打一邊跑,在運動中戰鬥,旁邊觀戰的吳統領便只能見著兩條人影在場中極速地來回穿梭,期間掌風指影環繞,看的他是眼花繚亂。心道這幸虧是王總管上,要是自己上說不定根本就追不上這無影神偷了。他這番心思剛轉完,突然聽見旁邊腳步聲響,轉頭一看,發現竟是兩隊共數十人的後宮巡衛太監手拿棍棒趕了過來。來到近前看見了他,便先行向他行禮,然後便分散在周圍阻住了各處的去路,這才轉著眼珠觀看場中兩人的打鬥。有時眼珠轉不過來,還得再加上轉頭。沒辦法,誰叫這兩人不在一處打呢,他們只能跟著兩人的身影左轉右轉地緊緊跟著觀看。但卻都是看不甚清的,只能看見兩條人影來回穿梭,一個褐色身影緊緊追在一個黑色身影後,剩下兩人的出招換位他們卻是根本看不清楚了。

  這兩人一個步法巧妙,一個身法迅速,一個掌勢淩厲,一個卻是指力陰柔無聲讓人防不勝防。一時之間,卻也是鬥了個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沈醉卻知道,自己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不說待會兒拖的時間越久,這裡來的人就越多。單是這緊纏著他的老太監就實在是不好對付,他也不敢肯定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好在淩波微步神妙至極,可在運動中運轉功力,他倒是不虞有力竭的憂慮。但這老太監身法卻實是太快,簡直可以用快如閃電來形容了。而且掌力又是淩厲無匹,在這樣又快速又大力的打擊之下,實在是很難支撐的久的。還有就是這老太監竟然有越打掌勢又猛,越追身法越快的趨勢。實在是太變態了,難道他剛才那幾招都只是在熱身嗎?

  沈醉鬱悶至極,實在是想不到這皇宮裡面竟然會有這麼一個武功變態的老太監。這身手,怕是跟現在逍遙派的三大高手比起來都不會遜色了。兩人這樣一邊打一邊跑又一邊相互防躲著對方的攻擊,擋住的還好,躲過去的打到旁邊,可就讓旁邊圍著的那些個太監遭殃了。王總管的攻擊還好,雖然他的掌勢淩厲,但總還是能讓人察覺到的。而且越是淩厲便越是容易察覺,能察覺的到還好躲一些,雖然有時根本就來不及躲開。但卻總是要比沈醉那無聲無息的拈花指力要強的,那拈花指力陰柔至極無聲無息,以他們的身手根本就察不到。等到察覺到的時候,卻是已經被人家的指力給打中了。沒打到穴道的比較幸運,只多是肉疼一下而已,而湊巧被打到穴道的可就不幸了,不是被點的僵立在那裡,就是直接被點倒在地。

  而沈醉見得兩人出招的餘力能將旁邊的那些個太監傷到,便更是有意地往那些太監身邊跑,他一跑王總管自然要跟著追打。打出的掌一打空了,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打到旁邊的太監。讓他心中大氣,又傷了一人後不由尖聲大罵道:“沒用的東西,都給咱家滾開了!”眾太監聽見總管的大喝,連忙恭應著紛紛退開。但沈醉卻偏偏不讓他們如意,瞅著一夥就緊緊地追了過去。

  “小毛賊,有本事的就回身跟咱家硬拼幾招!”王總管見他仍是如此,忍不住心中氣惱地喝道。

  沈醉連出六指封住了他的身形前進,斜退開一步笑道:“我剛才就說了做賊的就是老想著開溜的,能躲得開我幹嗎跟你硬拼!”說完見他又追了上來,便又連忙轉身躲開。

  “哼,待咱家捉住了你,讓你知道咱家的手段!”王總管恨恨地道了一句,縱身追出,一掌向他後背劈去。

  沈醉轉身躲開,那一掌淩空打在旁邊閣樓的一扇窗戶上,“哐啷”一聲將窗子打的粉碎。再轉身一掌打出,他又讓開,這一掌卻是打在了他身後一個太監身上,一下就將那太監打的倒翻而出口吐鮮血。

  王總管心中暗想著這樣不是辦法,心中略想了一下,想到一個主意。便不在運力出掌,只是全力追擊,只待追得了沈醉近前,便以招式相攻,而不以內力相擊。這樣一來,便不會再有掌力傷到旁邊太監之虞,而且少用內力也省了一些力氣,多餘下來的更是能全力發揮他的輕功身法。如此一來沈醉雖用拈花指攻擊,但他卻也只是閃讓,而不再相擋。只是全力發揮輕功,漸漸地便越追越緊,追到沈醉有時竟也來不及彈指出擊了。待得他近身攻擊時,也只能以招式架擋。

  這樣兩人便從追打的打鬥變成了輕功步法的全力較量,被追上時也成了近身攻擊的招數較量。沒過得多大功夫,沈醉被王總管追上的次數竟是越來越多。在被王總管連續追上了兩次之後,他乾脆放棄了繼續閃躲,而是回過身來與他進行貼身招數較量。他這樣做卻正是合了王總管的意,而王總管要的也正是這效果,所以他見得沈醉停下來與他互相拆招對打,便也只是以招數來取勝,不再以淩厲的掌力來取勝,怕又將沈醉逼得連連閃躲自己只能在後緊追。

  沈醉以一套魚龍百變手見招拆招,料敵機先,敵變我先變,以快速的出招速度與繁複多變的變化來與王總管相鬥。而王總管的招數卻是甚雜,時而長拳時而短打時而又是擒拿。但不論何流派的招數,卻都是十分精妙,便是普通的招式從他手中使出來也是成了妙招,以最恰當的力道把握住最恰當的時機從最恰當的角度施出。這就是頂級高手的境界,無論多麼普通的招數,從他手中使來也是妙到毫顛,更是信手拈來,無不成招。

  沈醉的魚龍百變手雖是招數精妙,變化繁複,而且從創作期間與創成之後都在不斷地與鳩摩智這高手砌磋研討,經過了與高手的對打鍛煉。但現在對上了眼前這屬頂級高手的王總管,卻還是有點相形見拙。雖可料敵機先,但對於這變態的老太監招數他實在是料不出來多少。敵變我先變對上了這變態老太監,也是變不過人家,只能堪堪跟上而已。但這樣就做不到攻敵之不備了,因此五十多招一過,他便已被這變態老太監打得縮手縮腳了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最多再撐上二十招就不行了!”沈醉心道了一句,想著要換醉拳。但若是換成了醉拳卻也實是多了份危險,不說醉拳能不能打得過人家。便是打得過今夜脫逃了,只要人家在江湖上一查便能查出他來。因為如今這醉拳在江湖是只他一家,別無分號。而且他還是以醉拳在聚賢莊中大展過身手的,經聚賢莊一役他怕也已成武林名人了。人家要一打聽,保准能打聽到,到時候自己這無影神偷的身份可就被揭穿了。其實揭不揭穿也還是小事,關鍵是身份一被揭穿他可就完全暴露無處可藏了。以皇家的勢力來說,他跟本就是沒躲的份,除非他能躲到大遼、大理或是別的國家去。但就是躲到了別的國家去,卻也不見得就能擺脫了皇宮大內高手的追捕。那可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能用醉拳這樣有百分之百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絕技的。

  現在所用的魚龍百變手雖也是他自創而成,獨此一家,但這終歸是一套擒拿手法,是結合了他捉魚的技巧與理論和從還施水閣內看到的諸多擒拿手法而創。招式中有許多其它派別擒拿手的影子,別人多半也只會認為他是所學擒拿手法甚雜而已,不能夠從招數上推論出他的身份。但如果用醉拳的話,那招數以及身法步法可就是太特別了,江湖上根本就再無別派相像的。所以醉拳是絕不可用的,而不用醉拳的話想想自己學過的武功,也就只有一套無影腿了。

  所以在他魚龍百變手被克再無發揮餘地之時,他便連忙變招施出了無影腿。突然變招,攻敵不備,一輪急速的無影腿連環十數腿快而狠地踢出稍微逼退王總管之後,他便連忙看准了一處方向施展輕功急躍而出。

  “小賊,哪裡逃?”身後的王總管一聲尖喊,一記威猛絕倫陰寒淩厲的劈空掌便已迅速夾著勁風劈至。這一記實是太快,讓沈醉躲無可躲,一回身,斜身躍起從上到下一腿掃出,一記劈空腿便照著迎了上去。這劈空腿可也是他獨家研究的,別人有劈空拳劈空掌,他偏偏就要做出一個不一樣的來,是以就有了這劈空腿。理論他自從看過還施水閣內的眾多武學典籍之後早在蘇州王家莊就已研究出來了,並經過了大師級高手鳩摩智的實際驗證,但那時因他內力還低卻是施展不出來。而在聚賢莊外吸了雲中鶴的內力,內力增加了近一倍後,他便是已經能夠施展出來了。

  “轟!”沈醉的劈空腿與王總管的劈空掌在空中相撞,但與這變態老太監的功力比較起來他實是差的遠了,因此這一記硬拼當然就是他吃虧了。被反撞回來的力道一撞,忍不住便被撞的飛身退開,一絲鮮血也忍不住地從嘴角溢出。

  這還不算完,他剛一落下地來,那王總管卻已是以極快地輕功身法追了過來。他剛一落地還未站穩,王總管威猛淩厲的一掌便已打在了他胸口。但這一掌卻也是打的巧,無巧不巧正打在他胸口正中的膻中穴處,大部分的力道都被硬生生地擠進了北冥神功的氣海之內被同化吸收。但剩餘來不及吸化的功力卻仍是把他打得口吐鮮血往後倒飛跌出,而且那麼猛的力道一下子擠進膻中氣海處也是讓他經脈頗為吃受不起。經脈被沖,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好在他已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體內的功力每時每刻都是不斷地在任督二脈中自動運行。這一股力道一擠進去,被自動轉了三圈之後已是被馴服同化變成了他自己的力道。但他雖然得了這樣的一股大力,功力又有上升,但王總管的那一掌仍是打得他胸口生疼,有種骨頭都要碎裂的感覺。這樣的功力增加法,他可實在是不願再經歷上一次了。

  而王總管卻對自己的這一掌卻極是自信,一掌打出後,卻是不再追擊了,只站在當地冷冷地看著沈醉口吐鮮血往後倒飛跌出。待沈醉跌下了地來,他這才冷笑著一步步向著沈醉跨進,在這一步步的前進中增加沈醉心理的威壓感與自己的強大感。

  但沈醉此時卻是沒他所料的那般受了那樣重的傷,不但沒傷而且受他那一掌後反而功力見漲。所以沈醉此時便順勢裝著受傷倒地的樣子,眼睛卻是悄悄地往左右瞄了一眼。待王總管又走近了兩步,他突然揚手揮出,將錢袋裡的一大把銅錢當作暗器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向著王總管打出。打出之後,他毫不停留,忍著胸口的疼痛爬起身來便施展“無影千幻”向右急躍而出。

  王總管實是料不到他受如此重傷竟還有反擊之力,一時不察,見得滿天銅錢急速飛來,只能急忙揮掌擊落。待得將身前的銅錢全部擊落之後,再看時沈醉那小子的身影卻是早已不見了蹤影。

  “哼!”他冷哼一聲,揮掌向地下打出,“轟”的一聲,地下被打出一個大坑,磚土飛濺。

  “王總管,要不要派人去追!”吳統領搶過奔來向他問道。

  “不用!”王總管高聲道了句,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道:“這小子受我這一掌絕對活不長久,待天明之後我自命後宮太監去搜尋。你們還是不要進來了,免得打擾了太皇太后與皇上的清靜!”

  “是!”吳統低頭領恭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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