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十龍奪嫡 作者︰鳳鳴岐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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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2-25 19:19: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429175
bubblelia 發表於 2009-9-11 21:08
本帖最後由 bubblelia 於 2009-9-11 21:10 編輯

十龍奪嫡  第四百九十六章  弘揚的決定


    散朝了,可胤祚的心卻有些沉得發緊,倒不是因著老四與八旗權貴們的反對,說實話,胤祚早就料到一幫子八旗權貴們會藉著反對拍賣八旗資產之名來謀一己之私利,對此胤祚也早就有了預防措施,但是胤祚還是沒預料到風波會有如此之大,竟然朝中所有的八旗權貴們都跳了出來,甚至連一向不過問朝廷政務的簡老親王都捲入了其中,這令胤祚心中不禁有些子難受,退朝時的腳步也沉了許多,悶著頭逕自往上書房走去。上書房不僅是胤祚處理日常政務的所在,同時也是未成年阿哥們進學的場所,這一條祖制胤祚一向是讚賞得很,從來也沒打算取消過,不過因著胤祚在養心殿辦公的多,在上書房辦公的少,一起子小阿哥們甚少有旁聽朝務的機會,大體上是在上書房聽翰林院學士們上課罷了。今兒個胤祚心緒不寧,有些子走了神,隨意地走著,便到了上書房的門口,突地被上書房裡一陣喧嘩聲所驚醒--上書房裡正吵成一片呢,再一聽,所議的正是重農重商之辯,便駐足門口聽了起來。

    「……商補農之不足,雖小道卻缺不得,若是無商販,則物之不流,百姓不寧,廢商之言大謬矣!」這高亢的聲音正是胤祚第三子弘琛之言,此子是王熙鳳所生,年已十四,或許是遺傳的緣故,自幼便頗喜商道,與其外公「八旗商號」掌總王豪感情頗深,對商務上的戍倒是很有一番研究的。

    「三哥所言差矣,聖人之道在於重農不重商,書云:商者小道也,雖有成至遠恐泥,我朝強盛,百姓安居樂業,與農者眾,商者輕,自當是以農為本。商為末!」年方十三的五阿哥弘寧立馬開言反駁起來,引經據典,言辭灼灼。

    「就是,三哥說得對。」四阿哥弘亮幫著腔道。

    「別吵了,吵什麼吵,這有什麼可吵的。皇阿瑪都說過多次了,商農不可偏廢,都重要。」年方六歲的六阿哥弘慎奶聲奶氣地叫了起來。

    「去,小屁孩懂什麼。」四阿哥弘亮毫不客氣地說道:「哪有都重要的道理,萬事萬物都脫不開了理字,總得分個先後、輕重,懂嗎?」

    一起子阿哥都扯著嗓子亂嚷嚷,卻始終沒聽到翰林院學士出面制止,聽得胤祚原本就沉的臉色更是有些子發青了起來。站門口想了想,還是抬腳走進了上書房,冷冷地哼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一起子小阿哥們正吵得熱鬧,沒想到胤祚突然出現了,立馬靜了下來,個個傻呆呆地站了一陣才算反應過來,人人慌慌張張地跪在一旁,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好嘛,外頭的議論還沒平,家裡頭倒先鬧上了,真***該死!胤祚原本就不好地心情頓時更是煩躁了幾分。也沒理會那起子小阿哥們,逕直走到上首坐好,瞇了下眼,盯著今日的講師翰林院學士王世琛,冷笑了一聲道:「王愛卿上的好課嘛?怎麼?讓朕也跟著聽聽如何?」

    王世琛是遠卓元年的狀元,為人一向有些怯弱,不過一身才學倒是不錯,尤其是詩文馳名天下,胤祚讓他給阿哥們上詩詞課。卻從來沒有安排他上那些子四書五經之類的講解,今兒個談論商々之事其實並不是他開的頭,是阿哥們自個兒爭執了起來,他又沒膽子擺出尊長地架子來制止阿哥們的吵鬧,此時見胤祚動怒,立馬嚇得一頭跪倒在地,顫著聲道:「聖上,臣沒有,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很敢的嘛。」胤祚冷哼了一下道:「王愛卿是大才。朕這個廟堂太小了,容不下愛卿這尊大菩薩。王愛卿還是到別處高就好了。」

    「聖上。臣……」王世琛滿頭大汗地跪倒在地。話都說不完整了。胤祚也懶得多理會。揮了一下手道:「去罷。」王世琛面色蒼白地磕了幾個頭。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出門而去。那背影顯得無比地淒涼。

    「啟稟皇阿瑪。此事不怪王師傅。是兒臣起地頭。」三阿哥弘琛一見王世琛被當場罷了官。有些子急了。鼓足了勇氣。膝行上前。磕著頭說道:「是兒臣與四弟、五弟意見不和。這才吵了起來。跟王師傅沒有關係。皇阿瑪要罰就罰兒臣好了。」

    「嗯哼。」胤祚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可臉上地寒意卻依舊重得可以。跪在後頭地洪寧、弘亮兄弟倆連聲大氣都不敢吭。頭低低地。連抬眼看一看胤祚都不敢。

    「知錯了?好嘛。既然是錯了。那就該罰。」胤祚黑著臉道:「朕就罰你半年地俸祿好了。弘寧、弘亮各罰俸一年。都給朕滾出去!」一起子小阿哥見胤祚心情不好。也沒敢再多留。各自磕了頭。一溜煙地退出了上書房。

    真他媽地扯淡。宮裡頭都鬧成這樣了。看樣子外頭地爭議必然更是驚濤駭浪。這事情怕是有些子不太好處理。奶奶地。老十四那頭還不知打成什麼樣了。若是一場大勝地話。好歹也能分散一下民間輿論地。要不然這亂子只怕還得更大些。胤祚一想起萬里之外地那場賭國運地大戰。心頭地煩躁就更是多了起來。也沒心思批折子。就在書房裡發著呆。

    「聖上。二阿哥遞了牌子。說是要面見聖上。」趁著胤祚發愣地時機。司禮太監高年英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胤祚身邊。小心翼翼地說了一聲。哦?弘揚來了。這小子今兒個在朝會上一言不發。這會兒來又是打得什麼主意?胤祚略一沉吟道:「宣罷。」

    「是。」高年英低聲應了一下,緊趕著退出了房去,片刻之後,引領著二阿哥弘揚走進了上書房。

    「兒臣叩見皇阿瑪。」弘揚一進入上書房,緊走了幾步,恭恭敬敬地磕頭請安。

    「免了,說罷,急著見朕到底有何要事?」胤祚心情不好,也懶得多嗦,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弘揚看了看胤祚的臉色,咬了咬牙道:「啟稟皇阿瑪,兒臣此來是為了蕭遙之事。」

    「嗯?」胤祚沒想到弘揚這麼急匆匆地趕來就是為了這麼樁破戍,頓時愣了一下,細細地看了弘揚好一陣子,突地笑了起來道:「那好啊,就說與朕聽聽好了,朕倒想知道一下蕭遙的打算。」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以為蕭先生實乃大才也,實不瞞皇阿瑪,兒臣自得蕭先生相助之後,得益甚多,兒臣實不捨得蕭先生離開,然兒臣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利而令蕭先生抱憾終生,況且此事關係到大姐之幸福,故此兒臣原保舉蕭先生外地為官。」弘揚沉著聲道。

    一個合格謀士對阿哥們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地,胤祚當初若不是鄔、林兩大謀士鼎力相助,要想登上皇位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能不能保住自家小命都難說得很,此時一聽弘揚打算放蕭遙離開,頓感大出意外,愣愣地看了弘揚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一雙眼銳利如刀地看著弘揚道:「揚兒,朕問你: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蕭遙的決定?」

    弘揚磕了個頭道:「回皇阿瑪的話,此是兒臣的決定,兒臣不忍蕭先生日益消瘦,故此……」弘揚的話還沒說完,胤祚揮了一下手打斷道:「那蕭遙本人究竟是何打算?」

    弘揚搖了搖頭道:「蕭先生尚未決定,不過兒臣以為蕭先生大才也,若是因情之一字而毀了,可惜了些。」

    情之一字任是聖賢也繞不過去的,這一條胤祚心中有數,弘揚的話雖沒說完整,可胤祚卻知道十有**蕭遙會選擇跟隨弘揚而放棄逸雪格格,這就是所謂的士為知己者死罷了,不過如此一來逸雪格格那一頭地麻煩可就大了,就逸雪格格那個脾氣,胤祚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一個不小心,後宮裡又得惹上一場大風波的。

    弘揚這個提議對於胤祚來說准也不好,不准也不是--站在父親的角度上,胤祚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得到幸福,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卻又不能看著弘揚因沒了謀士而吃暗虧,該如何決斷令胤祚心煩不已,胤祚掃了一眼弘揚,有些子不耐煩地說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好了。」

    弘揚恭敬地磕了個頭,起身退出了上書房,胤祚猛地拍了一下書桌,高聲道:「來人,宣方苞覲見!」
bubblelia 發表於 2009-9-11 21:12
十龍奪嫡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遠卓八年七月初一午時一刻,天熱得像下了火一般,半個多月沒下雨的京師燥熱得不行,即便是房中擺放上了兩個盛滿了冰塊的銅盆子,胤祚還是覺得熱得夠嗆,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索性起了身,踱到了書桌旁,強按著心中的焦躁,批起了折子,可只批了幾份,胤祚便不耐煩地將手中的硃筆拋下,仰著頭,愣愣地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兩個月了,南洋一戰怎麼著也該結束了罷,若是按日程論,消息也早該到京了,可如今卻沒有絲毫的消息,難不成是全軍覆沒了?不會吧?就算老十四指揮失誤,以第一艦隊龐大的實力怎麼著也不可能連艘戰艦都逃不回來,又或是還在打?這也不可能!按上回得到的消息,英國佬的糧食儲備怎麼算也熬不過七月的,以英國佬的個性斷無坐以待斃的理兒,這仗八成是已經打了才對,可怎麼會沒有消息呢?胤祚心緒不寧地走到了掛著巨幅海圖的牆前,死盯著海圖,臉上滿是憂慮之色--這是場賭國運的戰爭,胤祚輸不起,一旦要是輸了,不但國內的改革要受挫,便是再想發動一次大規模的遠洋征戰沒個十年、八年的準備怕是不可能了,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年,胤祚著實輸不起!

    「啟稟聖上,馬中堂、林中堂來了。」正當胤祚發著呆的時候,司禮太監高年英走到近前,小聲地說道。

    「哦。」胤祚從遐思中回過了神來,皺了下眉頭道:「宣罷。」高年英忙低聲應諾,退了出去,須臾,引領著馬齊、林軒毅這兩位當值的軍機大臣走入了房中。

    「聖上大喜,大喜啊!」馬齊手捧著一疊子公文,一頭跪倒在地,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聽得胤祚一頭的霧水。鬧不明白老馬同志這沒頭沒腦的究竟說的是啥事,疑惑地看著馬齊不吭氣兒。倒是林軒毅雖也是滿臉子的激動,卻稍沉得住氣,語帶顫音地解釋道:「聖上,南洋大捷:我大清將士三軍用命,已經全殲英、荷聯軍。俘獲無算,兩廣總督八百里加急已至。」

    「什麼?」儘管心中早有準備,可胤祚還是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天大喜訊給震呆了,一雙眼中不禁濕潤了起來,心情激動得難以自持:馬六甲,朕的馬六甲,有了馬六甲,亞洲就是我大清的亞洲了,大清的生存空間無憂矣!

    「聖上。這仗是早就勝了地,只可惜回國報訊的戰艦在海上遭遇了風暴,耽擱了時日。因此三日前才送抵廣州……」馬齊也是激動得夠嗆,渾然忘了要將公文呈上,兀自叨叨地說個沒完,嚴格地說這也是君前失禮,不過胤祚卻沒功夫計較這點兒屁事,不管不顧地竄了過去,一把將公文從馬齊的懷中抄了過來,用力之猛,令馬齊嚇了一大跳。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好,太好了,此真及時雨也!」胤祚一目十行地將那份公文過了一番,滿嘴叫好不迭,懸在心中數月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臉上堆滿了笑容,竟然在房中打起了轉轉,渾然忘了帝王的威嚴,倒像剛撿到了大元寶的小商販一般。那副得意忘形地樣子瞧得馬、林兩位軍機大臣目瞪口呆。

    「咳、咳,聖上,那個……」眼瞅著胤祚樂得個沒完,林軒毅不得不假咳了幾聲,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這也就是林軒毅,換了個人怕是沒膽子這麼幹,至少馬齊這個首席軍機大臣就沒敢提醒胤祚要注意形象。

    嘿,忘形了。忘形了。咱這不是高興嘛。胤祚這才意識到自個兒有些子放蕩形骸,實非人君所應有的舉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嘿嘿地樂了一陣,高聲下令道:「來人,宣所有軍機大臣及誠親王、怡親王、雍親王、弘歷、弘揚即刻覲見。」

    胤祚如今可是在暢春園裡避著暑,除了馬齊、林軒毅這兩位當值大臣是在園中外,其餘人等可都是在自家府上歇息著,這大中午地被太監們從床上提溜起來,還被死命催著趕到煙波致爽閣,一起子官員們可都是滿頭大汗之餘外加滿腹疑問,誰也搞不清楚聖上究竟發的是哪門子瘋,可也沒人敢發問,都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御前,等著胤祚發話,便是允縝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只是臉色憋得鐵青罷了。

    「諸位愛卿。朕這裡有樁天大地喜訊要告知諸位。」胤祚掃了眼跪倒了滿地地重臣們。滿臉子笑容地對高年英擺了下手道:「宣!」

    高年英躬身應了一聲。將捧在手中地折子展開。用尖細地嗓音宣讀了起來:「臣征南大將軍允、副將劉耀稟告聖上:有賴聖上之洪福、三軍將士之用命。我大清海軍已蕩平南洋。馬六甲、單馬錫、巴達維亞等地皆已掃平。共計殲敵七萬餘眾。俘獲無數……初我大清海軍與敵戰於爪哇海。生擒荷蘭遠東艦隊司令利特斯-雷鳴登上將。後乘勝夜襲巴達維亞。全殲守敵四千餘眾……五月十一日。我出征艦隊與英格蘭遠東艦隊決戰於巴達斯島海域。是戰炮火連天。我大清官兵不畏強敵。浴血廝殺……此戰共計殲敵四萬有餘。擊沉敵大小戰艦八艘。繳獲二十七艘。漏網之七艘敵艦也於五月十二日向我單馬錫駐軍投降。擊斃敵酋納達爾海軍上將。生擒敵酋布拉德利中將、布朗少將、康納利少將等將官十餘人。英格蘭遠東艦隊全軍覆沒……數戰中我軍累計損失大小戰疆一艘。傷亡官兵四千六百餘眾……」

    奏章很長。高年英足足讀了一柱香地時間才算是將折子都讀完了。可眾臣們卻不嫌其長。人人聽得熱血***。即便是雍親王允縝那張青臉上也出了紅光。這可是大清立國以來地大勝之一。拓地千里不說。還威震天下。著實是個令人振奮地好消息。

    「聖上。此戰大勝。揚我國威於海外。臣不敢不恭賀聖上之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誠親王允祉第一個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是啊。此等勝仗全有賴聖上英明決策。臣弟恭賀皇上旗開得勝、固我大清基業。此乃不世之功也!」怡親王允祥也立馬接口道。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起子眾臣全都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

    「呵呵,諸位愛卿這就是拍馬屁了,不過蠻受用的嘛,朕可不敢自稱聖明,這仗能打得如此漂亮全是海軍將士們英勇奮戰得來的結果,朕心甚慰!」胤祚哈哈大笑地揮了下手,示意眾人不必再稱頌,掃了眼眾臣道:「仗是打勝了,可事情卻還沒完,後頭地手尾還有不少,唔,諸位愛卿對馬六甲蘇丹上表內附一事如何看,都說說罷,朕聽著呢。」

    允的折子裡附帶地提到馬六甲蘇丹納喇巴願意內附大清,成為大清的一個分省,條件是給予他一個相應的王號,保證其子孫的榮華富貴,這個條件跟當年的馬六甲蘇丹向明成祖提出內附時的條件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變化之處。

    允祉管的是禮部,負責地就是外務,此時聽到胤祚提起此事,忙站出來道:「聖上,臣以為馬六甲實乃外貿地咽喉要地,此地必須在我大清的嚴格掌控之下,只是依我大清之現行律法,異姓不得封王,這個王位怕是不太好辦,臣以為我大軍如今早已佔據了馬六甲全境,一個小小的當地蘇丹似乎無必要理會,不若……」允祉比劃了一個斬的動作。

    「四哥此言不妥,聖上,臣弟以為馬六甲蘇丹既是願意內附,足見其心是向著我大清的,若是隨意殺戮,一旦引起當地人的反感反倒不美,若是騷亂連連,治安不靖卻也未必是好事,臣弟請聖上三思。」怡親王允祥立馬開口反對道。

    嗯哼,殺倒是容易得很,一揮刀便足矣,可殺完之後,那事情絕對麻煩得很,一個王位又有啥大不了的,不過若是要為了這麼個小酋長改法律卻也沒有必要,這戍還真***不太好解決。胤祚自然明白殺人解決不了問題,胤祚是打定了決心要將馬六甲並入大清而不是將其作為殖民地的,這可是關係到大清命脈地大事,由不得胤祚不小心謹慎,可該怎麼解決卻有些子撓頭了。一起子大臣倒都認定可以同意內附,可該如何解決當地蘇丹之事爭得個面紅耳赤,正紛亂間,二阿哥弘揚站了出來,高聲道:「啟稟皇阿瑪,兒臣有本上奏。」
bubblelia 發表於 2009-9-11 21:13
十龍奪嫡   第四百九十八章 打鐵就得趁熱


    大清立國前後異姓王爺可是不少的,就不說那些大小百來個蒙古王爺了,便是吳三桂一夥子藩王便有不老少,不過自打康熙老爺子平定三藩≌服台灣之後,為了防止三藩事件重演便下了明詔--異姓不得封王,這一條就此寫入了大清律法中,成了大清眾多祖制中的一條。

    這一條律法說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了得不的戍,自打漢高祖劉邦白馬之盟後,歷朝歷代都有這麼條規矩在,再說了,異姓王爺從來也沒有哪個得了好結果的,不是被逼著走上反叛之路就是被帝王隨便找個罪名搞死,因此這麼條規矩對於朝臣們來說正常得很,誰也不會去動這方面的腦筋,只是冷不丁冒出個馬六甲蘇丹來卻攪得大傢伙有些頭疼不已。

    正當眾臣們為了這個王位給不給或是用公、侯之類的爵位來代替爭得不可開交之際,二阿哥弘揚站了出來道:「啟稟皇阿瑪,兒臣以為諸位叔伯、大臣所言皆有理,不過此事的關鍵其實並不在爵位的大小,而在地點,若是其王族總在馬六甲,即便一時無事,久後也難免有小人就此作祟,兒臣以為當務之急是須得將其王族一概接入京師,以斷小人作祟之根基,至於榮華富貴給之又何妨?左右不過是些錢財罷了,若是因此而得一重地,實利之大也。」

    弘揚這話算是說到了根子上,算得中肯之言,只是在場的重臣都知道弘歷、弘揚兄弟倆之間的心病,又拿不準胤祚到底最終會選擇誰為接班人,因此都不願意開口附和,反倒全都靜了下來,都拿眼瞅著胤祚。

    呵呵,這小子能想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不簡單了,不錯,不錯!不過還遠遠不夠。人口比例的問題始終是統治能否穩固的關鍵之所在。胤祚對弘揚的話算是很滿意,在這個時代裡能居安思危的人著實不多,尤其是在大清全面佔據優勢的時候能考慮到將來可能存在的危險就更不容易,當然,胤祚看得就更遠了一些--若是要想確保馬六甲永遠掌握在大清手中,首先要做的就是移民、同化。將當地全盤中化,否則遲早還是會出亂子地。

    胤祚想得入了神,朝臣們又不知聖意如何,都不敢開口,一時間滿屋子靜了下來,唯有弘揚一人跪倒在地,氣氛稍顯尷尬了些。林軒毅看了看胤祚,又看了看弘揚,低著頭暗自歎了口氣還是站了出來道:「啟稟聖上。臣以為二阿哥言之有理,臣以為照准葛爾舊例,給納喇巴一個二等公足矣。但須確保當地王族無一遺漏方好。」

    嗯哼,老林還是老樣子,心裡頭總是幫襯著弘揚多一些,嘿,還是老鄔狡猾,躲起來搞報紙,連咱的面都不見。胤祚想起了當年鄔、林二人為了王世子之事發生的爭執,不由地樂了一下,嘴角一彎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瞧得一起子大臣都看傻了眼,渾然不知胤祚究竟在笑些什麼。

    胤祚點了下頭道:「嗯,林愛卿說得好,朕准了,不過二等公著實小氣了些,朕可拿不出手,傳旨:封納喇巴為世襲一等公,賞親王奉祿,著工部於京師督造公爵府一棟。並賞其皇莊兩個,令勇郡王允回軍時將所有蘇丹王族一律護送回京師,朕要親自打賞。另,朕決議將此次江西附亂之十萬民眾一體打發到馬六甲、蘇門答臘島安頓,朕可以給所有馬六甲之移民以五年免除各種賦稅之優待,另給予一定的安置費用,具體數額再議,若有抗命不從者,殺無赦!再者。此次江西暴亂皆通省官吏無能所致。甚失朕望,著二阿哥弘揚到江西理事。與移民一事一併辦理了。卿等有何異議?」

    有何異議?瞧胤祚這話說的,他自個兒都已經是下旨意了,還問大傢伙有何異議,誰有那個膽子跟胤祚這個強勢皇帝說不行地,再者,移民十萬在大清又不是沒有先例,雖說清初那會兒兩廣填四川只是在國內移民,但路途也算不得近,於是乎一幫子朝臣人人稱頌不已,唯有大阿哥弘歷雖是口中稱頌,可眼中卻閃過一絲的異色,臉皮子好一陣子抽動。

    在一片稱頌聲中,施世倫站了出來,略一猶豫道:「聖上,此次我大軍遠征,一舉剿滅英格蘭、荷蘭兩國聯軍,實是前所未有之大捷,然,我大清與英格蘭原本就處於交戰之中,滅其艦隊原屬該當之事,可荷蘭一向與我大清通好,雖說有資助英格蘭之嫌疑,不過我大軍將荷蘭全軍剿滅,似乎過了一些,再者聖上原意只是要教訓一下荷蘭人,如此一來若是引起海外諸國之恐慌,對海外貿易似乎有些不利,此事恐須慎重解決,此臣之愚見耳,請聖上明鑒。」

    范時捷對施世倫的話卻甚是不以為然,立馬站了出來反駁道:「聖上,臣以為施中堂此言繆矣,姑且不論我大清事先已經對荷蘭人提出過警告,荷蘭人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更何況我大清煌煌國威,又何須顧及那些化外小國之感受。」

    誠親王管地是外交。又曾搞過海外貿易。對於兩者都熟捻得很。此時見兩位軍機大臣爭了起來。所爭地戍又是外交上地事物。頓時有些沉不住了。忙出列道:「啟稟聖上。臣以為十四弟領大軍在外征戰。滅荷蘭人定是有其必要。臣不懂戰事。自不敢妄加評論。不過此事關係到我大清之聲譽。臣以為還是得慎重善後為妥。」

    嘿。這幫子朝臣總算是放開了眼界。不再只盯著國內。懂得考慮世界大事了。這倒是個不小地進步。唔。荷蘭佬滅了也就是滅了。這殖民地到了老子手中當然是不可能還出去地。不過巴達維亞那一帶雖有不少利用價值。但將其並入我大清地意義卻不大。一幫子土著人口多不算。還他媽地儘是懶鬼。根本不配做我大清之子民。就算作為傾銷工業品地市場都不怎麼合格。也就是個資源出產地地價值罷了。國內地商品經濟馬上就要啟動。沒了歐洲市場可是不行地。荷蘭人還是有一些利用價值地。倒也沒必要一棍子打死。胤祚心思動得飛快。電轉之下便有了決定。不過並沒有馬上宣示。笑著一壓手示意眾臣安靜。看了眼始終保持沉默地弘歷問道:「弘歷。爾對巴達維亞一事有何看法。說來與朕聽聽。」

    胤祚這話一出口。眾臣立馬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了弘歷地身上。人人都在揣測胤祚問話地目地何在。一時間一股詭異地氣氛在房內悄然升起。弘歷沒想到胤祚突然問到了自己頭上。頓時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腦筋轉得飛快。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瑪地話。兒臣以為十四叔滅荷蘭兵之事必定是戰略需要。此事毋庸置疑。既然巴達維亞一事已成事實。我大清自沒有退讓地理。兒臣以為可以效仿馬六甲將其並入我大清版圖。或是像荷蘭人一般只取其利不據其地。」

    嗯哼。有點想頭。不過卻還沒有答到根子上。胤祚笑了一下。接著問道:「那我大清該如何與荷蘭人交涉?」

    弘歷咬了咬唇。想了想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我大清既然是全勝。豈能容其有討價還價之餘地。」

    唉。這孩子心氣實在是太高了些。什麼都想要到最後只怕什麼都得不到!胤祚心中一黯。不由地再次想起弘歷抓周地往事。心中傷神不已。不過卻也沒有再多問。轉頭看向誠親王允祉道:「三哥。朕以為十四弟此舉甚合朕意。不過與荷蘭人地交涉卻尚須三哥多費費心。這樣罷。巴達維亞既然已經佔了。朕也沒打算還。就依照荷蘭人地老例照常管著便是。但有一條--朕知道巴達維亞那地兒氣候好。稻子一季可以三熟。糧食終歸是我大清地命脈。就將那地兒整成個糧倉也成。至於荷蘭人方面嘛。此次所有俘獲地荷蘭人一體開釋。除戰艦之外。商船、貨物全部歸還其原主所有。將荷蘭人地商貿配額加高兩成。准許其在我大清管轄下之南洋口岸自由貿易。嗯。若是欲跟我大清簽訂雙方自主貿易協定也可。這是朕地底牌。該如何談就由三哥去把握好了。如此可成?」

    胤祚這道旨意裡頭包含著眾多的信息,可以操控的地方極多,允祉是外交老手,一聽便明白其中的奧妙,一想到可以再次好生敲一敲荷蘭人的竹竿,心裡頭立馬美得直冒泡,哪有不答應的理兒,緊趕著上前跪倒在地,笑容滿面地回道:「臣謹遵聖命。」
z3336578 發表於 2009-9-23 13:13
第四百九十九章釜底抽薪


   



    遠卓八年七月初一,內廷詔書連發,天下為之震動,海外大捷的消息經明詔、《京師紀事報》之宣揚,飛快地傳遍了天下,原本因白蓮教起事而有些慌亂的民心為之振奮,飄蕩在神州大地上的戰亂陰霾為之一掃而空;八旗商號資產拍賣一事提上日程,更是令天下矚目,有心之人立馬上躥下跳起來,恨不得立馬提上錢袋子衝殺一番,也好分上一杯羹的;原本正因商、農孰重孰輕爭論不休的冬烘學者們卻被博學鴻儒科的即將開始吸引了眼球,有資格參加此項科舉的一桿子鴻儒們立馬忘記了爭議,開始全力準備即將到來的這場特科。

    博學鴻儒科的起源要追溯到唐玄宗的頭上,此等特科不同於尋常的科舉,錄取率高得驚人,錄取人數達到參試人數的三成左右遠遠高於普通科舉那可憐的百分之幾,參試者資格由各省根據朝廷頒布的標準加以審核並推薦,由各省督撫派人派車護送到京,直接參與殿試,中選者立刻授予官職。

    博學鴻儒科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當初康熙老爺子就沒少玩過這一手,很是將當初民間那些反清復明的所謂儒家子弟收拾得服服貼貼的,這會兒胤祚為了達成平息商農之爭自然也是毫不猶疑地依葫蘆畫瓢來上一回。還別說,見效快得很,忙著走路子試圖攀龍附鳳的冬烘們這一回可是忙乎著去走門路了,啥子商農之爭也就顧不得許多了,畢竟個人的前程要緊不是嗎?

    滿意,很滿意!揚湯止沸到底就是不如釜底抽薪,也真虧靈皋想得出這麼個妙計來,這回好了,大傢伙官癮一上來,啥子原則之類的狗屁全都扔一邊去了。呵呵,還真有意思!胤祚一邊看著各省督撫報上來的參加博學鴻儒科的人選,一邊心中暗笑不已:這才多少時間啊,娘的,連半個月都不到,一起子手腳麻利的儒家子弟竟然都將手續給整完了,這等癮頭真是令人欽佩地,若要是辦實事都能有當官的勁兒,這大清的天下早就是路不拾遺的人間勝景了。

    「聖上,二阿哥到了。」正當胤祚笑呵呵地躺在搖椅上看奏章的時候。司禮太監高年英溜躂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稟告道。雲軒閣

    「哦。宣罷。」胤祚這才想起自個兒頭前讓人去傳喚過弘揚,也沒在意。隨口地吩咐了一句。

    「兒臣叩見皇阿瑪。」一身整齊貝勒服飾的弘揚快步走入房中,一頭跪倒在地,大禮參見道。

    「免了。」胤祚依舊靠在搖椅上舒服地搖著,輕輕抬了一下手道:「揚兒,此次出差江西是爾第一次到地方辦差。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想來你心中也都有數了罷,朕也不想多說。可有一條,該你管的管,不該你管的就別管,記住了沒?」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記住了。」弘揚恭敬地回道。

    胤祚點了下頭道:「那就好,嗯,朕打算讓蕭遙參與博學鴻儒科,此次就不必跟你一道去江西了。」

    頭前弘揚曾向胤祚提出過讓蕭遙參與科舉之事,不過兩個多月過去了,卻始終沒等到胤祚的回答。甚至原本要求蕭遙給出答案地最後期限----六月初八都沒見胤祚有何旨意。這令弘揚著實有些子摸不清聖意之餘,也誤以為胤祚準備犧牲逸雪格格的幸福了。*****在自個兒心中為大姐和蕭遙地不幸傷神之外,也為自個兒能保住蕭遙這麼個強力軍師而暗自有些高興,卻沒想到都到了準備出差江西了,胤祚突然來上這麼一手,登時就愣住了,疑惑地看著胤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怎麼?爾對朕的決定有意見?」胤祚連身子都沒抬,瞥了一眼弘揚,淡淡地問道。

    胤祚這話重得很,弘揚立時就吃不住勁了,慌忙跪倒在地,磕著頭道:「兒臣不敢。」

    「嗯哼,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爾便要動身,先回去準備好了,至於蕭遙嘛,就先安排入住博鴻院罷,朕乏了,你跪安去罷。」胤祚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

    博鴻院是此次為了舉辦博學鴻儒科而由禮部特地整理出來,專門用於接待趕考地鴻儒們的一個莊園,住宿的標準待遇都很高,這一點弘揚倒是清楚的,此時見胤祚主意已定,弘揚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恭敬地磕了個頭告退而去。^^^^

    「聖上,二阿哥這頭的事情好解決,大阿哥那兒怕就沒那麼容易嘍,聖上是不是也該動一動了。」弘揚剛退了出去,一直坐在屋角蒲團上安靜地看著書地方苞突然笑呵呵地開口說道。

    廢話!要是好辦老子自個兒早辦完了,哪還要你方靈皋來幫襯著。胤祚斜了眼用書本擋著臉面,一副專心看書樣子的方靈皋,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滿心眼裡不高興,可也沒法發作,說實在地,方靈皋出的這個釜底抽薪的主意其實並不完全合胤祚的心意,只可惜胤祚費盡了心思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也只能先這麼著了。這主意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大傢伙不是要鬧家務嘛,咱把你們的謀士全收了,看你們如何鬧去,當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沒個正當理由,哪怕胤祚是皇帝也不可能強行下詔要兒子們交人的,那些個博學鴻儒科除了安撫一下亂議朝局的冬烘先生們之外,也就是個消弱阿哥們的手段之一。

    「唔,是不是太急了些,左右離博學鴻儒科還有個把月地時間,再等等如何?再者,人來了,該如何安排也是個大麻煩,朕還得好生想想,嘿,靈皋先生以為如何?」胤祚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語氣,試探性地問道。*****

    方靈皋如此心思靈巧地一個人,如何會不知道胤祚的顧慮何在,不就是怕人收上來了,一個安置不妥,不但起不到削弱阿哥們地勢力,反倒為阿哥們之間的爭鬥加上一把火的,眼瞅著胤祚發問,方苞笑呵呵地放下了書本,起了身,慢慢地踱到胤祚身前,攤開了手中的一張小紙條,詭異地一笑道:「安置的問題有何難的,聖上請看。」

    嗯哼,這老東西,虧他想得出來!胤祚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了一團,哈哈一笑道:「來人,宣弘歷、曹限東即刻入園覲見!」

    弘歷、曹限東來得都很快,不過一刻多鐘的時間,被宣旨意的太監催促得半死的主僕二人便來到了暢春園外,不過令弘歷意外的是胤祚並沒有先見他,反倒是將曹限東召進了煙波致爽閣中,這令弘歷百思不得其解之餘,心情更是糟到了極點,在閣外站立不安,不停地踱來踱去。

    「爾便是曹限東?」胤祚一雙眼死盯著跪倒在地的曹限東許久之後,突然開口問道。

    「是,草民曹限東,山東淄博人,康熙三十八年中的舉。」跪伏在地上的曹限東連頭都不敢抬,語帶顫音地說道。

    「嗯哼,那個三府兩院制可是曹先生的手筆?」胤祚淡淡地問道。

    曹限東的身子猛地一顫,頭伏得更低了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稟聖上,此是大阿哥之功勞,草民不過只是做些修補潤色之事耳,實不敢居功。」

    「哦?哈哈哈……」胤祚突地發出一陣大笑,擺了下手道:「朕的兒子有多少本事朕又豈會不知道?嘿,曹先生別忘了這是御前,欺君可是抄滅九族的大罪!」

    曹限東磕了個頭道:「草民不敢妄言,更不敢貪天功為己功,再者聖上乃堯舜之君,又豈會行桀紂之舉。」

    呵呵,好一張利嘴嘛,這小子還真有點料子的!胤祚自然知道自個兒身上的煞氣有多重,能抗得住自己威壓的人已經是少得可憐了,而敢在自個兒面前暢言的就更是少之又少,眼瞅著曹限東詞鋒銳利,心中倒真起了愛才之心,再者胤祚對那個三府兩院制其實也很是欣賞的,之所以沒有馬上執行除了因是繼位人選的關係外,更主要的是時機未至---司法獨立很好,很強大,確實能保證一定程度上的吏治清明,但卻不是說說就能成的,至少在目前的體制下根本沒有成功的希望,唯有等到君主立憲的那一天才有那麼一點可能性,強行推廣的話,只能得到特務政治這麼個結果,這一條胤祚早已經反覆思量過了。

    人才胤祚向來是不嫌多的,只是要將兒子手中的人才搶為己用,胤祚的臉皮還沒厚到那等地步,可為了釜底抽薪,胤祚也只好厚起了臉皮道:「曹先生大才朕是知道的,讓曹先生遺珠民間是朕的過失,嗯,這樣好了,朕已經明詔天下,將開博學鴻儒科,朕這就給曹先生一道旨意,八月十五直接參加殿試如何?」

    曹限東沒想到胤祚召見自個兒竟然是為了此事,一時間整個人都傻了,猛地抬起了頭來,愣愣地望著胤祚,一時間滿腦子亂七八糟地,各種思緒參雜在一塊兒,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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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今日之因


   



    曹限東絕對是個智者,能構思出三府兩院制的人物,其心思自然是敏銳得很,只不過發了一陣子的呆便徹底明白了胤祚的用心,甚或連這等用心背後的蹊蹺也都想了個透徹,心底一寒,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苦澀的微笑,磕了個頭道:「草民尊旨謝恩。

    「那就好。」胤祚淡淡地一笑道:「離博學鴻儒科開科還有月餘,朕已讓人將博鴻院打掃停當,曹先生就先到博鴻院溫書備考好了,朕派人送先生去。」胤祚的話雖是笑著說,可話裡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曹限東也只好磕著頭謝恩了事,由著幾名小太監陪著退出了煙波致爽閣。

    「如何?」待得曹限東退出之後,胤祚笑容滿臉地看著盤坐在屋角的方靈皋,笑呵呵地問道。

    「聖上以為如何?」方靈皋一拈長鬚,眼中露出狡詰的眼光,笑呵呵地反問了一句。

    「哈哈哈……」胤祚手指著方靈皋放聲大笑起來,好半會才收住笑,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就此多說些什麼,揮了下手道:「來人,宣弘歷。」

    酉時正牌,日頭早已西斜,可天依舊熱得很,乘著大轎子趕回府上的弘歷連滿頭的汗水都來不及擦,便一頭衝進了倒夏門,急匆匆地往書房趕去,心中焦躁萬分,今日這場沒來由的覲見令弘歷心慌意亂不一----整整半個時辰的覲見中,聖上除了過問戶部的公幹之外,旁的什麼都沒說,也不曾提起究竟跟曹限東談了些什麼,這令弘歷心裡頭冒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不,一回到家,弘歷連梳洗都顧不上便緊趕著奔書房而去了。

    一進書房便瞅見曹限東正端坐在桌前飲著茶,弘歷提著的心總算是鬆了一些,從懷中取出一方白絹子。擦去頭臉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坐倒在椅子上,看著曹限東道:「先生還好罷,擔心死爺我了。」曹限東憐惜地看了一眼弘歷,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弘歷乃是靈醒之人,立馬發現了不對,坐直了身子,試探著問道:「曹先生,究竟出了何事?皇阿瑪說了些什麼?」

    「大阿哥,曹某人要走了,大阿哥多保重。」曹限東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

    弘歷滿臉子疑惑地大量了曹限東好一陣子,突地笑道:「走?曹先生為何如此說法?莫非本貝勒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地方。首發但請先生指明,爺我改還不成嗎?」

    「唉,非是曹某人想走。只是……」曹限東苦笑著說道:「只是聖意如此,曹某人也無可奈何。」

    「皇阿瑪?他老人家怎麼會……」弘歷一驚之下。霍然而起。臉色漲地通紅。雙目盡赤地道:「不成。爺我要立刻覲見。求皇阿瑪收回成命!」

    「大阿哥。別亂來!您這是在為自己招災惹禍啊。」曹限東急了。一把拉住弘歷。眼中淚光點點地說道:「曹某人就一無行書生。承蒙大阿哥青眼有加。原本指望著輔助大阿哥成就一番事業。怎奈天不遂人願。曹某人也只能愧對大阿哥了。曹某人此情此心唯天可表。」

    「先生。我……」弘歷看著曹限東一臉子難受地樣子。不由地洩了氣。坐倒在椅子上。哭喪著臉道:「先生。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皇阿瑪為何如此待我?」

    「唉。聖上這是釜底抽薪之策。是不想看著大阿哥越陷越深罷了。」曹限東表情複雜地說道。

    弘歷地俊臉上疑雲密佈地問道:「釜底抽薪?此話怎講?」

    曹限東臉色一黯。緩緩地說道:「今兒個聖上召見曹某人就只為了一事----令曹某人參與博學鴻儒科。」

    「博學鴻儒科?這……」弘歷心中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是的,就是這個博學鴻儒科。」曹限東瞥了弘歷一眼道:「某若是料得不差,二爺府上的那個蕭遙想必也跟曹某人是一個命,嘿,都逃不過聖上的算計。就算計的功底而論古往今來的帝王中絕對沒有超過今上地。」

    「蕭遙?這麼說來。皇阿瑪並未偏心眼了?」弘歷一聽完曹限東的分析,精神立時為之一振。笑著說道:「如此也好,曹先生本就是大才,出將入相尋常事耳,若是先生能入朝,倒也是件快事,爺我一定鼎力相持!」

    曹限東苦笑著搖了下頭道:「大阿哥誤矣,無論是曹某人還是蕭遙都絕無入閣的可能性,某雖不知聖意究竟如何打算,可有一條是確定的,那就是聖上絕對不會讓曹某人與蕭遙有任何介入奪嫡之爭的可能性。」

    「這……」弘歷愣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大阿哥,曹某人該走了,臨行前有幾句心裡話要說,還請大阿哥仔細聽好了。」曹限東的臉色已經是灰敗不堪,強自打起精神道:「大阿哥,聖意已決,大阿哥希望渺茫了,望大阿哥善自保重,千萬不可逆天行事,否則恐有殺身之禍,那份百官檔千萬不可再動用,四爺那兒也須斷了聯繫,若得如此,方可保大阿哥一世平安。」

    弘歷的臉色時紅時青變幻個不停,良久之後,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先生之言本貝勒自當牢記在心,先生走好。」

    弘歷口中雖說是記住了,可眼中卻閃動著不服的光芒,這一條自然是瞞不過曹限東的,只是事到如今曹限東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長出了一口氣道:「也罷,各人有各人地命罷,大阿哥既然心意已決,曹某人也不好多說些什麼,若是,嗯,若是將來事有不諧,大阿哥千萬不可硬抗,去找一個人,那人或許能救大阿哥一命。」曹限東伸手沾了些茶水,飛快地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是他,那我……」弘歷掃了眼桌子上的名字,心中一喜,緊趕著抬起頭來,期盼地看著曹限東道。

    「不可,這是大阿哥最後的保命符了,若是動早了,不但無效反倒壞事。」曹限東一揚手打斷了弘歷地話,緊趕著說道:「曹某人言盡於此,是該走了,大阿哥保重。」話音一落從桌子底下拎出一個小包裹,往身後一背,長笑一聲,大步走出了書房,再也沒有回頭。弘歷看著曹限東離去的背影,臉色變幻不定,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面露微笑,只是到了末了還是啥話都沒說,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留園,剛新婚不久的弘揚一回到府上,也顧不得回內院體貼一下新婚的夫人,急匆匆地向著蕭遙所住的東廂院走去,不過到了院子門口卻又收住了腳,站在門口發著呆,心情複雜難明---今兒個一早弘揚便已得了聖諭,要蕭遙參加博學鴻儒科,可心中不捨的弘揚在工部衙門裡拖延到了傍晚才回府,渾然不顧自個兒明日就要出差使,他就是不捨得讓蕭遙離開。

    只是不管弘揚再怎麼捨不得,該面對的總還是的面對罷,看著院子裡那扇虛掩著的房門,弘揚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走入了院子中,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卻見蕭遙手捧著玉簫,正愣愣地坐在榻上發著呆,渾然沒發現弘揚地到來。

    「蕭先生,可是又在想大姐了?」弘揚笑著打趣了一句。

    蕭遙俊臉一紅,忙起身道:「哦,是二爺來了,坐,坐,坐。」

    「呵呵,恭喜蕭先生了,您很快就能見到大姐了。」眼瞅著蕭遙那副消瘦的樣子,弘揚心頭一軟,溫聲說道。

    蕭遙愣了一下道:「嗯?這……,二爺何出此言?」

    「皇阿瑪已經下詔,讓蕭先生參與博學鴻儒科,並於今日內入住博鴻院溫書備考。」弘揚笑著將聖諭述說了一番。

    「啊。」蕭遙的臉上立時紅了起來,起了身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突地收住了腳,一雙眼中滿是激動之色地說道:「二爺大喜了!呵呵,聖意已決,二爺就是聖上中意的唯一人選了,太好了!太好了!」

    「嗯?」弘揚沒想到原本是說蕭遙的話題,怎麼一到了蕭遙的嘴中卻成了自個兒的喜事,頓時愣住了,滿臉子疑惑地看著蕭遙道:「先生,您不會是高興過了罷,這事兒與本貝勒何干?」

    蕭遙興奮地說道:「呵呵,聖上這是釜底抽薪之計,若是蕭某人料得不差,想必大阿哥府上那位曹先生必定也在今科中,聖上這是不想看到阿哥們出現爭鬥,此計大善,某料定聖上計不僅此,定還有後招,不過這跟二爺無關了,二爺只需按聖上的旨意好生辦差,這繼位人選就是二爺的囊中之物了!」

    弘揚本就聰明,想了一陣也算是抓到了一些根本,只是尚有些不敢相信,疑惑地說道:「皇阿瑪此舉是不想看到我等兄弟內鬥,只怕沒有旁地意思罷?」

    蕭遙揮了下手,自信地說道:「今日之因結他日之果,聖上若不是已經擇定了人選,又豈會不讓阿哥們爭一個高低,這一條毋庸置疑!某此去之後,怕是無法再幫二爺的忙了,望二爺善自珍重。」弘揚年再吭聲,只是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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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拍賣風波(上)


   



    遠卓八年七月十五日,令天下人矚目的八旗商號資產拍賣正式在各省省府拉開了序幕,參與者極眾,所有拿到拍賣號的商家雲集各拍賣會場,不過在入場時卻有泰半商家被驅逐出場,原因很簡單,這些被驅逐的商家全是權貴們的代理人或是合夥人,把守各拍賣場的官兵在「鴻鵠」子弟的指認之下,絲毫不講任何情面,將那些圖謀不軌的傢伙全都趕將出去,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被驅逐的商戶們連聲抗議都不敢出,只能匆忙趕回去向自家主子報信,一場軒然大波悄然在朝野中醞釀著。

    遠卓八年七月十八日,翰林院檢討孫嘉淦上萬言策,文中直抒重農重商乃君子小人之分際,又云「鴻鵠」插手地方政務實乃特務政治之根本,是前明之錦衣衛、東西廠之餘風,非聖人之道,又言及對外征戰系勞民傷財之策,請求聖上罷刀兵,重農桑,止干戈,廢「鴻鵠」,以民為重,以聖人之道為鑒。孫嘉淦此折明發,一時間朝野震動,原本就被胤祚整得灰頭土臉的官僚權貴們立時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蠢蠢欲動起來,各地督撫、朝中大員紛紛上書言事,對孫嘉淦的策子或贊或貶,不一而足,朝野嘩然一片。

    孫嘉淦,字懿齋,號靜軒,興縣人,遠卓三年二甲第一名進士出身,其弟孫揚淦、孫茗淦都是遠卓六年二甲進士,一門三進士堪稱稀罕,一時引為朝廷佳話,不過這兄弟三人自打入朝之後,始終無甚突出表現,除孫嘉淦在翰林院任職外,孫揚淦、孫茗淦皆已外放地方為官,兄弟三人的官聲都是平平無奇,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從五品的小官兒竟然敢冒大不韙上書直言,霎那間如同導火線一般引爆了朝野中的不滿之火藥堆。掀起了一場巨大的**。

    奶奶的,真是個要名不要命的混球!胤祚看了眼龍桌上那厚厚的一大疊子奏章,心裡頭煩膩透了----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民間那些重農重商的爭論轉移開來,卻沒想到被這麼一個小翰林又給折騰了起來,更可氣的是竟然把「鴻鵠」比成了前明地錦衣衛,這令一心想要避免特務政治的胤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這個孫嘉淦。首發胤祚並沒有多少的瞭解,只是印象中前世那部電視劇中曾有這麼個「直臣」罷了,說實在的,胤祚身邊智者謀士、敢於直諫的人已經不少了,再者朝中原本就有著不少的反對者存在,並不怎麼稀罕所謂地「直臣」,因此並沒有特殊提拔孫嘉淦的必要性,當然也就不會對此人有什麼特別的關注,可沒想到孫嘉淦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刻來上一番「忠言直諫」。搞得胤祚惱火萬分。「都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這個孫嘉淦?」胤祚將手中的奏章隨意地扔在桌子上,面色鐵青地掃視了一下站在下首的一幫子軍機大臣。咬著唇,冷著聲問道。

    一干子軍機大臣都是人精兒,對於胤祚想要實現以商立國的願望都瞭若指掌,儘管不少出身儒家子弟的大臣們心中甚是不以為然,可也沒膽子跟胤祚較勁,對於孫嘉淦敢於犯顏直諫都暗自欣賞不已,不過事涉天子,他們可沒膽子也沒必要在胤祚面前為孫嘉淦這麼個小官兒緩頰,一時間大傢伙全都噤若寒蟬。誰也不肯開口說話。

    老傢伙們都不吭聲,新進軍機大臣、戶部侍郎兼中央銀行行長揚名時卻站了出來道:「啟奏聖上,臣以為孫翰林所言雖是狂悖,但其中也不失有警世之言,至於因此而起的跟風之語並非其本意,實乃朝中權貴未能從八旗商號資產拍賣中漁利而起地,因此臣以為孫翰林並無大過失,臣肯請聖上明察。」

    警世之言?狗屁!不就是所謂的前明特務政治之亂嗎?奶奶的,真當老子是傻瓜啊。真要搞特務政治咱也用不著等到這會兒了。胤祚對楊名時地話並不怎麼感冒,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啥話都沒說。

    白髮蒼蒼的李光地看了看胤祚的臉色,出列附和道:「聖上,臣以為楊大人言之有理,此事實因朝野未能從八旗商號資產拍賣中漁利之權貴們的不滿而起,若是全都怪罪到孫翰林身上似乎有失公允,臣以為給孫翰林一個訓誡也就是了。至於平息事態倒也不難。鴻鵠所為原本就是為朝廷效力,只是名不正其言不順罷了。不若將鴻鵠並入朝廷機制,以堵小人之口,如此則無憂矣。」李光地的話音一落,一起子軍機大臣紛紛出列附和,人人開口稱是。

    將「鴻鵠」並入朝廷機制的事情胤祚不是沒有考慮過,不過一向以來由於要防備著兄弟們的陰謀和對外征戰的需要,這項事宜就這麼拖了下來,始終沒有具體化,再者,該如何並入現有之機制也是個大問題,畢竟「鴻鵠」的能量有多大胤祚心中是有數地,這可是把雙刃劍,一個處理不好不是令「鴻鵠」成了錦衣衛一類的特務機構就是讓「鴻鵠」成了陰謀家造亂的工具。此時見諸位大臣都認定該將「鴻鵠」並入朝廷機制,卻始終沒人說出該如何一個「並法」,心中更是火大,臉色立馬黑了下來,寒得簡直能結冰,嚇得那群原本正說得高興的軍機大臣們立馬全都縮了回去。

    「怎麼?都啞巴啦?」胤祚等了好一陣子,見沒人再開口,有些子不滿地皺了下眉頭,冷聲問道。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這會兒胤祚那臉色黑得跟鍋底似地。大傢伙哪還敢多說啥子。畢竟自個兒地身家性命還是要地是不?一起子軍機大臣自然是個個裝聾作啞。愣是沒人敢再出頭言事兒。

    「該殺!臣以為這個孫嘉淦該殺!不但該殺。還得抄滅九族!」大傢伙不說話了。可一直沉默不語地方靈皋卻冒了出來。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高聲說道。

    該殺?嗯?老方是不是發高燒了?這說地是啥屁話!胤祚冷不丁聽到方靈皋這話。登時愣住了。在胤祚看來孫嘉淦固然可惡。卻也不致於到該殺地地步。更別說啥子抄滅九族了。再說胤祚最討厭地就是搞株連了。當皇帝這麼多年也抄過不少朝臣地家。可株連地事兒卻從來沒有幹過。搞不明白方靈皋究竟玩啥把戲地胤祚一時間愣在當場。疑惑地看著方靈皋。啥話都沒說。

    胤祚不發話。張廷玉卻是急了。緊趕著站了出來道:「方大人。你怎能出此下策。朝廷自有法度。豈可濫殺大臣。你這是陷聖上於不義!」

    「嘿嘿。」方靈皋狡詰地一笑道:「聖上乃英明之主。那孫翰林竟敢拿前明那些昏君來比喻聖上。難道不該殺嗎?該殺!嗯。該殺。也好成全孫翰林比干之諫嘛。」

    靠!你個死老方。竟敢拿老子比桀紂。還真有你地!你個老小子這不是拐著彎在罵咱嗎?胤祚被方靈皋這一手搞得又好氣又好笑。可也拿方靈皋沒辦法。只好揉了揉額頭道:「罷了。朕還沒糊塗到桀紂地地步。這個孫嘉淦就先放一邊好了。過上些日子。朕再見見罷。」

    「皇上聖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起子軍機大臣見胤祚沒打算追究孫嘉淦之事,立馬都鬆了口氣,各自稱頌不已,聽得胤祚很有些子氣不打一處來----放過孫嘉淦只是小事,可如何平息朝議卻是大事,這事情鬧得如此之大,沒個說法怕是不好過關的,若是朝野議論紛紛,胤祚這個皇帝也不會好受,若是因此而影響到正在推進地改革,那樂子可就大了,那等結果可不是胤祚所能承擔得起地。

    好你個方靈皋,既然敢跳出來拐彎子罵人,今兒個你要是拿不出個解決方案來,看咱如何收拾你!胤祚是皇帝,可不是聖人,無端被方靈皋來上這麼一下,雖不致於因此而暴怒,可不甘心卻是難免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突地揮了下手道:「朕乏了,方靈皋留下,諸位愛卿都跪安罷。」

    待得眾臣告退之後,胤祚瞇縫著眼,饒有興致地看著笑呵呵地方靈皋一陣子,才沉著聲道:「靈皋先生有本事救別人,那就一定有本事就自己嘍,嘿,朕現在是在火爐上烤著,靈皋先生總不能在一旁涼快著罷,今兒個靈皋先生要是拿不出個好主意來,朕也只好請靈皋先生一道上火爐了。」

    胤祚這話可是重得很,若是個尋常臣子聽了這等重話,一准嚇得直哆嗦,可方靈皋卻並不在意,臉上的笑容依舊,樂呵呵地說道:「謹遵聖命,聖上所慮不外乎二事耳:一是朝議,而是鴻鵠之歸屬罷了,依老臣看來,不過小事耳,聖上何不如此……」

    嗯?這個老方還真他媽的損!這等計策都想得出來!胤祚愣愣地看了方苞好一陣子,突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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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拍賣風波(中)


   



    遠卓八年七月二十日,本該是早朝的日子,一起子朝臣們早早便等候在了朝房內,不料剛到辰時,內廷便傳出了旨意:上有微癢,今日不朝。一幫子有備而來、打算在朝議上「據理力爭」的朝臣們立時洩了氣,明知道聖上這是在裝病,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各歸各所,忙自個兒的去了。

    未時一刻,天突然陰了下來,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烏雲,這會兒卻已是烏雲壓城城欲摧,道道細小的閃電在雲層間閃爍個不停,陣陣悶雷在天際滾過,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雍王府的書房內,一身白綢單衣外罩件青色夾子的允縝正端坐在棋盤前,手握著一枚白子,一臉子的思索狀,好半會也沒落下子去,突地一聲驚雷炸起,允縝手一顫,白子無力地落下地來,在地面上彈跳著滾遠了。

    「唉,變天了。」允縝伸出一手將棋盤攪亂,長歎了一口氣,起了身踱到了窗前,望著電閃雷鳴的天空,眉頭隆起如山,愣愣地出著神,心中滿是酸楚之意----在他看來胤祚這一系列的革新全是數典忘祖、有悖聖人治世之道的行徑,無論是軍事革新還是鼓勵工商全都是有違祖制之舉,只可惜形勢比人強,面對著胤祚的強勢,允縝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始終拿不出個對策來,好不容易盼到有個叫孫嘉淦的冒失鬼跳將出來,本打算借此機會落一下胤祚面子的,可沒想到胤祚竟然玩起了稱病不朝,這令自覺準備充分的允縝頗有種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王爺,還在想今日早朝的事?」唐國鳴笑呵呵地搖了搖扇子,起身踱到允縝的身邊,淡淡地說道:「王爺,某早就說過了,聖上不是那麼好唬弄的,嘿。這手緩兵之計下來,拍賣也就差不多完結了,到那時朝臣們的心氣早就平和了,即便是鬧也鬧不出個大名堂來,再者,某料定聖上定會有善後之策。只怕大傢伙鬧來鬧去最終鬧到自家頭上。」唐國鳴原本就不看好此次大鬧的機會,也曾勸說過允縝,只是憋了許久的允縝這一回並沒有聽從勸解,不但上了本章,還與一起子八旗權貴們私下聯絡了一番。此時見允縝難受,唐國鳴也只能溫聲勸解了一番。

    「哼,大清是我愛新覺羅家地大清,不是他老六一人的大清,本王勢不能看著煌煌祖業敗破在此賊之手!」允縝的臉皮子好一陣子抽動。www.雲軒閣首發冷著聲恨恨地說道。

    唐國鳴是儒家子弟不假,可他同時也是個智者,由於手中握有「血滴子」的緣故。對於這些年來大清的種種變化全都瞭然於心,若不是因著敵對的關係,其實在心中很是佩服胤祚地手段和魄力的,雖然看不透胤祚的全盤佈局,對於以商立國之策也存有疑慮,不過卻也有幾分明白胤祚富國富民的用心,自然明白允縝所言的「敗破」不過是酸葡萄心理罷了,淡然一笑道:「王爺,現如今急的人不該是您。而是大阿哥。」

    胤祚前些天將弘歷、弘揚兄弟倆的謀士全都收走了的事兒自然瞞不過允縝,對於胤祚這招釜底抽薪允縝除了佩服胤祚的手段高明以及臉皮子厚如城牆之外,著實不知道該說些啥才好----自古以來只有當父皇地給兒子們安排輔佐之人才,還沒見識過將兒子們手中的人才打撈乾淨的皇帝,這等手段便是康熙老爺子都沒敢用,偏生胤祚就毫無顧忌地玩了出來,真讓人啼笑皆非地。

    「依先生看來,弘歷那個小兒可會善罷甘休?」允縝嘴角一彎,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微笑。

    「王爺您說呢?」唐國鳴不答反問道。

    允縝頓時笑了起來。也沒有答話,接著問道:「那小子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唐國鳴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盈盈地說道:「此子心野,好算計,能力也有,只可惜生不逢時,遇到了今上,只怕他沒個好下場,不過對於王爺來說卻是枚好棋子。時機差不多成熟了罷。是該伸手了。」

    「嗯。」允縝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突地說道:「老六如此早便確定人選。這其中會不會是……。嗯。有沒有那種可能?」允縝問得雖含糊。可唐國鳴心裡頭卻是雪亮地很----允縝這是打算問問胤祚到底是不是要死了。只是沒好意思直接開口罷了。畢竟這些亂怪神力地東西以允縝地身份著實不好問得那麼明顯。

    這個問題著實不好回答。一者唐國鳴雖是精通相術。也斷言過胤祚地命相是夭折之相。只不過相術雖有憑。但相由心生。天子之命不可算。要想斷明胤祚究竟還能活多久唐國鳴可沒那等本事;二來胤祚究竟能活多久不但關係到朝局。也關係到允縝地整體佈局。這等斷言又如何能輕易出得了口。此時面對著允縝那閃爍地目光。唐國鳴也只好在心裡頭歎了口氣。暗自感歎允縝地時運不濟。猶豫了一下道:「王爺。相術飄渺。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頓了一下。偷眼瞅見允縝地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立馬接著道:「某只能說聖上不是長壽之相。王爺省得便是。只需做好各種準備即可。其餘地事情只能靠天來定奪了。現如今大阿哥上躥下跳得正歡。不討今上地喜是必然地事情。上一回有王爺幫著。大阿哥算是逃過了一劫。這一回王爺不妨坐著看好了。某料定大阿哥此次定然碰得頭破血流。到那時。王爺再伸出援手。結好其心。而後緩緩圖之。一旦有變。大事可定矣!」

    「唔。」允縝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想了想又問道:「老十三、老十四。嗯。還有老三那頭會不會……」

    「不會!」唐國鳴斬釘截鐵地說道:「那三位爺早就被今上打怕了。根本不可能跟著大阿哥瞎折騰。大阿哥唯一能指望地就只有王爺這一頭。這一條毋庸置疑!」

    「好。本王就不信老天無眼!」允縝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就在此時。陰沉沉地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粗大地閃電。一聲炸雷轟然響起。閃電地亮光將允縝那張扭曲地臉照耀得格外猙獰……

    哦。要下雨了。這雨看起來不小罷。一聲驚雷炸起。胤祚從一疊子厚厚地奏折堆裡抬起了頭來。看了看窗外那電閃雷鳴地天空。有些疲憊地揉了揉昏沉沉地額頭。也沒心思繼續批改折子。起了身。套上布鞋。走到了窗台前看了看。緩緩地轉身走出了養心殿地大門。也不管大雨將落。就這麼隨意地走著。心中卻有些沉甸甸地難受----弘歷這些天來始終忙乎個沒完沒了。跟那幫子八旗權貴們聯絡個不停。這點兒小勾當自然是瞞不過胤祚地。只是胤祚心中始終覺得有些子愧疚。卻也懶得理會弘歷地瞎胡鬧。可該如何處置弘歷卻始終是胤祚心中最沉重地痛。畢竟胤祚不是個絕情之人。「奴婢叩見聖上。」正當胤祚埋著頭瞎走之際。一陣輕呼打斷了胤祚地沉思。抬頭一看。這一陣子埋頭瞎走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長春宮地門口。一群宮女、太監正跪倒了一地。在宮門口迎候著。得了通報地蘭妃春蘭正急匆匆地從宮裡頭一路小跑地衝了出來。

    「聖上駕到,賤妾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胤祚已經許久不曾來長春宮了,春蘭一見到胤祚的身影,立時激動得難以自持,緊趕著上前請安見禮。

    「免了罷。」胤祚瞅見這個最早跟了自己的女人那副激動的樣子,心裡頭也有些子愧疚,又見馬上要下雨了,也不想成為落湯雞,頓了下腳,擺了擺手便領先走進了長春宮內,胤祚前腳剛進宮門,後頭一聲炸雷響起,傾盆的大雨終於落了下來,打在乾燥的地上,激起一陣噼哩啪啦的脆響,煙塵、雨霧混雜一氣,一派伸手不見五指的景象。

    「去罷,把逸雪那丫頭喊出來,朕要見見她。」胤祚落了座,隨手拿起剛沏好的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春蘭忙揮手示意一起子宮女去喊逸雪格格,自個兒小心翼翼地走到胤祚身邊站好,低聲細氣地問道:「聖上可要在此用膳?賤妾也好安排人手準備一、二。」

    「嗯,也成……」胤祚話音未落,就見逸雪格格從後宮衝了出來,一臉子的倔強狀,跑到胤祚身前,氣勢洶洶地嚷道:「皇阿瑪,女兒說過了,除了蕭遙,女兒誰都不嫁!」

    厄,這個傻孩子!胤祚很有些子心疼地看了眼被關了大半年的女兒,發現逸雪格格消瘦了不少,頓時心中一酸,起了身,走到逸雪格格的身前,笑了一下道:「傻丫頭,哪有個女孩子像你這樣跟阿瑪說話的,嘿,朕倒是想將你嫁給蕭遙的,只怕人家不敢要哦。」

    「瞎說!遙哥哥不是那種人!」逸雪格格跺著腳跳了起來,突地省悟過來胤祚這話的意思,霎那間臉漲得通紅,連句話都都沒留,紅著臉一溜煙逃回了後宮,逗得胤祚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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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拍賣風波(下)


   



    遠卓八年七月二十四日,持續了十天的八旗商號資產拍賣會順利結束了,共計售出各種產業兩千多項,除數十項產業事先便已劃歸劉長鄂所代表的劉氏家族之外,一共回收資金累計二億八千萬元,此等巨款相當於朝廷年歲入的三分之一還多,至此,除上海造船廠、天津槍炮局歸入工部管轄之外,龐大的八旗商號國內部分全部分解完畢。

    遠卓八年七月二十五日,內廷傳出旨意:成立大清科學院,隸屬工部,由內閣總理大臣允祥掛帥督辦,並著工部侍郎林啟出任首任大清科學院院長一職,裁撤欽天監,將原有之欽天監機構、人員並入大清科學院,由內庫撥出資金二億五千萬作為啟動資金,另,每年所需之研究預算從朝廷財政中劃撥,不少於當年朝廷歲入的百分之三;科學院所屬之各級研究人員一律授予技術官員之職銜,未奉聖旨,朝廷各部、各地官府不得擅自插手科學院之事宜;八旗商號原有之技術學校、實驗室一體劃歸科學院所有。

    遠卓八年七月三十日,《京師紀事報》全文刊登遠卓帝之聖諭----《論科技的重要性》一文,全文從三皇五帝以來每一項發明帶給民眾的便利說起,一直談到科技對軍事的推進作用,闡明瞭科技的重要性,對正甚囂塵上的「奇淫巧技論」加以駁斥,文中論據充足,邏輯嚴密,一時間朝野震動,論爭四起,各種觀念之文稿如同雪片一般湧向《京師紀事報》之編輯部,原本正熱議的重商重農之爭立時煙消雲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這場「科技是不是奇淫巧技」之爭所吸引。

    遠卓八年八月初三,內廷傳出旨意:聖躬初安,翌日早朝。一聽說半個多月未曾早朝的遠卓帝即將上朝理事,大小官吏們立時來了精神,徹夜揣摩聖意的有之。打算上本直言是非搏一個直臣之名的有之,私下串聯打算別一別聖意的也有之,滿京師的官場裡烏煙瘴氣的,一派慌亂,大有風雨欲來煙滿樓的樣子。

    遠卓八年八月初四辰時,隨著第一縷陽光照到了紫禁城之巔。太監們「上朝」地喊聲混合在靜鞭的噼叭聲中從宮中傳了出來,朝臣們踏著小碎步,匆匆地向著乾清宮趕去,一路上除了腳步聲之外,再也無一絲的雜音,人人臉上都是肅穆的神色,眾臣們心裡頭都有數:今兒個的朝議怕是要有大事發生,該如何站隊可是關係到自家前程的大事

    「皇上駕到!」隨著高年英那尖銳地太監嗓音響起,胤祚帶著一臉子自信的微笑步入了大殿。雲軒閣也沒管那幫子大臣們的跪安,逕直走上了前墀,在龍椅上落了座。笑容滿面地抬了下手道:「眾卿平身。」「啟稟聖上,微臣有本上奏。」諸大臣才剛謝恩起身,江南道御史趙熊詔便冒了出來,一頭跪倒在大殿前,高聲說道:「聖人云:天子當親君子遠小人,今人君耳習於所聞,則喜諛而惡直;目習於所見,則喜柔而惡剛;心習於所是,則喜從而惡違。三習既成。乃生一弊,喜小人而厭君子。小人進而君之退,無他,用才而不用德,故也。德者君子之所獨,才則君子小人共之,而且小人勝焉……前明之亂即在於此,是故前有錦衣衛,後有東、西廠。皆因小人進而君子退之故,不可不慎,今有鴻鵠雖有功於君卻有大弊於社稷,臣身為言官,不敢不冒死以聞,望聖上明察。」

    嘖嘖,好傢伙,這頂「前明之亂」的大帽子扣得好嚴嘛,呵呵。不愧是榜眼出身。這篇奏章寫得倒是不錯,三習一弊?有點意思。看樣子弘歷這個小子很是下了番苦功,打算討好那幫子權貴,以結縭為援了,跟老子玩起當初老八玩的那一套來了,奶奶的,還真把老子當成老爺子處理了。胤祚一瞅見趙熊詔這麼位大阿哥門下大將跳出來,立時明白了弘歷的小算盤,瞥了一眼低頭站在王公隊列最前面的弘歷一眼,卻並沒有馬上表態,只是含笑高坐在龍椅上。

    「聖上,臣以為趙大人所言極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聖上不可不察。」軍機章京翟佳也站了出來,高聲附和道。

    「聖上,臣等以為趙大人所言極是,望聖上明察。」

    「聖上,臣等附議。」

    翟佳的話音剛落,呼啦啦站出了一大幫子朝臣,全都跪倒在地,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聽得胤祚心中火一竄一竄地,不過臉色卻沒變,依舊是面帶微笑地坐著,也沒叫起,就任由那幫子朝臣跪滿了大殿。

    「聖上。臣以為趙大人所言雖有些過了。不過其意為真。望聖上明鑒。」正當此寂靜時刻。宗人府宗正簡老親王站了出來。高聲說道。簡老親王地話宛若是聲信號一般。一幫子王公權貴們立時也都站了出來。人人口口聲聲要聖上明鑒。如此一來。夠資格參與朝會地大臣可是泰半都表了態。大有硬逼著胤祚撤裁「鴻鵠」之架勢。

    靠!玩逼宮啊?奶奶地。一群不知死活地狗才!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何況胤祚原本就是個強勢皇帝。哪能容忍下頭這起子官員地逼迫。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掃了眼跪倒了一地地朝臣們。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如此說來。朕便是前明那些昏庸之君嘍。爾等怎麼不說朕是桀紂之帝?嗯?」胤祚這話可就寒得很了。諸大臣立刻嚇得跪倒在地。人人噤若寒蟬。連聲大氣都不敢吭。畢竟胤祚手狠那是眾所周知地事情。

    「皇阿瑪息怒。」弘歷出列道:「皇阿瑪。您時常教育兒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兒臣以為眾臣都是為著我大清社稷之永續著想。並無私心雜念。此等忠心之言。還請皇阿瑪明察。」

    明察?嘿嘿。好一個明察。不過就是想讓咱沒了耳目。好掩蓋你小子私底下那些勾當罷了。胤祚登時就被氣笑了。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弘歷。心中滿是酸楚之意。以胤祚地政治閱歷又如何看不出弘歷這是在鋌而走險。完全走上了當年老八地道路。不過說起來逼弘歷走上這條路地人卻是胤祚自個兒。這令胤祚氣惱之餘也傷懷不已。

    「四哥。依你看來。朕該如何處理此事?」胤祚沒理會弘歷。反倒是笑著轉向了始終一言不發地允縝。

    「聖上乃睿智之君。臣不敢妄言。」允縝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允縝這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稱頌胤祚聖明,無論胤祚如何決定他都沒意見,不過深一層的意思就是你要是不納諫,那你就是不是睿智之君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撤裁「鴻鵠」,那你胤祚就是個昏君罷了。這點小伎倆如何能瞞得過胤祚地法眼,不過胤祚也懶得點破,笑了笑道:「四哥謙虛了,也罷,既然諸位大臣都以為這個鴻鵠該撤裁,那就撤裁好了,不過該如何撤裁卻得兩說,不知諸位有何見教,朕聽著呢。」

    「鴻鵠」是胤祚的眼睛又是控制朝野最得力的工具之一,跪倒了一地的眾人雖然打定了主意要別一別「鴻鵠」的苗頭,可誰也沒想到胤祚竟然如此爽快地答應撤裁,一時間全都沒反應過來,誰也不敢接口,都傻愣愣地跪在地上發著呆;一起子軍機大臣雖然對「鴻鵠」這個特務機構的存在有所不滿,不過他們跟隨胤祚日久,早已熟悉胤祚的秉性,心裡頭都明白胤祚沒那麼好說話,這裡頭一准有埋伏,壓根兒就不打算去趟這攤子渾水,個個面色嚴肅,卻都三緘其口,大殿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怎麼?都沒話說了?那好啊,那就該朕來說了。」胤祚掃了眼群臣,冷笑了一聲,揮了下手道:「高年英,宣!」

    高年英忙躬身應諾,一擺手中的拂塵,從身邊的一名小太監手中接過一份聖旨,小心地展了開來,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鴻鵠本有從龍之功,又有外禦敵誨之勞,深得朕之厚望……然因體制所限,偌大之功勞盡埋沒於草莽間,朕深以此為憾,故詔令如下:裁撤原有之鴻鵠機制,並入朝廷機制:成立國家安全局,隸屬軍機處,其職責為對外情報收集與整理,負責我大清一切海外秘密行動,著何震出任首任局長;成立國內調查局,隸屬監察院,其職責與監察院職責同,受監察院節制,負責監督百官之操守,有調查權無行動權,著孫承福出任首任局長。欽此!」

    胤祚這道詔書明面上是將「鴻鵠」並入了朝廷機制,不過在諸位大臣看來只是換了身官袍,其他地其實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還是掌握在胤祚的手中,甚或因這兩機構披上了官袍,反倒更像前明的「錦衣衛」了,當然所差的就是這個「國內調查局」沒有直接對官員採取行動的權利罷了,可若是胤祚詔書一下,這行動權還不是明正言順?大傢伙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只是該不該出頭反對卻一時間也不好定奪,諸臣全都愣在了當場…
z3336578 發表於 2009-9-23 13:17
第五百零四章打拉結合


   



    按儒家思想的觀點而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表面上看起來君臣一體,其間似乎並無根本的矛盾在,其實不然,無論哪個朝代,君與臣之間總是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矛盾,只是大多數時候利益衝突不明顯而被掩蓋了起來,可一旦到了矛盾激化的時候,那麼君與臣之間必然要有人倒下,這就是血淋淋的事實。

    不可否認,胤祚是個極為強權的皇帝,自打登基以來,所向披靡,儘管也有這樣那樣的阻力存在,可在胤祚的強權之下,全都成了螳臂當車,不堪一擊,無論是當年的八爺,還是後來的八旗權貴,遇上了胤祚總是吃鱉,按理來說,強權在握的胤祚想做些什麼該是順暢得很了罷?其實不然,正因為胤祚的種種改革已經嚴重侵犯到了權貴們的既得利益,受到沉重打擊的官僚集團們終於聯起手來試圖跟胤祚別一別苗頭了,裁撤「鴻鵠」只是個由頭罷了,裁不裁撤其實並不是很關鍵,關鍵的是朝臣們打算借此壓一壓胤祚的氣勢罷了。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輸不得的戰爭!胤祚心中很清楚自己輸不起,若是不能將群臣們壓將下去,那麼不但前頭已經進行的改革會付諸流水,後頭還要進行的變革也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偏生胤祚還不能過分用強,道理很簡單:此事涉及了泰半的朝臣,絕大部分的八旗權貴都捲入了其中,一旦胤祚過分強硬,自身的統治根基就會動搖,而這一點是胤祚根本無法接受的,如此一來,打拉結合便成了胤祚唯一可以選擇的手段。

    「朕這個詔書只是個草詔罷了,諸位愛卿有何不解之處,不妨提將出來,朕聽著便是。」眼瞅著諸臣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胤祚微笑著說道。

    意外。絕對的意外!胤祚這麼個說一不二的皇帝突然間變得如此的好說話,登時令朝臣們都看傻了眼,暗自在心中揣測這其中是不是有啥陷阱,出頭鳥的勾當自然是沒人肯做的,大殿之中沉默如故,群臣們全都直愣愣地盯著胤祚。試圖從胤祚地笑臉中看出些端倪來,可胤祚倒好,那臉上的笑容純真得可掬,宛若就是一副虛心聽取意見的樣子,如此一來,更是令群臣們心中叨咕不已,更加不敢開口了。

    別人不敢開口,自然有不開口的理由,可弘歷卻是無可奈何。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只要他還想著爭奪大位,抽身後退已是不可能。唯有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跪倒在群臣之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兒臣啟奏皇阿瑪,兒臣以為趙御史所言極是,三習一弊實乃至理名言,前明之敗正事敗在小人政治之上,錦衣衛胡作非為,百官不安,人人自危。官制敗壞,而後方有宦官把持東、西廠之禍,此事不可不慎,今鴻鵠雖改稱國內調查局,其名稱雖異,但實質恐與錦衣衛無異也,兒臣不敢不奏明皇阿瑪,望皇阿瑪三思。」

    「皇上明鑒。」

    「聖上三思。」

    一見有人起了頭,群臣們立刻轟然而上。滿大殿跪著的朝臣們全都瞎嚷嚷了起來,整個大殿噪雜成一片。

    嘿,看樣子弘歷這個小子是真的不打算回頭了,也罷,路是自個兒選地,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胤祚眼瞅著弘歷第一個跳將出來,心中猛地一酸,不過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變,揮了下手。示意諸臣安靜。淡淡地說道:「諸位愛卿所言之事,朕已知曉。至於國內調查局與錦衣衛有何不同之處,朕不想多說,錢明毓,爾便替朕解說一番好了。」

    左都御史錢明毓是監察院的主持人,同時也是胤祚門下的奴才之一,早就得過聖諭,此時見胤祚點到了他的名,立刻出列道:「奴才遵命。」掃視了一下跪倒在殿前的那起子朝臣們,錢明毓清了下嗓子道:「諸位大人,此國內調查局與錦衣衛不同者有三:其一,錦衣衛是隸屬前明皇帝之親衛,乃是私器,本院所屬之國內調查局乃是朝廷機構,是公器,即便是聖諭也得通過監察院方能照准執行。其二,國內調查局有調查之權限,卻無干涉朝廷、地方政務之職能,即便是查有實據,也得由我監察院上報內閣及聖上之後方可採取行動,所擒拿之貪官污吏並非由我院處置,而是走三司會審之途徑,我院只是搜索證據並無審判之權限。其三,國內調查局並無錦衣衛所擁有之調兵權。此三者不同決定了我院所屬之國內調查局並非錦衣衛那等禍國殃民之機制,若不是貪官污吏或是心有不軌之人,何須顧慮國內調查局之存在?」

    錢明毓本身就為官清正。加之這番話又說得無懈可擊。那話裡頭還夾槍帶棒地聲稱反對國內調查局之人便是心有鬼胎之輩。登時將朝臣們噎得無比難受。偏生還找不出反對地理由來。個個面面相覷地跪在地上。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一片鴉雀無聲中。白鬚飄飄地簡老親王再次站了出來。高聲道:「老臣啟奏聖上。老臣以為錢大人這話不過是詭辯罷了。國內調查局一事與祖制不合姑且不論。若是此國內調查局所托非人。恐有失朝綱。老臣肯請聖上三思。」

    自打正黃旗都統鄂山被胤祚趕到盛京與老八作伴之後。簡老親王已隱隱成了八旗權貴們新地領頭人----簡老親王人倒算是正直。操守也不錯。加之輩份高得嚇人。手中又握有宗人府分發八旗商號紅利之權利。成為八旗權貴們地核心也屬正常之事。胤祚在當阿哥那會兒跟簡老親王原本是很有交情地。關係處得不錯。可自打胤祚開始推行變革之後。彼此間地關係就越來越淡了。到了如今簡老親王基本上已經走到了胤祚地對立面。

    來得好!老子早就在等你跳出來了。胤祚一見簡老親王露面。心中不由地冷笑了一聲。今兒個胤祚要打地目標正是這個簡老親王。胤祚笑呵呵地壓了下手。示意那些跟著鬧騰地群臣安靜。看著簡老親王道:「叔公。您老也有六十歲了罷?朕若是沒記錯。您今年四月剛過地六十三壽辰吧?」

    簡老親王愣了一下。沒搞明白胤祚為何突然說起此事。不過君有問。臣不得不答。簡老親王雖滿腹疑問。可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回皇上地話。老臣是剛過了六十三。是日。聖上還曾賜玉如意於老臣。」

    「嗯。叔公年紀大了。精力想必有些不濟了。犯些差錯也是難免地。這都怪朕。沒能早些讓叔公回家養老。朕很是憐你。」胤祚點了點頭道。

    胤祚這話一出,簡老親王立刻臉色大變,可又想不出自個兒有哪些把柄落在胤祚手中,一時間臉色漲得通紅,白鬚亂顫地道:「聖上,老臣並無過錯,聖上您這是……」

    胤祚也不答話,只是揮了下手,示意侍立在身側的高年英將一份揭去了名字的奏章交到了簡老親王的手中,那上頭列明瞭宗人府數名官吏借分發紅利之機貪墨原本該分發給八旗子弟地錢財之事,時間、地點、人證一應俱全。簡老親王自個兒雖然沒有貪墨,可一來宗人府是他該管之地,出了這等大案,他原就脫不開關係,二來,他的兩個兒子全都攪合到其中,此時一見到這份折子,簡老親王的臉刷地變得蒼白一片,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完全了,磕頭如搗蒜地說道:「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朕說了,此事不怪您老,叔公年紀大了,這宗人府的差使就不必再忙活了,回家養老去罷。」胤祚淡然地揮了下手道。

    「謝皇上恩典,謝皇上恩典。」簡老親王磕了幾個頭,臉色蒼白地起了身,腳步踉蹌地退出了大殿。滿朝文武都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眼瞅著作為八旗權貴旗幟的簡老親王就這麼被胤祚一句話給免了職,人人心裡頭涼嗖嗖的,生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個兒,一時間全都老實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眼瞅著這一棍子打下去,朝臣們人人自危,胤祚心裡頭倒是很得意的,不過,這打也打了,也該給大傢伙幾顆糖吃不是?胤祚嘴角一彎,突地笑了起來道:「諸位愛卿操勞國事甚是辛苦,朕心裡頭都是有數的,朕不是個刻薄之人,有功就該賞,高年英,宣。」

    早有準備地高年英立刻展開手中的聖旨宣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軍機大臣馬齊操勞王事,著晉二等候,蔭二子……」一道旨意下來,滿朝文武各有賞賜,或是晉爵,或是陞官,最不濟的也得了些賞銀,大傢伙各有所得,人人都有些子喜出望外,各自磕頭謝恩不提,一場風波算是揭了過去……
z3336578 發表於 2009-9-23 13:18
第五百零五章鐵路


   



    遠卓八年八月十五,博學鴻儒科在乾清宮大殿如期舉行,帝親臨督考,歷時兩個時辰;八月十八日放榜,所有參試之四百餘眾**錄取百餘人,全部編入翰林院,分別授予編修、檢討之職,與此同時帝下明詔:著翰林院校對史書、經文,編撰《四庫全書》以明史記辨經文。

    遠卓八年九月初七,被圈於上駟院之允病重不治,時年四十五;遠卓八年九月十一,廢太子允在上駟院身故,時年四十三;二人雖被圈禁已久,然帝念及兄弟情誼,為之慟,下明詔追贈允為理嚴郡王,追贈允為理密親王,厚葬。

    遠卓八年十月初九,遠征南洋之第一艦隊載譽歸來,帝令大阿哥弘歷為迎接使前往山東青島迎接凱旋之大軍並內遷之馬六甲蘇丹;著駐福建之第四艦隊準備啟程前往馬六甲,護送移民馬六甲之江西民眾,並替換此時正在馬六甲擔當警戒任務之第一艦隊第三分艦隊。

    遠卓八年十月十五日,帝下詔對遠征南洋之大軍給予厚賞,晉勇郡王允為勇親王,賞雙親王祿;第一艦隊司令劉耀晉一等候,蔭二子,頂替告老致仕的劉雙城出任海軍部長;晉第一艦隊第一分艦隊司令劉寧海為上將,調駐上海之第三艦隊司令;晉第一艦隊第二分艦隊司令蕭三郎為上將,升第一艦隊司令;晉第一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索隆索為上將,暫任馬六甲駐防軍司令一職,其餘參戰將士各有封賞,所有陣亡將士全部名列英雄碑,由誠親王允祉率禮部官員安排祭奠儀式,帝親臨為陣亡將士招魂。

    遠卓八年十一月初七,晴,趁著不是早朝的日子,胤祚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起了身。由著新進的寧貴人服侍著更衣,將就著用了些白粥,這才散著步往養心殿而去,剛到養心殿便見首席軍機大臣馬齊捧著一本奏折早等在殿中了,胤祚登時有些子不好意思---這麼多年了,胤祚還從沒如此懶散過。忙笑呵呵地說道:「馬愛卿找朕可有要事?」

    「聖上曾有云:事關科學院之事即為要務,老臣銘記在心,不敢或忘,此奏折為林侍郎所上之密折,臣不敢怠慢,特來請示聖上。雲軒閣」馬齊恭敬地將奏折高舉過頭頂。

    「哦?」胤祚愣了一下,不明白剛成立的科學院究竟又出了何問題,也沒喚高年英去取折子,自個兒走上前去。將折子接了過來,只一看,頓時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放聲大笑起來:「好!好!太好了!朕要重賞所有有功之臣!」

    馬齊事先倒是看過了奏折,對折子中所稱的蒸汽機車、火車、時速等等也都有所瞭解,不過並不明白這等新事物有何了不得之處,此時見胤祚高興得有些失態,不禁好奇心起,試探著問道:「聖上可是打算推廣此物?」

    推廣?嘿,那是當然的了,呵呵,那幫臭小子搞了整整二十多年了。總算是將這玩意兒給折騰出來了,哈,有了這等便利的交通設施,大清的國土就能真正的聯成一片了,不單是經濟、政治便是軍事上的意義就非同小可。胤祚如同大夏天喝了蜜水一般,心裡頭美得直冒泡,也顧不得回答馬齊地問話,一揮手道:「傳旨:令所有軍機大臣、科學院院長林啟、誠親王、雍親王、怡親王、勇親王即刻覲見。」

    馬齊敏銳地發現胤祚所傳召的人中沒了弘歷的名字,心中猛地打了個突。卻不敢問其中的緣由,只能暗自揣摩胤祚此舉的用心何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好在此時胤祚正處於激動之中,並沒有看到注意到此點,否則馬齊難逃吃排頭的下場。

    今兒個不是早朝地日子,最近的政務也算不得繁忙,大多數不當值的大臣們此時都在自個兒家中閒著,一接到聖旨立馬全都趕到了養心殿中。一瞅見胤祚臉上那憋不住的笑意。人人都納悶得很,誰也猜不透聖上究竟在高興個啥子。可都不敢問,全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下首,等著胤祚訓話。

    「諸位愛卿。朕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唔。這可是科學院成立以來地首功。就讓林侍郎來說好了。」胤祚笑容滿面地掃視了一下群臣。對科學院院長林啟頷首示意道。

    林啟。福建泉州人。遠卓元年進士出身。由於家窮。早年曾在上海技校讀過書。也曾在上海造船廠上過班。因其天資出眾而又勤奮好學。憑著刻苦攻讀。遂憑實力三年內連中秀才、舉人、進士。一時被傳為佳話。因有技術背景。一入朝堂便被安排到工部任五品主事。僅僅八年時間便升到了侍郎之位。陞遷速度在同屆進士中號稱第一人。便是當年地三甲也遠遠不如其人。其中固然有胤祚地照顧所在。但其有才幹卻是實情。

    此時見胤祚點了名。林啟從容地出了列。並不因聖駕當前。身邊全是朝中大佬而有何慌亂之處。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磕了個頭道:「臣遵旨。聖上。諸位大人。此次科學院所屬之上海蒸汽機研究所奏報朝廷。該所已完成蒸汽機車之設計與試運行。此物暫定名為火車。以煤炭為燃料。以固定之鐵軌為運行之軌道。在兩道相距四尺地平行鐵軌上運行。每列火車可有八個車廂。滿載能載貨四百餘噸。滿載時速為每時辰一百八十里左右;每輛機車連同車廂造價約為三萬元至五萬元。若是大規模建造。成本可降低至兩萬三千元左右;不算地價。每裡鐵路造價為一萬元。若是大規模建造。成本可以降低至七千元左右。現有之天津鋼鐵廠已能完成所需鋼軌之供應。另枕木地需要也能從各地獲得。若是人力足夠地話。各項成本還能進一步降低。小臣手中有份報價表可供聖上及諸位大人參考。」

    在場地諸臣都是精明之輩。一聽便大致明白了火車這玩意兒地基本功能就是載貨、運人。不過對於造價之高卻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以京杭大運河為例。全長一共3548里。要想建成一條京杭鐵路。光是鐵路地造價就要兩億五千萬元左右。再加上火車本身地造價。人力地投入和可能涉及到地征地拆遷地費用。光這麼條鐵路就得耗去大清年歲入地近半。這等天文數字投入到鐵路交通上是否有意義。誰也不敢保證。

    范時捷本身也有技術背景。當年建設江南造船廠。他可是其中地頭號功臣。對於原本設在江南造船廠內蒸汽機研究所他自然是知道其中地根由地。此時見諸臣都在倒吸涼氣。立時站了出來道:「林大人。你所言之鐵路不過是墊著枕木地兩根鐵軌罷了。所費並不算多。為何造價竟會超出機車本身如此之多?」

    林啟雖沒參與過蒸汽機車地研發。不過因著此事是科學院成立以來地第一個成果。不想出醜地他早已作足了功課。此時見諸臣都露出了疑惑地神色。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范大人問得好。此鐵軌與枕木原本並不值多少錢。在鐵路地造價中其實只是個零頭罷了。不過因著火車運行地原理。必須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此等路、橋還得特別加固。以確保火車能順利通行。故此一路上原有之橋樑並不足用。必須重新建設。這建造成本主要就是出在此處。」

    林啟所說的這些東西朝臣們不瞭解,胤祚自然是明白的,早已拿定主意要建鐵路地胤祚沒等諸臣再多問,笑著揮了下手道:「林愛情所言朕倒是聽明白了,此等事物投入固然巨大,可一旦建成之後,其利亦巨,姑且不論南北物資流通之便利,便是調兵也能及時很多,一旦有個騷亂,軍隊也能南北調動,不致有捉襟見肘之窘迫,朕決議建造此鐵路,便民之餘也可確保我大清基業永固。」

    胤祚話音剛落,戶部尚書施世倫可就站不住了,立馬出列道:「聖上,因著海外征戰的緣故,今年海外貿易額急劇下跌,只有往年的七成不到,雖說攤丁入畝之後,國內歲入增加了近三成,可軍費支出之後,今年財政歲入僅僅是持平而已,國庫雖還有四億多存錢,不過那是備著不時之需所用,即便微臣能擠出一些來,最多也就是一億元,再多臣就不敢應承了,望聖上三思。」

    「聖上,施大人所言甚是,臣以為火車這等事物聽起來是不錯,可畢竟未曾得到驗證,若是盲目投入巨資,一旦有失,恐傷國本,望聖上明察。」張廷玉略一猶豫,也站了出來勸諫道。

    張廷玉話剛說完,一起子大臣們紛紛出列進諫,就連一向不怎麼管事的允縝都開了口,表示反對,眾臣的反對如同一盆涼水澆頭一般令胤祚有些子頭疼不已----錢啊錢,沒錢啥事都玩不轉,可眼下大戰剛過,商品市場還沒完全啟動,手中沒錢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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