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十龍奪嫡 作者︰鳳鳴岐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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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2-25 19:19: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429161
本帖最後由 玄武 於 2010-2-5 15:10 編輯

序章偷龍轉鳳

    京城的三月總是陰雨連綿,冷得緊,然而太醫院醫正孫勝志此刻卻滿頭的大汗,搭脈的兩根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床上那位小主子竟然已是去了!孫勝志暗嘆了口氣,直起身來。早已惶恐不安站立在一旁的德妃烏雅氏忙一迭聲地問道︰“孫醫正,怎樣了?怎樣了?”

    “哎,德妃贖罪,小臣實在是盡力了,六阿哥去了!”孫勝志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回道。

    “啊!”烏雅氏如同被九天霹靂擊中一般全身顫抖起來,呆立良久,方發出一聲慘號,一頭撲向榻上錦被下那個瘦小的身軀。“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這叫額娘怎麼活啊……”

    烏雅氏,原本是康熙副後佟佳氏之侍女,頗有幾分容貌,後被康熙寵信,康熙17年生四阿哥胤禎,但其被佟佳氏收養,自幼便不在身邊,母子親情略等于無;康熙19年生胤祚,排行第六,原本按清律需由其他妃子或宗人府撫養,然其天生體弱多病,康熙特旨由德妃親自撫養,也算是開了有清以來的先例,不料小六兒的病體撐到了康熙24年三月終于撐不下去了,突如其來的一場高燒徹底泯滅了小六兒的生機。

    這一邊烏雅氏哭得天昏地暗,那一頭得到消息的康熙也匆匆地放下政事趕了過來,雖說康熙目下已經有了十幾個兒子,早年間也沒少經歷過幼子夭折的慘痛,只是每回歷此都有如挖心剜肺般疼痛。

    “孩子已經去了,節哀順變吧!”這喪子之疼實在是疼徹心肺,康熙鐵青著臉看著撲倒在榻上早已哭得不成聲調的烏雅氏,拂了一下袖子,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榻上胤祚那瘦弱的身軀隔著層綢被輕輕地一陣顫動。一個輕微的呻吟聲在烏雅氏的抽泣聲中響起,“水、水……”

    烏雅氏停止了抽泣,康熙僵住了已經轉到了一半的身子,滿屋子或是真傷心或是假慈悲的宮女、太監們也都停止了各自的哀聲,好一陣子,屋中只有那個低低的呻吟在回響︰“水、水……”

    “孫醫正,快!快!快看看小六兒。”終究是康熙首先回過神來,一迭聲地下令正暗自有些惶恐的孫勝志馬上為六阿哥把把脈。

    孫勝志顧不得擦去滿頭的冷汗,幾個快步竄到榻前——說六阿哥已經死了的是他,可現在六阿哥卻還活著,往小了說,這是醫術不精的結果,免不了去職、挨板子的下場;往大了說,這就是欺君的大罪,夠得上抄家滅族的了。孫老倌深吸了口氣,平穩一下有如撞鹿般的心跳伸出兩根瘦長而有力的手指,再次搭上了胤祚暴露在被外的蒼白手腕。

    “恭喜皇上、恭喜德妃娘娘,小阿哥可算是挺過了這一道大關,燒已經退了,脈息雖然弱了些,但慢慢將養些時日也就無大礙了,小臣這就開幾副藥給小阿哥調養一番。”

    “好、好,快去,快去!”康熙乍一听小六兒沒事了,龍顏大樂,也顧不得追究孫勝志的欺君之罪,忙不迭地令其速去開藥方。

    且不提逃脫大難的孫勝志屁顛屁顛地開藥方去了,病榻上的胤祚此時正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瘦小的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安。六阿哥是醒了,只是醒來的卻已經不是原來的胤祚,而是穿越而來的程天鳴。

    程天鳴,化工機械碩士出身,只可惜家里沒錢沒勢,快奔三的人了,也就混了個政府小職員,就是那種名字背後都不帶括號的一般科員,屬于見了誰都得點頭哈腰的那一類。

    驚恐,只要是個正常人,好好地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滿是古裝之人的房間中,自己的身體還不听使喚、口渴得要命,第一反應絕對是驚恐。好在不多會程天鳴的腦海深處便浮起了胤祚的殘存意識,這才搞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兒,到底頂替了誰。

    穿越了,居然還是“清穿”,靠!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爹娘,這他媽的算是啥事啊。

    唔,六阿哥,呵呵,這身份不低啊,正牌子龍子龍孫,嘿嘿,有意思。

    程天鳴雖然一直學的是理工科,但卻不是書呆子,興趣還是頗為廣泛的,對歷史雖談不上有多少了解,但至少當年熱播的《康熙王朝》、《雍正王朝》之類的可是一集沒捺下,對于九王奪嫡、雍正上位還是清楚地。

    奪嫡?太凶險!當皇帝?太辛苦,咱好不容易穿越一趟也就混個太平王爺當當得了。唔,這腰肌還是得好好叉叉,琴棋書畫也得好生操持一番,啊哈,美很,美很!大清朝的美女們,俺來啦!得!這一激動,程天鳴,哦,應該是胤祚那小身子骨立刻吃不消,再次暈了過去,頓時又是滿屋子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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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19
第一章都不是啥好鳥

   按大清律阿哥年滿五歲就得上學,唯一的例外就是胤祚,概因自幼身子骨弱,還真從來沒上過一天學,每日里除了躺在床上吃藥外就是坐著吃藥,學沒上過一天,藥卻喝了不少,這一來二去倒也認得不少藥方,算是久病成醫了罷。

    春去秋來,大半年過去了。或許是孫醫正的藥方有奇效,或許是胤祚換了個靈魂,又或許是胤祚叉腰肌有了效果,總之,胤祚那弱不經風的身子骨倒也漸漸好了起來,每日里與宮女瞎混,這個摟摟,那個抱抱,揩盡了油,鼻血都流了好幾次,只可惜有那個心卻沒那個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皇宮內院里,難得有個帶把的貨,盡管小了點,只能看不能用,卻也解了不少宮女的干癮,倒也說不上誰佔了誰的便宜。

    啥?上學?胤祚瞪圓了雙眼。兩個來傳口諭的小太監慌忙躬著身陪笑臉︰“六爺,這是聖上的旨意,其他幾位阿哥早已在上書房等候了,就差您了。”

    上就上唄,咱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大考三六九,小考天天有,這上個學有啥難的,這就去。

    上書房,阿哥們上學的所在,當然也是康熙老爺子下了朝後議事的場所。阿哥們在上書房進學除了由翰林們教授各種知識外,更重要的是讓阿哥們旁听大臣們議事,打小起培養阿哥們的政治才干。

    喲 ,兄弟們到得挺齊的,除了九阿哥以下還吃著奶,不夠資格進這上書房之外,其余可都到了︰滿臉子橫肉,身高馬大的胤埋頭書本連眼都不抬一下,不過那書好像拿倒了;一身明黃服飾的胤,端著太子的身份,大刺刺地坐著,兩眼緊盯著天花板,貌似那上面有副春宮圖;大冷的天,胤祉、胤祺哥兩個一人一把折扇搖得起勁;胤佑、胤這哥倆一個打著哈欠,一個摳著鼻孔;老四胤更絕,冷著臉,那額頭上分明寫著兩字——還錢,就像每個人都欠他五百吊錢似的;總之,這些個哥兒們就是沒看見剛走入上書房的胤祚。

    哦,等著咱上前見禮呢,咱前世那會兒公務員的日子可不是白過的,這就給各位見禮去。

    這見禮也有學問,二阿哥是儲君,得先上前拜見。“見過太子哥哥。”胤祚滿臉堆笑,兩眼都快眯成縫了。

    “哦,是小六啊,這身子骨大好了,不容易啊,前些日子哥幾個還商量著給你找幾副補藥,好好補補,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既然來了,就好生學學,可別丟了咱天家的臉面。”胤臉上帶著笑,口氣也算是和藹。

    瞧這話說的,就好像咱一定會給天家跌份似的。得,您也就是四十年太子的命,壓根兒就上不了位,咱不跟你計較。胤祚臉上笑容不變,嘿嘿一樂︰“太子哥哥說得是,臣弟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大哥安好。”

    大阿哥斜眼看了看胤祚,鼻孔里哼了聲就算是給胤祚回過禮了;倒是三阿哥熱誠,一把扶起胤祚,呵呵笑道︰“小六,咱哥倆就不用來這套了,哈哈,六兒今天第一次來,不知道咱這上書房的規矩。”

    規矩?上書房有啥規矩?胤祚還沒回過神來,一邊的老五胤祺一合扇子笑呵呵地插言道︰“初次進上書房總得給哥幾個意思一下,今兒個望月樓就由小六做東了,還有就是描帖費,咱哥們不收你多,一張帖五十兩銀子,怎樣?”

    啥?描帖費?胤祚滿頭的霧水,老三立馬接言︰“哈,一會課後師傅定會布置作業,小六沒學過文,這作業必定是件難事,咱們自家兄弟,總不能看著你小六難過不是,這作業咱哥倆就幫襯一下嘍,不過總得給些辛苦費不是?”

    我靠,這兩小屁孩一唱一合,敢情是打悶棍,敲竹杠來了,還一帖五十兩銀子,這哥倆要是在前世保準是黑社會地干活。胤祚還沒接話,老七、老八立馬大聲宣布︰“太好了,今兒個老六請客,大伙兒望月樓見。”

    來這朝代半年多,胤祚倒也听說過京城第一酒樓——望月樓的名聲,那可是有名的銷金窟,沒有個千兒八百的,連門都進不去。可眼前這伙子小屁孩,大的不過十三、四,小的才五、六歲,看樣子已經是望月樓的老主顧了,門兒倍清,這他媽的都是些啥鳥人啊!

    一直冷著臉的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胡鬧!沒地埋汰人。”老三、老五根本不吃老四那一套,笑嘻嘻地回道︰“喲 ,太子哥哥都沒發話,老四這是發哪門子瘋?太子哥哥您說是不?”胤但笑不語。

    按清例,阿哥們在開衙建府之前每個月都有五百兩的例錢,胤祚也是如此,不過,那錢都在烏雅氏手中管著,胤祚身上連一個大毛也沒有,別說上望月樓,就算一帖五十兩的買筆費都出不起,這客當然是請不得的;再說,一個心理年齡近三十的人了,被一群小屁孩敲竹杠,那也說不過去。胤祚眼珠子一轉,樂呵呵地說道︰“好、好,不就是請客嗎?一會兒皇阿瑪來了,小弟就向皇阿瑪申領些銀兩,定不叫哥幾個失望的。”

    “別,咱自家兄弟不過是說個笑話,湊個趣,小六怎麼當真了,哈哈,今兒個天氣不錯,哈哈。”這哥幾個一听說胤祚要稟明老爹,立馬作鳥獸散去。小樣,這還治不了你們,就知道你們都他媽的背著老爹瞎搞。胤祚滿臉子樂呵地坐到了自己的位上。

    《三字經》、《千字文》,哈、這個簡單!乘著翰林院的老師沒來,胤祚飛快地將這兩本書過了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咋地?就這麼隨手翻了一遍,所過之處全都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就像原本就會的一般。發了,發了,竟然能過目不忘,沒說的,就一個字︰爽!胤祚險些樂得崩不住勁。

    繆彤算是老翰林了,打二十五歲中狀元起,在翰林院足足呆了近二十余年,硬是沒外放,官運是不咋地,不過學問可是真材實料,實打實的狀元郎,用來給這幫子阿哥當啟蒙老師,實在是有些大才小用了,也就是帝王之家才能有如此奢侈的行為。胤祚一邊听著繆老先生悠揚頓挫的誦書聲,一邊肚子里非議著皇家的這些破事兒,心思早跑得不知道到哪去了。

    “胤祚,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別看繆老先生眯縫著眼,那眼光可毒著呢。

    啥?狗不叫,姓奶千?胤祚走了神,老半天才回過味來,問得是苟不教、性乃遷,就愣了那麼一小會兒,下面那些阿哥們就說啥的都有,反正啥難听就說啥。正亂著,門口傳來一聲冷哼……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0
第二章混個貝子當當

    康熙今兒個心情著實不好,匆匆結束了早朝,領著一幫子內大臣準備到上書房密議,剛到門口,就听見阿哥們吵吵嚷嚷的聲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鐵青著臉哼了一聲,頓時嚇得所有的阿哥各自跪倒在地。

    康熙沒理會這幫子跪倒在地的阿哥,徑直走到上首坐好,開口道︰“今兒這事大伙議議吧。”

    “臣以為雅克薩地處邊遠,我大清鞭長莫及,老毛子去而復來正是看準了此點,若是我軍年年出征,實是不勝其擾,若是在雅各布駐軍,少了不堪其用,多了則糧餉籌措困難,若是與之議和,一來失了我上朝天國的體面;二來,以老毛子的貪婪心性,這和約就算簽訂了只怕也沒什麼約束力。”一個面相清逸、三綹長須身穿仙鶴補服、頭頂雙眼花羽的中年官員首先站了出來,潺潺而談。

    “那依愛卿之見又該如何處置?”康熙明顯皺了下眉毛。

    “是戰是和,恭請聖裁,臣並無異議。”

    滑頭,真是個滑頭,敢情這哥們說了半天全是廢話。胤祚跪倒在阿哥群中听到這里已經知道康熙老爺子遇到啥麻煩事了——俄國人乘大清忙于平定三藩之亂時入侵東北,在雅克薩建立了軍事據點,康熙二十四年四月,清黑龍江將軍薩布爾奉旨帥3000余眾大敗俄軍,迫使其退出雅克薩。不料,清大軍剛一撤離,老毛子卻又在是年七月重回雅克薩,再次築城,讓剛下令全國祝賀雅克薩大捷的康熙老爺子覺得大跌面子。

    前後兩次雅克薩之戰算是大清朝對外作戰中不多的幾次勝利,對此,胤祚倒也明白其前因後果,不過此時卻不是他胤祚能出頭的時候,他也沒打算就此一鳴驚人,只是對剛才發言的那位大臣滿是好奇︰此人圓滑無比,慷慨激昂說了半天,其實沒有一句有用的話,實在是深得為官三味,卻不知這位一品大員究竟是哪個。正猜疑間,一個體型壯碩的大臣站了出來,高聲道︰“臣不同意納蘭大人的看法,臣以為羅剎族(俄羅斯人的清朝叫法)乃化外野人,根本不識教化,唯有對之迎頭痛擊,不存在議和之說。”

    這哥們胤祚倒是識得,正是索額圖,此人身為國舅爺,又是領侍衛內大臣,常在宮中行走,胤祚倒也見過幾次。納蘭大人就必定是納蘭明珠了,哈,早听說這哥倆尿不到一個壺里,一個說黑,另一個就一定說白,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有意思。

    上書房內,大臣們各抒己見,說得滿頭是汗,胤祚倒好,全當看大戲,悠哉游哉地,若不是膝蓋骨跪得發疼,卻也有趣得很。好容易到大臣們議事完畢,這群阿哥們早已跪得腿腳發麻,臉色都有些發青了。

    雅克薩一事議而未決,康熙的心情著實不算太好,看著跪在一旁的這群阿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聲道︰“說吧,剛才折騰些什麼?”

    這起子阿哥都知道康熙生平最恨兄弟之間鬧生分、搞內斗,這哥幾個沒想到今兒個早朝結束得早,正鬧騰得高興,被抓了個現場,這下子都不知道該說啥子好,可皇阿瑪開了口,不回答卻又不行,沒奈何,大伙都拿眼看著二阿哥胤,誰讓他是半君、是太子來著。

    兄弟們能不吭氣,胤卻沒這個福分,面對著康熙的冷眼,只好嘶嘶艾艾地道︰“皇阿瑪息怒,是孩兒們不好,不該嘲笑自家兄弟,孩兒知錯了。”

    “知錯就好,今兒個皇阿瑪也不罰你。雅克薩一事你也旁听了,就寫個條陳上來吧。”

    啊?胤臉色青了一下,卻又不敢頂嘴,沒奈何只能低聲應諾,那心里卻把小六給恨上了︰雅克薩一事就連那幫子大臣都沒個準主意,讓自個兒上個條陳,豈不是難為人嗎?這該死的小六,早晚給他上上眼藥!

    胤祚跪在一旁,一看見二阿哥那臉色,就知道這哥們恨上了自己,心中暗道不妙︰雖說這主兒根本上不了位,早晚被廢,可那也是二十年後的事情,若是得罪這主兒,那小鞋還不得穿多了去。正尋思個法子緩和一下,冷不丁康熙老爺子發話了︰“胤祚,你今兒個初次入學,都學了些什麼?”

    “回皇阿瑪的話,孩兒今兒習了《三字經》。”胤祚見老爺子發話了,慌忙收回瞎想的心思,小意地回答。

    “哦?能背幾句讓皇阿瑪听听嗎?”

    這個……,胤祚頗有些躊躇,拿不定究竟該不該表現一把,一斜眼看見那幫子兄弟個個臉上現出幸災樂禍的神色,頓時心頭火起,將心一橫,經文滔滔不絕而出︰“人之初,性本善。苟不教,性乃遷……”

    全文1491個字,胤祚一口氣背完,哥幾個的嘴早已驚得合不攏,眼珠子都險些掉到地上,就連康熙也滿臉子的訝色——小六兒一向身子骨弱,壓根兒就沒進過學,這會兒竟然能背出這麼大段文字?

    不好!要壞菜!偷眼看見滿屋子驚訝,胤祚這才驚覺自己玩大了︰一鳴驚人看起來是件得意的事,不過一來與胤祚想要混個太平王爺的初衷相違背,二來要想說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識字的就是件麻煩事兒,再說這幫子阿哥都不是啥好鳥,這一出頭,不就成了靶子了?麻煩大了!

    “六兒,你都背下來了?”一陣沉默之後,康熙還是有些忍不住要確認一下。

    “是,皇阿瑪”這會兒抵賴也來不及了,胤祚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字都認得?懂得其中的意思嗎?”

    開玩笑,這麼簡單的東西怎麼會不懂,只是不能說自己懂,難不成要明說自己是穿越來的。胤祚只好裝作一臉尷尬的樣子道︰“回皇阿瑪的話,孩兒認不得字,大多數句子也不明白,只是听哥哥們讀了幾遍,生記下來的。”

    “哦?”康熙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微微一笑道︰“古之神童能過目成誦,過耳不忘,看來小六也有這天份嘍,好!皇阿瑪就考考你。”

    康熙隨手取過一本書,開口就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

    《千字文》?哈,這個簡單,不過這次可不能再多嘴了,但也不能一句都背不出來。待康熙一念完,胤祚略一沉思道︰“皇阿瑪,兒臣慚愧,只能記住一小段。”康熙笑了笑,點頭示意胤祚開始背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胤祚背了一大段,中間故意略為停頓幾次,以示正在拼力記憶。饒是如此,這表現也大大出乎康熙的意料之外。

    “好!好!好!”康熙一連三個好字,樂呵呵地說道︰“胤祚真乃吾家之千里駒啊,朕封你個和山貝子。”此話一出,滿屋子的阿哥眼都綠了——這阿哥中除了胤是太子外也就大阿哥胤有個貝子的爵位。雖說阿哥們只要年滿十五都會有爵位,或遲或早都能成為親王,但事情總是趕早不趕晚,有個貝子的身份,那每月的例銀也多出了不少,這手頭有錢心頭不慌,玩起來倍兒瀟灑不是,更可氣的是小六光動動嘴皮子就得了個貝子,還是千里駒?著實可惱!

    哥幾個眼楮都瞪得像餓狼一般,胤祚早看在眼里,心里頭一陣懊喪︰都說沖動是魔鬼,唉,平白得個貝子卻得罪了所有的阿哥,不值當。可天子開了金口,這賞賜卻是推卸不得的。沒奈何,胤祚一臉激動狀跪倒在地,大聲謝道︰“多謝皇阿瑪賞賜,兒臣定會好生學習,將來也好報效朝廷,為皇阿瑪分憂。”

    “唔,好,小六有此心,阿瑪心中甚慰。好了,都回吧。”康熙的心情經此一鬧大為好轉,也就此放了眾阿哥一馬,眾阿哥個個如遇大赦,紛紛謝恩各自回阿哥所不提,當然對得了天大便宜的胤祚自然是白眼有加了。

    出了上書房,眾阿哥們各自三三兩兩地散去,就是沒人搭理胤祚。胤祚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也向著烏雅氏的寢宮走去,一路上都在尋思著如何緩和與那些阿哥的關系,沒曾想剛走到宮門口,一老太監領著數人迎了過來,高聲道︰“和山貝子,皇上有旨。”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將胤祚嚇了一大跳。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1
第三章入住阿哥所

    嗯哼,搬家?听完老太監羅羅嗦嗦的一番話,胤祚這才明白他在烏雅氏身邊的逍遙日子結束了——有清一代,阿哥一旦入學就得搬離後宮,入住阿哥所。這阿哥所有乾西五所、乾東五所、南三所之分,胤祚將要入住的是乾西五所的西五所,位于乾清宮之西、百子門之北。

    孩子長大了,要單飛了,這令烏雅氏好一陣子心情復雜,幾分的歡喜、幾分的擔心、幾分的傷感交織在一起,摟著胤祚好一陣子叮嚀囑咐,末了將這些年來胤祚的月例錢又加上不少她自己的私房錢共計五千余兩銀票給了胤祚,這才淚眼婆娑地看著胤祚離開。胤祚雖是個西貝貨,但這大半年來烏雅氏的精心照顧卻也令他感佩在心,打心底里也認下了這位母親,雖說入住阿哥所後早晚還能來請安,但相處的時間卻短了許多,一念及此,心中也是不勝傷感。

    西五所也就是一個三進院子,最里頭是一間主房,三間廂房,還有一間不小的書房,外帶一個不算太大的院子,院中種些花草,擺著幾張石桌椅,看起來極為雅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院子里沒有大樹,當然整個皇宮內都沒有大樹,大體上是怕有江湖高手借大樹圖謀不軌罷了。饒是如此,胤祚已經心滿意足了,遙想前世那會兒混了多年都沒搞到一套房子,更別說此刻懷中還揣著一疊子銀票,站在庭院中,胤祚險些樂得哼上了小曲,不過也就只能在心里哼罷了,面前還站著一堆子人等著他訓話呢。

    兩個小太監,三個宮女,外帶兩個三等蝦(三等大內侍衛),這就是胤祚全部的人馬了。胤祚前世沒當過官,學生時代也最多就是個科代表,只管收作業的那一類,面對著眾人仰視的目光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了老半天,冒出了一句︰“大伙兒散了吧,該干啥干啥去。”這話說得沒啥子威風,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臊得慌。

    兩太監三宮女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整理內務的整理內務,各自忙活去了,就剩下兩個三等蝦兀自站在原地不動。這哥倆一個叫劉雙成,漢軍旗人,生得牛高馬大,面色黝黑,就跟塞外野人一個類型,但相貌倒是蠻忠厚的;另一個面皮白淨,體型適中,滿臉子樂呵的是海達,正二八經的瓖黃旗人。

    咦,這哥倆咋站著不動?胤祚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哥倆沒別的差事,就兩保鏢的干活,自己這主子沒給他們差事,自然是等著自己發話了。雖說這兩三等蝦在大內侍衛中屬于最低的那一層,可好壞也是從六品官餃,算起來可比七品縣令大了不少,咱雖是主子,可也不能太端架子不是?“劉師傅,海師傅……”

    “主子,奴才有哪些不到之處您老盡管指出,奴才等改就是了。”得,這哥倆一听師傅兩字立馬一頭跪倒在地。這咋說的,這兩大個子咋就成了磕頭蟲了呢?想了一下,胤祚才發現自己有些孟浪了︰清代尊卑分明,自己是阿哥,是主子,這師傅一詞可不是隨便稱呼的,這哥倆必定以為自己看他倆不順眼,拿話擠兌他們呢。哎,假客套可會害死人的。沒奈何只好端出主子的架勢︰“二位不必如此,起來吧!本貝子有事相詢。”劉,海二人相互看了看,遲疑地應諾而起,心中實在拿不定面前這個小主子究竟在搞啥玩意兒。

    算起來胤祚來此也有大半年了,不過大多數日子是在病床上渡過的,對康熙朝的所有了解幾乎都來自于前世的那些影視劇,再有就是些一鱗半爪的歷史知識,心里頭對康熙朝的一切都還是蠻好奇的,這會兒乘機端主子的架勢對劉、海二人大肆抖威風,大加盤問起來。半晌之後倒也知曉了一些事情︰

    劉、海二人都是功勛之後,不過卻都不是嫡長子,沒有爵位可以繼承,能進宮當大內侍衛也是沾了祖先的榮光,外帶托了不少的門子,當然,能通得過大內侍衛的入門考核,兩人的身手確實還行。這二人入宮的時間算起來也有三、五年了,只是一來所有的大內侍衛都是有來頭之人,他們二人身後的背景都算不得深厚,二來,兩人的身手在高手雲集的大內侍衛中也只算是普通,故此一直沒得到升遷。此次被指派來胤祚身邊,對他倆來說算是個不錯的差使——從今兒起,他倆名義上還屬于大內侍衛,領的也是大內侍衛的俸銀,不過從此只需听從胤祚的調遣,不必再參與大內輪值了,若是能得胤祚收入門下,這輩子可就有靠山了。

    一提到武藝,胤祚可就來勁了,前世里沒少看武俠小說、武打電影之類的東西,對武功這玩意兒可是向往得很,時不時會幻想自己也能飛檐走壁,偷窺個大姑娘洗澡之類的事兒,這會兒听說劉、海二人都身有武功,立馬開口詢問︰“爾等可會內功、輕功?能飛不?可以教教本貝子不?”鬧得劉、海二人臊紅了臉,好一番解釋之後,胤祚才明白︰這二人會的都是外家功法,對付十幾個尋常大漢沒問題,可那些玄乎其玄的內功、輕功之類的東西,他倆還玩不來。別說他倆,就算人才濟濟的大內侍衛中,能有內家修為的也沒幾個,這天下飛檐走壁的高人有,但絕對不會太多。不過他倆倒是提到大內侍衛副統領陳天遠出身武當,乃是大內侍衛中的第一高手,那些輕功、內功之類的玩意兒可能會,不過從來沒見他在人前耍過,若是胤祚想學倒是可以向他求教。

    哈,有門兒,一想到自己或許也能學到那些高來高去的本領,指不定將來還能做個蒙面大俠之類的人物,胤祚心里頭樂開了花,恨不得立馬直奔侍衛處。不過此事急不來,平白找去,只怕人家不待見,得尋思由子讓陳天遠推拒不得。這事兒不急,倒是如何化解太子對自己的怨氣才是急務,胤祚想了想,對劉、海二人道︰“你倆跟我一道去毓慶宮走走。”

    劉、海二人立時傻了眼,嘶嘶艾艾地道︰“回主子的話,我等進不得後宮。”

    胤祚一拍腦門,得,這回又犯暈了,別說這哥倆如今已不算是正兒八經的大內侍衛,就算還是大內侍衛,沒有上命,擅自進入後宮,那可是抄滅九族的大罪,就算自己帶他倆進去都是不成的。沒奈何,胤祚只得喚小太監李達跟著一道向毓慶宮而去……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2
第四章獻策毓慶宮

    胤,毓慶宮的主人,一生下來就成為太子的人,可也是一生下來就喪母之人,但並不因為喪母而地位受威脅,說實話,康熙是個極為念舊之人,對于這個自幼喪母的太子還是很疼愛的,只是老爺子疼之愈深,期望愈大,對太子的要求就格外地嚴格,這也導致了胤見到康熙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原本有十分的本事當著老爺子的面最多也就表現出一、二分,原本極為伶俐的一個人,卻給人以平庸的感覺,久而久之,也就平庸下去了。

    此刻,胤正煩惱著呢——一幫子東宮屬官外帶一個國舅爺索額圖,這都商議了大半天了,也沒拿出個準主意,雅克薩一事著實是個燙手的山芋,這個條陳可真不好寫。全都是小六搞的鬼,這該死的小六,早晚給他好看。胤正恨著胤祚,就听到小太監來報︰胤祚求見。胤心里煩著呢,原本不想見,可自家兄弟來訪不見,若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免不了又是吃排頭的下場,只好耐著性子傳胤祚晉見。

    嘖嘖,太子就是太子,這住的地方可比咱強多了,地方寬敞不說,那些擺設、裝飾樣樣都是精品,就連宮女也多了數十倍,還個個都是高品位的,隨便一個拿到前世都是港姐、星姐之類的人物。靠!老二這家伙真他媽的能享福。胤祚一想起自個兒所住的阿哥所,氣就不打一處來,雖說沒有爭大位那個想頭,心里頭卻難免有些泛酸。

    “臣弟見過太子哥哥。”胤祚來了大半年了,這些個宮廷禮儀早就駕輕就熟了,雖然還是很不習慣下跪,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是,雖然同是阿哥,但人家是太子,是半君,咱就得行面君之禮,心里頭可以歪膩,禮節上可是不能有失的。

    “免了,六弟今兒個怎有空閑來哥哥處,啊,對了,六弟剛升了貝子,哥哥倒是忘了去道賀。”胤手虛虛一抬,算是免了胤祚的大禮,不過胤祚卻不敢做君前失禮的事兒,畢竟今兒個來此就是為了討好對方來的,雖然老二那話兒听起來分外刺耳,可也只能忍了下來,樂呵呵地說道︰“讓太子哥哥見笑了,今兒個都是臣弟不好,累哥哥們跪了半晌……”

    胤祚話還沒說完,胤心里頭煩著,一揮手打斷道︰“小六這是說哪的話,莫不是對皇阿瑪的處置有意見?”

    靠!給老子上綱上線來了,對皇阿瑪的處置有意見?那可是欺君之罪,雖說咱是阿哥,不至于為此掉腦袋,但圈養的下場可是跑不了的,這大帽子咱可戴不起。麻煩的是這話還不好回答︰說對皇阿瑪的處置有意見,那是欺君,可要說沒意見的話,那就是說兄弟們活該受罪,可問題是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胤祚自己。

    話不好回,咱就不回,咱說些別的,這叫啥子來著,唔,對,就叫王顧左右而言其它,咱好歹也是個阿哥不是。“太子哥哥,今兒個臣弟听手下那些三等蝦說起了個有意思的故事,臣弟不敢獨享,特請太子哥哥也听上一听。”

    皇宮就是這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皇宮里長大的阿哥都不是啥善茬,打小了起就在陰謀詭計中泡大的,童真這詞兒壓根兒就與阿哥們無緣,別看一個個都還是屁大的孩子,那可都是老狐狸了,胤一听胤祚眼巴巴地跑來要給自己講故事,就明白其中必有文章,眼珠子一轉,微微一笑道︰“好啊,哥哥一向喜歡听故事,小六這就講來听听吧。”

    “是。”胤祚躬了躬身子“從前有頭神龍,法力高強,統治一個極大的國度,在它的地盤上,各種動物過著快樂的生活。在神龍國度的北邊是蛇精的地盤,這蛇精的法力雖然比不上神龍,可也是個厲害的家伙,雙方原本相安無事,可蛇精生性貪婪,盡管它的國度已經很大了,可還總想著將自己的疆界再擴大一些,這蛇精就將主意打到了神龍國的身上,總是乘著神龍不備,今天佔一寸,明天挪一尺,侵蝕著神龍的地盤。蛇精的舉動當然是瞞不過神龍的,神龍一開始不打算和蛇精一般見識,可架不住蛇精的得寸進尺,眼看著自己的疆界日益縮小,神龍生氣了,跑去將蛇精訓斥了一番。蛇精自覺理虧,不敢頂嘴,撤回到自己的地盤里去了,可沒多久這蛇精的老毛病又犯了,再次做出了侵佔神龍疆界的事情。這一次神龍真的生氣了,與蛇精展開了一場大戰。”

    “盡管蛇精也是法力高強之輩,但畢竟不如神龍,被神龍打敗了,當了俘虜,神龍恨不得殺了它,但卻並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一來神龍生性不好殺生,二來這蛇妖還有許多兄弟,一旦這只蛇妖死了,其它蛇妖必然會來鬧事。雖說以神龍的本事並不怕其它蛇妖的報復,可神龍還有偌大的國度要管理,總不能老是跟蛇妖們打來打去,所以神龍沒有殺了這只蛇妖,而是扣押了它,讓蛇妖家族派人來談判,把各自的疆界固定下來,同時宣布,假如再次發現蛇妖一族擅闖疆界,就殺無赦,定將蛇妖一族滅族。蛇妖一族害怕神龍的強大,從此後再也不敢冒犯神龍的領地了。”

    胤原本就是個聰慧之人,一听胤祚的故事就明白這個弟弟講的正是雅克薩一事的變形,略一沉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雖然不知道這小六兒為何會來討好自己,但這份禮確實不輕,頓時臉上笑開了花︰“有趣,太有趣了,六弟這故事著實精彩,哥哥生受了。”

    故事講完了,料想老二也明白其中的關竅了,胤祚並不打算久留,樂呵呵地躬身行禮︰“太子哥哥,今兒個臣弟搬家,還有些事要料理,臣弟就先告退了。”

    “好,好,六弟慢走,哥哥就不送了。”胤得了個大便宜,心情舒暢,這話也就好听得多了。

    “好計策!”胤祚剛走,屏風後轉出一人,正是索額圖︰“太子殿下,這小六兒可不簡單,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見識,更難得的是與殿下親近,切不可輕慢了他,將來或許是個好助力。”

    索額圖與太子自去商議雅克薩一事,日後中俄簽訂《尼布楚條約》正是根據二阿哥的條陳所簽,這也算是二阿哥三十年太子生涯中不多的幾筆重彩,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且說胤祚出了毓慶宮心里還在肉疼,倒不是為了一個好主意給了太子——這會兒根本不是他出頭的時候,能跟太子搞好關系,不穿小鞋就是勝利;而是為了此番見胤居然得給通報的太監門包伍拾兩銀票,那錢在懷中都還沒捂熱乎就交了出去,肉疼得緊——胤祚前世可是窮怕了的,得,趕緊賺錢去……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3
第五章“錢景”

    胤祚不缺錢,至少是現在不缺錢,可沒人會嫌錢多不是,再說胤祚將來打算做太平王爺,享受一把,那可就得大把的銀子了。貪污受賄他不想干,那是黑屁眼的事兒。若是光靠那些月例錢那可就活得不太滋潤了不是?可究竟該咋個賺錢法,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沒個準主意,不過嘛,這賺錢就跟女人出嫁一般得趕早。

    想想前世所看的那些穿越小說,豬腳們穿越後,個個神通廣大,搗騰玻璃、搞鋼鐵、造槍造炮,開酒樓、搞窯子,最不濟也能搗鼓個火藥或是燒酒啥的,威風得緊,來錢也快。可這會兒玻璃、燒酒早臭大街了,鋼鐵?這玩意兒咱不會。搞窯子?唔,這可是生兒子沒屁眼的缺德事兒,還是少沾惹為好。火藥、槍炮倒是懂得不少,不過那玩意兒真要是私底下玩了起來,那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再說了,現在可是太平年代,沒事搗鼓那些個玩意兒搞啥子?經商?別說阿哥不能自己出面經商,就算是可以,胤祚也沒玩過,心里頭壓根兒沒底。

    頭疼,頭疼得緊。今兒個下學得早,吃罷午飯,胤祚就躺在床上悶頭苦想,太陽都快下山了,還是沒想出個由頭。郁悶啊!郁悶!難不成跟其它阿哥一般玩吃干股的游戲——這年月商人沒啥子地位,再有錢也是沒身份的主兒,要想平安賺錢就得找個靠山。沒啥子本錢的只好找個衙役,錢多一點的就找知縣、知府,錢最多的主兒那就得找索額圖、納蘭明珠這種頂級官員或是阿哥一流的人物,手法就是給干股,找個依靠。

    前些日子,也頗有幾個皇商之類的托門子、找關系,愣是七彎八拐地找到了胤祚,不過胤祚卻沒打算拿那些干股,倒不是胤祚假清高,不腐敗,切,有條件腐敗誰不想腐敗,問題是下一個皇帝四爺那貨不好惹,平生最喜歡的就只有兩樣︰一是砍貪官的頭,二就是跟自家兄弟過不去,翻舊帳比翻書還快,這會兒拿了干股,那貨準給你記在心上,到時嘿嘿……,雖然離那主上位還早著,不過那貨記性大,哈,安全第一,平安第一。

    “貝子爺,吃飯了。”怡紅,配給胤祚的宮女中最靚麗的一個,小意地走入房中。

    哦,吃飯!生死事小吃飯事大,干啥都不能虧了自己。前世那些影視劇里老說什麼滿漢全席,廣告中也老有酒店宣稱自己有啥子御膳秘方之類的東西,其實那都是瞎掰。來這清代都快一年了,整日里都是些溫火膳,不咸不淡地,只是樣子好看,那滋味著實不咋地,剛開始那陣還饒有些興趣,到這會兒,胤祚吃飯就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壓根兒就沒有啥享受的念頭,也就是偶爾偷溜出宮到外頭的酒店才能過了幾回癮,解決一下口福問題,只可惜手中的錢不多,像望月樓之類的大場合就沒敢去,這不,著急著搞錢了。

    怡紅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胤祚用罷了飯,又遞上漱口用的青鹽和茶水。靠,又是青鹽,這玩意兒壓根兒就不管啥大用場,唉,特想念前世的牙膏和牙刷。嗯?牙膏?牙刷?哈,有門子了,這兩樣東西搞起來並不難,唔,要是全國上下人手一支牙刷,那可就賺翻了,哈,再加上牙膏,哇塞,美死了!一想到那美妙的“錢景”,胤祚眼中直冒精光,嘴張得老大,口水都險些流了下來。

    牙刷,簡單,不就是木柄上扎些豬鬃馬毛之類的東西;牙膏?唔,這玩意兒稍有些麻煩,後世那些現代配方、工藝在目前根本無法使用,不過這也難不倒胤祚,作為前世的化工機械碩士,最早期的牙膏配方還是懂得的——1盎司的岩鹽和鳶尾干花,2盎司的薄荷和20粒胡椒(1盎司約等于31克)研磨成粉狀,再加上熟石灰、動物油脂混合均勻。若是再加些兩面針、甘草等清涼草藥那效果絕對不比後世的牙膏差。

    哈,對了,還有香皂。剛想到牙膏,胤祚猛然想起這會兒宮廷中還僅僅使用草木灰皂來洗滌衣物,還沒進化到香皂的地步。唔,先搞一把伏打電池,再搞電解食鹽水制燒堿,然後混合動植物油脂,加上香料,這香皂可就誕生了。哇塞,金錢萬歲!

    點子有了,人手就沒啥大問題了,畢竟這世道想要拜到阿哥門下當個門客的人可是多了去了。此刻,胤祚正大模大樣地坐在望月樓的一間雅室中,面前跪倒著一個年近三旬、一臉精明漢子正恭敬地等待他的訓話。

    這漢子是胤祚侍衛劉雙城的三弟劉明川,雖也算是旗人,功勛之後,因是庶出,別說沒有繼承權,就連以後分家產都沒多大的份額;讀過書,但這方面的天賦著實不咋地,二十好幾了連個秀才都沒混上,不過此人在經商上卻頗有些手段,憑借著祖輩的人脈,再加上天生的商業頭腦,在商業上倒也混得不錯,雖比不上那些大皇商,但也算是京城中小有名氣的商賈之一。前些日子就百般托人想要拜在胤祚的門下,只是胤祚始終沒給個準話,直到派人將這哥們的底細打探清楚,知道此人尚算誠信之人,也不是個多嘴多舌的家伙,這才允了下來,這便有了望月樓一會的事兒。

    “本貝子對門下就只有一個要求——忠誠,打今兒起,你想事兒就只能為本貝子所想,做的事就只能為本貝子所做,若違了本貝子的意,這後果嘛,你就自個兒去想吧。”胤祚那張小臉此刻嚴肅得很,面上連一絲的笑意都沒有。

    “是,貝子爺,奴才曉得!”

    “曉得就好。”打完了巴掌就得給顆甜棗,這道理胤祚還是知道的“好生幫本貝子干,本貝子虧待不了你,你自己是不成的了,你那三個娃兒都算聰慧,等大了些,如果有些子能力,本貝子定給他們尋個好差事。”

    一听到胤祚應承了三個孩子的出仕,劉明川立刻激動得不成樣子——這年月除了當官,干啥都沒搞頭,商人就算再有錢,那也是虛的,一旦那天得罪了權貴,萬貫家產轉眼就得成空,以阿哥的能量要在官場中安插個把門人那簡直跟玩兒似的,哪個阿哥手下不是一大把當官的門人?劉明川語帶咽嗚地回道︰“多謝貝子爺成全,奴才定以死相報。”

    “好了,起來吧,今兒個找你來,是有樁富貴給你。”胤祚笑呵呵地將牙刷、牙膏的樣品遞了過去。這牙刷是怡紅花了大半天整出來的,也就是在一根削得光滑溜溜的木柄上穿上幾排整齊的洞,扎上些豬鬃,看起來就是一把怪模怪樣的小刷子;至于牙膏,那可是胤祚溜達到太醫院,費了老大的勁,刷得自個兒的牙都有些疼得緊,好不容易才弄出些樣品,就那麼些綠色膏狀物盛在一個鎦金漆木盒中倒也有些子富貴氣。

    “主子,奴才駑鈍,實在不知這兩樣究竟是何事物,還請主子示下。”

    不懂?不懂就對了,這要是你都懂了,咱還混個啥?胤祚笑呵呵地將兩種東西的用法、制造工藝詳細地說了一遍,免不了將現代流水線作業、截取定價(新產品面世先走高端路線,賺取最大利潤,這就叫截取定價)、廣告策略、經銷商制度等等大說了一通,令劉明川這麼個商場老手都听得兩眼直冒精光。

    末了,胤祚拿出兩千兩銀票和配方作本,佔七成股份,劉明川出人,外帶四千兩白銀佔三成股份。劉明川原本不敢收胤祚的本金,願意出全部的資金,且所有的股份都歸胤祚所有——其實這原本就是個門下奴才該做的事兒,只是胤祚來自後世,對于惡霸行為並不感冒,一來是不想佔人便宜,二來嘛,要想讓馬兒跑,那就得讓馬兒吃好,因此始終堅持股份三七開,可把劉明川這個老大的漢子感動得鼻涕眼淚直流,可著勁地要效死忠。

    胤祚沒把香皂拿出來,那是因為一來香皂的制造工藝較復雜,牽涉到眾多方面,雖說胤祚現下對如何制造香皂心中已經有譜,但畢竟還沒完全搞定;再者,雞蛋總不能都放在一個筐子里,對劉明川的能力還是得看看再說;當然最主要的是阿哥搞實業的事還得看看朝廷尤其是康熙老爺子的反應,這牙膏、牙刷的也就算是塊探路的磚頭罷了,成不成的,也就是兩千兩銀子,不至于到賠光老婆本的地步。

    搞定了劉明川,胤祚一路哼著小曲,在劉、海兩侍衛的陪同下,從百子門溜回了阿哥所,剛進屋,還沒來得及歇口氣,怡紅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口中道︰“主子,您可回來了,頭前高公公都來過兩次了,聖上宣您在上書房晉見。”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6
第六章上書房考課

    皇帝上早朝,那可是件苦差事,四更就得起身,卯時就得開朝,就那會兒天都還沒大亮呢。歷朝歷代多少皇帝,能做到天天早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下一個皇帝雍正,康熙雖也算是個勤勉帝王,這會兒也只能做到三日一朝,晚年更只剩下五日一朝了。今兒個正是康熙老爺子早朝的日子,胤祚正是瞅著這個空子,一下學就溜出了宮,沒曾想就這麼一來二去小半天的工夫竟然被傳喚了兩次,這回麻煩可就大了。

    得,老爺子有召,這可不是好玩的事,趕緊去。胤祚顧不得許多,立馬向上書房飛奔而去。沒曾想半路上迎面遇見司禮太監高英年領著幾個小太監正急急忙忙地趕著路,高公公一見胤祚,頓時長出了口氣︰“六爺,您可算是來了,您要是再不來,聖上那兒可就不好交待了。”

    “有勞高公公了。”胤祚手一抹,一張百兩的銀票悄悄地塞入高公公的手心,小意地道︰“高公公,皇阿瑪找兒臣可有急事?”

    有清一代,鑒于前朝宦官之亂,對太監可是打壓得緊,凡有太監亂議國事者,殺無赦,故此直到清朝滅亡,從未出現過宦官把持朝政的事兒,這也算是歷朝歷代中難得的了。雖說清朝的太監沒什麼權勢,不過作為皇帝身邊之人,消息還是較靈通的,因此有不少官員還是會給這些子閹人塞銀子,求個消息啥的。眼前這高公公顯然收銀票都已經習慣了,一百兩銀票下去,臉色都沒任何變化,只是淡淡地道︰“聖上現下正考較五阿哥的功課呢,六爺,這就請吧。”

    哦,考較功課,敢情老爺子是查作業來了,沒啥大不了的,咱進度快,《論語》都背了半部了,經得起考驗。胤祚一抹頭上的虛汗,手一擺,示意高公公頭前領路,向著上書房匆匆而去。

    剛到門口,就看見老五胤祺正滿腦門子汗水,跪倒在地,口中結結巴巴地說著些啥,看樣子是被考糊了,這小子一斜眼看見胤祚,頓時松了下來——頂缸的來了。果不其然,高坐上首的康熙一看見胤祚,臉頓時板了起來︰“胤祚,你可知罪?”

    知罪?我靠,不是知錯,這帽子可大了去了,戴不得。胤祚慌忙一頭跪倒在地,開口道︰“皇阿瑪息怒,兒臣知錯了。”

    “嗯?”康熙的鼻孔里發出一聲輕哼。

    “兒臣不該不請旨私自出宮,不過兒臣此舉是原因的。”

    “哦?知錯犯錯,還事出有因,那就說說吧。”阿哥們不請旨私自出宮,這早就成慣例了,別說阿哥們,就連康熙老爺子自己也沒少玩微服私訪的游戲,只不過沒人把這事兒挑明罷了,今兒個胤祚被抓了個典型,康熙還真想听听這六兒有些啥好借口。

    “回皇阿瑪的話,眼瞅著這春節就要到了,今兒個春節正好是太皇太後的壽誕,雙喜臨門,兒臣就琢磨著該給太皇太後備些新奇的賀禮,祝她老人家壽與天齊,這才私自出宮準備,不曾想誤了皇阿瑪的宣召,兒臣知錯了。”

    孝莊太皇太後,小名大月兒,一生輔佐三帝,可謂是有清一代最為杰出的女性,康熙只所以能上位,乃至擒鰲拜、親政都離不開這位孝莊太皇太後的幫助,康熙對這位皇祖母一向是尊敬有加,孝順得很。此刻一听胤祚出外為孝莊太皇太後準備壽禮,十分的怒氣便消了八、九分,同時也有些好奇,想搞明白這六兒究竟準備了些啥東西,微微一笑道︰“難得六兒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六兒究竟準備了些啥稀罕物,能告知皇阿瑪嗎?”

    “皇阿瑪恕罪,兒臣只能說賀禮是這世上原本沒有的東西,其它的到時自然見分曉。”胤祚暗地里吁了口氣——好歹是先把老爺子注意點給轉移了。

    “啊哈。”康熙老爺子的好奇心還真給調動起來了“好你個小崽子,跟皇阿瑪也打起埋伏來了。”

    “嘿嘿,孩兒這也是想讓太皇太後高興一回不是,皇阿瑪就放過兒臣一遭吧。”胤祚腆著臉笑道。

    “好,這事兒就先放在一邊,若是賀禮不能讓太皇太後滿意,小心你的皮子。”康熙笑罵了聲,算是饒過了胤祚私自出宮的錯處,但緊接著臉一板,開口問起了功課︰“六兒,進學小半年了,都學到哪了?”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已習到《論語》了。”

    “哦?能背幾段給皇阿瑪听听嗎?”

    “是,皇阿瑪。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胤祚開口就來,一直從《學而篇》背到了《先進篇》,共千余字,中間不帶任何停頓。

    康熙自己就是個博學多才的主兒,對于飽學之士向來看重,原也知道此子記憶力絕佳,天賦過人,對于胤祚能背出這麼大段文字,倒也不覺得意外,相對于能背誦,他更關心的是能不能知其所以然︰“‘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何解?‘先進于禮樂,野人也;後進于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又何解?”

    前一句出自《學而篇》,曾子所說,大意是︰謹慎地對待父母的去世,追念久遠的祖先,自然會導致老百姓日趨忠厚老實了。後一句是《先進篇》中孔夫子所雲,大意是︰先學習禮樂而後再做官的人,是(原來沒有爵祿的)平民;先當了官然後再學習禮樂的人,是君子。如果要先用人才,那我主張選用先學習禮樂的人。這些古文對于現在的胤祚來說並不難,開口就有,潺潺而談,時不時地還加上些前朝大儒們的評注,外帶自己的一些看法,別說下面的阿哥听得眼楮發直,就連康熙也听得津津有味。

    “好,六兒這書讀得用功,不錯,該賞,小六兒,要皇阿瑪賞你些什麼?”康熙這賞賜可就大了——這時節皇上就是天,說出來的話那叫金口玉言,賞給你啥,你還都得接著,哪怕是賞你自殺,你也得磕頭謝主龍恩,這賞賜任人挑還真是頭一回,下面幾個阿哥那臉色可就難看到了極點。

    胤祚心里那可是樂壞了︰哈,總算逮到這個機會了!一開口卻讓滿屋子的阿哥們心里頭不是滋味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28
第七章拜師學藝

    這起子阿哥原本各自在心里猜測小六兒得了個大便宜,必定是開口要爵位,或是要莊子之類的賞賜——清代帝王給阿哥們的賞賜最高的當然是爵位的提升,而將皇莊賞賜給阿哥也是常用的大賞賜,莊子要是打理得好,那每年的進項少說也能有個萬把兩銀子,這哥幾個除了大阿哥胤、太子胤各有個莊子外,其它幾個還都是僅有月例錢可拿。不曾想胤祚一頭跪下,開口卻是︰“謝皇阿瑪賞賜,兒臣就想拜陳天遠為師,請皇阿瑪下旨成全。”

    說起這個陳天遠,那可是個奇人︰陳天遠出身大戶人家,家中頗有些財產,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自幼喜歡練武,不到十歲就出家武當當了道士,十八歲就名揚天下,號稱“武當之秀”,是現任武當掌門馬天聰的師兄,原本這武當掌門之位該是陳天遠執掌,只是後來陳天遠家中出了件大事,這才還俗當上了康熙老爺子的貼身侍衛︰

    怎麼著?原來陳天遠家中雖然有財,可卻沒勢,家中沒個當官的,在清代也就只能算是土財主一類的人物,得不時地拿錢打點那些所謂的父母官。也怪陳家運氣不好,遇上了一個黑屁眼的父母官,眼紅陳家的產業,愣是設了個套,讓陳家吃了冤枉官司,將陳家的錢財榨空,末了還尋了個窩藏盜匪之類的罪名,將陳家老小都一網打盡,若不是正好遇上康熙老爺子下江南時玩了把微服私訪,偶然發現了其中的蹊蹺,陳家老小就都得命喪黃泉。是時,陳天遠在武當得知家中出事,聚集了一大幫江湖好漢準備劫法場,沒曾想康熙老爺子提前出手斬了貪官,放了陳家老小。就這麼個老套的事兒,令陳天遠還了俗,為報恩當上了康熙老爺子的貼身侍衛。

    康熙老爺子老愛玩那些出游、打獵或是微服私訪之類的勾當,其間沒少遇險,出游遇到反清復明人士的暗殺,打個獵啥的還時常遇到爆走的熊瞎子、野豬之類的,就因為身邊有了陳天遠這麼個大高手,從來都是有驚無險。這陳天遠可是個冷性子,除了康熙老爺子,誰的話他都不听,胤祚那幾個兄弟沒少托關系想要跟他學藝,個個都吃了閉門羹,就連太子胤親自去求教都討了個沒趣。胤祚早就琢磨著想拜陳天遠為師,也好學學那些傳說中高來高去的本事,這回逮著機會了,那可不能錯過。

    康熙老爺子還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六兒子居然不要爵位、莊子之類的賞賜,僅要求當陳天遠的弟子,不由地愣了一下,好半會才笑著說道︰“這旨意朕可以下,不過陳師傅收不收你這個徒弟,朕可不打保票。”哈,要的就是您老這句話,咱就不信搞不定陳天遠。胤祚忙跪倒謝恩。

    “六阿哥,你的資質並不適合練武。”才剛見面,陳天遠第一句話就險些將興致勃勃的胤祚打翻在地。啥?不適合?哦,我的武俠夢哎,就這麼沒了,不會吧?胤祚小臉一陰,險些就此背過氣去。

    “不過,要想強身健體,練一點也是無妨。”陳天遠慢悠悠地接著道。哈,還有戲,咱也不求能成天下第一高手之類的人物,只要能夠偷看個大姑娘洗澡之類的事就行,胤祚臉色立刻多雲轉晴。

    “但是……”陳天遠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還有但是?我靠,這老爺子話咋不一次說完,這不是折騰人嗎?陳天遠可不管胤祚在想些什麼,接著說道︰“我這門功法乃是先天功法,沒大成前絕對不能破了身子。”

    啊?童子功?不會吧?咱還想當個花花王爺,這不是整人嗎?眼看著身邊美女如雲,卻只能過干癮,那不是慘到家了?這功法咱還練個啥?不,慢著,是沒大成前近不得女色,那大成之後豈不就……嘿嘿,還得先搞明白多久能大成才是︰“陳師傅,依您老看來,咱多久能大成?”

    “這個不好說,有人三、五年就能小成,可練了一輩子也沒大成,以六阿哥的資質來說,沒個十來年的時間怕是不成的。”

    十來年?咱現在也不到七歲,這十來年也就是說一成年也就差不多了,哈,敢情這陳老爺子是逗自己開心來著。咱是好色可不急色,先天體虛,身子骨沒長好,可不急著玩妹子,咱還想著長命百歲不是?

    “多謝師傅提點,徒兒定當謹遵師傅的話,好生學習。”胤祚沒客氣,立刻順竿子爬了上去,毫不猶疑地跪下行了拜師禮、奉上拜師茶。

    “好。”陳天遠也不客氣,生受了胤祚的磕頭,喝了口拜師茶,慢悠悠地說道︰“去,繞著乾清宮跑十圈。”

    啥?跑圈,上輩子當學生那會兒最討厭的就是上長跑課了,回回都是第一名,厄,倒數的,沒想到穿越後還得跑圈,不是說練內家功法只要打個坐,練個內功啥的就行,咋還要跑圈呢?

    一看胤祚沒動靜,陳天遠冷冷地哼了一聲,手中變戲法般變出一根不算太長的香,掏出打火石點上,沉聲說道︰“一柱香時間跑完,否則就加跑十圈。”說完也不管胤祚跑不跑,坐倒在太師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跑!一想到將來練武有成之後的美妙,胤祚一咬牙開始了痛苦的旅程,一圈、兩圈、三圈,還沒跑到一半,胤祚的小腿肚就開始發抖了,小臉兒早已是煞白一片,只是胤祚也甚是硬氣,咬著牙挺著。

    此刻已是下午,乾清宮今日沒早朝,沒什麼大臣在,除了些大內侍衛和禁軍在站崗外,只有胤祚一人在奮力奔跑,眾人都好奇地看著這位小阿哥,搞不清楚他究竟發哪門子瘋,但也沒人敢上前去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阿哥的身份擺在那兒,不是這些小兵小卒可以過問的。康熙老爺子此刻倒是正端坐在乾清宮中,悠閑地喝著茶,這跑圈之事陳天遠早前就告知了康熙,老爺子也很想知道自己這個天姿聰慧的六子究竟能有多大的毅力。

    繞乾清宮一圈說多不多,也就是三百米的距離,但十圈下來,那可就多了。胤祚越跑越慢,氣喘得跟牛似的,但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好容易咬著牙關跑完了,回到侍衛處一看,那香早就滅了。

    “香滅了,罰,再跑十圈。”陳天遠說得輕巧,胤祚眼都直了,喘著粗氣看了看穩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陳天遠,咬了咬牙,再次跑了起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30
第八章拜壽賺錢兩不忘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話說得輕巧,必定是那些沒磨過針的人說的,絕對是騙傻子的話,可還真有人信,胤祚就是其中一個——拜陳天遠為師都一個多月了,眼看著春節就要到了,那雪都下得老深了,胤祚每天所謂的練武還停留在跑圈上。

    每日一大早,雞都還沒叫,陳天遠就來逮人了,沒別的,就是跑圈,只不過那算時間的香越來越短,跑的圈數卻越來越多,光跑圈還不夠,跑完圈還得站樁,可把胤祚那小身子骨給折騰慘了,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每天累得像狗一樣。每回問陳天遠啥時可以開始練內功,得到的答復總是︰不急。沒轍,熬著唄,這熬著、熬著,指不定哪天就熬成婆了。

    正月初一,新春佳節歷來是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恰好今年的春節正趕上太皇太後七十四壽辰,這可就熱鬧了,康熙老爺子早早地就下令全國大慶,為太皇太後祝壽,這不,全國各地官員們所送的賀禮早已擺滿了慈寧宮的庫房,但凡珍貴稀罕之物,此刻都用大號托盤盛著,整齊地排列在慈寧宮中,就等著給太皇太後上壽了。

    今兒個盡管是春節,胤祚還是沒能逃過陳天遠的毒手,三更天就被趕去跑圈,五更佔樁,到六更天時,匆忙梳洗一番,連早飯都來不及用,急急忙忙地提了個神秘的小盒子,匆匆向慈寧宮趕去,心里頭沒少痛罵陳天遠不近人情——上學可以遲到,上朝還能告假,可給太皇太後上壽那可是萬萬遲到不得的。這不,胤祚剛趕到慈寧宮門口,那兒早站滿了人,康熙老爺子打頭,所有的阿哥、格格都來了,就連那些還在吃奶的阿哥們也都由自己的母親抱著排在隊中,宮外頭的那些子王爺、貝勒、貝子們也都來了,二百多號人黑鴉鴉地站了一地,這還是關系較近的皇族才能頭一撥拜壽,那些沒名目的就只能在自個兒家中遙拜了。

    胤祚緊趕慢趕,到底還是到晚了些,不過康熙老爺子僅僅斜眼看了看氣喘吁吁的胤祚,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嘴角含笑,擺了擺手讓他入列,老爺子早知道胤祚這些日子被陳天遠折磨得夠嗆,對于胤祚小小年紀居然能吃得下苦,心中著實頗為欣賞。

    阿哥們個個消息靈通,哪會不知道胤祚這些天來的遭遇,背地里早笑翻了天,這會兒又看見胤祚的狼狽樣,個個擠眉弄眼地幸災樂禍,若不是這場面太大,怕是早就開懷大笑了。這哥幾個的心思,胤祚哪能不知,不過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顧不得理會這些屁事了。

    太陽總算是升起來了,這可是新年的第一縷陽光,金色的光芒照耀著大地,為雪後的人們送上了一絲的溫暖,不過胤祚此刻卻沒有心情享受這絲溫暖——拜壽大典開始了。磕頭、跪拜、念頌詞,胤祚混在阿哥們中間機械地做著這一切,好容易等到了大典上最重要的時刻——上壽,就是這些太皇太後最親近的人各自奉上自己的孝敬。

    最先送上孝敬的當然是康熙,九樣珍寶用鎦金托盤托著,墊上紅綢,由太監們一樣樣送上前去讓老祖宗過目,任何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奇珍——高達三尺的翡翠琉璃塔、火樹銀花(通體剔透、珊瑚狀的五尺紅玉上掛滿了各種寶石)、椰子般大小的夜明珠等等令人眼花繚亂,接下來是幾個老輩子王爺,這才輪到阿哥們表忠心。

    胤是太子,排在所有阿哥的第一位,送上的是一整塊暖玉制成的枕頭,冬暖夏涼,活血通瘀,著實是件寶貝。孝莊原本就喜愛這個自幼沒了娘的曾孫子,笑呵呵地受了胤的磕頭,招手將胤喚到身邊,好生噓寒問暖了一番,又塞了個大大的紅包,這才讓其他阿哥上壽。胤祚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其他幾個大一點的阿哥,尤其是大阿哥看見胤得寵的樣子那臉色都不太好看。

    頭前幾個阿哥都送上了自己的孝敬,孝莊老祖宗也都笑呵呵地收了禮,但並沒有像對待二阿哥般親熱,這會兒終于輪到胤祚了。丑媳婦總得見公婆,不管了,是死是活鳥朝上。胤祚咬了咬牙快步走上前去,一頭跪倒在地,口稱︰“曾孫兒祝老祖宗萬壽無疆,壽與天齊。”狠狠心一伸手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高高地舉過頭頂。

    盒子里是一把黃玉為柄的牙刷還有一個不大的小銀盒,盒子蓋著,看不出內里有些啥東西。牙刷這事物除了胤祚外,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個啥玩意兒,別說侍立在老祖宗身邊的康熙老爺子不懂,就算是活了三個朝代、見識多廣的孝莊也看不出這怪模怪樣的刷子究竟是派啥用場的。

    冷場了一會兒,康熙老爺子發話了︰“小六,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先前胤祚私自出宮被抓時用的借口老爺子還記著呢。

    “回皇阿瑪的話,這刷子叫牙刷,這小銀盒中裝的是牙膏,乃是孩兒的發明,其功用是清潔口腔,還有保健降火之功效,比之青鹽好用許多。俗話說牙好胃口就好,孩兒想啊,老祖宗歲數大了,用青鹽漱口費事還不好用,就讓人特意打制了這把黃玉牙刷,這牙膏卻是孩兒親手配制的,還請教過太醫院的孫醫正,那方子絕對管用。”得,胤祚借此機會打起了廣告,連後世那句著名的牙膏廣告詞都剽竊來了。

    “好好,難得你這小猢猻有孝心,惦記著老祖宗。”孝莊笑呵呵地示意身邊的太監將胤祚手中的小盒子拿到身邊,拿起牙刷和牙膏盒看了一陣,笑著問道︰“這物事怎個用法?”

    不知道了吧?嘿嘿,這接下來可就是咱的表演時間了,咱這小本生意能不能成就看這回了。胤祚變戲法般從自個兒懷中掏出了一把銀制的牙刷和一個小銀盒,又請慈寧宮的太監去取杯水和一個臉盆。胤祚輕輕一推小銀盒上的一個按鈕,小銀盒的側方露出了一個小洞,一條蠶豆粗細的牙膏便擠了出來,輕輕地抹在牙刷上,漱了口水,刷起了牙來。

    還別說,這幫子老少爺們真沒見過牙可以這麼刷的,個個都饒有興致的,胤祚趁機大肆吹噓了一把,什麼口氣清新,護齒潔牙,消炎降火之類,把這些個皇族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不但討得了老祖宗的歡心,就連康熙老爺子也動了心,下令將這玩意兒當成貢品,給宮里的人們都來上一些。

    牙膏牙刷成了貢品,那名聲可就打響了,胤祚借機給所有的阿哥、後妃們都送上一套定制的銀制牙刷收買人心,當然康熙老爺子那兒送的可是金瓖著玉的極品。至于那些王公貝勒、高級官員嘛,嘿嘿,對不住了,本阿哥不免費,想要就拿錢來買吧,一時間這兩樣小玩意兒就風靡了京城,不多久就傳遍了大江南北,胤祚也因此狠發了一筆,這第一桶金算是賺到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5 19:39
第九章武當弟子

    日子就在胤祚跑圈的痛苦中一天一天過去了,轉眼間已是康熙二十五年四月,自打胤祚拜陳天遠為師,都已經大半年了,可還是沒見到內功的影子,每日里三更就起,跑圈、站樁壓根兒就沒停過,先是輕身而跑,後是綁沙袋而跑,漸漸地,胤祚適應了這種難熬的生活,小身子骨日漸粗壯起來,個兒也長高了不少。

    說實話,胤祚前世時還真沒那麼大的毅力,想當年跑個1500啥的,立馬就癱成一團爛泥,每回上長跑課總是溜號,到了考試時,那是想盡了法子作弊,那些找人代跑,或是跑半圈就躲起來,等最後一圈在混入大部隊的事情可真沒少干,這會兒居然連跑了半年的步,說起來連他自個兒都不敢相信,納悶了好久,也只能歸結到穿越綜合癥上了,或許堅持不懈是真的胤祚原本的性格罷了。

    “起床。”陳天遠冷冷的聲音打斷了胤祚的好夢。得,跑圈進行曲又得開始了,胤祚不敢怠慢,翻身而起,飛快地套上沙袋、衣裳啥的,跳下床來,準備飛奔出門,這一切早已成了條件反射。自打拜師之後,陳天遠就住到了阿哥所,就睡在胤祚隔壁屋,每天三更不管是刮風下雨,總是準時出現。有一回胤祚是真累了,趁著下暴雨打算偷個懶,愣是不起床,沒想到陳天遠更絕,外面下雨是不?怕雨淋了會生病吧,那好,先淋濕了再去跑就沒問題了吧——一大桶冷水當頭澆下,別說身上的衣服就連被褥都濕了個透,接著暴雨中就多出了個跑得屁顛屁顛的小孩。

    “今天不用跑了。”

    哦?不用跑了?胤祚一臉疑惑地看著陳天遠,屋中昏暗的燈火下,陳天遠那張從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此刻竟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不跑圈?那干啥子呢?難道連佔樁都免了?胤祚正在心里頭嘀咕著,陳天遠一開口再次嚇了他一大跳︰“跪下!”

    跪下?有沒搞錯?咱是誰?咱是阿哥,這宮中除了長輩之外誰能叫咱跪下。唔,不對,貌似前世所看的那些個武俠小說中師傅授藝前都來這手,該不會這陳老爺子也好這口子吧?想歸想,胤祚還是遲疑著跪了下去。

    “很好。”陳天遠點了點頭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武當第十八代弟子了。”

    就這麼簡單,跑個圈就成了武當弟子?靠!不會吧?當然不會!就在胤祚心里頭咕叨的時候,陳天遠不緊不慢的語調突然嚴厲了起來︰“既然已經是武當弟子了,那就得遵守武當的門規,若是有遭一日為師發現你行為不軌,說不得只好親自出手收回你身上的武功了。”

    靠!還真是這套,前世那些武俠劇早演爛了。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里說說,胤祚同樣也是一臉嚴肅地回道︰“請師傅示下。”

    “武當門規十誡

    第一條︰不得奸淫擄掠。

    第二條︰不得欺凌弱小。

    ……

    第十條︰不得勾結……”

    陳天遠一口氣說了九條,大體上都是些除暴安良之類的話,可到了第十條剛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默默了一陣之後說到︰“第十條就免了,其余九條你必須謹記在心,切不可違了門規,都記住了嗎?”

    嘿嘿,第十條必定是不得勾結官府吧?這一條您老人家可就先犯了,哈哈。胤祚心中暗笑,臉上卻裝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道︰“徒弟謹遵師傅教誨,第一條,不奸淫擄掠,第二不欺凌弱小……”也虧得胤祚好記性,一大堆比懶婆娘的裹腳布還長的規矩全都復述了一遍。

    “很好,光記住還不夠,要將門規刻在心里,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違了門規。”作為康熙老爺子的貼身侍衛陳天遠早就知道胤祚的記憶力過人,對于他能過耳不忘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驚奇。

    “是,師傅。”

    “那好,從今天起為師開始傳你武當內家心法。武當總訣︰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陳天遠潺潺而道,從武當總訣一直到各種拳訣、劍訣全都說了一遍,末了問了聲︰“都記住了嗎?”

    我靠!真當老子是神童啊,這麼多的歌訣,老子又不是神仙哪能全都一字不錯地記下,這可是修煉內功耶,要是記錯一個字,那可是會出人命的。沒奈何,胤祚只好苦著臉道︰“師傅,弟子復述一遍,請師傅指點。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幸虧胤祚記性好,啰里八說的大段口訣大體上都背下來了,也就是中間錯了三兩處,經陳天遠指出后,倒也全部都記住了,只是茫然不知其中的奧妙,正打算開口相詢,陳天遠臉色嚴肅地說道:“盤膝而坐,五心朝天。”胤祚不明所以,只是依言而行,陳天遠伸手調整了一下胤祚的打坐姿勢,接著道:“一會兒為師幫你打通經絡,會有些痛苦,你切不可亂動,否則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記住內力的運轉路線,明白了嗎?”


    厄,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洗髓伐骨吧,哈,發了,發了。胤祚心里頭得意得很,忙點頭道︰“是,師傅。”

    陳天遠點點頭不再開口,並指如劍,出手凝重,連點胤祚身上三十六大穴。痛苦,不是有點,而是極端痛苦,胤祚只覺得體內似乎有人正拿刀子在砍肉挖骨似的,疼得一張小臉都綠了,眼睜得跟銅鈴般大小,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還沒等胤祚叫出聲來,陳天遠手法一變,出指如風,閃電般連點胤祚的七十二*。完事之後,陳天遠自個兒也是臉色慘白,氣喘得緊,顧不得許多,一屁股盤坐在地上,閉目調息去了。

    癢,難以忍受的癢,癢得胤祚恨不得抓遍全身或是放聲大笑,只是他還記得陳天遠先前的話,不敢妄動,生怕走火入魔。正癢得受不了之際,一股熱流突然出現在體內,先是緩慢地在三十六大穴流轉接著飛快地沿著全身一百零八個穴位運行,所過之處,所有的麻癢、疼痛立刻消失不見了,胤祚全身上下升起一股懶洋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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