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十龍奪嫡 作者︰鳳鳴岐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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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2-25 19:19: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429169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1:47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二章各個擊破

    猴子是很善忘的,倘若是殺雞儆猴,這猴子最多老實上多久一準又是蹦得歡快,可雞就不同了,膽子小,見了血就暈,嚇破了膽就啥脾氣都沒有了。在這起子河工、漕運的官僚中,董、桑二人外加那個車振鶴就是屬猴子的,只要能拿下這三只猴子,那群小雞也就沒了盼頭,一準伏貼得很。胤祚這些天可是沒閑著,趁著這起子官僚都集中在清江浦之機,派出了多路的人馬,四處收集證據,就為了這會兒能一舉擺平這起子狗才的。

    按胤祚的本心是很想一口氣將這伙子貪官全都拿下的,只不過想歸想,做卻不能這麼做——河工、漕運一大攤子事情總的有人來做,即便是拿下了這群貪官,換別人上來不過是再次培養出另外一群貪官罷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海運倒是能解決部分問題,不過這會兒海運之事還早著呢,別說康熙老爺子那兒還沒通過,就算是通過了,要想完全取代漕運也不是一年半載能完成的事兒。

    車振鶴官小,胤祚憑借著手中的聖旨就能處置,但董、桑二人都是正二品的方面大員,還都是康熙特簡的,沒有老爺子的詔書,胤祚是動他二人不得的,不過動不得不代表敲打不得,這不,胤祚那句“五萬石漕糧沉江”的事一說出,桑額立時慘白了臉,連話都說不出了。

    漕運總督管地就是南糧北調。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漕運自然是靠漕糧就吃漕糧的了,這其中偷、瞞、少報、以次充好,官商勾結的貓膩可就海了去了,油水足得很,但有一條——漕糧運輸過程中出現損失是要受處分的,不僅如此,還得掏自個兒腰包來填補的,填不上那就得拿烏紗帽甚至性命來填了。

    漕運雖說是內陸水運,可也難免遇到個風災、水災啥的。總是難免會出現意外,每到了這個時候,漕運上的大小官吏們為逃避處罰,那可是啥招式都使上了,宗旨只有一條——絕不能讓上頭知道了。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一支漕運船隊遭了風災,整整五萬石大米全都隨船沉了,漕丁也死了不少。恰逢其時,康熙正率領大軍班師回朝,坐鎮京師的是太子胤。輔政的是索額圖,一幫子官員上下其手,愣是把偌大的一件案子給整沒了。這事兒瞞過了康熙老爺子。卻瞞不過漕糧起運地地兩江總督郭琇,只不過郭老爺子沒得到胤祚的指示前,也不會冒著跟太子扯破臉干仗的危險去揭開這個蓋子,當然,收集一些資料,乃至找些幸存者錄個供詞的事兒還是做了的,就預備著啥時能派上用場。這不,胤祚應景兒拋出了這件案子,立刻打傻了桑額。

    這案子說起來並不算大,也不過就是五萬石的大米而已,可問題是康熙老爺子最恨的就是手底下人瞞著他搞小動作,尤其是漕運是京師的生命線,老爺子更是不能容忍有人拿漕運來開玩笑,更何況這里頭還牽涉到太子與索額圖,其間的關系非同小可。如何不令桑額心膽俱寒。

    “王爺說哪的話,下官、下官。實在不知道什麼五萬石地事……”桑額面色慘白。吶吶地回道。

    “不知道?哦,那一定是本王記錯了。”胤祚笑呵呵地說道︰“唉。本王的記性向來不好,呵呵,桑大人莫怪、莫怪。啊,對了,桑大人對清欠一事有何高見啊?”

    胤祚自幼就以過目不忘而著稱,桑額久任翰林院學士,又怎麼會不知道胤祚的底細,一听胤祚這話就明白其中地意味——閣下要是不配合著清欠,嘿,那咱就到聖上面前打官司去。桑額明白歸明白,可清欠不但他自個兒要吐出錢來,還壞了京中阿哥們對付胤祚的大計,這會兒雖然心里頭害怕著,可也不敢答應下來,猶猶豫豫地回道︰“王爺說笑了,呵呵,下官、下官對此事實在、實在是不知從何談起。主子怎麼說,下官照辦就是了。”

    這個主子當然不是指胤祚,指的是太子。胤祚也心知肚明,毫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就算過去了︰胤祚不是不想對付太子,只是他也明白此時還不是對付太子的最好時機,這會兒可是眾阿哥們聯起手來對付胤祚,眼下最要緊的是自保,要想自保就得打破那起子阿哥們的聯手,這里頭就有個計較了︰

    阿哥們中太子暫時是動不得的,別說這會兒胤祚在朝野中還沒那個實力,就算有哪個實力,老爺子那一關也過不去,但逼迫太子簽訂城下之盟還是可以地,具體該如何運作卻不是這會兒大庭廣眾之下能談得了的事兒。

    老大這會兒雖說封了王,可完全就是個靠邊站的人物,手底下沒啥人才,這河工、漕運上雖也有份,但只是小魚小蝦而已,不值得一打,不必特別照顧。

    老三一伙整日里攪七攪八地打黑拳,唯恐天下不亂,當然以老三一伙的能力也就只有趁亂才能得勢。河工、漕運里頭的收入對于老三一伙來說可是大頭,因此老三是必須打掉的,否則到時提出海運的事兒,這伙子人必然跳出來攪亂子,正好趁著老爺子清欠的勢頭打掉老三,這也就是為何胤祚放過了桑額,而出重手打擊車振鶴的根由所在。

    至于老八那兒,卻也好辦,老八原本在這河工、漕運上就沒佔多大地份額,胤祚頭幾日就跟老八達成了協議——胤祚放了一個省的經銷權給老八,換得老八不再插手這件事兒,大家伙各有所得,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至于老董同志嘛,貪了不少不說,還沒啥背景,也就是靠著資歷熬出來地,純屬老官僚一個,官位也足,正是一只好殺地猴子,拿下了這只大猴子,那幫小雞們也就差不多了。胤祚敲打完桑額,掉轉槍頭可就瞄上了老董了。“董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董大人賜教。”

    董安國早被胤祚這三板斧砍得昏頭轉向了,這會兒听到胤祚發問,忙擦去頭上的汗水,上前一步道︰“王爺所問何事?”

    “大清律規定所修堤壩一年內潰決而又隱瞞不報地,該當何罪啊?”

    “啊?”董安國立時有種不妙的感覺,整個人傻傻地站在那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說……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1:50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三章局中局

    有清一代極為重視河工,從順治年間起對河工事務就作出了詳細的規定,從工程報價、驗收直到維護,包含了各種的處罰措施,其中有兩條是這樣規定的︰

    一、一年內沖決,管河同知、通判降三級調用;分司道員降一級調用;總河降一級,留任;異常水災沖決,專修、督修官員停俸並修復。

    二、堤防被沖毀,而隱匿不報,管河同知等官降一級,分司道員降一級調用,總河罰俸一年;

    康熙十五年再次規定凡是堤防被沖決,責任皆由修守兩方共同承擔。並對黃河半年、運河一年期內發生沖決,作更嚴厲的處分,增加了革職、戴罪修築、停俸督修、工完開復(遣走)、降級罰俸等處罰細則,尤其提到凡隱匿不報者罪加一等。

    這些河工的規定可以說是詳盡已極,只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實際施行的過程中,河工上下官員相互勾結,欺瞞隱匿之事屢有發生。康熙三十五年六月,河南祥符決堤,導致數縣過水,死傷無數,不過在河道總督衙門呈報的公文里卻稱河南祥符漫口,水情不重,周邊數縣並無受災情況。那時節,康熙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接到京師轉來的折子也沒有詳查,這起子官員算是逃過了處罰,只苦了那些受災地百姓。為此而羹兒賣女的海了去了。

    董安國身為河道總督,對于河工管理條例自然是爛熟于心的,這會兒一听胤祚突然間問起了這麼條處罰條例,心里頭的震驚就可想而知了,傻呆呆地看著胤祚,瞠目結舌地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河南祥符究竟發生了何事?董大人不會也不知道吧?”胤祚冷冷地問了一句。

    “下官、下官、下官有罪。”薰安國眼見瞞不過去了,一頭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董大人有沒有罪卻不是本王能下定論的,此事還需聖裁。不過董大人似乎不太合適再履行河督一職,河工一事還是請衛副總河暫代好了,董大人就先請回吧。”

    董安國磕了個頭,黯然而去,那背影說不出的寂寥,滿大堂的官員眼見堂堂河督就這麼沒了下場,不免有些物傷其類,各自噓噓不已。

    衛星亮,字希寧,山東人。

    順治初年生人,捐官,歷任巡河、河道同知、通判、濟寧分司道員、副總河。先後在輔佐過十余任河道總督,算是老河工了,對河工事務極為精通,只因是捐官出身,為人又不善拍馬,一向不受重用,升到副總河。這官也已經當到頭了,衛星亮自個兒也不抱任何升官的希望了,這些年來得過且過,倒也沒有參與到河工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去。

    這會兒猛然間听到讓自個兒暫署理河工事務,還真讓衛星亮嚇了一大跳,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打得暈頭轉向,一時間傻傻地站在那兒發呆,直到胤祚假咳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老淚縱橫地跪倒在地。哽咽著謝恩︰“下官定當盡忠職守,請王爺放心。”

    “唔。如此甚好。本王將上奏保本,衛大人切莫辜負了本王地一片苦心。”望著淚流滿面跪倒在地的衛星亮。心里頭可是得意得很︰無論是為了清欠還是將來的海運之事,都離不開河道總督的幫襯,雖說尚不能肯定老爺子必然能準了自己的保本,不過能在河道總督衙門里安下枚釘子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河道總督回家听參了,漕運總督屈服了,鬧騰著要串通起來對抗胤祚的車振鶴被抓了,剩下的這起子官員,沒了主心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就等著看胤祚的清欠措施了。這世界很少有不喜歡錢的,除非是傻子,哪怕表面上再清高地人,背地里還是愛錢的,更何況這起子官員個個都是鑽到錢眼里的人物,要他們把吞下去地錢都吐出來簡直比要他們的命還難。

    雖說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大家伙都不是傻子,各自心里頭都有著自家的小算盤兒,都估摸著先暫時服軟,哪怕胤祚說得再難听,都得先應承下來,等回到各自任所之後再做打算,就算你胤祚再狠,總不能每個道、府、縣都一路查過去吧?到時候搞些手腳也就對付過去了。

    胤祚前世當公務員那會兒可是見多那套蒙騙上級的招數,他自個兒也沒少幫著單位的領導們造假,這會兒看見那起子官員個個俯首帖耳,眼珠子卻轉悠得厲害的樣子,險些笑出聲來,好容易強自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大人都是飽讀聖賢書之人,大道理本王就不多說了,總之就一條,欠債還錢,諸位大人以為然否?”

    子官吏這會兒只求早點脫身,自然是個個點頭,人人樂呵呵地笑道︰“呵呵,看來各位大人都是明理之人,本王甚感欣慰,唔,耽誤了諸位大人這麼長的時間,本王實在過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王爺英明”之類地馬屁聲響成了一片。

    “也罷,諸位大人既然已經答應清欠,本王也就放心了,不過嘛……”胤祚故意停了停,見那起子官員全都豎起了耳朵,這才接著道︰“本王是信任諸位大人的,不過口說無憑,諸位大人還是留下份字據,寫明了何時完成清欠任務,嗯,就由上一級官員為下屬作保吧。”

    啊?這起子官員都傻了眼,這作保的字據可不是那麼好寫的,如此一來,證據可都在胤祚手里頭捏著呢,啥時候拋出來,都可以治罪的。大家伙這回沒了主心骨,鬧騰不起來,各自傻看著,卻沒人再敢當出頭鳥。

    娘的,看你們再如何鬧騰,嘿,這回不裝窮也不裝病了吧,有證據在咱手上,要治你們的罪,還不就是一句話的功夫。

    爽很!胤祚也不開口說話,笑呵呵地看著眾官員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頭可是美極了。

    那起子官員發了陣呆,醒過神來亂哄哄地議論了好一陣子,總算有人站了出來,老八地門下奴才林南鉉一臉子平靜地上前行禮道︰“卑職寧南路道員林南鉉見過王爺,下官想請教一下王爺這字據該怎個寫法?”

    唔,老八還算是配合,看樣子跟手下都交代過了,也沒白費了咱一省的經銷權。胤祚樂呵呵地說道︰“很簡單,本王這有份格式,諸位大人照著填就是了。”

    這份所謂地格式其實不過就是份還款計劃書罷了,也可以說成是份格式合同,載明了所欠款項多少,何時還清,違約當受何等處罰,何人作保之類地規定,一式三份。林南拿著合同看了一陣,也沒二話,不但自己簽了,還讓他手下的那些個同知、通判之類地官兒們都簽了。

    有人帶了頭,其他的官員也只好咬著牙上了,忙乎了半天總算是都簽了這麼一份生死狀。不過事情還沒完,胤祚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疊子還款計劃書,樂呵呵地說道︰“諸位大人深明大義,本王甚是佩服,不過總得有人來督辦此事,本王這次帶來戶部的賬花子不少,就由他們負責此事好了。本王一向好說話,不過現如今戶部可是本王的四哥在管著,諸位還是小心為是。”

    胤是何等樣人,這伙子官員中大部分都見識過,那可是有名的狠戾刻薄,這起子官員中不少人曾參與了上次整胤的事兒,听胤祚這麼一說,心里頭別提多歪膩了,原本還想拖延或是耍個賴之類的招數,這回算是泡湯了,自家的把柄要真落到胤手中,那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這起子官僚在心里頭痛罵胤祚的同時可也沒忘了向著胤罵上幾句,不過不管他們在心里頭怎麼罵,這清欠的事卻是躲不過去了,一想起吃下去的銀子還得吐出來,心疼得臉都皺了。

    嘿嘿,整完貪官,順帶拖上老四背黑鍋,這事兒著實痛快。美很!美很!胤祚一路上笑得合不攏嘴,剛回到驛站就直奔林軒毅的住所而去。剛到門口,就听見房中傳出一陣優雅的琴聲,胤祚對古琴也算得上高手,一听便知曉這曲子正是名曲《高山流水》,琴音高雅,意境高遠,胤祚也不說話,只是駐足門口靜靜地听著。

    “王爺,今兒個可是大勝歸來,可喜可賀。”林軒毅一曲已畢,笑呵呵地站了起來。

    “多虧了先生妙計,這勝利的功勞本王可不敢獨佔。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通大笑之後,林軒毅認真地看著胤祚道︰“王爺,厲河還是那句老話,王爺為何定要對四阿哥設局?”

    為啥?唉,這話咋說呢,這會兒老四不顯山不露水的,在哥幾個里壓根兒就顯不出來,可問題是自己來自後世,知道這貨的厲害,既然走上那條不歸路,老四就是首先要對付的目標了。可這話又怎說得出口。胤祚沉吟了一下道︰“本王也還是那句老話,老四威脅最大。”

    “唔。”林軒毅雖沒被說服,可還是點著頭道︰“王爺這回河工清欠之事算是成功了,如果厲河估計不錯的話,四阿哥也差不多該在數日後回京動手了,用的必然也是王爺的這個法子,不過京中不比地方,四阿哥這回怕要栽大跟頭了。”停了停又道︰“清欠之事既然告一段落,王爺也可以開始著手下一步的計劃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1:53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四章騙幾把劍用用(上)

  群山如花,數峰如筍,大河如練,美景如畫,游人如織,香客如雲,五里一庵十里宮,丹牆翠瓦望玲瓏,樓台隱映金銀氣,林岫回環畫鏡中。當此仙山瓊閣,胤祚不禁有些陶醉其中,盡管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來觀光游覽的,卻也在此勝景中流連忘返,直到日頭西斜才踏上了通往武當主峰天柱峰頂的山道。

    武當掌門馬天聰清靜無為、淡薄名利,這個胤祚知道,馬天聰曾是反清復明的干將,胤祚也清楚,馬天聰從不與官府打交道,胤祚也明白,胤祚更知道馬天聰一向討厭滿人,但胤祚還是不得不來︰

    走上了奪嫡的道路除了文事之外,武道也少不了,這不是演義,更不是野史,這是殘酷的現實。頭前胤祚到哥幾個家中串門子的時候,就發現這哥幾個家中都養了些江湖異士,當然在胤祚看來身手都是一般而已,原本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胤祚那會兒還真沒起意要爭大位。可自打白蓮教一案之後,胤祚才猛然發現自個兒身邊實在是缺人了,衷心耿耿的派不上用場,能派上用場的賀鐵胤祚又不敢用,那可是老爺子的人,是不是肩負著監督自個兒的任務還難說得很。

    按理說,胤祚自個兒的武功也算是過得去了,雖談不上絕頂高手。可躋身一流卻是毫無疑問的,江湖雖大,倒也能來去自如,可他畢竟是阿哥王爺,總不能事事都親自出馬吧?忙不過來不說,還危險得緊,哪一回要是不小心掛了,那才叫笑話兒。這不,胤祚這回可是把腦筋動到了武當派地身上了。

    河工、漕運的清欠之事自然有林軒毅掌控大局。又有那起子賬花子、善撲營軍士幫襯著,出不了大事兒,再說老三在河工、漕運上的得力手下車振鶴被抓了。老八那塊兒暫時結了盟,老大不成氣候。老二被迫縮手,河工、漕運的哪塘子臭水一時半會地也攪不起啥大浪兒,胤祚這就有了閑暇。瞅了個空子,孤身一人化裝成游歷江湖的公子哥兒直奔武當山而來,也算過了一把打前世起就有的俠客夢。

    武當山既是道教聖地又是有名的風景區,來此的香客、游客自然是少不了的,而武當作為江湖有數地大門派,來此拜山頭,試藝的江湖人士也多如過江之鯽,只是不管是什麼人,到了解劍池都得將身上的兵刃交出,除非你自認有本事挑戰整個武當派。這不。胤祚剛溜達到解劍池,一個負責迎客地年輕道士就迎上前來了,很是客氣地一稽首道︰“施主。請先將劍交于貧道暫管,待施主下山之時。自會奉還。”

    嘿,咱前世那會兒看武俠書就知道有這麼個規矩,不過咱可是自己人,這劍當然是不用交的了,咱不但不交劍,還得從這兒帶幾把劍回去用用。胤祚眼珠子一轉,也不解下腰間地長劍,笑呵呵地雙手在胸前輕輕地劃了個圓,使出了招太極拳中的“如封似閉”,招式嫻熟不說,其中的意境也圓融貫通,頗有一派宗師地氣勢。

    能擔當守山弟子的道士自然不會是弱者,眼瞅著面前這位公子哥兒竟然能使出武當絕招,還使得如此漂亮,不由地贊了聲︰“好!”可叫好完了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太極拳、太極劍都是武當的不傳之秘、鎮山之寶,非內堂弟子不得修習,別說俗家弟子了,就算是出家武當的普通弟子也只有眼饞的份兒,而內堂弟子就那麼幾個,還都是出家的道士,真沒見過有胤祚這麼號人物。

    那名守山弟子遲疑了一陣,滿臉子疑惑地看著胤祚道︰“貧道清虛,恕貧道眼拙,敢問施主是哪位長老門下?”

    嘿,哪位長老門下?當然是陳天遠老爺子了,咱打小了起就被這老爺子折磨得夠嗆,不過陳老爺子跟馬天聰一向不怎麼對路,咱若是這會兒就擺明了身份,馬老爺子見不見咱可就難說了。胤祚心思動得飛快,臉上卻笑呵呵地說道︰“清虛師兄請了,小弟的身份不便透露,此來是有要事與貴派商議的,煩請師兄代為通報馬掌門。”

    馬掌門?清虛臉上驚疑不定,搞不清楚面前這家伙究竟是何來路——說是他不是武當弟子嘛,這人明顯得了武當的真傳。

    說他是武當弟子嘛,眼生不說,還從沒听過有武當弟人為馬掌門的,無論是派內弟子還是江湖人士提到馬天聰都只稱呼馬天聰地道號“紫霄真人”面前這位倒好,一開口就是“馬掌門”

    清虛遲疑了片刻,還是搖著頭道︰“抱歉,掌門真人從不見外客,施主還是請回吧。”

    厄,外客,娘的,這小雜毛見咱都露了一手了,還說咱是外客,請回?回個頭啊,咱大老遠來一趟容易嗎,不搞幾把劍回去用用,豈不是上寶山空手而歸?今兒個是不見也得見,咱還就不信那個邪了。胤祚呵呵一笑道︰“師兄此言謬矣,怎知馬掌門就一定不見小弟?還請師兄行個方便如何?”

    清虛再一次听到胤祚稱呼掌門人為馬掌門,更是堅定了胤祚不是武當弟子的想頭,反倒認定胤祚是偷師學地藝,這年月偷師可是江湖大忌,清虛不再猶豫,臉一板,低沉著嗓音道︰“這位朋友從哪學來的武當功法,還請如實相告,免得自誤。”

    靠!咋說得好好地,突然就翻了臉了,娘地,真當咱好欺負不成?胤祚這會兒還沒搞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一見清虛翻臉,心里頭的火立馬噌了起來,這些年來胤祚也算是養移體、居移氣,那小痞子的性子收起了不少,玩起了深沉,不過心底里還是有些子痞氣的,眼瞅著清虛翻了臉,一臉子壞笑地道︰“想知道也很容易,不過師兄似乎不夠格,等見了馬掌門小弟自然會說的。”

    清虛本身也是武當內堂弟子,而且是馬天聰的門下,一向自負得很,此時听胤祚說自個兒不夠格,再看見胤祚臉上那滿臉子的壞笑,心頭火起,冷著臉道︰“朋友既然不說實話,那就恕貧道得罪了。”

    氣歸氣,清虛畢竟是大派子弟,倒也沒有失了禮數,單掌一立道︰“請賜教!”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還沒動上手,胤祚就看出這小道士不簡單,那起手式分明就是武當太極拳的招法,那股子含而不漏的氣勢深得太極三味。胤祚這些年來也算是打過幾場生死惡戰的了,也遇到過諸如活佛丹增那等的高手,可還從來沒跟同門較過藝,當然被陳天遠老爺子蹂虐除外。

    別看胤祚內力大成,可遇到陳天遠老爺子,也就是支撐個十幾招就得去滿地找牙的,別提多歪膩了,沒事絕不會自個兒湊上去討打,可陳老爺子一旦得空還總拿胤祚來練手,美其名曰︰“增加你的實戰經驗。”哪次不是搞得胤祚灰頭土臉地,這會兒遇見了同門,那手可就有點發癢了。嘿,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肉,不吃白不吃,咱也學學陳老爺子爽一把先!

    胤祚也擺了個架勢,樂呵呵地道︰“清虛師兄請了。”

    看著胤祚臉上的壞笑,清虛氣頭一上涌,也不客氣,手一招,虛晃了一下,身形閃動,一個縱身到了胤祚的身側,大喝一聲︰“看招!”一掌擊向胤祚的右肩。

    看招?嘿,不用看,咱都知道你這招“斬空手”是虛的,下一招“風雲際會”才是實的,這套把戲咱早玩膩了,每回都被陳老爺子取笑,嘿,這回好了,總算有人送上門來了,咱也找回個場子。

    胤祚樂呵呵地一抬手,左掌輕輕一拍,如同輕風拂面一般溫柔地抹了過去,掌式雖輕,卻封死了清虛的攻擊線路,不過清虛這招原本就是虛招,也沒在意,突然一翻雙手,左掌一個上抬,罩向胤祚的胸口,右掌斜橫,封向胤祚攻過來的手掌,眼瞅著即將擊倒胤祚,清虛的嘴角都已現出了勝利的微笑,只可惜他笑得早了些,原本在劫難逃的胤祚突然間哈哈一笑,身形一閃,人已到了清虛的身後,抬起一腳,正中清虛的屁股,眼瞅著清虛一個平沙落雁屁股朝天式飛了出去,胤祚可算是出了口長年被陳老爺子虐待的惡氣。

    清虛畢竟是武當內堂弟子,雖然被胤祚給踹飛了,可卻一身的武功可不是白給的,人在空中一個收腹,再一挺腰,總算是站住了,沒落下個屁股朝天的下場,可面子上卻掛不住了,一把抽出背後插著的長劍,回頭招呼幾個看呆了的師弟道︰“大家一起上,拿下這惡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1:55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五章騙幾把劍用用(中)

     玩起真的來了,嘿,連群毆都整出來了,還真是臉了。胤祚一見這四個武當弟子全都拔出長劍,心里頭不禁有些惱火,手一伸,也抽出了系在腰間的長劍,有心給這起子道士一點教訓,可又擔心一時收不住手,傷了人可就不好辦了,畢竟他這回來武當可是來拉人的。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之際,清虛高呼一聲︰“布四象陣,休要叫這個狂徒逃了。”領著其他三名道士閃動間將胤祚圍了起來。

    清虛與胤祚動手之時,周圍的游人早就集聚在一旁看熱鬧了,這會兒見雙方都動上了兵器,慌忙擁擠著退了開來,誰都不想遭受池魚之殃。那四位道士不斷地轉換著方位,在胤祚身邊游走著,並不急于進攻。胤祚手握長劍,腳下不丁不八地站著,同樣也沒有發動攻擊。身為武當第一高手陳天遠的親傳弟子,胤祚當然明白四象陣法的奧妙——陷入此陣之人愈是急于攻擊,愈容易受陣法的牽制,只能陷于被動之中,唯有以靜制動才是破陣的不二法門——四象陣法雖然高明,卻也不是毫無破綻的,在四象陣發動攻擊的那一刻,必然會因為布陣的四人身手不一而露出一絲的差異,那就是破陣的關鍵。

    清虛等人接連換位,盤旋,卻始終不見胤祚出手攻擊,心里頭不禁有些急躁︰大庭廣眾之下,四人聯手對付一個年歲與自己等人相當的人已經是大丟面子了,若不能及早將對手拿下,只怕武當的面子可就全毀。頭前清虛就被胤祚羞辱了一番。這會兒不由地急了,清嘯一聲率先發動了攻擊,手中地長劍一招仙人指路,直指胤祚的咽喉,其他三個道士一見清虛發動了,幾乎同時出劍攻向了胤祚。

    四象陣法用來圍困敵人固然很好,可要用來攻擊卻有些不足了,這會兒陣法一發動,四位道士的武功修為就顯現出了差異。若是用來對付別人或許這細微的破綻算不了什麼大事兒,可對于胤祚這種熟知武當功法的人而言,這細微的破綻就足以致命了。這會兒胤祚可就不客氣了。原本隨意的站著的身形突然如同出鞘的利劍般急射而出,手中地長劍連晃。數朵碗大的劍花罩向清虛的頭部、胸口、腹部。

    胤祚這一招來得極為凶悍,原本按照四象陣法地輪轉換位,該是清虛邊上的兩個道士出手阻擋胤祚地攻擊。或是出手攻擊胤祚的要害,迫使胤祚回防,可這會兒陣法剛發動攻擊,那兩個道士出劍稍慢了半拍,雖說已盡了全力,可這會兒無論如何也趕不上胤祚攻擊的身形,清虛眼看不妙,顧不得再攻擊胤祚,慌忙回劍自保,一招“天方地圓”緊緊地守住自己地門戶。打算硬接胤祚的攻擊。

    清虛這一回手自保,整個四象陣可就亂了套了——三個道士都全力搶攻,唯有清虛在全力防守。陣法的輪轉就出現了問題,當然。如果胤祚全力攻擊清虛不能奏效的話,接下來胤祚可就要陷入被人圍著砍殺的不利局面了,能不能死里逃生還得兩說。

    清虛的武功雖不及胤祚,可也差得不是太遠,畢竟能成為武當內堂弟子的都是天資聰慧之輩,剛才之所以一個照面就被胤祚整倒,一來是自個兒大意了,二來也是因為胤祚對武當各種功法了如指掌,打了清虛一個措手不及,其實兩人若是公平對放,沒個幾十招的,胤祚也拿不下對方。

    此刻清虛已是全力防守,胤祚要想一招擊潰清虛根本不可能,只不過胤祚原也沒作這個打算,那招看似凶悍的“梅花三弄”完全就是有其形無其質,內里根本沒用上多大的內力,純屬虛晃一槍,等清虛剛一回手,胤祚地身形一閃,一個縱雲梯,整個人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身,人已如同大鵬展翅一般殺向了正從背後殺來的那個道士。

    此刻四象陣已破,原本正面對著胤祚的清虛正忙于防守,兩側地道士正忙于圍魏救趙,都沒有想到胤祚看似凶悍的攻擊居然會是虛招,此刻要想追上胤祚地身形已是來不及了。從背後殺向胤祚的那個道士原本就是四人中最弱的一環,此刻眼見胤祚從天而降,來勢凶狠,根本無法躲開胤祚的攻擊,不由地狂叫一身,手中的長劍一抖,舞出數朵劍花,迎了上去,打算跟胤祚來個兩敗俱傷。

    來得好!咱就等著你玩命了。胤祚人在空中突然一扭腰身,整個人突然向外一讓,躲過了那名道士的攻擊,接著一聲長嘯,手中的長劍如同閃電般點向那名

    肩頭,只听得那名道士發出一聲慘叫,肩頭一疼,手劍叮當一聲落在地上。

    倘或此時胤祚要趁機殺了這個道士不過是一揮手的事兒,只是胤祚不但沒有繼續出手,反倒呵呵一笑,收劍退到了一邊,笑眯眯地看著那四個灰頭土臉的道士。

    四人聯手竟然還敗了陣,一時間清虛等人都傻了眼,愣愣地看著胤祚,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清虛一向自視甚高,這短短的片刻工夫,兩敗于胤祚,那臉色可就難看得很了,鐵青著臉道︰“朋友好功夫,貧道佩服,不過就憑閣下也想到武當山來撒野,只怕還差了一點,貧道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自找難堪。”

    靠!你個小樣的,輸了就輸了,還***屁話連篇,真是欠揍。是人都有三分火性,更何況胤祚可是王爺,一向以來除了被康熙老爺子整外,就只有他整別人的份兒,這會兒見清虛打輸了還嘴硬,心里頭大怒,冷著臉道︰“差不差的咱不知道,不過就你們這麼四塊料,咱還不放在眼里,你們還是乖乖地回去跟師傅多學幾年再說狠話吧。”

    “他們是不行,貧道卻想試試。”隨著話音,一個面相清逸,約莫三十出頭的青衣道士飄然從人群里飛身而出,緩緩地落在了場中。

    “大師兄,您可來了,這惡徒……”清虛一見到這名道士頓時長出了口氣,急急忙忙地上前匯報。那名青衣道士一揮手止住了清虛的話,溫和地說道︰“師弟不必多說,師兄都看見了。”

    自打這青衣道士露了那手縱雲梯身法中最難的“雲端漫步”之後,胤祚的心就提了起來,這道士的武功只在他之上,絕不在他之下,這招“雲端漫步”胤祚也使得出來,但要想像這名道士般輕松自如卻是做不到的。胤祚搞不定這名道士究竟是何來意,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人雖隨意地站著不動,但體內的內勁卻已是全力調動了起來。

    青衣道士饒有興致地打量了胤祚一會兒,突然開口道︰“貧道清松,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姓名?嘿,愛新覺羅-胤祚,不過貌似這會兒卻說不得,一個王爺微服跑武當山來了,說出去還指不定鬧出啥麻煩事兒呢。說不得,也只好撒個謊了。胤祚沉吟了一下道︰“小弟見過清松師兄,小弟吳仁,口天吳,仁義無雙的仁。”

    “吳仁?”清松皺了皺眉頭,顯然不相信胤祚的話,這吳仁,不就是查無此人嗎?不過也沒就此糾纏不休,微微一笑道︰“吳朋友好俊的身手,請問吳朋友的武當功法是出自何人所授?”

    嘿,貌似這個也說不得。胤祚眼珠子一轉道︰“請恕小弟暫時保密,見到貴派馬掌門,小弟自然會說的。”

    清松皺著眉頭想了想,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胤祚身上那身絕對正宗的武當功法究竟是哪來的,光靠偷師學藝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成就的,可沒搞清楚胤祚的來歷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就此走了,或是就此帶他去見掌門人。清松嘆了口氣道︰“朋友既然不願說實話,貧道說不得只好出手請教了。”

    靠!還打啊,娘的,這打完一個來四個,打完四個,又來了個更狠的,再這麼打下去,老子不被累死才怪,咱不打了。胤祚這會兒可是真不想再動手了,一來是自己沒把握擊敗這個清松,二來嘛也不想多浪費精力,胤祚還得留著精神頭去說服馬天聰呢,再跟清松等人糾纏下去,何時是個盡頭。胤祚抬起頭來發出一陣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堂堂武當山,枉自為武林大派,卻竟然使出車輪戰這等勾當,實在是可笑之至。”

    那些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圍觀者頓時起了哄,議論聲四起,清虛等人頓時面皮漲得通紅,尷尬萬分,可清松卻不動聲色,也不理會四周的嘲諷聲,很是客氣地說道︰“朋友請出招,貧道接著就是了。只要朋友能勝了貧道,貧道自然會帶閣下去見掌門真人。”

    靠!這老雜毛還真是冷靜,沒法子,激將法不管用,咱打就是了。娘的,咱還就不信這個邪了。胤祚凝神戒備地看著清松,手中的長劍斜斜地指向地面,大戰一觸即發……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1:58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六章騙幾把劍用用(下)

    仗咱喜歡,打架咱也樂意,時不時地欺負個弱小啥的心健康,可找虐的事咱就不樂意了,沒來由地找高手過招的事兒咱還是敬謝不敏了吧,這清松雜毛明顯就是根不好啃的骨頭,軟硬不吃地,別提多膩味了,娘的,這老雜毛還真是麻煩。胤祚心里頭叨咕著,手底下卻不敢放松,打定了後發制人的主意。

    頭前清松可是在一旁見識過胤祚的身手,雖說胤祚剛才並未盡全力,可清松心里頭還是有數的,知道胤祚的身手絕高不說,還是正宗的武當內家功法,雖說清松自忖在內力修為上要勝過胤祚一籌,可也不是勝得太多,今兒個武當已經折了兩陣,還玩的是車輪戰,這一仗若是再輸了,武當山的面子只怕就全沒了。清松原就是個謹慎的主兒,這會兒更是小心得緊,也不輕易出手,只是耐心地與胤祚對峙著。

    無論哪個朝代都不缺少愛看熱鬧的人物,這會兒一場武打大戲遲遲不開打,邊上的觀眾可就不樂意了,說啥的都有,就差沒喊退票了,當然他們本來就沒買票,純屬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的主兒。這叫嚷聲一起,現場可就響成了一片了,頗有些後世足球場上那種騷動的意味,只不過場上的兩主角全都不為所動,任憑觀眾喊聲罵聲喧囂個夠,兀自不動如山。

    胤祚原就不想打,這會兒清松不動,他自然也不急著搶先出手,正想著是不是講兩句場面話。將這事兒給擺平了的時候,清松出手了。清松手中的劍輕輕揚起,看似隨意地一劃,一招“有鳳來儀”溫柔地插向胤祚地胸口,劍勢輕緩,猶如微風中輕輕擺動的柳枝,可劍身卻發出陣陣低低的嗡鳴聲,顯然其中的力道極大。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胤祚自個兒就是使劍的行家,一看清松的這招“有鳳來儀”就知道對方的劍法修為不在自己之下,而內力更是勝過自己一籌。當下不敢怠慢,手中的長劍一揮。同樣是一招“有鳳來儀”迎了上去。

    若是雙方都不變招,硬踫硬的情況下,大家伙就是個兩敗俱傷地局面。只是誰傷得更重一些而已。胤祚當然不想受傷,所以他變招了,就在兩劍即將相遇的時候,胤祚手中的長劍突然一顫,由原本地極緩變成了極快,出手如電,一手“哀牢山三十六快劍”狂野地攻了出去,一口氣連出三十六劍,劍劍凶狠。

    面對著胤祚的狂攻,清松一手太極劍法牢牢地守住門戶。雖說稍有些被動,可守得極穩,任憑胤祚如何攻擊。始終無法突破他地防線,兩劍在空中接連硬踫了十余次。胤祚的攻勢已盡,清松清嘯一聲,轉守為攻,手中的長劍接連抖出朵朵劍花,追上了正抽身後撤地胤祚。

    剛才是清松狼狽,這會兒可就輪到胤祚了,面對著清松那手凶狠的亂批風劍法,胤祚沒奈何同樣使出了太極劍法,劍在空中不斷地劃著各種各樣的圈兒,大圈套小圈,竭力抵擋清松的進攻,狼狽是狼狽了點,可好歹算是熬過了清松的追殺,成功地退了開來。

    交戰的雙方再次各立一方,都沒有再次出手,剛才那一回合只是雙方的試探性攻擊而已,到了這會兒,雙方的實力都已經浮上了水面,大家伙的功法一致,劍法大體相同,各自心里頭都明白要想真的擊敗對方絕不是件簡單地事兒,也都起了以奇制勝的念頭。

    剛才那次交手明面上看起來是平分秋色,實際上胤祚是吃了點小虧的,由于內力修為上不如對手,接連硬踫了幾十劍下來,胤祚地手腕被震得有些發麻,自個兒心里頭明白光靠守是守不住的,若是再任由對方搶先攻擊,能支撐多久還是問題,與其被動地防守,倒不如趁現在還有一戰之力時兵行險招,因此胤祚動了,一擺手中地長劍,腳下一個滑步,人已到了清松的面前,一招“玄鳥劃沙”斜斜地削向清虛的胳膊。

    “來得好!”清松暴喝一聲,不守反攻,一招“仙人指路”直指胤祚的胸口檀中穴。雙方的劍勢都極快,眼瞅著劍已在空中交錯而過,胤祚身形一閃,突然一個變向,人已閃到了一邊,手起一掌快速地拍向清松的腰間,劍招落空的清松沒有絲毫的緊張,突然一個半轉身,左手順勢一掌拍向了胤祚的胸口。

    這以掌換掌,真要是都擊實了,清松固然會受傷不輕,胤祚卻得重傷不起,可這會兒雙方都沒有收手得余地了,只能硬著頭皮硬挨對方的掌力,各自在心里頭都有了些許的悔意。眼瞅著即將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之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場中,雙掌齊出,硬生生地接下了胤祚與清松的掌力,只听兩聲如同擊中敗革般的悶響過後,胤祚與清松都被震得站立不穩,踉蹌著倒退了數步,而接下胤祚與清松掌力的那個人也被震得身形不穩,在原地好一陣搖晃。

    胤祚站穩了身子才發現落入場中接下了他一掌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看見那起子小道士個個躬身行禮道︰“見過紫雲師伯。”

    紫雲師伯?敢情這老道就是陳天遠的大師兄,嘿,這老爺子跟陳天遠可是相交莫逆,有他在,咱應該吃不了虧。胤祚心思動得飛快,眼瞅著紫雲真人看了過來,立刻上前行禮道︰“弟子見過紫雲師伯,家師讓弟子代為向師伯請安。”

    紫雲真人笑呵呵地看著胤祚道︰“小家伙滿嘴謊話,你師傅哪有空想起老道,嘿嘿,想必你來此是瞞著你師傅來的吧?”

    “……”胤祚這回可是徹底傻了眼了,謊話被揭穿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自個兒的底細被看穿了卻是件大麻煩——這老道士顯然知道胤祚是誰了。真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老道士喝破了身份,胤祚將來地麻煩事兒

    了去了,好在老道士並未如此,只是深深地看了胤祚聲︰“小家伙,跟著來吧。”也沒理會那些看傻了眼的小道士們,自顧自地向山頂走去。事到如今,胤祚也沒了法子,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老道士身後。

    逃?嘿。壓根兒就沒那個可能性,先不說老道士的武功遠在胤祚之上,伸伸手就能拿下胤祚。

    就說胤祚好不容易混入了武當派,沒實現自己的目標前。拿大棒子趕他,他都不會走的。好幾次胤祚都想開口問些事兒,畢竟胤祚心里頭可是有著許多的疑問——老道士是如何識破自個兒的身份的?帶他上武當有何用意?當然最重要的是想問問能不能給些高手用用。可想了想還是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跟著走,就這麼一路無話地來到了武當掌門地精舍。

    按胤祚的想法,武當掌門身為大派之主,那住所怎麼著也得有些氣派不是?可真到了精舍才發現精舍還真是精舍,是精光之舍,除了一張矮桌,幾張破舊的蒲團外,啥都沒有,比之胤祚家里頭地柴火間都不如。一個身上穿這件舊道袍。五十出頭的老道士正盤坐在蒲團上,兩只眼似睡似醒地看著胤祚,老半天也不開口說話。就連胤祚上前見禮也沒什麼反應,愣是讓胤祚憋了滿肚子地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搞啥子名堂來著?這老爺子是咋地了?跟陳老爺子有過節您開口罵就是了。指不定咱還附和上兩句,看咱不順眼,您老也不必客氣,盡管罵,咱修養好,絕不計較,只要您老開了口,咱總有法子將您老給忽悠了,這悶聲不響地算個啥事兒啊?

    胤祚心里頭別提多膩味了,可臉上還得帶著笑,那笑容都快僵住了,也沒等來馬天聰的一句話兒,索性將心一橫,正打算搞點動靜出來,怎麼著也得先起個話題出來時,馬老爺子開口了︰“你師傅好嗎?”

    嘿,總算是開口了,哈,大戲開始了,瞧咱的。胤祚心里頭得意,面上卻很是平靜,躬身道︰“家師一切都好,有勞掌門掛心了。弟子此來是為了回歸師門之事,弟子承蒙家師多年教誨,總算是習有所成,也該回來向師門地先祖們磕個頭,盡份心意的。”

    “王爺說笑了,真武觀廟小容不得大菩薩。”馬天聰一臉的平靜,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淡淡地答了一句。

    “掌門之言,弟子不敢同,弟子在外面是王爺,可在這里僅僅只是一名武當的普通弟子,王爺不王爺地那都是別人叫的,弟子並未放在心上。”胤祚一臉子大義凜然地答道。

    馬天聰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抬起頭看了胤祚一眼,眼中突地閃過一絲精光,卻沒有接口。斜靠著牆而坐的紫雲真人哈哈大笑著說道︰“你這個小滑頭,真不知道陳師弟怎會看中你,嘿,沒半點跟你師傅相象。”

    瞧這話說的,咱都成騙子了。胤祚滿腦門子黑線︰這老爺子說話還真不客氣,一點也沒將咱王爺的身份看在眼里,不過這話雖不好听,可其中卻頗有深意,唔,陳師弟?嘿,這話听起來貌似不反對咱回武當認師門之事,嘿,也成,只要您老肯搭個手,話再難听,咱也忍了。胤祚陪著笑臉道︰“師伯教訓的是,弟子確實是承蒙家師錯愛了。”

    紫雲真人再次大笑起來,不過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麼。馬天聰皺了皺眉頭道︰“王爺還是實話實說吧,來真武觀究竟所為何事?不必兜***了。”

    靠!不愧是大派掌門,還真是精到家了,不好唬弄啊。嘿嘿,直說就直說。胤祚笑呵呵地說道︰“既然如此,弟子就直言了︰前些日子,弟子在天津衛破獲了白蓮教起兵作亂地案子,跟白蓮教算是結下了血海深仇,雖說大多數白蓮教徒都已落網,可幾個首要分子卻逃走了,弟子武功低微,實在是擔心白蓮教殘余匪徒暗中下黑手,這才回師們求援的。”

    胤祚這話當然只是借口而已,所謂的白蓮教襲擊可能性是有,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會兒白蓮教處處受打擊,早已是元氣大傷,忙著隱蔽逃命都來不及,又怎有工夫來刺殺胤祚。胤祚地如意算盤就是利用白蓮教在江湖中臭名昭著這個結兒來打動馬天聰,只要馬天聰答應派出人手,這些人到了胤祚手中,那可就飛不走了,胤祚有的是法子來收服他們。

    胤祚地武功、勢力如何早已有人匯報給馬天聰,在馬天聰看來,胤祚不出面去追殺白蓮教眾,那些白蓮教的人就該慶幸一下了,至于白蓮教眾這會兒反過來刺殺胤祚的可能性壓根兒就低得可憐。馬天聰眉頭一皺,剛想要一口拒絕胤祚的請求,胤祚立馬補充道︰“逃走的白蓮教中有個叫隋劉氏的女刺客,暗殺的本領極高,弟子雖也懂點武功,可還真擋不住這隋劉氏的暗殺。”

    “隋劉氏?”馬天聰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著頭想了一陣子之後說道︰“你師傅教你武功,難道沒有教你武當門規嗎?”

    “有,弟子時刻將門規銘記在心︰第一條,不奸淫擄掠,第二不欺凌弱小……”胤祚一口氣將十條門規全都背了出來。

    “很好,那麼請王爺看看第十條。”馬天聰面無表情地說道。

    嘿,早就知道您老會提出這麼一條門規,咱早準備好了。胤祚心里頭一樂,面上卻是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郁悶的樣子,半晌之後,抬起了頭來,搬出了事先早已準備好的大段文章……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2:02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七章,幾家歡樂幾家愁

    胤祚的口才好得很,一張口就是引經據典,猶如黃河之絕,妙語迭出,文采飛揚,煞是一篇大好文章,不過說到一半,胤祚自個兒說不下去了,不是沒詞了,而是沒听眾了——紫雲真人斜靠著牆壁,低著頭呼呼大睡,那鼾聲都響了起來,紫霄真人更絕,居然數起了在地上跑來跑去覓食的螞蟻,嘴里頭還不時地念叨著︰“一只。兩只,三四只,唔,這只比較大,得算兩只……”

    “……”胤祚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牛鼻子老道,心里頭歪膩到了極點︰靠!敢情咱說了這許多全是對牛彈琴來著,這兩老雜毛竟敢消遣本王爺,娘的,好大的狗膽!胤祚有心發火,卻又不敢,這會兒可是在人家武當派的老巢里,真要翻了臉,只怕連這個精舍都走不出去,無奈之下,胤祚索性不說了,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數上頭的花紋去了。

    這會兒精舍里的情景可就有趣極了︰一個睡大覺,一個數螞蟻,剩下一個看天花板,大伙兒都各自忙著呢。多半會,紫雲真人突然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笑呵呵地說道︰“小滑頭,廢話都說完了嗎?”

    嘿,你個老不死的,愛裝睡就繼續裝去,咋不睡死你!胤祚心里頭大恨,可面上卻依舊是笑容可掬地道︰“紫雲師伯睡醒了?要不弟子再接著說說?”

    “停!打住!一通子廢話,你小子不嫌累,我老人家可是听得累了。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句話嗎?要人!扯那麼多有的沒有的東西搞啥子?”紫雲真人沒好氣地止住了胤祚地廢話。

    嘿。還是這老爺子上路,懂咱的意思,雖說話不太好听,可咱不計較,把本王爺叫成小子的也就是您了,不見外,唔,好得很!胤祚也不開口,笑呵呵地看著紫雲真人。那眼里全是期盼,簡直跟春閨怨婦有得一比。

    紫雲真人翻了個白眼,笑罵道︰“沒個正經樣子。陳師弟怎教你的,呵。

    咱老頭子歲數大了,若是年輕個二、三十歲的,跟著到王府享享福也是不錯的事兒。”

    這老爺子雖說年紀大。手底下卻硬得很,脾氣大了點也沒關系,咱臉皮子厚,不怕罵,家有一老勝過一寶,嘿,要不咱就把這老頭給忽悠了?胤祚心里頭算盤撥得飛快,笑呵呵地說道︰“師伯說哪的話,姜子牙八十了還能滅商,廉頗雖老依舊能開三石弓。師伯乃世外高人,豈會輸給古人……”

    “停!”紫雲真人趕緊打住胤祚那滔滔不絕如同黃河奔涌般的馬屁,翻了個白眼道︰“怪不得世人都說你小子是個商賈王爺。連我老頭子都想拐走,你還真是行啊。”

    瞧這話說的。咱也就是錢多了點,不至于就成了商賈王爺了吧?娘地,這江湖傳言還真不是個事兒。胤祚是愛錢,可被叫成商賈王爺卻有些不樂意了,可不樂意歸不樂意,發火是不可能的,只好訕笑著不說話。

    紫霄真人始終忙著數螞蟻,壓根兒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紫雲真人慢悠悠地說道︰“老道士別的沒有,徒子徒孫倒是不少,嘿,要人也成,拿東西來換。”

    哈,能給人就成,管他啥條件地,咱也搞個啥子“粘罕處”的東東出來,總不能將來就興老四玩血滴子,咱也得混上一手。呵呵,爽很!爽狠!胤祚樂滋滋地說道︰“師伯盡管吩咐,弟子無不從命。”

    “唔,這真武觀多年沒修繕了,唉,住得不舒坦。”紫雲道長悠哉地說道。

    哈,要錢,沒問題,咱別地沒有,錢可是多的是。胤祚滿口子應承道︰“行,弟子捐出二十萬兩銀子修繕真武觀。”

    二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別說修繕,就算是重蓋一間真武觀怕也差不離了。紫雲道長樂呵呵地點了下頭接著道︰“人可以給,不過他們走出了真武觀就不再是武當弟子,你也一樣。”

    靠!就這麼將老子開革了?咱都還沒回師門呢,就被掃地出門了。這老爺子答應得如此爽快,里面難保沒啥子貓膩,只是這一時半會地也參詳不透。不管了,只要人到手,其他的事愛咋地咋地,咱又不是江湖中人,理他啥門派不門派地,再說了,一大幫武當弟子到了咱手上,武當派想要置身事外壓根兒就辦不到,萬事到時再說。胤祚心思動得飛快,立馬接口道︰“弟子無論在不在武當,這心里頭總是向著武當地,師伯盡管放心。”紫雲道長掃了眼胤祚,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說了句︰“去吧,該給你的人自然會給你的。”

    人倒是給了,就兩個,老熟

    一個清松,另一個竟然是清虛。人是少了點,不過都不錯,有了他倆,咱要訓練一幫子啥“血滴子”之類的玩意兒也不是啥難事,嘿嘿,也算沒白來一趟,這事兒有賺頭。胤祚打道回府的路上可是喜滋滋地,爽得很,就差哼起小曲兒了。胤祚倒是爽了,在京城里忙乎著清欠的胤可就不爽得很了。

    四阿哥胤說起來在眾阿哥里並不算太顯眼,聖眷也不算太隆,只不過年歲較長,辦差的機會較多而已,再加之生性寡言,脾氣也算不得太好,別說阿哥們,就連大臣們也沒怎麼將這位四阿哥看在眼里,可胤祚卻不這麼認為。

    胤祚可是活了兩世人了,對前世那會兒的歷史雖說不算太了解,可至少還是知道前世那會兒老四才是笑到最後的人。這世界雖說因胤祚地到來而發生了許多的改變,許多事都已經變了樣,可歷史這玩意兒往往慣性極大,究竟將來會怎樣胤祚自個兒心中也沒有底。對于老四,胤祚心里頭可是重視之極,這回設局對付老四,原也沒指望能就此將老四整垮,只是盤算著讓老四吃個大虧,讓老爺子對老四的能力產生懷疑而已,也算是為將來打個伏筆。

    相比于胤祚地春風得意,這會兒胤可就是焦頭爛額了︰頭前奉旨查辦直隸一案,胤與胤可是下了大力氣的,事情也真做了不少,當然好處也得了不少,哥倆個都沒少往基本被清空地直隸官場塞自己人,正忙乎得起勁,一道聖旨下來了︰著胤領戶部清欠各地虧空。

    這事兒可不小,難度也大得很,是件得罪人的事兒。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兒若是辦成了,在康熙老爺子心中的印象分可就能賺上不少,胤倒也憋足了勁,打算好好地干上一場,拿出份大功勞來,可真到了要動手的時候,才發現這事兒就像老狼吃烏龜一般沒個下手的地方——別說朝官、地方官,就連阿哥們都欠著一屁股的債,想要清欠,無疑是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到了末了,事情沒辦好,反倒成了“人民公敵”。

    事情難辦了,可又不得不辦,老爺子下的旨意,胤自問沒那個勇氣抗旨不遵,這不,跟手下一幫子謀士商量了好久,也沒個準主意,不得不使出拖字訣,拿眼看著胤祚這個欽差王爺是如何清欠河工、漕運的,也好跟著學上兩手,恰巧一幫子戶部的賬花子都跟著胤祚,胤還真不擔心無法知道詳情。

    待得胤祚使出霹靂手段一舉清欠成功,胤也得到了消息,不但得知胤祚是如何布局的,也得到了那份所謂的還款計劃書,在感慨老六的狠辣之余,自個兒也開始著手布置清欠的事兒,沒別的法子,也就是胤祚那套殺猴給雞看,先抓典型,各個擊破,後震懾余者的法子,當然也不會忘記那份還款計劃書的。

    還別說,胤祚那套法子在幾個省試行了一下,真清出了不少的虧空,整得各地官吏叫苦不迭,怨聲載道,但凡被清了欠的官吏沒哪個不將胤給恨上了的,不過胤自個兒卻不在意,別人恨不恨地對他根本沒有影響,只要能做出成績,讓老爺子高興就成。眼瞅著這法子管用,胤可就打算放開膀子在京城里大干起來了。

    京城可不比地方,那可是京畿,王爺、貝勒、極品大員海了去了,若是同時動手清欠,忙不過來不說,遭到的反彈可就足以掀起大浪的,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胤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盤算了許久,最後選定了主攻的方向——皇室。

    那起子王公貝勒們個個身份尊貴,都欠了國庫不少銀子,這里頭就屬九阿哥胤叮   繰鳳扒返米畽啵 繞涫搶鮮  鸝此曄淮螅 餃綻 ㄇ 詞譴笫執蠼諾兀 渙艘泳屯飫鎝瑁 縝妨艘黃 傻惱   擻紙競幔 舸潭芬桓觶 範G原本就看他不順眼,這回正好拿他開刀。

    按理說拿下了十阿哥,必然震懾了其他哥幾個,其他王公貝勒里再抓上個把典型,清欠的事兒倒也有望成功,可問題是老十是跟著老八混的,胤這一出手,可就跟老八一伙干上了,京城里立時風起雲涌,熱鬧非凡……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2:05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八章各懷心機

    兩江總督,正式官餃為總督兩江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統轄南河事務,是清朝九位最高級的封疆大臣之一,總管江甦、安徽和江西三省的軍民政務。由于清初江甦和安徽兩省轄地同屬江南省,因此初時該總督管轄的是江南和江西的政務,因此號兩江總督。兩江總督署位于金陵城正中,明漢王府舊址。

    按歷史的本原來說,這會兒任兩江總督的該是滿洲瓖藍旗人阿山,不過歷史早已面目全非了,現任兩江總督換成了郭琇。這位郭老爺子可是堅定的六爺黨人,這不,這會兒正忙著迎接欽差郡王胤祚的大駕呢。

    這些年來胤祚名下的“福源記”的生意可是做得大發了,大一些的城市里都能看到“福源記”的影子,胤祚雖從來不管生意上的事兒,可利用“福源記”作為信息收集、傳遞的鏈條卻是掌握在手中的,具體負責此事的是劉明川的次子劉鄂長。

    當初胤祚收下劉明川為門下奴才時曾應承其三個兒子的出仕,倒也沒有食言,劉明川的長子劉長寧這會兒在郭老爺子的治下錢塘縣當著縣令;三子劉長鴻眼下在工部混了個筆帖式;唯獨只有這個次子劉長鄂還沒有放出去做官。倒不是胤祚食言而肥,實際上胤祚也給過此子機會,只是這小子對當官一點興趣都沒有,一心心思想子承父業搞商業賺錢,劉明川一來是拗不過這小子的倔強,二來也是考慮到偌大的家業總得有人接著打理。也就沒堅持要他出仕。

    “福源記”家大業大,枝繁葉茂,觸角遍及全國,用來收集、傳遞信息自然是小菜一碟,只不過當初胤祚對于要不要參與奪大位地游戲還沒拿定主意,因此也不是很重視這條通路,只是隨意交待了一句,任由劉長鄂自個兒折騰去。還別說,劉長鄂這小子還真是有兩下子。再擴張“福源記”的同時將整個信息網絡都給建了起來,雖說規模不算太大,效率也算不得太高。可畢竟已是初具規模,用來傳遞個消息啥的。倒也方便的很。

    頭前胤祚沒定下奪大位的心思,也很少用到這條信息通路,不過到了這會兒。胤祚就不會輕視這條線路的作用了——信息就是金錢,信息就是勝利的保證,這話在後世的信息時代管用,在這消息閉塞的年代地價值那就更大了,沒理由不加以充分的利用。這不?京城里剛鬧騰起來,胤祚可就得到消息了,立馬出發前往金陵。

    河工、漕運的清欠之事基本已成了定局,那些收尾地工作胤祚全扔給新任暫署河道總督衛星亮,順便將那群戶部的賬花子也全留了下來,胤祚自個兒則乘船溜之大吉。不走不成啊。清江浦離京師近,眼瞅著京師就要亂起來了,這會兒不走。到時康熙老爺子一道詔書下來,胤祚還不得乖乖回京師去幫老四揩屁股。收拾爛攤子去,誰讓他有清欠地經驗呢。

    金陵遠離京師,就算老爺子來了詔書,要回京師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再說,清理兩江虧空的差使還攤在胤祚頭上呢,總得先忙完這攤差使再回京吧,這時間拖上一拖,京師里也就鬧得差不多了,老四、老八一伙子也該相互折騰得不輕了,胤祚地目的也就達到了,接下來搞海運的折子也就有了些可利用的素材不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胤祚瀟灑地溜了,胤這會兒可是忙得暈頭轉向地,領著新任戶部尚書陳廷敬,左侍郎濟寧、戶部右侍郎王@廡└齷康耐吠紡閱裕 質遣檎什岷碩  俚那房畽畽齲 質敲ψ挪賈們邇返那捌謐急腹鰨 惶 郵慮槁業貌豢煽﹦弧br />
    陳廷敬,字子端,號說岩,晚號午亭.清代澤州(今山西晉城市陽城縣北留鎮皇城村)人,順治十五年進士,有才華,詩、文、樂極備,歷任翰林院學士、吏部右侍郎(管理戶部錢法)、左都御史、工部尚書、吏部尚書,這會兒又轉回來任戶部尚書。

    朝中幾大部陳廷敬幾乎都轉了個遍,算得上康熙老爺子的寵臣了,在這清欠的當口將其調回戶部,除了考慮到其能力出眾外,更因為其資歷足,在朝中威望高,門生故吏多,利于清欠之事的展開。

    王@衷迦澹 賠鄭  仗 秩恕br />
    康熙九年進士,歷官內閣學士,工、刑、兵各部侍郎、尚書,後又任過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其履歷與陳廷敬如出一轍,只是資歷上不如陳廷敬。

    濟寧,滿正黃旗人,宗室,有貝子爵位,為人剛直,素來鐵面無私。

    從此次戶部管員地安排就可以看出康熙老爺子清欠的決心,這給了胤極大的信心地同時,無形中壓力也大到了極點

    胤來說這是一場輸不起的戰斗。這不,剛在幾個祚地法子,胤也不管新春佳節將至,立刻著手開始了京師的清欠工作。

    就虧空的額度而言,地方上虧空額加起來也不過只佔整個虧空額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可就全集中在京師了。陳廷敬在朝中日久,對于那些子阿哥們之間的分野、彼此間的爭斗心中還是有數的,加之為人謹慎,因此他並不同意胤提出來的先打十阿哥的建議,在他看來應該先集中精力整頓地方,而後朝中官員,最後再向宗室乃是阿哥下手,如此一來時間雖會拖得久些,可所遇到的阻力會小上許多。

    陳廷敬之言是老成謀國之道,胤心里頭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明白歸明白,胤卻耗不起那個時間——太子就不必說,地位擺在那兒;老三一伙整日里文章四散,名聲鵲起,一副“文藝青年”的派頭;老八一伙兵強馬壯,朝中吹捧之人海了去了,大有賢才的美譽;老六連立大功,這會兒正春風得意著呢。幾個大的阿哥中除了老大是廢材,只剩下他自個兒沒點出彩的東西了,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沒出息阿哥的帽子就要扣在他身上了。

    胤雖是個冷面之人,可那心還是熱的,自然是不想被人給看扁了,這次清欠對他來說就是個機會,做成了,必然受康熙老爺子的賞識,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也算能掩去當年搞河工出岔子的丑;若是不成,那可就有些計較了︰

    第一種結果就是被康熙老爺子徹底打入冷宮,永無出頭之日,混吃等死了事;第二種結果是事情雖沒辦成,可卻讓老爺子留下個勇于任事,不畏權貴的印象,即便可能一時受打擊,將來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按陳廷敬的法子去做,溫吞水地辦事,或許一開始順利,可到了末了還是得面對那起子宗室的,更何況那起子宗室跟地方官之間瓜葛海了去了,不搞些破壞是不可能的事兒,若是采用此法而最終又失敗的話,留給胤的只能是第一種結局,這是胤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若是一開始就拿阿哥們下手,雖然有很大的風險,可成功的希望也大,胤祚頭前的勝利就證明了此點,即便是失敗了,也能給康熙老爺子留下個好印象,得到第二種結局的可能性極大,因此胤拒絕了陳廷敬的提議,著手開始對付十阿哥。

    老十向來驕橫,可卻不是老大那號子粗胚,別看他整日里橫行霸道,滿口子髒話地,實際上卻不是個缺心眼的人物,要不也不會跟老八走到一塊兒。老四還沒動手呢,老八等人可就得到消息了,大伙兒早湊到一塊兒打起了商量來了。

    老八的府中哥三個連同幾個智囊湊在書房里商議著眼下的應對之道。老十脾氣燥,頭一個跳出來,口中嚷嚷道︰“八哥、九哥,老四那貨可是打上門來了,***,當咱是軟柿子啊,老子就是不還,他老四能奈我何?大不了大家伙一塊鬧個夠,看他老四如何收場。”

    “嘿,老十,著什麼急啊,老四這會兒正折騰得起勁,手里頭又有皇阿瑪的聖旨,你這一鬧,不是正好撞槍頭上嗎?”老九胤兌踱孛傲艘瘓洹br />

    “九哥,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咱就任由那刻薄人折騰不成。***,老子跟他干了!你幫是不幫。”老十一臉子憤恨地叫起來。

    “十弟,坐下說,這會兒沒外人,大家伙暢所欲言,好生琢磨一下。”看到老十那火爆脾氣要發作,老八胤溫和地說了一句。

    “八哥,你是知道的,老四那貨刻薄到家了,這會兒指不定都策劃妥當了,咱不能坐著挨宰啊。”老十話雖如此說,可還是听話地坐了下來。

    “溫先生,這事兒您怎麼看?”胤轉向一個中年書生打扮的人微笑地問了一句。

    溫瑞和,字普橫,九江人,順治十七年生,康熙十七年中舉,後累試不第,自稱百敗散人,後經人舉薦入幕八爺府,素以機智聞名,深韻帝王之術,為八爺府中的第一謀士。

    此刻听得八爺發問,只是笑了笑道︰“此事不難應付,當得如此,……”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2:06
第二部少年行 第八十九章春節聯歡晚會?

    四阿哥胤看來老十就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這回清欠會遇上不少的麻煩,為此也做好的多手的準備,甚至做好了跟老十來場御前官司的打算,但出乎胤預料的是︰戶部的官差剛到老十的門上討要欠款,老十就很是配合地還出了部分銀兩,聲稱其余的過幾日湊齊了一定交清。

    老十很配合,可胤卻有種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空落落地不著力,想要拿老十當靶子打順帶立威的想頭就算是幻滅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老十這麼個愣頭青都不敢不配合,余者又何足道哉,就這麼著,胤也不管年關將至,大規模的清欠工作就拉開了序幕,戶部一幫子官吏四下奔走、追比,攪得滿朝風雨,大小官吏叫苦連天。

    清代官吏俸祿不高︰以歲俸為名,發給銀兩,自一品到九品至未人流,共分10個等級,一品最高180,二品155,三品130,四品兩,五品80兩,六品60兩,七45,八品40,正九品33,從九品及未人流只有31兩,京官每百兩銀有祿米50。,別說是七、八品的小官,就算是一品大員,也只能緊巴巴地熬著,連僕人都請不起幾個,更別說迎來送往、花天酒地的了。

    不過那些子俸祿都是明面上的,除非是那些像大、小于成龍之類的清官,其他官都不指望著靠這點子俸祿過活,京官中有結印局(幫著來京的同鄉作保或是幫著寫些推薦信之類東西地一個機構。相當同鄉會)有外地官每年孝敬的冰、碳敬,有吃干股等等之類的灰色收入;地方官則有火耗、打官司、刮地皮之類的來錢門路,那句“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雖說過了些,但一任知府當下來,就算不太貪,整個萬把兩銀子卻是不成問題的。

    按理說,官員們都應該很富有的了,不至于窮到要向國庫里伸手吧。其實不然,向上級送禮要錢,平級之間人情往來要錢。幫襯著宗族鄉鄰要錢,自個兒瀟灑要錢。要想升官還得額外掏錢,這林林種種的花錢可是不少,一旦手頭轉不過來時。這主意可就打到國庫身上了,借了的用了,至于還不還的那可就說不準了,就這麼著,你借他也借,幾千萬兩銀子就給借沒了,可把康熙老爺子給心疼得直罵娘。

    官跟官還不一樣,實缺地官肥得很,來錢快,戶部一追比。能還的也就還了,暫時不能的也簽了份還款計劃書,當然私底下可是痛罵四阿哥胤來著︰大過年地。上門逼債不近人情。可問題是京官中有實缺地肥官兒少,閑散的官員卻多。那些子翰林、撰修之類地官可是窮得很,被戶部逼得四下借錢,不少欠得多的窮官只好稱病躲在家里連朝都不敢上。

    官員們倒還好,雖然背後罵得凶,可畢竟不敢抗旨不遵,那些子閑散宗室、閑散滿人可就不那麼好說話的了。那一個個可都是無賴慣了地,戶部官員上門討債,連門都進不去,有時甚至還被打了出去,種種事端沒個完了,可把胤這個掌總的阿哥給累壞了,四下忙碌著親自上門追比,這麼一搞,胤就得了個外號︰“扒皮阿哥”。

    “扒皮阿哥”就“扒皮阿哥”,隨他們叫去,胤雖惱火得了這麼難听的外號,可眼瞅著國庫日漸鼓了起來,心里頭著實有些成就感,只不過他高興得早了些,那些子被追比的阿哥們聯起手來狠狠地擺了胤一道。

    見天就要過年了,京城上下到處一片喜慶,只是大小官吏們卻是一片的哀聲,手頭沒錢,這年難過啊,為了清欠而典當東西的官吏可是多如牛毛,連阿哥都玩起了賣家產還債的勾當了。這不,大中午的,菜市口那塊地兒就搭起了個台子,上面還用紅布搞了個大橫幅,上書“拍賣”二字。台下一字排開幾張太師椅,那上頭坐著的可全都是重量級人物——十阿哥黑著臉坐在第一個,其後是幾個閑散的貝勒、貝子;台上十幾個家丁直著嗓子吆喝,口口聲聲被惡人逼迫,無奈只能拍賣家產。

    京城里地百姓見識廣得很,破落的大富人家典當家產的事早看膩了,卻還真沒听說過阿哥也玩不下,要靠賣家產度日子地,這等新鮮事當然要去看看熱鬧。好家伙,這菜市口人山人海就跟往日出紅差(死刑犯被砍頭)時的情景有地一比了。不過京城的百姓精著呢,都知道其中必有蹊蹺,看歸看,買是不買的,品頭論足,傳播一下流言蜚語還是要的。就這麼著鬧了一個下午,滿京城都知道了這麼件事兒,那流言里把四阿

    成了妖魔般的人物,“扒皮阿哥”的外號可就盡人皆

    胤自然也听說了這件稀奇事,心里頭雖惱火,可並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老十這麼干完全是在演戲,就算真的落到如此地步也全是自找的,再說今兒個就要過年了,宮里頭還有個家宴,胤也沒去細想老十搞這麼一手背後究竟有些啥其他的東西,緊巴巴地梳洗了一番,乘著大轎就進宮里去了。

    家宴就是家宴,帝王家的家宴雖說規矩大了些,可也還是家宴,也就是一幫子阿哥排了幾桌,圍著康熙老爺子吃頓飯,吟些應景兒的詩,說些笑話兒,哄著老爺子開心。

    今兒個康熙老爺子心情不錯,听著阿哥們湊趣的笑話兒,笑得合不攏嘴,正開心著呢,就見十阿哥胤鋨穿著件破舊的衣服,滿臉陰沉地來了。今年的春節除了在外辦差的六阿哥沒趕回來外,就缺了十阿哥一人,頭前老爺子就曾問過老十到哪去了,那起子阿哥個個支支吾吾,誰也沒說實話,倒是八阿哥講了個笑話轉移了老爺子的注意力。

    這會兒老爺子一見老十穿著件爛衫就這麼來了,心里頭不免有些生氣,收起笑臉問到︰“胤鋨,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到得如此之晚?”

    胤鋨黑著臉跪下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沒錢還債,賣家產去了,全部家當就剩身上這件衣服了。”

    康熙老爺子的臉立刻黑了起來,冷哼了一下道︰“朕沒听明白,說清楚了!”

    胤鋨梗著脖子道︰“別問兒臣,皇阿瑪要問,問四哥去好了。”

    “放肆!”康熙老爺子鐵青著臉道︰“有你這麼跟朕說話的嗎?說,怎麼回事?”

    胤鋨仰著頭就是不說話,眼瞅著康熙老爺子就要發火,三阿哥胤站了起來道︰“皇阿瑪息怒,這事兒,是這樣的……”胤將胤鋨沒錢還債,被戶部上下追比得只能上菜市口擺攤賣家產的事兒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某些個小京官因還不起錢被逼得上了吊的話。

    胤剛說完,老九胤讀 探恿絲冢骸盎拾 輳 薊固的瞧 踴抗倭帕 擦衷捍笱 跨淹  牙鮮η妨聳 揭佣即蟶廈湃繁齲 牙鮮 墑竊郯 緱塹氖Ω擔 餛 庸僭本土 壞愣鷳氳淖鵓炊濟揮校 宴牙鮮Ω×恕!br />

    老九胤兜幕耙 章洌 洗筘範A跟著接上︰“皇阿瑪,兒臣也被那起子官員追得緊,還錢還得年關都過不下去了,若不是今晚家宴,兒臣這會兒也琢磨著該典當些東西好過年了。”

    老五、老七膽子小,眼瞅著老爺子那張越來越黑的臉,低著聲也跟了幾句,大體上也是訴了回苦。老八一臉子沉痛地說道︰“皇阿瑪,兒臣以為追比當然是必須的,可也不能損了朝廷的體面,若是朝官們都被逼得四下借錢還債,這朝中的事兒還有誰肯用心,兒臣以為此事尚需從長計議為好。”

    胤沒想到兄弟們會挑這麼個時候鬧事,這會兒早已氣青了臉,眼瞅著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沒完,心痛如絞,見康熙老爺子望了過來,一頭跪下,咬著牙道︰“皇阿瑪,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常理,更何況欠的是國庫,朝廷沒了錢,又談何朝政,再說,阿哥們領著大把的俸祿,更不該向國庫里伸手,若是欠了的也該及早還了,好給朝臣們做個表率。”

    胤的話音剛落,那幾個大阿哥們頓時起了哄,七嘴八舌地亂扯一氣,大體上都是指責老四不地道之類的話兒。康熙老爺子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猛地一拍桌子道︰“住嘴!朕還沒死呢,你等就這般胡鬧,想氣死朕不成!”

    一直安靜地坐著的太子胤忙走了出來,跪倒在地道︰“皇阿瑪息怒,皇阿瑪息怒,老四也是出于公心,只是過了些,兄弟們有難處,也該多體諒一些,朝廷的體面還是要的……”

    胤的話純屬廢話,兩邊不討好,這幾個阿哥都扭著頭不看胤,康熙老爺子也听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來,恨恨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大家伙見老爺子走了,各自看了看,結了伙都走了,只留下胤一人面對著剩下的那些小一點的早已嚇壞了的阿哥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2:09
第二部少年行 第九十章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政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有的只是益。這話放到哪都是真理,別看阿哥們之間矛盾重重,彼此間扯後腿,打黑拳的事兒多了去了,可真要有人侵犯到大家伙的利益,這起子阿哥們立馬抱成了團,啥歪招都能想得出來,非把對方給整趴下了不可,這回老四清欠算是犯了眾怒,可就難免被黑了。

    康熙老爺子多精明的個人物,哪會不曉得那起子阿哥所玩的勾當,即便是那些朝官們的抱怨聲,老爺子也是心中有數的,可眼瞅著沒多長時間國庫里漸有了些家底,那些抱怨聲也就當成沒听見了。老爺子也難啊,兩次西征,河工、漕運,樣樣都是大把大把掏錢的事兒,原還打算過了年就再次西征,徹底打垮葛爾丹的,沒錢能成嗎?老爺子也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任由老四折騰去,可沒想到這起子阿哥膽子肥了,竟敢當街玩拍賣,還在家宴上整出這麼場好戲,頓時被氣得不輕。

    老爺子生了氣,一氣之下就跑烏雅氏宮里頭去了。天家的家宴可不比尋常,宮里的嬪妃們就算再受寵也沒有跟阿哥們一道上桌的份兒,即便是皇後也不成,得避嫌。後宮這麼些妃子也得過春節不是?她們也得有個家宴,只是不跟阿哥們湊一塊就是了。宮里頭傳話的嘴多,那邊阿哥席上剛鬧出了事,這邊妃子們就得知了消息。各自沒趣地散了,烏雅氏也由太監、宮女們服侍著回了宮,剛進門就見康熙老爺子正鐵青著臉坐床頭上呢。烏雅氏忙揮退了宮女、太監,自個兒快走幾步上前問安。

    後宮不得干政,此乃祖訓。違不得地,烏雅氏不敢詢問阿哥們究竟在鬧些什麼,可心里頭明白這事兒必定與清欠有關,也必定與自己的兩個孩子有關,否則老爺子斷不會來自己這兒的。烏雅氏心中有數,不問其余,只是柔聲地說了一句︰“臣妾見過聖上。”便默默不語地跪著。

    康熙老爺子心里頭有氣,可也不會向著烏雅氏發。只是輕輕地一抬手,示意烏雅氏平身,自個兒則坐著生悶氣。烏雅氏緩緩地站了起來,也不多嘴,只是走到康熙的身邊。伸出雙手輕輕地拿捏著康熙的雙肩,柔柔地按摩著。

    半晌之後,康熙老爺子長出了口氣,嘆道︰“一樣是阿哥,怎會有如此差別?”

    烏雅氏心里頭明白老爺子這是在拿老四、老六兩兄弟做比較呢,盡管烏雅氏心里頭疼愛老六。對老四卻沒有多少地親情,可她卻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味地按摩著。

    康熙老爺子還就喜歡烏雅氏這一點,能听話,卻不多嘴,心里頭瓷實,老爺子也就是自個兒念叨一下而已,這當口若是哪個嬪妃不自量,敢多嘴。那下場絕對不妙。烏雅氏貌僅中資,能在後宮眾多嬪妃里受寵確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爺子自顧自地又說道︰“這個小六兒還真是不讓朕省心,大過年地,連家都不回,難不成朕是刻薄之人?”

    “聖上,小六兒也是操心國事心切,心里頭斷無怨恨聖上的道理。”烏雅氏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就是烏雅氏高明之處,知道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要閉嘴。老爺子這話也就是起個頭,找烏雅氏訴訴。若是此時還沉默,老爺子的火氣又如何瀉得出去。

    “朕這幫阿哥們個個都是饒頭的角色,沒哪個能讓朕省心的……”康熙老爺子說了一大通子,把這些阿哥們從頭到腳全罵了一遍,當然也沒放過胤祚,評語就是滑頭。烏雅氏始終默默地听著,直到老爺子罵累了,火氣也消了,這才喚人來侍候著康熙老爺子入睡,她自個兒卻躺在床上想著心思兒。

    老三一伙子人散了席,就奔望月樓去了,拉上一幫子文壇敗類,搞起了啥子詩文會,一起子酸才倒也作出了不少的歪詩,很是將老四、老十都取笑了一番,編成了曲兒,讓歌女們唱著,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老四倒了霉。老三一伙子精啊,這麼一搞,明日里全京城都知道了。倒不是專針對著老四,著眼的是放出個信號——清欠地事兒要黃了,大家伙一起頂住,該上奏章的上奏章,該彈劾的彈劾,都別客氣。老三一伙這麼一來既沒有私底下串通朝臣的罪名,又達到了放出消息的目地。

    老八一伙三兄弟散了席,哪也沒去,都到了老八的貝勒府中,拉上一幫子智囊開起了研討會,商量著得失。

    氣急,首先大嚷大叫地道︰“今兒個痛快,瞧老四那解氣!”

    老九胤隊樸頻孛傲司洌骸巴純旃櫫純歟 弦 踴怪覆歡ㄔ趺創χ昧耍  芑故切︵陌遄擁暮謾!br />

    “娘的,挨板子就挨板子,總比挨餓強,打小了起就咱挨的板子多,皮實,不怕!哈哈哈……”老十拍著胸口哈哈大笑著。

    “這事兒怕沒那麼簡單,別咱們忙乎了半天,叫別人摘了果實去,那可就笑不出來了。”老八胤若有所思地說了句。

    “誰?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跟咱們兄弟過不去,看爺一巴掌打翻了他。”老十一臉子凶惡地扯了句狠話。

    —

    胤棟庾攀種桿愕潰骸罷饈露鄹緙父齠加蟹藎 幢閌搶隙脖車乩鋝瘟艘皇鄭 溉丈系 碌厝酥卸仙儼渙慫拿畔屢 牛煥洗竽腔醮潰 歡 寐    頹  慫拿話悖煥先錚   橢缸毆夤兆恿耍 廈揮懈坌值芄蝗睦恚煥縴惱食爻粵爍霰錚 懿荒鼙W』康牟釷箍刪湍閹盜耍煥狹  br />

    胤端愕攪素縫褳飛希 蓯怯行┌僖桑 皇奔洳恢 欄萌綰紋蘭圬縫瘢 蠹一鏌幌倫佣季擦訟呂礎6喟牖幔 習素範T柔聲問了句︰“溫先生,您看毅郡王是何等樣人?”

    溫瑞和沉吟了良久,只說了一句話︰“看不透。”

    老四胤散了席,自個兒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了家的,剛進了門就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書房里。一早就等候在書房里的兩和尚——文覺、了因忙迎了上去。

    胤自由信佛,跟佛家子弟來往不少,就連謀士也都是和尚,文覺主文,乃是胤的首席謀士,了因修武,是府中的武教頭,都是胤地親信之人,凡事不避。了因是武僧,出身岷山派,一身功夫極為了得,性子卻是急了些,也沒怎麼看清胤的臉色就開了口︰“四爺回來了,一切都好?”

    胤鐵青著臉沒回話,文覺發現了不對,立刻溫言道︰“四爺,氣大傷身,有事慢慢商議不遲。”

    胤憤恨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本貝勒一心為公,何錯之有……”

    眼看著胤臉色由青轉白,了因發現勢頭不對,胤這是要氣得吐血了,立刻毫不猶疑地一把抓住胤的肩頭,右手並指如劍連點胤的幾個大穴,渡了些內力過去,幫胤穩定住心神。

    老半晌之後,胤長出了口悶氣道︰“本貝勒失態了,叫您二位見笑了。”

    “四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了因松開了胤的肩頭,退到了一邊。

    “四爺,今兒究竟發生了何事?”文覺跟從胤已經有些年頭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胤如此失態。

    “唉,本貝勒今晚……”胤低沉著嗓子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文覺大師,此事該如何應對才好?”

    文覺默然了許久,也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地宣著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佛號人人都會宣,卻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胤心中暗自神傷,打定了另尋謀士的念頭,長嘆了口氣道︰“為何本貝勒就不如老六呢?”

    大伙兒都在念叨著胤祚,可這小子卻正在兩江總督府里逍遙著呢。不過或許是天上真的有神靈吧,兩江總督府的書房里傳出了一陣猛烈地噴嚏聲。

    “啊,啊……”胤祚接連打了幾個噴嚏,耳朵根直發癢,笑罵了聲︰“嘿,誰又在背後念叨著本王。”

    這書房里就三個人——胤祚、郭琇、林軒毅。胤祚今兒個中午才到了金陵,恰巧遇上了春節大年夜,照老例總督府內左右是要熱鬧一場的,滿府地家丁之類的都忙著過大年,喝酒去了。胤祚卻沒那個閑心,雖然不知道京城中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可該作的應對計劃卻是少不了的,再說還有兩江地面上清欠的事兒要安排,這不,匆忙用過膳就緊巴巴地拉上郭、林二人開始議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6 12:13
第二部少年行 第九十一章高層會議

    回京?嘿,咱不傻,這會兒回京準沒有好果子吃,老爺咱還不得去忙活清欠的事兒,誰讓咱有清欠的經驗來著。那可是幫著老四揩屁股的活計,得罪人不說,還沒落個好處,不干!不過要想不回京,咱總得有個說頭不是,眼下兩江清欠的事兒就是個好借口,咱慢慢地整,等京里頭鬧得差不多了,咱再回去,摟草打兔子順帶著收拾殘局,那別提多爽了!會議才剛開呢,胤祚就走了神,心里頭樂滋滋地,臉上笑得別提多美了。

    “王爺,王爺。”原本正介紹著兩江各府、縣虧空情況的郭老爺子一見到胤祚臉上那略帶詭異的笑,立刻就省悟過來——這位爺走神了,停了下來,喚了兩聲。

    “啊,說到哪了?”胤祚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郭老爺子看見胤祚臉上那略帶羞澀的笑頓時樂了,跟林軒毅交換了下眼神,一攬胡須笑呵呵地說道︰“王爺一路辛苦,要不老臣明日再匯報?”

    嘿,幾年沒見,這郭老爺子可算是徹底變了性子了,竟開起本王的玩笑來了,唉,可惜這老爺子實在是太老了些,身體又不太好,要不將來一準是咱的得力臂助。胤祚笑呵呵地說道︰“沒事,本王一路在船上早休息夠了,郭大人接著說。”

    “也好。”郭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先前接到聖旨。老臣便已著手清欠一事,兩江所轄之七道,二十三府,一百二十九縣,已完成七道、十六府。六十八縣之清欠,余下地府縣這兩年遭了災,虧空不小,尤其是甦北,今年剛過了水,清欠基本無望。”

    甦北過水災的事兒胤祚早就知道了,原也沒指望那些縣能完成清欠,可對于那些完成了清欠的府縣之多可就有些好奇了——兩江富庶這沒錯。可虧空卻也多,能這麼快就完成清欠,這里頭必定有些蹊蹺。胤祚略一沉吟道︰“郭大人好手段,不過本王卻有些疑惑,這些道、府的大小官吏怎會如此爽快地掏出銀子?”

    郭老爺子一拈胡須樂呵呵地說道︰“這事兒還是厲河的主意。王爺就听听厲河是如何說地。”

    林軒毅不徐不速地道︰“王爺,官有官缺,可分四類︰沖、繁、疲、難,王爺可曾听說過?”

    胤祚隱約覺得這四個字似乎在哪听說過,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但其中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地當孔道者為“沖”;管轄面積大。政務紛雲者為“繁”;賦多欠者為“疲”;民刁俗悍、命盜案多者為“難”。在一般情況下,凡佔四字者為“最要缺”,佔三字者為“要缺”,兩字為“中缺”,只佔一字或一字也不佔的為“簡缺”。

    胤祚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林軒毅,微微一笑接著道︰“但凡地方官吏除俸祿外,只要不是黑心眼的官,其最大的收入就是火耗。一年的火耗收入要遠高于俸祿的幾十,甚至上百倍,可有些地方缺肥,有些地方缺瘦,這其中地火耗收入就差得遠了,可人情往來、向上送禮之類的卻必不可少,如此一來,不少瘦缺的官手就只好伸向庫銀了,這就是官吏虧空的一個原因所在。厲河不才,偶得一法——火耗歸公。”

    火耗歸公?攤丁入畝。

    軍師思道,胤祚略一沉吟,穩了下心神,突然問道︰“先生,你可識得鄔思道?”

    “鄔思道?”林厲河臉上顯出一股怪異的神色,沉默了一陣道︰“王爺認得此人?”

    認得?嘿,不過是電視里看過,不過話卻不能這麼說。夏胤祚呵呵一笑道︰“曾听人說起過此人風流倜儻,琴棋詩畫無一不精,乃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本王可是仰慕已久了,此次來金陵倒想見見此人。”

    “王爺所言極是,此人確實是驚才絕艷之人,厲河與之也多有交往,這火耗歸公的法子就是厲河與其一道商量出來的,實際執行後確實可行。”

    哈哈,還真有這麼個人物,唔,好極了,不管怎麼說咱先來了,總得先將此人看好了,別叫老四那貨給搶走了,嘿嘿,得,又挖了回老四的牆角,哈哈,爽很!美很!胤祚得意地險些笑出聲來,滿臉子樂呵地追問道︰“先生,你既與之相熟,不若改天將先生請來,本王想見上一見。”

    “如此甚好,厲河原也打算將此人推薦給王爺,不過此人前不久去京大約三月才會歸來赴考。”林軒毅看起來很是為鄔思道得王爺賞識而高興,原本從容淡定地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的激動。

    去了京師?暈!我靠!這麼條大魚跑京師去了,這要是被那些子兄弟給捷足先登了,咱豈不是冤到家了?胤祚心里頭有種不妙的預感,可這會兒急也沒用,只好長出了口氣,幽幽地到︰“也罷,若是此人回來了,郭大人無論如何都得將此人留下,本王很是期待與先生的會面。好了,這事兒先放在一邊,咱們接著議事。先生剛才所言的火耗歸公確實是件了不得的法子,此法若是推而廣之,當可解決不少大問題,那起子官員若是拿了養廉銀,還向國庫里伸手,那就是找死,砍他幾顆腦袋,比什麼都強。本王當親自奏本,請陛下聖裁。”

    “王爺所言極是,這法子原本就是為王爺準備著的,就等著王爺上奏本了。”郭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

    嘿,敢情咱還沒來,郭老爺子就準備了不少的大禮,哈,那咱就不客氣,全部照單收下了。

    胤祚樂得呵呵直笑道︰“好,郭大人還有啥好東西都一次性拿出來吧,本王今兒個就不客氣了。”

    郭琇也樂了,笑呵呵地道︰“有、有、有,還有不少呢,還是讓厲河接著說吧。”

    “王爺以為我朝稅法如何?”林厲河笑著問道。

    稅法?胤祚愣了一下,稅法這方面的條款雖說他全都能背得出來,可還真沒怎麼去認真研究過,對于稅法地好壞確實不太了解,想了想道︰“本王並不曾認真研究過稅制,難道其中有何不妥嗎?”

    林軒毅點點頭道︰“我朝稅法不及官紳,有些原本應納稅的散戶將自己的土地掛在官紳名下,稅款流失嚴重,不僅如此,此等稅法還極易導致土地兼並的大規模發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稅法若是不變,則久後天下必亂。”

    “先生所說的當是官紳一體納糧與攤丁入畝吧?本王倒也曾听人說起過此二法,只是,眼下似乎不是開展此法的時機。”胤祚確實听說過此法,當然是前世那會兒看電視得知的名稱,後來一時興起,也曾在網絡上找過這方面的資料,心里頭對這二法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得地,只是此二法的推行阻力極大,如果不是有個強力地皇帝的支持,此二法的推光根本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以康熙老爺子的個性,要想推行此二法而能成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胤祚不禁有些好奇︰以林軒毅的能力難道看不出此二法在此時絕對行不通的嗎?

    林軒毅點點頭道︰“不錯,王爺能有此認識,厲河心中安慰。”停了停接著道︰“此二法雖好,卻得有人來執行,此時此刻並不是最佳的時機,但卻可以用此二法來做交易。”

    交易?跟誰交易?胤祚心中一動,猛然醒悟了過來,呵呵一笑道︰“不錯,是個不錯的交易砝碼,先生費心了,本王感激不盡。”

    一場高層會議開到了深夜,除了討論了那些官缺、稅制之外,更多的重點在于如何應對京師中可能發生的風暴,以及該如何應對的事兒——雖說現在還不知道京師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但依著胤祚對四阿哥胤性格的判斷,這貨必然會急功近利,采用的也必然是那套殺猴敬雞的把戲,這一套法子原本就是胤祚故意泄露給那群賬花子的,連同還款計劃書及如何讓上級為下級擔保的法子都詳盡得很,根本不怕老四不上鉤。

    老四這回算是栽了,可其他幾個阿哥也不見得就能討好,依著康熙老爺子的個性,估計又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板子輕重的區別而已,朝中必然要因此事亂上一陣的。想要火中取栗,又想不被火灼傷了手,那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該如何分化瓦解、拉攏利誘以確保海運折子能通過可是件累人的活計。這不,三人商議了一個晚上總算是把大體的行動方案確定了下來,就等著京師風波過後,回京殺他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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