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龍淵大唐 作者:風落九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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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st0724 2009-3-5 00:39: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95080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9:34
第七章 四公主闖宮
    玉溪宮。王皇後落寞地臥在榻上,神情恍惚著。原本想,這李治轉了性了,又有薛楓的暗中“幫助”,自己從今爾後可以與他重敘舊情……結果,他來到是來了,卻大醉沉睡,任憑自己怎麼呼喚都無濟于事。

    一夜無眠。望著李治打著醉鼾,她心底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整整陣了,他碰都沒碰過自己的身子一下……此時此刻,對于他,自己到底是思念還是怨憤?

    在這深宮之中,自己表面上看去,尊崇華貴,是大唐之國母,可實則,連一個宮女都不如。宮女,還可以想笑的時候笑,想哭的時候哭,可自己呢?帶著一定高貴的帽子,無論是多麼悲苦,都得擺出一幅母儀天下的模樣,這種痛苦的滋味誰能知曉?

    那淑妃,就不用說了,畢竟,還是宮里的妃子,可那武媚娘,算個,什麼東西?是先皇的才人,他——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之私通?在他眼里,自己這個結發的妻子連一個先帝用剩下的女人都不如?

    剛剛對自己產生了些溫存的意思,但一聽聞到那個狐姑子出事了,便馬上火急火燎地趕了去——算什麼?能生育又能怎樣?自己百般討好又能怎樣?這個男人,已經不屬于自已了一一心都變了,一切都晚了。

    緩緩起身,她端起桌案上的一只茶盞,剛要湊到嘴邊,突地一陣憤怒和迷亂,啪!茶盞被狠狠地摔碎在地上,幾個宮女趕緊跑了進來,跪倒在地,“娘娘!”

    “我是娘娘?我是娘娘嗎?我連你們都不如,如果上天讓我重新選擇,我甯可當一個普通婦人。祖母啊。你老人家害苦了蕊兒了!我好恨!”王皇後豔麗的臉,扭曲著。一片猙獰。

    感業寺。李治微服帶著幾個侍衛急匆匆趕進來,一圈尼姑圍著一堆木柴。個個低垂著臉,口中默念著佛號。木桀堆上高坐著一個清秀的女尼,手中執著一串念珠,口中喃喃自語,神情一片淒厲。

    點火!一個老尼輕輕道。

    一個女尼手持火把,緩緩來到木柴堆下。困外的眾女尼皆盤膝坐地,悠揚的頌佛之聲響起,“與佛有緣。與佛同在!”

    “住手!”一個大內侍衛怒喝道。

    老尼緩緩轉過身來。面上不帶一絲煙火色,“本寺正在舉行佛事,諸位侍衛大人到此何為?”

    李治憤怒地大步走了過來。斥道,“一個活人,被活活燒死,算什麼佛事?武才人乃先帝才人,爾等大膽!”

    老尼認得李治,面色微微一變,上前跪倒在地,“了塵塵緣已盡,即將歸往西方極樂佛上,這塵世之事,空了,了了……”

    “放肆!媚娘,你下來,朕一一我來了,沒有人能傷害你。”李治冷哼一聲,手向木柴堆上的武媚娘伸去。

    幾個侍衛怒斥著,眾尼驚惶地散去。

    “陛下,讓媚娘去吧,媚娘此生心願已了,願意了結此生,從此長伴我佛,以求來世之極樂。”武媚娘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面上仍然是一幅黯然淒厲之色。

    “不,沒有人能把你從朕身邊奪走,下來,這是朕的旨意。”李治激動地呼喊著,沖上了木柴堆。

    武媚娘半推半就被李治抱了下來,伏在他懷中抽泣不已。”媚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朕不是說了,等你蓄發了便接你回宮去嗎?”李治憐惜地撫摸著她地後背。

    “陛下,媚娘已經等不及了……你知道嗎,媚娘有喜了,媚娘懷著身孕如何在這佛門聖地修行?與其將來讓人恥笑,有損于陛下的英明,媚娘還不如早些了結了自己。”武媚娘哀傷地痛哭起來。

    “你有喜了?”李治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大膽地媚娘,你居然敢謀殺朕的皇子,該當何罪?”

    “媚娘沒法子啊,陛下。”武媚娘淚如雨下。

    “媚娘,你不要擔憂。朕會盡快想辦法,讓你進宮地,你再給朕一點時間,朕要“”記住,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們幾個,告訴感業寺主持,倘若媚娘少了一絲毛發,我也要滅了感業寺。”李治低低道,眼中流出無比的冷厲之色。

    薛楓有薛楓的“設計”,武媚娘有武媚娘的“安排”。她苦心謀訓多年,在朝中也有她自己的“人手”。當她聽聞薛楓在朝堂上用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打動了李治之後,立即感到不妙——倘若王皇後重獲了李治地歡心,再身懷有孕,自己就徹底完了。

    她當然是不甘心,她當然要搏一搏。因而,就有了剛才的這一幕。

    薛楓還不知道,武媚娘的這一寺招突出,已經徹底打亂了他地計劃。而或許正因為今天這一幕,徹底改變了薛楓地命運,也徹底改變了大唐的命運。

    李治要接武媚娘進宮的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眾朝臣群起而反對,而李治只是高坐在皇位上冷笑不已。他已經拿定了主意,不管怎樣,也要把武媚娘接進宮去,納為妃嬪。

    其實,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廢掉王皇後地意思。他只是想給這個在他看來對自己情深似海的女子,一個名分,僅此而已。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帶著一眾大臣跪倒在地,涕淚交加,已經苦勸了半個多時辰了,可李治,就是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薛楓聞報,如墜冰窖,一切都亂了,亂了。

    他有些憤怒地走進殿中。重臣看到他進來,紛紛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七嘴八舌地道:“薛大人……”

    薛楓面沉似水,默然無語,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那高高在上的李治,心情煩躁之極。

    李治緩緩睜開眼睛,他心里明白,這件事,是不會有人支持他的,包括薛楓。當然,他壓根也就沒打算要獲得誰的支持,他是皇帝,他說了算!

    “諸位愛聊,朕知道,你們對朕有所不滿——朕不願意再解釋什麼了,總之,朕決心已定,再有勸諫者殺無教。”李治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望著群臣。

    褚遂良跪行出班,買喊道,“陛下,萬萬不可啊!這樣一來,陛下將成昏庸荒淫之君,大唐國將不國啊!”

    “朕再說一遍,朕決心已定,任何再勸諫反對,殺無赦。諸愛卿,念你是三朝老臣,有功于社稷,朕饒過你這一回,退下吧。”李治冷哼道。

    “臣死不足惜,大唐社稷,人倫綱常不可廢,請陛下收回成命!”褚遂良以頭叩地,砰砰有聲,額頭上絆血橫流。

    “放肆。來人,拖出去,打入大牢,三日後處斬!”李治怒喝道。

    禦林軍們一湧而入,拖起褚遂良往殿外而去,褚遂良那淒厲的呼喊聲在陰森森的大殿中回蕩著,縈繞在眾臣的耳邊。

    有人憤怒,有人恐懼,有人沉默,有人流涕,表情不一。大殿中頓時沉寂下來,像死一般的沉寂。

    薛楓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此刻說什麼,李治都聽不進去了,他現在的心里,武媚娘勝過一切。

    但他還是不能保持沉默。他絕對不能讓武媚娘進宮,他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就與你武氏死拼到底,看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他上前一步,緩緩跪倒在地,淡淡道,“陛下!臣有話講。”

    “薛愛卿,難道,連你也要反對于朕嗎?朕這樣做錯了嗎,你可以擁有你的愛人,難道,朕作為一國之君,就……”李治面色一變,低低道。

    “陛下,武才人不能進宮,陛下不能感情用事。”薛楓沒有講什麼大道理,該講的長孫無忌他們早就講過無數遍了。他只是表示出他的態度,他反對!

    李治嘴角**了一下,揮了揮手,“退朝!”

    “陛下,武媚娘乃先帝才人,不能進宮,臣不能坐視陛下自毀清譽。”薛楓急急起身,縱身過去,擋住了李治的去路。

    群臣一陣嘩然,沒想到,薛楓居然這麼大膽,竟然……”李治勃然色變,顫抖著手指著薛楓,“你,你要干什麼?”

    “請陛下收回成命。”薛楓俯下身去,跪倒在李治的腳下”

    李治氣得渾身哆嗦,連連揮手,“來人,將薛楓拿下,打入死牢,三日後問斬。快!”

    禦林軍上前將薛楓包圍了起來,薛楓歎息一聲,起身倒背著雙手,輕輕道,“陛下,如果是別人,哪怕是天上的仙女,只要陛下看中了,臣也會為陛下鞍前馬後將仙女帶下凡塵,可這武媚娘……不成。臣一死不足惜,只是恐怕這大唐社稷,會斷送在陛下這一時的沖動之中。”

    薛楓不待禦林軍動手,自己主動伸出雙手,冷漠地道,“走吧。”

    豫章等聞報,大驚失色。高陽怒道,“皇上太過分了,為了一個武媚娘,居然要殺明堂,簡直是豈有此理!豫章妹妹,長樂姐姐,走,我們進宮去,問問這個昏君,如果沒有明堂,他能安穩地登上皇位嗎?”

    豫章身子顫抖著,強忍著憤怒,道,“高陽姐姐,你身懷有孕,千萬不要過度激動,小心孩子。也罷,來人,准備儀仗,我們姐妹四人進宮,問問皇兄,他是不是瘋了。”  長樂雖然性子軟弱一些,但也要看是什麼事兒,薛楓要被問斬了,她就算是再“膽小怕事”,也絕不會退縮的。柳湘蘭就更不用說了,薛楓就是她的一切,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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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讓鈴兒斗斗武媚娘
    四女轟轟烈烈地擺著儀仗,興師動眾地“殺”進宮去不提。

    神機駙馬府的大廳中,就剩下面色凝重的風鈴兒、歐陽飛羽、鶯歌和孫延真四女。

    當然,還有歌薩蘭。風鈴兒神色變幻著,緩緩地轉過頭望向了歐陽飛羽,“飛羽妹妹,當下之際,我們該如何?”

    “我不管什麼朝廷,什麼社稷,既然這大唐皇帝這樣荒淫無道冷漠無情,也就沒什麼好留戀的。鈴兒姐姐,你素來足智多謀,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吧,我們聽著,反正,我就是拼了一死,也不能讓明堂死在這大唐皇帝的屠刀下。”歐陽飛羽淡淡道,清冷的雙眸中投射出深深的憤怒。”

    “飛羽。”孫延真輕輕伸出手去,與歐陽飛羽緊緊握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

    鶯歌沒有說話,她的心里燃燒菲熊熊的烈火。

    風鈴兒突然嫣然一笑,“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先等豫章公主她們的消息,看看還有沒有緩和的余地。如果——飛羽妹妹,延真姐姐,你們兩人武功高強,讓高忽先生帶些人配合你們,你們殺進刑部大牢,救出駙馬爺,從速離開長安到氓陽山寨去。而我跟鶯歌妹妹,在暗中,照看買賣和商衛……等到咱們手中掌握了這大唐的商業命脈……”

    突然,旁邊一直默然不語的歌薩蘭盈盈起身,朗聲道,“四位姐姐,救出駙馬爺,到我們黎山大寨去,在那里,大唐朝廷鞭長莫及,奈何不了我們。”

    風鈴兒呆了一呆,回過頭微微一笑,“駙馬爺如今不但沒有了富貴權柄。還要與大唐朝廷作對,你不怕連累了你們縹縹蠻人嗎?”

    “哪里話。他是我歌薩蘭的丈夫。已經在大神面前發過誓願,這一生都割舍不開。本是夫妻,何來的連累?”歌薩蘭仰起明豔的臉,怒道,“我們傈傈蠻人重情重義,可不像你們這些漢人一樣,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風鈴兒點點了頭。笑了笑,向歌薩蘭拜去,“風鈴兒平日多有冒犯。請小姐見諒。”在這種時候。歌薩蘭能毅然與她們站在一起,風鈴兒也很感動。畢竟,歌薩蘭不像她們。與薛楓不但有深深的情分,還有了夫妻之實,她完全可以立即回去,與薛楓刮清界限。最起碼,沒必要與大唐朝廷為敵。

    皇宮。王皇後從太監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後,差點沒暈倒在地。李治,李治!她在心里恨恨地念叨著,咒罵著,顫抖著。此時此刻,她徹底絕望了。薛楓為她燃起的那一點希望之火,都被李治冷酷無情的決定澆滅了。她終于明白,自己地未來毀滅了……

    就讓這深宮,讓這深深的高牆,埋並我地青春和生命吧——只是害了他了……但願來世,自己能遇到這樣一個重情義、有,有謀的好男人,“能為他生兒育女然後做一個相大教子地普通婦人,“那樣的日子哪怕是只過上一天,也足夠了。井楓啊,算是我連累你了。此生,無法報答,那麼胡待來世,來世我會償還你這筆情分的。

    豫章四人,一路怒氣沖天地帶著侍衛,沖進李治的寢宮。不知道宮里的禦林軍和侍衛是接到了李治的命令,還是懼怕于四個公主地威勢,竟讓她們一路闖了進去,沒人敢阻攔。

    李治已經等候在宮外的台階上,望著四個臉色陰沉的大唐公主,他淡淡一笑,“四位公主,這樣一路闖進宮來,不怕朕治你們地罪嗎?”

    豫章面色一冷,“皇兄都要將我等下地獄了,我們哪里還顧得上朝廷地規矩,豫章想請問皇兄,明堂犯了何罪?乃至于要打入死牢、三日後問折?難道,就因為明堂勸諫皇兄你不要接武媚娘入宮嗎?”

    李治面色一變,沒有吭聲。

    高陽怒氣沖沖挺著個大肚子,在2個侍女的攙扶下,站在那里,喊道,“父皇剛剛歸天不久,難道,皇上你就要誅滅自己的親人嗎?你不要忘了,明堂為大唐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哼,你趕緊把明堂放出來,否則,我跟你拼了!”

    李治冷然道,“功是功,過是過,難道有功之臣就可以隨意忤逆君上嗎?”說罷,他面色一緩,笑道,“高陽姐姐,莫要激動,你有身孕,莫傷了胎氣。這樣,你們去勸勸駙馬,只要他不再反對我接媚娘進宮,我立即赦免了他,既往不咎。”

    李治哪里是想殺薛楓,這樣做,一則是當時抹不開面子,殺一儆百做給群臣看,二則,他是想將薛楓關在牢里,等他順利將武媚娘接進宮來,再放了他。不僅薛楓,就是褚遂良,他也沒動過殺機,當時,也就是說說氣話罷了。

    ……

    刑部大牢。薛楓看著豫章四女,歎息一聲,“豫章,你們來了……不要說什麼了,我是不會同意武媚娘進宮的……你們回去吧,放心,皇上是不會殺我的,他還不至于昏庸到那種地步。”

    “明堂,你就表個態吧,反正這武媚娘進宮,將來誰當皇後,與我們沒關系,我們只要你平安。”長樂焦急地道,“自古帝王無情,我們身為帝王家的人,比誰都清楚,你還是認個錯吧?”

    薛楓默然不語。豫章扯了扯長樂的衣襟,“長樂姐姐,明堂說的沒錯,皇兄並不是真要斬他,不過是要拿明堂嚇唬大臣們,殺雞給猴看罷了,看來,他是鐵了心要納武媚娘為妃了。走吧,我們先回去。明堂不能低頭,明堂一旦低頭,他在朝廷的聲望就投了。”

    薛楓深深地望了豫章一眼,會心一笑。

    薛氏商行。豔陽高照,和風徐徐。

    薛氏商行銷售給日本商人的一宗米酒,陸續被運走,李維站在商行門口,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又完成了一筆大買賣。

    鶯歌輕盈地走出來,淡淡道,“都安排好了?”

    “鶯歌小姐,都按照駙馬爺的吩咐,酒里都摻入了藥粉。”李維躬身答道。

    “好,記住,此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除了你之外,任何人不能知曉。你明白了嗎?”鶯歌溫和地一笑,但目光卻是凌厲的。

    “李維明白。”李維挺直了腰板。一列皇家的儀仗從街道那頭,緩緩而來。鶯歌臉色一變,憤怒地跺了一下腳,轉身走進商行里。

    儀仗一路直入皇宮。武媚娘進宮了,被李治封為“昭儀”。所謂“昭儀”,是皇帝妃嬪封號之一。漢元帝對始置,代替了漢初的夫人。

    漢代制度,“昭儀位視丞相,爵比王侯”。原為妃嬪中的第一級,在宮中地位僅次于皇後。曹操為魏王時,設置昭儀為後宮嬪妃第二級,地位在夫人之後訓魏明帝後,為後宮第五級,在夫人、貴嬪、淑妃、淑媛之後;爵比縣侯,地位已經大不如從前口李治所封的“昭儀,”為正二品九嬪之首。

    也就是說,在六宮之中,武則天的地位僅僅比王皇後和淑妃低那麼一丁點,可謂是一步登天。

    聽著外面獄卒們的小聲議論,開楓歎息一聲,武媚娘畢竟是武媚娘,第一個回合,她占了上風。她,終于如願以償地進宮了。

    其實,說心里話,對于武媚娘進宮,他並不是過度的擔憂,在牢里這兩天,他也想明白了,武媚娘進宮就未必就一定能某唐稱帝。因為,武則天之所以能逐漸掌握大唐朝柄,是因為李治太過軟弱,政事國事過于綺重于她一一而如今,有自已在,豈能讓她大權獨攬?

    只不過,怕是皇後和淑妃要倒大楣了,下場恐怕會很慘。會不會像史書上記載的那樣,被砍斷四肢輩入酒壇?難說了。

    他覺得,他有必要改變策略了。既然武媚娘喜歡玩陰的,那就來吧,看看誰的“陰謀詭計”多。想到這里,他心道,看來,有必要在這宮中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了。嗯,對,讓風鈴兒去做,這個玲瓏的小娘皮肯定會辦得穩穩妥妥,漂漂亮亮。

    眼前,仿佛浮現出風鈴兒那忽而柔情萬種忽而冷酷陰冷的俏模樣,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讓風鈴兒去斗斗武媚娘心……”

    “牢頭,過來,准備給本駙馬開門。”薛楓呼道。

    一個牢頭趕緊跑過來,“駙馬爺,沒有陛下的命令,您還是死囚犯。”

    “快了,估計聖旨已經到了半路上了。武媚娘已經進宮了,我也該從這里走了……”薛楓喃喃自語,一拳擊打在木質的牢門上。

    “聖旨到!皇上有旨,赦免神機駙馬,無罪釋放,官複原職。”一個太監手持聖旨,小跑著進來,“恭喜駙馬爺了!”

    薛楓淡淡一笑,從牢房中走了出來,四下打量了下,緩緩行去。

    “駙馬爺,陛下有口諭,讓駙馬爺入宮飲宴。陛下說了,他今天要與駙馬爺痛飲三百杯!”小太監媚笑道。

    “哦?是嗎?你回去回複陛下,薛楓先回府洗去這數日的晦氣,挨換衣袍,立即進宮侍奉陛下。”說罷,薛楓頭也不回,大踏步離去。

    身後,牢頭恭聲道,“恭送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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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玲兒進宮
    薛楓好不容易才從眾女的“糾纏”中脫了身,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衣袍,就要進宮。

    此刻已經是午後,徇爛的陽光斜斜地照射下來,剛洗過澡的薛楓當真是容光煥發。眾女看著飄逸而行去的薛楓,心頭多有些癡了。突然,薛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淡淡道,“鈴兒,走,你隨我進宮。”

    風鈴兒愕然,心道,進宮帶我干什麼?但她一向對薛楓的話言聽計從,一切以他為中心,故而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輕盈地走了過去,薛楓沖豫章招呼道,“豫章,你們回去休息吧,我進宮去會會武媚娘。”

    望著薛楓與風鈴兒相攜離去的背影,高陽挺著大肚子,疑道,“豫章妹妹,明堂把鈴兒帶進宮去做什麼?”

    豫章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歐陽飛羽嘴角一曬,心道,這風鈴兒心狠手辣一切唯薛楓是從,恐怕就是符楓讓她去天上捕個,窿,她也毫不含糊。不知道,宮里的誰又要倒黴了……

    路上,薛楓把“用意”大體跟風鈴兒說了一次,總而言之,讓她呆在王皇後身邊,見機行事,務必保得皇後周全。另外,不擇手段把商衛的暗衛勢力發展到宮中去,哪怕是大把大把地花銀子,也要在宮中建立起屬于自己的秘密力量。什麼宮女,太監,侍衛,只要能“拉攏”到的,都拉攏到薛氏的“賊船”上來。至于為什麼要這樣做,薛楓目前也說不出個三和四來,他只是隱隱覺得,這樣對自已有備無患,沒有什麼害處。也許,是為了以後吧……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風鈴兒不但忠實地執行了他的“計刮”,而且推陳出新。不但在宮中安排薛氏勢力,還將觸手伸向了滿朝文武……沒有多久。一個巨大的密網已經在暗中撒開了。後來,他問風鈴兒,采用了什麼手段,她笑而不答,只是說,“你說過不擇手段的哦……”

    讓風鈴兒等候在李治的寢宮外面。薛楓大步進了去。

    看來。是一場家宴。李治居中,皇後居左,淑妃居右。淑妃下方是剛剛進宮頭戴紗巾的武媚娘。當然。還有幾個他叫不上名字地妃子。

    看得薛楓進來,眾人表情不一,心態不同。李治有些內疚。皇後感到一喜,淑妃無所謂,武媚娘心中一震。

    “臣,見過陛下、皇後娘娘、淑妃娘娘……”薛楓拜去,故意沒將武媚娘放在口中。

    李治呵呵一笑,“愛聊,平身,來,賜座。”

    薛楓淡淡一笑,“謝陛下。”

    李治擺了擺手,“愛聊啊,朕一時火大,把你關進了大牢,你不會怪朕吧?來,這幾日讓愛卿受苦了,朕敬你一杯,為你壓壓驚。”

    辭槭欠身回道,“臣不敢。”

    一場酒宴,其實吃地很是尷尬。李治雖然想借此正式向皇後、淑妃等推出武媚娘,但顯然她們並不買賬。皇後還好些,只低頭飲酒默然不語,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淑妃卻反應激烈,那話中明顯是帶巍刺兒,讓李治頗覺不悅。

    臨了,薛楓突然起身離席向皇後拜去,“娘娘,您的身體還需要調養診治,薛楓特意讓臣地師妹風鈴兒進宮來侍奉在娘娘身邊,每日為娘娘針灸……”

    王皇後臉上飛速閃過一絲愕然,但馬上便恢複了正常,看到薛楓那一臉的真誠愛護,她暗歎一聲,轉過臉去,“陛下,臣妾地身子還沒恢複,臣妾斗膽向駙馬要了個人來……好歹把臣妾這陰氣太重之疾根治了。陛下……”

    李治點點頭,“薛愛卿醫術通神,他的人,朕信得過。好,皇後的病體就交給你了,薛愛聊。”

    “臣當盡心竭力。本書轉載1⑹K文學網www.⑴6k.cN”薛楓松了口氣,總其是順利把風鈴兒推進宮了。

    王皇後矜持地在數名宮女的前呼後擁下,緩緩向玉溪宮行去。路上,王皇後不住地打量著神態放松一臉沉靜,跟隨在她身後的風鈴兒。身姿婀娜,姿容秀美,見了自己,不卑不亢,看起來不太象個下人,恐怕……她想到這里,和氣地笑道,“風鈴兒姑娘,本宮的身子有勞你了。”

    風鈴兒趕緊躬身一福,“娘娘,鈴兒奉駙馬爺地命令進宮和,“駙馬爺說了,風鈴兒就算是死了,也要想辦法護衛得娘娘周全。”

    王皇後身子一震,歎息道,“駙馬有心了,本宮很是感激。但這深宮之中,恐怕……”

    “娘娘,駙馬爺讓鈴兒轉告娘娘幾句話:以不變應萬變,閉門不出,莫管外邊風雨狂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風鈴兒雙眼中神光四射,低低而言。

    “本宮知道了。”王皇後豔麗的容顏上閃過淡淡的哀傷,“其實,本宮此刻,也想開了,什麼都放開了,不該屬于自己地東西,強求也沒什麼用,只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皇後娘娘,等等臣妾。一淑妃在後邊呼道,帶著幾個宮女急急追了上來。

    王皇後回過頭瞥了淑妃一眼,心道,“如今,你我也不用爭風吃醋了,這狐媚子進得宮來,你淑妃地好日子也到頭了。”

    “娘娘,你是這六宮之主,怎麼也不勸勸皇上,這武姑娘是先帝的才人,怎麼能進宮侍奉皇上……簡直是荒唐之極!”淑妃微微有些氣喘。

    “勸諫?有用嗎?皇上鐵了心要納了武媚娘,誰能說得進話去?再說了,本宮的話恐怕還比不上淑妃你地話夠分量吧?淑妃,本宮勸你,認清形勢,明哲保身,不要去惹武媚娘。她,可不是本宮,惹到她,你恐怕……”王皇後淡淡地說,繼續行去。

    “我就不估了,一個先帝不要的爛貨,能有多大能耐?”淑妃妝憤道。

    王皇後掃了她一眼,默然不語,徑自行自已的路。

    時間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了好幾天。風鈴兒每日在宮中與王皇後閉門不出,彈彈琴,下下棋,有時候也聊聊薛枷……”風鈴兒多才多藝,讓王皇後很是欣賞。有了風鈴兒的陪伴和竟慰,她心中多年的郁積似乎也一掃而空了。

    但風鈴兒知道,這安靜的宮廷生活背後,隱藏著無盡的殺機,絲毫也懈怠不得。

    拿掉自己的一個棋子,風鈴兒笑道,“娘娘,鈴兒輸了。”

    。

    “鈴兒,來,咱們再來。”

    “娘娘,恐怕,淑妃娘娘……”風鈴兒欲言又止。

    王皇後一驚,問道,“淑妃怎麼了?鈴兒,本宮與你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一見如故,有什麼話你就但講無妨。”

    “娘娘,鈴兒聽一些小太監議論說,武昭儀在下邳宮住著,突然患上了怪病,腹痛不止……她已經懷上了皇上的骨肉……據說,是因為下邳宮風水不好與武昭儀八字相克……皇上下旨,要淑妃娘娘與武昭儀互換一下寢宮,武昭儀住淑妃娘娘的紫云宮,而淑妃娘娘則挪到下邳宮去。

    結果,淑妃娘娘不服,抗旨不從,皇上很是憤怒……”風鈴兒娓娓道來。

    “這武昭儀也真是欺人太甚……唉,不過,這與本宮無關,咱們下棋,愛鬧就讓她們鬧去。”王皇後臉色一變,又拿起了棋子。

    “不,娘娘,皇上一定會讓你出面去調停的,這個時候……娘娘一定要支持淑妃,不能讓武昭儀得逞口”風鈴兒眉頭緊緊地皺專,望米王皇後低低說。

    “哦?你不是說讓本宮不要與武昭儀正面相抗,不管閑事嗎?再說了,淑妃一向對本宮暗下黑手,讓武昭儀教訓教訓她,也是給她一個整示。”王皇後微微一笑。

    “娘娘,此一時彼一時也。目前,武昭儀的對手無非是娘娘和淑妃,拿淑妃下手不過是她的第一步,她會逐漸枷……”只要淑妃倒了,下一個,她的目標就是皇後娘娘,所以,娘娘,你這回一定要保住淑妃,哪怕是引起皇上的不滿!”風鈴兒急急道,“皇上下旨來了,娘娘,記住鈴兒的話,一定不能示弱!”

    王皇後望著一臉怒色的李治,心頭情不自禁地產生了些許憤怒,好你個李治,這麼薄情絕意!

    “皇上,臣妾以為,淑妃不能為武昭儀騰出寢宮。一則,淑妃是貴妃,而武媚娘不過是昭儀,這樣與禮不合;二則,即便武媚娘住的下邳宮風水不好,皇上大可以為她調換其他宮室,為什麼一定要淑妃騰地兒?臣妾萬萬不從。”王皇後聲音雖小但卻很堅定。

    李治怒道,“不過是一間宮室而已,淑妃為什麼就不能讓一步,媚娘懷了朕的骨肉,萬一有個好歹,還得了?”

    “陛下,臣妾覺得很是可笑。這皇宮中宮室眾多,難道就容不下一個武媚娘?她好大的譜兒!武媚娘與陛下情深一片,臣妾,包括淑妃,難道就不曾受到陛下的寵愛嗎?想淑妃也曾經為陛下誕下龍子,陛下今日為了一個新人就要忘了和舍棄與舊人的恩情嗎?如果陛下一定要執意如此,臣妾的這六宮之首的皇後位子,也願意讓出來給了武昭儀吧!”王皇後越說越激動,憤憤地甩了甩手,躬身一福,“陛下,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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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巫蠱之禍
    王皇後的強硬態度,讓李治有些愕然。但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李治思之再三,最終還是“頂”著武媚娘的強烈抗議和抱怨,重新為她換了一間宮室。自然地,淑妃對王皇後的態度大大轉變,心里多少也有一些感激。

    強行納武媚娘為妃,讓李治在朝臣中的威信大減,而薛楓也其實是在暗暗失望的,原本以為李治並不像曆史上記載的那樣優柔寡斷和薄情寡義,現在看來他錯了,李治確乎與他的父親李世民相比是差遠了。或許,是武媚娘的手段太厲害、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吧。

    現在,薛楓默默在中書省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又害怕發生什麼。而風鈴兒則手持王皇後的令牌,經常進出宮闈,傳遞消息。當然,也不僅是如此,她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在鶯歌和李維等人的打理下,薛氏商行無論是在明還是在暗的產業,都蒸蒸日上,可謂是財源滾滾興旺發達。單就財力和產業鏈,在當前的大唐,已經沒有幾家商號能與薛氏相抗衡了。而且,不僅,買賣遍布大唐各地,在西域、突厥、吐蕃、高麗乃至更遠的中亞,都有了薛氏商行的觸角。

    而與之同時,風鈴兒所統領的商衛,在高忽的協助下,也一日千里,發展成為一支可怕的秘密諜報力量。在大唐及其周邊地區的任何商業信息乃至軍事政治動態,源源不斷地傳遞到長安,然後再一一分類,最終到達風鈴兒那里。風鈴兒再將重要的信息有所選擇地轉菜給薛楓。

    日子似乎就這樣平靜下來。但在換宮事件之後的第二周,武媚娘突然又頭疼起來,且每日早中晚三次,必然咳血。有一次咳血。是李治親眼見的。毫無疑問的,李治必然又是興師動眾。然則,把禦醫們都找來一連診治了數日也沒個頭緒。武媚娘依然咳血不止。

    薛楓聞此消息,心道,這武媚娘又要下黑手了,目標,自然依舊是淑妃。至于她怎麼能“咳血”,他雖然無從想象的出。也懶得去想,但想來總是一種偽裝吧,她不可能真正的咳血。

    當風鈴兒“請示”他之時。他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做好你自己地事情,只要皇後不動,你就隔岸觀火吧。”他不是不想救淑妃。他有他的考慮……當然。即便他參與,能不能救下,也是兩說著。

    李治沒得辦法,最後只得相信了武媚娘地話,召了一個巫師進宮做法驅邪。在薛楓的意料之中,巫師裝神弄鬼幾個時辰後,手指著淑妃地紫玉宮方向口中念念有詞,道,“陛下,娘娘,那里,有邪氣作祟,導致娘娘邪氣入體的禍源就在那里。”

    李治半信半疑,在巫師的帶頡下,親自帶人去了淑妃的紫玉宮,搜查了半天,居然在淑妃宮中院中的一棵樹下,找到了一個內充稻草的“布娃娃,“上面寫著武媚娘地生辰八字,密密麻麻地紮滿了銀針。

    李治大怒,不由分說,便將淑妃打入冷宮,宮中所有宮女太監一概杖斃。此事一出,旋即在大唐朝廷引起渲染大波。

    薛楓苦笑著,這古人真是愚昧到了極點。他沒想到,這漢武帝年間發生的巫蠱之禍,居然在大唐的宮廷中再次上演。當年漢武常地陳皇後為了重新得到漢武帝地寵幸,曾請女巫楚服搞過巫蠱。事情敗露後,有三百多人牽連被殺,遨寵不成的陳皇後也被打入冷宮,郁郁而終。而今天,淑妃卻是一個冤大頭。她雖然痛恨武姑娘,但事實上卻沒有給武媚娘下什麼巫蠱詛咒。

    但李治在盛怒之下,哪里還聽得進淑妃的辨白,直接就打入了冷宮,等待處置。如果淑妃能夠識相一點,或許,她地遭遇會好一點,囚禁冷宮終老一生總比丟掉性命強得多。

    淑妃被關入冷宮,奪去了貴妃之位,武媚娘理所當然地進位貴妃。在短短個月之內,武媚娘一舉坐穩了貴妃的位子,不僅聖眷正隆,在宮內的權勢也隱隱有超過皇後之勢。說實在話,王皇後性子淡定,再加上這段日子閉門不出,這後宮之主,其實就已經是武媚娘了。

    入夜了,初夏的夜晚,月明星稀。

    武媚娘的沉香宮。

    李治皺著眉頭,道,“淑妃在鬼叫些什麼?”

    一個小太監跪倒在地上,支支吾吾地道,“皇上,奴才不敢講。”

    “你說,朕恕你無罪。”李治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旁邊,武媚娘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皇上,淑妃娘娘每日不飲不食,整日里謾罵皇上無情,貴妃娘娘是一個蛇蠍女人…”小太監低低地說。

    “放肆!”李治大怒,霍然站起身來。

    “皇上,不要動氣,傷了龍體就不值得了。這樣吧,皇上,臣妾與皇上去看一看淑妃,如果,如果她能向皇上認個錯,說兩句軟話,臣妾也就不與她計較了,只要她日後與臣妾一起和睦相處,侍奉皇上,臣妾也就……”武媚娘歎息一聲,輕輕扯了扯李治的衣襟。

    李治憐惜地拉住她的手,“媚娘,還是你善解人意,心胸大度,可這世人卻多不理解你……”

    “皇上,只要皇上能體惜臣妾,臣妾就知足了。至于其他人,臣妾不在乎。”武媚娘溫柔地依偎進李治的懷里。

    李治點點頭,“走,媚娘,朕與你去看看淑妃去,平竟,她也為朕生了個皇子,朕也不是那種絕情絕意的人。”

    一座不知名的小宮室,破敗荒涼,專門用來幽禁那些犯了罪的宮人和嬪妃。月光輕輕地投射進宮門去,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癡癡地綺在門上,望著天上的明月。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喊聲打破了這無言的沉寂和清冷。

    “皇上,皇上,淑妃冤枉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都是那個根毒無恥的女人陷害于臣妾,皇上!”淑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減道。

    “淑妃,認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瓣嗎?罷了,朕也不怪你了,只要你向媚娘陪個不是,朕就既往不咎如何?”李治眉頭緊皺,歎息道。

    “武媚娘,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的心是蛇蠍一般,我哪里有下什麼巫蠱詛咒?你這般陷害于我,一定不得好死!”淑妃望著武媚娘那張豔麗而得意的臉龐,一股子深深的憤怒冒上心頭,嘶啞著嗓子,吼道,眼睛里的仇恨之火似乎要把她燒為灰燼一般。

    “大膽,你真是不可救藥。媚娘現在懷有朕的骨肉,你詛咒她,不就等于詛咒朕的皇子?不識好歹的東西!”李治怒極,拂袖而去,撂下一句話,“媚娘,交給你處置了,給朕好好處置她!”

    武媚娘躬身一福,“臣妾遵旨。”

    李治一走,武媚娘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在月光下顯得非常猙獰可怖。“來人,把這個賤人拖出來,給本宮狠狠地打!”

    太監們一枝一林地打下去,剛烈的淑妃口中一直沒有停下咒罵之聲,“武媚娘,你全家不得好死!你這個破爛貨,無恥的淫蕩貨!”

    武媚娘冷笑一聲,“罵吧,好好的罵,再不罵,以後你就沒有機會了!來人,給本宮把這個賤人的手腳都砍了!”

    太監們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武媚娘怒吼一聲,“你們膽敢違抗本宮的命令?”

    太監們一陣顫抖,終于有太監揮起了鋼刀……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劃,破這宮廷的夜空,在空氣中彌漫著,傳開壽。

    玉溪宮。王皇後身子一顫,道,“鈴兒,淑妃怎麼了?”

    “嗯。皇後娘娘,淑妃被武媚娘砍去手腳,用金瘡藥止住了血,裝進了一個酒壇子,用酒泡著,半死不活的。”風鈴兒面色沉靜地向窗戶外望去。

    王皇後心頭大震,幾欲暈倒過去,驚呼一聲,“好慘的淑妃,好歹毒的女人!”

    淑妃的遭遇,讓武媚娘的“威信”瞬間便在這宮廷之內樹立起來。不管是宮女太監還是嬪妃,提到武媚娘這個名字都不寒而栗,再也沒人敢去“冒犯”于她。而即便是外臣,滿朝文武們聽聞了,也大多不寒而栗,個個噤若寒蟬。當然,大多數人雖然心驚于武媚娘的手段,但都明白,根子還是在于,這一切都有李治的撐腰。

    這會,再也沒有人敢懷疑,李治對于武媚娘的無比寵信。

    “駙馬爺,西域那邊傳來的消息說,西突厥目前兵馬調動頻繁,看樣子,是要對大唐圖謀不軌了。”風鈴兒笑道。

    “鈴兒,先不管這些。這幾日,武媚娘有什麼動靜?皇後那邊,一切可安?”薛楓端起一杯茶,小啜了一口。

    “武媚娘沒有什麼動靜,皇後那邊也一切照常。不過,駙馬爺,你對這皇後的關心,似乎是有些過頭了哦……要不要,鈴心……”風鈴兒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眼睛里一片曖昧的神色。

    “胡說!這是皇後……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再亂講話,小心我打你的屁股。”薛楓笑罵道。

    風鈴兒格格一笑,“駙馬爺,你都好久沒有疼愛鈴兒了,鈴兒恨不能讓你打屁股呢?說真的,如果你真……鈴兒也能讓你如願以償的。”

    薛楓苦笑道,“你這腦瓜里能不能別想這些亂七八槽的東西?好了,快回去吧。現在是非常時刻,我不希望皇後出什麼岔子。”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9:35
第十一章 皇後省親
    風鈴兒扭頭看了看外邊,這中書省的官吏們進進出出,個個風風火火,面色一正,“駙馬爺,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鈴兒這就去了。”

    “去吧,嗯,這當口,皇後主動提出回鄉省親,倒也是一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去吧,她如果回去,你也跟上她。一薛楓點點頭,繼而小聲道,“晚上,你回府中一趟,我……”

    風鈴兒心頭一甜,乖乖地低頭嗯了一聲,然後依依不舍地離去。

    “媚娘,這皇後突然要回鄉省親,你說朕是准不准啊?”李治童在床榻上,靜靜地享受著武媚娘那一雙粉拳的按摩,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她要去,皇上就讓她去吧。”武媚娘笑道。

    “也好,就讓她回去看看,省得在宮里也悶出是非了,跟淑妃一樣。不過,這皇後出宮,可不是小事,朕得好好琢磨一下,派誰去護衛她。”李治點點頭。

    “就讓薛楓去吧,他文武雙全,一定會替皇上照穎好皇後的。”武媚娘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又俯下身去,輕輕為李治捏起了胳膊。”

    啞然一笑,李治眉梢一挑,“媚娘,這可不成,薛楓乃朕之腦骨,大唐尚書令,又是神機駙馬,位高權重,怎麼能去當皇後的護衛?不成,不成。”

    “皇上,您剛剛登基,社稷未穩,聽說這突屎又蠢蠢欲動了。這皇後娘家剛好在太原,讓薛楓借保護皇後之便迭視邊關,豈不是一舉兩得?正因為他是皇上的重臣,才應該讓他去。皇上。您想想,這朝中。還有誰比薛楓更讓您放心?他文韜武咯,逃視邊關。必然能消弭突厥人進犯的禍端啊。”武媚娘停下手,輕聲道。

    “那倒也是。容朕想想看。”李治再次閉上了眼晴。

    玉溪宮。皇後看著宮女們收拾東西,臉上滑出難得的笑容,“鈴兒,本宮自舊歲入宮,就再也沒有回太原看看。這回,終于,好了。本宮可以離開這陰森森的皇宮。去省親了。”

    “恭喜娘娘,鈴兒會一直陪著娘娘的。現在,保護娘娘的安全。可是鈴兒地重要使命。”風鈴兒笑道。

    “本宮謝謝鈴兒,也謝謝駙馬爺了。”皇後一笑,“本宮出行,皇上必然派大臣派重兵護衛,畢竟,面子上,本宮還是這大唐的國母,六宮之主啊。”

    風鈴兒淡淡一笑,眼中放射出古怪地笑意。

    早朝。李治搶先開口道,“諸位愛卿,皇後跟朕提起,要回太原省親。朕已經准了,朕還決定,要讓尚書令、神機駙馬薛楓帶兵前往護衛,順帶替朕巡視並州一帶邊關防線,防備突厥人進犯我大唐的疆上。”

    眾臣默然不語。自從李世民歸天後,李治地一連中作為,讓這些習慣了犯顏直諫的文武大臣感到沒來由的失望和失落,個個都懶得“發言”,當起了“應聲蟲”,朝堂上原本那種“紅紅火火”的氣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冷清。

    薛楓早有思想准備。他知道,這西突厭一有動靜,李治肯定會坐不住,這滿朝文武他目前只信任自己,派自已去的可能性最大。

    “薛愛卿,你意如何?”李治有些郁悶地掃了一眼群臣,望向了薛楓。

    薛楓出班躬身道,“臣遵旨,臣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好,畢竟是薛愛卿與朕心意相通。傳旨,加封薛楓為兵馬大總管,持尚方寶劍,節制大唐府兵,奉旨護衛皇後省親、迭視西寨邊防。”李治朗聲道。

    皇後出行,那儀仗可是薛楓上次巡察所不能比地。浩浩蕩蕩的皇後儀仗緩緩行進在從長安往太原的官道上,旌旗密布,塵上滾滾,遮云蔽天。

    布置豪華地車轎內,皇後已經脫去盛裝宮裙,換上了一襲青色地短裙,發髻微聳,別有一番風姿。她望了望身邊直往窗外看的風鈴兒,輕笑道,“鈴兒,你家駙馬爺又跑不了,他一直騎馬跟在本宮車轎左右,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風鈴兒臉一紅,微笑著回過頭來,默然不語。

    “沒想到,皇上居然讓薛駙馬這樣地重臣護衛本宮,實在是大材小用嘍。”皇後歎了口氣。

    “娘娘,這可是我家駙馬爺主動跟皇上要來的差使,我看,他對娘娘你……關心倍至啊。”風鈴兒眼睛一閃,嘴角又浮起那絲古怪的笑容。

    也就是她最近跟皇後朝夕相處,混得熟了,才敢這樣戲言。而皇後此刻又心中淒惶,好不容易得了一個一心為自已菲想的“心腹”,倒也拿她當起了姐妹,對她的調笑也就一笑置之。

    “鈴兒,你真是薛駙馬的師妹嗎?”皇後災地冒出一句,“我看,你們關系很是親密呀。”

    風鈴兒深深地望了皇後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甜蜜,低低道,“鈴兒不敢欺瞞娘娘,駙馬爺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男人,這一生,鈴兒為他而生也必將為他而死。”

    這樣淡淡的近若誓言一般充滿了似海神情的話語,讓這生活在深宮里只接觸過李治一個男子的皇後,震撼不已,她無法理解,風鈴兒這番話的背後是一種怎樣的心態,但她明白,眼前這個女子與薛楓之間,情感之深厚絕非是自己能想象的。

    呆了半響,她歎息道,“可是,鈴兒,薛駙馬乃大唐駙馬,你們這……恐怕……”

    “娘娘,風鈴兒只要能呆在駙馬爺身邊,就都心滿意足了。至于是為奴為俾,都不重要了。再說了,駙馬爺除了四個公主之外,還有好幾個紅顏知己呢,也不止鈴兒一個。”風鈴兒笑了一笑。

    “還有?”皇後呆了一呆。

    “是啊,還有4個呢,這事,四個公主也是知道的掛們目前正住在府中,與四個公主相處甚歡”,風鈴兒嘻嘻一笑。

    皇後無語,她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蚌。這些,對于她而言,太遙遠、太陌生、太不可思議了。要是以往,沒准她還會向李治參薛榨一本。堂堂大唐駙馬,居然敢和公主以外的女子相戀,膽子也忒大了吧。

    “娘娘,該用牛膳了,讓隊伍停下來就地傳朦吧。”薛楓清朗的聲音從車轎外傳來。是皇後的命令,她不願意進剛府縣城去接受那些官僚的“參拜”,自帶廚師,牛飯一般就在路上自行解決。只是晚上沒辦法,才會進沿路的城鎮驛館休息。

    “娘娘,用午膳了,我們也下去透透氣,如何?”風鈴兒起身站了起來。

    皇後笑道,“也好,本宮也有些悶了。”

    隊伍在官道一倒紮下。官兵們目團將皇後及其侍從一行護衛在其中。皇後與風鈴兒攜手行去,眼下正是初夏時節,官道兩旁草長鶯飛,生機盎然。

    皇後放眼望去,那遠處的山翠綠如水,那一片片草地上隱約有農人的牛羊穿過,天藍如碧,空氣清新,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挽起了袖口,回頭道,“本宮隨意走走,爾等無需這樣跟隨。走,鈴兒,我們向前看看去。”

    走在柔軟的草地上,耳邊隱隱傳來啾啾的鳥鳴,清爽的風兒撫過面龐,天藍地綠,一切是那樣的心曠神怡,皇後歎息道,“沒想到,這區區一片官道旁的山野,就比那皇宮大內的禦花園里的景玫還要令人神往。這美景當前,可惜本宮韶華已去,此生怕是見不得多少這樣天地一體的景物了。”

    風鈴兒俯下身為皇後拂去身上的一根亂草,道,“娘娘,何須如此悲傷?娘娘不過二十有三,正直青春當年,好日子還在後頭,還是要放開心胸的好。”

    “鈴兒妹妹,你看本宮這樣,還有什麼好日子嗎?回得宮去,即便武媚娘不與本宮爭這皇後,皇上還會把本宮放在眼里嗎?最多,本宮是要在宮中終老一生郁郁寡歡罷了。”皇後眼角一紅,居然盈亞地坐在了草地上。

    “節物相催各自新,癡心兒女挽留春。芳菲過盡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身後,傳來淡淡而清朗的吟唱之聲,皇後與風鈴兒一起回過頭去,只見薛楓一身青袍,頭戴逍遙冠,飄逸地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望著這邊。

    “芳菲過盡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皇後低低吟了一遍,眼前一亮,“久聞薛駙馬詩才名滿天下,今日這一首絕句,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娘娘過獎了。”薛楓大踏步走了過來,躬身一禮,“娘娘,沒有過不去的溝溝坎坎,放眼往前看,你看,這天高地闊,是何等的壯觀?娘娘何不暫時放開那些不開心的往事,面對這美景放開胸懷享受一番呢?”

    “呵呵。薛駙馬說得在理,本宮就如你所言,要不就愧對了這眼前的美景了。”皇後望著悄悄退去的風鈴兒,心頭忽地一跳,面色不由得一紅,心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是臣子,我是皇後,我慌個什麼?

    但面色畢竟還是紅了,淡淡的紅暈讓面容更加豔麗無比。半響,她輕輕地問道,“本宮最近一直不是很明白,薛駙馬,你這樣護衛本宮,處處為本宮著想,難道就不怕武媚娘對你下手、引起皇上不滿嗎?”

    “皇後乃大唐國母,薛楓是大唐臣子,護衛娘娘,理所應當。”薛楓尷尬地低聲說,扭過頭去,心道,怎麼又問起這個來了?難道我還能跟你說,我怕你讓武媚娘給害了,她自己當上皇後然後大權獨攬逐漸架空李治,最後謀唐嗎?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9:36
第十二章 一夜情的承諾
    開飯了。一張巨大的案桌擺在草地上,林林總總的飯食傳了上來,就在這明媚的陽光底下,皇後和風鈴兒吃得興致盎然,連侍候的太監和宮女都被皇後屏退了。

    皇後夾起一塊烤肉,往嘴里送去,突然望了一眼外面蹲著身子端著一碗飯菜與士卒們一起吃的薛楓,低低道,“這薛駙馬,倒是沒有什麼架子。”

    風鈴兒深情地回頭看了看薛楓,“嗯,娘娘,駙馬爺從來就沒有什麼架子,他一向是與下人們同甘共苦的。這些神機營的士卒,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在東征高麗的戰場上共過患難的,感情深得很呢。”

    “讓,讓他過來跟我們一起用飯吧。”皇後小聲道。

    風鈴兒眼中笑容正濃,轉過臉去,呼道,“駙馬爺,娘娘有旨,命你過來用飯。”

    薛楓愣了一下,起身,拍拍馮越的肩膀,道,“你們聊著,我過去看看娘娘有什麼吩咐。

    “娘娘,有何吩咐?”薛楓穿過人群,來到皇後的餐桌跟前。

    “哦,薛駙馬,本宮沒有什麼,只是想請請你過來與本宮和鈴兒妹妹一起用飯。”皇後微微有些拖尬,這樣邀請一個臣子與自己共桌用餐,對她來說,還是頭一次。

    “薛楓不敢。”薛楓剛要再說什麼,忽然看見風鈴兒眼中那古怪的笑意,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捏了捏她的耳朵,低低道,“你又在搞什麼鬼?”

    風鈴兒嘻嘻一笑,伸手為薛楓拂去了身上的灰塵,“駙馬爺,坐下來,吃點。這麼一大桌子菜,我跟娘娘哪里吃得掉?”

    皇後輕輕咳嗽一聲。薛楓和風鈴兒猛然醒悟過來。這邊上還有一個尊貴的皇後娘娘,風鈴兒臉一紅。嗔道,“你敢抗旨?”

    薛楓呵呵一笑,坐了下來,隨意夾了一點菜蔬和烤肉,放入嘴中,眼睛卻望向了遠處。前面。就是黃河了,不知道提前去調動渡船的大內侍衛們辦得如何了。

    不知道是受了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在黃河邊上。即將渡河的時候。皇後突然病了。薛楓無奈,只好命令就地紮下營盤,派人阻擋住蜂擁而至地前來參拜探病的地方官僚。

    隨隊地太醫看了半天。有說傷風的,有說腸胃不暢的……”十幾個藥方擺在薛楓面前,他微微一曬,這些所謂的太醫,連現代社會中的赤腳醫生都不如,明明是一個小小的感冒,非得搞這麼複雜。其實,他哪里知道,這些老油條的太醫,侍候皇室慣了,都成精了,之所以把皇後的病情說得很嚴重,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萬一皇後地病治不好,也好用重症來推卸責任,所以,提筆就開了這些調理身子的藥來糊弄人。

    薛楓站在皇後的帳幕外邊,低低道,“娘娘,臣薛楓,可以進來嗎?”

    “薛駙馬嗎,進吧。”皇後擷洋洋地聲音響起,薛楓突然有一種奇怪地感覺,怎麼聽著皇後的這聲音好似發了情的貓一樣?

    薛楓進得帳去,皇後蓋著一床薄被慵牲地半躺在榻上,風鈴兒坐在一旁正給她剝著一個橘子。旁邊,還有幾個宮女。

    “娘娘,臣略懂醫術,請容臣為娘娘診病。”薛楓躬身一禮。

    “有勞薛駙馬了。”皇後答應一聲,伸出了那蔥白一般粉嫩地王、腕。

    薛楓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扣住了她的脈門。入手滑嫩,手感極好,他不禁微微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但馬上便閉上了雙眼,靜靜地探著脈。

    皇後臉上紅暈微生。雖然認識這薛楓許久了,但從未與他距離這樣近,那英俊的面孔,那濃濃的男子漢氣息,一起沖進她的眼睛和鼻子,她不禁有些迷亂。她雖是皇後,但除了李治之外,她沒有與任何一個男子接觸過,在一個20多歲極需要情感滋潤的年紀,在飽受了李治多年冷落之後,突然有這樣一個真心關心和體貼自己,一心護衛著自己,文采武略皆出類拔萃的男子與自己零距離,在這一瞬間,她的情懷蕩漾起來。

    風鈴兒暗暗一笑,揮揮手帶著幾個宮女悄然退了出去。手機快速閱讀:wap.1⑹κ.cn 文字版首發

    “娘娘,你只是有些著涼,不用服藥,多服一些姜湯去去寒意就好了。”薛楓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本宮只是感覺渾身乏力,頭暈,難受……”皇後低低道,垂下了微紅的俏臉。在這一刻,薛楓驀然覺得,她不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後,而是一個急需要男人憐惜疼愛的小女子。

    他為自已這種近乎瘋狂的想法暗吃了一驚,急忙起身,躬身下去,“娘娘,你安歇吧,臣告退!”

    “你,你,能陪本宮說說話嗎?”皇後的聲音如同蚊子叫。其實,這會,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聽上去真是有些……

    薛楓呆了一呆,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什麼好。

    “坐下,本宮命令你。”皇後突然嫣然一笑。

    薛楓搬過一個秀墩,離開皇後的床榻不遠,坐下,默默地望著眼前這個貌似高貴不可一世其實很可憐的第一貴婦。對于她此刻的心情,作為一個現代人,他很是理解。一個長期飽受冷落的深宮怨婦,一時的情動是在所難免的。

    皇後神色變幻著,伸出手虛虛抓了一下,又無力地放了回去,臉色一黯,滿腹的委屈和郁悶酸楚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眼圈一紅,淚如泉湧,伏在床榻上抽泣了起來。

    薛楓歎息一聲,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聽著她低低而壓抑的哭聲,他忍不住伸過手去,抓住了她**著的手,安慰道,“娘娘,不要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皇後身子貞抖了下,緩緩起身,深深地望了薛楓一眼,居然將整個身子都投進了他的懷抱。薛楓一陣暈眩,兩只手虛張若,“娘娘,這……”

    “薛楓,本宮心里難受得緊。抱緊我。”皇後喃喃自語。

    半響。皇後輕輕推開薛楓,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薛駙馬,本宮失態了。”

    “娘娘,你還年輕,一切需往前看,心情過于郁積,對身子不好。另外,如果,如果薛楓沒有料錯的話,娘娘應該是有痛經之疾的。其實不用服藥,只要心情開朗,就會自動恢複正常的。”薛楓微歎一聲,松開了皇後的小手。

    ……

    過了黃河,儀仗到了晉剛。在薛楓的再三勸說下,皇後終于答應,儀仗進了晉剛城,住進了晉剛刺史章明精心安排的驛館。薛楓是外臣,又是男子,按理他是不應該住在內院的,但皇後還是派人將他的房間安排在了她”寢宮”的對面。

    夜漸漸深了。

    一道秀麗的身影閃出,猶豫再三,終于輕輕叩起了薛抵的房門。薛楓剛剛入睡,爬起身來,問道,“誰?”

    “是我。”一個溫柔的女聲低低地說。薛楓心里噗通一聲,身子一震,居然是皇後?!

    下得床去,他輕輕打開房門,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撲進了他的懷中,“薛楓,我……”

    “娘娘……”

    懷里的美人兒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那胸前的一對玉兔火熱地跳動著,薛楓尷尬萬分,輕輕地椎開她,“娘娘,需要臣為娘娘做點什麼嗎?”

    “我,我讓你愛我,憐惜我,要了我。”皇後揚起臉,明媚的眼睛里閃動若熾熱的情欲,“你不是說要讓我一切向前看嗎,我想了好幾天了,我要好好地愛一次——我不是皇後,我是一個需要你疼愛的女人,你知道嗎?”

    薛楓心里顫抖了下,心道,這還真是民風開放的大唐啊,這皇後居然也開放至此,天哪,怎麼辦?要說他對她沒有任何感覺,那絕對是假話。他之所以一門心思地維護她、保護她,固然是為了阻止武媚娘當上皇後,也有憐惜她覺得她太可憐的因素在內。

    皇後身子一抖,身上的衣裙抖落在地,火熱的身子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纏了上來,“不要叫我娘娘,叫我語芝,這個閏名,已經有很多年沒人叫過了。薛楓,我是你的,要了我……”

    薛楓一陣意亂情迷,手哆嗦著向她飽滿的雙崢拂去,口里喚道,“語芝”,手滑了一個小小的圓弧,習慣性地接捏起了她的那一粒粉紅的蓓蕾。她空曠已久,如何經得起這個?呻吟一聲,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中。

    抱起她,放在床上,他俯身吻去。

    突然,他猛然一驚,停下了動作。皇後呆了一呆,羞澀道,“怎麼了?”

    “語芝,你可要想好了,我不是一個坐情的人。如果……如果今晚,你做了我的女人,那麼,今後,你只能是我薛榨一個人的女人!”薛楓一字一頓地道。

    王語芝(皇後)身子一顫,苦澀地一笑,“我自薦枕席,是不是有些下賤?莫非,你嫌棄我……”

    “不,其實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對你有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覺得能做到只做我一個人的女人,薛楓發誓,此生用生命去呵護你,不再讓你受一點委屈;如果不能,娘娘請回,薛楓依舊會一如既往,幫助娘娘重獲皇上的歡心。”

    “傻瓜,你認為,那個絕情絕意的人,眼里還會有我嗎?既然我……那麼,我就當你一個人的女人吧,如果,即便是死——我也會對得起你,這也是我的承諾。這樣可以了嗎?我的駙馬大人,奴家現在可是難受得緊。”王語芝嫣然一笑,在這一刻,她完全將那個所謂的皇後外袍拋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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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殺出重圍去
    打開一扇門,這屋子里的空氣便通暢了。

    這皇後王語芝就是這樣,多年塵封的心靈一旦放開,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活活變了幅模樣。再也不像以往那樣端著皇後的架子,擺著國母的威儀,而更像個青春亮麗的尋常女子了。

    那一夜,王語芝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快樂,不僅僅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心靈上的無比愜意、放松和舒暢。從晉剛出發,一路行來,她的一顆心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系在了薛楓的身上,有的時候,居然當著風鈴兒的面,就毫不收斂自己那熱辣辣的充滿情欲的目光。

    眼前就是汾州。再往東行數百里,大抵就是太原了,也就到了她的娘寂

    “娘娘,進汾州去安歇一日吧,這連續趕路,一路勞頓,臣怕你牙子吃不消。”一薛楓在車轎外淡淡道。

    “哦,好。”王語芝在內輕輕答道。

    夕陽西下,給汾州這座孤零零坐薦在戈壁荒漠中的邊塞小城增添了幾分荒涼和落寞之色。

    城中最大的一處富商府第,被官府征用了,權當了王語芝的行宮。安頓下來以後,風鈴兒似是接到了什麼密報一樣,神情凝重地獨自離開,不知所蹤。

    “語芝,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薛楓笑了笑。

    “不,我要你陪著我口一王語芝不依地拉著他的手,臉上顯出了難得一見的小女兒本色。

    “你,畢竟是皇後,這人前人後,我們得注意點影響口否則,傳到武媚娘耳朵里……”薛楓往外瞥了一眼。心頭也有些不舍。雖然在心理上,他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但畢竟是“偷情”,而且是“偷”了皇帝的老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

    “你怕了嗎?我問你,你是不是准備讓我一輩子當你的地下情人?”王語芝有些黯然,低低道。

    薛楓一震。他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望著王語芝那哀哀怯怯地失落神態,他心中一痛,“語芝,雖然目前我無法給你一個答案。但我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不會放棄你的,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

    王語芝抽泣起來。縱身投入他地懷中,“我為什麼是皇後而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娘娘,幸福。其實也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過,一個婀娜的身影推開門閃了進來。

    “大膽,誰敢擅自闖本宮的寢宮?”王語芝大驚,急急椎開薛楓,斥道,但馬上便看到風鈴兒笑亞盈地站在身後,拖尬地呆了一下,羞紅了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娘娘,如果你有心,我可以幫助你達成心願,只不過,就是便宜了駙馬爺了。”風鈴兒輕輕一笑。

    “鈴兒妹妹,你不要取笑我了。”王語芝紅暈滿臉,難堞地轉過身去。

    “不,娘娘,有達樣一條道,不知你願不願意走一一你照舊當你的皇後,不過這皇帝嗎,換個人做。”風鈴兒目光流轉,聲調低沉起來。

    “什麼?!”王語芝陡然一震,霍然轉過身來,怔怔地望著風鈴兒。

    “鈴兒,休得胡說!”薛楓豈能還不明白她的意思,怒斥道。

    風鈴兒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歎息道,“駙馬爺,有些事情,恐怕你就算是不想做,也由不得你了。鈴兒接到飛羽姐姐傳來地密報,武媚娘在我們剛剛離開長安的第三天,就到府中與豫章公主進行了一番密談。”

    “哦?”薛楓心頭一跳。

    “駙馬爺,武媚娘跟豫章公主攤牌了,曆數了你的三大罪狀——第一,私通高麗公主,謀害朝廷大臣;第二,私自設立諜報衛所,圖謀不軌;第三,私放氓陽山賊寇,困養個人勢力。這武媚娘,我們當真是小看她了,她居然暗中將你地一切活動掌握了個清清楚楚,看起來,她對你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地。”風鈴兒陰沉沉地娓娓道來。

    薛楓神色一變,低低道,“她意欲何為?”

    “她要駙馬爺立下誓書,效忠于她,全力協助她登上皇後之位。否則,她就要將一系列的證據交予皇上,讓皇上來懲戒于你。她說了,雖然這些不足以致你于死地,但起碼可以讓鶯歌妹妹、歐陽飛羽坐實罪名,送了小命。”風鈴兒一邊說,一邊看著薛楓的臉色。

    旁邊地王語芝心頭一酸,看來,這武媚娘最終的目標還是自己啊。眼前這個男人,他,他會為了自己的權貴,而放棄自己嗎?

    薛楓冷冷一笑,“鈴兒,傳書給豫章,讓她進宮一趟,告訴武媚娘,一切等我回長安再說。如若不然——”

    “怎樣?”

    “魚死網破!”薛楓陰森森的聲音響起,王語芝不禁打了個寒戰。

    突然,地面一陣微微顫抖,耳邊隱隱傳來一陣嘈雜慌亂之聲,密集的如同雷鳴一般的馬蹄聲轟然響起,薛楓大驚,“鈴兒,照顧好語芝,我去看看。”

    薛楓縱身登上城樓,望去,臉色頓時蒼白起來。遠遠地,塵煙彌漫處,旌旗招展,果壓壓的突厥騎兵呐喊著鼓噪著,揮舞著鋼刀奔湧而至,向汾州城奔襲而,起碼有數萬騎兵。

    看樣子,突厥騎兵八成是聞得皇後省親太原的消息,沖著皇後王語芝而來的。因為,這是成建制的精銳騎兵,而並非那種四處劫掠的突厥流兵。城中,只有自己帶來的神機營騎兵5000騎,再加上汾州原有的官兵1000人,也不過6000余人,敵我力量懸殊,而這汾州城城牆低矮、又無法固守待援,如果突厥人真要攻城,恐怕連半天也堅持不下來,形勢危在旦夕!

    汾州刺史孟岩神色大變,他在汾州為官多年。雖然突屁流兵襲擾不斷,但從未見過這樣數量龐大的突屁騎兵。

    薛楓長籲一口氣。回過頭看了看戰意高漲沒有一絲膽怯的神機營繞領馮越,淡淡道:“馮越,突屁大軍圍殘,這汾州並非固守之地,傳令下去,神機營全體集合,皇後儀仗全部留在營中……,趁突厥騎兵尚未形成包圍圈。我們保護皇後娘娘殺出一條血路,沖出去!”

    馮越頡命而去。

    薛楓歎了口氣,道:“孟大人。突厥騎兵沖著皇後娘娘而來,只要我等沖出城去,我想突厥人起碼會分出大部分的兵馬追趕于我……薛楓保護娘娘的職責所系。不得不放棄汾州了,望孟大人見諒!只要孟大人堅持一天,並州的援兵就會趕來的。”

    “薛大人說得哪里話,自然是娘娘地安危要緊,但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孟岩望著越來越逼近的突厥騎兵群。

    “坐以待斃更危險,薛楓就此告辭了,孟大人!”薛楓大踏步離去。

    城門前,神機營口騎兵列隊成兩條長隊,手持長槍,整裝待發。薛楓在最短地時間內換上了一襲鎧甲,腰挎龍淵,順手從一個士卒手中奪了一杆長槍過來,厲聲道,“弟兄們,突厥人來了,你們怕不怕?”

    “不怕!”5000人齊聲回道,聲音震天。

    “好,殺出一條血路,沖向並州。”薛楓手中的長槍一揮,“馮越,你帶2000人居後,一定要拼死護衛娘娘和鈴兒姑娘地安全,知道了嗎?”

    “馮越明白,突厥人要想傷害娘娘,必須踏著我的尸體過去!”馮越朗聲道。

    “好,前隊,隨我沖!”薛楓回過頭飛速地曹了一眼被神機營士卒團團護衛在其中共騎一匹馬的風鈴兒和王語芝,吼道,“沖啊!”

    城門大開,薛楓一騎絕塵,半先馳去。

    這是東門,突厥人從左邊的大漠穿過長城隘口,一路奔襲至紛剛,此刻,還沒來得及將汾州的四個城門全部包圍住,東城門,搶先而至的大概也就數千人。

    見薛楓一隊唐軍沖出,突厥騎兵頓時鼓噪著,縱馬圍攏過來。薛楓長槍一挑,怒喝道,“滾開!擋我者死!”

    帶著紅櫻地槍頭挑進了一個突厥騎兵的咽喉,隨著薛楓的槍杆向下一頓,整個人慘叫一聲,趺落馬下。

    突厥騎兵越圍越多,薛楓疾呼道,“趕緊沖出去!”

    神機營騎兵們一邊揮搶刺向突廉人,一邊縱馬向包圍圈外飛馳。

    煙塵漫天,血光四濺,慘叫聲怒吼聲沖殺聲響成一團!

    黃昏。血色彌漫地黃昏。

    薛楓所率地神機營騎兵前隊,個個勢不可擋,搶先殺出一條血路,漸漸脫得突厥人的包圍。薛楓將槍橫枚馬上,抬手擦了一把臉上血花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汗泥,“回頭望去,只見密密麻麻地突厭騎兵紛紛向這個方向趕來,馮越的2000人護衛著王語芝和風鈴兒在自己一隊身後數十米處被突厥人團團包圍起來。

    薛楓面色大變,立即持起長槍,揮舞著道,“兄弟們,備好火箭,隨我沖進去救出皇後!”

    隨著薛楓殺出來的這3000人其實已經死傷了數百人了,但戰意卻依然像熊熊的烈火一樣燃燒著!聞得薦楓的命令,紛紛從背後拔出火箭持在手中,

    “預備,放!”薛楓揮舞長槍,吼道。

    神機營士卒們立即點燃手中的火箭,火簧帶著嗖嗖的響聲,在昏暗的黃昏下閃爍著刺眼的火花,在半空中滑了一道道圓弧,瞬間,落入了突厥騎兵群中。密集的火箭從天而降,猶如狂風驟雨,接二連三地炸響開來,炸得突厥人鬼哭狼嘬,戰馬慘嘶。

    “沖啊!”薛楓揮舞長槍,帶頭沖了過去。身後的數千士卒也縱馬奔襲過去,與亂成一團的突厥騎兵混戰在一起。

    一個突厥騎兵手中的彎刀狠狠地帶著寒光劈了過來,人群中膽戰心驚被風鈴兒緊緊樓在懷中的王語芝一聲尖叫,薛楓身子後仰,長槍順勢刺出,洞穿了突厥騎兵的肚腹,長槍一攪動,突厥騎兵血水橫流肺腸流出,哀呼著墜落馬下。呀間又被驚馬踩為肉泥。

    “馮越,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殺出去!”薛楓調轉馬頭,怒吼道。”鈴兒,隨我來!”

    馮越被薛楓斥得臉色一紅,仰天長嘯一聲,手中的長槍連連揮動,“兄弟們,駙馬爺為了保護皇後娘娘都在奮勇殺敵。我等還不拼命!”

    死傷了1000余人的神機營士卒們齊齊發出一聲聲怒吼,奮不顧身地縱馬拼命向薛楓和風鈴兒2騎的兩翼護衛著沖殺過去……

    夜幕降臨了,數千神機營騎兵終于殺出了重圍。直奔並州而去。一連奔馳了上百里。薛楓才緩緩止住了馬,疲倦地回過頭道,“馮越。清點人馬!”

    馮越點頭應是,領命而去。

    這里,已經突出了汾州的地界,再往前不遠,就是並州了。薛楓明白,到了這里,基本算是安全了,突厥人雖然驍勇善戰,但以這區區數萬人是斷斷不敢深入大唐腹地地。

    他的臉上、鎧甲上,除了血跡就是泥斑,狼狽之極。而風鈴兒和王語芝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裙散亂,滿身汙垢,香汗淋淋。

    王語芝掙脫風鈴兒地手,疾走過來,擔憂道,“薛楓,快脫下鎧甲,我幫你看一下有沒有受傷。”

    風鈴兒也走過來,在旁邊咳嗽一聲,低低道,“娘娘,大庭廣眾之下,你可是至高無上的皇後娘娘,小心!”

    王語芝散亂地發鬃下面,那張早已被汗跡和塵上遮蔽了嬌豔的容顏上,紅暈頓起,後退了幾步,“鈴兒妹妹,你幫他看看。”  薛楓淡淡一笑,“不用了,傷雖然有幾處,但無礙。”

    “哎,我這命真苦,在京城在宮里,有武媚娘對我虎視眈眈,出了長安,又被這突厥人瞄上,今日……”王語芝哀傷地歎息一聲,“薛楓,如果沒有你,今日我一定被這野蠻的突厥人擄掠了去……”

    如果說先前,王語芝對薛楓的投懷送抱,還有幾分情欲的沖動因素,那麼,今天,這數萬突厥鐵騎中被他帶人拼死護衛著沖殺出來,他那悍不畏死的男兒氣概,他那在沙場中來去自如地那一份冷酷和瀟灑,讓她深深的感動和沉醉。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或許是上天注定,她已經徹底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如果有可能,她甯可立即拋下這皇後的位子,投入他地懷抱。

    望著風鈴兒與薛楓並肩站在月光下地背影,王語芝喃喃自語著,“我也要……”

    馮越躬身一禮,“駙馬爺,我軍死1006人,傷378人。”

    薛楓緩緩轉過頭來,望向了汾州的方向,沉聲道,“這一筆血債,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向突厥人討回來的。馮越,你速速派人一面紮下營帳就地宿營,一面派人去並州報訊,令並州官府派人來迎接皇後娘娘鑾駕。另外,明日一早也讓人回紛剛去看看,我估計突厥人一見沒有達到目地,必然會劫掠一番立即退卻的,如果有可能,把娘娘的儀仗及其一干人等,帶過來。”

    果然,不出薛楓所料,突厥人攻下汾州城之後,在城中燒殺搶掠一番,帶著大批的金銀財寶棄城縱馬回歸大漠而去。至于王語芝的儀仗,已經被突厥人一把火燒毀了。很多太監和宮女也都死在突厥人的劫掠中。

    皇後儀仗遭襲,突厥人進犯,這可不是小事。薛楓當即將前因後果寫成奏折,讓風鈴兒派人急速傳往長安。當然,就算是他不報,地方官府也是不敢息慢的。

    一夜無語。第二天,並州刺史衙門聞報,大驚失色,當即拍下車架急急迎上前來,在半道上,迎接到了王語芝一行。

    看到王語芝狼狽的模樣,並州刺史馬如龍面如上色,滾下馬來,連連稱罪。”臣並州刺史馬如龍,護駕來遲,往皇後娘娘恕罪!”

    王語芝淡淡一笑,在馬上道,“起來吧,突厥人來得突然,怪不得馬大人。本宮這次死里逃生,多虧了神機駙馬、尚書令薛楓薛大人拼死護衛。”

    馬如龍急道,“下官見過薛大人!”

    “馬大人無需這般客氣,請起。娘娘受驚多時,趕緊讓娘娘進車駕進城去安歇吧。”薛楓揮了揮手。

    長安。太極宮,太極殿,李治聞報,大驚失色,怒道,“大膽西突厥人,居然膽敢襲擊皇後儀仗,劫掠我大唐城池,傳旨,讓薛杈在太原調動整頓兵馬,給朕滅了突厥。”

    “陛下,西突厥人雖然冒犯了皇後娘娘,但他們並沒有公開向我大唐宣戰……如今,陛下初登大寶……不宜向突廉開戰,望陛下三思。”長孫無忌出班道。

    “難道,朕之皇後,大唐之國母,就白白讓突厥欺凌了不成?我大唐的國威何在?”

    “陛下,先皇連年征戰,這國庫已經空虛,兵馬已經困乏,實在不能再開戰端了。當下,可以先派使者怒斥于西突厥可汗,同對,讓薛大人在邊塞一線置重兵,揚我大唐軍威,震懾一下突屎即可。”長孫無忌低低回道。

    “也罷,就依愛卿所言。不過,薛楓以數千人拼死護衛得皇後安全,替朕也替大唐保全得威嚴,其功甚大。”李治點點頭,沉吟著,“來人,傳旨,加封神機駙馬、尚書令薛楓為護國公,神機營繞頷馮越為甯都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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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皇後弟弟的密函
    下了早朝,李治直接去了武媚娘的寢宮。他已經將武媚娘府里當成了自已的寢宮,其他嬪妃,基本上等于是打入冷宮了。

    “皇上,臣妾迎接來遲。”武媚娘盈盈拜去。

    “媚娘,你有身孕在身,今後就不要跟朕見禮了。媚娘,你知道嗎,這突厥人居然敢奔襲汾州,企圖擄掠皇後,幸虧薛楓當機立斷,拼死保護皇後殺出突厥人數萬鐵騎的包圍,否則,大唐的體面算是完了。”李治笑著扶起她。

    “哦,皇上,這薛楓薛大人倒是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啊……”武媚娘沉吟著。

    李治一笑,“薛楓對皇後忠心,不就是對朕忠心嗎?他,朕還是信得過的。朕已經下旨,加封他為護國公了。”

    武媚娘臉上閃過一絲陰沉,低低道,“皇上,這薛楓是神機駙馬,又掌了尚書令,目下又掌握著大唐的兵權,皇上再封其為公爵,萬一……”

    “媚娘你多慮了,薛楓對朕的忠誠是不需要懷疑的。再說了,他是豫章等人的丈夫,他與我大唐皇室休盛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不會有威心的。”李治朗聲一笑。

    武媚娘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李治呵呵笑了起來,“媚娘,朕知道你才思不讓于須眉,對朝政頗有見地,有什麼話就講吧,朕不會怪你。”

    “皇上,臣妾就妄言了。薛楓雖是大唐駙馬,但畢竟是外臣,這軍政大權全部集中在一個外臣手中,久而久之,他會漸漸地擁權自重,滋生墓位謀逆之心,自古以來的權臣專政大抵是如此。所以。皇上不但不能再繼續加封于他,還要逐漸收回他手中的權力。”武媚娘緩緩說。

    “但。薛楓不會吧?你以前不是也跟朕說過,薛楓是一個可用的大才嗎?”李治眉頭閃過一絲憂慮。武媚娘的話深深地打動了他,畢竟,作為一個皇帝,他最擔心也最害怕的就是皇位不穩,被臣下架空。

    “皇上,薛楓是可用之才。但要讓他在皇上掌握之中為大唐效力。”武媚娘嫣然一笑,“臣妾妄議朝政,請皇上恕罪。”

    “不。你說得沒錯。等他護衛皇後回來。朕就收了他的兵權。一李治目光深沉地搖了搖頭。

    突然,一個太監急急來報,“皇上。娘娘,豫章公主殿下來報,高陽公主殿下今早產下一子。”

    “什麼?”李治大喜,“高陽姐姐生子了?好,好,走,媚娘,隨朕去看看朕地皇外甥。”

    武媚娘輕輕一笑,嗔道,“看皇上急得,又不是你有龍子了,至于這麼激動嗎?”  神機駙馬府一片喜慶。高陽公主生子了,滿朝文武大臣前來道賀或者派人送禮者,絡繹不絕。

    豫章等人守候在高陽的床前,個個都呈喜色。而高陽,疲倦地躺在榻上,看著身旁那胖嘟嘟地男嬰,臉上浮起深深的幸福。

    “公主殿下,皇上駕到!”一個侍女在門外大聲稟道。

    豫章等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已經傳來李治那清朗地聲音,“高陽姐姐,朕看你來了,你們等在外面,媚娘,與朕進去看看朕的皇外甥去。”

    “見過皇上,貴妃娘娘。”豫章等紛紛見禮,李治擺了擺手,俯身上前,口中噴嘖贊道,“好一個胖小子,真像極了高陽姐姐,嗯,好,今天駙馬府是雙喜臨門啊,朕剛封了薛楓護國公,他就又喜得麟兒,呵呵。”

    “皇上,明堂還不知道呢。”高陽喜笑顏開,“高陽謝過皇上看顧,這孩子日後少不了要你這個皇勢另照顧教導。”

    “那是當然,朕當仁不讓,媚娘,你過來看看這孩子,真是喜人!”李治喜道。

    “有高陽公主的豔麗高貴,又有薛大人的英挺風流,這孩子真是集公主和駙馬的優點于一身,媚娘向高陽公主道喜了。”武媚娘盈盈一笑,點頭道。

    “多謝貴妃娘娘。”高陽此刻心情大好,看著武媚娘的目光也沒有了往日地憎惡和反感。畢竟,她是李治的貴妃,又是道喜而來,再怎麼著,高陽也不能棒打笑臉人。

    “皇上請坐。”柳湘蘭笑吟吟著搬過來一個秀墩,又指揮屋內的侍女給武媚娘看座。

    李治眼前一亮,目光深深地投向了柳湘蘭,“嘉文惠公主越來越漂亮了,多日不見,朕都差點沒認出來。”

    俏臉上滑過一絲羞意,柳湘蘭低下俏臉,低低道,“皇上過獎了。”

    李治目光流連在柳湘蘭那如同出谷幽蘭一般地俏麗身子上,久久不肯離去,“朕當日這條命,是嘉文惠公主所救,朕一直念在心里,每每想及于此,朕就有些熱血沸騰,朕這血液里還流淌著公主地鮮血呢。”

    “皇上,當日皇上之傷是明堂妙手回春,湘蘭只不過盡了綿薄之力罷了。”柳湘蘭聽他語中微有調笑之意,臉色驀地一變,笑容盡收,嚴肅起來。

    豫章和長樂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做聲。而旁邊的武媚娘則臉上悄然滑過一種淡淡的陰沉和冷森,一閃而逝。

    “好了,高陽姐姐,你休息吧,朕改日再來看望你。走,媚娘,回宮!”李治再次掃了柳湘蘭一眼,回過頭來,出門行去。身後,傳來了豫章等女地恭送聲:“恭送皇上!”

    李治走了,因為李治來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鶯歌和孫延真、歐陽飛羽一起走了出來。歐陽飛羽眉頭輕聳,望著豫章淡淡道,“豫章妹妹,這皇上,似乎……”

    “哼,作為君上,居然出言調戲臣下的妻室,崗直是豈有此理。”鶯歌怒道。

    豫章暗暗歎了口氣,心道,“皇兄,但願你並無此意,倘若要是這樣,讓明堂知道了……”她微微一笑,“鶯歌姐姐。皇兄也是感x湘蘭妹妹的輸血之恩,情急之下有些言語失態。呵呵。”

    “但願如此,如果他一副花花腸子。企圖染指湘蘭妹妹,我想,他是會後悔的。”鶯歌沉聲道,“此事到此為止吧,我們以後注意一點,別讓皇上再接觸到湘蘭妹妹。”

    太原城外。陽光明媚,和風徐徐。

    薛楓騎在馬上,俯下身子對著車轎里面的王語芝笑道。”娘娘。太原到了,你可以回家了。”

    “15歲離家,快10年了。來人,扶本宮下去,本宮要聞聞這太原的氣息,吹吹這太原的風兒!”王語芝在宮女的攙扶下下了車轎,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做深呼吸狀。薛楓也翻身下馬,侍立在她地身後。

    風鈴兒馳馬過來,遠遠地就呼道,“駙馬爺大喜!”

    薛楓心頭一跳,回過頭去,急急走到風鈴兒的馬前,問道,“何事?是不是高陽生了?我估摸著,也快到日子了。”

    “駙馬爺,高陽公主生了,為你生了個大胖小子,鈴兒恭喜駙馬爺了。”風鈴兒下了馬,笑盈盈地道。

    “好,好!”薛楓興奮之極,突然抱起風鈴兒原地打起來轉轉,高呼道,“好極了,好極了!”

    “駙馬爺,放下鈴兒吧,這里人太多,都在看著呢。“風鈴兒輕輕扯扯薛楓地衣襟。薛槭哈哈一笑,放下他,臉上蕩漾著無盡的喜悅。有了孩子了,在大唐,他總算是落地生根了,從此,他不再是一個過客和外來者!

    “駙馬爺,皇上還加封你為護國公呢。”風鈴兒伏在他耳邊小聲道,“雙喜臨門,駙馬爺該怎麼謝鈴兒?”

    薛楓色迷迷地望著風鈴兒那因為喘氣而波濤起伏地“山巒”,低低道,“晚上,駙馬爺好好犒勞犒勞你。”

    風鈴兒臉色大紅,嗔道,“不理你了。”

    王語芝盈盈走過來,笑道,“薛駙馬何事這般喜悅?”

    “娘娘,皇上下旨,封駙馬爺為護國公了。”風鈴兒仰起臉,回道。

    “哦,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王語芝點了點頭。

    風鈴兒嘻嘻一笑,“還有,高陽公主生子了!”

    “是麼?這是好事啊,本宮要恭喜駙馬爺了!”王語芝笑著道,但心里卻悄然浮起了一絲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苦澀和失落。

    王語芝出身于太原的名門望族。祖父曾是三品高官,父親也官至刺史,為四品大員。出了個皇後之後,王家在這太原,是當然的第一豪門。

    王語芝望著兩鬢斑白的老父帶著王家一班人迎出城來,心神澈動,嘴角抽撈著,眼眶中兩顆晶瑩地淚珠打著轉轉,她緩緩回過頭來,用極低的別人不可聞的聲音哀求道,“你陪我回家行嗎?”

    薛楓一愣,低聲回道,“語芝,你回家與親人相聚,我去多有不便。”

    “我不管,我要你陪著我。”王語芝說著揮了揮手,朗聲道,“薛駙馬,本宮命你貼身護衛,隨本宮回家!”

    “老臣王允,迎接皇後娘娘來遲,娘娘恕罪!”王允顫抖著身子,作勢要跪了下去。

    王語芝抽泣著伸手扶起,“父親大人,女兒不孝!”

    父女兩人抱頭痛哭。

    皇後地車駕進了王府,神機營就駐紮在城外。只有薛楓尷尬地隨著王語芝進了府去。

    大廳中,擠滿了王家地親屬和一些下人。王語芝的母親迎出了大廳,“女兒哇,想殺娘親了!”

    王語芝哀傷著投入母親的懷抱,又是一番抱頭痛哭。母女兩攜手走進大廳,廳中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拜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自己家里,不需多禮!”王語芝亞盈坐下,臉上還掛著淚花。

    一個清秀地少年跑進廳來,呼道,“娘親,姐姐在哪里?”

    王語芝的母親柳氏笑道,“語芝,這就是你的弟弟王伯陽。”

    王語芝驚喜道,“伯陽都長這麼高了?來,讓姐姐看看。”

    王伯陽有些好奇地望了望王語芝,稚聲道,“皇後姐姐,你很漂亮。比父親剛娶的四娘還漂亮。”

    薛楓差點沒暈倒,尷尬地站在那里。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薛楓。包括王語芝的父母。

    王語芝先是掩嘴一笑,繼而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薦楓一眼,揮手斥道:“伯陽,休得無禮。這是大唐護國公、尚書令、天下兵馬大總管、神機駙馬薛楓薛大人!”

    眾人一驚。王家也算是當朝貴族,焉能不知道這一連串職務都代表著大唐頂峰地權力,既有爵位。又掌握著兵權和朝政大權,還是神機駙馬,這還了得?在這大唐,這大概是僅次于皇上的權貴了。

    薛楓無奈,緩緩走出,向王語芝父母行了一禮,淡淡道,“見過王大人,王老夫人!本官奉皇上旨意,護衛娘娘回家省親。”

    王允和柳氏趕緊起身,“薛大人光臨寒金,王允榮幸之至。聽說在汾州,多虧薛大人拼死護衛語芝,才使得語芝逃脫大難,王家滿門不勝感激,薛大人請坐!”

    “護衛……護衛娘娘乃薛楓職女所系,在娘娘面前,焉有臣下地座位,薛楓還是告辭吧。”薛楓微微一笑。

    “坐下,這是本宮的後旨!”王語芝起身伸手就要扯薛枚地衣棣,又急急縮了回來,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這里是王家不是皇宮,我也不是皇後而是王家之女,這駙馬爺的救命之恩,語芝還要設宴好好謝過駙馬。”

    薛楓暗歎,當著你父母的面,你這是何苦來著?他無奈地點點頭,“薛楓不敢,薛楓謝娘娘賜座。”

    人群中閃出一個神色冷傲的高大青年,向王語芝躬身一禮,“小弟王韜見過皇後娘娘!”

    “這是?”王語芝訝然道。

    王允呵呵一笑,“語芝,這是你二叔家的大小子,你進宮那年他才10歲。韜兒可不簡單,是我王家少見地英才,才漚歲就孤身一人往返于太原和突厥以及西域、吐蕃等地,經營買賣,一人撐起了我王家的諾大家業。”

    “哦,韜弟免禮。”王語芝淡淡道。

    王韜起身,犀利的目光突地望向了陣抵,唷角微微一曬,“名滿大唐地神機駙馬薛大人,久聞你文采武略名噪一對,不知王韜可否請教一二?”

    薛楓愕然。好家伙,這小伙子看上去氣勢洶洶有些苗頭不對啊,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薛楓微微笑道,“王兄弟,不敢當,有事請講。”

    王韜走上前一步”,薛大人有酒中詩仙之譽,王稻自幼習文,久走邊塞,偶得四絕句,請蟀大人指正一二。”

    “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商客裘衣夜不脫,風頭如刀面如削。”王稻緩緩吟道,臉上浮起淡淡地得意之色。

    薛楓暗笑,當真是年輕氣盛,這首詩描寫的大漠情景雖然也還貼切,但意境和文采就差得遠了。他笑了笑,贊道,“好詩,王兄弟才情過人,年輕有為,薛楓佩服!”

    王韜近前道,“陣大人既有詩名,何不也以這大漠邊寒為題,現場賦詩一首,讓王韜見識一番呢?”

    薛楓暗暗怒道,還蹬著鼻子上臉了,他臉色微微一沉,“王兄弟,薛楓才情有限,抱歉了!”

    “莫不是徒有虛名吧?”王韜冷冷一曬。

    他雖知道薛楓權勢沖天,但他倚仗他堂姐是當今皇後,臣子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皇後吧?故而,他也有幾分不把薛楓放在眼里。當然,肯定還有一些別的因素。

    王語芝看著薛楓慢慢變色地臉,心頭一驚,起牙怒斥道,“王稻,放肆!薛駙馬乃大唐罕見之大才,豈是你所能比的?退下!”

    薛楓盡管心里有些怒火,但也不好發作出來,依他如今的身份豈能會與一個王家的後生子弟一般見識,他緩緩起身,沖王語芝一笑,“無妨,無妨,皇後娘娘,既然王兄弟盛情相造,臣就獻夏了。”

    大漠邊寨為題?薛楓心里冷笑幾聲,老子這腦子里裝著的詩歌山載斗量,今天就讓你開開眼。心念一閃,盛唐詩人王之渙的《出寨》躍上腦際,他緩緩吟道,“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眾人心頭一震,齊齊叫好,“好詩!”

    王韜呆了一呆,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又道,“王韜還想請教一下薛大人的兵馬騎射之術。”

    “夠了!王韜,你太放肆了。你要跟薛駙馬比沖鋒陷陣嗎?你可知道,薛駙馬東征高麗立下赫赫戰功,迭察天下剿滅無數綠林賊寇,就在數日之前,他還在數萬突厥鐵騎中來去自容,拼死護衛得本宮突出突厭人的包圍,這些,你能做到嗎?還不與我退下!”王語芝起身,厲聲喝道。

    王韜臉上閃現出深深的黯然之色,低低地垂下頭去。半響,他抬起頭來,臉上居然是一片淒涼和痛苦哀傷,躬身施禮,“薛大人,王稻冒犯大人,請大人恕罪!王韜有一封密函要呈于大人,請大人過目。”

    說罷,王韜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雙手送到薛楓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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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相妻教子
    薛楓一愣,接過密函,拆開火漆略掃了一眼,面色大變。這封密函,居然是在黎山失蹤了的流蘇郡主李流蘇寫給薛楓的。

    在信中,她沒有提自己的境況,只是說了一個讓薛楓震驚不已的消息:史那賀就是西突厥現任首領阿史那賀魯。她說,阿史那賀魯多年對大唐目謀不軌,反唐之心日漸強烈,最近,他調兵占據咄陸可汗故地,自號沙缽羅可汗,建牙帳于千泉,統西突厥十姓(五咄陸、五弩失畢)之眾,目前正虎視眈眈欲進犯大唐經上。

    薛楓霍然站起,恍然大悟,難怪他叫史那賀!我說呢,一個山賊哪來的這般雄厚的財力,原來,他竟然是西突厥的首領,煽動大唐內部的綠林起事,不過是欲要趁亂攻取大唐江山罷了。

    原來如此!摔楓猛然拍了一下巴掌,接著又迷惑道,“王兄弟,你哪里來的這封密函?”

    王韜歎息一聲,臉上的痛楚之色更重了,“薛大人,王韜最近在西突厥人的牙帳逗留了幾天,販運了一匹突厥良馬,遇到一個被突厥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漢人女子……我憐惜她,欲要帶她逃回中原,她卻不肯,云大仇未報她誓不回歸中原……她……”

    薛楓也不由一陣黯然。不用問,李流蘇被阿史那賀魯擄掠到突厥,想必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凌辱。而面前這個王楣,似乎是對李流蘇情深一往,情根深重了。

    王韜又是一次輕歎,“她雖然並沒有跟王韜說明她的身份,她只是說,薛大人見信就知道她是誰了。她希望薛大人能盡快帶兵出寨,平了西突撅,免除大唐的大患0她說。她的心已經被一個天下無雙的男子搶走,此生此世再也不可能喜歡上第二個人了……王韜不服……今見薛大人,果然是人中之龍,王韜自愧不如也!”

    薛楓微微一笑,“王兄弟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經很出色了,假以時日,必可成就一番不朽的功業。”

    王語芝沉默了半響,突地插嘴道:“這是家里,不談國事,父親。母親。設宴款待一下薛駙馬吧。”

    半月後。也就是貞觀23年8月25日,在太原的薛楓聞報,西突厥80萬鐵騎越過阿爾泰山脈。直逼庭剛。8月30刃日,攻占庭剛。9月14日,攻占西剛。一路派兵襲擾西域眾多城郅之國,另一路,經大漠進逼玉門關而來。

    戰火突開,烽煙四起,西域諸國告急,安西都護府告急,都零都護府告急……正當薛楓調兵遣將,准備出朔州,翻賀蘭,迎擊西突厥大軍地時候,李治的聖旨突至。任命梁建方、契何力等為弓月道行軍總管,率唐兵與回紇兵西進與西突廉決一死戰。而薛楓,則命其從速護衛皇後回長安。

    薛楓搖了搖頭,心道,看來,李治對自己不放心了,唯恐自己掌了兵權,威脅到他地皇帝寶座。所謂君臣一心其利斷金的誓言,也不過是一是心血來湘地“產物“罷了。

    薛楓沒有太放在心上,不就是一個兵權嗎,讓了就讓了吧,他也樂得清閑,可以早些回去看看自己的兒子了。倒是馮越和風鈴兒感到非常不滿,敢情這在太原忙活了這幾個月都成了為別人做嫁衣了。

    舊月初。薛楓與王語芝一行回到長安。王語芝與風鈴兒自是帶著儀仗入宮而去,而薛楓則徑自獨自一人縱馬向府中奔去。

    在家抱了幾天兒子,與豫章等女整日里飲酒作樂,其樂融融。一連數日,李治也沒召見他,大概是不想面對他吧。薛楓也懶得計較,說實在話,他此刻什麼報效大唐建功立業的熱情漸漸冷淡下來了,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李治並非一個可以終生竭力輔佐的英明君主。他不但優柔寡斷,還耳根子很軟,你越是殫精竭慮,他越相信武媚娘的話,越認為你威脅到他的皇位。

    與其如此,自己何必去賣力呢。這大唐是人家地大唐,這江山是李家的江山,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于是,他上了一道奏折,稱病在府中據不上朝。

    但武媚娘卻秘密出宮來了。

    密室里。武媚娘望著神情淡淡的薛楓,心頭一陣悵惘,這樣一個英才,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實在是可惜!

    “薛駙馬,你不再考慮一下?與本宮合作,你將有享受不盡地榮華富貴,你可以大展你心中地雄才偉志……”

    “貴妃娘娘,薛楓說過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絕不會收回地,也不可能收回。”

    “你可知道,本宮手中掌握了你不少不軌的鐵證嗎?”

    “薛楓一切問心無愧,貴妃娘娘大可向皇上舉報,薛楓絕不阻攔。大不了,薛楓依舊做一布衣,也樂得逍遙自在。”薛楓冷冷一笑,眉頭一跳。

    “你,你難道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嗎?”武媚娘陰沉地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貴妃娘娘想要處置誰,還需要去搜集所謂的證據嗎?大可以翻云覆雨,隨意而為吧,連淑妃都被砍去手腳慘死于酒壇之中,薛楓又算得了什麼?”薛楓哼道。

    武媚娘面色一變,深深地望著薛楓,低低道,“薛駙馬,你執意要與本宮作對嗎?”

    “哦,那麼,請問貴妃娘娘,你不過是皇上一妃子,如此處心積慮拉攏朝中大臣,又是想與誰做對呢?對了,薛楓忘了告訴娘娘了,薛楓手下的人閑著沒事也找了一點娘娘與朝中大臣秘密來往的一點小證據,比如那個許敬宗。薛楓這幾日正在考慮要不要進宮去問問皇上,這後宮不得與外臣來往的祖制要不要廢除了?”薛楓嚅角浮起一絲不屑。

    武媚娘身子一震,“薛楓,你會後悔的!”

    “是嗎?那我也想告訴娘娘,你如此玩火遲早也會玩火自焚的!”薛楓針鋒相對地回道。

    “哼!”武媚娘拂袖而去。

    豫章推門進來,憂慮道,“明堂,她會不會在皇兄面前嚼舌根呢?”  “你皇兄根本就是一個扶不起的劉阿斗,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自覺,還以為找到了千百年的知音,真是可悲啊!豫章,我問你,假如你皇兄逼我太甚……你會站在誰的一邊?”薛楓歎息一聲。

    “不會有那一天的,明堂。倘若皇兄欺人太甚,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大不了,我們歸隱府中,不再參與朝政,還不成嗎?”豫章淡淡道。

    “但願如此吧。”薛楓長籲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厲。

    偷得浮生半日閑,快樂逍遙賽神仙。薛楓在家里“相妻教子,”宮里卻出了一件大事。

    黃昏時分,武媚娘帶著幾個宮女在禦花園中閑逛,迎面碰上了由風鈴兒和幾個宮女相伴著同樣在禦花園中散步的王語芝。

    武媚娘滿臉堆笑,迎上前去,躬身一福,“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王語芝淡淡一笑,隨意回了句,“武費妃乃皇上的貴人,不必如此多禮。”自從心有所屬之後,王語芝已經對李治寵誰不感興趣了,她反而是害怕李治會一時轉了性子,跑到自己宮里來。到那時,自己就是拼上一死,也就遵守自己對薛楓立下的諾言。當然,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李治根本就不可能到她那里去,否則,薛楓也不可能就這樣枚心地讓她回宮而去。

    “娘娘這省親回來,容光煥發啊,可見這太原的水上比長安的養人呀,娘娘應該多在太原呆些日子。”武媚娘目光流轉,輕輕笑道。

    王語芝冷哼一聲,“武貴妃大概是希望本宮就此不歸、永遠留在太原才好吧?”

    武媚娘神色一變,笑容盡斂,低道,“娘娘這說得是哪里話來?娘娘離得長安,這宮中的事務繁雜,臣妾恨不能娘娘能早日趕回長安,臣妾好卸下這幅擔子,樂得清閑呀。”

    “呵呵,武媚娘,在本宮面前,何須這般虛偽?不要緊,你可以跟皇上說,本宮不配當這六宮之主,干脆廢了本宮,立你為皇後罷了。”王語芝說得倒是心里話,她此刻恨不能李治能將她打入冷宮,她好找機會與薛楓相聚。

    但這話聽在武媚娘耳朵里,卻成了無盡的冷嘲熱諷。她冷下臉來,“皇後娘娘,你雖是皇後,但臣妾也是皇上下旨冊封的貴妃,不能任由你戲弄欺凌!”

    王語芝原本沒有氣,此刻聽得武媚娘這一“較勁”,積壓已久的怒火頓時升騰起來,斥道,“武媚娘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本宮面前擺譜?”

    “回娘娘的話,臣妾是皇上冊封的貴妃,不是‘東西’。”武媚娘也高聲回道,“不像有些人,受了皇上的冷落,就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王語芝大怒,她雖然現在一顆心都放在薛楓身上,但她目前還是大唐皇後,這心底的瘡疤被武媚娘當著一眾宮女的面揭了開來,她焉能不即羞又恨?

    “臣妾說得很清楚,娘娘沒聽見嗎?”武媚娘示威一般地微微向前幾步,眼中全是挑釁的目光。

    啪!一聲清脆聲音響過,王語芝憤怒地一個巴掌扇過去,武媚娘那嬌嫩的臉頰上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她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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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遺詔
    倒就倒了,原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就當王語芝和風鈴兒一行扭頭准備離開的時候,武媚娘手下的宮女卻突然尖叫一聲,“貴妃娘娘,好多血!”

    王語芝和風鈴兒心里一震,急急回過頭來,只見武媚娘半坐在地上,一縷黑紅的血跡從她的裙底流出,兩個宮女面如上色地跪倒在她身邊。

    風鈴兒掃了一眼武媚娘嘴角那若有若無的一絲陰笑,低歎道,“語芝姐姐,你讓了她的當了。”

    王語芝先是一驚,繼而淡淡一笑,“走吧,鈴兒,我又沒怎麼著她,讓她去跟皇上鬧吧,最好是把我廢了,省的我這整日里提心吊膽的,唯恐……”

    風鈴兒輕輕一笑,兩人徑自而去。

    武媚娘流產了。李治聞報,大怒,足足在武據娘的床榻前咆哮了平個時辰。至于事情的經過,武姑娘倒是沒有太多杏大,基本上如實說了一遍。她知道,她流產了,單這一條,就足夠王語芝讓出她的皇後寶座了。

    她心里不住地冷笑,人算不如天葺,真是天助我也!在李治面前,她雖然也流露出一幅沉痛哀傷的樣子,但心里其實是樂開了花。皇後之位唾手可得,無盡的權力就在眼前,一個未成型的嬰兒算什麼?

    李治決定要廢後。一則是懲罰王語芝,二則是補償武媚娘。

    第二天早朝。李治耐著性子聽完了滿朝文武關于國事的討論和奏報,緩緩開言了,“諸位愛卿,朕決定,廢後!”

    滿朝文武大驚,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目瞪口呆。

    長孫無忌急急出班跪倒。

    “皇上,王皇後一向賢良淑德。從無任何過錯,因何要廢後?這皇後乃天下之國母。不可輕廢啊,皇上!”

    褚遂良等一班老臣一起出班跪倒,呼道,“陛下,萬萬不可!”

    李治冷冷一笑,“賢良淑德?從無過錯?她。就是她,昨日一巴掌將朕的皇子,武貴妃腹中的胎兒打掉了!可惱啊。可恨!”說罷。李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說了一遍。

    “皇上,臣以為,皇子流產固然痛惜。但此事不過是意外,皇後娘娘絕非是有意要讓武貴妃流產。因此就要廢掉王皇後,與理不合,不妥!”長孫無忌大聲道,叩拜下去。

    “她謀殺了朕的皇子,朕僅僅奪去她的皇後之位,就是天大地恩典了,爾等退下吧,朕意已決,絕不更改!從即日起,朕冊立武貴妃為皇後!”李治霍然站起,喝道。

    “皇上,此事絕不可行。即便是要廢後,也不能立武媚娘為皇後。”長孫無忌等人齊齊俯下頭去,以頭叩地,咚咚有聲。

    “為何不可?武貴妃賢良有婦德,機智有大謀,明禮有心胸,是大唐國母最合適的人選,有何不可?”李治冷聲道。

    “不,皇上,武媚娘乃先帝才人,加之出身低微,皇上納其為妃已經與禮不合,再將其立為皇後,必遭天下臣民地恥笑!臣等蒙先帝厚恩,負有托孤之責,絕不能坐視皇上如此糊塗!”長孫無忌揚起頭,大聲道。

    他是李治的親舅舅,又一向支持于他,並且在李治被立為太子一事上發揮了不可替代地作用,因而,也只有他敢同李治這樣說話。

    李治勃然大怒,“這是朕的家事,朕自己就可以做主,朕願意立誰為皇後就立誰,爾等再要阻攔,哼!”長孫無忌的一番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有些惱羞成怒了。

    長孫無忌卻不管這些,倔強地道,“皇上,臣不能眼見皇上成為一個好色之昏君!”

    李治怒極,伸出手指著長孫無忌,手哆嗦著,斥道,“你,再說一遍?”

    “臣不能眼見皇上成為一個好色之昏君!”長孫無忌凜然不懼。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長孫無忌表現出了一個托孤老臣的錚錚風骨,讓群臣看了大是感歎。

    “好,好,傳旨,長孫無忌忤逆君上,奪去他的爵位和官位,流放黔剛永生不能再進長安半步。一李治冷森森道,“爾等,誰還要再來阻攔?”

    “臣薛楓,反對皇上立武媚娘為皇後!武媚娘好權,野心極大,絕不能讓其椎權後宮,皇上三思!”薛楓淡淡一笑,出班跪倒在地。他聽聞風鈴兒從宮中傳出來地消息之後,就預感到李治要借機廢後,因而就參加了早朝。

    “薛愛卿,你也要與朕作對?”李治身子一震,“你不怕朕奪去你來之不易的一身富貴嗎?”

    “薛楓對于富貴之事,本就視若浮云,身外之物耳,何足掛齒?但立後乃是國家大事,皇上如此草半,立一個先帝的才人為後,焉能不讓天下齒冷心寒,讓四夷萬邦恥笑,臣盼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做一個好色荒淫地皇帝,先帝英靈不遠,隋煬帝地前車之鑒也猶在不遠!”薛楓朗聲而言。

    “你,你,你居然把朕與那個荒淫的暴君煬帝相提並論,你真是放肆!來人,傳朕的旨意,免去薛楓地爵位、封號、尚書令的官位!”李治怒吼一聲。

    “薛楓一人的爵位、封號算得了什麼?就怕陛下將來背上一頂千古罵名,被萬夫所指,後世唾棄,就悔之晚矣!”薛楓早料到李治會因此而”震怒,“早做好了思想准備。他甚至在想,沒准李治是想借超發揮,借機清除一些讓他睡不安穩的權臣吧,長孫無忌是這樣,自己恐怕也在此列。

    “大膽!目無君上,放肆之極,其罪當誅!”李治猛然一拍桌案,“來人,給朕拿下!推出去,打入死牢!”

    “昏君啊,先帝啊,先帝啊,大唐的大好江山要斷送這個昏君手上了!”褚遂良眼見長孫無忌被罷黠,薛楓被判了死刑,心湘激蕩,一時忍不住,跪在那里喙啕大哭。

    “來人,把褚遂良推出去,斬了!”李治手心一插,牙關一咬,眼中放射出無盡的利芒。

    禦林軍拖著大哭不止、痛罵不止的褚遂良出殿而去,又有幾個禦林軍圍向了薛楓,薛楓冷冷一笑,長身而起,帶有威勢的目光一轉,淡淡道,“誰敢?”

    薛楓的威名武功和那冷酷的手段,眾禦林軍可是比誰都清楚。當初清除房遺愛謀反逆黨一役,他手舞寶刮那殺氣騰騰如死神一般的神情讓他們至今記起還心悸不已。禦林軍們遲疑著,腳步躊躇起來。

    “住手!”隨著一聲清幽的喝聲,豫章一身盛裝,手持一道聖旨,急急走進殿中,冷笑道,“皇兄,因何要誅殺豫章四人的駙馬?”

    “豫章,薛楓出言辱及于朕,又反對朕立皇後,犯下死罪,不誅,豈能服眾?大唐的律法尊嚴何在?”李治的聲音低沉下來。

    “武媚娘不能立為皇後,天下人都會反對,明堂為大唐社稷著想,為陛下英明考慮,有什麼錯?好,好,陛下既然一定要執意立武氏為後,定要做一個昏君,豫章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但明堂乃豫章四人之駙馬,為大唐立下赫赫戰功的神機駙馬,陛下如要誅之,從豫章的尸體上踏過去吧!”豫章大聲說著,微微後退了幾步。

    “你,你們,一個個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來人,把豫章給朕轟出宮去,拿下薛楓即刻處斬!”李治顫抖著,在皇位上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好,陛下,先帝遺詔在此,誰敢動駙馬一根手指頭,必是誅九族的死罪!”豫章怒斥著,上前幾步,向李治緩緩展開了手中李世民當日留給她的遺詔,上書三個大字,“赦,無罪!”

    李治呆了一呆,半響,面色變幻菲,垂下頭去,擺了擺手,“既然先帝有遺詔,則楓死罪可免,但奪去爵位和官位,回府去吧,退朝!”

    李治拂袖而去。

    薛楓歎息道,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眼中一片失落和絕望的長孫無忌,又環視眾臣,“諸位大人,事已至此,大家散了吧。陛下一意孤行,薛楓已經盡力了。從今後,薛楓閉門不出,這大唐的朝政國事,就董諸位大人了,武媚娘檀權後宮,李氏江山岌岌可危呀!”

    “薛大人,下官等實在是慚愧,這皇上……”眾人一陣慚恍,他們可沒有長孫無忌和薛楓這樣的勇氣。就連薛楓這樣的皇親國戚和李治心腹大臣都險些人頭落地,更何況是他們!

    薛楓微微一笑,揚長而去。

    “明堂,皇兄如此肆意妄為,聽不進忠言,豫章真是失望透頂,他怎麼能為了一個武媚娘,連你都要殺?”豫章余怒未息,邊走邊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去吧。”薛楓冷笑一聲,“豫章,長此以往,李治必被架空,這大唐天下定然落于武氏之手……倘若到那時,李氏宗室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

    一場風波似乎就這樣平息了。王語芝被廢,武媚娘如願以償登上了皇後之位,而王語芝則出了宮,去了甘露寺帶發修行。

    薛楓在府中看上去閉門不出,確實當起了隱士。但實際上,風鈴兒日日忙忙碌碌,鶯歌天天進進出出,歐陽飛羽則與歌薩蘭相伴出長安而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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