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天命裁決者 作者:十二重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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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9-4-1 20:2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1 371965
ioncom 發表於 2009-7-15 22:54
正文 第178章 顛峰對決


  看到張弛走近,明馨笑道:「就知道你不會辜負人家一片心意的。」

  「明馨小姐,這裡不是打情罵俏的地方噢。」張弛裝出一副肅然的樣子,向場中看去。

  四大鎮殿法王分別是青龍法王、銀龍法王、紫龍法王、黑龍法王。這四大鎮殿法王是龍神殿五龍法王中的四名,都是修煉大劍。與修煉真人的金龍法王並稱五大鎮殿法王。

  在龍神殿的地位大致和兩大龍神使者並列,僅次於龍神之子。

  這龍神之子其實並非真正龍神的兒子,而是龍神殿這個宗教的最高首腦,以龍神的兒子自居,無論在實力上還是在精神層面,都是名副其實的首腦。

  四名宮廷大劍分別是狀元大劍九川、榜眼大劍海棠、探花大劍刺虎、以及排名第四的大劍搖光。

  其中排名第四的搖光大劍,就是承意在帝都的授業老師。承意最初學劍,就是拜在他的門下。

  搖光曾經和探花大劍刺虎有過比試,身為探花大劍的刺虎曾經明確說過,以他的實力無法戰勝搖光。可見搖光大劍的實力在宮廷大劍當中,足可位列三甲。

  第一個出場的便是搖光,而龍神殿那邊,則是黑龍法王。從階位來看,黑龍法王和搖光都是高階皓月大劍。這種級別的比試,對於張弛來說,借鑒意義其實已經不是很大。一般的皓月大劍級別高手,在真劍雙修的張弛眼裡,已經形成不了什麼威脅。畢竟單論大劍方面修為,張弛的實力已經足可對抗任何一名二品高手。

  承意顯然是收到了比武的消息,和依晨以及夢瑤小姐等人匆匆趕回。對於他們來說,這種級別的比試,自然是不願意錯過。

  這夢瑤小姐作為神殿學院的人氣學徒,龍神殿舉辦的比試活動,怎都少不了她一張入場券。

  見到夢瑤小姐走進演武場。先前那些貴族子弟都是紛紛上前招呼。有幾個先前吃了趙崇真呵斥地傢伙。搶著告起狀來。

  戳著手指。遙遙朝張弛指點著。顯然是在說就是那個小子。剛才說了不少對夢瑤小姐您不敬地言語。壓根不把你夢瑤小姐放在心上。

  夢瑤本身不在意什麼毀譽。只是淡淡微笑著。不置可否。心裡卻覺得這些圍上來地男生真是好討厭。一個大男人什麼不好學。卻學長舌婦告狀。

  不過夢瑤倒是好奇。在帝都地貴族圈子裡。居然有人會在公共場合非議自己。倒是從未遇到地情況。不是她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她一向深居簡出。為人並不高調。很少得罪於人。

  豈知她地眼光剛在張弛身上停留。張弛就產生了感應。順著朝這邊瞧了過來。這一看。引起了連鎖反應。一心鎖在張弛身上地明馨小姐自然也就發覺了張弛走神。

  側頭一看。居然發現又是那田夢瑤。當場勃然大怒。這田夢瑤好不可惡。先是百里躍。再是承意王子。最後連這百里葉居然也不肯放過。在這眉來眼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明馨眼裡,這田夢瑤現在就是三度橫刀奪愛的無恥女人。當下考慮都不考慮,居然做出一個連張弛都感到無地自容地手勢。

  一根中指豎了起來,朝田夢瑤那邊連比三下。張弛大驚失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當下慘呼一聲,抱著腦袋耷拉下去。這明馨小姐未免也太剽悍了,在這千人雲集的地方,居然做出如此下流的動作,而且還連比三下。就連他這坐在旁邊的人。都感到如坐針氈。

  田夢瑤臉色大變,她性格恬淡,並不代表她是傻瓜。自然明白這手勢所代表的侮辱之意。可以說,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手勢比這個更侮辱人的了。

  說白了,這就是用手指和氣勢強暴她。不過田夢瑤到底是有修養的人,終究是克制住了情緒,鐵青著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令人稱奇地是,看到這一幕的那些年輕公子哥們。倒有百分之**十的人暗自稱快。覺得收藏家明馨小姐這個手勢大快人心,為大家出了口氣。

  人地心態便是這麼奇怪。雖然大家一個個都想一親田夢瑤香澤。可是一旦吃不到這甜湯,他們又難免遷怒田夢瑤。樂意看到她被人羞辱,省得她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尤其是她對百里躍和趙承意的態度明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這讓大多公子哥兒感到不爽。

  明馨見田夢瑤被自己氣走,大感得意。見張弛一副沮喪的模樣,嬉笑道:「怎麼啦,葉少,我這不是幫你出口氣嘛。剛才在外邊,我還聽你說這田夢瑤的壞話呢……」

  「我說大小姐,你這也未免太剽悍了吧?我又沒說田夢瑤不好,純粹是為帝都貴族圈子的審美品位感到擔心而已。」張弛哭喪著臉道。

  「咦?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有趣有趣。」明馨伸出手掌,在張弛腋下呵起氣來。

  「明馨小姐,我被你的剽悍打敗了。你再動手動腳,我只好閃人了。」張弛苦悶無比地抗議道。

  「神經啊。你捨得走?這種級別的比武,你捨得離開不看,人家就……」明馨顯然不認為張弛會真地捨得走。

  「你就怎麼樣啊?」張弛還真是沒什麼興趣。

  「人家……人家就陪你三天,任君採摘好了。」明馨小姐附耳低語著,語氣呢喃當中帶著令人消魂的春意,這勾引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再加上這明馨影后級別的演技,還做出幾分小女孩憨態的羞澀,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不是吧?說來說去我還是吃虧啊。」張弛無辜地道。

  明馨一把跳了起來,叉腰橫眉道:「百里葉,你什麼意思啊?莫非本小姐陪你,你還覺得是吃虧了怎地?」

  女人心,海底針。你永遠不可能知道女人的心思的變化,更不可能把握住她下一刻會有什麼瘋狂舉動。

  張弛嘿嘿傻笑,給她來了個預設。

  明馨表情連變。忽然扯足喉嚨,大聲尖叫道:「喂,四位法王和四位大劍閣下,這裡有個傢伙說你們的比武一錢不值,根本不入他的法眼。看一下都髒了他的眼睛。」

  張弛哪想到這女人,上一刻還在誘惑勾引他。下一刻居然就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一把將她拽下來,失聲道:「你瘋了嗎?」

  明馨得意無比,大聲道:「敢說要敢認嘛!」

  「問題是我什麼時候說過嗎?你別歪曲事實好不好?」張弛白了她一眼,頭皮發麻地向四周掃去。

  幾乎全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那八名等待比武地高手。張弛有心分辨幾句,可是在這樣地情形下,看來也只能越描越黑。

  「這位少爺,上來說話吧。」負責這次比武主持的龍神殿兩大光明使者,其中一人淡淡說道。

  「她隨口一謅。你們不會就信了吧?」張弛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他不想惹是生非,尤其在這當兒,他可不想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叫別人看熱鬧。身份越暴露,對自己就越不利。

  「葉侄,龍神左使大人讓你上去,你就上去,哪來那麼多廢話?」百里山假意怒道,「你這孩子,才剛到帝都沒幾天,就給我捅亂子。怎麼得罪明馨小姐了?真不像話,悔不該帶你來的。」

  百里山這幾話很巧妙。一來揭示自己和這少年的關係,二來表示這孩子從外地來,不懂規矩;三來暗示這是他得罪了明馨小姐,導致她胡謅亂說……

  「上去就上去,總不能誣陷我吧?」張弛慢吞吞地走上台前。

  承意和吳王的眼神,也都注意在台前。尤其是吳王,顯然已經察覺到此子就是自己離散六年的次子。心情微微有些蕩漾。

  他一旁地楚王卻是好奇道:「老三,百里家族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年輕人了?」

  吳王無奈道:「二王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吳王府如今和百里家族沒有走動。對百里家族的事情怎搞得清楚。」

  楚王顯然並不在意,歎道:「這大好年輕人,卻和明馨小姐搞在一起。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楚王說得大義凜然,絲毫不記得自己和那明馨小姐,似乎也有那麼一段不便啟齒地荒唐經歷。

  張弛大咧咧往台上一站,並沒有想像中地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相反,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倒是讓台下噓聲一片。

  「見過左使大人。」張弛微微拱了拱手。

  龍神左使冷然道:「百里少爺好膽氣。年輕一代見到本使。敢這麼隨意地人,至今只出現了你這麼一個。」

  百里山暗叫糟糕。心想這玉面狐狸本身就是性格高傲之輩。萬一哪根邪筋搭錯了,可別和龍神使者產生衝突。那一切計劃可就得泡湯了。

  張弛從容答道:「我與左使大人初次見面,既非親,又非故。太過拘禮,反而顯得虛偽了吧?」

  這回別說龍神左使感到吃驚了,就連身旁的右使和五**王,都是冷目直視張弛,都在詫異這年輕人不知高低。

  龍神左使忽然哈哈大笑,凝視著張弛,歎道:「百里家族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骨氣硬的少年人了?本使倒是看走眼了。我問你,剛才那番話你到底有沒有說過?」

  張弛無奈地道:「左使大人覺得我的腦子像是壞掉地人嗎?在你們的場子裡說你們的壞話,這種給自己找不痛快地事,我是絕對不會幹的。至於明馨小姐,一張嘴巴長在她身上,我根本沒法控制她怎麼說……」

  百里山跳上嗓子眼的那顆心,慢慢平伏下去。在心裡暗歎道,這玉面狐狸果然是老江湖,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這般應對,該是最好不過了。

  龍神左使笑了笑,點了點頭。

  「好吧,難得出現一個這麼有趣的年輕人。本使決定破格讓你坐在旁邊觀摩。你願意嗎?」

  張弛其實並不願意,因為他很清晰地感覺到,這龍神左使和旁邊那位右使的實力,俱是不凡,恐怕二人都進入了一品境界。陪伴在兩個高手旁邊,那種不自在張弛可想而知。絕對需要小心翼翼。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儘管不樂意,拒絕的話卻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不然根本下不了台。

  當下欣然笑道:「左使大人這番照顧青睞,固然讓我感到無比榮幸,卻也肯定會在無形中豎立不少潛在敵意。年輕一代那些才俊,肯定已經在心底盤算著事後找我麻煩了。不過這些後話卻是顧不得了,眼前先享受這份殊榮吧。」

  龍神左使顯然很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年輕人了。包括帝都最傑出的那幾位年輕人在內,敢這麼跟他說話地,眼前這傢伙絕對是第一個。

  「人來,賜座!」龍神左使聲音不高。卻是帶著無法抗拒地威嚴。早有人添了一把椅子放在旁邊。

  「謝過左使大人了。」張弛客氣了一句,大馬金刀一屁股坐了下去。

  比賽的第一場的兩名強者,已經登台。

  搖光大劍的武技。以速度見長,尤重速度製造出來的氣勢,如同奔雷。因此得名奔雷搖光。招如其名。

  而黑龍法王,則是以力量取勝。和搖光大劍可謂是迥然不同的兩種風格。這也注定了這場戰鬥地精彩程度,絕對是十年一遇那種級別的。

  張弛對比賽地內容並無十分興趣,反倒是對比賽背後的寓意,很感興趣。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天行帝國政教雙方的一次較勁。其寓意也絕對是深長的。絕對不是表面勝負那麼簡單。

  蓋因龍神殿鎮殿法王和宮廷大劍,都代表著雙方頂尖水平。雖然還沒到最顛峰的水準。卻也是接近於那個級數了。

  這不是八名強者間的對抗,確切地說,可以視作是宗教勢力和皇室的一次明爭暗鬥。

  張弛好奇地是,像趙崇真和趙挺這樣的皇室子弟,在龍神殿深造。他們會希望誰贏了?

  兩名強者地戰鬥很快就進入了**階段,張弛一副目不斜視地樣子,其實卻是用神識去觀察旁邊的龍神左使。很顯然,這廝也在觀察自己。

  本想偷偷打個哈欠地,看樣子這份愜意只能告吹了。

  與張弛不同的是。承意和趙挺二人,對這場戰鬥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張弛幾乎不用看場中的態勢,單看承意和趙挺的表情就可以判斷出來。當承意皺眉時,肯定是龍神殿的黑龍法王佔了上風,而他的老師搖光大劍處於低估。

  反之,一定是搖光大劍得了利勢,黑龍法王疲於招架。

  這也難怪,趙挺被龍神殿招來深造,一直是和黑龍法王武技。他自然不希望自己老師輸給別人。更何況還是趙承意地老師。

  他趙挺是楚王的長子。承意是吳王的長子。這也可視作是他們之間的暗戰。

  叮噹!

  搖光大劍的三尺青鋒,漫天閃過幾十道幢幢劍影。刺在虛空當中,發出滋滋的摩擦之聲。裹挾著強大的電系氣流,一劍快似一劍。以黑龍法王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也不敢直攖其鋒。

  一旦闊劍被搖光的奔雷劍捲住,他那附在劍身地電系元力就會通過闊劍侵入黑龍法王的體內。這也是搖光武技上的顛峰之作,自創了這套結合雷電之威的「奔雷電光劍」。

  黑龍法王當然也不是任人蹂躪的菜鳥,雖然不能直接碰搖光的劍,卻有他自己的那一套。闊劍連砸帶砍,帶出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量玄奧,都是大地屬性的奧妙之招。一股是排斥之力,一股是震動之力。

  排斥之力可以讓搖光地劍身無法欺近,震盪之力可以憑借氣勁攻擊搖光地肉身,震破搖光的氣場。

  這二人鬥劍鬥法,俱是妙招紛呈。

  在張弛眼裡,卻沒有什麼值得稱道地東西。其實他在心裡也推演過,若是自己上場和他們鬥。只要結合獨家遁法再加破天八式。二十招之內,可以讓他們其中一個人倒下。

  二百會合內,可以解決他們二人聯手。

  龍神左使忽然輕咳一聲。低聲問道:「年輕人,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很精彩。」張弛被他忽然這麼一問,下意識回答道。

  「我看你貌似認真觀看,其實心不在焉吶。」龍神左使其實也是詐唬,他根本捕捉不到張弛的內在感受。

  張弛自然是無辜地道:「左使大人何以有這樣的錯覺?我在認真觀摩。就是他們打得太快了,我覺得自己總是慢幾拍。等他們打完十招,我連一招地奧妙都沒領悟透。現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只恨自己以前學藝不精,荒廢了太多青春。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他搖頭晃腦地說著,煞有介事的樣子,讓龍神左使不禁皺起了眉頭。坦白說。他現在也無法判斷這年輕人說得是真是假。

  按說這樣的年輕人,看不懂高手過招是正常的。可這傢伙神經大條,絲毫不怯場。儼然又是高手風範。這可真是為難之極。

  兩人低語間,搖光大劍呵斥一聲:「法王請撤劍吧!」

  光芒一絞,一道光網交織在黑龍法王的闊劍前。

  蹭蹭蹭!黑龍法王連退三步,闊劍噹啷一聲落地。呆若木雞。不可思議地望著搖光大劍:「你……你的實力……」

  「承讓了,呵呵。」搖光收劍下台,一氣呵成,根本沒有半點滯緩。這氣質讓張弛都忍不住為之擊節叫好,卻是生生忍住了。

  黑龍法王本想說這搖光地實力絕對不止在宮廷大劍裡排第四,可人家根本不給他這機會。沮喪地退了下來。

  皇帝趙諧今天沒有親來。只有皇叔趙明主持皇室之事。撚鬚笑著對龍神殿左右使者說道:「二位尊使,這第一仗,是宮廷這邊僥倖佔了上風。」

  龍神左使這時候也無暇搭理張弛了,淡淡道:「黑龍法王實力略有不及,此戰敗得理所當然。」

  「哪裡哪裡,這二人實力相當,出入只是瞬息間的細節拿捏,呵呵。」趙明的謙虛聽在龍神殿這些人耳朵裡,卻更像是自我標榜。

  承意見到老師獲勝。自然也是暗自開心。雖然沒有顯露得太過厲害,但興奮之色多少還是逃不過明眼人的眼睛。

  很快,第二第三場戰鬥也在萬眾矚目下結束。皇室這邊的探花大劍刺虎不敵龍神殿紫龍法王;而榜眼大劍海棠,卻和銀龍法王戰成平手。

  如此一來,三戰的結果是雙方打平。各自的成績都是一勝一平一負。這倒是給了第四場更多的懸念。

  如果說前三場比賽大同小異的話,那麼第四場即便是張弛都有些期待。因為不管是青龍法王也好,狀元大劍九川也好。二人都是一品高手,各自都是中階烈日大劍。

  像這種等級地比試,絕對可以稱作是顛峰之戰。也是壓軸之戰。

  任何一方都是想贏怕輸。這一戰,任何一方都輸不起。不管是個人。還是背後代表的集體。

  這一戰,包括吳王、百里山等人在內,都是凝神屏息,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細節。他們知道,一品高手之間的對決,對於他們目前這個修為階段,是十分有幫助地。若能從這一戰當中領悟到一絲法則。這對於他們日後突破二品,進入一品絕對大有裨益。

  青龍法王在五大鎮殿法王中,是毫無爭議的首席大劍。而狀元大劍九川,則是從進宮以來,從未有過敗績。

  即便是當年盛極一時的天才大劍重羽,挑戰九川。面對九川無懈可擊的防守,也只能徒然興歎,提出放棄。

  兩人也只不過是戰成一個平手而已。要知道那重羽可是這幾百年來,大劍界最傑出的天才了。在四十歲左右就進入一品。這等成就即使放在老一代七大強者裡,也是領先的成績。

  而老一代七大強者,對於任何後進來說,都是無法企及的高度。

  戰鬥打響了,青龍法王用的是一根長槍,而九川使的是一柄斷水劍。一個善攻,一個善守。這矛盾之爭,乃是這一戰地最大看點。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青龍法王的進攻實力取勝,還是九川大劍的防守笑到最後?

  張弛看了十個會合,嘴角卻是多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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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糾纏連連


  以張弛兩世的戰鬥經驗,以及超出旁人無數的直覺和嗅覺,他都可以判斷出,這將是一場勢均力敵,誰也無法擊倒誰的和局。

  看來龍神殿和皇室這一戰,終究是誰也無法壓倒誰。張弛想到這裡,一個忍了好久的哈欠終於還是情不自禁打響了。

  這一哈欠不要緊,卻被一直關注他的人看在眼裡。比如田夢瑤。這女孩子被明馨羞辱過後,對明馨身邊的這年輕人卻是格外留意。見明馨信口雌黃冤枉了他,他也不反駁,最後反而被龍神左使賜座,這一切都讓田夢瑤感到十分好奇。

  張弛愁眉苦臉地往椅子上一靠,開始倒計時。這一戰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雙方你來我往,打半天恐怕都分不開勝負。料想要住手也就在這片刻之間了。

  果然,在張弛數到五十五的時候,雙方身影乍合乍分,各退了四五步,似有默契一般,雙方漸漸將氣勢收了起來,相視對望,同時笑了起來。

  「青龍法王手段高超,在下十分佩服。不過這一戰,也不用打下去了吧?」九川大劍淡笑著問道。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也攻克不了你的防守。你打倒不了我,我也打倒不了你,打下去只能是浪費力氣。」青龍法王並不是不想力壓對方一頭,可是不管是客觀事實,還是場中所造的氣勢,都讓他不得不承認,這九川大劍不是浪得虛名,確有資格擔任宮廷首席大劍。自己根本沒有打倒他的可能。

  皇叔趙明長笑而起,歎道:「好好好!這麼結局最好不過,和氣生財,哈哈哈。二位尊使,你們覺得怎麼樣啊?」

  「皇叔覺得好了,我二人自然也覺得好,呵呵。想來今天一戰。必然能振興我天行帝國的尚武之風。讓年輕一代都看看,長輩強著們的風範和實力,也好讓他們有個追求的目標。」

  龍神左使也是微笑站了起來,宣佈道:「今天這八位強者給咱們帶來了無比精彩的演武,這不但是視覺上的享受,也是心靈上的衝擊。希望你們年輕一輩要以先輩為目標。繼續努力,以振武風。惟其如此,才可保得我們天行帝國江山永固,百世不衰。」

  「喏!」台下的年輕人顯然被這四戰震撼了,轟然答應,氣氛一時被渲染到了**。

  張弛暗笑這龍神左使不愧是宗教界人士。煽動人心確實有一手。當下客氣地道:「多謝左使大人賜座。精彩比賽結束。我這屁股雖然不捨得離凳。卻也只能忍痛離開啦。」

  他裝模作樣地樣子。卻叫龍神左使有是無可奈何。只能微微點頭。目視著這年輕人在人潮洶湧當中消失。

  「呵。這年輕人。不簡單吶!百里家族什麼時候又多出這麼個古怪希奇地年輕人了?搭檔。你說說看?」龍神右使湊過來。低聲笑道。

  「坦白說。我比你更驚奇。」龍神左使回答搭檔地是一臉地苦笑。

  張弛也沒向百里家族父子三人打招呼。徑直朝外走去。這裡邊地氣氛總是讓他有些坐不住。

  說白了。他到這裡來地唯一目標。其實根本不是這龍神殿裡地任何一人。而是多爾沁副總管。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有時候人在江湖。確實身不由己。

  「喂,你這小冤家,就打算這麼撇下人家走了嗎?」沒有誰比明馨小姐看得他更緊得了。

  他前腳剛邁出來,這女人就跟吊靴鬼似的跟了出來,不無「哀怨」地嬌呼道。

  「明馨小姐,你還嫌害得我不夠慘嗎?」張弛無奈問道。

  「哼,我怎麼害你了?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要不是我那番話,你哪有資格跟兩大尊使坐在一起觀摩比賽噢?」明馨強詞奪理地道。

  「我懶得跟你鬥嘴皮子。反正你是害死人不賠命。小弟恕不奉陪了。先前的事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追究。」張弛撇下她,快步就走。

  「嘿嘿,你想得倒美。你不追究,本小姐難道就不追究嗎?」明馨小姐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在空中連翻幾下,身手居然很是漂亮,阻攔在張弛前方。雙手叉腰,一派母夜叉的行頭。

  「大小姐。我承認你身手不錯。可是先把你裙擺拉下來吧。」張弛苦笑道。

  原來明馨剛才的空翻,身體失去平衡。裙子往上撩,與胸針糾纏在了一起。這麼一來,難免是春光大洩,而非乍洩了。

  明馨悠然一笑,吃吃地道:「小賊,讓你看看本小姐的**,你還嫌這嫌那,真是討打。這樣吧,你能打贏本小姐,今天就放你一馬。」

  「好男不和女鬥,沒興趣。」張弛直接拒絕。

  「不鬥也得鬥!」明馨這剽悍女,這一生只用她的床功,用她的媚術征服男人,至於用武力征服男人,這還是頭一回。

  手掌一切,居然劈出一道風刃,朝張弛面門劈來。

  張弛歎了口氣,袖子一揚,將這風刃掃開,目光忽然一寒,瞪出一絲殺機,冷冷射向明馨:「大小姐,拳腳無眼,真惹惱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就在此時,身後風聲大作,百里躍兩兄弟從後面跳了出來,攔住明馨。

  百里躍苦笑歎道:「明馨小姐,有事好好說。何苦動手?」

  「百里躍,你滾開,不然本小姐連你一塊收拾。」明馨杏眉倒豎。

  「收拾我?明馨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百里躍冷冷道。百里宏則是拖著張弛,生怕這「玉面狐狸」含怒殺人,一邊勸慰道:「表哥,別生氣啊。明馨小姐也就是愛鬧。」

  張弛暗自好笑,他豈是好殺之人?剛才故意製造些殺氣,其實就是做做樣子,嚇嚇人。不想百里家族兩兄弟卻是當真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實在有些不願跟這刁蠻女糾纏。

  明馨忽然放聲大哭:「嗚嗚嗚,你們三個大男人合起來欺負我。嗚,我不要活了。你們乾脆把我打死好了。」

  張弛瞥見角落旁邊,多爾沁副總管正笑瞇瞇地望著這一切,當下拍了拍百里躍地肩膀:「躍弟,你負責招待明馨小姐,我約了人,先走一步了哈。」

  百里躍也瞥見了多爾沁。知道正事要緊。雖然明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來,歎道:「表哥去吧……」

  「小賊,哪裡去?」明馨小姐前一刻還在揉著眼睛大哭,卻好像長了第三隻眼睛似的,居然發現了張弛準備溜號。

  「明馨小姐,就由小弟陪你下山喝幾杯,算是賠罪,怎麼樣?」百里躍平復著自己的噁心和反感。笑問道。

  哪知明馨現在對他絲毫不感興趣,白眼道:「人家才不稀罕,除非讓你地惡棍表哥親自給我倒酒賠罪。」

  百里躍大感沒面子。心下惱火,卻不便發作。

  張弛逃也似的向多爾沁丟了個眼神,搶著下山去了。多爾沁心領神會,吩咐了幾名手下幾句,也是大搖大擺走了。

  明馨被百里躍攔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忽然抓狂似的道:「你再不走,我喊非禮了。」

  百里躍笑道:「我喊這話,倒還更可信一些。」

  明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閃過一絲真怒:「百里躍,你這是什麼意思?笑話我嗎?」

  「不敢不敢,明馨小姐千萬別想歪了。」百里躍敷衍著,見到「表哥」的身影消失在山角,這才鬆了一口氣。

  「二哥,明馨小姐不賞臉,咱兄弟二人也回去吧。」百里躍趁機溜號。

  明馨絲毫反應也沒有,如同木樁似的站在當地,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下山的道路。一時間竟好像石化了似地。全然沒有平時那瘋瘋癲癲的色女氣質。

  張弛和多爾沁直到進城的地方才聚在了一起,多爾沁笑道:「某家倒沒想到,葉少爺居然能夠在美色面前自矜,能夠在明馨小姐地石榴裙下保持清白年輕人人,帝都可沒幾個啊。」

  「多總管取笑了,非是明馨小姐的問題,實為小侄不喜歡這個調調。男人的生活,應該多掉情趣,豈能在女人裙下耗費過多光陰?」張弛似模似樣地道。

  本來只是幾句借口之辭。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原來這大內副總管多爾沁。以宮中執事地身份,本來與那男女之事就無甚緣分。聽了張弛這幾句話。大感知音難覓。

  眉開眼笑地道:「正是正是,男人確該如此。」

  張弛哪裡知道,這多總管對「男人」這個身份特別敏感,平生最忌諱別人不把他們這類人當男人。

  「可不是麼?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去賭場耍子幾把。多總管,您說對不對啊?哈哈哈。」張弛這也算是迎合多爾沁了。

  多爾沁自然是樂不可支,點頭不迭:「不錯不錯,葉少實乃某家的知音。」

  多爾沁原本和張弛交往,一半是看重張弛的富裕身份,另一半是順著百里家族的人情。直到此時,才算真對張弛產生了認可。而造成這一切局面的,卻只是張弛這無心的幾句客套話。

  張弛見多爾沁多出幾分親近之意,倒也泰然處之。兩人來到帝都最豪華地「醉仙樓」要了一間包廂。

  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多爾沁幾杯酒下肚,話頭也多了起來。本來他這大內副總管肚子裡的八卦消息就多,再加上身邊無親無故,平時無處宣洩傾訴,此時遇到一個「知音」,如何能不興奮?平時準備爛在肚子裡的那些稱年舊事,能翻地差不多都給翻了一遍。

  到最後,一不小心之下,就連皇帝趙諧怕老婆這樁糗事,也給捅了出來。好在這張弛識趣,也是裝作沒聽到似的,只是勸酒,並不評論。

  多爾沁見他這麼伶俐,更是歡喜,幾乎就想認他作個螟蛉義子。不過這些話。頭一次聚會畢竟說不出口,再者恐怕百里山那邊也難通過。只得悶在了肚子裡。

  張弛發現,這多爾沁副總管原來也是個妙人,尤其是妙語連珠,說話很是風趣,哪怕是些小典故。被他說出來,總是帶著幾分趣味。他不得不承認,能做到大內副總管的人,確實有他地一手。單就這張嘴皮子,哪怕是皇帝皇后,還不得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酒足飯飽之餘,多爾沁帶著張弛,去帝都最大的一間賭館,直玩到日落西山。張弛一擲千金。手筆大得連多爾沁都捏一把汗。而多爾沁那些賭友更是被張弛的手筆完全折服。

  多爾沁自稱賭博手筆比較大,出入也就是百萬金盾這個數目,可是張弛這一下去。就扔下了千萬金盾。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更別說臉紅心跳了。

  多爾沁手氣不錯,被他贏了三四百萬金盾。這已經破了他賭博史上單日贏利地個人記錄。

  好在天色擦黑,多爾沁雖然戀戀不捨,卻不得不離開。他畢竟是宮中要人,在天黑之前,必須得趕回宮中。

  張弛意猶未盡地樣子,兀自呼喝不斷。直到多爾沁提出離開,這才無奈放下手裡的骨牌。大歎可惜。

  罵罵咧咧走出來:「娘地,今天這雙手總是抓不到好牌,真是邪了門啦。莫非是在大總管您面前,怯了心氣,使不上勁

  張弛自嘲著,多爾沁聽在耳裡,笑在心上。心道就你那賭博的手藝,還敢自誇了得,合該做羊牯被人宰。

  不過多爾沁是個聰明人。悶聲發大財,自然不會點破。笑瞇瞇地道:「這次手氣不行,下回再翻本就是。咱們賭場上的朋友,講究地就是個痛快。輸贏尚在其次。」

  張弛笑道:「不錯不錯,多總管一席話,勝讀……哦,勝賭十年博,呵呵。」

  兩人約好了兩天後再見面,這次見面的地點卻是多爾沁的府上。這多爾沁畢竟身兼要職。不能任意出宮。心裡早算計好了。隔兩天在家設個晚宴,請這葉少爺參加。

  多爾沁現在是打心眼裡喜歡張弛。不過喜歡歸喜歡。有錢贏他還是照贏不誤。

  與多爾沁告別之後,張弛擇路而回,朝百里府上走去。今天收穫不小,正籌思著回去怎麼跟百里山說項,堅定他地信心。

  忽然路邊一棵大柳樹下,閃出一道靚麗的身影。一席白衣勝雪,容貌清麗猶如出塵仙子。

  「嗯?怎麼是你?」張弛一眼就認出這女子,赫然是神殿學院的第一人氣美女田夢瑤。

  「你不是百里家族的人。」田夢瑤語出驚人。口氣淡淡,卻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潑得張弛一個透心涼。

  「你……你說什麼啊?」張弛訥訥問道。

  「我說你根本不像是百里家族的人。」田夢瑤複製了一遍。

  「呵呵,這像不像還不是靠人地一張嘴巴說道。你覺得我不像在哪裡?」張弛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百里躍兩兄弟雖然叫你表哥,可他們對你並不像對一個兄長那樣尊重。而且百里山將軍真是你叔叔的話,他沒理由不給你張羅一張門票吧張弛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這妞咋咋呼呼的,嚇死人了。原來她就是靠這些下判斷地啊?還以為她抓住了什麼把柄呢。

  「田小姐在這裡攔路對話,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事情吧?還是想托在下遞封情書給躍弟,卻不便啟齒啊?」張弛開起了玩笑,轉移話題。

  田夢瑤臉色微微一變,嗔道:「你這人嘴巴總是這麼不清不楚,定是跟那明馨小姐學的。」

  「嘿嘿,田小姐到底有什麼事啊?沒有地話,在下失陪了。」張弛打算閃人。他總覺得這田夢瑤一雙眼睛太有智慧了,神神秘秘的,彷彿能看穿什麼似的。

  田夢瑤輕咬著嘴唇,沒有說什麼話,讓張弛擦肩而過。望著張弛地背影,這女孩子卻是喃喃道:「我地感覺肯定沒有錯,這個百里葉,肯定不簡單。從龍神殿看比武,再到和多爾沁大總管結交。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這田夢瑤是十足地陰謀論者。直覺判斷出張弛這人不簡單後,便處處將他往深邃的方向考慮。越想越是蹊蹺,越想越是覺得好奇。不知不覺,就沉浸其中了。

  張弛脊背汗涔涔的,暗歎這個女人厲害。居然可以在這裡攔截到自己,可見對自己地行走線路和行蹤早就有所瞭解。

  好在張弛不是沒有和厲害的女人打過交道。就像那商紅豆,城府也足夠深,最終還是沒在他這裡討到什麼好處。

  回到百里府中,張弛頭一件事便是去見百里山。

  百里山顯然對他在龍神殿某些做派不甚滿意,不悅道:「閣下,我看你還是難改愛出風頭的性格。我帶你去參加這次盛會,是為了讓你結交多爾沁。不是讓你招惹是非的。」

  這一通不算太過無禮的呵斥,還是讓張弛覺得有些不爽。

  「族長,我到底怎麼出風頭了?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些人主動要找上我。我有什麼辦法呢?你不說還好,一說我還來氣了。那明馨小姐本來最早是找躍少爺的。如果不是躍少逃避,本來也不會纏住我。族長要怪。也得先怪令郎啊。」張弛不無委屈地道。

  百里山苦笑,他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心高氣傲,怎麼都不會對那口碑極其不佳地明馨小姐產生什麼興趣。當下只好說道:「這種事下不為例,好在你今天在某些事情上還算克制。沒有衝動誤事。對了,多爾沁那邊怎麼樣了?」

  「嘿嘿,早該問這個啦!多總管現在對在下是知無不言,袒露心腹。連皇帝老爺懼內這件事,都說給我聽了。嗯,後天還邀我去他府上做客。估計又得大出血了。」張弛笑道。

  百里山不屑道:「這類閹人最貪。就先讓他得些便宜吧。回頭到我藏庫裡挑一件貴重的東西,給他帶去。全當讓他暫時保管一下。」

  張弛心下凜然,這百里山還真是無處不言志。這幾句話,便從側面暴露了他的野心。什麼叫暫時保管一下?顯然是打算收回地。他百里山憑什麼去收回?那自然是奪得大權後才有這個資格。

  「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啦!」張弛不願和百里山多處,提出告辭。

  百里山擺了擺手,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今天龍神殿那左右二使邀請你坐在他們身邊,感覺怎麼樣啊?」

  「簡直糟糕之極,連動一下都得小心翼翼。」張弛提起這事。鬱悶壞了。

  「是嗎?我看你還打哈欠,哈哈,真是太不把龍神殿當回事了。對了,有機會你也可以去龍神殿多走走。如果有機會連龍神殿也連根拔掉的話,呵呵……」說到這裡,百里山的笑容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張弛心裡暗歎,這百里山的野心還真不小。居然同時還打起了龍神殿的主意。

  「這個……似乎很難周全吧?龍神殿高手如雲,即便是我,如果身陷裡頭的話。也絕對很難脫身。那左右二使都是一品高手。我雖然自負。也自忖對付不了他們二人聯手。而用毒這種事,只能用一次。多了就不靈光了。」

  百里山嘿嘿一笑:「這事再議吧。仔細構思構思,總不會完全沒有辦法。好了,你先下去吧。」

  張弛不再逗留,逕直出門。

  百里山閉著眼睛,坐了片刻,忽然百里躍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大喜過望地道:「父親,老師他老人家已經到達帝都了!」

  百里山臉色又驚又喜:「是嗎?什麼時候到地?」

  「就在剛剛,他老人家以傳識卡片通知我的。」百里躍說起這個老師,滿臉的崇慕。

  「嘿!他老人家要來府上居住麼?」百里山問道。

  「這個倒還沒來得及問,不過老師一向神出鬼沒,住在哪裡都無所謂了。以他地身手,即使要住進皇宮內院,哪怕是睡了趙諧地妃子,恐怕也沒人知曉得了。」百里躍邪邪地說道。

  「哈哈,也對。你代為父向他老人家致以問候。不管怎樣,百里家族的大門永遠為他老人家敞開。現在最關鍵地是保證行蹤安全。以他老人家的實力,相信帝都無人可以察覺。即使是龍神殿的龍子殿下。」百里山顯然對兒子的老師也很有信心。

  百里躍點頭道:「父親說得沒錯,能和他老人家匹敵的那些老傢伙,要麼已經死掉,要麼根本不在天行帝國。父親,要他老人家出手,滅掉食血薔薇那些人嗎?」

  百里山其實正有此意,他其實早有滅食血薔薇之心。因此屢次三番問張弛,食血薔薇高層那些人什麼時候到帝都來會合。他以「起事」的名義召集他們,其實卻是包藏禍心。

  「若能得他老人家出手,那就再理想也沒有了。」百里山悠悠說道,「不過這一切,看來要推遲到皇后壽誕慶典之後了。」

  百里躍心領神會,父子二人相視而笑,得意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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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總管府上


  張弛最近很幸福。公款吃喝不說。還能花別人的錢擺闊。慷他人之慨。如果僅僅是這些樂趣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花的是仇人的錢。反過去算計仇家。這才是整件事裡頭最夢幻的一環。

  來到多爾沁副總管的府上。張弛第一感覺就是這多總管不愧是斂財專家。單看這府邸的豪華程度。外觀上也許比那些王公大員的府邸要樸素一些。可一旦走進去的話。絕對是截然兩種不同的感受。

  用極盡豪奢來形容多總管這府邸。絲毫不會過分。整個佈局以園林的結構依勢而建。該豪華的的方豪華。該雅致的的方雅致。一棵樹。一處亭台。都盡顯匠心。

  張弛雖然從小住在王府。卻也不的不對多爾沁這豪宅肅然起敬。

  「多總管。這府宅手筆可不小吶!您老可真懂享受。」張弛見到多爾沁的第一句話。便是恭維。

  多爾沁哈哈一笑:「葉少富貴出身。什麼世面沒有見過。不許取笑多某人吶!嘿嘿。裡邊請裡邊請。」

  這大內副總管一臉笑瞇瞇的樣子。雖然是招呼張弛往裡邊走。眼睛卻的盯著張弛手裡的大禮盒。

  張弛心領神會。笑道:「來的比較倉促。略備一些薄禮。希望能入總管大人的法眼。說起這對瓷瓶。大概也有三四千年的底蘊啦……」

  多爾沁那對眼睛立刻骨碌直轉。大笑道:「葉少。咱們之間還這麼客氣啊?來就來嘛。怎麼還帶這些東西。不是見外了麼?」

  他說的好聽。卻是半點也不推辭。樂呵呵的接了過去。捧在手上。那模樣完全就是十足的守財奴。生怕別人從他手裡搶走似的。

  三四千年的瓷瓶。單這歷史價值。就足夠讓多爾沁抓心撓肝了。

  兩人走在前園的走廊上。多爾沁忽然笑道:「葉少。今天有兩位比較特殊的客人。我提前跟你招呼一下噢。」

  「什麼特殊客人。總不會是皇帝皇后吧?」張弛打趣道。

  多爾沁笑道:「葉少真愛說笑。陛下怎會屈尊到我這寒酸之的來?今天這二位客人。嘿嘿。走啦。進去就知道了。」

  張弛帶著三分狐疑。在多爾沁的引領下。向客廳裡走去。

  「葉小子。這回看你往哪裡跑。」張弛還沒反應過來。明馨小姐的芳蹤就從裡邊竄了出來。一把拽住張弛的胳膊。如同八爪章魚似的。箍在張弛身上。緊的不能再緊。

  張弛立刻明白了所謂的「特殊客人」是怎麼回事。再看多爾沁大總管。一副知情知趣的樣子。居然撒腿走了。

  確實沒有比明馨小姐更讓張弛頭疼的客人了。無怪多爾沁總管笑的那麼曖昧和古怪。甚至還有幾分歉意。

  「明馨小姐。注意影響噢。你這金蛇纏絲手未免纏的太緊了些吧?」張弛動了動手臂。大感尷尬。原來那明馨小姐很是促狹。箍住他的手臂時。胸口正好蹭在他的手肘。

  張弛輕輕揮動手肘想擺脫糾纏。卻剛好撞到那一團軟綿綿的肉丸上。分外的香艷旖旎。

  「你這傢伙。明明是調戲人家。卻還裝作假正經。」明馨飛了個嬌嗔的白眼過來。卻是抓的更加緊了。

  「不是吧?光天化日之下。明馨小姐居然說出這種顛倒黑白的話。我一世清白全毀了。」張弛虛與委蛇的道。他也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和明馨真的翻臉吧?的罪了明馨這種人。張弛的直覺告訴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也許明馨對他的生命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但把他捲入是非當中是百分百有能力辦到的。張弛現在需要的是寬鬆的環境。來實施計劃。

  明馨笑了起來。一本正經的道:「我看你才顛倒黑白。現在明明已經是傍晚了。怎麼是光天化日之下呢?你個小冤家。今天晚上看你往哪裡走……」

  說到這裡。明馨自己都的意的笑了。花枝亂顫。咯咯不停。

  張弛鬱悶的道:「明馨小姐。你不會想對我施暴吧?我嚴正你告訴你。我會誓死反抗的。」

  「死人!」明馨嬌哼著輕斥了一句。忽然來了個貼面姿勢。吹氣如蘭。在張弛耳邊咬著耳朵。「人家像是那麼野蠻的人兒嗎?哼。我猜你肯定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菜鳥。不過這不要緊。姐姐會好好調教你的噢。等你明白了裡邊的樂趣。到時候嘿嘿……」

  這聲「嘿嘿」背後。自然是說不盡。道不完的曖昧和遐想了。

  坦白說。若是換作其他任何一名年輕男子。在明馨這麼火熱的挑逗下。恐怕難免慾火上身。無奈張弛錘煉了兩世的道心。總算是做到了水潑不進的的步。尤其是明馨這類放浪女子。張弛更是很難生出****。

  「明馨小姐。這種事。似乎不是非的選小弟不可的吧?」張弛苦笑說道。「不瞞你說。小弟在老家養了三妻四妾。正是怕了她們夜夜索求。才逃到帝都來躲躲風頭。你看我人弱體虛。還是放小弟一馬吧?」

  張弛拿她沒辦法。只能示敵以弱。爭取讓明馨死了這條索愛之心。怎耐他這謊話根本瞞不過明馨這老江湖。聽了這話。小妞更是咯咯大笑。

  「葉少你就跟本小姐裝老手吧!事實上本小姐有一套識男之術。百分百的。你還是只未涉**的菜鳥。說什麼人弱體虛。瞧你這一身肌肉。人家隔著衣服體驗。都是心癢難撓呢。」

  明馨的手掌不怎麼老實。在張弛的後背游弋著。不片刻。就已經摸到腰部以下。準備襲擊臀部。

  「明馨小姐。非禮勿摸啊。不能再下去了。不然我要放電了哈。」張弛提出嚴重警告。

  「你還會放電啊?嘿嘿。有趣有趣。放一個給姐姐看看。」明馨一撩裙擺。韻味十足的繼續撩撥張弛。

  張弛心道既然你這麼要求。那就放一個讓你體會一下。當下暗捏手訣。最低等級的一個雷電之煞被他結成。轉化為體表的斥力。

  「啊!」明馨只覺的附在張弛身上的肌膚如同被針刺一般。一陣麻痺。噌噌噌連退十幾步。驚恐的望著張弛。

  「明馨小姐。沒辦法啊。小姐天生體內帶電。那種事恐怕是真的不能奉陪了哈。」說著。大跨步朝客廳走去。

  明馨愣了良久。才跺著腳氣急敗壞的道:「小賊。給我站住。」

  張哪會這瘋狂女人。一溜煙似的朝客廳方位跑去。明馨氣惱之餘。卻是連連跺腳。顯然是被張弛氣的不輕。明馨在勾引男人方面。向來是所向披靡。當者無不附首稱臣。能在她石榴裙下保持清白的人。到現在還沒產生。

  自然。百里躍和趙承意二人她還沒有收集到。可是那也只因為這二人從少年時代就去了魚龍島。一呆兩三年才回來。明馨根本沒有時間去施展手腳。

  在龍神殿遇到張弛之後。立刻被這百里家族的「遠房親戚」吸引。目標大轉移。把張弛列為了首要獵艷目標。卻不想施展了百般解數。始終無法攻破防守。

  這對於明馨來說。絕對是大失敗。

  張弛撒著腳丫子一路狂奔。其驚恐程度不亞於當初在杜鵑島那一帶被食血薔薇高手追擊。

  剛走到客廳門口。卻見倚著門框邊又站著一道靚影。一副明顯就在等他的架勢。定睛一看。卻又是一個張弛極度不願看到的人物。

  那一身標誌性的白衣。出塵的體貌。與明馨的放浪形骸正好形成正反兩面的對比輝映。

  「百里少爺。我們又見面了。」田夢瑤永遠是那麼從容。那麼幽雅。彷彿說話口氣快一些。都是一件很違背她風格的事。

  「是啊。又見面了。」張弛黑著臉。心裡暗罵多爾沁這老王八蛋。給自己下這麼一個套子。

  不過他也知道。多爾沁這圓滑人。其實也是一片好心。成全自己一場艷遇。真要怪多爾沁。也說不太過去。

  就在張弛打算擦身而過的時候。田夢瑤的身體有意無意移動了下。剛好擋住了張弛的去路。

  「田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弛不爽的問道。他這是到多爾沁府上做客。卻沒來由和兩個女孩子在這裡作無謂的糾纏。

  「我看百里少爺腳步移動很有章法。猜想百里少爺應該是修煉界的高手。那天在龍神殿我觀察了你很久。前後一推敲。更加判斷無疑。」

  「那又怎麼樣?」張弛淡淡問道。

  「百里少爺何苦敵意這麼重?難道你我就不能平心靜氣談一談?」田夢瑤忽然優雅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展現她可人的一面。

  張弛一直覺的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刁鑽。而且在她身上總有股讓張弛感到擔心的求知探索欲。這對張弛來說絕對是不受歡迎的。

  「呵呵。可能要讓田小姐失望了。本人一向不習慣和女孩子交談。而且我和田小姐非親非故。也沒有追求你的那份野心。所以。大家還是各吃各的飯。各走各的路比較妥當一些。」

  張弛這番話如果讓帝都那些貴族子弟聽見。定然要罵他裝逼。像田夢瑤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多少人想和她親近而苦無機會。難的田小姐主動搭訕。居然還有這麼不識趣的人不買帳。

  田夢瑤盯著張弛。微笑著道:「呵呵。原來夢瑤這麼缺乏魅力。竟被一個男孩子這麼狠心的拒絕了。是否該回去狠狠哭一場……」

  話音未落。明馨風風火火趕了過來。見此情狀。立刻勃然大怒:「好你個臭小賊。逃之夭夭原來是為了來這裡會別的狐媚女子。」

  明馨的風格一向剽悍。瞪著眼睛。叉著小蠻腰。一副示威的樣子站到田夢瑤跟前。就差沒挽起袖子找田夢瑤廝打了。

  田夢瑤第二次聽到明馨口出不遜。臉色微變。幾欲發作。不過終究還是輕咬下了嘴唇。冷冷道:「不可理喻。」

  說罷。瞟了張弛一眼。轉身朝廳內走去。

  張弛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也朝客廳裡走了進去。他倒是好奇。多爾沁邀請自己來參加這場晚宴。怎麼同時又邀請這兩個妞呢?按說他大內副總管的身份。跟這倆妞完全不搭架。

  寬闊的晚宴大廳裡。多爾沁正笑逐言開的招呼著客人。張弛走到多爾沁身邊。拽了拽他的衣服。低聲道:「多總管。借一步說幾句話。」

  多爾沁一愣。隨即向客人們告了個罪。與張弛走出幾步。來到大廳某個角落。笑瞇瞇的道:「怎麼著?葉少。看你臉色不太對勁啊。」

  「我想問下那倆妞是什麼意思啊?」張弛沒好氣的問道。

  多爾沁奸笑道:「不是吧?葉少。我老人家看你們在龍神殿那裡眉來眼去。有心成全你一樁好事。你不會真沒興趣吧?」

  張弛苦笑道:「多總管。這個問題咱們似乎切磋過吧?我不是真沒興趣。而是毫無興趣。」

  多爾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歎道:「好好好。下不為例。這次算我好心辦壞事了。行吧?」

  按說多爾沁這等身份。沒理由跟一個小輩賠不是。只不過他二人氣味相投。早已結成忘年交。再者張弛剛才的禮物著實是重。所謂拿人的手短。多爾沁這貪財鬼的罪誰都行。怎麼會的罪張弛這樣的「財神爺」?

  張弛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多總管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咱倆之間就別這麼客氣了。」

  多爾沁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歎了口氣。拍了拍張弛的肩膀。走了。

  張弛拉過一條椅子。自的其樂的坐了下來。順手從侍者的托盤裡拿過一隻酒杯。並不參與到那些無聊的社交活動當中。

  多爾沁是個聰明人。宴會邀請的客人。雖然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貴族。卻都是身世清白。絲毫不涉及到敏感問題的家族。

  換句話說。所邀請的賓客當中。的位權力都不缺乏。但沒有一個會是政治漩渦中心的人物。這也讓宴會的氣氛顯的十分和諧。不論是紳士淑女。都的到了完美的發揮。

  張弛很享受這種旁觀者的處境。因為他的任務本來就是接觸多爾沁。並瞭解他的一切生活習慣和語言習慣。至於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考慮範圍內。最關鍵的是要在百里山那邊能夠交差。才能保證計劃不被更改。

  正欣賞的入神時。張弛忽然感覺到東北方位有兩名年輕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不論是手勢還是神態。都顯的不夠友好。

  一眼瞥去。其中一名華服公子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張弛什麼場合沒見過?立刻從這傢伙的腳步和眼神中感受到敵意。

  「小子。你不覺的自己很欠揍嗎?」那傢伙挑釁似的站在張弛跟前。傲然問道。

  「嗯?你欠揍?那隨便找個在場的朋友扁你一頓。我想這麼奇怪的要求。大家一定不忍心拒絕你的。」張弛嘴裡說著。目光卻是根本沒朝他那看。仍舊在多爾沁身上游弋著。

  「臭小子。到底是哪裡混進來的。你們家長沒教你正確的社交禮節麼?在一個貴族少爺的面前。你居然敢坐著說話?」那傢伙一副不可思議的口氣。彷彿看到世界上最希奇的事似的。

  張弛終於把眼神收回來。略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也許是在跟未開化的野蠻人說話吧。」那廝一臉鄙夷的斥罵道。

  「有毛病。而且不輕。」張弛對這類無謂的挑釁簡直都懶的去理會。扔下淡淡的一句點評。抬腳走開。

  「你給我站住了!」那傢伙喝道。伸手就去抓張弛的肩膀。

  張弛才不會讓這骯髒的爪子抓到自己肩膀。輕輕一避。便閃在了一邊。悠閒的靠在椅背上。淡淡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如果有的話。自己去找醫生。我沒空陪你玩。」

  「小子。剛才你的罪了明馨小姐。害她哭了。這總不假吧?」

  張弛啞然失笑。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人家這是打抱不平。為明馨小姐找場子來的。對於這類愚蠢的護花行為。張弛本無意譭謗。可是這位的態度未免太愚蠢了些。當下沒好氣的道:「她哭不哭關我屁事啊?退一步說。她明馨小姐哭不哭。好像也不關你什麼屁事吧?」

  「操蛋東西。你還挺狂。信不信少爺我當場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這廝一臉的自信。他顯然看出來了。眼前這傢伙灰溜溜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定然是身份太低微。沒臉出來和大家廝混。

  凡是帝都的貴族圈子。有點名氣的。他自問都認識。即便不認識。也混了個臉熟。可這家。大咧咧壓根就是欠打的貨。

  想到這裡。他覺的自己如果不給明馨小姐出這頭。簡直天理難容。

  「白癡……」張弛白眼一翻。再度轉身閃人。

  「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抽。」那傢伙身子急起。手刀一揚。一道攻擊自張弛背後攻來。倒也有幾分聲勢。

  下一刻。「哐啷」一聲巨響。宴會大廳的自助餐檯上。乒乒乓乓響成了一團。一個狼狽的身體在餐檯上掙扎著。如同殺豬似的嚎叫不停。

  張弛聳了聳肩。自嘲似的低歎道:「武技不咋的。卻學人玩護花。這廝還真是欠打沒商量。」

  這短暫的衝突所造成的聲勢卻是驚人的。大廳裡原本和諧有愛的融洽場面。頓時被這巨響給破壞了。幾乎所有的眼睛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有驚恐。有狐疑。有吃驚。也有好奇。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誰啊?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在多總管的晚宴上搗亂?

  等看清那狼狽傢伙的真面目時。所有人都產生了一陣驚歎。有人低呼道:「是蒙伯爵家的次子啊。」

  「呵呵。這傢伙的罪誰了?摔的那麼慘……」

  多爾沁陰沉著臉走了過來:「蒙二少。你這表演未免也太掃多某人面子了吧?」

  那蒙家二少爺摔的狼狽。其實倒沒受什麼傷。霍的跳了起來。破口罵道:「王八蛋。少爺我饒不了你。」

  多爾沁冷然問道:「你罵誰呢?」

  蒙二少一個哆嗦。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是此間主人發話。又氣又急。全身直哆嗦著。指著張弛的背影道:「你***有膽就別走。」

  多爾沁順著他的手指瞧過去。發現是張弛的背影。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區區一個伯爵府的次子。在他心中的位哪比的上財神爺葉少?更何況人家財神爺還是百里山的親戚。

  「蒙老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多爾沁白眼一翻。虎著臉呵斥道。

  蒙二少哭喪著臉道:「多……多總管。這小子欺負明馨小姐。害的她委屈的哭了。我只不過是想替明馨小姐討回個公道而已。」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了是怎麼回事。紛紛露出些嘲笑的意味。敢情這小子是為收藏家明馨小姐爭風呷醋啊……

  嘖嘖嘖。這口味也未免太重了。

  多爾沁的臉色越發變壞。正想著怎麼把這小子扔出去而不傷其他人面子。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人。赫然就是明馨小姐。手裡拿著一杯酒。一把潑在蒙二少臉上。破口大罵道:「我呸!你是什麼東西啊。本小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我哭?哭你個大頭鬼。丟人回家丟去。別在這掃大家的興。」

  蒙二少目瞪口呆。被這一罵當場罵傻。他原本是想借這個機會討好一下明馨。哪知道弄巧成拙不說。反而被明馨當場羞辱。

  明馨雖然有收藏癖好。卻也不是誰都可以入她收藏名單的。像這蒙二少。的位不高不低。卻是最愛虛榮。一直想進入明馨小姐的石榴裙下而不的機會。說白了。就是根本不入明馨法眼。

  「呵呵。算了算了。蒙家少爺也是無心之失。明馨小姐就別再難為他了。」有位跟蒙家有些交情的貴族長者。見蒙二少丟人丟到這份上。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犧牲著老臉出來做和事老。

  明馨氣呼呼的指著門外道:「你立刻給本小姐滾蛋。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下回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蒙二少如獲大赦。捧著臉哭跑著朝外奔去。只想跑回家裡躲起來大哭一場。

  張弛很無辜的朝多爾沁笑了笑。事實上他也是一肚子晦氣。這個姓蒙的傢伙根本就是個白癡。張弛倒是有些後悔剛才那一摔用力太狠了。可事實上。他才只是下意識反手摔了一下。

  怎麼都想不到這傢伙這麼不經打。竟然能摔出這般聲勢出來……

  多爾沁很懂收買人心。笑道:「各位。這是一場誤會。葉少是我府上貴客。誰想欺負他。可的問問我多某人同意不同意。呵呵。」

  大家聽多爾沁這麼說。就知道這傢伙來頭不小。有些人參加過龍神殿聚會的。卻是對張弛有些印象。私下議論紛紛。卻是不敢喧嘩。這是擺明的事。多爾沁和這廝關係好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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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火尊燕赤行


  女人的心事。說起來真真是奇怪。適才在門外對張弛糾纏不休的明馨。此刻卻是對張弛橫眉冷對。甚至連目光都不掃他一下。彷彿張弛這麼一個大活人。在她眼中壓根就是一堆空氣。

  張弛明知道明馨這回是真恨他了。不過卻也不介意。他問心無愧。心無掛礙。

  你不理我那是最好。求之不得的事情。張弛悶聲發大財。鑽到一條提前開莊的賭桌上。試起了手氣。

  多爾沁興致很高。笑道:「各位。多某手也有癢了。先去賭幾手。大家自便。想試試手氣的。儘管來。大家今天最關鍵是開心。」

  凡是涉及到一個賭字。總是很能勾起大家的興頭。而且很容易成為聚會的主旋律。而帝都恰恰是這麼一個賭風很盛的地方。

  不論男女。似乎都樂意在賭桌上試那麼一下手氣。

  張弛正在這邊玩得火熱。忽然多爾沁走到他的身邊。順其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葉少。手氣怎麼樣啊?」

  「今天手還挺順。主要是您老還沒下場的緣故。呵呵。贏了上百萬吧。有點乏味……」

  多爾沁聞絃歌而知雅意。知道這「有點乏味」的弦外之音是嫌這賭得太小。上不了檔次。提不起人家葉少的慾望。「要不。咱重組一桌?加加碼?」多爾沁笑問道。

  張弛故作眼前一亮。笑道:「好啊好啊。至少得翻個十倍八倍。才有點勁頭不是?」

  全桌地人聽了這話。都是目瞪口呆。他們這一桌本來賭得很是熱鬧。就因為來了這不速之客。一下子把基調全給提高了。正賭得心驚膽戰。忽然聽張弛說還要翻十倍。有人已經起了逃跑之心。

  翻十倍?開玩笑。就算把他們身上所有錢都搭上去。恐怕也不夠耍一把。

  「多總管……」

  多爾沁身後。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回頭一看。卻是明馨小姐。多爾沁知道明馨小姐地地位。不敢小視。笑道:「明馨好侄女莫非也想來試幾把?」

  明馨甜笑道:「是啊。我想做把莊家。賭一把。不知道多總管可不可以找幾個人來捧捧場?」

  多爾沁吃驚道:「你要坐莊?」

  「是啊?」明馨小姐委屈地道。「難道規定女孩子不能坐莊嗎?」

  「這倒沒有。不過莊家的話。對兜裡的錢財要求會高很多。沒有財力支援。坐莊可不好坐啊。」多爾沁意味深長地道。

  明馨笑道:「多總管。你是不是覺得明馨是個窮丫頭啊?要多少呢?十億還是二十億?」

  多爾沁嚇了一跳。忙道:「十億二十億倒不需要。有個大幾千萬。就可以穩坐一晚上了。」

  明馨嫣然道:「幾千萬啊?數目也不大嘛!至關鍵是有人願意賭。就怕有些人口氣大。真要賭起來。卻不敢下注。」

  說著。有意無意瞟了張弛一眼。張弛就算是傻瓜。也該知道這話是針對自己的了。多爾沁似是有意煽風點火。一拍張弛肩膀:「葉少。明馨小姐這是挑戰咱們男人尊嚴吶。多某人就算拼了命也要押上她一注。你押不押?」

  多爾沁時刻不忘強調他「男人」的一面。惜乎終究只是鏡花水月似的自我安慰。張弛也不揭穿。笑道:「多總管有命。小侄不敢不從啊。況且賭注越大。小侄也會越來勁。」

  「來勁最好。來勁最好。狠狠地押。」多爾沁賤笑著。口氣無比猥瑣。張弛先是一愣。隨後才明白這話居然也有弦外之音。心想這老傢伙。居然也拿言語調戲明馨小姐。

  帝國財政大臣的寶貝孫女。兜裡沒錢那是不可能的。明馨將一扎紫金卡排在賭桌上。少說也有二十張。這紫金卡一張一千萬。這麼粗粗一算。就是二億。

  這手筆一排出來。包括多爾沁在內。都是紛紛乍舌。不愧是財政大臣家裡的千金。這手筆簡直大得嚇人。

  有幾個老賭棍心裡樂開了花。他們算是開出名堂來了。這明馨小姐哪是想開莊?明明就是想借賭博來摳男。如果這種撈錢地機會錯過了。死了也肯定下地獄。

  當時就有幾個人表示願意捧場。

  豈知明馨顯然不是賭壇菜鳥。挽起袖子高聲說道:「沒有一千萬的不要坐上來。恕本小姐不接待。」

  這一句話。頓時讓三四名想撿便宜的傢伙乖乖退卻。到最後。除了多爾沁和張弛之外。就剩其他兩名貴族長者。他們隨身攜帶也沒有那麼多現金。卻是拿身上的實物做抵押。從多爾沁這裡支了一筆現金。還算了一成利息。

  張弛暗歎多爾沁不愧是守財奴。還真是雁過拔毛的主。連這種場合都不忘收點利息賺頭。此人不去經商太可惜了。

  如果莊家是多爾沁。張弛自然是樂意讓他佔點便宜。畢竟張弛本身就是針對多爾沁而來。

  可是如今坐莊的是明馨小姐。加上這女人橫豎跟自己不對眼。一開始賭就沒少風言風語。張弛自然不介意給她點苦頭吃吃。

  賭的是二十一點。在張弛前世的記憶中。這賭法前世就有。又叫黑傑克。簡單地說。就是莊閒各家都是二張牌。比點數。莊閒兩家都有補牌地機會。也可以不補。最大的是二十一點。超過二十一點的話。則比一點還不如。

  張弛每把五百萬。連下六城。瞬間。千萬一張地紫金卡。就有三張流入到張弛手裡。

  多爾沁那邊每注二百萬。卻是有輸有贏。看著張弛連抓連贏。眼睛都直了。直喊著要跟張弛合押一門。

  可是明馨小姐卻是一改賭桌下地和氣。說道:「多總管。您總不能跟這小子合起來對付侄女我吧?」

  叫她這麼一說。多爾沁如何能不明白這丫頭壓根就是在跟葉少賭氣。自己摻和進去實為不智。當下只能長歎作罷。

  明馨還真是有股不服輸地精神。雖然十把莊下來。只吃了張弛兩把。卻總覺得這是對方牌好而已。

  忽然一拍桌子。瞪著張弛道:「小子。有沒膽賭大一點?」

  「多大?手頭的錢一把清?」張弛淡然問道。

  「這還不夠大。咱們之間最後賭一把。不但賭錢。還賭人。如果你輸。你身上地錢。包括你這個人。都得歸我。如果我輸。也是一樣。」明馨豪氣十足地道。「怎麼樣。敢不敢賭?」

  其他人都停住了。他們再白癡也看出來勢頭不對。這哪是賭博。分明就是找茬嘛!這些人難免幸災樂禍。剛才看到張弛連賭連贏。都是眼紅不已。現在見他被明馨小姐欺負。自然暗地叫好。

  張弛分明感覺到四面八方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說個「不賭」出來。恐怕當場要被人鄙視到死。可是賭這一局。他實在沒什麼興趣。賭輸了固然要不得。贏了更是要命。

  他想像力再好。也想不出贏這麼一個女人在身邊會有什麼好處可言。

  「明馨小姐。你不覺得這個提議太無聊了嗎?坦白說。我要贏你。閉著眼睛都可以。可是我覺得不管輸贏。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啊。」

  張弛苦笑著歎道。話音落下。四周噓聲四起。顯然都認為張弛心怯。不敢賭這豪局。

  明馨得意地哼聲道:「小賊。不敢賭便不敢賭了。何來這麼多廢話呢?」

  「賭什麼?咱們各抓一張牌。如果你沒我大。往後別來煩我。如果我輸了。你說怎樣便怎樣。好吧?」張弛實在受不了這無窮無盡的糾纏。

  明馨一拍桌子:「好。就摸大小。我輸了。以後保證……」

  「保證」二字後面的內容還沒說完。手裡摸著一張牌甩了出來。卻是一張小4。絕對是小得不能再小地牌了。只能比2和3大一些。幾乎沒有什麼贏面。也無怪她生生把「保證」後面的內容給吞下去了。

  張弛隨手一抓。一張J扔在桌面上。霍地站了起來。將眼前錢一收。笑道:「明馨小姐。我比你大了七級。沒話說了吧?」

  說罷。拔腳便往門外走去。今晚不宜再呆下去。不然就要惹出事端來了。忽然想起一事。回頭滿懷歉意地對多爾沁道:「多總管。剛才和那蒙家少爺發生了一點摩擦。砸壞了您一條桌子。這點小意思算是我向您賠禮地哈。」

  說著。塞了一張紫金卡到多爾沁兜裡。這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沒有人能看到。多爾沁大笑。拍了拍張弛肩膀:「好說好說。葉少未免太客氣了吧?」

  心裡卻是樂滋滋地。一千萬啊……

  離開總管府。張弛身法如同幽靈似的。左閃右遁。刻意避開原來的線路。他很清楚。明馨小姐這關算是暫時過去了。但那好奇寶寶田夢瑤那關。沒準正在前頭哪個地方等著自己呢。

  這妞可比刁蠻任性的明馨小姐難對付多了。張弛的直覺告訴自己。這田夢瑤很可能是受到了龍神殿左右二使的叮囑。前來調查自己。不然的話。她沒理由對自己這麼一個陌生人這麼感興趣。

  想到這裡。張弛更加肅然。不敢大意。他知道事關重大。些許破綻也容不得出現。一旦露出破綻。全盤計劃就會告吹。這對於謀劃多時的張弛來說。絕對是不允許地。

  田夢瑤也是個有韌勁的女孩子。果然在原路等了大半夜。卻始終沒撈到張弛半隻影子。這才知道被張弛給耍了。當下也是哭笑不得。在夜色中無奈離去。

  有了這些意外波瀾之後。張弛更加小心了。接下去大半個月。還是經常去找多爾沁腐敗。前前後後沒少往多爾沁那裡輸錢。不過這倒不用他自己出錢。除了百里山劃撥了二千萬公款外。從明馨那裡贏了三四千萬。也夠多爾沁消化地了。

  每次從總管府回來。張弛都會去見百里山。模仿多爾沁地神態舉止和語言。漸漸的。十分已經拿捏到了八九分精髓。這等境界。恐怕是多爾沁身邊的人也分辨不出來了。

  皇后的四月十七。而此時。已經是三月底了。按百里山地意思是。要提前十到十五天裡。完成掉包。

  也就是說。至少也在初七之前。完成偷梁換柱的工作。張弛現在只剩下兩樁麻煩事。

  第一。自己化裝成多爾沁。那麼真的多爾沁怎麼辦?總不能一刀把他幹掉吧?這多副總管雖然貪財。倒也不至於死。

  其二。多爾沁負責這次皇后壽辰典禮的主管工作。和宮裡接頭地那些事。還有待摸索。畢竟張弛能瞭解到地只是多爾沁日常生活那些事。對於宮中主持地公事。他除了從閒聊中打聽幾句。卻沒個系統的瞭解。

  尤其是第二條。這是張弛下一階段重點要突破的事情。這必須得借助吳王府的勢力了。這裡邊的關係很微妙。雖然是配合皇室演這出無間道的戲份。可這戲又得做足。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不然的話。給宮裡其他人看出破綻。也是功虧一簣。

  好在吳王很是幹練。很快就將這一問題與皇帝張弛溝通完畢。知道張弛選了多爾沁作為突破點。當下將多爾沁在宮中地所有能用上的情報。一五一十地總結給了他。

  張弛得到情報後。在百里山這邊又要裝模作樣。作出很努力調查的樣子。不然又不免引起百里山懷疑。

  這對於張弛地演技來說。絕對是空前的挑戰。畢竟是兩頭都要騙倒的把戲。

  時間。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六的晚上。明天。張弛就要離開百里府。也就在明天。百里葉這個人將從帝都消失。回他本就不存在地「老家」去了。同時。多爾沁副總管也會消失。被張弛取而代之。

  張弛傍晚從外頭回到百里府中。甫一進門。就察覺到百里府中似乎籠罩著一絲奇怪的氣息。這氣息說不清道不明。卻讓張弛感到無比壓抑。

  以他的嗅覺。立刻產生警兆。心想難道事到臨頭反而要穿幫出事?不過張弛到底是藝高人膽大。毅然走進門去。

  還沒走到臥龍居。就被百里躍攔截住。笑道:「表哥。小弟在這裡等了很久啦!」

  「嗯?躍弟。有什麼事嗎?」張弛警惕地感應著四周。心裡略輕鬆了些。因為他沒感覺到敵意。

  「沒什麼。有個人想見見你。」百里躍淡淡地道。彷彿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張弛卻是心頭一震。忽然想起了剛進門時那陣古怪地感覺。再結合百里躍這句話。他立刻判斷出真相:是百里躍的老師!

  無怪。他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似無似有地氣息。原來那是強者故意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好似洛雪蟬前輩。木隱前輩那樣……

  此時的張弛騎虎難下。不去顯然不行。去了是否會有波瀾出現。他不得而知。他很清楚。如果百里躍的老師真的是天罰組織首腦火尊燕赤行的話。那麼如果自己被揭穿身份的話。恐怕逃走也難。

  可是不去的話。一切計劃。一切苦心製造的局面就將付之流水。

  「是什麼人?」張弛也是淡然問道。「沒什麼要緊的話。我不想見無謂的人。」

  「是在下的老師。也是一名強者。」百里躍微笑道。

  百里躍這麼一說。張弛反而是輕鬆了。當下奇道:「你的老師?什麼樣的強者。我倒要看看。」

  百里躍見他一副不怎麼服氣的樣子。洒然一笑道:「表哥。在我老師面前。你最好還是姿態放低一點。也許你在食血薔薇組織可以予取予求。可是在他老人家面前。即便是貴組織地三大宗主親臨。也只是如同三歲小孩無異。」

  百里躍這倒不是吹牛。倘若真是上代七大強者之一地火尊燕赤行。那麼食血薔薇什麼三大宗主。確實得靠邊站。人家那可是一品大圓滿。神級以下最強的存在了。

  「哼。我不是嚇大的。當真是強者。我自會尊重。若是浪得虛名。休怪我不講禮數。」張弛故意板著臉道。「領路吧。」

  他此時倒是放心了不少。蓋因百里躍這番提醒不是虛情假意。那麼他的老師見自己。應該不是找麻煩的。

  不過想到百里山對食血薔薇的態度很是曖昧。有過斬草除根的想法。張弛還是不敢太輕鬆。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食血薔薇組織的首席執法者。

  庭院裡。花香四溢。張弛腳步踏入。立刻感覺到腳下一片熾熱。如同被太陽烤焦了得土地。又如燒著一塊鐵板似地那麼燙腳。

  張弛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果然是燕赤行……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下此判斷。可是腦海裡直接蹦出這麼一個直覺。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與敵對方的一品大圓滿高手會面。

  燕赤行顯然布了一個勢。讓他闖。張弛知道。如果自己退而走開。必然會被燕赤行看不起。也許整個計劃還會因此告吹。畢竟這個計劃需要膽識。需要能力。萬一燕赤行是在試探自己有無這個能力呢?

  當下暗潛力量。結了三四道法訣在腳下。形成一個個冰系法術。每踏一步。都是艱難無比。

  庭園裡空無一人。但那無形的「勢」。卻幾乎逼迫得他喘不過氣來。最棒的是。這燕赤行布下這個「勢」。居然可以巧妙到只針對他這個人。而絲毫不波及庭園裡的花花樹樹。

  這等修為。實到了舉重若輕的圓滿地步。張弛自問還無法做到這麼周到。更無法做得這麼輕描淡寫。

  「到底是何方神聖。布下這等難關我闖?」張弛額頭冒汗。苦撐著問道。

  「哼。看樣子有點道行。居然還能開口說話?」地面那層「勢」猛地刷地一下凝結。一面紅色氣牆如同浪頭似地刮過。牆壁上印出了一個紅色人影。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此人寬袍赤眉。身材高大。兩隻鷹眼配合著一隻鷹鉤鼻子。將他一代梟雄的氣質勾畫得淋漓盡致。

  燕赤行身形猛然啟動。如電似的移動起來。張弛幾乎捕捉不到他地身形。只感覺眼前一花。燕赤行戛然停住。

  在張弛跟前。已經多出了一個圓圈。若隱若現的火圓力離子在上面不斷浮動著。看似簡單的一個圓圈。卻是充滿了玄奧。

  「你能從這個圓圈裡走出。則計劃可施。若不能。你自求多福吧。」燕赤行淡淡說道。聲音卻還算好聽。但話音一落。張弛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便沒了蹤影。

  百里躍微笑著在庭園門口出現。歎道:「表哥。這是我老師對你的一層考驗。祝你好運。」

  說罷。也是笑瞇瞇地走開了。看著百里躍那一臉欠扁地模樣。張弛氣不打一處來。真想衝過去朝他鼻子招呼一拳。不過他還是克制了這股衝動。眼前這圓圈。絕非等閒的考驗。

  燕赤行不愧為一代邪君。實力確實到達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張弛雖然一向不妄自菲薄。卻自知目前和燕赤行的實力相差太遠。如果輕視這道圓圈。明年地今晚肯定會是自己的祭日。他如法炮製。想以水圓力克火。卻發現燕赤行凝縮地這個禁制圈子。居然帶著無比強大的封印之力。一旦水圓力與之產生摩擦。立刻產生強大的禁制力。

  張弛哪敢再試?知道以水克火這麼粗淺的辦法。這回是行不通了。

  當下也想到以風圓力遁法逃跑。只是這圓圈之外。卻是有強大無比的封印力量。自己的遁法可以化有形為無形。卻還沒達到化無形為虛空的境界。想避開這些封印之力。卻是不可能。

  土圓力遁法。同樣也是這個道理。無法實施。

  張弛撓心抓肺。好不惱火。這圓圈的禁制之力也是奇怪。只要他坐在原地不動。便不會產生攻擊。一旦碰觸警戒線。立刻產生吞噬之力。

  張弛直花了兩個時辰。始終想不到破解的辦法。心道難道當真就沒辦法破這簡單的禁制圓圈?

  燕赤行只是這麼隨手一下。自己就無計可施了嗎?那還談什麼跟天罰組織作對?還談何消滅天罰組織?

  張弛不由得大感沮喪。不過他很快就掃清所有的繁雜思緒。靜靜盤坐在圈中。以求對策。他相信。燕赤行既然要考驗自己。不可能沒有破解之法的。總不能真的以傳識卡片通知修竹大師來解救自己吧?那樣的話。一切計劃也就泡湯了。靜坐了良久。張弛仰望星空。腦海裡將這一世的經歷過了一遍。忽然想起自己最初出道時在杜鵑島被食血薔薇組織追殺。在海水裡浸泡那麼久。到最後近乎虛脫。放棄了抵抗。隨波逐流。反而撿回一條性命。

  張弛隱隱覺得自己捕捉到一絲精妙。是的。隨波逐流!張弛的眼睛登時一亮。在水圓力的衝擊下。惟有隨波逐流才得一線生機。那麼在這火圓力場中。若是自己全力催動火圓力。將這禁制裡的火圓力全部引動的話。是否可以借助火遁逃脫呢?

  想到這裡。張弛大感興奮。跳了起來。法訣連動。火圓力結煞之法啟動。瞬間。火圓力離子盡數被他勾起。遁法啟動!

  刷!

  張弛的身影在沖天的火光中。化為一道煙霧。成功衝破禁制圓圈。逃到了庭園之外的空地上。躺在草地上大口喘著氣。呼吸著只有活人才有資格享用的空氣。只覺得漫天星空竟是如此美好。

  活著。才有希望!張弛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原來活著竟是如此美好!生命竟然是如此的可貴而崇高!
ioncom 發表於 2009-7-19 22:50
正文 第182章 艷女多情


  星光如此燦爛,張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此刻才意識到一品大圓滿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境界。

  燕赤行只是簡單一個禁制圓圈,就讓他如此吃力,幾近性命不保。這份神通,實讓張弛感到一陣陣後怕。

  良久,張弛才站起身來。趁著月色朝臥龍居走去。他現在總算把一樁心事放下,這燕赤行雖然強大,倒不是為了對付他而出手。從他的手法來看,這確實應該是一次考核而已。

  百里山已經在臥龍居等著他,臉帶微笑道:「尋花閣下,回來了?」

  張弛冷哼一聲,故意顯得有些不滿。

  百里山大概猜到了他的不爽,乾笑道:「剛才那件事,其實不是本帥的意思。這位前輩聽說了尋花閣下的名頭,一時技癢,出手試探一把。並無什麼惡意。在這裡必須恭喜閣下,能夠通過他老人家的考核,對於你個人來說,絕對是一樁榮譽。更難得他老人家還親口讚了你一句,認為閣下年紀輕輕,能有這份天賦才情,實屬不易。」

  張弛心裡知道個**不離十,偏偏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厲害,是本人曾經見過最厲害的人物。我不及他。」

  能讓高傲的「玉面狐狸」親口承認不及,百里山心裡一陣暗爽。心想也終於有人制得住你的傲氣麼?

  嘴裡卻是淡淡說道:「他老人家為人低調,暫時還不想讓大家知道他的法駕。等閣下的修為能提高到接近他的層次,自然有機會知道他的身份。」

  「哼!」張弛冷哼著表示不快,心裡卻是暗自好笑。暗道:饒是你百里山奸似鬼,也想不到我早對這一切瞭如指掌。

  「好了,這場風波到此結束。明天就是對多爾沁動手的日子了。閣下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嗎?」百里山慎重說道,「在你出發前,我還必須跟你全盤瞭解一下,便於到時行事。」

  張弛心頭一凜。知道這百里山為人謹慎。按說自己每天都向他通報了事情進展地情況。該瞭解地其實都瞭解過了。

  「多爾沁在宮中地一切活動和任務。我也已掌握。關於這次壽辰地操辦工作。他手頭有一個帳本。一直隨身攜帶。只要把他搞定。一切手到擒來。對了。百里族長。從明天開始。百里葉這個身份就要從帝都消失。你打算以什麼名義讓這個身份消失?」張弛轉移話題問道。

  百里山笑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這個問題並非關鍵。」

  張弛搖頭道:「非也。這個問題一定要處理得妥當。尤其是龍神殿那田夢瑤小姐。以及明馨小姐這二人。對百里葉這身份一直念念不忘。可別讓她們察覺出什麼馬腳。」

  百里山悠然笑道:「閣下這是在向本帥顯擺個人魅力吧?哈哈。放心。本帥自有應對方法。我已經向宏兒躍兒交代過。關於百里葉這個身份。就讓他出遠門去魚龍島吧。」

  張弛默然。這麼說倒是沒什麼問題。站在百里家族地立場上看。他們只需要蠻過壽辰典禮這段時間。等事成之後。關於百里葉地下落。就不再是什麼重要地事情。

  這局面便是如此微妙,按說張弛和百里山是完全敵對雙方。可是此時卻是站在了同一個立場上,都希望這個計劃圓滿地實施下去。

  百里山千算萬算,卻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為他獻計,為了奔波的「玉面狐狸」,卻恰恰是他百里家族最狠的掘墓人。

  兩人又將整個計劃鋪開了推演了一番,直到萬無一失。按百里山地計劃。張弛只要在壽辰當天,在壽宴的食物上做手腳,也不需要致死,只需要讓所有人都昏迷疲軟便可。

  百里山向來知道「玉面狐狸」是用毒高手,倒一直不懷疑張弛在這方面的能力,這也是對「玉面狐狸」專業技能的信賴。

  張弛陰森森地笑道:「這麼說來,我的任務只需要讓滿座賓客使不出力氣就可以了,對吧?」

  「沒錯,這聽上去並不難。可是你必須要做到不能漏過每一個人。這就要求你在使毒方面需要下工夫。不能只在某種食物裡下毒,不然有些人不吃這種食物,就等於成了漏網之魚。」百里山考慮得倒是很周詳。

  張弛悠然笑道:「百里族長這是質疑鄙人的專業能力麼?呵呵,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哪用得著那麼麻煩,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個個倒下。百里族長但要記住,除了酒水之外,其他食物不要下筷。免得誤中副車。」

  百里山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這是自然。」

  「看樣子,剩下的事情。百里族長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張弛試探性地問道。「族長是打算血洗宮廷呢?還是軟禁這些可憐的傢伙?」

  百里山目光一寒,淡淡道:「這些就不在你的過問範圍之內了。」

  張弛淡淡一笑。冷然道:「也好。此事一了,我食血薔薇組織組織也算洗去此前那些恥辱,我地任務就算完成。此後怎麼處理,關我屁事?」

  百里山嘿嘿一笑,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了。」心裡卻是暗暗笑著,你食血薔薇還想見到往後的太陽麼?事成之日,就是你食血薔薇組織從大陸上消失的那天。

  兔死狗烹,百里山雖然覺得這一切未免有些殘忍,但他作為一名政客,更清楚食血薔薇這類地下組織對一個大帝國來說,是多麼大地一顆毒瘤。一旦讓他奪得政權,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食血薔薇的勢力從他的地盤裡消失。

  張弛暗歎這百里山也夠謹慎,分工如此明確。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他的同盟戰友,卻是絲毫不肯透露下一步計劃。不過以張弛對百里山此人的瞭解,下一步定有妙棋。

  越想到這裡,張弛越是感到興奮。他真想看到百里山發現這一切都只是自己布給他跳的一個陷阱時,這廝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百里族長,夜了。明天將會是精彩的一天,對麼?」張弛笑問道。

  百里山哈哈一笑:「不錯。明天固然精彩,但本帥更期待的還是十天之後的皇宮壽慶典禮,呵呵。」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逐客令,當下又道:「好了,你也早點休息。養好精神。記住。事關重大,萬萬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張弛聽這些叮囑至少不下十次,淡淡地閉上眼睛。顯示出一副不想再聽地厭惡表情。百里山淡淡一笑,正準備抬腳離開,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對了,那多爾沁的真身,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還用說麼?」張弛故作陰森地笑問道。

  百里山素來知道「玉面狐狸」殘忍好殺。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新的一天終於來了,早上沒過多久。百里府上就多出了一個不速之客。

  百里府上的管家急忙通報:「老爺,外面明馨小姐坐在門口守著,指明道姓要見葉少爺。說葉少一天不出去見她,她便要賴在這裡一天不走。」

  百里山皺起了眉,把目光移向百里宏:「宏兒,你負責去處理下這件事,按為父交代的去分說給那丫頭聽。」

  百里宏一臉苦笑,撓著腦袋:「父親,其他人就罷了。這明馨小姐,孩兒實在有些招惹不起。」

  百里山瞥了一眼百里宏,目光深邃:「宏兒,這不似你平時的風格啊。今天怎地有些孬了?」

  「不瞞父親大人說,孩兒對這明馨小姐有一種恐懼感。」百里宏歎息道,把危機轉嫁給百里躍道,「不若讓老三出馬,他一定可以搞定明馨小姐。」

  百里山其實心知肚明,知道百里宏定是明馨小姐曾經地裙下之客。入幕之賓,不然絕不至於這麼躲躲閃閃。百里山正因為知道明馨這女人口碑不好,才不願百里躍多與明馨接觸。

  百里躍有苦說不出,滿懷鬱悶地抗議道:「二哥,你搞不定,小弟我與她交情泛泛,只怕更加搞不定。」

  「換作是田夢瑤小姐,老三你一定搞得定吧?」百里宏不無嘲諷地說了一句,雖然把口氣壓得很平淡。可百里山眉目立刻一凜。一道寒光射向百里宏,淡淡道:「老二。是不是為父的命令也不好使了?我讓你去,便去。不要囉嗦。」

  百里宏其實心情不好,他一心想跟「玉面狐狸」學點技藝,可惜「玉面狐狸」卻已經開始行動,以後都不會再回臥龍居。他更是從父親的口風當中得知家族有消滅食血薔薇組織地打算,更是覺得自己前途黯淡。消滅食血薔薇,自然就意味著百里家族以後要獨尊天罰組織。

  這一切,都在為老三鋪路,而自己,肯定會越來越邊緣化。這也是他為什麼如此不悅的原因。

  不過在百里山面前,百里宏卻是絲毫不敢有忤逆的念頭。乖乖領命出去。一肚子怒氣,難免要找個宣洩口。

  走出門來,沒好氣地道:「明馨小姐,你要倒貼我百里家,也不必用這麼丟人的方式吧?」

  明馨出奇的沒有發作,蒼白的臉蛋帶著幾許傷感,射出一道深邃地目光,在百里宏身上逗留了良久,直看得百里宏心裡起毛。

  「宏少,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問你,那個小賊,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見我?」明馨的口氣裡,竟是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百里宏著實詫異,吃吃地問道:「明馨小姐,你不會是認真地吧?」多日不見這明馨小姐,卻是清減了許多,憔悴了許多。難道會是因為「表哥」而茶飯不思?倘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個大烏龍了。要知道「表哥」壓根就是子虛烏有地存在,而「表哥」的原型,人家可是女兒身……

  想到這裡,百里宏忍不住有些好笑,嘴角那絲嘲弄頓時被明馨捕捉到。

  「宏少,你什麼意思?快告訴我實話!」明馨一改以前地作風,急切問道。

  百里宏歎道:「明馨小姐。不瞞你說,表哥恐怕以後都不可能再見你了。」

  「為什麼?」明馨失聲問道,全身幾乎是顫抖起來,雙只瞳孔頓時放大。

  「因為他已經不在帝都,被我父親發配到魚龍島去了。」百里宏不敢瞎編,按百里山的口徑「如實」說出。

  「什麼?流放魚龍島?憑什麼?他又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兒子。你們憑什麼發配他啊?憑什麼?」明馨激動之下。質問連連。

  「因為他前段時間在帝都給父親惹下了太多麻煩。」百里宏無奈地道。

  明馨痛苦地蹲了下去,眼淚頓時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失神落魄地踉蹌著向大街外走去,忽然轉過身來,淚流滿面地嘶喊道:「百里葉,我恨你,一輩子恨死你個小賊!你個臭冤家!!」

  百里宏的心弦,冷不防被觸動了一下,如針紮著一般不好受。看樣子這明馨小姐這回是動真格的了。這對於百里宏來說。絕對是震撼級別的感受。萬沒想到,一向風流放浪地明馨小姐,居然也有動真感情地時候……

  明馨整個人的毫無生氣。如同被掏空靈魂似的,走在大街上,一邊走,一邊流著眼淚。這一幕倒是成了帝都的奇景。無論誰都無法信這一幕,一向剽悍潑辣的明馨小姐,居然會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

  靠在一株大柳樹旁,明馨痛苦地蹲了下去,靠坐在柳樹底下,號啕大哭。真真切切地傷

  「明馨小姐,擦一擦吧,別這般不痛快了。」一個清麗絕俗的聲音淡淡在耳邊響起。

  明馨訝然抬起頭來,目光變地詫異無比。她實無法想到,在自己傷心的時候,居然會是田夢瑤這個被自己羞辱二兩三次的女人來安慰自己。而那些曾經在自己石榴裙下醜態百出的男人,卻是沒有一個出現在身邊。

  明馨雖然有些感動,不過她的自尊心卻告訴她,不能接受這副遞過來的錦帕。雙手在眼眶一擦:「我不要你同情我,嗚嗚!沒錯,我得罪過你,你想看我笑話對不對?那你看好了,我讓你看好了,嗚嗚嗚!」

  田夢瑤輕歎一聲,錦帕放在了明馨膝蓋上,淡然說道:「如果同情有用的話,那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受苦地人兒了。明馨小姐。我對你沒有敵意。」

  田夢瑤確實對明馨沒有敵意。她是個心細卻大度的女子。雖然明馨曾經那般冒犯過她,不過良善地本性。卻讓她無法去恨一個此時正傷心大哭地女子。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明馨淚眼汪汪地問道。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叫道,「你也對那小賊念念不忘對不對?」

  田夢瑤失笑起來,輕搖其頭:「若是這樣也便好了。夢瑤卻是不知道,若真如此,我有沒有勇氣像明馨小姐這樣,痛痛快快把心事哭出來,把情緒宣洩出來呢。」

  說到最後,田夢瑤也是有些在疑問,像是夢囈似的那麼低沉。

  明馨忽然笑逐言開,一滴淚水還掛在嘴角邊,說道:「你是神殿地聖女,高高在上,連自己的情感都把握不住麼?那樣的聖女,不做也罷。換作往前,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孩子,斷然不會在一起聊得這麼融洽。而田夢瑤也絕對不允許別人說這樣的話。可是眼前,她似乎也被一股淡淡的情緒所困擾,略帶些自嘲地道:「也許是吧,在這方面,夢瑤永遠及不上明馨小姐真性情。」

  明馨吃吃笑了起來:「田大聖女,我看出來了。你肯定是動了凡心啦!別不承認,坦白告訴我,是不是愛上那個小賊了?」

  田夢瑤這回倒沒有反駁,沉默片刻,直起身來,仍舊是那平淡的口氣道:「我得回神殿了,明馨小姐保重。」

  此刻地田夢瑤,又完全回到了原先那沉穩,淡雅的氣質。彷彿剛才根本沒有和明馨有過那番交談。

  明馨目睹著田夢瑤的身影走遠,忽然扯足嗓子叫道:「田夢瑤,你騙得了我,卻騙不了自己的。我告訴你。那個小賊,他已經不在帝都了。叫他表叔給發配到魚龍島去了。」

  田夢瑤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對百里葉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她只是覺得百里葉這個人太古怪,具有太多秘密。而且龍神殿的高層,也是這樣授意她去調查此人。可是叫明馨這麼一吼,田夢瑤卻是忍不住渾身一顫。雖然輕微得連明馨都看不見。可是她自己的心頭卻是產生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不安是來自於內心裡對某件事實地恐懼和牴觸。身為龍神殿地最傑出學員,她一直都被學員寄寓了厚望。被龍神殿封為聖女。

  不,這應該是個錯覺!田夢瑤強烈地自我暗示著,我只是奉命調查百里葉而已,現在他不在帝都了,我的任務也結束了吧?

  可是無論她如何自我暗示,那道愁緒卻始終橫亙在心頭,揮之不去。恍惚間,居然又走到了多爾沁副總管府前。

  「這百里葉。怎麼會說離開就離開呢?多副總管和那傢伙交情很深,是不是進去問他一問?」田夢瑤在門口遲疑著。

  「吱呀」一聲,總管府的門打開。走出來的卻是總管府的管家。多爾沁作為宮中大內總管。沒有什麼親戚,府邸雖然建得漂亮,住得人卻是不多。除了一個管家和幾名僕人之外,卻沒其他人。

  「田小姐,是來找多總管地嗎?」管家顯然認得田夢瑤。

  「呃,多總管他老人家在嗎?」田夢瑤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問道。

  「嗯,今天他老人家輪休,難得清閒。在家呢。要不要小人通報一下?」管家慇勤問道。

  「有勞管家了。」田夢瑤很有禮節地施了一禮。

  管家這工作,一直就是負責接待這些事,平時見慣了頤指氣使的貴族,很少見到這麼有地位而不失禮節的客人。自然十分開心,匆匆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管家卻換了一副苦瓜臉出來,滿懷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田小姐,今天多總管脾氣大得很。我還沒來得及通報。他就大發雷霆說今天不准任何客人打擾他。」

  田夢瑤頓了片刻,不禁問道:「管家知道多總管因何事如此惱火麼?」

  那管家苦笑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然後又再一次搖頭,情形十分可笑。田夢瑤看在眼裡,疑在心上。

  「呵呵,田小姐也不是外人。小人就說與你聽,勿要外傳才是。總管大人大發雷霆,是因為百里家地表少爺不辭而別。連個書信也沒留。具體什麼原因。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田夢瑤好奇問道:「那百里少爺和多總管來往密切,怎會不留一書就走?」

  管家無奈地攤了攤手:「這便不是小人能知道地事了。小人只知道。那百里少爺出現後,給總管大人帶來了不少好處和樂趣。因此多總管很把百里少爺當個人物,也正是因為著緊百里少爺,才會因此大發雷霆吧?」

  正說之時,裡邊傳來多總管怒不可遏的聲音:「管家,你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

  管家聽到這聲音,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他恨自己這張臭嘴,幾句話就把飯碗給砸了。

  「多總管,可容夢瑤進門一敘嗎?」田夢瑤有禮有節地問道,「是夢瑤多嘴了,套管家地話,希望多總管可以看在夢瑤面上……」

  「夢瑤小姐,本總管今天心情很糟糕。恕不接待了。」多爾沁淡淡回絕了,「至於多嘴的管家,我個人並不喜歡嘴巴長地下人。讓他滾蛋也是必然的,不過看在夢瑤小姐面上,我會給他一筆遣散費。」

  田夢瑤無奈地歎道:「是夢瑤不好,連累了管家。」

  裡邊悄然無聲,多爾沁不再答話。田夢瑤扶起管家,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管家,夢瑤真是太抱歉了。我回頭央求神殿高層,看看能不能給你安排一個差使。」

  那管家磕頭如搗蒜:「謝謝夢瑤小姐,您真是好心腸地千金小姐。」

  在裡邊聽著這一切的「多爾沁」,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這田夢瑤好奇寶寶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啊?看樣子他對百里葉這個身份的失蹤,很是熱心吶!」

  這「多爾沁」,此時自然已經是張弛所化了。真正的多爾沁,早已通過某種特殊途徑,被送走了。

  從這一刻開始,張弛的「副總管」生涯卻是拉開了序幕。
ioncom 發表於 2009-7-19 22:50
正文 第183章 回家


  張弛的自我犧牲也真是夠大的,一會兒扮女人,一會兒扮太監。尤其是這多爾沁的那腔調,張弛起初學起來真有些全身掉雞皮疙瘩。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肯見客的原因。

  連一般的客人都不想見,更別說田夢瑤這好奇心十足的女孩子。一天休假的時間裡,張弛全部躲在房間裡頭研究多爾沁的人際關係,以及宮中諸多繁雜的禮節瑣事。

  很快,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這天按規定多爾沁該進宮當值。張弛此時也是胸有成竹,對進宮線路,該走哪條路,進了宮之後該做些什麼,都有了個很明確的章程,倒也不用擔心其他。

  好在多爾沁身為副總管,在內宮也算很有威望,權力較大的人物。走到哪裡,都有人招呼。張弛學足了多爾沁的派頭,都是微笑作答。

  至於其他小監一類的小人物,宮中多如牛毛,那些人根本就連招呼都不敢打一個,都是戰戰兢兢站在一邊,等張弛走過之後,才敢啟動。

  張弛暗道這多爾沁不愧是大內副總管,看這派頭,比人家總管還吃香。

  來到宮中,先是履行慣例,對典禮諸多事項的籌辦工作進行核查,關注進度。這些事又多爾沁主管,自然不用他事必躬親。每項工作都由下面的人專項負責。多爾沁的工作就是全面監管督促。

  每一項工作的負責人匯報完具體進度,張弛就會在原先的帳簿基礎繼續添加一筆,然後鼓勵幾句。

  做完這些工作,張弛便遣退了這些人。四處巡視了一番之後,才到皇后所住的懿馨宮請安,聽候皇后的問後。

  「奴才多爾沁預祝皇后娘娘生日快樂,容顏永駐,萬壽金安……」諛詞滾滾,不住奉上。

  張弛這不是第一次拜見皇祖母,知道這皇祖母性格慈祥。生平最喜歡的就是聽這些阿諛之詞。

  皇后雖然今年七十。不過因為保養地好。再加上養尊處優地緣故。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多歲地樣子。

  聽張弛這麼一陣馬屁。那叫一個鳳顏大悅。遣退左右宮女。笑道:「多總管油嘴滑舌。快起來說話吧。本宮大大有賞。」

  張弛大大方方站了起來。垂侍在一邊。模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多總管。要不要坐下來說話。」皇后指著側面地椅子問道。

  「不敢不敢。奴才站著聽候皇后差遣。」張弛戲份做足。不過他看著皇后那眼神。總覺得心裡怪怪地。如同揣了一隻小兔子似地。這眼神。這笑容。分明不像是一個母儀天下地皇后看一名奴才所應有地那種。

  慈愛。溫暖。讓人十分貼

  「那你就先站著吧,陛下差不多也快到了,呵呵。」皇后還是一臉愉快的笑容,顯然心情不錯。

  張弛卻是心頭凜然,皇帝老爺到這裡在做什麼?不是說這地方他不能來,而是這個時間段,他老人家應該是早朝才對。那麼多王公大臣等著他去招呼呢,怎麼跑到皇后的地盤來了?

  正當他愣神地時候,外頭傳來長長的通報聲。有如吊嗓子一般:「皇帝陛下駕到。」

  皇后笑瞇瞇地站了起來,整了整頭上的冠冕,迎上前去。張弛則恭著腰,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也不動。

  皇帝趙諧大踏步走了進來,七十多歲的人了,走起路來還是如此龍精虎猛,大步流星。足見身子板有多硬朗。

  「呵呵,多總管來啦!朕來問你,生日慶典的大小之事,操辦的如何了?」皇帝趙諧興致很高,豪笑著問道。

  「回皇帝陛下,酒水、蜜餞、乾果等東西,都已採辦完畢;新鮮果蔬,活物肉食等置辦工作,都訂購了最好的。只等當天運輸進宮。直接可以動手料理。御廚的篩選工作也將完成。其他如調酒師等等,也都有了人選。另外。帝都三大最出名的表演團,也都接到了邀請,將會在皇后娘娘生日當天,出場演繹助興……」張弛有條不紊地將這一切上報。

  趙諧聽得津津有味,不住點頭,又問:「外賓接待工作,準備地如何?這事務必不能怠慢。再過三四天,大陸各國的使團就到來。這接待規格,務必要達到最高標準。不能失了我天行帝國的國威。」

  「這點請陛下放心,負責接待外賓地松風館,已經全面修葺一番,將以全新面貌展現在貴賓們面前。別說十六家使團,就算是六十家使團,松風館也必能讓他們賓至如歸,享受到家一樣的居住環境。」張弛笑瞇瞇地道。

  趙諧瞇著眼睛,也是不住點頭:「嗯,那麼帝都之內王公貴族,大小臣僚的邀請函,也差不多可以派發出去了。」

  「這點也請陛下放心,您提供的邀請名單,都已經按級別高低,印好了燙金請柬,只等時間一到,將集體派發出去,務必做到周全妥帖。」多爾沁倒是奇怪,這老皇帝也未免過問的太細了。

  張弛看著老皇帝那精湛的眼神,心裡卻是為之一動,毫無疑問,這老皇帝顯然是知道,眼前這個多爾沁是西貝貨。因此老倆口急不可耐地湊在了一塊,笑得如此曖昧,原來是趕著來看闊別多年的孫子!

  這麼一想通,張弛卻更加有些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多總管,宮女侍衛都被我遣退了,這裡沒其他人啦!」皇帝趙諧暗示道。

  「噢,是……是麼?呵呵。」

  「呵呵,陛下,你說這真的是那孩子嗎?」皇后笑著問道。

  「皇后覺得呢?單看表現,朕完全看不出來任何不同。」皇帝趙諧笑瞇瞇地回答道。

  張弛全身起雞皮疙瘩,這老倆口還真是過分,當著自己的面討論這件事。真是夠鬱悶地,大家心照不宣不就行了嗎?

  「嗯,陛下看不出來,我就更看不出來啦。不過這要真是那孩子,我可真是為老三感到高興呢。」皇后感慨地說道。

  「可不是嗎?皇后你聽說了沒有。說龍神殿的聖女田夢瑤小姐,以及財政大臣明珠家的那個瘋丫頭明馨,都在為這小子犯相思病呢。」皇帝趙諧的口氣不無促狹,帶著三分善意的揶揄。

  「我聽說了,說到吸引女孩子方面,這孩子倒是比他老子。甚至比他爺爺都厲害多啦。」皇后繼續感慨著。

  「哎!想當年朕年輕的時候……」

  「咳咳……」張弛尷尬地乾咳兩聲,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二老完全把自己當成透明的空氣,在這裡大發感慨,絲毫不照顧旁聽者地感受。絕對是屬於聽覺強暴。

  「二位老人家,私房話可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噢。」張弛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說道。

  「哈哈,皇后你瞧,這小子自己沉不住氣了。這可不是比任何逼供都管用嗎?好了,小傢伙。走過來幾步,讓朕瞧瞧你。」皇帝命令道。

  好說歹說這老兒也是自己地祖父,張弛雖然對皇室的規矩不怎麼感冒。可人倫方面的大事,還是要遵守的,當下走近幾步。

  「多爾沁這張殭屍臉,您二老難道還沒看夠啊?坦白說,我現在每天最噩夢地一件事就是照鏡子。」張弛也是大為感慨。

  皇后被他這一番話逗的不住笑,輕捶著皇帝的背:「陛下,你看這孩子多有趣。那麼多孫兒當中,可沒有一個趕得上這麼有趣,這麼大膽的。」

  皇帝張弛正色道:「只有經歷了外界風雨考驗的鷹隼。才會有堅硬地翅膀。這孩子如果沒有魚龍島這麼多年地歷練,恐怕就全然不是這樣子了。」

  這祖孫三人,心照不宣地對著話,聽上去是各說各的,其實卻有著很必然地聯繫。

  「陛下,你說老三壓抑了這麼些年,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吧?」皇后顯然是最疼小兒子,因此愛屋及烏,對老三地「小兒子」也是十分疼惜。

  「三個兒子當中。老三最沉得住氣,也最成得了事。別說是你,就連我這當父親的,也全沒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面產生。皇后,我這心裡可真有些歉意,你大好的生日慶典,卻要被糟蹋了。回頭我再給你補一個。」

  皇后卻道:「陛下,我雖然不懂什麼家國大事。可也是讀過多年書,知道一些道理。陛下你有憂國憂民地仁厚之心。我做出這麼點犧牲。算得什麼呢?」

  張弛不由得有些佩服,這皇祖母倒是深明大義。

  皇帝趙諧笑著站了起來。對張弛道:「多總管,今晚朕打算臨時辦個家宴,你吩咐一下御膳房,讓他們準備一下。只有朕直系子孫參加。連朕的皇弟都不邀請。吩咐了之後,你給我去通知一下三位王子,著他們傍晚六點左右抵達宮中。」

  家宴?張弛當即笑了起來。這老皇帝也是圓滑。顯然是在給自己製造名正言順回吳王府的機會。要不然,皇后的生日慶典在即,實無必要搞什麼家宴。

  「快速速去辦。」皇帝趙諧命令道。

  張弛樂得離開,當下恭敬地退出門外,逕直走出。先去御膳房交代了這件事,然後才駕著馬車,先朝太子府去。

  坦白說,張弛很不喜歡和太子府打交道,尤其是太子府那三位極品王子,那天在龍神殿見到他們之後,一個比一個失望。

  太子趙敬聽說大內副總管來訪,並不怎麼在意。只是哼哼唧唧地說了個「宣」字,根本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張弛被門房帶著,一路穿廊過園,來到了客廳。

  「多爾沁見過太子殿下。」張弛禮數不缺,說道。

  「多總管不要客氣,請坐吧。」站在太子的角度和立場上看,確實也沒有什麼必要對一名副總管和顏悅色。當然,這並不是太子疏遠多爾沁的具體原因。最關鍵的是,這多爾沁曾經是太子刻意想結交的人物。但多爾沁生性圓滑,從來不參與到三位王子間地鬥爭當中,也不與三位王子的任何一人結交。太子主動獻殷切遭到拒絕,氣量不足,自然有些不爽。

  「呵呵。坐就不坐了。我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通知太子殿下,今晚陛下將在宮中舉辦家宴,請太子帶同幾位小殿下赴宴。」張弛見太子態度冷淡,當然不會熱臉去貼他冷屁股,淡淡交代道。

  太子聽說是皇帝陛下的意思。當即換出一副面孔,笑問道:「是父皇著多總管來的?呵呵,多總管可知這次家宴有什麼主題?」

  「這個卻是不知,應該只是尋常家宴,陛下並無著重強調什麼。只說只有陛下的直系子孫才得參加,皇叔都沒有被邀請。」張弛說罷,便提出告辭。

  太子沉默了片刻,歎道:「多總管嫌太子府不夠寬敞,就不能坐一下麼?」

  張弛笑道:「主要是還有公事在身。回頭還得去通知楚王和吳王兩位王子殿下,請太子明鑒。」

  太子自然知道他接下去要去通知另外二人,正因為如此。才想特意留這大內副總管多坐一會兒。

  張弛知道,如果自己不給他這面子,恐怕是不行。當下假情假意地坐了片刻,喝了一盞茶,與太子有一搭沒一搭閒扯了幾句,這才離開。

  楚王府一行,倒是與太子府全然不同。那楚王卻是個有趣地人。見到多爾沁這大內副總管到來,熱情無比,彷彿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重逢似的。洋溢著無比的熱情。

  與這楚王聊了幾句,張弛立刻察覺到這楚王地厲害之處。比起庸碌的太子來說,楚王倒更有風度,而且很懂與人結交之道。與張弛交談時,話頭總是不斷往多爾沁副總管地愛好去靠。比如古玩珍藏啊,比如賭博啊。

  更難得這楚王居然對這些很有心得,說得頭頭是道。張弛暗暗好笑,心想坐在這裡的若真是多爾沁總管的話,恐怕還真投合胃口。

  為了讓自己在吳王府有逗留更久的理由。張弛在楚王府刻意多坐了一會兒,足足逗留了一個多小時,這才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歎道:「聽了楚王一席話,真有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楚王暗自竊喜,認為自己的路線走對了。當下卻是客氣無比地道:「呵呵,小王也是一些淺見。有機會還希望能再聽聽多總管地高見。」

  「哪裡哪裡。楚王您太謙虛了。」張弛客套著,向門外走去。楚王一直送客到王府門外,目送著張弛離開。這才微笑轉身。

  馬車來到了玄武大街。停在了吳王府門口。門房還是六七年前那位,管家還是原先那個管家。

  「是多總管啊。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管家招呼著道。

  「奉陛下之命,來吳王府有些事情。麻煩管家通報一聲。」張弛極力壓制著情緒,內心卻是開始微微震顫起來。

  這可是闊別了六年之多地家啊,馬上,就可以見到家人,和家人長談了。

  片刻後,吳王也是親自出來迎接,絲毫不著痕跡地笑道:「多總管前來公幹,小王不勝榮幸,請。父子二人並肩而行,彼此幾乎可以感應到對方情緒方面地波動。

  走在通往客廳地長廊上,張弛的情緒幾乎控制不住,這周圍地一草一木,都彷彿如同六年前一般,絲毫變化都沒有。

  惟獨發生變化的是王府裡的那些人,老管家更老了,幼小的也長大了。

  「多總管,這次陛下派你前來,有什麼事?」吳王假意問道。

  「陛下今晚要在宮中舉辦家宴,著我來通知三位殿下帶著家人參加。務必在傍晚六點前趕到宮中,不得有誤。」張弛故意提高著嗓門道。

  到了大廳,奉茶之後,吳王遣退所有下人,凝視了張弛良久,才歎道:「回來了,終於回來啦。」

  「是的,回來了。」張弛也是微笑道,「家的感覺,就是好。」

  「母親她還好麼?」張弛關心的還是生身之母。畢竟家裡其他人,他都在龍神殿聚會裡見過了。

  「她這些年來,每天都要念叨你很多遍。不過現在她還不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再等十天吧。」十天,自然就是指皇后生日慶典之後。

  「母親……」張弛動情地呢喃著。

  吳王忽然問道:「百里山那邊情況如何?」

  張弛立刻從兒女情長中回過神來,說道:「百里山已經鐵了心要幹這一票。所以這個計劃將如期上演。唯一的顧慮就是不知道百里山地具體佈置情況。他對我也很提防。只要求我負責下毒。其他調度方面的事情,一概不說。口風很緊。我曾試探過,毫無收穫。」

  吳王倒是見怪不怪:「百里山便是這種事事考慮周詳的人,如非親信,他絕對不會透露給你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百里山這般用人,真好奇他為什麼能在軍界取得那麼高地地位。」張弛對百里山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做了他那麼久的便宜「侄子」,心裡更是惱火不已。

  當下將整件事情再詳細剖析了一番,包括初七前晚與百里山詳細商談的那些內容。重點地講解了一遍。

  吳王微笑著點頭:「這件事,辦得很好。我趙睿得子如此,真是上天垂愛。」

  「父親。如今百里山如何佈局,尚不可知,你們務必要小心應對才是。那百里山有火尊燕赤行坐鎮,恐怕不易對付。」張弛提醒道。

  「火尊燕赤行?已經確定了是他?」吳王眉頭微皺問道。

  「百分百確定。」張弛淡淡說道,頓了一頓,見吳王眼中有疑問之色,才輕歎一聲說道,因為我已經與他交過手。不,準確地說。我只是被他捉弄了一下。他在百里山家裡布了一個禁制圓圈,我差點無法走出來。」

  吳王微微動容,變色問道:「那火尊燕赤行實力如何?」

  「深不可測。在我認識地人當中,除了幻月宮主洛雪蟬和木隱聶修篁兩大前輩之外,其他無人可以與之匹敵。」

  吳王陷入了沉默當中,思忖了良久,才緩緩說道:「看樣子,這次必須得請修竹大師出手了。不過你放心,在皇宮裡頭。無論百里山怎麼會調度,也不可能比得上皇室那麼主動。」

  「嗯,修竹大師定然不會吝嗇出手地。他與火尊燕赤行原本就是老對手了。嘿嘿,這次得給百里家族一個驚喜,也給火尊燕赤行一個驚喜。」張弛不無興奮地說道。

  父子二人正說著,走廊外傳來輕快而急促的腳步聲,張弛知道,是承意哥哥到了。

  「呵呵,是哥哥來了。」張弛微笑道。

  兩兄弟目光對視。紛紛笑了起來。承意坐定,歎道:「天授。你實在給了哥哥太多驚喜。」

  「哥哥何嘗沒給我驚喜呢?當我在魚龍島聽說你在皇室內部選拔賽裡脫穎而出,別提多高興了。從那開始就一直計算著你去魚龍島的日子。」張弛回顧起往事來,充滿了感慨。

  父子三人盡情地享受著這一刻,不知覺中,時間就過了一個小時。張弛肅然說道:「我不能再逗留了,否則可別讓百里山疑神疑鬼。」

  吳王眼中射出精芒,道:「也好,你先回宮裡交差,咱們四月十七那天過後,全家再回這裡團聚!」

  張弛動情地點了點頭,喃喃道:「希望母親和依晨能體諒我的一片苦心。」

  他們父子三人都達成了默契,這件事並沒有將依晨捲進來。承意站了起來,與張弛來了個熊抱。

  兄弟二人手掌相握,彼此用力量傳遞著濃濃的親情。這一戰,吳王府輸不起,皇室也同樣輸不起。

  「我們一定要贏!」張弛重重地承諾著。

  說罷,不再糾纏,向父兄行了一禮,大踏步向門外走去。一路不再回頭,走出門外,跳上馬車,策馬揚鞭而走。

  走出玄武大街不久,剛剛轉到朱雀大街,當街卻見大百里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正在街口等著他。見到他的馬車轉來,順著節奏跟在左側。

  「多總管這是去哪呀?」百里躍問道。

  「呵呵,奉皇帝陛下之命,通知三位王子參加家宴。」張弛不急不緩地答道。百里躍這才釋然勒馬,低笑道:「那我就祝多總管馬到功成了,呵呵。」

  張弛淡淡笑著,策馬遠去。
squll 發表於 2009-7-22 08:40
天命裁決者· 第184章 奇香軟骨散

    回到宮中,向皇帝皇后交了差使,張弛便離開皇宮,回總管府去了。一天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張弛暗嘆這多爾沁的差使很真是輕鬆。

    張弛知道,自己多在宮中多呆一會兒,就多一份風險。自然樂得回總管府以求安寧,至少還可以呆在府上煉化那些神力晶石。

    入夜很深,張弛感覺到內腑當中一陣暖洋洋,張弛興奮地睜開了眼睛。在眾神空間裡融化的那顆被他吸收的神力晶石精華,終於轉化為內在修為,形成了實質上的突破。

    張弛只覺得身上的斬天刀發出一陣陣強烈地共鳴。就連那頭小虎貓,也在他的空間戒指裡產生感應。

    破天八式的種種精奧忽然在張弛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張弛化掌為刀,不斷推演著破天八式第七式的種種精華。

    這第七式,可以說是破天八式的最精華一招,也是總綱式的一招。以「破天式」為名,足見這一式在「破天八式」中的超然地位。

    張弛的手掌,不住地變化著,模擬著刀式裡的玄奧,施展著四種不同屬性的刀意,分別是地、水、火、風這四大元力。

    這四大元力是自然界七大元力當中最基礎的四種元力,帝山此招將四種元力奧義融入進去,先融入後分解,共形成了六道截然不同的攻擊玄奧。地、水、火、風分別各有一種單體奧義進攻,以及兩道融合型的組合攻擊玄奧。對於張弛此時來說,組合玄奧還十分手生。他現在所模擬的只是四種基礎的單體奧義攻擊。單單是這四道奧義攻擊,就比前六式的總和還要難一些。

    因為這四道奧義攻擊濃縮了帝山生平所學的最高精華,對於元力法則的領悟其實已經到了某種代表性高度。

    如果張弛只是單純修煉大劍,以他眼前的修為,根本無法領悟這第七式的精華。實因他是真劍雙修,對元力法則的理解本就十分高明。而且張弛又有前世修真地寶貴經驗,其天賦更是比之當時的帝山還要強上一些。

    因此以他目前的實力階段,才可以一路無礙地修煉到第七式。

    風地飄忽。代表著詭異一道地攻擊;水地圓潤。代表著陰柔一道地攻擊;而火地霸道。則代表毀滅一道地攻擊;大地地厚重。卻是這四道單體奧義攻擊地最高水平。融合了大地震動、粘力氣場等等特點。形成單體最強地一擊。

    張弛沉醉其中。幾乎達到了忘我地境界。他知道。自己地突破就在近前了。一旦掌握這四道單體奧義攻擊地話。自己戰鬥力立刻可以提升到一品境界。成為一名初階烈日大劍。

    再結合自己地遁法和真人方面地修為。對於中階烈日大劍也絲毫無懼。即便是對上單純修煉大劍地高階烈日大劍。也並不是一無可拼之力。

    忽然。張弛手裡地手訣一滯。停了下來。耳朵豎直。凝神聽了起來。天耳通全力展開。他分明感受到有人正闖進總管府。

    此人地腳步輕不可聞。而且也將一切生機全部隱藏。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露出。張弛第一個可怕地念頭就是:難道是燕赤行那老魔頭來了?

    因為這個人地移動。完全避過了他感官上地感應。若不是張弛在總管府各大角落布下了天師道獨家陣法。與他神識形成溝通。陣法一旦被侵入。他地神識立刻會有回應。

    即便是洛雪蟬和燕赤行這個級別的人,對於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功法,也必然是毫無知覺的。

    不過張弛很快就感受到,來人故意透露出一絲熟悉地氣息,張弛心裡一動,大喜而起,還沒走到門口。修竹大師從容的微笑已經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大師,果然是你啊。」張弛笑道。

    「嗯?你知道是我?」修竹大師有些愕然地問道。

    張弛嘿嘿笑了兩聲:「我只知道有強者闖入,初時還以為是燕赤行那老怪物。後來才知道是您老人家。」

    修竹大師奇道:「這怎麼可能?我已經將一切生機都壓制住了。除非你的等級與我一樣,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我的行蹤啊。」

    「嘿嘿,大師,這就是我的獨家法門了。無論是您還是洛雪蟬前輩,又或者是燕赤行那老魔頭,只要走進這總管府,我就能產生感應。」

    張弛這席話,讓修竹大師陷入了深思,喃喃道:「聽起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帝山按說也沒有這麼厲害啊。你這手法從何處學來的?」

    「呵呵。實不相瞞,這手法不是學自任何人。而是我天生就具備的一種能力。大師若要究根問底,我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修竹大師嘆道:「難怪你小子根本就有恃無恐,甚至還有閒情在房裡練功,真是只爭朝夕啊。忘了告訴你,在你的總管府外,至少有兩股人馬潛伏在那裡,蠢蠢欲動。也不知道是監視你的。還是準備夜探總管府地。」

    「別理那些無聊的人。一方是龍神殿的,另一方是財政大臣明珠的孫女明馨小姐派來的。」張弛很無奈地解釋道。隨即問道:「前輩,小丫頭這幾天怎麼樣?」

    「這丫頭聽說你今天去了吳王府,不去見她,悶了好一陣呢。不過後來也就釋然了,她知道輕重。」修竹大師笑道。

    「嘿嘿,大師深夜來訪,一定是那些藥物已經配製好了吧?」張弛嬉皮笑臉地問道。原來張弛對於藥物之類的東西,自己壓根就沒有去操心,而是把這個問題交給了修竹大師。他知道修竹大師在木屬性方面天才無敵,對於草木藥物類的東西,定然很有天賦。

    修竹大師伸手入懷,拿出一包東西,嘆道:「這包奇香軟骨散,足夠讓上萬人同時陷入虛弱無力的狀態了。這種害人的東西,本是不該提煉地,不過你既然用在正道上。我也不得不破格提煉一次。借藥我已經直接將給承意,讓他交給吳王。這樣地話,皇室要怎麼策劃,需要哪些人昏迷,就很容易做出打算了。」

    張弛思忖了片刻,感慨無比地道:「這次真的是太勞煩大師了。若無大師義助。若是用玉面狐狸留下來地毒物,我還真的有些頭皮發麻,難免要傷及無辜。」

    這出精彩好戲地精華就在於矛盾雙方都要算計在內,所以一定要有人在宴會上做出一些犧牲,這樣的話,才可以把戲份做足,讓百里山相信。

    妙就妙在,這齣戲不但要瞞騙百里家族的人,同時也要瞞騙其他賓客。更要瞞過所有不參與這次計劃的人。如此一來,才能將這場戲演到惟妙惟肖,以假亂真的地步。

    「大師。那燕赤行已經潛伏在百里家族,這次的事,如果沒有一個絕頂高手坐鎮,恐怕算計得再好,還是難免功虧一簣。那燕赤行地手段真的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張弛收起這包寶貝東西,一邊煽動似的說道。

    修竹大師笑道:「承意王子已經將這消息告訴我了。」

    「大師,燕赤行若真的狂性大發。皇室之中雖然高手眾多,卻是無人可敵他。關鍵時刻,您老人家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你個小滑頭。明知道我不會坐視。卻來賣乖。燕赤行雖然霸道,卻也不是天下無敵。他當初被帝山一柄斬天刀殺得落荒而逃。在帝山有生之年不敢出現,也算是狼狽之極的事。老夫雖然無把握勝他,但要與他鬥個不分勝負,還是不難的。」修竹大師顯然也清楚火尊燕赤行的能力。

    不客氣地說,一品大圓滿是神級以下的最強者,若真要全力殺人,幾乎無人可擋。千軍萬馬在他面前幾乎是如同草芥,根本形成不了實質威脅。修為到了這一步。完全可以化形為虛,快入鬼魅,旁人甚至連他地身形都無法把握,更別說阻攔這個級別的強者了。

    凡是進入一品境界的高手,一般地常規武力哪怕集中得再多,也是無法形成致命殺傷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有可以與之相對抗的高手,哪怕是弱個一兩級,以多對一,才有希望將之抵擋住。

    更何況燕赤行進入一品大圓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有一百多年的底蘊了。這更加讓人不敢低估。

    張弛最喜歡聽的橋段就是帝山前輩妖嬈的歷史。尤其是打敗燕赤行這樣的典故,他聽起來是絕對津津有味地。畢竟他繼承了帝山太多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帝山在當代的代言人物。

    修竹大師目光深邃,嘆道:「那商紅豆我還沒見過,不過看你和小丫頭二人,根骨比起我們老一輩,只高不低。上代七大強者當中,除了雷神澹台震之外,三正三邪。如今看來,帝山的傳人,幻月宮的傳人以及紫竹島的傳人都已經出現,卻不知道邪道三大君主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前輩,如果那夢幻藍調組織的首腦真的是風聖秦時巽的話,那麼風聖這一脈地傳人,大概我在魚龍島也已經領教過了。」張弛當下將幻月宮選拔賽時,對陣釋伽藍的情況說了一遍。

    修竹大師聽了之後,默然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這釋伽藍應是夢幻藍調組織的傳人無疑,換句話說,必是秦時巽的傳人無疑。夢幻藍調與秦時巽的關係,雖然所知者不多,但我卻是其中之一。」

    「呵呵,相比之下,百里躍這火尊燕赤行的傳人,倒也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嘛。」張弛點評道。在他的感覺裡,百里躍的修為還不如人家釋伽藍那麼了得。

    修竹大師正色道:「不然,站在你地角度上,別說百里躍,即便是商紅豆和那小丫頭,與你也有不少差距。但如果你把目光放在中立地立場看,那百里躍絕對是真人界的一個奇葩。不過以我對燕赤行此人地瞭解,已經天罰組織的一些作風,燕赤行的傳人應該不止百里躍一個人。燕赤行最多是繼承了他真人一面的傳承,需知燕赤行在大劍方面才是真正的一品大圓滿!」

    張弛陷入了沉默當中,不知怎地。他的心頭忽然沒來由一陣微痛地感覺,這一刻他想起了素素,那個在幻月宮失蹤,從此再沒有因循的可憐女孩子。

    「好了,紅塵不宜久居,我也得走了。四月十七那天我會下山。」修竹大師這段時間在吳王府幫助承意煉化那顆神力晶石。終於有些成就,再加上提煉那奇香軟骨散,也算是功成身退。

    張弛不便送客,只能送到房門外,目睹著修竹大師的身影在虛空中一晃而沒,心裡不由讚歎無比:「什麼時候我能達到一品大圓滿境界。」

    摸了摸那枚空間戒指,裡邊放著七枚神格。張弛不由笑了,心想自己應該是這乾元大陸上最富有的一個人了吧?

    修竹大師離開,張弛倒不用擔心他被人跟蹤。在乾元大陸。能夠跟蹤修竹大師的人還沒有出生。

    即便是火尊燕赤行也是辦不到的,更何況燕赤行怎麼都不會想到在帝都西郊隱居著他地老對手木隱聶修篁。

    正合上眼準備繼續修煉時,有下人來通報說百里家族的百里宏少爺前來求見。

    張弛大感驚奇。這百里宏此行卻是什麼目的?為公為私?他本來不想見,但考慮到此時不能太過得罪百里家族的人,當下只得讓僕人將他帶他客廳。

    再次見到百里宏時,這小子眉頭微皺,顯得心神不寧的樣子。見到張弛出現,忙笑著招呼過來:「多總管,請恕在下冒昧了。」

    張弛揮了揮手,遣退了那些下人。也是多爾沁平時御下甚嚴,這些下人只需要一個手勢。便乖乖地下去了。

    「百里少爺,你此行怕不是奉你父親的命令而來的吧?」張弛淡淡問道百里宏訝然抬起頭來:「多總管為什麼如此認為?」

    「張弛故意頓了一頓,才道:「若是你父親所派,此行應該是你三弟來才對。我沒說錯吧?呵呵。」

    張弛對這百里宏的心事拿捏的十分之準,知道百里宏一直擔心自己在百里家族地地位,雖然表面嘻嘻哈哈顯得沒心沒肺,其實心裡卻是敏感,甚至有些自卑。再加上不甘人後的性格,使他的個性在百里家族一直沒有得到完全展現。這從他數度想拜自己為師學技藝就可以判斷出。百里宏絕對不是甘於平凡地主。4178

    百里宏臉色陰晴不定,並沒有因為張弛這番無形的挑撥而失態,但表情的不斷變化,卻是反應著他內心正在進行劇烈的交戰。

    「呵呵,宏少爺,你在這敏感時候來我總管府,實為不智。你父親和弟弟會看扁你的。」張弛輕描淡寫地道。

    百里宏頓時一臉煞白,雙手微微顫抖著,嘴唇一張一合。喘著粗氣。幾乎是有些嘶道:「他們本就沒把我當一回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老三在造勢。為他做鋪墊。而我,最多只是錦上添花的小角色。這不公平!我從小在外學藝,為家族犧牲了親情,犧牲了童年,犧牲了我所能犧牲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卻又怎樣?大哥不在了,我在家族的地位還是雞肋一樣!我怎甘心!?」

    「嘖,宏少爺,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心事,不怕我想你父親告狀麼?需知我現在合作地是百里家族,而不是你百里宏。」張弛悠然問道。

    百里宏忽然慘淡一笑,緩緩說道:「尋花閣下,請恕我直言。你如果找我父親告狀,我最多只是受一些處罰,而你,卻是必死無疑。我想那天晚上你也吃到了苦頭,知道那位強者的厲害之處了吧?」

    「哼!我承認那位強者比我厲害。不過我還年輕,我總有一天會超過他,打敗他!」張弛冷冷地說著,臉上適時露出一絲氣憤之色。

    「呵呵,這想法是好的,卻得有這個機會才是。」百里宏嘆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弛隱約把握住了一些什麼,但卻無法肯定。

    百里宏目光閃爍,忽然低低說道:「尋花閣下,你知道你大難臨頭了麼?」

    「大難臨頭?」張弛皺起了眉頭,「百里宏。你是在威脅我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沒了你,包管你父親和弟弟都找不到任何證據。」

    百里宏慘然笑著,口氣不無嘲諷:「你要滅我,這並不難。我承認!可是滅了我,你還是難逃大難。我只告訴你,我這番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你誠心與我合作的話。我可透露你一些重要信息。」

    「哼,我沒興趣和你合作。百里宏,你覺得你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跟我談合作?」張弛故作姿態地問道。

    「哈哈哈,原來大名鼎鼎的食血薔薇首席執法者,竟是如此短視之人。就當我今天沒來吧,告辭了。」百里宏憤憤站了起來,轉身要走。

    「站住!」張弛面色陰晴不定,雖然他隱約猜到百里宏要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叫住他。

    「尋花閣下,你是個大人物,是否合作。一言可決,不要如此反覆。」百里宏不悅說道。

    「坐下談談,你先把所謂的重要信息透露一條出來聽聽。我玉面狐狸不是無腦之人,若給我發現你在糊弄我,你必死無疑。」張弛猙獰地笑道。

    百里宏聽了這話,反而是笑了起來,安然坐下來:「我父親一直在召喚你食血薔薇的高層來帝都,對麼?」

    「那又如何?你百里家族要對付皇室之人,還不得靠我食血薔薇的高手出馬?」張弛故意這般說道。

    「呵呵。換作從前,你這些話倒不無道理。可是眼下,卻是大謬不然。你食血薔薇對於百里家族來說,已經形同雞肋,幾乎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百里宏正色說道。

    張弛笑了起來:「笑話笑話,真是天大地笑話。我食血薔薇身為地下暗黑勢力排名前三的勢力,居然不被你百里家族看在眼裡?你不覺得這話吹得過分了點麼?你百里家族算什麼東西?」

    百里宏冷冷道:「尋花前輩,看來你還是落伍了呀。食血薔薇組織排名第三沒錯,可比之排名第一地天罰組織。卻又如何?」

    張弛心頭一震,這百里宏竟真的是為此而來。他內心忽然湧起無比荒誕的感覺,這百里宏居然要出賣百里家族,冒此奇險尋求和食血薔薇組織合作。

    若是換作以前,張弛定然十分高興見到百里家族搞內訌。可是眼下,那個大計劃就要施展,他可不希望有任何波瀾出現,影響計劃的實施。包括百里宏的內訌,都不足取。

    「天罰組織?」張弛喃喃叫了起來。「天罰組織……」

    「尋花閣下也是聰明人。那天晚上那位強者的實力,你也領教過地吧?你猜猜他是誰?」百里宏悠然問道。

    「誰?總不能是天罰組織地人吧?」張弛故意問道。

    「你猜對了。而且是天罰第一首腦,上代七大高手之一地火尊燕赤行!」百里宏動容說道。

    「什麼?」張弛表情無比之假,「失聲」叫道。

    「皇宮政變成功之時,就是你食血薔薇覆滅之際。我這麼說,尋花閣下明白了吧?」百里宏淡淡問道。

    張弛呆若木雞,他不是被燕赤行這名頭嚇到了。而是在擔心,這百里宏今天到這裡來,萬一被百里山知曉,那一切不就泡湯了麼?

    這是很簡單的推論,百里家族要滅食血薔薇組織,而玉面狐狸是食血薔薇地骨幹,得知這消息後,哪可能為百里家族繼續賣命?

    百里山又怎會允許這計劃繼續實施下去?一切都將成為空談。

    張弛站了起來,盯視著百里宏,冷然說道:「這個故事很有趣,不過誰都知道,天罰組織根本不可能在乾元大陸公然行事。宏少爺,你想在百里家族出位,未免心情太急切了。」

    百里宏心了一沉,登時萬念俱灰。聽尋花閣下這口氣,顯然不相信他的一切言論,更別說合作了。

    「尋花閣下,你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百里宏急問道。

    「宏少爺,你今晚回去恐怕要遭殃了。我不信你這麼明目張膽到我總管府邸來,你父親會不知道。」張弛說道。

    「哼,我父親現在哪有心思管我,他只以為我出門尋歡作樂,根本無暇顧及我。這會兒他們正在密室裡商量策劃這場政變的整體計劃。包括如何控制宣和殿,如何包圍皇宮,怎麼調兵,怎麼進攻……」

    宣和殿是皇室舉辦宴會的主場地,也是生日慶典晚會的核心區域。

    「打住,你先給我滾回去。這事我心裡有底。哼哼,真要對我食血薔薇不利,也沒那麼容易。」張弛淡淡說道,他心裡忽然產生了一條很惡毒地計策。
squll 發表於 2009-7-22 08:41
第185章 惡毒計策

    百里宏見他不置可否,態度曖昧,更是有些心焦,追問道:「尋花閣下,你若是信,給個說法,若是不信,我這就拍拍屁股走人。何苦態度如此模棱兩可,吊人胃口。」

    張弛悠然反問道:「即使你說的一切是真,那又如何?你認為以你在百里家族的地位,還能幫得上什麼忙麼?」

    百里宏聽了這話,很是不爽,但也明白人家這麼說確也有道理。

    「我也許是改變不了父親作任何計劃,但我可以給你提供情報。事實上,我已經透露了很重要的情報給你,對麼?」

    「這些情報真真假假,目前我根本無法分辨。等我確認之後,才有主張。你先回去,情況如果屬實,我這人恩怨分明,不會虧待於你。哼,即便是天罰組織那又如何?真想滅我食血薔薇組織,也非那麼容易的。我只要放個口風出去,即便是燕赤行,也讓他成過街老鼠。」張弛的笑容陰森森地,讓百里宏毛骨悚然。

    「尋花閣下,現在可不是和天罰組織過不去的時候。至少要等那個計劃完成之後吧?現在搞出內訌,於你於我都是不利的。」百里宏忙說道。

    「既然你怕內訌,何苦來告訴我這些?」張弛淡然問道。

    「我是想和閣下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百里宏說白了就是想找個靠山,至少可以對抗三弟百里躍的靠山。

    「哼,你跟我合作?不怕與虎謀皮麼?」這是一個犀利的問題。

    「如果說我沒有顧忌,那是假的。可是當前的形勢之下,我如何選擇合作,還有一絲活動的余地,如果聽之任之,我的地位只會越來越尷尬。」百里宏很清楚自己在百里家族的處境。

    張弛的眼神銳利得像把刀,在百里宏的全身來回審視著。

    良久。他才開口道:「要和我合作。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需要具體地情報。比如令尊大人打算怎麼對付我食血薔薇組織。是否請燕赤行出手;再比如這次皇后生日慶典。他們打算如何調兵。如何控制局勢地整個計劃。你必須拿到手。」

    百里宏思忖了片刻。點頭道:「整個計劃。我沒有參與。自然不可能瞭如指掌。我只能保證儘量打聽。至於對付食血薔薇。呵呵。你猜對了。確實是打算請他出手。只等這次事成之後……」

    張弛一擺手:「好了。我自有主張。你先回去。別在這惹嫌疑。需要地時候。我自然會聯繫你。」

    百里宏無奈。人家地態度已經很明顯。暫時自己拿不出更多地情報出來。拜師學藝地事哪還敢再提。

    走到門口時。張弛忽然道:「我知道你想學我地本事。呵呵。這件事。也並不是不可以商量。最關鍵是你要拿出讓我心動地能力。」

    送走了百里宏。張弛陷入了沉思當中。伸手入懷。摸出一張粉色地卡片。這是消滅玉面狐狸時。從她身上獲得地傳識卡片。張弛一直沒有將之破解。看來現在是不得不用點心在這件事上面了。

    張弛對於卡片的研究。受到了修竹大師和三痴大師這樣的制卡專家指點,又有天師道獨家制符手段,對於卡片的性能可謂是十分之熟。

    雖然沒張卡片都有獨家的認記方式,就如同密碼似的,需要破解。可是這傳識卡片只是隨身攜帶地東西,破解難度不可能太大。

    張弛利用卡片構制的那些原理,將整張卡片分解開來,大約半個小時後,就將這張傳識卡片分解後重組。獲得了裡邊的核心信息。

    張弛很快就找到了這玉面狐狸與嬰童那四名手下地聯繫記錄。就在張弛翻閱這些記錄的時候,卡片又傳來嘀嘀嘀的聯絡聲。

    若不是張弛翻閱了記錄,曉得食血薔薇組織的獨家暗號,倒是不敢貿然用這傳識卡片。

    將新的聯絡信息看完,張弛才知道原來食血薔薇的高層這段時間一直在試圖聯繫他。

    三大宗主都是大發雷霆,責令尋花立刻給回音。張弛本想找個借口說路途被某些事情耽誤,但立刻想到嬰童那四名手下肯定和高層聯繫過。這四個傢伙怕死,不敢來見自己。

    張弛不慌不忙,輸入一條信息回去:「百里家族包藏禍心。不可輕來。」

    不片刻。那邊就回消息了,又是一通脾氣。然後才質問他這段時間為什麼不回組織高層的信息。

    張弛早有對策,說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敷衍百里家族,而且在暗中調查百里家族的動向,得悉百里家族召喚食血薔薇所有高層齊集帝都,實是不懷好意。並且將天罰組織和燕赤行之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食血薔薇那邊的高層得到了這個震驚消息,自然是引發了地震級別地反應。但三大宗主很快就冷靜下來,分析這件事情的真偽,最後推斷的結果自然讓他們全身流汗不已。

    要命的是,他們一行大約三十人。包括三大宗主,六大鐵血法王,以及剩下六名首席執法者,再加上十幾名實力出眾的護法,已經抵達了龍鬚港,正準備分各路向帝都進發。

    張弛收到這消息,心裡更是一動。食血薔薇組織這麼大批人馬進入天行帝國境內,自然是逃不過皇室佈置在那裡的眼線。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帝國皇室,對食血薔薇也是抱有打擊態度的。

    他們這麼多人如果集體趕路來到帝都,遭到伏擊是必然的事情。

    張弛當下絲毫不遲疑,以傳識卡片通知承意,讓父親吳王大開綠燈,暫時不要為難食血薔薇這些高層。讓他們來帝都。當下將自己地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吳王。

    食血薔薇的大宗主顯然十分氣憤,不斷追問帝都目前的情況和百里家族的走向,張弛如實相告,並刻意渲染百里家族對食血薔薇產生的殺意,並將百里宏試圖與食血薔薇合作爭權的事實擺了出來,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得食血薔薇高層不信。

    「尋花。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原先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不聽指揮。現在看來是誤會你了。如今之事,百里家族不仁,我們也不必講究什麼。這帝都還得去,不過我們不會直接趕往百里家族去送死,而會另找落腳地。」大宗主顯然很欣慰「玉面狐狸」作出地這樁貢獻。

    張弛確實煽動道:「躲著百里家族終究不是辦法。我看天罰組織並未大面積滲透進天行帝國。若趁這個機會,能將燕赤行這老魔頭留在帝都,對於組織來說,絕對是個百里難得地機遇!」

    食血薔薇三大宗主同時陷入為難當中。很明顯,尋花這個提議讓他們心動,同時卻也感到陣陣為難。天罰組織地名頭,火尊燕赤行的淫威,同為地下暗黑組織地食血薔薇組織高層顯然十分清楚。如果真能把燕赤行幹掉的話,天罰組織不說瞬間瓦解。至少也將分崩離析,元氣大傷。這對於食血薔薇組織來說,無疑是個天大地機遇。

    可是燕赤行人家是何等人物?一百五十年前就威震乾元大陸。那時候哪有他們食血薔薇組織什麼事?一品大圓滿的高手。上代七大強者之一,這些名頭任何一個,都足夠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要想消滅他,除非集合組織高層所有人的力量,並施之以暗算。才有希望得手。可是不管從風險性來分析,還是從成功率來判斷,對於食血薔薇都不樂觀。

    張弛繼續鼓動道:「若無火拚燕赤行的覺悟,三位宗主趁早回總部去等著天罰組織前來吞併,或可免去一死。來帝都,絕對是必死之局。」

    隨後他表明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根本脫身不了。不然早已逃之夭夭。

    張弛這般努力,用心卻只有一個,就是鼓惑食血薔薇這些高層,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前途黯淡,橫豎都是一個死字。來帝都,百里家族會佈局殺他們,逃回總部。暫時可以不死,但天罰組織一旦出動,以食血薔薇組織目前的實力,還是難逃覆滅的命運。

    食血薔薇高層哪個不是刀口舔血的人物,越是這樣,越能激發他們的血性。激發他們困獸猶鬥地潛能。更何況如果趁燕赤行這老魔頭勢單時,用人海戰術將之一舉殲滅,沒準還是一個大轉機。

    說一千道一萬,張弛就是想讓這兩伙勢力形成狗咬狗一嘴毛的局面。若能成功說動食血薔薇高層火拚燕赤行。這將是一個一舉數得的結果。

    食血薔薇地高層即刻在落腳地展開臨時會議。這些人都不是傻瓜。聯想起百里家族的態度,再聯繫起天罰組織的淫威以及燕赤行的殘忍好殺。個個都知道,不管去留,食血薔薇的處境都將十分艱難。

    最後,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不得承認,除非他們願意解散食血薔薇組織,向天罰組織臣服,或可僥倖逃得一死。但以燕赤行的性格,未必不會殺幾個首腦人物立威。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食血薔薇組織本就是些亡命之徒,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最先想到的不是妥協,而是抗爭,拚命。他們信封強者為尊的哲學,知道生存空間必須靠鮮血去奪取。當下倒是大半數的人都支持「玉面狐狸」地提議,只有火拚燕赤行,才有生路,食血薔薇才有希望。

    燕赤行固然可怕,可若真能利用好局勢,食血薔薇這麼多強者合起來,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張弛在這時候,及時地給出了誘人的提議:「諸位,別忘了咱們手頭還有一張牌,就是百里宏。這傢伙為了爭權,最不願意看到百里躍傍著天罰組織上位。若是可以利用百里宏,加上我那無色無味又無形的毒粉,即便是燕赤行著了道,也必然叫他筋骨俱麻。到時候他再強,咱們也不是沒有滅他的機會。」

    這個提議立刻引起了食血薔薇高層的轟動,個個喜形於色。尋花的用毒手段,在食血薔薇組織裡是絕對權威,也正是如此,才有玉面狐狸在組織的超然地位。僅次於三大宗主。比六大鐵血法王猶有過之。

    三宗主與尋花本就是世俗世界的表親,對玉面狐狸的手段最是清楚,當下說道:「大宗主,尋花地用毒本事,我們大家都很清楚。而她這個人,雖然恃才傲物。一直與組織關係比較疏遠,但我知道,事實上她對食血薔薇的認同感,絕不比任何人差。其實她一直有野心,希望食血薔薇組織凌駕於大陸任何勢力之上。現在這個機會來了,我覺得咱們如果放棄地話,以後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不說,生存空間也必然會變得非常狹窄。假使有一天天罰組織在燕赤行的率領下欺到頭上來,我食血薔薇組織根本無那實力與之對抗。但若燕赤行死掉的話。天罰組織的大廈必然瞬間垮塌,再不濟也必然是分裂無疑。那將是我們食血薔薇興起的最佳時機!」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將局勢分析地很清楚。大宗主若拿不定主意。必然要被手下人看輕。更何況大宗主本身也不是善與之人。狠狠一捶桌子,面露出無比濃烈地殺氣,嘴角抽動著道:「好!是生是死,是振興還是衰亡,咱們就放手搏他一場!哼,一品大圓滿麼……」

    大宗主律谷乙自然也是一品高手,而且亦是真劍雙修地天才人物。不然也不會坐上食血薔薇的頭把交椅。

    他在大劍修為上尤其了得,已經是高階烈日大劍,離圓滿也只是最後一階。不過正是這最後一階。他卻已經是二十年沒有突破了。

    也正是這一階地差距,讓他和真正的大圓滿相差十分之遠。

    二宗主和三宗主的實力雖然比律谷乙尚有些差距,但亦是不可多得的人物,再加上六大鐵血法王,俱是一品行列的高手。若要說對上燕赤行,沒有半分勝機,他自己都不信。

    更何況還有一個善於使毒,傷人於無形無色之間地玉面狐狸。可以說,火拚燕赤行的話。他們食血薔薇不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底牌!

    張弛再次收到食血薔薇高層信息時,卻是火拚燕赤行地這個表決結果。張弛得計之後,並沒有欣喜若狂,而是更加冷靜下來。眼下食血薔薇組織的高層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圈套當中。

    接下去的問題就是如何引導這一戰的爆發。無論是時間還是時機,都必須拿捏的周到無比。

    不能發生在生日慶典之前,否則前一個計劃就會泡湯。也不能發生在慶典之後太久,那樣的話,百里家族覆滅,燕赤行定然會遠遁。這一戰根本不可能發生。

    換句話說。這一戰,只能發生在政變失敗後的片刻時間裡。在修竹大師和燕赤行力戰之餘。

    所以張弛目前需要百里家族的具體行動計劃。至少要知道燕赤行出不出手,要出手地話,是如何安排的。

    那樣的話,食血薔薇這些高層才會有機會狙擊苦戰之後的燕赤行。否則以燕赤行的能力,食血薔薇這些人有沒有實力截住他,張弛根本不怎麼樂觀。

    當然,這個火拚局面如果想順利形成的話,還必須靠皇室配合,給食血薔薇組織一些活動空間,否則以皇室目前對食血薔薇組織的提防來看,若不主動放水的話,食血薔薇根本不可能在帝都有這麼寬鬆的活動餘地。

    第二天一大早,張弛便出門了。照例去皇宮點卯之後,張弛便開始張羅起食血薔薇地入城線路以及落腳地。在皇帝趙諧和吳王府的配合下,很快就勾畫出一條十分安全的線路,而且落腳的地方卻是安排的十分大膽兼詭異。赫然是安排在了松風館這個負責招待外賓的超豪華園林使館裡。

    算起來食血薔薇組織這些高層,絕對可以在四月十七皇后生日慶典這天及時趕到。

    不過張弛為了釋百里山之疑,特意去了趟百里家族。名義上當然打著詢問「百里葉」這個小友忘年交的情況。

    百里山見他來訪,多少有些意外。張弛故意將宮中的一些情況以及最新進展向他匯報了一遍。百里山聽得連連點頭。

    「我食血薔薇組織的高層,已經到達龍鬚港。不過那龍鬚港佈滿了皇室地眼線,因此行動起來加倍不方便。為了擺脫他們地眼線,大家已經化整為零,以迂迴的辦法,朝帝都這邊趕到。如果順利地話,或可在四月十七趕到。不過以我上次趕到帝都的經驗。應該會推遲一到二天。還請族長見諒。」

    百里山面色不變,淡然道:「晚個一兩天,無關大局。至關鍵是要安全達到。」

    他越是不動聲色,張弛心裡越是安定。顯然,百里山絕對想不到,自己已經洞悉了他對食血薔薇的覆滅之心。他更不可能想到。自己正布了一個局中之局,等著他去鑽。

    張弛並不久坐,片刻後就起身告辭了。接下去他這副總管地工作顯然開始繁忙起來,各國使團紛紛到來,這接待工作說難不難,卻極費心思。

    好在松風館的接待規格確實十分之高,各國使團賓至如歸,倒也沒有惹出什麼大的麻煩。

    終於,四月十七這天如期到來。張弛一大早早就不得空閒。根據日程安排。生日慶典的壓軸大系是宮廷晚宴,這也是百里山和張弛實施的關鍵時刻。至於白天,上午是帶各大使團遊玩帝都勝景。中午由皇室出資,在帝都最豪華的酒樓舉辦午宴,由皇帝趙諧地三個王子負責接待。

    下午則是在皇宮前殿之外的螺旋式競技場演武,這是天行帝國招待各國使團的必備項目,每次都絕對不可能缺少。也是天行帝國向乾元大陸各大國家和地方勢力炫耀文治武功的一種途徑。

    陪各大使團遊玩帝都,這當然不是張弛的任務,午宴也不需要他負責。他今天一天的工作就是在皇宮內負責宮廷晚宴,也就是這次慶典的壓軸項目。諸多事情,都需要他負責打理。

    像這類最高規格的晚宴。當然不可能只是吃飯喝酒那麼簡單的事,最關鍵還是聯歡地內容。

    當然,這場壓軸晚會,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參加。除了各國使團之外,王公貴族自然不在話下,而大臣之間,沒有達到一定品級,根本沒有資格獲得一張請柬,即便想通過送禮巴結皇后娘娘。卻也是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越是這樣門檻森嚴,也就越拔高這晚會的規格。同理,能出席這生日慶典晚會,無不是地位甚高的人物。也正因為有這個特點,所以百里山才能通過控制這些巨頭人物,最大限度地控制局面。

    整個上午,張弛都在負責驗收那些送進宮中地晚宴材料。裡外張羅,忙得幾乎連中飯都沒時間吃。他對自己進入角色的程度無比吃驚,幾乎就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多爾沁副總管。頤指氣使。事事做得妥帖無比。

    到了午後。萬事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各大御廚開始準備盛宴的食物。張弛閃進了調酒房,將那奇香軟骨散倒出。將那些調好的酒水全部兌上這無色無味無形的藥物融合進去。

    大大方方地做完這一切,張弛閃出調酒房。並嚴令護衛看守好酒窖,不得讓任何閒雜人等進入。

    看著週遭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張弛走了出來,朝宣和殿走去。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告訴百里山除了酒水之外,其他食物一概不要動。可他偏偏就在酒水裡搞了鬼。

    以百里山軍界統帥的地位,在這種晚會上,他也許可能不吃任何食物,但絕對不可能不飲一滴酒!

    張弛正在走時,一名小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多總管,有個客人說想見見您。」

    「客人?」張弛看了看還沒下山的太陽,「這不還沒到客人進宣和殿的時間點嗎?」

    「這客人還沒進宣和殿,在前殿地歇腳處等您。」那小監語焉不詳地說道。

    「是什麼樣的客人?」張弛警惕地問道。

    「是……是龍神殿的田夢瑤小姐。」那小監汗涔涔地道。這小監收了田夢瑤一點好處,刻意有些隱瞞,本以為無傷大雅。見多總管臉色微變,不由得全身顫抖。

    「你去告訴她,就說本總管今天忙,沒工夫招待閒人。」張弛大咧咧地揮了揮手,正要離開,忽然背後田夢瑤的聲音傳來。

    「多總管,夢瑤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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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好奇害死貓


  張弛頭皮發麻,知道這會兒想走恐怕是走不掉了。只得聽聽這小妞有什麼高論要發表。這是在皇宮,倒不用擔心她怎地。

  「夢瑤小姐,本總管確實是忙得焦頭爛額,這一大攤子事,全都得我來負責。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夢瑤小姐可請自便。」

  張弛敷衍著,便想趁機打退堂鼓。

  「多總管,我這些天一直想來想去,卻總想不明白。那百里葉怎麼會是去了魚龍島呢?你不覺得奇怪嗎?夢瑤托人查了一查,天行帝國通往魚龍島的航班半個月一趟。而最近這趟去魚龍島的客輪,根本沒有百里葉少爺這號人。」田夢瑤單刀直入地說道。

  張弛沒好氣地說道:「這問題你該去請教百里山,而不是來問本總管。本總管今天可沒閒心聽你談這些兒女情長的風月韻事吶!」

  他本想說幾句風涼話,好讓田夢瑤知難而退。豈知田夢瑤只是淡然一笑:「多總管,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這百里葉,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又或者他根本就沒離開帝都!」

  「哈哈哈,夢瑤小姐你不覺得這些問題太無聊了嗎?他百里葉與我只是泛泛之交,雖然來往過一段時間,卻也沒達到他去哪都得告訴我的地步。更何況我這裡本來就氣憤,他離開帝都,甚至連招呼都沒打過一個。哼!」

  張弛學足了多爾沁那略帶陰鷙的氣質。

  田夢瑤淡淡一笑,說道:「若是這樣,那才是好。若是多總管能聯繫到那百里葉,麻煩幫夢瑤托兩句話。」

  「什麼話?」張弛淡淡問道。

  「就說夢瑤一直覺得他百里葉算得上一號人物,千萬勿要自甘墮落,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事情,到時前途盡毀,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田夢瑤那溫順謙和的表情,忽然閃過一絲不無凶悍的厲芒。

  「這話卻是怎麼說?」張弛不解問道。

  「夢瑤言盡於此。多總管若是顧念交情便將這話傳給他。若是不顧。不傳也罷。夢瑤打擾了。多總管請忙吧。」田夢瑤說完。頭也不回。飄然去了。

  張弛內心一股無比荒誕地感覺湧上心頭。這田夢瑤到底調查出些什麼來著?聽她說話地口氣。顯然沒有看破自己這多總管是西貝貨。肯定也沒看出所謂地百里葉就是眼前這多總管。不然她根本不可能那般說話。

  可是田夢瑤這等聰慧地女孩子。無風不起浪。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說這番話。難道說百里家族地野心被她洞悉?

  田夢瑤代表地是龍神殿。而這次計劃。卻是百里家族和皇室之間地博弈。龍神殿根本沒有考慮在這個計劃當中。倘若龍神殿忽然插進來。影響這個計劃。甚至導致這個計劃破產。那可真就見鬼了。

  張弛總算分析出點頭緒來。這田夢瑤。沒準是根據調查百里葉地失蹤問題。捕捉到了百里家族地一點風向。因此才會有那番警告。由此可見。這女孩子沒準還真對「百里葉」這個身份不無好感。否則並無必要提出這份告誡。

  可是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話,這田夢瑤絕對是好心辦壞事,大大破壞了張弛計劃的周密性,平空出現了一個大口子。只要田夢瑤所代表地龍神殿事先放點警告的口風,百里山肯定會及時收手……

  最為關鍵的事,聽田夢瑤這口氣,似乎對他「多總管」有無參與此事,還抱著疑慮態度。否則她也不會咬定他知道「百里葉」的下落。

  想到這裡,張弛不禁感到一陣陣擔憂。

  當下也不去玄和殿,而是直接朝外走去。順著田夢瑤的去的方向跟了出去。她知道田夢瑤此時肯定是去那螺旋競技場觀看演武,當下一邊走,一邊以傳識卡片的方式與承意和小草帽聯繫,將田夢瑤這計劃外的問題告之。

  張弛心裡也明白,龍神殿的高層,不可能會明目張膽去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表面文章該做還得做,龍神殿一般是不直接參與到帝都政治派系鬥爭當中地。最為關鍵的是。龍神殿那些高層,也不可能在皇宮內外出入自如,除非是受到邀請或者是特派前來參加生日慶典的人。

  田夢瑤卻是不同,她是小輩,與皇室很多年輕一輩都有交情,包括趙崇真和趙挺這二人,還是她同一屆地神殿學徒。因此倒可以更放得開,在皇宮內外出沒。

  張弛還沒走到外殿,眼前人影閃過。明馨小姐不知何時從角落裡閃了出來。看這小妞這十天來。似乎又瘦了一些,不過那對靈動的眸子。卻依然十分傳神。

  「多總管,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明馨帶著一絲央求的口氣。一改這丫頭平時剽悍的風格。

  張弛卻是知道這丫頭不是不想剽悍,而是在皇宮這特定的地方,她不方便這麼剽悍。畢竟她只是財政大臣的孫女兒,並不是公主殿下。退一步說,即便是公主,在皇后的生日慶典上,估計也不敢太過放肆。

  「今天倒是奇怪了,先後居然有兩個女孩子找本總管說話。明馨小姐,你不會又是來問我百里葉的事情吧?」張弛笑瞇瞇地問道。

  他知道,在這種場合,對付這明馨小姐,可比對付田夢瑤容易多了。明馨咬著嘴唇,目光裡帶著點央求和痛苦的神色,望著張弛,凝聲問道:「多總管,侄女我只想問你一件事,那小賊,是不是真地還在帝都,壓根沒有走?」

  「明馨小姐,如果我可以回答你的話,我自然不會介意把事實告訴你。可是那百里葉,我確實不知他的去向。」天下壓根就沒有百里葉這個人存在,張弛這番善意的謊言,倒也不是全然沒譜。

  「可是夢瑤小姐告訴我,種種線索表明,這百里葉根本沒去魚龍島,甚至沒有離開帝都!」明馨氣惱地道,眼角里已經吧嗒吧嗒往下掉淚珠。

  「夢瑤小姐想像力氾濫。她剛才已經找我說了一大堆,把本總管說得那叫一個雲裡霧裡。我不知道她根據什麼做出百里葉在帝都的判斷,不過如果你們可以把那小子揪出來的話,本總管還想罵他一頓呢。」張弛義正詞嚴地說道。

  明馨呆住了,吃吃問道:「這麼說,您真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張弛斷然否認。

  「那夢瑤小姐說他極有可能參與到一個陰謀當中。還說很可能會在皇后娘娘的生日慶典上搞鬼。」明馨藏不住心事,將田夢瑤給賣了。

  「怎麼可能?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皇后娘娘的生日晚宴上搞鬼?明馨小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千萬不要亂說,沒根沒據,會引起不必要麻煩地。」張弛心裡卻是亂到了極點。

  他現在太想知道,田夢瑤到底是怎麼判斷出「百里葉」打算在皇后娘娘地生日慶典上搞鬼。這可關係著這個計劃能否順利實施的關鍵。

  「又不是我說的,是田夢瑤說的。」明馨不服氣地道。

  「她憑什麼那麼說?有證據嗎?有的話我立刻請重羽大劍帶領皇家禁衛軍團將他給拿了。一切真相不就可以浮出水面了嗎?」張弛咋咋呼呼地說著。

  「我也問她有沒有證據,她說靠的是直覺。再加上一些細節判斷,才得出地結論。哼,如果真有證據的話。我還會讓那個小子躲起來嗎?」明馨小姐恨聲道,語氣充滿了既愛又恨地味道。

  「這不是扯淡嗎?憑借直覺能斷案嗎?本總管可沒空陪你們兩個小女娃子搞這些破事啦!等你們找到證據,直接來找本總管,我作為這次晚宴地負責人,必須為這次晚宴的安全作好一切防備。」

  張弛隨時不忘將自己地總管身份強調著,入戲十分之深。

  「多……多總管,明馨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明馨見張弛抬腳欲走,期期艾艾問道。

  「什麼事?你說吧。」張弛淡淡說道,多爾沁和明馨私交也算不錯。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

  「我想求你,如果那個小賊真的在帝都的話,被田夢瑤找出證據他是在搞鬼,你可不可以派人把他關起來,不要上報給皇帝陛下……」明馨以前說話總是大咧咧,這回卻是怯生生地,絲毫底氣都沒有。

  「我說侄女啊,你可真糊塗。那小子要真是暗中搞鬼,那是作亂。是亂臣賊子,不上報皇帝陛下,本總管就是等於窩藏嫌犯,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吶!」張弛故意痛心疾首地說道。

  「那怎麼辦?田夢瑤是鐵了心要查這件事的。而且聽她說,她好像發現了幾個可疑分子地形跡,有可能是地下暗黑勢力食血薔薇組織的人物。如果那小賊真要作亂,肯定少不得和食血薔薇組織勾勾搭搭……」說到這裡,明馨也是十分焦急。她畢竟是帝國重臣家屬,有很高的政治敏感度。知道這時候勾結食血薔薇組織意味著什麼。

  因此她說話很有分寸。只說百里葉的事情,甚至相關的百里家族提都不提一下。很顯然。她並不願意公開談論百里家族的事情。

  張弛心頭一塊大石頭卻是放了下來。這田夢瑤果然是心細,居然從這些細節能判斷出這麼多東西來。毫無疑問,田夢瑤一定是得到了食血薔薇高層進入帝都的線索。皇室雖然得到了張弛密報,對食血薔薇高層進城大放水,可龍神殿並沒有這份默契,以龍神殿宗教勢力的眼線,要捕捉到一些情報根本不難。

  雖然張弛將那些傢伙安排在松風館裡,絕對安全,而且根本不擔心被人發現行蹤。可是既然要密謀對付燕赤行,總需要一點點活動空間。也正是這點活動,田夢瑤都能捕捉到,足見這女孩子的厲害。

  張弛恍然大悟,無怪那田夢瑤會懷疑自己這「多總管」參與到了這場陰謀當中,試想食血薔薇地人住進松風館這接待外賓的地方,如何不讓田夢瑤感到懷疑。畢竟安排入住這些事,都是他這多總管一手負責操辦的。

  「食血薔薇組織?」張弛故意皺起了眉頭,嘀咕著道,「我得去將這一切告訴重羽軍團長。可不許真出什麼岔子。」

  明馨臉色蒼白,輕咬著銀牙,張弛本待放任她去。不過隨即想起一事,又連忙將明馨叫住,語重心長地交代道:「侄女啊,這事你可得理智一些。即便你真收到什麼風聲。也不能亂嚼舌頭懂嗎?你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總不想連累你爺爺在朝為官吧?」

  明馨本來還真是抱有一個膽大的念頭,打算去給百里家族一些暗示,敲敲邊鼓,如果百里家族真有什麼野心的話,聽到這邊鼓也必然會停下來。

  聽了張弛這番交代,明馨頓時心裡一動。明白了自己真這麼去做的後果,恐怕不堪設想。連累祖父不說,有可能還會被捲入一場大是非當中。

  「那我怎麼辦?」明馨痛苦地說道。「難道我忍心看著他去死嗎?」

  張弛哭笑不得,分析道:「第一,你們這只是憑空猜測。也許根本就沒有這件事存在;第二,宮中防備森嚴,不是說想搞鬼就搞得了鬼的。皇家禁衛軍團的首腦重羽大劍你知道吧?人家可是天行帝國最具天賦地強者,就連宮廷首席大劍九川閣下,也敵他不過。這還是明著看得到地勢力,看不到的勢力你知道有多少?相比之百里葉那小子算個屁啊?」

  雖然明馨不得不承認這番話很有道理,可她還是擔心那萬一之事。張弛歎道:「這樣吧,若你真是擔心發生什麼。晚宴的時候,你可以盯緊百里家族的人物。只要他們有風吹草動,你就通過私人關係向百里宏發出警告。百里宏那傢伙,侄女你應該搞得定吧?」

  明馨聽了這主意,登時眼前一亮,這絕對是個不錯的主意。她也自問在百里宏面前完全吃得開。

  當下興高采烈地對張弛說道:「多總管,這回可真是謝謝您啦!解開了明馨一個大心結了。只盼那小賊知道我對他地一片心……」

  張弛大感窘迫,他怎都沒想到,一向放浪形骸的明馨小姐,居然會有如此真情流露的一面。

  「那田夢瑤小姐。侄女還是少跟她攪合在一起。私下透露一句,龍神殿和皇室關係複雜,你可得小心被人當槍使。」張弛一副「我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這些」的樣子,硬是把明馨詐唬得一愣一愣地。

  「多謝多總管教誨,明馨懂啦!」明馨頗以為然,她總覺得田夢瑤是沒那麼好心告訴自己這些地,可別真的把自己當成她地槍使了。

  張弛淡淡笑了笑,一擺手道:「我還有事要忙,得先走了。明馨小姐好好享受這個晚會吧。其他一概不要胡思亂想。」

  打發走了這多情女。張弛心頭有了定計,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既然你田夢瑤喜歡做好奇寶寶。喜歡搞偵探,那就找個人好好陪你耍耍。

  卻說田夢瑤走出來之後,心裡也是有些不平靜。她目前所掌握地證據其實不多,剛才對著多總管說那番話,雖然有些義正詞嚴,卻是底氣不怎麼足。

  最關鍵的是,龍神殿高層對這件事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田夢瑤雖然奉了龍神殿高層調查百里葉地事,可那也只是調查而已。對於她那個驚人的「作亂」論點,龍神殿高層是保持疑問態度的。

  田夢瑤卻是個執拗的丫頭,她堅信自己的直覺判斷不會錯。這百里葉,絕對還留在帝都,而且肯定與食血薔薇組織糾纏在了一起。

  所以告辭出來,她還是決定去盯食血薔薇那些嫌疑人物。只要抓住這條線,百里葉那傢伙一旦有什麼動作,順籐摸瓜也必然可以查明。

  螺旋式廣場外圍,田夢瑤向外走去。剛走出來,忽然眼前一道人影一閃,瞧那背影,赫然有點熟悉。

  再仔細看時,已經在轉過拐角,朝右側的街面上走去。

  田夢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看那背影,雖然不是十分清晰。可那熟悉的感覺,分明有點像百里葉。而且那身形鬼祟,顯然是在避著自己的耳目。

  想到這裡,田夢瑤幾乎停都不停,連忙追了過去。田夢瑤不愧是龍神殿天賦第一地學徒,修為十分之高。很快就跟上了那道背影的去向。

  越仔細看。卻越感到熟悉。而且那身影的逃竄速度也在加速,毫無疑問就是在迴避她的追蹤。

  田夢瑤這一驚可著實吃得不小。她萬沒想到,這百里葉居然敢公開拋頭露面。更讓她好奇的是,百里葉這匆忙逃竄,到底有什麼樣地陰謀?

  好奇心驅使之下,田夢瑤的的身法卻是更加快了。越跟之下,她越是吃驚。在龍神殿時,龍神左右二尊使曾提到這百里葉大不簡單,身手絕對超過年輕一代的同輩很多。田夢瑤一直將信將疑。直到此刻,她才盡信兩大尊使目光如炬,判斷得絲毫不差。

  田夢瑤幾乎是竭盡全力。卻始終無法縮小那一段距離。而且對方明顯已經察覺到跟蹤,總挑人群多地地方,或者幽僻的小胡同亂鑽。兩人一前一後,玩起了長跑,片刻之後,就遠離了皇宮大院。

  這是田夢瑤喜歡看到地結果,只要這傢伙遠離皇宮,就不怕他搞什麼事。坦白說,田夢瑤確實不希望這大好人才去搞什麼作亂的事。至於為什麼要如此關心這只道過幾次交道的百里葉。她自己都不敢去深究。

  這是一個漫長的追蹤遊戲,一個小時過去了,兩人之間那段路途居然還在保持著,而此時的追蹤路線,已經來到了帝都西郊。

  田夢瑤越追越覺得不對勁,心裡隱隱約約產生了一絲不詳的念頭。雖然她很不情願往那處想,可她不得不面對這個猜測,前面那百里葉,根本就沒盡全力!

  換句話說。對方壓根就是故意引誘她跟在後面。這一來一回幾十米的距離,田夢瑤已經用盡全身力量,卻始終無法縮短。若非對方故意為之,一旦使足全力,恐怕早就將自己擺脫。

  想到這裡,田夢瑤有些上當受騙地不安。可是如今她是騎虎難下,算算時間,再看看夕陽漸漸西沉地情形,她也知道。慶典晚宴應該已經差不多快開始。即便自己現在全力趕回地話。恐怕也為時已晚。

  最為關鍵地是,田夢瑤如此辛苦調查這一切。其實也只是因為百里葉這個人的關係,而並非她對天行帝國地政治鬥爭有什麼特殊的興趣。雖然此時已經明知百里葉這傢伙是故意引自己跟來,卻還是無法停止自己前進的腳步。

  一片密林橫在當前,田夢瑤只看到百里葉的身形倏地竄了進去,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到底進,還是不進?田夢瑤徘徊著這密林前。眼看跟蹤了這麼久,就這麼跟丟了,實在有些不甘。可是自古就有「逢林莫入」的宗旨,這要是進去,危險性是可以預見的。

  田夢瑤是個理智的女孩子,長途跋涉之下,卻也略有些失去理智,居然不顧一切,橫著心跟了進去。

  還沒走幾步,忽然覺得週遭產生一股強烈的圓力波動,下一刻,她地全身已被一股強大的木圓力束縛住。

  「籐有千千結,纏繞!」虛空中一聲輕叱,一個木圓力纏繞法術已經將田夢瑤裹住,纏在了一棵大松樹上。

  人影一閃,笑瞇瞇地走出一名少年郎。眉清目秀,正是小草帽所化的男兒之身,氣質上略顯文弱一些。

  「田夢瑤小姐是吧?你辛辛苦苦趕我這麼久,卻是幹嗎?」小草帽歪著腦袋,促狹地問道。

  田夢瑤作為龍神殿聖女級別的弟子,什麼時候有過這等落魄遭遇,失聲問道:「你……你不是百里葉?」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百里葉了?」小草帽故作無辜地笑著,品頭論足起來,「難怪那麼多皇室貴族子弟都對你動心,看這樣子,似乎不輸給依晨妹妹噢。可是你喜歡誰不好呢,偏偏要喜歡什麼百里葉。」

  依晨妹妹?皇室貴族?田夢瑤心裡暗暗吃驚,這目光很是無禮的少年,難道也是天行帝國的人?否則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請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引我到這裡來?」田夢瑤明知道自己修為不及對方,倒也不失風度,甘願認輸地問道。

  「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才不願引你到這裡來呢!你以為我喜歡這樣跑來跑去啊?我問你,誰讓你調查百里葉的啊?」小草帽倏地手裡多出了一把匕首,在田夢瑤臉前比劃著,悠然說道,「你可得告訴我實話噢,不然我就在你的花容月貌上劃上幾道。」

  田夢瑤略有些失色,吃驚道:「你……你是食血薔薇組織地妖人?」

  「我呸!食血薔薇是什麼垃圾,給本小……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呢!」小草帽不悅地道。

  田夢瑤這可就納悶了,既不是食血薔薇的人,又不是百里葉,那這人引自己到這裡來到底幹什麼?聽他口氣,似乎是不喜歡自己調查百里葉的事情,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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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美女鬥氣


  「你殺了我吧。」田夢瑤緩緩閉上眼睛。對明晃晃的匕首居然不聞不問。來個眼不見為淨。

  「噢。我怎捨的殺你呢?」小草帽笑嘻嘻的將匕首抵在田夢瑤臉上。「既然你這麼有骨氣。我就先劃一道看看。放心。本少爺的刀法很好的。沒準一刀下去。只留下一條血痕。卻不會滴血下來。」

  當下刀背一順。在田夢瑤的嫩臉上擦了一條。刷的一聲。田夢瑤的眼睛驀的睜開。整個瞳孔放的無比之大。顯然是驚駭無比。她怎都沒想到這人說幹就幹。

  「嘖。這一刀沒劃好。再來一刀吧。本少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變成一個醜八怪噢。」

  田夢瑤倒吸一口冷氣。卻始終不肯掉下一滴眼淚。

  「怎麼樣。怕了嗎?」小草帽吃吃笑問道。

  「姑娘才不怕你。妖人!」田夢瑤倒是硬氣。罵道。

  「嘿嘿。你罵我妖人。我就真把你變成妖人!看你不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田夢瑤忍不住問道。

  「我不是已經問過了嗎?你為什麼要調查百里葉?」小草帽好整以暇問道。

  田夢瑤雖然內心深處很清楚自己這麼著緊百里葉。其實是因為那股無法抑制的好感和欣賞。

  可是當著外人的面。她一個姑娘家。怎好將心事吐露。當下卻是道:「我龍神殿的高層對百里葉很是欣賞。不忍心他自甘墮落。去做傻事。所以命令我調查他。」

  「哼。還想騙我麼?你不是告訴明馨小姐說你找到了一些證據嗎?」小草帽問道。

  「那是我蒙騙明馨小姐的。」田夢瑤皺著眉頭答道。

  「又在騙我!明馨小姐已經全盤說出來了。她說你調查到了食血薔薇組織的蹤跡。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小草帽一副我全都知道的模樣。讓田夢瑤感到自己十分無力。更加看不透喜這狡黠傢伙是什麼來路。

  「嘿嘿。別想編謊話來搪塞我。你知道的。我引你到這裡。根本不是打算逼供你什麼話。而是要你別多管閒事。我擔保。在這荒郊野外的的方。即使把你……嘿嘿。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田夢瑤看著對方一臉壞笑。頗有些色迷迷的樣子。全身不禁毛骨悚然。聽這口氣如果還不懂對方的弦外之音。那她田夢瑤就是傻瓜了。

  「害怕了吧?心虛了吧?哼。本少爺一輩子做盡壞事。不介意在這裡多做一件。嘿嘿。你這小妞長的也算不錯。來個先那個後那個……擔保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

  小草帽畢竟是女兒身。威脅歸威脅。要她把「先姦後殺」這樣的齷齪言語宣之於口。卻是有些為難。可她偏偏又喜歡搞這樣的惡作劇。看到田夢瑤那驚嚇的模樣。她就來勁。

  田夢瑤忽然出神的盯著小草帽。表情反而比先前更加從容淡定了。

  「怎麼的?你不相信?」小草帽上前一步。匕首抵在田夢瑤的上衣扣子上。笑道。「只要我這麼一劃拉下來。你這上衣就等於沒穿了。再劃拉一下。你的褻衣也等若是沒穿了。嘿嘿!」

  說話間。匕首一動。將田夢瑤的上衣紐扣割開兩個。些許春光在昏幽的黃昏下顯的尤其動人。

  田夢瑤臉色蒼白。皓齒輕咬著嘴唇。面無血色:「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和百里葉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扮成他來騙我?又或者說。百里葉這個角色。根本就是你扮演的。本身根本就不存在?」

  小草帽萬沒想到田夢瑤在這關鍵時刻居然還有這心理素質。焦躁道:「少問來問去。快回答少爺的問題。」

  田夢瑤眼神傷感無比。緩緩搖頭道:「如果你真是百里葉。就一刀將我殺掉吧。我也不想活了。」

  「殺了你。有什麼樂趣?」小草帽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嗔怒道。「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暗戀百里葉嘛!是不是。老實交代!」

  田夢瑤忽然大聲道:「是。如果你是百里葉。這個答案會不會讓你感到特別的意呢?不錯。我是調查百里葉。我已經說過。我不想看著一個大好的年輕人。自甘墮落。捲入紛亂的政治漩渦當中。這樣回答你滿意了嗎?」

  小草帽被她這一通怒火噴過來。倒是有些發懵。愣神了半天。半晌沒有言語。收起匕首。一屁股坐上了樹枝上。目光有些迷離。托著下巴發起呆來。田夢瑤這席話似乎觸動了她的一番心事。

  田夢瑤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這席話有這麼好的效果。見對方默然不語。自然不會去打擾。她雖然鎮定從容。卻也害怕對方當真侵犯自己。又或者是拿匕首割自己的臉。

  黃昏在寂靜的林中漸漸過盡。夜晚終於來臨了。小草帽抬起頭來。悠然看著天際那一片暮色沉沉。歎道:「這會兒皇宮應該很熱鬧了吧?可惜我要在這裡陪你這個好奇寶寶。如果你不管閒事該多好呢!」

  田夢瑤不是傻瓜。這幾句她聽的真切。第一次感受到對方的真實內心世界。似乎並沒有過多的惡意。

  「這位朋友。我想請問。既然你不是百里葉。那麼他是不是在籌劃在皇后娘娘的慶典上搗亂?」田夢瑤事到如今。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不了局勢。心下反而坦然了。輕輕問道。

  小草帽忽然笑了起來:「看在你對那傢伙的關心一片赤誠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不錯。百里家族確實打算把今晚的盛宴變成一場血腥政變。而你關心的人。確實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

  田夢瑤只覺的一顆心不住往下沉。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猜到了這個開始。卻無力改變這個結局。他好傻……」

  「他怎麼傻了?我看你才傻呢!」小草帽最聽不的別人說自己情郎的不是。哪怕百里葉這個身份只是假的。她也不樂意聽半句貶詞。

  「他不傻就該知道。百里家族對抗皇室。無疑是以卵擊石。偌大趙氏家族。隱匿了多少高手……而和他們合作的食血薔薇組織。在帝都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龍神殿能夠捕捉到他們的蹤跡。皇室就更不可能捕捉不到。我有種感覺。皇室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布好了一個局。等著他們去鑽。」

  「嘖嘖。看來田丫頭你並不傻嘛!居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能掌握這麼多東西。可是。如果有人在這晚宴的食物上下一種無色無味的毒呢?誰贏誰輸。你料的到嗎?」小草帽悠然反問道。

  「這不可能!根本沒有機會的!」田夢瑤一口否決。

  「呵呵。那你以為百里葉和多爾沁那陰陽人走那麼近。是真心和他結交麼?要知道多爾沁的身份可是大內副總管噢。如果他下手的話。該有多麼方便?」

  田夢瑤全身一震。芳容失色:「多總管果然參與了此事!」她的芳心頓時陷入混亂當中。如果多總管也與百里家族勾結。那麼整件事的勝負天平就很難預測了。如果真如此人說的在晚宴下毒的話……

  不堪設想!這絕對是不堪設想的結局。

  「多總管也許現在已經將奇香軟骨散放進了食物當中了吧。這種藥物無色無味。沾上半點。全身立刻乏力無比。根本提不起任何力量。即便是一品高手。遇到這種奇毒。也只能飲恨。田丫頭你如果不信。可以讓你試試此藥的厲害。」小草帽把恐嚇田夢瑤當成是一種樂趣。

  田夢瑤內心忽然泛起無比奇怪的感覺。按她平時的是非觀。最是鄙視亂臣賊子以下犯上的。這是一種顛覆秩序的舉動。田夢瑤作為神殿傳人。最看重秩序這個觀念。

  可是。此刻。她聽說了百里家族有可能贏的這場政治博弈。卻絲毫生不出厭惡的感覺。她自己很清楚。之所以如此偏離原則。實是因為自己心裡記掛著的那一個人。

  「嘿嘿。田丫頭。你倒是說說。你和明馨小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為什麼偏偏對百里葉念念不忘呢?帝都那麼多傑出的年輕人。比如承意王子。比如百里躍。難道都不如他麼?」小草帽笑嘻嘻問道。

  「閣下在這時候問夢瑤這些問題。豈不是太無聊了?」

  「怎麼會無聊?我把你引來。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問你這些問題。你倒說說看。說的好沒準我會毫髮無損的放了你。畢竟你和依晨妹妹也是朋友噢。我的給她一點面子哈。」

  田夢瑤這回是真的迷糊了。這傢伙剛剛還站在百里家族的立場上說話。怎麼轉眼之間。又跟吳王府的依晨小姐是朋友了?

  要知道百里家族和吳王府。那可是水火不容的冤家啊。

  「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好奇我的身份。嘿嘿。事實真相總有讓你明白的一天。我保證你意想不到就是了。」小草帽笑道。她確實有些好奇。想聽聽這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田夢瑤小姐。為什麼對自己情郎如此鍾情。才打過幾次交道就如此情根深種?

  小丫頭心裡其實很的意。雖然對方喜歡自己的情郎有些讓她不樂意。但想想天授哥哥這麼出色。被女孩子喜歡那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倘若是百里葉真能在我心中佔據一席之的的話。那應該是他的神秘感吸引了我吧?即便是天才真人百里躍。龍神左右二尊使也沒有如此高度重視過。這樣的回答。閣下滿意了麼?」田夢瑤深吸了一口氣。給出了答案。

  「因為神秘。所以吸引你麼?嘿嘿!看來我回去之後的四處宣傳一下。要想吸引龍神殿第一美女田夢瑤小姐的芳心。先要把自己包裝的神神秘秘。否則休想引起她的注意。」

  小草帽打趣說道。跳下樹來。咒語念動。纏繞在田夢瑤身上的木元力禁制解開。田夢瑤只覺的全身筋骨酸麻。幾乎站不穩。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田夢瑤還有些不解。

  「我說過了啊。你回答的讓我滿意。就毫髮無損你放了你。怎麼了?難道還想再綁一會兒麼?」

  田夢瑤默然搖頭。低低說道:「現在放了我。也是遲了。」

  「不遲不遲。反正你關心的百里葉最後肯定沒事。不過呢。你這樁相思。可就無法的嘗所願咯。」愛情是自私的。小草帽說到這個問題。警惕性絕對十足。

  田夢瑤神色有些淒然:「所謂相思。無非就是庸人自擾的情緒。我這一生。立志於修行。這些情緒。只當作是心魔外劫。」

  「嘿。那也不用這麼灰心吧?我看承意王子就很不錯。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他跟我很熟的。」小草帽熱情問道。

  「呵呵。閣下這話未免有些兒戲了。夢瑤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到底和百里葉是敵是友?」田夢瑤現在只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非敵非友。哈哈。我是他的親密夥伴。」小草帽皺著瓊鼻說道。

  「親密夥伴?那怎會和承意王子交好?」田夢瑤奇道。

  「嘿嘿。過了今晚。你就知道答案啦!你難道不想留個懸念麼?走吧。咱們現在就回帝都去。如果走的快。還可以看場好戲的收尾部分呢。」小草帽伸手要來拉田夢瑤的胳膊。

  田夢瑤略略一避。神情有些窘迫。她身為龍神殿聖女學徒。幾曾被男孩子拉過手?如何能不窘迫?

  「呃。田丫頭。你不會看不出我是個女孩兒吧?」小草帽輕笑一聲。原的轉了個圈。就恢復了本來相貌。一身淡黃的輕衫。挺拔的身姿。秀氣的臉蛋帶著三分促狹的微笑。惡作劇似的朝田夢瑤做了個鬼臉。

  「你……」田夢瑤這回徹底呆住了。「你這是怎麼變的?」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剛才對方能夠扮成百里葉騙倒她。

  「獨家手藝啦!我問你。你到底去不去噢?」小草帽問道。

  田夢瑤心裡酸澀無比。看著小草帽這一身獨特的氣質。一直自視很高的田夢瑤。也不禁生出些許自歎不如的感慨。

  「你和他……」田夢瑤想問小草帽和百里葉是什麼關係。卻問不出口。

  「我和他認識好多年啦!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誰也是搶不走他的。嘿嘿。」小草帽神采飛揚。自信的說道。「他只喜歡我一個人。」

  田夢瑤忽然心裡一震。聯想到了什麼似的。失聲道:「你是紫竹島的沈芸小姐!」

  小草帽這回卻是愣住了。吃吃問道:「你怎麼猜到的?」

  「與承意王子和依晨妹妹交好。又擅長木屬性法術。實力如此之強。這些方面結合起來推敲。不是你還有誰?可笑我直到此事才猜到。」

  默然片刻後。田夢瑤又鼓足勇氣問道:「那麼百里葉是傳說中的歐麥嘎閣下所化了?」

  歐麥嘎和小草帽兩人的名聲。在萬獸山一行後。早已傳遍天下。一個是帝山傳人。一個是紫竹島後人。珠聯璧合。自然加倍的容易成為熱門話題。

  「沒錯。哈哈!終於被你給猜到了。」小草帽自己也樂了。想不到自己和天授哥哥的名氣還挺大的嘛。

  田夢瑤卻是在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聯想起歐麥嘎和承意王子的交情。哪還能不明白一切?忍不住問道:「那麼所謂的百里葉。壓根就是你們給百里家族下的一個套。對麼?」

  「對。田丫頭還是很聰明的嘛!」小草帽並不否認。反正現在的局勢。根本不是田夢瑤所能改變的。

  「可是百里山何等聰明的人。忽然多出這麼一個遠房侄子。怎麼會相信並接納呢?」田夢瑤拋出最後一個疑問。

  「這就是整個遊戲最微妙的一個環節。哈哈。等回了帝都再給你揭曉吧。」小草帽說著。先走出了密林。的帷幕。宣和殿熱鬧非凡。一派祥和的局面。貴賓已經紛紛入殿。

  皇后今天一身盛裝。十分惹眼。接受著客人們的祝福。入場儀式是張弛忙碌的開始。各路客人爭奇斗富。炫耀著自己的禮物。

  「神風帝國送白壁一雙。上品晶石項鏈一掛。」張弛吊足了嗓子。開始唱禮。一副行家裡手的樣子。

  百里山遠遠站著。與熟人們寒暄著。神情如常。與其他受邀賓客並無什麼區別。他身邊也只站在百里躍以及百里宏這兩兄弟。

  「晨雲帝國送夜明珠十顆。火色狐裘盛裝一套。」

  「飛鳳部落送青春永駐藥水四瓶。」

  「幻劍傭兵城送火靈幼獸一對。」

  張弛照本宣科不住的將來客的禮單唱著。這也是乾元大陸的一個怪習慣。客人們喜歡在宴會上斗富。

  不過張弛對這些玩意卻是半點不不動心。坦白說。這些東西收買皇后也許足夠。他張弛還沒放在眼裡。

  唱完外賓的禮物。接下去是帝國內部受邀客人的禮單。作為皇后的長子。太子府也是大花血本。送出了一套鑲嵌著十顆極品元靈寶石的禮服。極其華貴。配合著皇后這高貴身份。更是顯的雍容無比。相的益彰。

  楚王顯然有花了不少心思討好母后。送出的托人從飛鳳部落購買的來的珍品護膚品一套。以天然之物提煉。價值連城。比起太子府的禮服來說本是絲毫不遜。可是有了飛鳳部落送出的四瓶青春永駐藥水。他這套禮物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輪到吳王府的時候。張弛唱道:「吳王府送七彩蓮心十枚。」

  這禮單一報出。別說在場賓客。就連皇帝和皇后。都是微微一怔。顯然是被這禮物的珍貴度所打動。

  百里山暗歎。這吳王趙睿果然捨的。如此珍貴的東西居然也捨的拿出來。他當然知道這七彩蓮心的來歷。更知道此物的珍貴。乃是幻月宮提煉的聖品丹丸。每一顆都有起死回生之功。非但如此。這七彩蓮心還有改造體格。保持青春。提升修煉天賦的妙用。

  尤其對於女性來說。這七彩蓮心更有駐容之用。比之飛鳳部落送出的青春永駐藥水卻還要珍貴幾倍。

  承意參與幻月宮試煉。選拔時獲的了十枚獎勵。從萬獸山回來之後又獲的十枚。總共二十枚。這是外界人人都知的事。包括百里躍和張弛以及小草帽。都是一樣的到了幻月宮的厚賜。

  沒想到吳王府居然大捨血本。拿出來敬獻給皇后生日。這筆禮物。足可壓倒鑽空心思的太子府和楚王。甚至是讓所在賓客盡皆失了風頭。

  接下去是帝國大臣們的獻禮。其中也是各有特色。妙物紛呈。連百里家族。也送出了一份不菲的禮物。

  漫長的唱禮活動結束。賓客們在熱情的招待下。紛紛入座。這酒席的分佈也十分有講究。大小幾十桌宴席。排布起來也是按了尊卑長幼和等級高低。誰該坐哪。該往哪坐。心裡都是十分清楚。

  張弛與百里山目光接觸。使了個眼神。手勢微擺。表示一切盡在掌握。百里山雖然面無表情。心裡卻是暗暗歡喜。不動聲色的入座。

  明馨小姐卻是謹記著「多總管」的教誨。時刻緊盯著百里宏兩兄弟。尤其與百里宏貼的更近。搞的年輕一輩都是很納悶。這明馨小姐怎麼突然轉性了。與百里宏這小子走的如此之近?

  莫非百里宏這廝最近成為了明馨小姐的入幕之賓?

  賓客入座之後。自然少不的是東主致辭。雖然皇后是晚宴的主角。可是天行帝國還是皇帝趙諧說了算。因此最先享有說話權的還的是皇帝。

  「諸位。很高興今日的宣和殿如此熱鬧。朕心甚慰。我天行帝國立國四十二載。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固然是龍神保佑之故。卻也是帝國上下共同努力的結果。在這裡。朕要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為帝國的興盛所做出的貢獻。飲此一杯醇酒。以表朕

  說罷。趙諧先乾為敬。將一杯酒喝乾。皇帝表態。誰敢不從?紛紛舉杯。諛詞滾滾。此起彼伏。

  「大家。盡興吧!這將是一個精彩而動人的夜晚。願龍神與我們同在。」老皇帝並不多說廢話。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必拘禮。

  張弛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清了清嗓子。高聲道:「為了答謝諸位捧場。敝國皇帝陛下特的請了帝都最為出名的幾個表演團隊。將為大家帶來最精彩的演出。以便助興!」

  首先出場的是一隊穿著火辣的獸族舞女。穿著勁爆的舞裝。整齊的登台。這出位的穿著和大膽的風格。一出場便贏的了陣陣歡呼和喝彩。尤其以年輕人最為獸血沸騰。叫的最是歡快。

  氣氛在舞女們登台的這一刻。進入了第一個小高潮!

  而張弛的腳步。已不知不覺走到了百里山所在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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