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天命裁決者 作者:十二重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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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9-4-1 20:2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1 37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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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宮廷政變


  皇家禁衛軍團由天行帝國天才大劍重羽領銜,所領禁軍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衛皇宮。共有一萬二千人,分四個師團。每三千人設置一名師團長,每個師團又以三百為一隊,設置十名團隊長。

  層層管轄,調配有度。是皇帝陛下親掌的一支親兵隊伍,幾乎掌握著皇室的命運。

  身為皇家禁衛軍團的統帥,重羽此時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如此盛大的宴會,幾乎聚集著帝都所有名流和乾元大陸各路貴賓,根本容不得出現什麼岔子。

  也正因為如此,重羽帶著第一師團的兩個分隊,負責把守宣和殿外的最後一道防線。

  第一師團的師團長是重羽一手提拔的心腹,信任度絕對是四個師團長當中最高的一個。

  宣和殿外,四處靜悄悄一片。即便是連只狸貓竄出來,恐怕也難逃這等嚴密的防禦。

  可是身為皇家禁衛軍團的首腦,重羽今晚卻總是心神不寧。這是一名強者的直覺,連他自己也不敢掉以輕心。

  帶著一小隊得力手下,重羽決定親自參與巡邏當中。正走到皇宮內河的一條橋樑上,忽然如同一顆石頭落在水面的聲音虛空中傳出。

  「撲稜!」

  重羽一擺手,示意隊伍停下。豎起耳朵凝神聽著,同時雙目如電似的,盯著那水面。黑暗中,幾個漸漸平息的水泡慢慢消失了。

  「嘿嘿……」重羽正遲疑間,忽然身後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響起,忙回頭看時,卻是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這可是重羽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地事情。以他如今准高階烈日大劍地修為。哪怕是周邊有一絲風吹草動。也必然躲不過他地耳目。可是這笑聲明明就在附近。居然隱藏得連他都無法發現蹤跡。

  「什麼人?」重羽凝聲問道。同時吩咐下去。「各分隊注意。加強戒備。有不明實力出現。」

  重羽地雙眸如同夜空中地星辰一般明朗。閃爍著熠熠地光輝。忽然星眸大動。仗著長劍。身體虛空振起。連人帶劍。劃過一道慘烈地金色弧線。向西首地方位刺去。

  這一劍氣勢如虹。帶著義無返顧地肅殺之意。捲了過去。包括他身邊地兩名分隊長。也是絲毫看不透重羽這一劍攻擊地目標在何處。

  「鏗!」慘烈地金屬撞擊聲。刺痛著每個人地耳膜。重羽地身影快速無比。彈了出去。倒退了好幾步。停在了一座橋樑地橋頭堡上。嘴角溢出了一絲絲鮮血。眼神如同一頭豹子似地。警惕而又專注。手中地劍遙遙指著。鎖定在黑暗中地西北方位。

  「哼。算你有點本事。不過還不足以阻擋本座。」虛空中有個聲音低哼了一聲。驀地。一團血影倏地從虛空中竄出。以快速無比地姿勢。捲向重羽。一道似人形非人形地影子。抓出一道道手印。凝成一道火龍似地形狀。將重羽地所有去路全部裹住。

  重羽地瞳孔陡然放大,即便這攻擊還沒到達近前,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似的召喚。這絕對是他出道以來最殘酷的一戰,雖然只是兩個回合地交手,卻已經是站在了生死線上掙扎。

  這幾個手印看似簡單,卻是對方強大修為背後無比凝練的一擊。重羽知道,自己若是沒有對抗的信心,產生消極逃避的念頭,必然會被這手印追襲到死。

  當下一咬牙齒。催動全身力量,劍光化出陣陣黃芒,形成本身一個強大的劍之力場,連人帶劍,向那手印撞去。只有破除這手印的元素力場,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重羽的階位雖然還只是中階烈日大劍,卻擁有著接近高階烈日大劍的水準,可是這個他連長相都沒把握當的潛在對手,卻是讓他第一次產生渺小兼無力地感覺。

  他明白。也許自己這一次是遇到了一品大圓滿的對手了!只有大圓滿的高手。才有如此強大的威懾力,舉手投足間就可以醞釀這般強大的能量。幾乎信手拈來的每一個招式。都完美融合進了自然元力的運行法則,形成完美的攻擊。

  這就是一品大圓滿對元力法則的領悟程度,絕不是他這中階烈日大劍所能比。

  轟!沉悶地元力磁場形成對撞,重羽幾乎如同脫線的風箏似的,倒飛出去,重重地落在了橋樑上,滿口噴著鮮血。

  那血色身影顯然沒料到自己這一擊居然沒有要掉對方的命,冷哼一聲道:「這次算你命大,先不奉陪了。」

  話音落下,影子一裹,便在虛空中消失了。當真是快如鬼魅,讓人連人影都捕捉不到。

  過了這橋樑,這身影幾乎已經迫至宣和殿門口。連重羽都只能勉強捕捉到他的身影,剩下的這些防禦,幾乎可以用形同虛設來形容。

  這身影,自然是火尊燕赤行無疑。他潛入皇宮,一路無阻,先後打傷殺死了皇家禁衛軍團數名首腦。最後就連皇家禁衛軍團公認第一高手重羽,也只是兩個回合內就被他打傷在地,根本無可阻擋。

  一名團隊長早早收到重羽受傷的消息,連忙跑進宣和殿,上報了這條驚人消息。

  皇帝趙諧收到這條消息之後,臉色微微一變。台下的百里山瞬間就捕捉到了這條信息,心裡暗叫聲好,知道定是燕赤行得手了。

  就在此時,殿內的一個節目正好表演完畢。

  皇帝趙諧赫然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肅靜。所有賓客見皇帝起身,都知道他有話說,都紛紛靜下來,肅穆望著皇帝。

  「諸位,為了對在座各位負責,朕有條不幸地消息要傳達給各位。我皇家禁衛軍團地首腦重羽大劍,在適才執行公務中,被一名神秘強者擊傷!疑有強大刺客潛入皇宮,因此朕宣佈。從此刻開始,皇宮進入一級戒備!」

  場中所有客人都是紛紛露出駭然的神色,重羽大劍地天才之名,即便是外國的使團,也曾聽說過。知道此人幾乎可以稱作是天行帝國大劍界的一個標誌性人物,出道以來幾乎沒有嘗過敗績。

  可是在這個喜慶的晚上。居然被人刺客打傷。這聽上去豈不是有些荒誕?原本喜慶的場面,頓時陷入了低沉當中。

  大家意識到,這將是個不平靜的晚宴!

  就在所有人陷入一片肅靜當中時,忽然宣和殿外傳來沖天火光,接著,四面八方有人來報。

  「懿馨宮起火……」

  「後花園起火……」

  接二連三地火訊不斷傳來,顯然,這是有準備的縱火事件。皇帝趙諧的眉頭皺了起來:「速調三千城衛軍進宮救火!」

  便在此時,宣和殿外。又是一陣人聲鼎沸。又有新的消息報上:「皇家禁衛軍團第二、第三師團造反,將所有出宮的道路全部封鎖!」

  皇家禁衛軍團是皇帝陛下掌管的親衛軍團,居然同時有兩個師團同時造反?聽到這則消息地賓客們。頓時陷入了憂慮當中。

  已經是很明顯的信號,帝都的政治矛盾終於爆發了!積壓已久的政變,居然在這盛宴的晚會上拉開帷幕。

  按說,禁衛軍團的兩個師團兵力六千,絕對不足以包圍整個皇宮。可以預見的是,這只是政變的一個最初信號而已!

  連皇帝的親衛軍團都能策反,可見這策劃政變地人物,絕非一般!所有的賓客都是心同撞鹿,彼此相看的眼神。卻多出了幾分提防和小心。大家心裡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皇帝地身邊,六名宮廷大劍帶領著大批死士,護在了皇帝和皇后身邊。

  皇帝趙諧的目光陰冷,掃遍全場,淡淡說道:「我天行帝國立國才不過四十年出頭而已,雖然一直被內憂外患所困擾,卻始終沒有停下發展的步伐。今天,這場風雨,會成為我天行帝國國運的一個轉機麼?」

  所有人都肅然不語。誰敢在這風口浪尖的關頭,站出來說話?哪怕是輕輕咳嗽一聲,都有可能被誤會為一種信號。

  百里山表情淡然地聽著這一切,彷彿策劃這場政變的人,根本不是他。任由趙諧說著。

  「三位王兒,若有人謀圖奪我趙氏江山,該當如何處之?」趙諧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肅殺的精芒。

  太子和楚王都是駭然相顧,直到此刻。他們才盡信果然是有人要造反。而他們竟然後知後覺。直到此刻方才醒悟過來。

  「父皇,到底是哪個亂臣賊子。竟敢如此不自量力!?」太子不無吃驚地問道。

  「到底是哪個亂臣賊子?」老皇帝的目光森然,在宣和殿一干賓客地臉上掃過,冷冷地笑了起來,「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百里山也沒回答。因為還沒到他開口的時候,只有等燕赤行衝入宣和殿中,才是他總動員的時候。

  張弛垂首站在一旁,表情平淡。就在大家陷入沉默當中的時候,那一直盯著百里宏兄弟的明馨小姐,霍然站了起來。

  「陛下,我知道是誰!」明馨剽悍地站了起來。

  她這一站起來,一直在那裝傻充愣的財政大臣明珠,頓時全身一軟,差點暈倒過去。

  「臭丫頭,不要胡鬧!」明珠怒呵道明馨的表情倔強無比,忽然竄到張弛跟前,大聲道:「多總管,你騙我!」

  張弛一臉苦笑問道:「我怎麼騙你了?」

  出人意料的,皇帝趙諧並沒有派人停止她的胡鬧,反而一臉鼓勵似地,任由她說話。

  明馨叫道:「你就是騙我,你騙我盯緊百里宏,為的就是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懷疑你參與了這場陰謀當中!」

  這番指責讓全場大驚失色。很多人都知道明馨風格剽悍,可萬沒想到,居然剽悍到這種程度。當中指摘大內副總管多爾沁參與了政變。

  這若非有憑有據,單就這指責,就足夠讓兩家結下深仇大恨!

  張弛笑了起來,目光森然地望著明馨:「丫頭,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拿得出什麼證據麼?」

  明馨確實拿不出證據,可她不是傻瓜,她之所以敢這麼說,全是靠自己的判斷得出來的結論,再加上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至於這番指責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她卻是已經顧慮不到。

  宣和殿外。忽然一聲陰惻惻的笑聲傳入,就在大家耳膜刺痛的瞬間,一道快速無比地身影,如同一道光團似地捲入殿內,瞬間就閃到皇帝趙諧跟前。一柄火色長劍,直取皇帝趙諧的面門。大膽逆賊!」九川站得離皇帝最近,斷水劍一劃,亂起三道防禦護壁。與此同時他身邊地兩名助手,榜眼大劍和探花大劍同時出手。三人合壁,形成一道防禦之網,將來人的凌厲攻擊擋住。

  張弛向百里山使了個眼色。示意時間差不多了。

  百里山忽然大喝一聲:「且慢!」

  燕赤行那火色身影,快如閃電,連攻三回,卻始終闖不進皇帝身邊死士的防禦圈,聽百里山喝停,當下瀟灑一笑,長身退過。並不與所有人朝相,身影隱匿在了宣和殿地角落當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百里山身上。

  大家此時心裡都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反了!這百里山終於反了!

  看百里山如此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在場賓客紛紛屏住了呼吸。大家心裡都有一副小算盤。這是帝都政治角逐的關鍵一役。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還不是他們表態的時候。否則一旦出現的偏向的話,如果偏的方向不對,最後肯定是難逃厄運。

  騎牆地兩面派出現,自然也不乏死忠的皇黨,當然也步伐和百里家族勾結的叛黨。

  安靜,場面像一潭死水似地安靜!

  「百里將軍,是你反了麼?」趙諧並不驚惶。表情淡然地問道。

  百里山嘴角里帶著一絲嘲弄:「陛下,我百里家族戎馬倥傯,幾代都為皇室效忠,本不該反你。可是這幾十年來,皇室是如何對待我百里家族的?軍權改制,削弱我百里家族的統軍之權;爵位改革,削弱我百里家族的社會地位。完全不在意我百里家族為皇室所做的貢獻。今天我不反你,假以時日,這偌大天行帝國。還有我百里家族立足之地麼?」

  刷!百里山腰中長劍一擺。揚在手中。三尺青鋒如同長虹似的,閃出慘烈的濃芒。舉在眼前,森然道:「九年前,龍神降世日,我百里山承受了喪子之痛。在那一刻,我就堅定了反你趙氏之心。我隱忍了九年,才有今天之勢!趙諧,你不覺得,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太久了麼?」

  「呵呵,說起來,朕南征北討,建立天行帝國,在皇帝的龍座上,坐了足足有四十二年了。要說到久,也確實有些久了。」趙諧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不過,即使我要退位,也總得為我子孫後代肅清一些天生反骨的勢力吧?」

  百里山哈哈一笑:「趙諧,你倒沒有老糊塗了。不過時至今日,你以為天行帝國地命運,還會掌握在你趙氏手中麼?」

  百里山此言說完,立刻有十幾名帝都軍政兩界的巨頭站了起來。用行動無聲地支援著百里山這副豪情壯語。

  趙諧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逗留了很久,歎道:「若林公爵,沒有想到你也背叛朕。」

  若林公爵淡淡道:「陛下,政治就像一場遊戲,根本不存在背叛這麼一個說法。我若林所作出的選擇,只不過是明哲保身的舉動而已。您給予我的,百里將軍同樣能夠給我。可是如果我拒絕了他的提議,我若林就沒有生存的空間。如果您站在我這個角度上看,同樣會作出這樣地選擇。」

  趙諧歎了口氣:「這麼說,在皇室和百里山之間,你更看好百里家族會是這場角逐的最終勝利者了?」

  若林也是幽幽歎息著,道:「不是更加看好,而是百分之百會贏。陛下,您親自掌管的皇家禁衛軍團,四個師團已經反了二個。城衛軍十個師團的師團長。有七個是百里將軍的舊部,均已發誓效忠百里將軍。您算一算,帝都的主要武裝力量,你還能掌握多少?」

  張弛心念微動,暗道這百里山果然是狡猾。原來暗中居然策反了這麼多勢力,卻是絲毫沒有透露給自己。

  趙諧地雙目瞇成了一條縫。點了點頭:「再加上百里家族統帥的青狼軍團,在帝都還有近二萬可調動的武裝,以及拱衛帝都地三大重鎮地軍界首腦,都與百里家族交情甚厚。只要他們一聲令下,數以二十萬計的軍隊,隨時可以掉轉頭來包圍帝都,逼迫我趙氏讓出帝位。這麼算起來,我趙氏確實已經毫無勝算了。」

  若林歎道:「陛下能這麼申明大義那就再好不過了。且聽聽百里將軍是怎麼說地吧。」

  百里山長劍遙指,目光森然道:「只要趙諧你讓出帝位。你夫婦二人可得不死。其他皇室子孫,不論直系旁系,一概誅殺。」

  楚王霍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地質問道:「百里山,你狼子野心,難道以為這天行帝國,已經盡在你的掌握了麼?即便你能發動那些亂黨造反,那又如何?只要我皇室勢力拚死血拼,你以為今晚你走得出這宣和殿嗎?」

  楚王這個問題說中了大家的共同心事。他們實看不出,百里山就父子三人,連同亂黨也就是二十多個。在這宣和殿中,根本無可為之處。

  百里山尚未答話。忽然有人臉色蒼白,叫道:「不好!我的身體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一叫嚷,立刻引起了很多人同時警覺起來。

  「我全身無力!是不是中毒了?」

  楚王和太子也是臉色大變,紛紛察覺到自己體內空蕩蕩的,居然提不起半點力量。百里山悠然地笑了起來:「忘了告訴大家,今晚所有的食物,都已經被特殊處理過,這一切,還得感謝多爾沁副總管的配合。」

  張弛頓時感覺到所有目光都齊集在自己身上。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歎道:「百里族長,你不該把我也推向風口浪尖的啊。」

  百里山笑道:「你來給大家講講,這是一種什麼要的毒,有什麼樣地功效。」

  「說起這毒,有個名字叫奇香軟骨散。無色無味,只要混入食物當中,食之並無異常,但修為弱一些的。半盞茶時間就會發作。若是修為強的。暫時感受不到,但一旦使用力量地話。就會加速這毒藥在體內的作用,全身筋骨俱軟。在晚宴開始之前,我一不小心,把這奇香軟骨散給混進了食物裡。大概就這麼一回事吧,呵呵。」

  張弛並不急著揭露真相,他還得看看,到底依附了百里山的亂黨有多少。同時,他也想戲弄一下百里山,讓他體會一下爬到最高點時跌落的那種滋味。

  「多總管,你果然反了!」趙諧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雙臂微微顫抖著,顯然是難以抑制自己的憤怒,「朕自問待你不薄,連你也反我?」

  百里山哈哈一笑:「這就是印證了一句老話,失道寡助。趙諧,眾叛親離的滋味,可好受?九年前我承受了喪子之痛,今天,我要用手裡的長劍,百倍奉還給你趙氏!」

  趙諧瞳孔放大,喝道:「百里山,朕身邊這些死士,人人都沒有食用半點食物,你那所謂的毒藥,根本使不上。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休想走出這宣和殿。」

  百里山得意萬分:「你如今是自身難保,還會捨得下令讓他們來擊殺我麼?剛才那位先生一劍沒有將你刺死,不過我擔保,只要他用盡全力,你身邊那些死士,根本就是笑話。」

  「燕先生,我請求你,將趙諧身邊的烈日大劍擊斃。」

  百里山忽然高聲道。燕赤行來無影,去無蹤,身形確實快如其名,如同燕子飛行,帶著獨有地紅色影子,聽到百里山的請求。

  陰笑一聲,從宣和殿的暗處走了出來,雙手負在腰間,寬袍赤眉,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陰森森地掃了全場一眼。

  「百里將軍,這些雜魚,何勞本尊親自動手?我已在宣和殿布下炎陽滅絕大陣,只要我法訣引動,瞬間就可以將整個宣和殿燒成灰燼。」

  燕赤行的長眉微微翹了起來,淡淡說道。

  他的眼神談不上何等犀利,但那陰森的目光掃遍全場,卻是傳達著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的死亡氣息。九川身為宮廷首席大劍,也是為之心攝,護在趙諧跟前,低聲道:「陛下,此人武力深不可測。我與諸同僚惟有誓死保護陛下安全。混戰當中,請陛下速退離宣和殿,再圖反擊。」

  顯然,九川對上燕赤行這樣的大圓滿強者,也是根本沒有任何信心。連他這樣防禦力超強地一品強者都露出心怯之意,更何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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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9章 叛黨覆滅


  燕赤行盯著皇室之人,淡淡道:「趙諧,你是自裁謝罪,還是願意拉著這些無辜之人一同陪葬,一言可決。」

  趙諧並未被燕赤行的威脅所攝,問道:「這位強者氣度不凡,若朕沒看走眼的話,應該是一品大圓滿的境界。為什麼和百里山同流合污,造朕的反?」

  燕赤行忽然仰天大笑,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故事似的,歎道:「趙諧,你自以為是也要有個限度,我造你的反?我名震天下的時候,你趙諧的爺爺輩,恐怕還在襁褓裡吃奶!」

  看著九川等人蠢蠢欲動,燕赤行冷冷警告道:「諸位,莫怪我沒提醒你們。這炎陽滅絕大陣,含有一百零八道火屬性滅絕禁制,收發全由我心。只要略動一下,我擔保可以讓你瞬間變成飛灰!」

  燕赤行的口氣很狂,可是作為一品大圓滿的他,卻有狂的理由。他這番話並非恐嚇,而是確是如此。

  趙諧身後一名死士不服,輕哼一聲,表示不信。燕赤行眉目一動,手訣一引,頓時一道火光閃過,瞬間爆發出無比強大的火元力禁制,瞬間將那人引爆,焚燒得無影無蹤。

  轟!那人原先站立的地面,多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連屍骨都沒留下半點。

  這比任何語言上的警告還有說服力。要知道,那名死士本身就是高階圓滿大劍,居然被人如此簡單就收拾了,而且死得如此慘烈,如何不讓所有人膽戰心驚。

  就連最堅定的皇黨,此時也忍不住生出絕望。百里家族請來了如此強大的人物,布下這麼完美的政變之局,無怪會如此有恃無恐!

  百里山揮舞著長劍,緩緩向前。目光鎖定在吳王身上。

  「趙睿,你我二人從小到大,一直明爭暗鬥。即便是同為戰友的日子裡。也從來沒有停止過競爭的腳步。我百里山自問從不輸於你。可是你因為姓趙,只需要付出我十分之一的努力,就可以收穫和我一樣的成果。你說,這一切公平麼?」

  百里山地口氣有些憤怒。猙獰地走到了吳王跟前。長劍鎖定在吳王跟前。怒道:「九年前。我長子不明不白死去。雖然我一直沒有明確證據是你趙睿所為。但我相信。這一切跟你。甚至跟整個皇室。都脫不開干係!趙睿。時到今日。你敢承認麼?」

  吳王地眉頭幾乎沒動一下。淡淡地望著百里山:「既然你提到我二人地舊誼。我不得不說兩句。若不是你教子無方。根本不可能有那些事情發生。至於你地長子之死。我事先並不知情。不過事後。確實是知道誰下地手。」百里山念及長子。情緒略有些波動。恨聲道:「我教子無方?哈哈。我百里山將門出身。會不懂怎麼教子麼?若不是我故意縱容劍兒放肆。放鬆皇室警惕。我百里家族恐怕更無生存地空間!我所做地一切犧牲。原本只是為了塑造一個與世無爭地形象!」

  吳王歎道:「看來你佈置這一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說來說去。你百里山如不是狼子野心。怎會有今日地局面?」

  百里山此時勝券在握。哪會與吳王辯理?狂笑道:「趙睿。我不與你鬥口舌之利。九年前地喪子之痛。今日我要你加倍體會一下。」

  說著。持劍往他身旁地承意劈去。承意身形如電。左手劍揮出。隔擋住百里山這含憤一擊。

  「老師。動手!」百里躍竄到燕赤行跟前。低聲道。

  燕赤行微笑著,手訣再動,打算將反抗的承意殺死。就在此時,承意身旁,忽然一道青色光暈罩定。在那青色光暈四周,一道道強大的火元力禁制蠢蠢欲動,如同那貪婪的惡獸似的,時刻準備將承意吞噬似的。

  那火元力的禁制。遇到了這青色光暈。居然無論如何也是衝不進去。

  燕赤行臉色微變,目光中射出一絲難以置信地光芒。低聲喝道:「是誰在暗中破壞我的好事?」

  虛空中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聲音。

  燕赤行討了個無趣,老羞成怒,忽然放聲狂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尊今日就在這宣和殿中大開殺戒!」

  「唉……」虛空中傳來空蕩蕩地一聲歎息,「老朋友,你這是何苦呢?一百五十年的時光,難道還磨不掉你的銳氣?」

  燕赤行長眉一抖,目光凝練如刀,歎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紫竹島的老朋友。帝山已死,天下能和我作對的人,本就所剩不多。你這老兒,原來也還沒死。」

  「你不死,其他人怎放心死去?」木隱聶修篁的聲音,淡淡地從虛空中傳出,青色的光芒,漸漸凝成實體,在吳王跟前顯露出來。

  「修竹大師?」帝都的貴族們立刻認出了這個神秘來者,這位賢者不是學問人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

  有些見識多廣的人,立刻嗅出了一絲奇異地味道。知道這場政治鬥爭的結果,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百里家族看似佔盡上風,可是從目前來看,這一切還只是表面文章。

  尤其是紫竹島這三個字,那些見識廣的老傢伙,立刻品出一些不同的味道出來。

  「聶修篁,果然是你!」燕赤行不怒,反而是笑了。

  「燕赤行,你直到此刻才知道是我;而我,卻在你來到帝都之前,就已經知道你了。這場爭鬥,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下去麼?」修竹大師的神情永遠是那麼恬淡,自然,即便是兩軍對壘,也仍然不能改變他那從容不迫的氣質。

  燕赤行放聲狂笑:「老聶,你不是帝山,跟我說這些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麼?你生性恬淡,不喜肅殺,與我的性格截然相反。在這殺伐決斷的晚上,以你的性格。莫非還以為能打敗我不成?」

  火尊燕赤行,是邪道三大君主中最為決斷地一人。當年除了在帝山手下遜色一籌外,還沒有嘗過敗績。他有這個自信,並非毫無道理。

  修竹大師淡笑道:「我今晚的任務,並非是打敗你。而是阻止你繼續愚蠢的行動而已。」

  「噢?此話怎講?」燕赤行低眉問道。

  「很簡單,因為你參與進了一場根本不可能取勝的叛亂當中。自以為算計別人,卻一直被人算計著。如此局勢,怎能取勝?」

  燕赤行笑道:「若我沒記錯地話,城衛軍十大師團當中有七個參與了政變。此時的王都,基本已經在百里家族的控制當中。而皇家禁衛軍團四大師團,兩兩牽制,充其量也只是僵持之局。再加上百里家族的青狼軍團,已經控制了各條進宮的主要街道,即便有些死忠地皇黨想進宮保皇。恐怕也是插翅難進。這樣地局勢,難道還不足以取勝麼?」

  修竹大師歎了口氣:「若真有這樣的局勢,倒真可成事。可惜事實恐怕會讓百里族長失望。他所收買地七名師團長。恐怕此時早已被手下擒住,五花大綁。而老夫潛入皇宮時,已順便將參與叛亂的禁衛軍兩大師團長給順手制住。當然,這一切只是學你的故技而已。」

  燕赤行瞳孔一陣收縮,包括百里山在內,也是微微一怔。

  趙諧忽然笑了起來:「百里山,你的如意算盤確實打得很好,可惜你的一切算計,終究只是落在了別人算計當中的一些小聰明而已。」

  趙諧拍了拍手掌。忽然宣和殿外,湧入大批人馬,個個黑衣勁裝。如同天降下來的鷹隼似地,將宣和殿內外團團圍住。

  這是趙氏家族的底牌,也是趙諧一直暗中致力培養的「組織」,是牌面以下地勢力,由趙氏的老祖宗親自負責培養。這些才是趙氏家族真正的王牌!

  張弛忽然也是笑了起來。

  百里山表情一變,冷然盯著張弛,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弛一拍腦袋。笑道:「剛才忘了說清楚,那奇香軟骨散,我不小心倒進了酒水當中。所以好像連百里族長也不小心誤服了一些。」

  百里山臉色大變,暗暗提勁,果然發現體內的力量一絲絲地在離失。而那些與百里山勾結的叛黨,也是紛紛變色,各個暗中催動力量,同時露出了恐懼和絕望的表情。

  百里山怒目瞪著張弛:「你……連你也出賣我?」

  張弛悠然笑道:「你錯了,我並沒有出賣你。」

  「那你為何在酒水裡放毒。卻事先不告訴我?」

  「因為我根本就是算計你。懂嗎?」張弛笑問道。

  「那還不是背叛我?」百里山雙手顫抖著,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眼光裡噴射著怒焰,幾乎可將張弛點燃。

  「我說過,我並沒有出賣你。而是我從來都不可能效忠你。」張弛輕輕歎了一口氣,「忘了告訴你,所謂的玉面狐狸,早已經被我消滅。一直幫你策劃這場政變的玉面狐狸,其實根本就是冒牌貨。這麼說,你懂了麼?」

  百里山面如死灰,瞬間明白了一切,凝聲問道:「那你是誰?」

  「我麼?」張弛淡淡說道,「百里族長勾結食血薔薇組織,從杜鵑島就開始追殺我,這六七年了,難道卻把我這號人物給忘了?順便提一句,當初在龍神殿後山以雷系法術殺死百里劍地,同樣是我。」

  「你……你是趙天授?」百里山失聲道。此時連百里躍這樣冷靜的男人,也忍不住微微變色。

  他實在有些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這趙天授,怎麼會變成玉面狐狸?又怎麼會在帝都出現?

  張弛笑著將面具和一身裝束扯去,露出廬山真面目來,竄向吳王府勢力這邊,淡然笑道:「不錯,我正是趙天授。順便再告訴百里族長一個消息,你要覆滅食血薔薇組織的行為,我已經以玉面狐狸的身份透露給了食血薔薇組織的高層。所謂的眾叛親離的滋味,相信百里族長應該體會的更深吧?」

  張弛只說自己是趙天授,並沒有點明自己又是歐麥嘎,自然還是不想燕赤行往那方面聯想。畢竟歐麥嘎這層身份與天罰組織結下了太多地梁子。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全場賓客的心都是起起落落,跳躍不斷。不得不說,這一切都來得太精彩了。

  先是風平浪靜地盛宴,再是百里家族忽然發難,佔盡上風;然後隨著木隱聶修篁的出現,皇室略略扳回一些局面;到最後。皇室卻是大翻盤,重新奪回主動局面。

  最關鍵的是,在這宣和殿中,他們甚至連外頭什麼動靜都不清楚,卻見證了這驚天動地的政變之禍當中。

  百里山全身顫抖著,一臉的難以置信,求救似的望向燕赤行:「燕先生,請你出手,將這些人全部處死!」

  燕赤行地表情卻是古井不波。喟然歎了口氣,問道:「聶修篁,這件事。你非得和我作對到底麼?你知道地,不管局勢如何,只要你不和我作對,我仍有信心挽救一切不利局面。」

  「燕赤行,你覺得我此刻會坐視不理麼?」修竹大師問道。

  「這天行帝國與你紫竹島毫無關係,你何苦為之賣力?」燕赤行反問。

  「道義所在,責無旁貸!燕赤行,你要戰,我便陪你戰一場。等到龍神殿的高手聞風而至。恐怕你就走不了啦!」修竹大師生性不喜戰鬥,卻並不逃避這一切。

  龍神殿對於帝國地政事一向不會過問。如果百里家族政變成功,龍神殿必然會承認他們的地位。可是如今百里家族勾結燕赤行,勾結天罰組織,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百里山急道:「燕先生勿聽他的妖言,龍神殿素來不過問帝國政事,在局勢沒有明朗前,他們不會過問的。」

  趙諧忽然大笑而起,君臨天下的氣度再次在他身上閃現:「百里山。到了此刻,你還在迷惑誰?龍神殿確實一向中立,不參與政治鬥爭。可是你先後勾結邪惡組織,與食血薔薇組織勾結在先,與天罰組織聯手在後。這等行徑,實已天怒人怨。若非如此,怎有今日之禍?」

  那些亂黨被皇帝趙諧這當頭棒喝,都是紛紛低下了頭。一個個都跪倒在地,哭訴道:「陛下。臣等糊塗。被百里山蠱惑!沒曾想此人狼子野心,居然勾結天罰組織。我等事先確實不知……」

  趙諧淡然道:「勾結天罰組織,你們也許事先不知。參與叛亂,總不是一時糊塗吧?人來,全部拿下!」

  黑衣武士們紛紛啟動,將一干亂黨圍住。刀劍加身,誰敢反抗?一個個臉若死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燕赤行知道事已至此,自己這方已經沒有可為之處,當下目光移向百里躍:「阿躍,你是打算跟著我走?還是留在這裡殉

  百里山聽了這話,絕望地拽住燕赤行的袖子:「燕先生,您可千萬不能氣餒示弱!」

  燕赤行冷哼,袖袍一振,將百里山振開。目光鎖定在百里躍身上,等著他作出反應。燕赤行一生邪惡,自然不會傻到在這裡陪百里山送死。可是百里躍是他器重地傳人,卻是不能不帶走。

  百里躍跪下泣道:「請老師帶我父親一起走!」

  百里宏急道:「老三,還有我,你們不能丟下我。」百里躍搖頭道:「二哥,你自己保重。為了家族作出犧牲,我不會忘記你的。」

  燕赤行搖了搖頭:「我只能帶你一個人走!帶兩個人走,未免太不尊重我這老對手吧?」

  他也有自知之明,帶百里躍一人,已經是有些冒風險。若是聶修篁全力對付自己,定會十分棘手。帶兩個的話,根本就是自我毀滅。

  修竹大師淡淡道:「燕赤行,你自己要走,我自問攔你不住。最多是個兩敗俱傷地場面。但要帶走一人,恐怕還得問問這裡的說話人。」

  說著,把目光移向帝國皇帝趙諧。

  「但凡亂黨,一個不能放走!舉帝都之力,全力格殺!」趙諧一拍椅子,冷冷下達了命令。

  「喏!」對於死士來說。命令與執行是他們唯一需要做的事。

  燕赤行長眉倒翹,冷視著這群黑衣死士,目光森嚴地望著皇帝趙諧:「皇帝老兒,你這是在向我宣戰麼?別讓我動了堅定殺你之心!否則皇宮之大,我今天不殺你,明天也能摸進來殺你!」

  若是其他人說這番話。趙諧定然視作是虛弱的恐嚇,可是這話由一品大圓滿的燕赤行說出來,卻是份量十足。這一百五十年前就縱橫天下,一手組建的天罰組織更是為禍乾元大陸多年若非有帝山制得住燕赤行,只怕天罰組織如今早已是乾元大陸的霸主。

  如今這燕赤行重現蹤跡,顯而易見的一個信號就是天罰組織重新抬頭!

  不過趙諧畢竟是見過無數風雨地人,儘管他心裡被說動,可是他知道,這個要命地關頭。絕不是服軟的時候。只有自己表現出足夠的信心和決心,才能挽救皇室在這次叛亂中的聲譽和威望。

  當下目光絲毫不讓地迎向燕赤行:「我天行帝國,與天罰組織勢不兩立!你也許可以殺我趙諧一人。可你殺得盡我天行帝國千千萬萬的心向正義地子民麼?」

  連張弛都忍不住為皇祖父這段話暗暗喝彩,這幾句話不但向燕赤行表明的決心,更是向前來參與皇后生日慶典的各國代表申明的一個態度,那就是他天行帝國潔身自好,絕不與天罰組織有什麼曖昧與妥協。

  這一招絕對是妙棋,至少可以避免乾元大陸其他各國,日後以這個名義向天行帝國興師問罪。趙諧如今先埋下伏筆,自然是可以杜絕他們這個念想,也讓他們找不到借口鬧事。

  燕赤行哈哈一笑。身形射到百里躍跟前,低聲問道:「阿躍,走與不走,你一言可決。」

  百里躍知道老師言出如山,說了只帶自己一個人,若是自己堅持要他連同父親一起帶著,沒準他一怒之下,連自己也給捨棄了。

  當下向百里山跪地一拜,含淚道:「父親。待我實力大成之時,再回來為家族報仇,為你雪恨!」

  百里山虎目含淚,長劍橫在脖前,厲聲道:「躍兒,你放心去吧。他日你修為大成,若是忘了今天地仇恨,父親就算死了在地獄裡,也不原諒你!」

  當下長劍一揮。將身前的百里宏一劍刺死。然後橫劍在脖子上一拉,一代軍界統帥。就此斃命。

  燕赤行捲起百里躍的身體,長笑而起:「聶修篁,有本事你就追上來吧!」

  笑聲結束時,身形已經到了殿外。那些黑衣死士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將,甚至連阻擋他行進的能力都不具備。

  修竹大師本無意和燕赤行糾纏到底,不過他也知道,放走百里躍,終究是個大禍害,當下追了過去,吩咐道:「你們誰也別來,以免惹惱燕赤行,逼迫他在帝都殘害無辜!」

  皇帝趙諧知道燕赤行生性凶狠,萬一惹惱了他,沒準還真會狂性大發,在帝都大開殺戒。以他地實力和快如鬼魅的身手,帝都雖大,能阻擋他的人,根本就屈指可數。可與他正面匹敵地,那就更少得可憐了。

  「快派人通知龍神殿,就說天罰組織首腦燕赤行魔蹤再現!禍害帝都,請神殿高手出手對付!」

  張弛向皇帝和父親等人行了一禮,拽出斬天刀,笑道:「我也去湊湊熱鬧!」

  吳王忙道:「天授!」

  依晨剛才一直礙於形勢,沒有和哥哥敘話,此時見大局已定,淚眼迷糊地跑了過來,哭道:「二哥,真地是你回來了麼?依晨不是在做夢?」

  「丫頭,二哥答應過你,總有一天要回帝都看你地。你瞧,這不就回來了麼?」張弛歎道,撫摩著依晨那一頭柔順的秀髮。

  皇帝趙諧知道此時人心未定,當下朗聲宣佈道:「諸位,這天授乃是朕地皇孫,六年前接受皇室規則,被流放去魚龍島。不想另有奇遇,藝成歸來!朕代表趙氏列祖列宗宣佈,天授皇孫重歸趙氏門牆!」

  隨即,趙諧將奇香軟骨散的解藥盡數拿出,分佈下去,給在座賓客服用,並解釋道:「諸位,只因百里山狼子野心,覬覦我趙氏政權已久。若非天授皇孫機智,洞悉這場陰謀,並趁機打入百里家族內部,這場禍亂的結局也許會是另外一種版本。那奇香軟骨散是紫竹島聶修篁前輩煉製,對各位的修為絕無副面影響。只因形勢所迫,因此委屈了各位一下。朕已將解藥發放下去,服用之後便即無事。為表朕的愧疚之心,今日晚宴來賓,各將得到一份重禮,略表朕心。」

  人家皇帝都這樣低姿態說話了,那些沒參與政變卻稀里糊塗被奇香軟骨散毒倒地人心裡再不痛快,也只能消氣了。

  便在此時,皇宮外圍的捷報也是連連傳來,參與政變的亂黨首腦,俱已被擒獲,大局已定,目前帝都局勢已被帝黨牢牢控制。

  百里家族的青狼軍團,本打算負隅頑抗,待百里山父子的首級一出,軍心頓時渙散,土崩瓦解。兵敗如山倒,皇宮外圍街道之圍,也為之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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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0章 末路窮途


  燕赤行帶著百里躍,速度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走出皇宮,瞬間突破了道道壁壘,衝到了外殿的螺旋競技廣場。

  修竹大師如影隨形,根本不容燕赤行擺脫,只是跟在後面,長嘯道:「燕老魔,留下手裡的人吧。」

  燕赤行忌憚修竹大師,知道一旦與此人纏鬥上,要離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若等龍神殿的大批高手趕到,自己想全身而退恐怕都需要大費一番周折,別說帶上百里躍。

  「聶老兒,有本事就攔住本尊,沒那本事就別空叫嚷。惹惱了我,乾脆不走了,就潛伏在帝都裡,隔三岔五來場屠殺。哼,以我的實力,你總不會覺得我辦不到吧?」燕赤行警告道。

  百里躍感激地道:「老師,只要離開皇宮,我就有辦法脫身。您一個人先離開,我隨後再想辦法與您會合。這樣帶著我的話,終究是影響老師您的全力發揮。」

  百里躍是燕赤行的得意門徒,也是燕赤行打算借重的人物,本想培養百里躍作為他在世俗世界的代言人,只要統治天行帝國,天罰組織就有機會在乾元大陸找到一個廣闊的落腳地,施展手腳也加倍容易些。

  此時百里家族叛亂失敗,燕赤行的計劃可謂是失敗了大半。不過仍然看在百里躍是個可塑之才,不肯將之放棄。

  聽百里躍這麼一說,燕赤行也是啞然失笑。這百里躍怎麼說也是二品境界的真人了。帝都戒備再嚴,要想保命,恐怕也不是難事。當下一拐方向,從大街轉往小胡同裡閃去。

  便在此時,木隱聶修篁已經趕到。大袖一振,手裡多出一根蟠龍拐,不急不徐地朝燕赤行的逃遁方位連點十幾下。

  刷刷刷,十幾道木元力綁縛禁制頓時連成一條防禦鏈,將燕赤行的去路封住。燕赤行將百里躍的身形一拋。喝道:「去吧!」

  百里躍趁著這股力量,凌空連翻十幾下,竄上一條大樹。接著連連竄動,轉眼就消失在了胡同口,嘴裡叫道:「老師保重!」

  百里躍乍遇家族慘禍大變。心裡自然有些疙瘩。雖然不至於失神落魄。但心性多少受到影響。借助真人地詭異身法。正要離開。

  忽然當街一聲輕喝:「百里躍!哪裡走?」

  迎面兩名風姿綽約地少女。正急急朝皇宮方向趕去。見到百里躍都是站住了。百里躍立刻認了出來。冷聲道:「沈小姐什麼時候混到帝都來了?怎麼又和田小姐做一路?」

  小草帽嬉笑問道:「看你這倉皇落魄地樣子。應該是你們家造反失敗了吧?」

  百里躍暗吃一驚。隨即想起修竹大師也是紫竹島地身份。當下哼聲道:「原來沈小姐早就知道一切。與那修竹大師是一丘之貉。哼。歐麥嘎歐兄呢?怎麼躲著不敢出來見人?」

  小草帽嬉笑道:「他一直就在你身邊。難道你不知道麼?」

  百里躍一向知道歐麥嘎的厲害,聽了此言。就如那驚弓之鳥似地,連忙以神識查探,隨即才冷然道:「到了此刻還想蒙騙於我。既然歐兄不在這裡,說不得,只好請沈小姐陪本人走一趟了。」

  百里躍也是腦子靈活,自忖近段時間修為大幅度提升,已具備初階深淵者的實力,要拿下這二人,應該不在話下。

  當下便產生這等歹毒念頭。有人質在手,行事就方便多了。

  「陪你走一趟?去哪裡呢?從今天開始,就沒有百里家族這個名號了,你充其量只是條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姑娘我才沒有興趣陪你去呢。田小姐,你有興趣嗎?」

  田夢瑤若不是事先知道了這一切內幕,恐怕打死也猜想不到這二人之間的敵對關係。她原本還以為小草帽是食血薔薇組織的人,故意引她去那鬼地方。將她擒獲。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文章。

  要說百里躍,田夢瑤此前對他不無好感,一直視百里躍為修行路上的楷模之一。可是得悉百里家族造反,內心對這人的觀感頓時下降了幾個檔次。

  「去不去,由得你們嗎?」百里躍不無猙獰地笑了起來,手裡一動,已經多出了一張黑色而古樸地封印卡片。

  小草帽臉色微變,吃驚道:「百里躍,你什麼時候掌握了封印卡片技能了?」

  在萬獸山試煉的時候。百里躍還只是一名中階覺醒者而已。離深淵者還有兩三個台階的距離。這才分別幾個月時間而已,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道理難道不懂麼?」百里躍冷笑著,法訣啟動,卡片橫向一刷,將周圍的土元力盡數轉化為封印之力,將二人捲住。

  事不宜遲,百里躍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危險,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當下也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好在小草帽這幾個月來,吸收了神力晶石的精華,修為也是大幅度提升,同樣也窺視到了深淵者的門檻,又從三癡大師和修竹大師那裡學來了不少技藝,對於封印卡片的特徵和性質也算十分瞭解,見百里躍動手。

  連忙招呼田夢瑤道:「撤!」

  田夢瑤地修為本就比二人要弱一些,後知後覺之下,差點被百里躍的第一道封印之力裹住。若不是小草帽見機快,將她扯開。兩人早已著了百里躍的道。好在百里躍目前還只是初階深淵者,對於封印之術地掌握也並非十分精深,使用起來並不算老辣。

  小草帽也是手訣連掐,木元力防禦禁制罩在自己和田夢瑤的跟前,無論百里躍如何狡猾,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層防禦力。

  「沈小姐,我承認你的木元力法則領悟得不錯,可木元力法則畢竟是所有元力當中戰鬥力最弱的一項。今天你難逃一敗!」百里躍說著,火元力法術連彈,與那封印之力牽引著,瞬間舞成一條長龍。不住盤旋,將小草帽二人圍著垓心。那火色長龍不斷舞動,搶在小草帽二人的速度之前,總是先一步將她們的去路封死。

  這是初階深淵者的顯著特點,只能進行局部封印。好在紫竹島的法術也非泛泛,百里躍的封印術雖然能隔絕她們召喚外界地元力。卻無法阻止小草帽內在釋放出來的木元力神通。

  局勢瞬間陷入了膠著狀態,好在百里躍心裡虛浮,雖然咬牙切齒,卻始終無法將二人成功收拾。他也知道,再耽擱下去,恐怕自己也走不了。當下只能暗自歎氣,打算放棄綁架人質這個主意,拔腳閃人。

  「真是精彩的法術攻防啊。百里兄,好興致啊。逃命的關頭居然還不忘為大家帶來這麼精彩的演出。唯一的遺憾。就是錯過了逃命地機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弛的聲音悠然地傳來。

  虛空中忽然四處全是他的聲音,四面八方捲入百里躍地耳膜裡。

  「趙天授。你在搞什麼鬼?有種就給我出來!和我百里躍決一死戰,有這個種麼?」百里躍直到此刻,還沒聯想到歐麥嘎和趙天授這兩重身份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個很好的提議,丫頭,你帶著田小姐給我掠陣。我就陪躍少爺耍一把,看看他是否能擋我十招!」說話間,虛空一道人影刺出,腳踩著斬天刀,御空而來。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這本是張弛前世在天師道的生動寫照。而直到今天,他來將前世的御劍術完美領悟,結合了斬天刀祭煉,終於在這關鍵的出場時刻,抖了這麼一手無比拉風地出場表演。

  「哇!天授哥哥,你迷死人不賠錢的麼?這是什麼神通?」小丫頭頓時看得傻了,這等手段,以前可從來沒有見到過。

  張弛悠然笑道:「昨晚才領悟出來的新本事,呵呵。回頭教你。」

  田夢瑤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宛如天神下界地一幕,一顆芳心頓時無比糾結。她知道,今生今世,自己恐怕也無法將這一幕忘掉了。

  此時地張弛,完全是廬山真面目示人。稜角分明的輪廓,帶著那三分悠閒地笑意,完全顛覆了田夢瑤以往任何時候的審美極限。

  就連百里躍,也被張弛這等手段給震住了。一股絕望的自慚形穢之感不可抑制地浮上心頭。

  斬天刀遙遙指著,張弛凝聲道:「百里躍。還記得這刀麼?」

  百里躍心頭大震。看了看張弛,再看了看小草帽。哪還能不明白?

  「你!原來你就是那歐麥嘎!」百里山一臉難以置信,想起了魚龍島的一幕幕,頓時恍然大悟。

  「直到此刻才明白,真是有些遲啦!」小草帽歎道。

  「你既已知道我是誰,還想與我一戰?」張弛的氣勢不住提升著。他此時的大劍修為已經進入一品境界,完全可與高階烈日大劍有一拼之力。

  而真人地修為,也至少領先了百里躍一個身段。具備了接近於高階深淵者的實力。

  這就是所謂的一法通,萬法通!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進展速度絕對是一日千里。百里躍號稱天才,可是在張弛面前,卻最多只能算個中人之姿而已。

  如此一來,百里躍那點封印之術,在張弛跟前完全就成了一個笑話。咻!咻!

  又是幾道身影自遠處奔來,分別是吳王府的承意和依晨。緊接著,太子府和楚王府那些個年輕人,也不甘寂寞地趕到。

  皇室內部,也許有著這樣那樣的矛盾,可是百里家族造反,這卻是蕭牆之外的禍事,站在這個立場上,他們是一條戰線的。

  誰都知道,百里躍的天賦驚人,此人不除終究是個禍害!

  百里躍此時方才知道,自己剛才那個念頭有多麼愚蠢,耽誤了最佳地逃跑時間,此時身陷重圍。如果沒有趙天授這個妖孽,倒還好說。可是眼下被斬天刀鎖住,恐怕一舉一動。都會招來對方全力的搏殺。

  如今之勢,除非老師殺退修竹大師,返回來救自己。這樣一來,不但可以解自己之圍,甚至還可以趁機出手殺掉幾名天行帝國皇室之人。

  張弛哪容百里躍遲疑?喝道:「是戰是降,一言可決!」

  百里躍臉色鐵青。環掃著週遭包圍過來的情形,心中已開始打起壞主意。這些人中,以依晨年紀最幼,修為尚未達到大成,若是能將之挾持為人質的話,可解暫時之虞。

  當下嘴裡敷衍著:「趙天授,你不要得意。今天讓你們佔點上風,來日我一定會加倍收回!」

  「你收回什麼?連你父兄的屍骨都收回不了,你還能收回什麼?」張弛故意激怒著百里躍。同時警告道,「如果你打算作困獸鬥的話,我相信三刀之內。定然可以割下你地首級。別說我們以多欺少,如果你有膽,我可以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如果你能贏我,我擔保你可以安然離開帝都,怎麼樣?」

  其他人立馬不答應了,太子府的趙烈日道:「天授,百里躍乃是主要亂黨,怎能放過?」

  別看趙烈日幾兄弟平素和百里躍關係十分之好,到了這時候。卻沒有一個講什麼情面,都恨不得將生吞活剝。

  這些傢伙也知道,若不是天授化身玉面狐狸迷惑了百里家族,若是真正地玉面狐狸沒有死,恐怕現在地結局又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權力鬥爭本就是最殘酷不過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們哪可能放過百里躍?

  張弛悠然道:「諸位王兄,這件事我一力承擔,若是有什麼罪責。我也願意一個人頂缸。我只不過是想通過事實告訴百里躍,他所謂地天才之名,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百里躍臉色陰晴不定,急劇變化著,心裡念叨著老師怎麼還不來?難道修竹大師竟鐵了心要與老師死戰?糾纏不清?

  張弛似乎能洞悉他的一切心事,笑道:「躍少爺,如果你打算等燕赤行那老魔頭來拯救你,那就死了那條心吧。即使他能擺脫修竹前輩,還會有一股陰魂不散的勢力死纏他的。」

  張弛那條毒計。終於快派上用場了。他早已將食血薔薇高層那批人。全數安排在一條燕赤行必經的道路上。即便燕赤行成功擺脫,遇到這群打算拚命的亡命之徒。也夠他喝一壺的。

  百里躍所有的心思都被揭穿,卻始終不信以自己老師之能,會被人糾纏到脫不開身。可是看對方那有恃無恐的陣勢,又由不得他不信。

  「我數十個數,若是躍少爺你還猶豫不決地話。就別顧我們不講修煉界的規矩,一擁而上,殲滅你這亂黨了!」張弛提出了最後的警告。

  百里躍知道,自己如今地形勢已經是前後無路,只能通過實力殺出一條血路,當下咬牙道:「好,我就和你一決雌雄。若是我勝了,你拿什麼擔保我成功離開帝都?」

  「這裡有紫竹島和龍神殿的傳人,都可以作為見證,如果我說話不算話,教我身敗名裂而死,如何?」張弛擲下了錚錚宣言。

  百里躍叫道:「好!那你我就一戰定輸贏!」

  雖然百里躍在魚龍島已經充分體會過「歐麥嘎」的強大實力,可是他自信這段時間的突破,足夠與之抗衡。最關鍵的是,二人決鬥時,自己完全有機會借勢逃跑,或者忽然奇襲依晨,挾持人質。

  打定這個主意,百里躍反而坦然了。知道生死成敗就在這一戰當中,若是不能將自己所有潛能激發出來,百里家族就算全完了!

  「諸位,這是帝山傳人和燕赤行傳人之間的決鬥,延續了一百五十年前的舊恩怨,我想各位不會不識趣到打斷這一戰吧?」張弛朗聲叫道。

  趙烈日等人心頭俱是大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心反對的意見,卻是完全說不出口。

  這趙天授一人身兼帝山和聶修篁兩大強者的絕藝,修為之強,早已經超過同輩太多,更何況他新近立了大功。實不想與他正面發生衝突。當下只得紛紛讓開。

  百里躍獰笑一聲,手心一攤,多出一疊粉色卡片,刷刷刷連連彈起,那卡片迎風而漲,立刻將虛空籠罩在內。組成一個巨大地魔盒似的造型,圈起了一個戰場出來。

  「趙天授,就讓你體會一下地獄的滋味吧!」百里躍哼聲而起。

  幾十張卡片憑空舞動,將巨大的空間全部封鎖住,與外界完全形成了隔離。張弛出奇的,並不去攻擊百里躍,任他施為。

  這套組合型地法術卡片,是燕赤行親自授予百里躍的看家本事。有一套著名的法術陣法,叫作「地獄魔盒」。由卡片組合而成的「法術空間」。一旦將敵人困住,就將完全掌握住主動。

  百里躍見對方完全不動,一副輕視自己地模樣。心裡更是愉快無比。若是換作平時。對方這等輕視他,必然會引起他的不痛快。可是此時是逃命地關頭,敵人越輕視自己,他就越有機會。

  「趙天授,接受這來自地獄的裁決吧!」百里躍怒喝一聲,手訣引動,那「地獄魔盒」形成的空間,立刻將外界任何生機完全封死。頓時,幾十張卡片的核心區域。散發出一陣陣紅色的火光,醞釀著一場火元力風暴。

  張弛悠然笑道:「百里躍,你還記得在魚龍島選拔賽時,那釋伽藍的皇家魔宮卡片麼?你這無非就是他的舊智而已。」

  「是不是舊智,轉眼你就明白了。」百里躍話音一落,頓時幾十頭火龍噴薄而出,張牙舞爪,朝張弛撲面襲去。

  張弛微微一笑,手心一揚。一張黑色地封印卡片在手,手訣掐動,瞬時一掃。奇異地事情發生了。

  那些張牙舞爪地火龍,被這卡片地黑色封印之力一阻,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要說多少次,你這些彫蟲小技,根本不夠看啊。」張弛微笑而起,斬天刀倒插在背後,雙手負胸道:「既然你要施展真人技藝。我就陪你耍一耍真人的技能!」

  說著。再次捏動法訣,卡片催動。風元力釋放出來,一個風遁,身影便消失在了「地獄魔盒」地空間當中。

  百里躍不可思議地望著這一切,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這種藏身於虛空的手段,他只在老師燕赤行身上看過。看他消失的連任何氣息都沒有留下,這境界幾乎是一品大圓滿才能達到!

  可是這傢伙,年輕比自己還小一兩歲,怎麼可能達到一品大圓滿,這根本就是荒謬!

  「哼,不管你躲在哪裡,我總有辦法讓你現身。讓你知道地獄魔盒的真正奧秘吧!」百里躍不可能就這點本事。

  口訣不住念起,忽然雙手大張,一對眼珠子忽然魔光大閃,手裡一張黑色的召喚卡片刷出,頓時這「地獄魔盒」裡響起一陣陣慘淡而猙獰的哀號。如同鬼哭狼嚎似的,分外慘烈。

  無數魑魅魍魎,地獄冤魂,居然從「地獄魔盒」那些組成卡片裡竄出來。

  這「地獄魔盒」組合卡片,居然還具備封印特點。百里躍衝破極限,召喚出封印在這卡片裡頭的地獄凶魂,惡鬼蠻獠。這些冤魂與任何武力不同,它們根本不懂得生死是什麼概念,因此異常剽悍,戰鬥力無比凶悍。最關鍵地是,它們所發出的那種地獄哀號,竟然可以影響人的靈魂!

  張弛如此精純的道心,差點也被這哀號所感染。正有些心魔竄上來,立刻壓制住。

  從虛空中現出身來,盤腿而坐,斬天刀懸在頭頂。連忙入懷拿出幾張卡模,割破食指,以自身鮮血獻祭,書寫鎮鬼符。作為前世的天師道弟子,降魔抓鬼本就是最擅長的事。只是到了這一世,張弛還是第一次寫這一類型的符。

  好在這一世的卡模製作精純,畫起符來,加倍的容易。片刻之後,一道新版「太上正一赤官斬邪」就宣告完成。

  以獨家結煞之功,完成結煞。連忙催動,這「太上正一赤官斬邪」是斬妖除魔最霸道地一種道家符,一經催動,立刻產生無限殺傷之力,頃刻之間,紅光射到之處,一切魑魅魍魎盡皆無蹤!

  百里躍臉上血色褪盡,他實在看不懂對方是怎麼破除自己這道召喚法術的。當初燕赤行傳到這「地獄魔盒」功法的時候,曾說過,哪怕是一品高手陷入此陣,一旦召喚出地獄鬼兵,一概殺絕!

  可是這趙天授,只是一張卡片,居然盡破自己的壓軸法術!

  這等戰局,如何不讓他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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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血戰長街


  「覺悟吧!百里躍!」張弛目光深湛無比,盯著百里躍,歎道,「還有什麼把戲,使出來看看。燕赤行一代邪惡君主,不可能就教了你這麼點東西吧?」

  百里躍萬念俱灰,心中無比絕望,無語問蒼天,既生我百里躍,何生趙天授這妖孽?

  看著趙天授一步步逼近,百里躍知道以自己的實力,確實已無反抗之力,即使拚死再鬥,也只是拖點時間而已。想僥倖逃跑,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叫道:「且慢!」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張弛淡然問道。

  「趙天授,算起來,你我兩家本是世交好友。如果不是你殺死我大哥百里劍,焉有今日之禍?是你拖我百里家族陷入深淵,這總不假吧?」百里躍顫聲問道。

  「哼,如果是九年前,也許你說這些話我還可以信。可是你百里家族一直野心勃勃,暗中策劃這場叛亂,顯然不是這幾年才有的事。百里劍之事,無非是根導火線而已。你說我殺了百里劍,卻為什麼不說是你大哥要惹上我吳王府?」張弛根本不吃百里躍這一套。

  「好,這些咱們先且不提。我有個提議,你願不願意聽一聽?」百里躍問道。

  「呵呵,你百里躍的提議,本來不值得一聽。不過我喜歡看你垂死掙扎的樣子,有你們提議,倒不妨說說看。」

  百里躍任由他奚落,並不還嘴,思忖了片刻,說道:「我想和你進行一個交易!」

  「交易?」張弛皺起了眉頭,「什麼交易?」

  「如果你肯放我一馬。讓我安全離開帝都。我可以回報你一件比我生命遠為重要地東西。」百里躍眼中閃爍著精芒。

  張弛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來:「百里躍。你不會是想拿你兜裡地那枚神格換你地命吧?如果是這樣地話。我勸你打消念頭!」

  百里躍大驚失色。他獲得神格地事情。總共就只有三個人知道。除了他自己外。就是燕赤行和父親百里山知道這個秘密。

  這傢伙。他怎麼可能這麼神。連這等秘密也能知道?百里躍滿臉地不可思議。眼中儘是絕望地色彩。

  嘶聲說道:「趙天授。你別逼我太甚。即便你知道我有神格。難道還不足以換我一條命?」

  「不不不!神格換你地命那是足夠了。因為你地命根本一錢不值。一百條也不夠抵消神格。可是你不想想。如果我殺了你。這神格不是照樣落在我手上嗎?」張弛悠然問道。

  百里躍怒道:「你就不怕我自爆身體,與神格一道毀滅麼?「嘖嘖,你以為你是誰呢?神格是你這塊料自爆就能毀滅的麼?那還能叫神格?」張弛反唇相譏。

  他安排與百里躍私下一戰。其實就是為了奪取百里躍手頭這枚神格,否則他大可以在大庭廣眾下擊殺百里躍。何苦要鬧這麼一出?

  為的就是神格這個秘密不要洩露出去。

  百里躍見張弛步步逼近,知道自己的所有底牌已經失去。哈哈一笑,正要開口,張弛的身形倏地在他面前消失。

  下一刻,刀鋒自他脖子前劃過。

  「啊!」臨死前的慘叫,聲音直動雲霄,百里躍也不知道是哪來地力量,居然不忘給張弛留點麻煩,「趙天授,你得了我的神格。也沒命煉化!」

  這垂死的呼聲幾乎震動了整條街面,「地獄魔盒」隨著施法主人的死,瞬間土崩瓦解。然而這聲音,卻被百里躍以最後的風元力法術,送出了足有幾條街遠。至少有數以萬計的人聽到了這聲慘呼。

  神格兩個字,就像一根針似的,同時刺激著每個人的心靈。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朝這邊看來,所有地步伐。也幾乎朝這邊趕來。

  張弛早將百里躍體內那枚神格收好,泰然自若地走出來。

  「百里躍死了。」他口氣平淡地說著,小丫頭立刻擁了上來,承意和依晨也是大喜走近。

  其他人卻是表情複雜,尤其以趙崇真為甚,表面客氣地走近來,不無禮節地問道:「天授王弟,剛才百里躍臨死那一句話,是真的嗎?」

  「什麼蒸的煮地?他說什麼了?」張弛裝傻問道。

  「他說你得了他的神格。大家都聽到的噢。」趙崇真笑瞇瞇地道。

  「是嗎?你們聽到嗎?」張弛微笑著問身邊的小草帽。

  小丫頭和依晨都是笑著搖頭:「剛才太吵鬧了。根本聽不清楚說什麼。」

  承意卻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張弛擁有神格的事。承意和吳王其實早已知道,只不過一直沒有將這消息透露出去。而百里躍從萬獸山眾神空間裡獲得神格的事,吳王卻是向皇帝稟報過的。

  趙崇真在張弛這等強勢的武力面前,自然不可能產生強要的念頭,當下訕訕笑問道:「天授王弟,你也知道,神格對於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麼。若是你真地得了,最終還是得交出來。不然勢必將帝國引入一場新的禍端當中。」

  張弛淡淡地道:「崇真王兄多慮了。即便我得了神格,自會有我的主張。再說了,打敗敵人後獲得的戰利品,我也有權處理它吧?」承意點頭道:「不錯,根據帝國的決鬥條例規定。決鬥雙方,戰死的一方,其裝備將歸戰勝一方所得。這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是裝備的話,那是沒問題的。可是神格不同於一般地裝備。除非獻給皇祖父,又或者是獻給龍神殿。不然必然引起混亂。」

  趙崇真的話也不無幾分道理,不過張弛並不想讓對方教自己怎麼去做。尤其是龍神殿,作為帝國的宗教勢力,在這時候,仍沒有派出高手來,完全就是一副坐視不理的態度。想要他交神格給他們,根本就不可能!

  張弛最討厭就是這類不勞而獲的米蟲。在他看來,龍神殿無異於這種蠹蟲。

  「呵呵。我還有事,就不奉陪啦!」張弛根本不打算和這些人糾纏,對承意道,「大哥,你將百里躍的屍首帶回宮中,我去看看修竹老師和燕赤行地戰況如何了。」

  承意一把握住他的肩頭:「天授。那個級別的戰鬥,你別去冒險了。」

  「是啊,二哥,咱們一起回宮吧。」

  張弛自有他地主意,笑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張。擔保安全回去和你們團聚,嘿嘿。燕赤行那老魔頭,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不然他會小視咱們天行帝國地。」

  小草帽最瞭解自己情郎的執拗脾氣。當下自告奮勇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一起回宮。」張弛說罷,身形一閃,駕起斬天刀。倏地消失在虛空當中。

  小草帽急得直跺腳:「這個壞哥哥,總是撇下我地。」她卻知道,這是天授哥哥愛護自己,不想自己跟著去犯險而已。

  「沈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回宮吧。」依晨如今和自己這個「未來二嫂」混得非常熟,親密地叫道。

  「好吧好吧。」小草帽很是無奈,忽然瞥見了一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田夢瑤,忽然笑了起來,「田小姐。你的好奇心現在全部解開了吧?」

  田夢瑤苦澀一笑,不無解嘲地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

  趙崇真忽然走了過來,對田夢瑤道:「田小姐,我天授王弟帶著神格離開了,我覺得還是要攔住他比較好。萬一他把神格拿出來獻給他的老師聶修篁。那咱天行帝國損失就大了。不論是神殿還是皇室,都不允許這神格流落在外人手裡吧?」

  小草帽一聽這話,當場不樂意了:「我祖爺爺怎麼就是外人了?如果沒有他老人家這次仗義出手,燕赤行早就在皇宮裡大開殺戒了!哼!」

  趙崇真在美女面前,氣度總比平時要好很多。賠笑道:「是在下口誤了。不過神格一事,事關重大,還請沈小姐見諒。」

  「諒什麼諒嘛!天授哥哥誰也不給,自己煉化得了。反正是他繳獲的戰利品。」小草帽很是狡黠,這一句話,倒是給張弛洗脫了嫌疑,讓大家都知道他身上只有一枚神格。

  趙崇真笑道:「天授王弟雖然天賦出眾,可是煉化神格,離他的境界還很遠吧?」

  「崇真王兄。天授的修煉境界。似乎還不用大家這麼關心吧?」承意淡淡說道,「至於怎麼處理戰利品。他自有主張。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說法而改變什麼,大家還是省點口水吧。」

  說完,帶著依晨和小草帽,將百里躍的屍體扛在肩上,大踏步向皇宮走去。

  趙崇真一干王子目瞪口呆。田夢瑤輕輕搖了搖頭,顯然也無意於參與皇室內部地勾心鬥角,當下輕振腳步,離開了大街。

  卻說張弛御空而行,片刻後就來到了燕赤行與修竹大師的戰鬥場地。兩名絕世強者之間的戰鬥,可謂慘烈。

  每一記對招,都形成了巨大地破壞力。若非聶修篁有些克制,將燕赤行向寬闊的地方引去,恐怕破壞力還將大上十倍。

  燕赤行此時手裡也是多出一柄兵器,那是燕赤行的本命武器,幾乎與斬天刀齊名的毀滅之槍!

  代表著毀滅屬性的毀滅之槍,穿刺在虛空當中,將空間完全撕裂,發出陣陣元力撕碎的聲音,濺出慘烈的元力碎屑,每一道碎屑濺出的破壞力,都堪比十名一品高手全力轟出的一記攻擊。

  聶修篁手裡仍舊是那一根蟠龍之杖,與燕赤行地毀滅之槍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象徵著毀滅屬性,一個代表著生命的希望。

  這兩對絕世強者之間的戰鬥,幾乎進入了白熱化狀態。一個巨大的元力之場將二人包圍在戰區當中,縱有千軍萬馬,恐怕也無法插足進去。

  誰要是打算貿然衝進去,必然會被那元力之場震死或者吞噬。

  張弛自然不會傻到去插足兩名一品大圓滿之間的戰鬥,當下振了振嗓子,故意大聲叫道:「大家注意,往百里家族的府邸方向包圍過去。那百里躍極有可能逃回府中,借助家族的地下通道逃跑。此人身上可能藏有神格,誰抓住他,就算立了大功!」

  他知道,燕赤行在這裡殊死搏鬥,必然不知道百里躍的情況。如此這般胡說。原本只是為了吸引燕赤行地注意力,分散他的戰鬥力。

  果然,燕赤行聽到神格這兩個字,登時心裡一震。暗叫不好,自己還真是糊塗,與百里躍分開之前,居然忘了將那枚賜予他的神格先要回來。倘若這百里躍當真失手被擒,神格失落,可就真的後悔死了。

  燕赤行想到這裡。和聶修篁死戰之心立刻淡了許多,長嘯一聲,毀滅之槍連刺十餘下。喝道:「聶修篁,你我下次再分勝負。本尊先不奉陪了。」

  聶修篁知道,燕赤行鐵了心要走,自己是不可能完全將他纏死的。當下蟠龍杖一揮,將這撥攻勢給化解掉,跟著燕赤行離開的方向,緊追過去。

  張弛一路故意留下蹤跡,任燕赤行跟在後面。同時以傳識卡片聯繫食血薔薇組織地高層,提出警告道:「諸位。我已將燕赤行這老魔引來,諸位務必集中精神,給予全力一擊。咱們食血薔薇組織的前途,就看這一役了!」

  到了此刻,食血薔薇這些高層,仍舊蒙在鼓裡。一心在規劃著滅掉燕赤行,天罰衰敗,食血薔薇組織大興的美夢。接到消息後,個個摩拳擦掌。這二十多名高手。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一品境界。各施神通,布下一個死亡陷阱,只得燕赤行前來鑽了。

  張弛地遁法神鬼莫測,即便是強如燕赤行,仍然無法捕捉到他地去向。沿路向百里家族的府邸趕去。

  修竹大師接到了張弛地傳識,追趕燕赤行的腳步故意滯緩了一些。

  燕赤行一心只惦記著神格,再加上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地自信,根本不相信這天行帝國,會有人能夠阻擋住自己。

  正行之間。忽然覺得週身元力氣場大作。一個個如同漩渦似的元力陣法,全部激發。將燕赤行裹在其中。

  一聲暴喝從虛空中響起,四面八方殺出十幾道身影,俱是以拚命的態勢,目標準確地朝燕赤行身上招呼而去。

  即便是燕赤行這樣地一品大圓滿,乍逢奇襲,也是不無震驚。毀滅之槍連連划動,將搶在最前的十二人的攻擊全數擋住。

  就在此時,腳下的元力氣場開始發揮作用。燕赤行略一感受,發現這元力氣場的牽制力之強,竟不像是一名真人所佈置的法陣。

  看這陣勢,至少有五名深淵者級別的高手,在這裡同時施法。換作平時,這根本不被燕赤行放在眼裡。可是對方在這裡伏擊他,明顯是事先計算得十分準確。元力氣場的佈置十分有規則,只求滯緩他的速度,根本不追求殺傷。

  而真正殺傷地力量,卻是來自那些一品大劍們的拚死攻擊。

  燕赤行長槍舞動,「鏗」的一聲,為首的那人一柄彎刀如同流星似的,已經與燕赤行連續對了十幾招。

  而剩下十一人的跟進攻擊,也再一次招呼過來。

  燕赤行此時方才明白對方這個看似雜亂無章的戰陣,具有多麼玄妙的章法。那使用彎刀的人,正是食血薔薇大宗主律谷乙,是一名真劍雙修地天才。在地下黑暗組織當中幾乎能排進前三的人物。雖然是後起之秀,但這些年的聲明之隆,幾乎直追燕赤行的高度。

  若論律谷乙的修為,與一品大圓滿的燕赤行,還有實質性的一段差距。只是他作為真劍雙修的天才,在戰鬥中,卻是充分利用起了同伴的掩護作用,並圓滿地將同伴地攻擊力,借為己用,結合為單體攻擊力。

  這借力凝力地手段,正是憑借他在真人方面無與倫比的天賦才能辦到。因此這凝力攻擊地破壞力,融合了食血薔薇最強十二人地攻擊力。足可與燕赤行的毀滅之槍對抗,甚至破壞力尤有過之!

  燕赤行的毀滅長槍與律谷乙的彎刀對了十幾招,暗暗吃驚,心道這人是誰,竟然能和我的毀滅之槍硬拚,絲毫不落下風?

  律谷乙需要借勢這個環節。因此攻擊速度多少受到了點影響;而燕赤行被五名深淵者所佈的法陣牽制,活動能力多少也打了些折扣。

  如此一來,戰局頓時陷入了僵局當中。食血薔薇十一名強悍大劍,個個俱是達到了一品地超強者。除了二宗主和三宗主外,還有六大鐵血法王以及另外三名首席執法者。

  其他一些次一級的高手,則在外圍掠陣,一旦燕赤行衝破了這道包圍鏈某個缺口,立刻候補而上。

  這個伏擊策略也算十分完美,若非如此群策群力。若是各自為戰,即便他們有二十多名強者,恐怕仍不免要被燕赤行各個擊破。飲恨在此。

  律谷乙借勢攻擊,戰局了主動,一柄彎刀神出鬼沒,凌厲無比,絲毫不懼燕赤行橫行了近二百年的魔焰!

  燕赤行冷哼,毀滅之槍橫掃,將彎刀的攻擊力一一化解,同時凝聲問道:「哪裡來的後生晚輩,報上名來。看看有沒有資格讓本尊全力施展!」

  「燕赤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多問?」律谷乙一個手勢,再次捏起了一個進攻法訣,彎刀如同流星似的脫手,當空凝成一道金黃色的異刃,朝燕赤行當頭斬去。

  燕赤行揮槍掃開彎刀,怒喝道:「小輩。別以為本尊看不出你們這鏈式攻擊的玄妙,只要我用力打開一個缺口,各個擊破根本不在話下。我承認你的彎刀不錯,可還不足以留下本尊!」

  「哼!那你倒試試看!」律谷乙知道,燕赤行即使要破開這個鏈式戰陣,恐怕也得付出沉重代價。律谷乙此時一心只想消滅燕赤行,根本不計較死傷問題!

  正是利用了這種拚命心態,食血薔薇這突襲才會形成這麼好地局面。

  此時,在戰圈之外。修竹大師也是駐足不前。遠遠望著這邊的慘烈戰況,歎道:「小傢伙。燕赤行也算倒霉,得罪了你這傢伙,引來了這麼一批虎狼之士全力死拼。他們到底為什麼會如此不計較犧牲,全力想致燕赤行於死地?」

  張弛御空而立,笑道:「這些人是食血薔薇的高層。我以玉面狐狸地身份告訴他們百里家族有滅他們食血薔薇之心,打算借助燕赤行的神通消滅他們。這麼一來,自然就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了……」

  修竹大師看了片刻,又道:「這鏈式戰陣雖然巧妙,但有一個缺點。就是借勢問題,我看那使彎刀的強者,本身與燕赤行還有很大差距,每一次與燕赤行正面對抗,都靠著同伴的勢,才能與燕赤行打個平手。如果燕赤行拼著負傷,要衝開缺口,絕對可以辦到的。」

  張弛苦笑道:「像燕赤行這樣的邪惡君主,真正想殺死他,談何容易。我只不過是想製造一出狗咬狗的好戲而已。」

  修竹大師忽然眉宇間一動,說道:「燕老魔要動真格的了!他顯然知道再拼下去,只能徒然消耗而已。」

  「真希望龍神殿地高手快點趕到,這樣一來,沒準就可以讓燕老魔受點重傷了。運氣好,沒準可以把他留下呢?」張弛笑道。

  修竹大師搖頭道:「不然不然,一品大圓滿的高手,都有一套獨家功法。可借天地之勢逃亡,無論受多重的傷,一樣可以施展。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和燕老魔生死纏鬥的原因!除非有三名一品大圓滿同時出手,才足夠將他留下!」

  「三名一品大圓滿?」張弛吃驚道,「難怪帝山老師可以打敗燕赤行,卻不能將他殺死!」

  「是的,至少三名。呵呵,帝山是我們那代當之無愧的第一,可是一個人之力,仍不足以殺死燕赤行!」正說話間,修竹大師眉頭一動,低聲道,「燕赤行要動真格的了。」

  燕赤行一聲長嘯而起,毀滅之槍化作一條火色長龍,倒捲出去,與燕赤行的幻魔身法形成無懈可擊的整體,朝一名鐵血法王倏地衝擊過去。

  顯然,燕赤行是拼著負傷,吃彎刀一擊,也要打破缺口。

  轟!長槍挑起一名鐵血法王,凌空一振,那名鐵血法王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頓時被削成肉泥,化為滿天血雨灑向後背襲來地律谷乙!

  刷!彎刀正中燕赤行的後背,被燕赤行附在身後的元力氣場卸下了大半力道。

  燕赤行仰天長嘯,火色瞳孔魔焰大漲,顯然是動了殺機。就在此時,四周俱是一片長嘯,強者從四面八方湧來。

  燕赤行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龍神殿的雜毛來了!」當下哪還顧得殺這些人,幻魔身法一卷,如同雷霆過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律谷乙等食血薔薇強者這才長舒一口氣,他們知道燕赤行厲害,可從沒想居然如此厲害。呆了片刻,知道再不走恐怕也別想走了,當下一個手勢,也走得無影無蹤。

  「龍神殿總是姍姍來遲的。」張弛淡淡說著。虛空中,龍神殿那些強者蜂擁而來,戰場當中除了一片狼籍之外,卻是再無一個鬼影。

  張弛不待見這些神殿之人,低笑道:「大師,咱們也撤吧。這批人事後裝模作樣的嘴臉,好不令人反感。」

  修竹大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兩人正要離開。忽然幾道人影刷刷而來。

  「天授王子,龍子殿下傳下法旨,請你去龍神殿一敘。」龍神殿的左右尊使雙雙趕到。

  那邊廂皇室長老趙勳也是大笑而來:「天授王子,陛下傳下聖旨,召你回宮敘話!」

  張弛的感覺何等敏銳,立刻捕捉到了這政教雙方各傳一旨的真實意圖,無非就在於那枚從百里躍手裡獲得地神格而已!

  無論自己選擇哪一邊,恐怕都勢必捲入這場關於神格地漩渦當中。這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弛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ioncom 發表於 2009-8-2 19:12
正文 第192章 一家團聚


  龍神左使風度依舊,一席潔白的法袍更將他襯托的神聖凜然,緩緩走前一步,對趙勳長老微笑道:「趙勳長老,這次是我龍神殿先一步邀請天授王子,又是龍子殿下的意思,請勳長老明鑒。」

  趙勳也是皇室的耆宿長老之一,在皇室很有些威望,鬚髮花白的他,自然是人老成精,並不失禮,也是微笑答道:「左使大人明鑒,皇帝陛下召喚天授王子進宮,實乃他們祖孫三代,一家人共聚天倫之樂,並不是什麼先來後到的問題。還請左使大人體諒吾皇思念愛孫的一片心思。等此間事了,陛下定會帶著天授王子前往龍神殿拜訪龍子殿下。」

  他說的有理有據,雖然氣勢上針鋒相對,但口氣卻平和異常,讓龍神左使有力無處使,不愧是老狐狸級別的人物。

  張弛對龍神殿並無什麼特別的好感,根本不願與之打交道。不過他也曉得自己當下並無必要得罪龍神殿。

  「勳長老,本使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天授小兄弟已被皇室取消了身份,至少目前來看,與皇室並無什麼瓜葛吧?那天倫之樂,從何談起呢?」

  龍神左使一改平日的風度,語氣上有些咄咄逼人。

  趙勳知道龍神殿一向的囂張氣焰,哈哈一笑,早有說辭準備好了:「左使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前在宣和殿時,皇帝陛下已經宣佈天授王子重回我皇室門牆。否則左使大人先前稱呼他天授王子,便有些差錯了。哈哈。」

  龍神殿這回招招算錯,自然是大落下風。龍神左使雖然自持龍神殿實力強大,卻也不可能與皇室之人當街翻臉。

  當下無奈,只好笑道:「勳長老,你我在這裡爭的面紅耳赤,卻還沒問過當事人到底願意先赴哪一邊的邀請吶!天授王子,龍子殿下聽說了你的光輝事跡,十分讚許。當場派我等來接你去龍神殿敘話。準擬賜你鎮殿法王頭銜。龍神殿所有修煉功法。全部為你開放!」

  龍神左使拋下了一個的餡餅,誘惑張弛。若換作其他人,怕是對這等厚賜難免要垂涎三分。可是張弛,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幾乎是沒有任何吸引力。

  龍神右使此時也鼓惑道:「天授王子,機不可失。一旦你錯過了龍子殿下這份青睞。可就沒有下一次機會啦!而且還大大惹殿下不高興呢!」

  這話幾乎是誘惑與威脅並存。

  張弛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是笑了起來。目光淡然地掃過龍神殿所有來者。有龍神左右二使。有五大鎮殿法王。還有九大長老。甚至還有田夢瑤。

  那田夢瑤被張弛地目光掃過臉龐。卻是連直視地勇氣都沒有。芳心撲通亂跳。心想他會去嗎?

  內心深處。田夢瑤卻是希望張弛答應赴這約。成為龍神殿地一份子。可是她地直覺卻覺得。這個與任何男人都不同地趙天授。恐怕是不會接受這份邀請。

  女人地直覺是很準地。田夢瑤地直覺更是如此。

  果然。張弛笑了起來。歎道:「我很榮幸能讓各位身份如此高超地人物。在長街上為我地去留爭論不休。在此我只想說幾句肺腑之言給諸位聽一聽。以表我地心跡。首先。對於王子這個身份。六年前失去了。如今又得回來。但對於我個人而言。這幾乎就等若浮雲。我從來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他這麼一說,龍神殿二使臉上露出了微笑。趙勳地臉色卻有些難堪起來,心想難道天授王子還對皇室放逐他這件事耿耿於懷?

  「同理,王子以外的一切頭銜和虛名,我也是從來都是淡然視之的。因此來說,龍子殿下的垂賜我怕也是無福消受。也無意成為鎮殿法王,糾纏於權力角逐的勾心鬥角當中。請二位尊使明察。」

  張弛這番話不卑不亢。把龍神殿二使說得是目瞪口呆。趙勳卻是多雲轉晴,心道原來天授王子並非懾於龍神殿的淫威,而是誰的帳都不買。

  龍神右使本來笑瞇瞇的表情,瞬間凝成冰一樣冷,目光如刀地盯著張弛,低沉問道:「這麼說,天授王子是拒絕殿下這份友好了?」

  張弛訝然說道:「無福成為鎮殿法王,難道就代表與龍神殿交惡了?」

  龍神左使卻是淡淡說道:「幾千年來,能夠拒絕龍神殿龍子殿下垂青的人。真是屈指可數。而少數僅有地幾個。到最後居然都成了龍神殿的敵人。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宿命。」

  「呵呵。我對干元大陸的歷史瞭解不多。二位尊使,雖然我對王子身份亦無什麼興趣,可在皇室當中,畢竟有我地父母兄弟,有我的親人。於情於理,我都該選擇去皇宮赴約。我可以淡視一切世俗虛名,有一樣東西卻是我無法拒絕的,那就是骨肉親情!」

  這就等於是告訴龍神殿的人明確答案。左右二尊使表情都像是堅冰似的那麼冷,龍神左使道:「既是如此,那本使就不打攪你們全家團聚了。」

  「二位尊使請!」張弛不失禮數道。

  龍神左使一打手勢,正要撤退,忽然站定問道:「剛才一路聽到風傳,說天授王子從百里躍手中獲得一枚神格,此消息是真是假?」

  「請問左使大人,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張弛微笑道。

  「我知道答案了。」龍神左使微微一笑,帶著龍神殿的人馬,飛也似的去了,居然絲毫不逗留。

  田夢瑤半路折回,見神殿同伴都離開了。卻是不便再呆下去,瞥了張弛一眼,忽然鼓足勇氣問道:「天授王子,夢瑤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夢瑤小姐請問。」

  「我想知道,你對神殿和皇室的態度讓夢瑤感到很是奇怪。似乎世俗的權力糾纏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一種煎熬。當初在龍神殿看強者之間對決,夢瑤便已經感覺到了你這份超然地態度,似乎這干元大陸的法則,在你眼中根本就不存在!夢瑤這樣理解,對麼?」

  「呵呵。這可算作是我憤世嫉俗的一種生活態度吧?」張弛笑道。

  趙勳見他們年輕男女切磋,識趣得很,笑道:「天授王子既要去皇宮赴約,那我就先回宮答話了。請天授王子隨後速到。」

  「勳長老請!」張弛失禮道。

  「呵呵,似乎也沒有我老頭子什麼事了。小傢伙,我在摘星草堂等你。」修竹大師微笑著。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虛空中傳來淡淡的回音,「天授,老頭子我非常喜歡你的態度,記住,追求最真實的自己,既是大道!」

  張弛細細體會著修竹大師這番話,一時間卻是呆住了。半晌。田夢瑤才輕歎一口氣:「原本夢瑤不太懂,修竹大師剛才最後一句話點醒了夢瑤。做最真實的自己,確實是最難追求地大道呵……」

  田夢瑤心有所感。聯想到自己身不由己的處境,深有感悟。

  「率性而行,既為大道。夢瑤小姐難道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麼?」張弛好奇問道。

  田夢瑤幽幽輕歎,沒有答話,反而問:「那天授王子所追求地又是什麼呢?率性而行這四個字,總是太過抽像了。」

  張弛抬頭望天,遙指著那浩蕩蒼穹,萬里青冥,此時正到晨曦來臨。更添美好,笑道:「我的追求,便是想有一對無所不及的翅膀,向蒼穹發出挑戰,衝出所有桎梏和束縛,飛向那些遙遠而未知的領域,去探索那些我想探索地地方。這麼回答,夢瑤小姐覺得滿意麼?」

  田夢瑤目瞪口呆,這才知道。眼前這個青年男子,與自己認識的其他男子有多麼巨大的不同,有著何等截然不同的兩種追求和境界!

  她當初特別關注「百里葉」這個身份,便是因為她在「百里葉」身上看到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一種與權勢若即若離,甚至游離在權力角逐外地獨特氣質。這份超然地姿態,才是最吸引田夢瑤的地方。甚至可以說,也是田夢瑤隱藏在內心一直不敢表達,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地一種潛在夢想。

  如今「百里葉」這個身份真實面目揭開。更將這種氣質詮釋到了一種無上地高度。更難得這天授王子並不故作高深,也不隱瞞這份心性。而是非常直白地宣之於口。

  這讓田夢瑤更加為之心折,低低歎道:「萬里蒼穹,恐怕只有神靈才能肆無忌憚地遨遊吧?我等世俗螻蟻,在神靈面前,也許真是與爬蟲無異。可笑一個個卻是蠅營狗苟,為名為利,爭死不休。」

  張弛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洒然御空而起:「夢瑤小姐,我的親人在等我敘話,先告辭了。」

  田夢瑤只看見一道光影掠過,天授王子便在自己眼前失了蹤影。頓時悵然若失……

  皇宮當中,早宴已經開始準備。

  臥榻之側,已無猛虎酣睡,皇帝趙諧精神顯然好多了。百里家族的叛亂,雖然還讓帝都處於戒嚴狀態當中,可是皇宮內部,卻已恢復了秩序。皇家禁衛軍團兩名作亂地師團長被處死之後,掌控權再度完全落回了皇帝手裡。整編之後,依然負責皇宮的守衛工作。

  再次回到宮中的張弛,已經是平息叛亂的大功臣身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不過張弛卻是看淡這些,微笑著面對這些友好歡迎。

  看得出來,那些宮中侍衛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感激。張弛可以理解這些心情,若不是自己用計粉碎百里家族這場政變,也許現在站在這裡的就將是另外一批人,而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哈哈,大家快看,我的天授皇孫來了!」老皇帝趙諧正與其他人歡笑而談,遠遠看見張弛踏步而來,微笑地站了起來。

  其他人見皇帝陛下如此看重這個皇孫,自然不敢怠慢,都紛紛站了起來。

  張弛走進殿中,拜見過皇帝之後,也從懷中捧出一隻小瓶。笑道:「這裡有十枚七彩蓮心,也算孫兒孝敬祖母地一份禮物,並祝祖母大人青春永駐。」

  張弛聽說了皇后對自己父親最為疼愛,因此送起禮來絲毫不吝嗇。反正這七彩蓮心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得多麼珍貴的東西,又是幻月宮給的獎勵,慷他人之慨。又能討祖母歡喜,張弛何樂不為?

  果然,皇后眉開眼笑,幾乎合不攏嘴:「陛下,天授皇孫如此乖巧,當真讓人愛煞。你說我該獎勵他一些什麼?」

  太子和楚王一旁聽了這話,心裡都是暗自抱怨,覺得母后偏心。幾曾見過她老人家對自己兒子這麼慈祥疼愛張弛卻是笑道:「孫兒只求祖母大人福壽安康,家人的平安康健就是對孫兒最好的獎勵了。」

  這番話說下來。便連其他旁聽的人也是點頭不已,都覺得這天授皇孫不但本事高強,一張嘴巴也是能說會道。怎麼小時候就沒發覺呢?

  皇帝趙諧哈哈大笑:「好了好了。皇后,你看這孩子可有多會說話。來人,給天授皇孫賜座!」

  在吳王府這邊安排了一個座位,張弛笑盈盈地坐到座位上。一名相貌清秀地女子此時正不住地擦拭著淚眼,顯然十分感動。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張弛動情地道。

  那女子正是張弛的生身之母,自張弛被流放之後,一顆心就一直牽掛著在外的遊子,幾乎沒有一刻不在擔心著。此時見兒子平安歸來,而且還出落得這麼人見人愛。自然是感動不已。

  張弛在偉大地母愛面前,惟有深深的愧疚。當下將剩下十枚「七彩蓮心」也一發捧出,敬獻給母親。

  吳王笑道:「我趙睿生了你們這三個懂事的孩子,實乃快事!」

  百里家族這顆肉中刺終於拔除,吳王也是倍感輕鬆。

  宴席馬上就要開始,昨天晚上見證了天行帝國政變地外賓們,也在受邀請行列,算作壓驚。

  宴會重開,氣氛卻是截然不同了。這宴會足足持續了三四個小時。這才歡散而去。只剩下皇室內部人士以及一些帝國重臣在席。

  此時天行帝國初平叛亂,局勢還需要繼續鞏固。在這次叛亂當中空缺出來的一些位置,也必須適時填補。

  算來算去,這次叛亂,皇室非但不是輸家,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雖然這次政變對國力略有些消耗,可是皇帝趙諧卻名正言順地將軍權牢牢掌握住。同時還拔除了百里家族這擁兵自重的大閥。

  最為關鍵的是,藉著叛亂的風勢,皇帝趙諧大幅度整改軍隊。人事方面自然少不得有一番地震級別地變動。這變動地最終結果。無非就是最大限度地消除百里家族的痕跡,植入更多地皇室勢力。

  張弛卻是對此並無多大興趣。他參與這場政治鬥爭。並非是對此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完全是出於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出於對付天罰組織和食血薔薇組織地一種公義!

  因為張弛的傑出表現,吳王的地位在這一夜過後,大幅度提升,可謂地位和口碑雙豐收。

  這些在帝國高層打滾的官油子,自然具有十分敏感的把握能力,隱隱然已經把握到了一絲絲風向,知道吳王府恐怕自今日起將會平步青雲。平時與吳王交好的那些帝國大臣,此時自然是更加親熱。

  而原本交情泛泛的,也難免要過來道幾句喜,說幾句客套話,恭祝吳王父子重逢,一家團聚等等。

  最糟糕的是那些原本因為派系問題,疏遠甚至交惡吳王府的,此時自然不免在心裡打鼓,想著怎麼藉機修復一下和吳王府地關係。

  老皇帝今天興致很高,宴會中特意讓張弛坐到他身邊去,不住問他在魚龍島這些年的趣事。

  張弛一張嘴巴十分機巧,侃侃而談,更是天花亂墜,吸引了無數的注意力。尤其是對付食血薔薇的數次驚險經歷,說到曲折處,更是揪住了無數人的關注。待說到萬獸山一行,在獸族三大高手面前九死一生的經歷,更是嘖嘖稱歎。

  張弛說到最後。不忘痛心疾首地道:「可惜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百里躍丟下我們,孤身前往尋神秘境,居然獲得了神格!」

  神格二個字說出之後,現場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張弛要得便是這個效果,他很想看看這些帝國高層的人。對於神格抱有什麼樣的態度。

  皇帝趙諧清清嗓子,正要說句什麼緩解尷尬氣氛,忽然來報:「陛下,龍神殿龍子殿下帶領大批高手來拜見陛下,已到宮外。」趙諧心中大動,從他的表情來看,顯然有些出乎意料。這龍神殿來勢未免太快了一些。

  張弛默然不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龍神殿地來意。毫無疑問,這龍神殿無事不登三寶殿。目的很明顯只有一個,那就是神格!

  這枚神格,將會成為天行帝國政教雙方的一個焦點話題!

  「將他們帶到宣和殿。朕即刻就擺駕過去。」趙諧下達旨意。這龍神殿的高層做不速之客,讓他頗有些措手不及。

  宣和殿是昨晚宴會的地點,因為強者之間的打鬥,已經有些破壞,尤其是燕赤行留下地痕跡,分外明顯。

  包括三位王子在內,都不明白為什麼父皇會選擇在宣和殿會見龍子殿下。不過吳王立刻醒悟過來,心裡暗自佩服。餘光瞥見坐在父親身邊的天授,見他神情微笑。似乎早已看破了父親的意圖,不由得心裡一震。

  「凡是我趙氏子弟,不論老幼,都隨朕去會見龍神殿地客人吧!」

  趙諧下達命令,隨即起駕,在宮廷大劍們地簇擁下,向宣和殿走去。

  包括趙諧這個帝國皇帝在內,其實對那傳說中存在的龍子殿下,都十分好奇。只因為這龍神殿太過神秘。平時最高級別地高層,就是左右二尊使。所謂的龍子殿下,根本就是一個代號似的存在,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地廬山真面目。甚至連龍子殿下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不清楚。

  如今聽說龍子殿下親自來到皇宮求見皇帝陛下,這絕對是最高級別的會晤,皇室一干子弟,個個都是表情凝重。包括幾名在龍神殿學藝的皇孫,也是一臉地肅然。

  走出門外。小草帽一溜煙跟上張弛。拽了拽他的袖子,低聲道:「天授哥哥。那龍子殿下是什麼來頭,你見過他麼?」

  「從來沒見過。」張弛如實回答,心裡也是十分沒譜。他知道,龍子殿下作為龍神殿的最高領袖,其修為毫無疑問應該是超絕的。像這樣的人物,如果強勢要他交出這枚神格,他還真是不知道如何對待。

  小丫頭對龍神殿充滿了疑問,因為他們在眾神空間接到的任務就是將那副龍骨交給龍神殿,如今當事人出現,她不免有些好奇。

  「那你猜那龍子殿下是個男的呢?還是女的?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人吧?」小丫頭自我設想著。

  依晨微笑道:「沈姐姐,聽說龍子殿下是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呢。」

  承意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別胡猜了,等看到就知道了。」

  說話間,宣和殿已到。龍神殿一干高層,個個垂手站在宣和殿門口兩側,包括那地位超然地左右二尊使。

  「見過皇帝陛下。」這些龍神殿高層見到皇帝趙諧駕到,並沒有按世俗禮節行禮,而是行了個普通的宗教禮。口氣也未見得有多尊重,但要說輕慢,似乎也說不上。

  「呵呵,諸位不必多禮,請殿內說話。」皇帝趙諧中氣十足地道,自己率先一步走近宣和殿。

  那龍神左使表情古怪地朝張弛笑了笑:「天授王子,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左使大人請。」張弛一擺手道。

  「呵呵,天授王子也請。不得不說,你的面子可真大啊。你不去見龍子殿下,殿下卻親自擺駕來皇宮見你。」

  龍神左使說完,笑瞇瞇地輕抬腳步,飄然走近殿去。不留下任何讓張弛聯想和猜測的後話。

  張弛苦笑搖頭,與承意等人紛紛進了宣和殿。

  宣和殿深處,一個巨大的土坑呈現在眾人面前。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人,背身站在那個坑前,負手而立。整個身體與宣和殿似乎融為了一體,造成了一種渾然天成的勢,讓人心頭為之一動。

  「呵呵,皇帝陛下,我們終於見面了。」這青袍人的開場白,溫柔的讓人幾乎無法生出半分敵意,微笑著轉過身來。目光淡然之中卻帶著深邃無比地意味,不偏不倚,整好停在了張弛身上。

  張弛當即堅信了自己的判斷,這龍神殿的龍子殿下,實力果然深不可測。達到了修竹老師和燕赤行那個級數!
ioncom 發表於 2009-8-2 19:13
正文 第193章 神格之爭


  「朕心甚愧,雖然一直比鄰而居,卻一直無緣得睹殿下真容,今日終於有此福緣,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皇帝趙諧顯然也被龍子殿下這股氣質所吸引,呆了半晌才回話說道。

  張弛暗自感慨,心想這剛一見面,皇帝老爺就在陣勢上輸了一籌。這也難怪,雖然皇帝老爺的修為亦是進入了一品行列,可是與這龍子殿下比起來,顯然還是有一段差距。

  「皇帝陛下太客氣了,呵呵。適才我觀看這個土坑,聯想起一些事情,因此有些失神。陛下安排在此與我會面,可有深意?」龍子殿下的微笑,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宣和殿素來是接待賓客,舉辦盛宴的場所。殿下以為此殿氣勢如何?」趙諧笑著問道。

  張弛暗暗感慨,這皇帝老爺真是糊塗,居然與龍子殿下鬥起了機鋒。這已經是陷入了龍子殿下所布下的「勢」,而且還後知後覺!

  他知道,皇帝選擇在這裡會見龍神殿高層,顯然是想讓他們目睹這裡的戰鬥遺跡,從而在側面上體現龍神殿對於妖邪橫行的不作為作風。

  這一招本是妙棋,可是龍子殿下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將趙諧引入了他的語境,這份信手拈來的氣度,更是妙不可言。

  「此殿剛剛經歷災劫,尚有殺伐餘氣,一如陛下心中之念,還有些許戾氣,還需淨化。」龍子殿下淡然笑道。

  在整個天行帝國,敢於在趙諧面前說這些話的人,也許就只有眼前這個龍子殿下了。作為龍神殿的首腦,他的地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要凌駕於趙諧之上。

  「叛黨作亂,天罰組織橫行,朕心裡確實有些焦灼。未曾想瞞不過龍子殿下。不知殿下可有什麼妙策解朕之憂?」趙諧問道。

  「消滅妖邪,龍神殿義不容辭。天罰餘孽若在境內出沒,龍神殿必然不會坐視旁觀,請陛下安心。」

  這龍子殿下說起來很有一套,他每說一句話,龍神殿其他高層都是肅然垂手聆聽。虔誠無比。可見這龍子殿下在龍神殿中的絕對地位。

  趙諧哈哈大笑:「很好。那朕就等著與龍子殿下聯手的那一天,共同消滅天罰邪惡組織,還我天行帝國一片朗朗乾坤!」

  龍子殿下眉頭微皺,說道:「實不相瞞,本殿這次親來皇宮,雖是有些倉促,卻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噢?莫非殿下已有什麼妙策對付燕赤行那邪君?」趙諧訝然問道。

  龍子殿下喟然歎道:「燕赤行橫行乾元大陸二百年,除了當年的帝山之外。根本無人可以穩勝他。除非有三名以上的大圓滿高手同時出手,才有機會。」

  張弛聽了這話,暗自稱奇,更加斷定這龍子殿下地修為絕對可與修竹大師相提並論,就連這判斷也是如出一轍。

  「照這麼說,要是這燕赤行肆意要為禍我天行帝國,便是無人可制了?」趙諧倒吸一口冷氣,問道。

  「雖然本殿不想承認此事,但確乃是實情。燕赤行在天行帝國受了傷。又失了愛徒,恐怕一股暴戾之氣,難免要尋找發洩。只是本殿擔心的事,還不止如此。」龍子殿下說到這裡,眼裡精芒忽然閃現。盯視著張弛。「這位王子氣度超群,若本殿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新近名頭大甚的天授王子吧?」

  張弛硬著頭皮上前說道:「趙天授拜見龍子殿下。」

  此時他才認真打量起這龍子殿下的模樣,全身肌膚有如新剝的雞蛋似地光滑。若只是看皮膚和相貌,就如同幼童一樣,但與之匹配地卻是一頭蕭然的白髮。用鶴髮童顏來形容這龍子殿下,絕對貼切。

  「呵呵,不必多禮。過來說話吧。」龍子殿下十分親切地說道,絲毫不提先前張弛拒絕他的青睞和厚賜。

  「你們一個陛下,一個殿下,身份尊貴,小子何德何能,不敢插話,呵呵。」張弛謙遜地說道。他可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龍子殿下忽然微微一笑,輕歎道:「你這小傢伙一向的作為,我蟄居龍神殿,也有所耳聞,絕對是稱得上膽大妄為,恣意率性。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拘束了?」

  「呵呵,只因往前打交道的人物,都不似二位老人家這麼有威懾力而已。」張弛還是那一臉欠揍的謙遜。

  「照這麼說來,幻月宮的洛雪蟬宮主,紫竹島的木隱聶修篁聽了,定會大大地不高興。」龍子殿下開著玩笑,忽然沉吟道,「我出發前,曾問過夢瑤那丫頭幾句話。不得不說,天授王子你的個人魅力實為驚人。一向灑脫恬淡的夢瑤丫頭,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本殿問了幾句,聽了夢瑤轉述的話,才知道天授王子所追求的大道,實已超過了世俗世界太多。便讓本殿也難免生出知音之感。」

  能讓龍子殿下說出這番厚愛的話,這份榮譽就連帝國皇帝趙諧,恐怕也得不到。更別說其他人。

  其他那些王子都是心裡暗暗泛酸,心裡對趙天授這個橫空出現的「王弟」難免產生一絲嫉恨。

  「龍子殿下言重啦!想小子年不過二十,見識淺薄,一番疏狂的言論,原本就是帶著幾分詐唬的意味,田小姐想必是有些誤解了。」張弛始終不高調,不讓龍神殿抓住一絲小辮子。

  「年輕人不驕不躁,有這樣地城府,有這樣的胸襟,實在難得。皇室有此傳人,定然可保江山永故,皇帝陛下,本殿先要向你道聲喜了。也怪本殿走眼,當初在皇室選秀時,居然漏了天授王子這樣的絕世天才,我之過也。」

  龍子殿下當眾感慨,卻讓張弛頭皮發麻。暗道這龍子殿下好不坑人,居然不露聲色就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把自己定位為皇室傳人。要知道,自己的父親吳王尚且地位不明,自己就更加沒名沒份了。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招敵麼?看看太子府和楚王府那些眼神,雖然都很克制,但骨子裡的敵意,卻是怎麼都逃不過張弛地眼睛。

  按說當初皇室選秀。龍神殿派地是大長老觀自在。並非龍子殿下親臨。他此刻親自承認自己的過失,又顯得謙遜無比。讓人難免生出親切好感,覺得這龍子殿下原來如此平易近人。

  趙諧作為帝國皇帝,這點敏感度還是有地,立刻察覺到了對方隱隱有離間皇室內部關係地意圖,不過當此情形下,他作為帝國皇帝,皇室第一瓢把子。又怎能公開出言辯駁?若是那樣地話,反而著了形跡,讓人更加認定他內心偏頗。

  「難得殿下如此愛才,天授這孩子志向高遠,是否會繼續為我天行帝國效力,還是未知之數。先前在長街之上,當著勳長老和神殿左右二使面前,這孩子言行無忌,連朕這帝國皇帝兼祖父。估計也很難左右他的思想。殿下還是不要太捧殺這孩子。」

  龍子殿下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忽然他身側的龍神左使小心翼翼問道:「殿下,剛才您說對天罰組織和燕赤行的擔心並不止他為禍帝國境內,還有餘下什麼擔心,還請剖析一下。以解我等茅塞。」

  龍子殿下很賞識地看了龍神左使一眼。笑道:「左使這句話問得好。我觀那燕赤行敢於如此肆無忌憚,橫行帝都。除了一身技藝作為依仗之外,一定還有其他憑仗。先前聽到風聞。說天授王子從百里躍身上奪得一枚神格,本殿這才恍然大悟。那燕赤行是百里躍的老師,又怎會沒有神格在手?以燕赤行一品大圓滿地境界,得到神格無疑是如虎添翼。等他突破進入神級地那一天,才是禍害的真正開始!」

  包括皇帝趙諧在內,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震住了。很顯然,這並非危言聳聽,要說燕赤行身上沒有神格,根本沒有誰會信。如果百里躍只得到一枚神格的話,燕赤行怎麼會賞賜給他?

  毫無疑問,燕赤行手頭肯定也有神格,甚至還不止一枚!

  「哼!燕赤行即便得了神格,進入神級也絕非等閒之事。再說,乾元大陸之大,難道還會無人制得住他?與天罰組織勢不兩立的幻月宮,第一個不會任由他燕赤行橫行吧!?前段時間已聽說洛雪蟬宮主即將進入神級境界,定然也是擁有了神格了吧?」

  趙諧這番話,帶著幾分自我安慰。說來說去,他自然不會不懂龍子殿下這番話的真實意圖,毫無疑問,就是旁敲側擊讓天授交出那枚神格。

  以龍子殿下的超然身份,再加上個人的修為,說起來是最需要神格,也最配得上神格的人物。

  可是,皇室憑什麼白白便宜龍神殿?讓這籠罩在帝國地宗教勢力繼續壓在頭上?趙諧如果有選擇,絕對不可能將神格奉上。

  然而龍神殿的弦外之音也很明顯,除非龍子殿下獲得神格,同樣進入神級境界,才有可能對抗燕赤行那邪君。否則天行帝國國力再昌盛,一旦對上進入神級的燕赤行,絕對是螳臂當車,根本沒有任何可為之處。等待他們的命運惟有一個,那就是一場血腥屠殺,一場毀滅的風暴……

  左右兩難!

  龍神殿沒有任何片言隻語的要挾,但卻比任何要挾都管用。因為局勢擺在他這帝國皇帝面前,比一切口水都更有說服力。

  偌大天行帝國,除了龍子殿下達到了傳說中的大圓滿,有資格煉化神格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這樣的人物。即便是一直隱匿在暗處的趙氏老祖宗,也沒有這個實力!

  換句話說,皇室面對燕赤行這個潛在對手,根本沒有足夠自保地王牌!這也是為什麼龍神殿一直能壓在皇室頭上的緣故。

  實力,決定著一切走向。

  這時候,不屬於神殿,又不屬於皇室的某人卻是說話了。

  「天授哥哥,如果祖爺爺肯出手的話,應該是對付燕赤行的最佳人選吧?」說這話地赫然是小草帽。

  龍子殿下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笑道:「這位小姐是?」

  「殿下,這位沈小姐是紫竹島傳人。與天授王子交好。」龍神左使介紹道。

  「噢?莫非是木狂人沈青竹地後人?你說地祖爺爺是木狂人呢?還是木隱?」龍子殿下似笑非笑地道。

  「殿下,修竹大師與燕赤行大戰長街,名聲早已傳遍帝都每個角落。說得便是木隱聶修篁前輩,也是小子地授業老師。」張弛上前說道。

  「噢!說起來,天授王子繼承了帝山和聶修篁的傳承技藝,假以時日。或可成為燕赤行地剋星。可惜現在終究還是時日太短。羽翼未豐。當務之急還是要著力於自保,提升實力。否則以燕赤行的心性,若重回帝都,第一個定是找天授王子晦氣。若天授王子不棄,可否去我龍神殿避一陣風頭?量那燕赤行膽大包天,也不敢去我龍神殿撒野。」

  龍子殿下頗帶著幾分自信地說道,再次向張弛發出了邀請。這回是性命悠關的事情,看你還不心動。還能自矜?

  張弛笑了,望向龍子殿下地目光,卻是那麼堅定,搖了搖頭:「殿下,燕赤行強橫是沒錯,可也還沒強到讓我成為驚弓之鳥,到處躲藏地地步。我記得曾經在某本典籍裡看到一句話說得十分好: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若是我的本心因他的強橫而改變。躲起來惶惶不可終日,那終我一生,恐怕也無資格與他燕赤行一分高下了。」

  斬釘截鐵的口氣,擲地有聲的話語,即便是龍子殿下。也被他這幾句話的氣勢所感染。正色道:「呵呵,天授王子果然境界高深。本殿收回剛才那番話。」

  這是龍子殿下第二次降低姿態說話。

  龍神右使忍不住道:「天授王子天資出眾,這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實。不過燕赤行顯然還沒有離開天行帝國。此獠一旦再次出現。必然帶起血雨腥風。若他一旦進入神級境界,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出現一個和他一樣地神級高手牽制,才是挽救我天行帝國的唯一辦法!天授王子,這件事雖然大家都不願擺明了談論,可是出於公義,本使不得不向你提議,何不將此枚神格獻給龍子殿下?如此一來,既可保天行帝國無虞,又能讓我天行帝國出現一名神級強者,在殿下的光輝照耀下,我天行帝國的國力必然可以掩蓋其他各國!」

  此言一出,立刻將先前所有美好氣氛破壞,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當中。不過龍子殿下卻是微笑自若,絲毫不以屬下這番發言為忤。事實上,他來此的終極目的,就是為了這枚神格。

  而龍神右使把話題引出,更是他提前授意過的事情。

  難題直接拋給了張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著他出面解答。很顯然,龍神殿已經把意圖擺上桌面公開討論,對神格地覬覦已經是很明顯的事了。

  尤其是趙諧,表情忽然變得古怪無比,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看向張弛,等著看這皇孫怎麼回答。

  說心裡話,趙諧情願將神格獻與修竹大師這名義上的「外人」,也不願意便宜龍神殿。畢竟龍神殿對於天行帝國來說,絕對是一座壓在頭頂的大山。

  一天有龍神殿強勢存在,皇室對帝國地統治只能是紙面上地說法。

  張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心一攤,從百里躍手裡奪得地一枚神格現在手裡,凝聲說道:「按我天行帝國的規矩,我殺死百里躍所獲得地戰利品,自然該由我來分配。而我目前的實力,還遠沒達到可以煉化神格的地步。若我執意要留著給自己用,在目前這樣不明朗的局勢下,那就是私心蓋過了公義,必然遭人唾棄。可是我若把它獻出來,無論給誰,必然會得罪其他很多人。於情於理,我都無法做出這個決斷。皇室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龍神殿亦是我尊重的勢力,而修竹老師更是我的恩師,即便是遠在魚龍島的幻月宮。她們亦有理由問我要這枚神格。畢竟百里躍進入萬獸山試煉的資格,都是幻月宮賜予的。你們說,我該把它獻給誰?」

  「是啊,天授哥哥,這種東西這麼棘手,當初你還不如不取。讓他們搶死搶活。還會好些。現在這麼不上不下,無論你獻給誰,總要得罪其他人。」小草帽嘀咕著,「如果我曾祖爺爺知道你有神格卻不獻給他,也一定會大大生氣。」

  又多出一個木狂人,又是一個有足夠資格競爭這枚神格的超絕人物。

  張弛目光迎向龍子殿下,沉聲道:「殿下,您告訴我。若是您站在我地立場上,是該把這枚神格獻給誰呢?」

  龍子殿下臉皮再厚,也總不能說最應該獻給自己吧?修竹大師是他的老師,自然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木狂人是他未來長輩,更有資格獲得此枚神格。帝國皇室雖然與他沒什麼感情,可畢竟是血脈相連的骨肉,得到神格的理由也比他這龍子殿下充分。

  當下歎道:「天授王子這個問題,可比任何一品大圓滿的進攻還難招架。本殿實不知如何回答。本殿只想說。一切選擇但由王子一念而決。本殿絕無勉強之理。」

  這是漂亮地場面話,張弛聽得出來,趙諧也聽得出來。

  龍神左使卻是急道:「天授王子,形勢大過人情。當前地形勢已經很明顯了。燕赤行為禍天行帝國,那是遲早的事情。修竹大師是上代強者。這的確沒錯。可他終究是紫竹島的人,加上性格恬淡。不喜廝殺,絕非對付燕赤行的最佳人選。況且帝都未必是他久居之地。其他諸如木狂人與洛雪蟬。雖然都是可與燕赤行一爭長短的人。可是木狂人遠在紫竹島,遠水難解近渴。洛雪蟬更是坐擁魚龍島,不可能插手我天行帝國的是非當中,再說她前陣已宣佈即將突破進入神級,顯然已獲得了神格。這神格獻於她,充其量也是錦上添花,人情不大!而帝國皇室,恕本使直言,目前恐怕還沒有一個人趙氏元老,已經達到了有資格煉化神格的地步吧?綜合起來看,惟有龍子殿下,才是我天行帝國地圖騰,是保我帝國長治久安的脊樑!天授王子以為如何?」

  這龍神殿左使這番話不急不躁,有理有據,與那右使相比,卻是更加不容易招架。

  便在此時,宣和殿外,傳來一聲長嘯之聲。龍子殿下忽然眉目一動,森然望向殿外。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瞬間,宣和殿內就多出了一個灰袍人。滿頭銀髮,身材高大,如同一頭雄獅似的,魁梧威武。目光絲毫不讓地朝龍子殿下射去,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龍子殿下?」這老者往那巨坑前一站,登時也產生了一股若隱若現的「勢」,與宣和殿的地利形成溝通,片刻也晉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龍子殿下心裡一動,他一直都感覺到天行帝國皇室有一名強者,接近一品大圓滿,如今這灰袍人在這裡一站,如同淵停岳滯,氣勢凜然,顯然也已達到了一品大圓滿的地步。

  難道竟是皇室那名一直蟄居不出的神秘人?

  皇帝趙諧心裡一喜,暗叫聲好。老祖宗出關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老祖宗也終於進入了一品大圓滿地境界!

  老祖宗自他打下江山時,就已經是高階烈日大劍,向一品大圓滿發出衝擊,歷經了幾十年的波折,終於在這關鍵時刻破繭成蝶,成就一品大圓滿!

  老祖宗的橫空出世,頓時將皇室這邊的頹勢挽回!也意味著,皇室終於有了可與龍神殿分庭抗禮的資本!

  「趙諧拜見老祖宗!」趙諧身為帝國皇帝,此時也是忍不住狂喜,帶著一乾兒孫過來施禮。

  「罷了,趙諧,你幹得不錯!」這老祖宗地聲音,好似破鑼似地,分外的刺耳,聽起來抓心撓干,很是難受。

  張弛好奇無比,他顯然也沒想到,皇室怎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個了得地前輩出來?看這老祖宗的氣勢,竟然絲毫不遜色於龍子殿下!

  「老祖宗?」龍子殿下皺起了眉頭,微笑起來,「無怪我一直感覺到皇室內部時常隱匿著一股強大地氣勢,原來另藏有高人,失敬失敬。」

  龍子殿下心下其實無比憤怒,這天行帝國皇室竟然如此沉得住氣,隱藏了這麼一個高手,突然冒出來,完全打亂自己的陣腳。這老傢伙橫著插這一腳,自己獲得這枚神格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嘎嘎,剛才這位左使閣下說我帝國皇室沒有人具備資格煉化神格?」老祖宗目光如鷹隼似的,射向龍神左使,帶著幾分譏刺。站在他這個高度,確實已經不必在意龍神殿的地位,完全有資格言行無忌。

  龍神左使臉色略有些蒼白,有些難堪地望向龍子殿下。

  龍子殿下輕歎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皇室有一品大圓滿橫空出世,本殿亦是樂得偷懶。對付燕赤行的壯舉,就偏勞閣下了,呵呵。夥計們,咱們回吧。」

  這龍子殿下也是有大胸襟的人,居然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見皇室出現一個「老祖宗」,居然二話不說,直接走人!

  看著龍神殿的人瞬間撤退乾淨,張弛仍覺得眼前這一幕荒誕無比。

  老祖宗忽然表情一黯,歎道:「瞞得過龍子殿下一時,終究是瞞不過長久。若我猜得不錯的話,這龍子殿下定會私下來取神格!」

  此言一出,皇室人人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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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最佳方案


  老祖宗喟然長歎:「快五十年了,這大圓滿的一關,我終究還是衝不破。剛才利用形勢,我勉強製造出一品大圓滿的氣勢。若龍子殿下再呆半個小時的話,恐怕就要漏餡了。」

  趙諧亦沒想到,老祖宗這麼風光出場,居然只是一個認為製造出來的假像。原本無限提高的興致,登時又打消下去。

  皇室那些耆宿長老,都是知道老祖宗這號人物存在的。剛才他亦都認為老祖宗是真的突破進入了一品大圓滿。此時得知真相,個個俱是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滿心失望。

  「天賦,呵呵,這天賦二字,我原來是不怎麼信的,此時卻不得不承認。也許我天資所限,最高成就也只能是徘徊在大圓滿門檻上了。不過大圓滿以下的高手,我一概可以無視。」老祖宗說到這裡,也是帶著十分的自信,忽然把目光停在了張弛身上,問道:「趙諧,這個就是你常提到的天授麼?」

  「回老祖宗,正是天授這孩兒。」趙諧其實昨晚已經將一切細細稟告過老祖宗。

  老祖宗目光如電,打量著張弛,略有些吃驚地道:「這孩子年紀輕輕,竟也進入了一品境界!」

  皇室自趙諧以下,對張弛真正實力並沒有多少瞭解,只以為張弛比一般年輕人要強很多,可無論他們想像力如何豐富,亦不曾想到天授本身竟然已經進入了一品行列!

  尤其是那些年輕一代的高手,自負如趙青雲和趙崇真兄弟,一直都認為自己天賦是皇室當中的佼佼者。可是聽了這話之後,頓時感覺腦子裡一片混亂,只覺得世事荒誕,莫過於此。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被皇室流放在外的廢柴,怎麼可能在短短六七年時間,竄升到一品行列?

  這速度,別說沒見過。就連史書典籍裡都沒記載過。哪怕是大陸不朽豐碑洛歸真,面對這樣變態的修煉速度,也只能自歎弗如。

  「二哥,你已經進入了一品行列?」依晨站在張弛身後,墊著腳跟在張弛耳邊輕輕問道。

  小草帽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聽別人誇獎自己的情郎,然後欣賞別人得知情郎實力後的生動表情。

  比如此刻。她就很享受於觀看皇室那些人地古怪表情。有羨慕地、有嫉妒地、有生疑地。也有完全不可思議地……

  欣賞過這些表情之後。惡趣味得到了滿足。小草帽才笑嘻嘻地道:「在魚龍島出發前。天授哥哥地大劍修為已經是相當於高階皓月大劍級別地了。在那條客輪消滅嬰童之後。修為又得到了提升。然後一路以戰養戰。在戰鬥中不斷突破。再加上祖爺爺地大力幫忙。進入一品行列。有什麼希奇地噢?」

  從魚龍島出發。張弛地大劍實力。確實已相當於高階皓月大劍地水準。一路修煉。不斷提煉出神力晶石地精華。融於體內。也促使他在「破天八式」地研究上得到了實質性地跨越!再加上與嬰童和玉面狐狸地戰鬥。來到帝都後。張弛地修為其實已經是二品圓滿。即將窺視一品行列。

  等到了修竹大師那裡。得到了修竹大師地指點和幫助。神力晶石地作用繼續深入挖掘。終於在化身多爾沁之後。修竹大師送奇香軟骨散地那晚。成功領悟「破天八式」地核心一式。晉入初階烈日大劍行列!

  大劍方面進入一品行列。真人領域也是水漲船高。對封印法術等技能地領悟亦是一日千里。修竹大師這段時間也真正發揮了名師地作用。刻意引導教化。讓張弛在真人領域突飛猛進。至少具備了中階到高階深淵者地實力。

  真劍雙修結合。再加上他原本地道門手段心法。配合那些神鬼難測地遁術。以及新近領悟地御劍術。他地個人戰鬥素養。絕對可與一名高階烈日大劍一爭長短。

  換句話說,除了一品大圓滿讓張弛完全無力招架之外,對上任何對手,他都有一拼之力。像老祖宗這樣大圓滿以下無敵的存在,張弛即使不敵,亦有百分百把握保命!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無論張弛天賦多麼傑出,奇遇多麼了得,若沒有那神力晶石發揮巨大作用,絕無可能在短短數月時間,修為大幅度提升。

  也正是因為張弛擁有兩世記憶,配合前世的修煉法門,對提煉神力晶石的精華有著獨特的一套,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充分提煉神力晶石地精華!這些相輔相成地有利因素集中在一起,成就了如今的張弛!

  見多識廣如老祖宗,亦不免對張弛年紀輕輕取得如此成就感到好奇,歎道:「趙諧,不得不說,你這皇孫兒真是找不到合適地詞來形容了。天才兩個字早已被用濫,用在他身上,還不足以概括他。假以時日,此子必然會大放異彩,讓所謂的上代七大強者成為真正地歷史存在。」

  龍子殿下剛才也類似地誇獎過一次,如今老祖宗再度強調一番。皇室其他年輕人,除了承意和依晨這對兄妹外,個個都是滿心的不服。

  趙諧道:「天授固是皇室的驚喜,只是眼下龍神殿相逼甚急。怎麼應對他們,能保得這枚神格不失,這是一個大問題。」

  老祖宗白目一翻,冷哼道:「龍神殿一直壓在我皇室頭上,使我皇室對帝國的統治停留在名義上。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神格獻給他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這枚神格都要保住!以我推測,天授這孩子修為提升得如此之快,也許不出十年就進入了一品大圓滿!呵呵,這枚神格老頭子我是沒有機會覬覦了……」

  太子趙敬忍不住道:「老祖宗,神格如此重要之物,給一個皇室年紀最小的子弟,是不是有些過了?」

  老祖宗一向隱匿,除了皇帝趙諧和那些耆宿長老外,根本無人知道他的存在。太子不知道老祖宗的威勢,才敢提出這樣的質疑。

  老祖宗眼中電光閃過,斜眼瞥了太子一眼:「那你覺得還有誰比這孩子更適合?舉得出來,我一力做主把這神格賜予他!」

  太子正要說話。皇帝趙諧橫了他一眼,斥道:「王兒不得多話,老祖宗面前,沒有你說話的份!」

  太子委屈地把一番話吞了回去,同時把目光瞥向楚王。這時候兩人是同一條船上,自然而然就站成了一條戰線。他們怎麼都不想看到吳王的兒子如此得勢。這對於他們的地位無疑是一種巨大衝擊。

  楚王輕咳一聲,正在肚子裡擬定一些說辭,準備開口。老祖宗哼道:「此事的底線就是。不能讓龍神殿和天罰組織燕赤行得去,其他選擇即使再糟糕,也總比這兩條要好!」

  趙崇真是龍神殿的學徒,聽了這話首先有些不高興。不過他為人狡猾,給趙挺使了個眼色。

  趙挺是楚王長子,亦是龍神殿地學徒。難免胳膊肘有些歪向龍神殿,忽然開口說道:「老祖宗,晚輩覺得這件事。大大的不妥。」

  「怎麼不妥?」老祖宗目光森然地射向趙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居然有晚輩頂撞自己,挑戰自己的權威!

  別說趙挺,就連帝國皇帝趙諧在老祖宗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我就覺得為什麼皇室要這麼排斥龍神殿?要知道,龍子殿下才是保護天行帝國的圖騰人物。他得了神格。成為神級高手,才能保我天行帝國長治久安。其他那些強者。誰會把天行帝國的事當成自家事?」趙挺大聲問道。

  張弛聽得暗自苦笑,心歎龍神殿洗腦的能力真是強大。連趙挺這皇室子弟,居然還替他們說好話。若是讓龍神殿無限壯大,皇室的統治,將永遠是個笑話。這趙挺目光短淺,竟然一至於此……

  老祖宗不怒反笑,目光肅然地盯著趙諧。歎道:「趙諧啊趙諧。你治國算是不錯了,可是教育子孫方面。還是缺乏點眼光吶!你這些皇孫當中,偏偏是原先最不被看好的兩個。成就卻是最大。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原因呢?」趙諧滿頭大汗,一時無語。瞪了楚王一眼,顯然是在責怪他教子無方,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老祖宗並沒有索要趙諧地答案,而是直接下命令道:「凡是龍神殿學藝的皇室子弟,一律禁足,不准出宮,全天二十四小時派人監控!凡我趙氏子孫,有將剛才這些討論洩露出去者,一概誅戮無赦!」

  全場凜然,尤其是趙崇真和趙挺這二位在龍神殿的王子,都是臉色大變。還沒叫嚷開來,趙諧就黑著臉下達命令:「有誰質疑老祖宗的權威,即為我皇室逆徒,一律從嚴治罪!」

  皇帝金口一開,趙崇真和趙挺即便心裡有滿腹委屈,也是不敢叫嚷了。太子和楚王雖然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再行開口。

  老祖宗悠然望著皇室這群人,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不服,這沒問題。皇室有皇室的生存規則,如果你們連最基本的立場都站不穩的話,別說繼承大業,鞏固江山,就連自家門口一畝三分地,怕也是守不住。」

  這次百里家族叛亂就足夠證明,皇室對帝國的掌控絕沒有到達固若金湯地地步,創業容易守業難,老祖宗這番發人深省的話,連張弛也不無觸動。

  肅靜,全場一片肅靜。在老祖宗的權威下,無人再敢聒噪。

  惟有張弛,仍是臉帶微笑站在原地,並無低眉順目的惶恐表情。坦白說,他對自己皇室身份始終沒有百分百的認同感,聽老祖宗這番言論,更多還是站在中立角度去感受地。

  老祖宗的目光再次掃遍全場,意味深長地眼神在張弛臉上作了片刻逗留,才緩緩說道:「天授留下來,其他人先都迴避一下。」

  自皇帝趙諧以下,無人敢不從命。皇帝和吳王父子都對張弛曉以眼神,示意他好好伺候老祖宗,不要惹他生氣。

  依晨和小草帽這倆丫頭卻是戀戀不捨,若不是承意拉扯她們,絕沒這麼痛快地離開。

  「天授,知道我為什麼單獨留下你嗎?」老祖宗微笑問道。

  「不知。還請老祖宗直示!」張弛略略躬了躬身子。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修為到底如何!」老祖宗話音落下,雙眼忽然綻出神光厲芒,手中一道光暈暴起,殘影劃過,已經攻擊到張弛跟前。

  接近一品大圓滿的修為,這老祖宗絕對是天行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力。恐怕也只有龍子殿下才敢說穩勝於他。其他天行帝國的強者,根本無人是其敵手!

  三尺青鋒大作,瞬間擴散成百十道次元之刃,將虛空鎖住。

  單這一手武技,便讓張弛大吃一驚。這絕對是他遇到最為難纏的對手之一。僅次於燕赤行和洛雪蟬的兩次試招。而且前二者試探他地時候,根本沒有殺他之心,可是這老祖宗地攻擊,卻是絲毫未留余手。

  以大劍的攻擊。居然可以做到真人技能所能做到地事情!將虛空元力流動之路封鎖,這等修為,張弛還是第一次遇到。

  即便是那食血薔薇組織的律谷乙大宗主,身為高階烈日大劍,同樣真劍雙修。怕也沒有這等修為。

  張弛到此時才知道,即使同為高階烈日大劍。彼此地差距也可以相差這麼大。這老祖宗不愧為走在大圓滿門檻的強者。

  間不容髮,根本不容他細想。風元力卡片加持,藉著風遁,將身體避開,堪堪踩在了這百十道次元之刃攻擊的邊緣。斬天刀倏地擎出,兜頭一振,新近領悟的破天式第一道攻擊玄奧便脫手而出。

  「破天式!疊浪!」

  雖然只是第一層攻擊玄奧。卻是結合了帝山畢生修為地精華。單是這「疊浪」一招。便蘊涵了三種元力法則,水元力的奔騰。風元力的律動,以及金元力的肅殺!

  尤其是金元力這種稀有元力法則。更是隱藏在水、風二大元力法則背後,形成數十道細細的針形攻擊,細如牛毛,最難捕捉。

  但這隱藏攻擊的威力,卻是無堅不摧,任何一道攻擊中肉身,都絕對可以造成致命的殺傷。

  以「疊浪」之勢,隱藏針式進攻,這一層攻擊蘊涵的喻意就是「大海撈針」這麼個意思。

  老祖宗如此了得,在這狂風疊浪地攻擊波前,打算直攖其鋒,哈哈一笑,劍光舞動,亦是醞釀著強大的氣勢,暴喝道:「看我這長鯨吸水!」

  一面氣盾揮灑而出,瞬間凝成一排氣盾,護在前頭。老祖宗的長劍翻騰如同巨鯨,帶出無比強大的風暴,迎向張弛那道攻擊。

  大殿外站著的趙諧等人,個個心驚肉跳,顯然是不明白裡邊到底在幹什麼,何以如此驚天動地。

  轟!整個宣和殿幾乎顫抖起來。兩條身影交錯而過,劃過幾十道殘影在虛空中竄來竄去。

  快節奏地對攻了幾十招,老祖宗哈哈一笑,身體突然倒捲,飄向遠端,長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

  張弛氣喘吁吁,累得是滿頭大汗。雖然這番比試只是一刻鐘地時間,可是卻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神通手段,也只能是勉強和老祖宗鬥個平手。

  而很顯然地,老祖宗還留了點後手,仍未完全盡力。不過張弛倒也不沮喪,他從來沒狂妄到認為自己有實力可以打敗這一品大圓滿門口的老祖宗。

  「多謝老祖宗手下留情,這一戰對小子來說,受益匪淺。」張弛如實地歎道。

  老祖宗擺了擺手,眼中仍有精芒閃爍,說道:「不愧是得了地皇帝山和木隱聶修篁兩大強者親傳的人物,再過兩年,恐怕我也無法打敗你了。這干元大陸後輩當中,你將獨領風騷!」

  隨後頓了頓,又道:「宮廷的天才大劍,第一當屬重羽,可是現在,他只怕要讓出天行帝國有史以來最天才大劍的名號了。九川的斷水劍,恐怕也擋不住你的破天八式攻擊。帝山就是帝山呵!」

  像老祖宗這個級別地高手,能讓他稱讚地人絕對不多,屈指可數。可是帝山這樣的強者,卻是誰也不得不佩服地。

  「能得老祖宗的讚美。天授這麼多年也算沒有白練了。」張弛謙虛地道。

  「呵呵,你也不用太過謙虛。你地事跡,我已聽你皇爺爺一五一十地講過。坦白說,即便是我,也沒想到當初從皇室流放出去的棄子,居然能在短短六七年時間裡,闖下這麼大的名頭。尤其是歐麥嘎這個身份,恐怕年輕一代的人物當中。很難找出第二個。」

  張弛苦笑,無論如何,歐麥嘎這個身份都將不再是秘密。這就等於將他的所有身份和秘密,全部袒露給整個干元大陸的人。包括燕赤行和他的天罰組織。這麼一來,自己與天罰組織結下的梁子,恐怕就要擺上檯面了。

  不過燕赤行經過了帝都這一役,對皇室地仇恨已不待言。最多是新仇添舊恨而已,張弛也沒打算博得他的諒解。

  老祖宗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半晌之後,才淡淡道:「我趙氏有這樣的傑出天才子弟,憑什麼要把神格讓給龍神殿?這絕對不可接受!無論如何,這枚神格,一定要保住。」

  他似在自言自語。忽然,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停在張弛臉上,問道:「天授,你對此事的真實想法如何?有沒有信心保住這枚神格?」

  張弛想了片刻,才歎了口氣:「其實這枚神格,我並不想這麼快就把它的前途給定下來。最好,能將它的作用最大利用。我覺得,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它拖延時間。既不說要把它獻給誰。亦不是我要將它攬為己有。舊一直讓它懸而不決,這對於皇室來說才是最有利地局面。」

  老祖宗愣了片刻。才恍然明白過來,歎道:「你這小傢伙的腦子確實轉得快。這麼一來,龍神殿亦難逼得太緊,而皇室也有足夠的時間來緩衝一下,制定對策。」

  「若是能引得各方強者都來競爭這枚神格,至少也可以讓燕赤行不敢那麼放肆。所以這神格之事,可以適當放出風聲,將局面搞得越宏大越好。至少這樣一來,龍神殿豪奪這神格的可能性就會降很多。」張弛繼續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老祖宗微皺起了眉頭。

  「呵呵,我們不妨對外宣佈,皇室絕對暫時將神格保存一年或者兩年,在規定地時間內,若無人可以達到煉化神格的境界,就將這枚神格轉讓。其代價是,得此神格地人,要全力對付燕赤行和他的天罰組織!」

  這確實是個一舉兩得的辦法,皇室既可以得到休養生息的時間,又能找到合適的理由推辭龍神殿。

  最重要的是,可以借這次機會,將天罰組織的威脅推向整個干元大陸,讓大家共同承擔這個禍害。

  畢竟天罰為禍,絕對不是天行帝國單方面地責任。一百五十年前,天罰組織如何禍害干元大陸地,大家也都清楚。自然也該知道如果任天罰組織橫行下去的話,必然會是歷史地重演。對於干元大陸來說,那將是一場巨大的浩劫。

  最終,皇室高層內部各大元老進行反覆磋商,最終決定將這個時限定在兩年這個期限上。若是老祖宗到時仍無法突破進入大圓滿,那麼皇室繼續擁有這枚神格地壓力就大了。

  當然,他們也不無一絲希望寄托在張弛身上。畢竟在張弛身上發生的一切,已經不止一次地衝破了皇室高層對修煉的認識極限。大家一致認為,在這小皇孫身上發生再大的奇跡,他們也不會感到希奇了。

  帝國高層敲定了這套方案,當即向四方宣佈了這條消息。同時發出求援,希望各方高手前來天行帝國,捍衛人間正道,共同抵禦燕赤行及其天罰組織。

  同時天行帝國還將在四十天後,舉辦一次規模空前的神格展示儀式,讓干元大陸各界作一個見證。若是天行帝國皇室兩年內沒有出現能夠煉化神格的人物,將會選擇最有資格得到這枚神格的勢力獻上神格。

  這條消息讓龍神殿大為光火,但帝國皇帝趙諧翌日親自拜訪龍神殿,向龍神殿剖析了皇室的為難之處。同時也鼓勵龍神殿在兩年後全力去爭取這枚神格。他以帝國皇室的名義起誓,若是競爭者在條件等同的情況下,皇室一定會偏向龍神殿……

  即便如此,龍神殿高層仍是氣憤難消。皇室這個公告,毫無疑問就是向世人宣佈,帝國皇室與龍神殿並不和睦,彼此間缺乏信任。否則何以捨近求遠?難道以龍神殿的威名,還不足以得到這枚神格,對付燕赤行麼?何必向整個干元大陸發出求援?
ioncom 發表於 2009-8-2 19:14
正文 第195章 招安意


  趙諧離開龍神殿後,龍子殿下那雍容華貴的神態,終於多出了一絲陰鷙之氣,口氣冰冷地道:「這趙諧,果然是老奸巨滑。居然跟本殿玩這花招!著實可惡!」

  龍子殿下發脾氣,龍神殿那些高層誰敢搭訕。惟獨最受信任的龍神左使敢接過話頭,歎道:「皇室這次的反應很快。他們居然知道,殿下回頭就看出了那皇室老祖宗的底蘊,根本沒到一品大圓滿!這麼一來,他們等於是直接承認皇室目前還沒有一品大圓滿的高手!這麼個說法,即使也是暗示殿下,不可明著豪奪這枚神格。」

  龍子殿下臉色鐵青,沒有答話。一旁的右使義憤填膺地道:「這趙諧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天行帝國能夠立國,完全要看咱們龍神殿的眼色,他難道不知道,龍神殿要他覆國,也並非難事麼?」

  大長老觀自在一直是龍神殿和皇室之間交往的主要負責人,起到了一個樞紐作用,聽龍神右使如此說,歎道:「右使大人若這麼說,就小瞧了那趙諧了。你看他幾十年一直隱忍,為什麼到今日態度這麼強硬?顯然,他很聰明地利用了當前這個形勢。」

  龍子殿下眼皮微微一抬,饒有性質地看著大長老觀自在:「大長老有什麼高論,不妨說來聽聽。」

  觀自在恭敬地道:「依屬下淺見,這趙諧根本就是利用這個時勢,在這裡大做文章。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讓神格落在龍神殿手裡。這個公告就是一個信號,讓咱們龍神殿失去了明著強要神格的機會。不然的話,就有欺凌皇室之嫌,同時乾元大陸其他勢力也會想方設法阻止神格落在龍神殿手裡。因為神殿擁有龍子殿下這樣的一品大圓滿,神格落在咱們手裡,別人就沒戲了;可是放在皇室手裡,卻是不同。皇室沒有一品大圓滿,根本對神格發不起衝擊。兩年時間。充其量也是暫時存放而已。所以,這個公告一出,乾元大陸各方,都樂意見到這個局面,誰要是強奪神格。就會成為出頭鳥,被其他勢力集體打壓。最妙的是,皇室還可以利用這局勢造勢,讓乾元大陸各方勢力都認真對待起天罰組織這個禍害,轉嫁危機,共同承擔。這也必然會讓燕赤行今後的活動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否則如果皇室的神格被燕赤行奪去,亦不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場面……」

  龍子殿下聽得不住點頭,示意嘉許。

  龍神左使也是由衷歎道:「大長老分析的半點沒錯。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局面。那就是神格讓帝國皇室保存兩年,這將成為眾望所歸。誰去打破,誰就破壞了平衡,將受到集體討伐。皇室這步棋是走得不錯,可是兩年時間,說長並不長,那皇室地老祖宗,難道還真能進入一品大圓滿?」

  「他不可能進入一品大圓滿!」龍子殿下肯定地道,帶著十分值得玩味的口氣,臉上殺氣一閃而過。

  「捨他之外。皇室根本沒有第二人選。」龍神右使道。

  「大家別忘了趙天授這個異數!」大長老觀自在提醒道。

  「他?怎麼可能?二十歲不到地小傢伙。能進入一品大圓滿。還只是兩年時間。這根本沒可能!」青龍法王叫道。

  「呵呵……」龍子殿下淡淡笑著。不置可否。

  大家都把好奇地目光投向他。顯然都是為他這神秘笑容所懾。

  「按常理推測。二十歲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窺視一品大圓滿!」龍子殿下口氣森然地道。「可是此子自出生起一直神秘。以廢柴身份欺騙了帝都所有人十二年。流放這六七年。更是奇跡疊出。如今已是一品境界地好手!你們說。這樣地少年可畏不可畏!?」

  所有人地心靈多少受到了些衝擊。對比起自己地修煉之路。顯然也大感沮喪。都被這少年地神速進步打擊到了。

  龍神右使第一個不服。叫道:「他趙天授天賦高是沒錯。可是一品大圓滿這個門檻。多少人幾十年都邁不進。我不信他能在兩年時間內連跳多級。直接進入一品大圓滿!除非他是神靈轉世!」

  龍子殿下嘿聲笑著,任誰也無法捕捉到他的心思。

  「帝山,聶修篁……呵呵,能繼承這二人的衣缽,此子身上一定還有我們所沒有挖掘到的東西。兩年,嘿嘿。」

  他自言自語似的口氣,讓一干屬下都不敢輕易接茬。

  「老來愛財,少年好色。為保萬無一失,這二年時間,務必不能讓這趙天授全心進入修煉狀態,否則即便是本殿,也不敢打保票他當真不能創造這個修煉奇跡。諸位,你們認為如何?」

  龍子殿下口氣悠然地問著眾人。所有人都肅然以對,面面相覷。

  「殿下,您的意思是?以女色誘惑之,讓他在這二年內無法專心去修煉?」龍神左使小心翼翼問道。

  龍子殿下哈哈一笑:「左使覺得怎麼樣呢?少年時期,美色絕對是修煉時地第一大阻礙。這趙天授天賦出眾是沒錯,可在美色面前,他能否無動於衷,這還是未知之數。恰好,我們龍神殿有一個十分合適的人選。」

  包括龍神左使在內,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古怪。很顯然,殿下說的人選自然是田夢瑤,可是這個女孩子是神殿千挑萬選出來的繼承人,將來可是要作為神殿接班人來培養的。

  讓她涉足情關,無異於是走鋼絲,十分冒險。以田夢瑤目前的狀態,不管是趙天授,還是此前的百里葉身份,都吸引了她無數的注意力。可以說,田夢瑤的心理狀態已經出現了很大幅度地波動。

  身為組織高層,這裡很多人都看得出苗頭。如今再讓田夢瑤去接近趙天授,無疑是自投羅網,將田夢瑤推向情關,弄不好就是玩火**的結局。

  龍子殿下淡淡問道:「各位覺得本殿這個提議不好麼?」

  眾人連忙躬身說「不敢」,龍神左使賠笑道:「殿下明鑒。田夢瑤此前對那趙天授已經不無關注,這次如果派她去完成這件事,陷入情關那是必然的事。最糟糕地是那趙天授已有貼心女子,便是那紫竹島的沈小姐。是個比田夢瑤絲毫不差的聰明女娃子……」

  「左使地意思是,我龍神殿的傳人。及不上他紫竹島的傳人麼?」龍子殿下很顯然不想聽到任何反對的意見。

  「屬下不敢。只是擔心田夢瑤一旦陷入,難以自拔,大好地年輕人,便這樣給毀了。」龍神左使是少數幾個敢在龍子殿下面前說出真實想法地人。

  「左使啊左使!你一直受我器重,固然是因為你那行事穩重的作風。然而,非常時期行非常事。為了那枚神格,必然要做出相應地犧牲!田夢瑤天資不錯,可是這樣的年輕人總比神格容易找到!」龍子殿下輕歎道。

  龍神左使惶恐不已:「一切還全憑殿下做主。」

  「那你就去跟田夢瑤說說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是個明事理地丫頭,不會拒絕的。」龍子殿下擺了擺手,皺眉道,「你們都下去吧,各忙各的去。密切關注各方動向,有任何蛛絲馬跡都要記得上報。」

  龍神殿眾人紛紛散了,各司其職去了。

  公告發出之後,神格之事算是暫告一個段落。出奇的,老祖宗並沒有要求張弛將那枚神格交與皇室保管。他也明白,以自己的武力。要保管好這枚神格不被龍子殿下搶去,並不實際。除了龍子殿下親自動手,其他沒有實力從他手裡搶奪神格地人。亦沒有能力搶趙天授。

  張弛終於回到了吳王府,回到了從小生養自己的地方。一家人團圓,樂趣自不必說。尤其是往日為他擔心的母親,這段時間愁眉舒展,十分開心。

  小草帽從不閒著,拉著張弛要他傳授「御劍術」給大家。畢竟張弛那次出場太拉風,太震撼了!小丫頭很想學會這一手。以後回家的時候。給父母以及曾祖爺爺一個驚喜。

  「御劍術」在張弛前世,只需要元嬰期的修為便可完成。大概相當於這一世三品到二品之間的實力。

  不過「御劍術」並非單一的駕劍飛行。首先必須熟悉心法。張弛當下將一道道門心法教授給他們,讓他們融會貫通。完全掌握之後,才將「御劍術」的口訣和心法一一說給他們聽。

  這樣一來,不同就體現出來了。承意因為一直學習了張弛精煉出來的三篇道門心法《靜心訣》、《觀照篇》、《煉氣篇》,潛移默化之下,居然是最先掌握基礎心法的人。

  等張弛將「御劍術」心法教給他時,三天時間裡,承意每天都在嘗試著,居然再一次笨鳥先飛,成功地駕劍飛行了幾百米遠。

  張弛大聲喝彩,為哥哥鼓呼。這麼一來,小丫頭不服輸地勁頭髮作,更加練習得狠了。

  好在小依晨修為尚未大成,練習起來不急不躁,並不貪功冒進,否則可有的張弛煩惱的。畢竟大家都是初習「御劍術」,難免會有些冒失。

  大約半個月後,承意和小草帽才算將「御劍術」掌握了七七八八。不過張弛仍然不忘時時叮囑:「這御劍術施展之時,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過度使用本體力量。」

  對於小草帽來說,倒還好些,畢竟她是一名真人,擅長搬弄元力,使些風元力卡片,照樣可以維持飛行。

  而承意雖然也掌握了利用元力卡片,可對於飛行術地掌握畢竟不如真人那麼嫻熟。好在承意本身是個穩重之人,自然也不會太過貪功。

  做了半個月老師,張弛正覺得枯燥。忽然傳識卡片上收到了一條信息,裡邊卻是一則讓張弛心驚肉跳的消息。赫然是食血薔薇高層發來的。

  張弛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太過專注於對付燕赤行,居然忽略了食血薔薇這群虎狼,同樣可以興風作浪。

  律谷乙在傳識信息中,表示他已經知道玉面狐狸身份是假這件事情,也知道了他趙天授利用玉面狐狸這層身份對付百里家族的事,更加明白他借助食血薔薇之力對付燕赤行的陰謀。

  張弛並不覺得奇怪。如今帝都的街頭巷尾,充滿了這類八卦消息。早已將他這吳王府小王子的傳奇經歷編撰成各種版本地故事,廣為流傳。

  自然,假扮玉面狐狸,混入百里家族臥底地這件事。更是被塑造得驚天地,泣鬼神,曲折離奇處,當真是聽者無不動容。

  食血薔薇這些高層在這風口浪尖的關頭,失去了百里家族地掩護,又沒了進城時皇室故意放水的便利,行動大受影響。一直沒有機會逃出帝都。好在這些地下勢力地高層一向狡猾多智,隱匿之術也是了得無比。並沒有被帝都風風火火的搜查隊伍揪出來。

  讓張弛覺得奇怪的是,這律谷乙並沒有表現出多大地敵意。只是警告皇室不要逼人太甚。他們以前的種種行為,無非就是受到百里家族的操控。如今百里家族覆滅,食血薔薇本身和皇室並沒有什麼仇恨。

  張弛忽然心念一動,想起那天食血薔薇高層與燕赤行大戰的情形,腦子裡又多出了一個主意。

  當下向家人說了一聲,便獨自出門去了。

  以玉面狐狸的傳識卡片,再次聯繫上了律谷乙。張弛的傳識很簡單,就是一句話:大宗主,有沒有興趣面談一次,地點你定。

  最後四個字是為了釋食血薔薇高層之疑。免得讓他們以為自己要帶人剿滅他們,平白無故產生什麼敵意。

  律谷乙很快就有回話:有什麼好談的?除非皇室解除對我食血薔薇的敵意,否則一切免談!

  「大宗主難道願意繼續這樣東躲西藏?又或者是沒有勇氣見我這後生小子?」張弛用起了激將法。

  食血薔薇那邊沒有回話。良久之後,才來消息:只許你單獨一人,在十里向湖畔的湖心涼亭見面。

  十里向湖,是帝都廣大水域當中最為壯觀地一道景色,在帝都東郊,是皇家娛樂的絕佳場所。

  張弛按約來到約定的地方,獨自一人。瀟灑無比。他當然知道食血薔薇高層並非善男信女。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他發起攻擊。可是他見識過他們的鏈式戰陣時候,心裡多少有些譜。若是發現對方有佈陣圍攻自己的嫌疑。他會立刻遁走。

  論實戰能力,自己也許還不足以對付那鏈式戰陣。可是要說到逃跑,食血薔薇這些傢伙,恐怕還沒有人可以追到自己。

  這也是張弛為什麼敢於單刀赴會的原因。

  湖心亭中,張弛負手而立,看著平靜的湖面,悠然說道:「大宗主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面呢?」

  水面一道浪花如同水蓮綻放,托出水面。律谷乙的身形快似流星,一道彎刀劃出一條精美的弧線,向張弛襲來。

  「好!」張弛厲喝一聲,斬天刀在手,轟然劈出!居然不避不躲,直纓其鋒!

  刀芒慘烈,四濺而起,湖面騰起無數浪花,漣漪陣陣。二人卻是渾身乾乾淨淨,絲毫不被那水花侵襲在身,可見功力!

  律谷乙眼中訝然閃過,打量這神采飛揚的年輕人,吃驚道:「你竟然敢正面擋我一刀?不愧是帝山傳人!」

  「斬天刀在手,從無退讓之理!」張弛淡淡說道。

  律谷乙剛才一試之下,就知道自己獨自一個人,恐怕不足以收拾眼前這少年郎,不禁歎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如今這年頭,智慧與無力並存地年輕人,已經不多了。若是我食血薔薇組織有這樣的年輕人,恐怕早已不輸給那天罰組織了,呵呵。」

  說到這裡,律谷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地蕭索。

  「大宗主,我跑到這裡來,可不是與你喊打喊殺的。坦白說一句,大宗主帶著二十多人,在我趙天授眼裡,其實並不算什麼。我打不過你們,也有逃命的辦法。不然也不至於你們食血薔薇數次追殺於我。均不能得手吧?」張弛開誠佈公地說道。

  律谷乙顯然也察覺到了張弛沒有敵意,苦笑道:「那麼天授王子是特意來打我食血薔薇的臉麼?」

  食血薔薇追殺趙天授未果這件事,早已成為乾元大陸地下暗黑勢力的一大笑柄,前前後後那麼多次,居然次次失手。最要命的是連個鬼影子都抓不到,還帶上自己的慘重損失。

  「大宗主覺得我是那麼無聊地人麼?」張弛反問道。律谷乙打量著張弛,微微搖頭:「雖然你我立場截然不同,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這年輕人,確實與眾不同。我食血薔薇栽在你手裡,不冤!」

  「呵呵,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叫作笑到最後地人。才是笑得最燦爛的人。雖然食血薔薇組織確實栽了大觔斗,不過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我這次行動幫助你們擺脫了百里家族地控制,也讓你們知道了天罰組織的敵意。我承認,我引誘你們到帝都來,確實是打算借你們之手對付燕赤行,最好地結局是兩敗俱傷。可是局勢往往出人意料,如今這個局面已經產生,最聰明地選擇莫不過於積極去面對,大宗主以為然否?」

  張弛笑瞇瞇地望著律谷乙。等著他的答案。

  「天授王子舌燦蓮花,這點我早已領教過了。不然也不至於被你騙到帝都來。明人不說暗話,天授王子約我見面。卻為何事?若還是打算誘騙我等去火拚燕赤行,這卻是休要再提。」

  律谷乙警惕無比,他並不是不想對付燕赤行,可是卻也知道,當務之急最明智的事情是自保,而不是去招惹燕赤行。

  張弛哈哈一笑,負手遠眺。望著遠方冒著氤氳霧氣的湖面。忽然笑道:「如果我說此行是來解脫各位的枷鎖,你會信麼?」

  「枷鎖?」律谷乙呆了一呆。哼聲道,「什麼枷鎖?莫非天授王子認為我們已經是皇室的囊中之物了?嘿嘿。」

  「非也非也!現在百里家族已經倒下了。皇室對你們食血薔薇的口味並不大。大宗主莫非認為現在皇室是你們最大的威脅?」

  張弛盯著律谷乙,絲毫不容他轉移目光。

  律谷乙目光迎向張弛,冷冷道:「燕赤行現在最緊要的是對付你們吧?即便我食血薔薇是他地獵物之一,那也絕對不是首要的那個……」

  「排名第一和第二有區別嗎?」張弛反問道,「這完全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即便是這樣,天授王子也休想再次煽動我們去找燕赤行拚死拚活。這個如意算盤,注定你是敲不響的了。」律谷乙的防備心依然很重。

  「我什麼時候說要煽動你們去對付燕赤行了?」張弛啞然笑了起來。

  「那你此行,總不會是想來找我談心這麼簡單吧?」律谷乙不無嘲諷地反問道。

  「我其實是有個問題想問問大宗主。當今乾元大陸之上,風光無限,又排得上號的勢力,有哪幾宗?」張弛沒頭沒腦地問道。

  「魚龍島的幻月宮算一宗,你們這的龍神殿算一宗,紫竹島算一宗。神秘的雷王山算一宗……」律谷乙思考了片刻,逐一數道。

  「天罰算不算呢?夢幻藍調算不算呢?你們食血薔薇算不算呢?」張弛悠然問道。

  「哼,我們地下勢力追求的是黑暗中的信仰,對這類表面風光卻沒什麼興趣!說到實力,我食血薔薇即使比不上那幾家,卻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律谷乙帶著強烈地自尊回答道。

  「嘿嘿,黑暗中的信仰麼?那麼我來問你,既然你們地下暗黑勢力喜歡在地下活動,為什麼會有一百五十年前天罰組織那樁禍事呢?難道不是他們不安分於地下活動,明著出來爭旗號的緣故麼?大宗主,你看這藍天白雲,秀美山川,呼吸起來是何等地暢快!大宗主你敢說,你組建食血薔薇組織,就是為了在地下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不是參與到乾元大陸的勢力角逐當中,成為幻月宮那樣風光無限的存在麼?」

  律谷乙被問得目瞪口呆,吸了吸喉頭的涎水,半晌回答不得。
ioncom 發表於 2009-8-2 19:14
正文 第196章 收編食血薔薇


  毫無疑問,答案是否定的。在乾元大陸,沒有任何一個組織不具備那樣的野心,不想站在大陸權力的顛峰,成為法則的制定者。

  只不過,有些人成功了,比如幻月宮,他們站在了乾元大陸的頂端,成為了人人矚目的聖地。

  而有些人,卻是失敗了。即便是燕赤行這樣的梟雄,作為失敗者,他還是不得不低頭,不選擇戰略收縮,躲在暗處活動。

  律谷乙要說沒有野心,那是假的。食血薔薇這麼多年來飛躍發展,可以說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律谷乙的勵精圖治。然而食血薔薇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缺乏獨立,被百里家族控制著。

  無論他們如何蓬勃發展,關鍵命脈被百里家族掐准,還是無可奈何。如今百里家族覆滅,枷鎖解除,按說是到了最佳發展時期。卻是與天罰組織結下了仇恨,又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怎麼了?大宗主莫非在心裡堆砌什麼虛話搪塞我麼?」張弛見律谷乙愣神不語,笑著問道。

  「既然天授王子問起,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你說得沒錯,任何組織的存在,都必然有他們存在的野心和抱負。只是如今大環境是幻月宮這些勢力得勢,乾元大陸的法則操控在他們手裡。我食血薔薇倒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只不過世事無常,花無百日紅,總不可能永遠讓他們如此得勢下去。盛極而衰,自然之道而已。」律谷乙的回答並沒有過分的盛氣凌人,也沒有過多的鋒芒外露,只是以平淡的口氣將這麼個道理擺出來。

  「大宗主講的確為至理,只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疑問留在心裡,以當今之勢,大宗主覺得你們食血薔薇尚還有多少可為之處?燕赤行的天罰組織絕對不能容你們了,幻月宮和龍神殿這些大義凜然的勢力。顯然不會放過沽名釣譽的機會。坦白說,食血薔薇組織現在是夾縫裡生存,且兩邊都不討好。站在中立地立場上看,食血薔薇組織別說踏上乾元大陸的顛峰,即便是想恢復昔日的元氣。恐怕也難。」張弛直言無忌地道。

  律谷乙嘴角動了動,卻沒說話。

  「大宗主可以出言反駁我,但你我都不是笨人,自然都對局勢有全盤的瞭解。如今的乾元大陸,風向已經變了。江湖已不是原先那個江湖。即便大宗主有朝一日能進入一品大圓滿,恐怕亦不足以支撐食血薔薇組織!現在地乾元大陸,即將進入神級競爭時代!」張弛趁著律谷乙心神蕩漾之際,繼續著他的心理攻勢,火力十足。爆炸式的話題一個接一個拋出來,讓律谷乙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神級競爭時代這幾個字從張弛嘴裡說出之後,律谷乙終於神情大變,臉色蒼白無比,目光無力地抬了起來,盯著張弛,酸澀地問道:「現在外界都說你從百里躍手裡奪得神格一枚,是真的麼?」

  張弛哈哈一笑。變戲法似地手裡一攤。一枚氣息濃郁地神格出現在手中。悠然笑道:「大宗主不妨請看!眼見為實!」

  濃郁地古老氣質。從那枚神格上不斷散發出來。帶著無比誘人地氣息。讓律谷乙心神為之懾動。忍不住在心裡大吞著涎水。不斷與自己地貪念交戰著。

  「大宗主。如果你對這枚神格產生了覬覦。我勸你還是打消為妙。現在這玩意無論落在誰手裡。都將是個大負擔。會引起乾元大陸各方共同追殺。因為皇室那則公告所造成地微妙形勢。注定只能讓這枚神格在我手裡呆滿兩年!再者說。我敢把神格拿出來給你看。就有把握不能你強搶去。信不信?」

  張弛可不希望律谷乙轉錯念頭。他此行地目地可不是為了和食血薔薇組織翻臉地。雖然此前與食血薔薇組織仇恨不共戴天。可世事如旗局局新。如今地食血薔薇。已非當初與百里家族勾結時地食血薔薇。

  儘管食血薔薇組織曾經幹過很多傷天害理地事情。手裡壞了無數無辜地性命。可是為惡地那些都已伏誅。食血薔薇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

  在這個弱肉強食。秩序缺乏地世界裡。一切奢談仁義地理念。都抗不過局勢地變化。張弛正是順應這局勢。才會有此一行。與食血薔薇談判。說白了。張弛地野心只有一個。那就是收編食血薔薇組織。

  儘管他知道,這將很難!尤其是說服這武技高強,志向遠大的大宗主律谷乙!

  律谷乙的失神,也就是瞬間工夫,隨即馬上恢復了原先的鎮定和從容,不過望著那枚神格的眼神,依然還是那麼狂熱。

  他知道,如果這枚神格落在自己手的話,那麼遲早總有那麼一天,食血薔薇必然會站在大陸的顛峰。

  可是,雖然神格近在眼前,他卻覺得是如此地遙遠。

  張弛將神格收起,眉頭一挑,微笑著道:「大宗主這下總是信了吧?」

  「信了,那又如何?」律谷乙還有些嘴硬,「滿打滿算,現在乾元大陸也就是二三枚神格而已。即便這二三枚神格全部轉化為神級高手,也就只是二三個神級而已!而且這枚神格在王子你地手裡,只怕短時間內還不足以成就一名神級高手吧?」

  張弛並沒有因為律谷乙這段話看低自己而感到不悅,因為他說的是實情。比起洛雪蟬和燕赤行,自己這初出茅廬數年地青年人,對神格的煉化肯定要慢不少。這也難怪別人看低。

  不過這並不是張弛要和律谷乙爭論地焦點。

  「大宗主啊,你說的只是目前顯露在外的情況。你能擔保百里躍從眾神空間裡就只取到兩枚神格?你能擔保幻月宮手頭也只有一枚神格?別那麼自欺欺人了!萬獸山一行,雖然我沒有從中撈到好處,可商紅豆和百里躍都成功進入了眾神空間。據資料顯示,萬獸山的眾神遺址,恰恰是五大神戰遺址當中神格最多的一處!數目超過了二位數!」

  張弛得了便宜還賣乖,咋咋呼呼地說道。每說一句,表情都十分生動,同時觀察著律谷乙的表情變化。

  律谷乙長歎一口氣,神情更加蕭索。無奈地歎道:「那又如何?聽說進入眾神空間需要通行證似的入門憑據。只有那些老牌勢力的子弟,才有可能獲得這樣的憑據。傳說這憑據整個乾元大陸只有三四張而已。」

  「可不是麼?如此一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了。等所有眾神空間地神格全部挖掘出來,到時候可就是神級高手滿天飛了。你大宗主天賦了得,這點我不得不承認。可是你能強得過我兩位尊師麼?他們的天賦都無法憑借自身天賦進入神級高手。你大宗主覺得自己有把握嗎?」

  張弛的問題,將律谷乙逼向了十分尷尬的處境。律谷乙雖然自信驕傲,卻也不認為自己能比帝山和聶修篁更厲害。那個級別的強者都無法突破進入神級,自己如果靠一己之力,就更休作那奢侈念想了。

  最關鍵地是,等神級高手冒出來後,人家還會容許他食血薔薇組織存在麼?答案不言自明!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如果我是燕赤行的話,復出的第一件事不是對付天行帝國皇室。而是統一邪道所有暗黑勢力。別說是你食血薔薇組織,即便是夢幻藍調,恐怕亦不足抵抗燕赤行這邪君的淫威!也只有統一邪道,燕赤行才有資本與幻月宮和紫竹島領銜的正道對抗!到時候,以燕赤行的性格,各位曾經差點陷他於生死邊緣的人物,即使不辣手誅殺你們,也必然會讓你們作炮灰,當排頭兵去和幻月宮拚死拚活。大宗主覺得我有沒有言過其實?」

  張弛目光絲毫不離律谷乙的瞳孔,追問著道。

  律谷乙避無可避。卻是振振有辭答道:「你說的或許沒錯,可你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有時間擔心我食血薔薇地命運。還不如去考慮一下天行帝國的前途。畢竟得罪燕赤行更深的是你們皇室!如果龍神殿坐視不理的話,你們皇室的處境已經是危險之極了。你別告訴我皇室和龍神殿關係好著呢!這將會是一個大笑話。」

  「呵呵,如果龍神殿和皇室關係融洽的話,就沒有你我今天這席談話了。我也沒有興趣來關係食血薔薇組織的死活。正因為我擔心天行帝國的命運,所以才會有此一行。這與擔心食血薔薇組織的命運並不矛盾。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已經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了!」

  這是張弛第一次露出內心真實地意圖,律谷乙很敏感地把握到了。

  「天授王子的意思是?」律谷乙倒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來找大宗主談合作。合則雙贏,不合地話。我皇室大可以將神格獻出,龍神殿肯定很樂意接受。也未必就會怕那燕赤行。可是食血薔薇呢?除了在縫隙裡求生存,你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律谷乙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可不信天授王子有那麼好的心思,會對我食血薔薇組織伸出一把援手。想當初,天授王子可是一心一意要覆滅我食血薔薇組織的呀……」

  「哈哈,此一時彼一時懂嗎?大宗主莫非覺得和豺狼心性的百里家族合作,會比和我合作更安全一些?」張弛嘴角難掩那一抹笑意。

  「哼!政客們的心思,都無異於虎狼。你吳王府未必就比百里家族高尚多少。只不過這場角力,你們贏了而已。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是正義的一方。天授王子勿怪我說話直爽。」律谷乙地口氣直率而不留情面。

  「律谷乙快人快語,我很欣賞。世間權力鬥爭本身,確實無所謂正義與邪惡,只是不同地理念各自為戰。不過站在人道的角度上看,你食血薔薇過去惡事做盡,濫殺無辜,怎麼都跟正義這兩個字無緣吧?」張弛咄咄反問道。

  律谷乙笑道:「可是我食血薔薇組織一向是建立在鮮血地基礎上,並未標榜過正義這兩個字啊。」

  「不標榜並不代表你們那樣行事就是正確的。一味濫殺無辜,終究有一日會成為天罰組織那樣,人神共憤!」張弛並不客氣地回擊。

  不過他馬上就停止了鬥嘴皮子。目光深湛地盯視著律谷乙,悠然歎道:「看樣子大宗主是沒興趣談合作了,那麼咱們就走著瞧吧!我敢擔保,食血薔薇高層進入帝都地二十多人,能逃出三分之一。我趙天授三個字就倒過來念!」

  說罷,暗捏一個手訣,駕著斬天刀,施展「御劍術」徐徐而起,穿行在向湖湖面上,一如天神下界,神威無比。

  律谷乙從來不吃人威脅,可是被這麼一個青年人以如此的口氣數落一通,沒來由心裡一慌。

  「哈哈哈。律谷乙,你好自為之吧!我好言相勸,低姿態與你說這些,並不代表我就有求於你!」張弛藉著風遁,身形瞬間消失在虛空當中。

  律谷乙心裡一陣失落,一陣落寞。並不單單是因為張弛這番威脅,而是想到乾元大陸如今的格局大變,神級高手即將湧入,自己雖然天賦超然,可能否帶著食血薔薇組織騰飛呢?

  自信如他。此時也是陷入了彷徨和迷惘當中。

  「天授王子留步!」律谷乙忽然身體急動,追了上去。不過等他追上去時,才發現早已失了張弛蹤影。

  律谷乙悵然若失。暗想這天授王子的身法果然神鬼難測,別說是我律谷乙,即便是燕赤行,如果給足他逃跑地空間,恐怕亦無法留下他吧?

  正悵然時,張弛的聲音悠然響在律谷乙耳邊:「大宗主,莫非回心轉意了?」

  律谷乙全身劇震。這聲音顯然就在自己跟前不遠。恐怕距離還不到十米。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竟然無法察覺他潛近?這怎麼可能?

  即使是一品大圓滿。威壓接近到十米範圍內,也會引起律谷乙的反應和知覺。可是這天授王子,居然可以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跟前十米處!

  難道這天授王子的身法比一品大圓滿還要厲害?律谷乙強摁著駭然地心情,回頭望去,張弛笑盈盈地踩著斬天刀,飄然落在湖畔。

  「你這是怎麼辦到的?」律谷乙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很顯然,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道門的神奇遁法實在太過深奧。他看不懂猜不透是理所當然。

  「這是獨門技法,呵呵。」張弛並不高調。

  「天下竟然有這樣神奇的獨門技法?你天授王子有這樣的魔幻身法,恐怕乾元大陸之大,沒有你去不得的地方了吧?」律谷乙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承認,即使食血薔薇組織的鏈式戰陣啟動,恐怕也不足以將這青年困死。

  「差不多吧!除非有三到四名一品大圓滿圍攻我,否則只要不被他們纏住,我就有百分百脫身的把握。當然,如果進入一品大圓滿佈下地陣勢,即便是我,恐怕也難以逃脫。」張弛仍然帶著幾分謙虛的口氣。

  律谷乙不斷歎息著:「真是英雄出少年,呵呵。天授王子剛才提到的合作,到底是否出自誠心?」

  「若有虛假,天誅地滅!」張弛指天立誓。

  律谷乙雖然有提防之心,不過根據張弛一向的口碑,似乎人品方面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缺點。眼下看他正氣凜然,也不像是騙人的樣子。

  「好,看在天授王子尚有幾分誠意的份上,你且說說看,怎麼合作?」律谷乙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食血薔薇現在的生存空間狹窄。

  「合作的方案多種多樣,但最好的一種,莫過於你食血薔薇接受我吳王府地招安。我擔保,絕對不會像百里家族那樣要挾或者操控你們的命脈。但是,有一個必備要求,你們食血薔薇必須棄惡從善!要擯棄以往那種暴戾殺伐的作風。說文雅點,就是從良!」

  張弛笑瞇瞇地將自己地提議說出來。

  律谷乙立刻駁斥道:「這不可能!我食血薔薇的行事風格和宗旨,豈能因為你一句話就改變?這種自縛手腳的事,我絕對不會答應!」

  「誰要你自縛手腳了?別人要是對你喊打喊殺,我又沒說不准你還手。我只是提議,讓你們別濫殺無辜之人,少沾點無辜的鮮血。這很困難嗎?」張弛不悅地說道。

  律谷乙沉思了片刻,輕咬著嘴唇,眉頭微皺著,吐言道:「不濫殺無辜,這點倒是可以。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濫殺無辜呢?可是一個組織,總不免良莠不齊。我食血薔薇求發展,求速度,難免也會招來一些好殺嗜屠之輩,也卻是我的過失。不過若非如此,食血薔薇組織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建立如此名聲?」

  「建立在血腥和無辜生命基礎上地名聲,不要也罷!你看幻月宮,人家基本不殺人。照樣大咧咧自封天下聖地。這叫什麼?這就叫氣質,叫底蘊。絕不是你們食血薔薇這樣地爆發戶可比地。大宗主,難道你就不想將食血薔薇從黑洗白?從地下轉為地面?不想成為可以和幻月宮比肩的強大存在?」張弛地誘惑一個接著一個拋出去。

  律谷乙淡笑道:「聽天授王子這麼說,似乎我與你合作,這些東西就唾手可得似地嘛!若真如此,別說合作,要我聽命於你,也無不可。」

  「這話當真?」張弛盯著律谷乙問道。

  「絕對不假,有半句虛言,讓我律谷乙粉身碎骨。死無全屍!」律谷乙能達到如今地地位,絕對不是意味殘忍好殺就能夠達到的。本身也是個具有大智慧,大抱負的人。

  若能讓地下活動的食血薔薇走上主旋律舞台。他律谷乙還有什麼話可說?

  「好!有大宗主這句話,我趙天授一力擔保,必然可以實現你這份心願。待我去幻月宮和紫竹島說項之後,食血薔薇再公告天下,轉惡從善,然後再適時做一些慈善之舉,便告功成。不過在這裡我有個小小的疑問。食血薔薇其他高層的意見。是否與大宗主一致呢?」

  張弛不得不搞清楚這個問題,萬一食血薔薇高層意見不統一。反而壞事。這件事必須先搞清楚。若有持反對意見的,該清除還得清除。

  律谷乙歎道:「天授王子不知我們這些暗黑勢力者的心思。即便是燕赤行那樣地邪惡君主,如此大行其事,不也是為了讓天罰組織成為乾元大陸共同認可的強大存在麼?何況是我們?你以為暗黑勢力者個個都是自甘墮落,天性邪惡的人麼?」

  張弛笑道:「好,有大宗主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內部的事情,你們自己搞定,我不會插手。我擔保,以食血薔薇目前這些人才結構,不出十年,我必然可以讓你們成為乾元大陸一股誰都不敢小視的存在。」

  「說來說去,天授王子還沒說出你的倚仗或憑據是什麼,我律谷乙拿什麼去信你能辦到這些?」律谷乙堅定地望著張弛。

  「我的憑據,就是這枚神格!足夠了嗎?」張弛神秘地笑道。

  律谷乙果斷地搖了搖頭:「還不足夠!這神格只是在你這裡保存兩年而已,兩年後還得易主。」

  「大宗主難道就料定我兩年後無法成為一品大圓滿?」張弛好整以暇地問道。

  「天授王子自己信麼?」律谷乙反問道。

  張弛臉色一沉,正色說道:「我自己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必須告訴你,兩年後,這枚神格將不會落在我之外的任何人手裡,除非是我樂意贈送給他!」

  「噢?天授王子憑什麼這樣說?」律谷乙追問道。

  「口說無憑,大宗主何不拭目以待?兩年時間說長並不長,結果很快就會見分曉的。而在這兩年時間裡,我可以為你們提供足夠地活動空間,讓你們在帝都活動自如而不擔心被人察覺,怎麼樣?」張弛問道。

  律谷乙想了片刻,毅然說道:「好!那我們就來個兩年之約!可是若兩年後天授王子還不足以到達一品大圓滿,那又如何?」

  「接著!」張弛手裡一道弧線劃過,那枚神格居然已落在了律谷乙手裡,只聽張弛淡然說道,「若是兩年後我達不到一品大圓滿,那麼這枚神格,就是大宗主你的了。為表明我的誠意,這枚神格寄存在大宗主這裡,如何?」

  律谷乙神格在手,全身寒毛根根聳立,就像拿著一件燙手地物事。這天授王子真是滑頭,借自己的手保存神格,居然還打出這麼多堂皇的口號。這神格在自己手裡,目前來說根本就是廢物,而且他這麼輕易地給自己,顯然並不擔心神格遺失。

  果然,張弛又道:「這枚神格被我作了獨家印記,只要誰妄圖偷偷攜帶他出境,就會引去如影隨形的災難。大宗主明白我的意思吧?」
ioncom 發表於 2009-8-2 19:14
正文 第197章 四方來客


  律谷乙嘴角里溢過一絲苦笑,事實上,他已沒有什麼選擇。這段日子潛伏在帝都,每天行動都小心翼翼,別說離開帝都,即便是活動稍微大一些,也有可能暴露,處境實際上已經到了十分艱難的地步。

  若不是如此,律谷乙根本不會冒險來和張弛見面。

  神格接在手裡,律谷乙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意,但同時也感受到了些許壓力。為了這神格,多少人食不甘味,寢不安眠。可是律谷乙將神格拿在手裡,卻是怎麼都快活不起來,相反,卻是感到無形中給自己上了一道鐐銬。

  這套鐐銬算是將自己和吳王府綁在了一起。有了神格在手,至少食血薔薇在帝都可以保證安全。

  張弛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五六張從帝山石窟裡繼承得來的面具,交給律谷乙:「這些面具,是紫竹島的大師手筆,只要戴上絕對不用擔心其他人把你們認出來。我這裡暫時只有這六張。等我回去再請人製作一批,保證你們人人都有不同的身份。」

  律谷乙接過這些面具,忽然臉色有些黯淡,想起了玉面狐狸,歎道:「本來我食血薔薇也有這方面的高手,可惜以玉面狐狸之能,還是沒能逃脫天授王子的手心。不得不說,天授王子讓我們食血薔薇組織很挫敗。」張弛苦笑道:「那頭狐狸確實是我遇到過最難纏的對手,大宗主不會還惦記著這段仇恨吧?」

  律谷乙搖了搖頭:「玉面狐狸恃才傲物。在組織裡口碑其實並不好,與她交好地人幾乎沒有。再者,以前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彼此殺戮侵害,原本也沒什麼好說的,勝者為王。若是當初她成功了,現在局勢恐怕反而是另一副樣子。有沒有我食血薔薇組織,還得另說。」

  律谷乙這是大實話,如果玉面狐狸得手,搞定張弛和小草帽。那麼玉面狐狸與百里家族的合作。笑到最後的可能就是百里家族了。而百里家族得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覆滅食血薔薇組織……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律谷乙其實也沒想到,最後改變食血薔薇命運的。居然是一直以來敵對的天授王子。

  而食血薔薇一向視為盟友的百里家族,卻是生出了侵害之

  告別了律谷乙,張弛回到了吳王府,直接去後園見小草帽。這丫頭仍在埋頭苦練「御劍術」,那股子認真勁頭,即便是承意這樣的練武狂人,也不禁甘拜下風。

  見到張弛回來。小丫頭才算停了下來。興奮地道:「天授哥哥。我已經可以連續駕著劍飛行一個多小時了!」

  「嘿嘿。這成績也算得山是登堂入室了。」張弛給了一個鼓勵。他知道小丫頭好這一口。

  「嘿嘿。遲早有一天。我要做到可以和天授哥哥一樣出色。天授哥哥。你可是答應過我地。要帶著我一起駕劍遨遊整個乾元大陸地噢!」小丫頭皺著瓊鼻。大扮著鬼臉說道。

  這也是小丫頭為什麼如此賣力修煉地原因。她一直將這視為動力。單只想想那一刻地瀟灑。小丫頭就情不自禁沉醉其中。兩個漂亮大方地年輕人。肩並著肩相持遨遊。飛天入地。成雙入對。那將是多麼美妙地一件享受?

  「你就好好練吧。不過切不可貪功冒進噢。」張弛伸出手指。在小丫頭地鼻沿上輕輕刮了一下。

  承意和依晨都是臉帶微笑。故意把頭轉了過去。場面非常地融洽有趣。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說一下。」張弛忽然說道。「這件事等父親回來之後,我還得向他稟告一聲。」

  「什麼事?」承意關心地走了過來,在石椅上坐下。

  「我剛才去見了一個人,哥哥你猜是誰?」張弛笑道。

  「誰?」小草帽脫口問到,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是不是那個田夢瑤?還是那個明馨小姐?」

  承意和依晨都是啞然失笑,依晨更是嬌笑道:「沈姐姐,我二哥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背著你偷偷去見別的女孩子呢?」

  小草帽嘿嘿笑著,嘴角上揚,帶著幾分俏皮和促狹說道:「那可不一定噢。這個傢伙,以前在魚龍島的時候,還跑到升龍學院綁架過女生呢!」

  依晨愕然,吃吃說道:「不是吧?二哥你真的幹過這種事嗎?」

  張弛有些赧顏,苦笑地點了點頭,想起在升龍學院第一見到小草帽時,就在那個晚上,自己跑到升龍學院帶走了小太妹楓萍兒,那丫頭絕對是魚龍島地明馨小姐,風格也十分剽悍兼出格。

  也正是在那個晚上,自己第一次與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商紅豆打交道,留下了相當糟糕的第一印象。

  小草帽繼續打趣道:「還不止如此呢!他還為了個女孩子,答應為幻月宮賣命,給商紅豆賣命當試煉護法呢!我和承意哥哥成為護法,是靠一路打出來的名額,可是某些人,人家可是內定的名額噢。」

  依晨那靈動的大眼睛不住地轉著,笑嘻嘻地道:「原來哥哥還有這麼多有趣的故事啊。沈姐姐,那個女孩子就是幻月宮地傳人商紅豆嗎?」

  小草帽笑道:「商紅豆那個女人,眼高於頂,一直把天授哥哥當成一個醜八怪,所以雖然對他有好感,卻還沒到芳心暗許的那一步呢。不然幻月宮的洛雪蟬一定會一門心思要招上門婿啦……」

  張弛臉孔一擺,叫道:「越扯越遠啦!言歸正傳,到底要不要聽我去見了誰呢?」

  「天授。快說吧,別聽她們兩個胡鬧了。」承意說道。

  「我去見了律谷乙!」

  「律谷乙是誰?」小草帽一臉疑問地道。

  承意和依晨同樣是一臉茫然,張弛這才恍然,笑道:「噢,忘了你們大家不知道律谷乙這個人是什麼身份。這律谷乙是食血薔薇的人。」

  「食血薔薇地人?」承意表情瞬間凝重無比,有些不解地望著張弛。顯然是搞不明白弟弟為什麼要去見食血薔薇的人!

  在承意的意識裡,食血薔薇是毫無疑問地敵對關係。

  「是男地還是女的?有那玉面狐狸厲害嗎?」小草帽問道。

  「男地!」張弛沒好氣地道,「玉面狐狸在他面前,就是個三歲小孩。」

  承意等三人同時變色,玉面狐狸的厲害他們或親眼見過。或耳聞過。這律谷乙比玉面狐狸強那麼多,那是什麼人?

  「這律谷乙,是食血薔薇地總瓢把子,一身真劍雙修的修為。幾乎可與老祖宗比肩!他們那鏈式戰法,更是差點可以將燕赤行困住!這樣地大批高手人物,潛伏在帝都,哥哥你覺得最聰明的策略該當如何?」張弛把問題拋給了承意。

  承意思考了片刻,答道:「說到策略無非就是三個方向,鎮壓、放任和招降。放任這策略等若沒說,可以擯棄不提。那麼剩下就是招降和鎮壓兩途……」

  說到這裡,承意臉色倏地一變,站了起來。失聲道:「天授,你孤身一人去見律谷乙,是去招降他們?」

  張弛微笑點頭,也站了起來,目光中閃爍著精芒,分析道:「哥哥。當今的形勢,多樹一批敵人,便是多一份危險。這食血薔薇與吳王府本身並無仇恨,只是受百里家族操控而已。如今他們自身難保,裡外難生存。絕對是我們招降的最佳時期。而且我給他們地誘惑絕對讓他們動心,因為我答應幫助他們洗白,讓他們從地下轉入地面。將一個人人痛恨的暗黑組織。變成一個讓人景仰的強勢存在!」

  承意默然了片刻,輕歎了一口氣。問道:「天授,你這個風險。是不是冒得有點大?食血薔薇天生狼性,怎可能說變就變?」

  「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若是不賭這一把,想對付燕赤行,終究很難!只有將這批虎狼之士收為己用,才有可能在真正意義上對抗天罰組織。龍神殿,哥哥你覺得能指望上嗎?私下說一句,即使父王他日繼承了帝位,你願意看著帝國的江山,永遠捆著龍神殿這道強勢的枷鎖麼?」

  眼下,吳王在帝位的角逐中,儼然已經佔據了十分有利的位置。但真正涉及到帝位的爭奪,將來恐怕還會有一齣好戲。即使吳王最後登上帝位,龍神殿對於帝國來說,仍是大山似的存在,不得不面對。

  承意歎道:「天授,你有把握一定能收服這批虎狼之士?」

  「不說百分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哥哥,你也和這些暗黑勢力戰鬥過,該知道他們最崇拜地不是世俗的權勢,而是個人的力量和武勇。等我的修為足夠凌駕他們頭上時,就是我真正將食血薔薇徹底改變的時候!」張弛十分自信地道。

  「那律谷乙他如何說?」承意問道。

  「我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兩年協議。若是兩年時間裡,我能進入一品大圓滿,合作正式生效!」

  「律谷乙不是小孩子,應該不至於這麼輕信你吧?」承意繼續問道。

  「我把神格作為抵押,寄存在律谷乙手裡。」張弛悠然笑道。

  「什麼?」承意和依晨同時失聲叫道,只有小草帽仍是一臉的笑意,她和張弛相處了這麼些年,最是清楚自己情郎地行事風格,往往在出人意表當中,完成驚世駭俗的壯舉。

  「嘿嘿,你們放心,我在那神格上面寫了個誰也看不透的法陣,只要律谷乙心生貪念,打算逃跑,那法陣就會即刻生效。我隨時可以找到他所處的位置。」張弛仍是那麼從容微笑著作出解釋。

  承意這才恍然明白,嚴峻地臉色多出了一絲微笑:「我懂了!你將神格寄存在他那裡。其實是另有用心,是為了定位律谷乙的行蹤,對麼?」

  小草帽悠然說道:「我就說嘛,以天授哥哥的智慧,不可能做出那麼便宜食血薔薇組織地事。」

  「這麼一來,我吳王府在未來兩年,可以多出一批免費不要錢地打手!何樂而不為呢?」

  張弛這個問題,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對了,丫頭,還得麻煩你一件事。你抽空幫我製作一批面具。不需要多,二十張左右就夠了。食血薔薇那些傢伙,需要些正常身份,免得我吳王府落下什麼話柄給別人。」張弛對小草帽道。

  「這個是小問題啦。包在我身上,三天時間就可以搞定。」小草帽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哥哥,這件事還得讓皇祖父知道,取得帝國皇帝地支援是最重要的。我之所以敢行此大膽之事,實是因為與老祖宗之間形成了一道最高默契!但只要保住神格,一切都可以便宜行事!」張弛將其中關鍵處剖析給承意聽。

  承意點了點頭:「若真能讓食血薔薇改邪歸正,這也是莫大功德一件,又能加強皇室勢力,一舉兩得。最關鍵還是瞞住龍神殿那邊。」

  「龍神殿一直標榜仁德寬恕。若是食血薔薇改邪歸正,他們即使心裡不樂意,也絕對找不到借口來找事。當今正道地領袖勢力,幻月宮和紫竹島那邊,我都有把握說服。若是幻月宮和紫竹島不反對,龍神殿獨木難支。即便想反對,也要自己掂量掂量。」

  張弛對局勢的分析很透徹,說白了,他招攬食血薔薇,暫時來看是為了對付燕赤行,實際上以長遠地目光來看,卻是為了對抗龍神殿作出的準備!

  小草帽插嘴道:「我曾祖爺爺那邊。我一定有辦法說服他老人家的。再說了。他老人家痛恨的是天罰組織,是燕赤行。食血薔薇組織冒起沒幾年。還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呢!」

  「幻月宮有人情債欠在我頭上,洛雪蟬前輩又是通達之人。肯定會賣這幾分面子給我地。」

  正說到關鍵處,有僕人來報:「有客人在府外求見天授王子。」

  「什麼客人?」張弛好奇問道。是……是田夢瑤小姐。」那僕人是個實在人,不怎麼懂得圓滑變通。知道天授王子有了相好女子,因此提到田夢瑤時,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小草帽。

  「又是這鬼丫頭!」小草帽嘴角一動,醋意橫飛地叫了起來。

  「去告訴她,天授王子不在家,在摘星草堂。」承意淡淡說道。

  小草帽噗嗤笑出聲來,叫道:「承意哥哥萬歲!」

  那僕人也是臉帶微笑,不住點頭,自言自語地念叨道:「天授王子不在家,天授王子不在家……」

  依晨笑道:「阿齊還是這麼可愛,不會說謊話。因此他要在嘴裡不斷念叨,免得忘記了。」

  片刻之後,那僕人阿齊又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她走了麼?」承意問道。

  阿齊搖了搖頭,馬上又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等一口氣喘過來後,才說道:「她……她沒走,她讓我把這個東西給天授王子看。」

  說著,將一張疊成方勝的紙,遞了過來。這紙上還逗留著一縷芳香。

  張弛歎了口氣:「你把這東西收下,又跑到這裡來,不等於告訴她我在家裡麼?」

  阿齊一呆,滿頭都是汗,訥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惶恐無比。

  紙張打開,上面只有一句話,以淡淡的筆墨寫了八個字---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小草帽撇了撇嘴:「寫情書就好好寫嘛!這麼簡單幾個字,真是小家子氣。」

  依晨卻忽然說道:「背面也有東西。」

  轉過來看,卻是一張淡淡的素描畫,上面赫然是百里葉那副造型的模樣,一張神采飛揚地臉上。帶著幾分慵懶和戲謔的笑意。

  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卻十分傳神。

  「我去見見她吧。」張弛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該了結的還得了結,你們說是麼?」

  小草帽嘟著嘴巴,小模樣兒很是有些委屈,卻不說話。依晨一把將她抱住,笑嘻嘻地道:「沈姐姐,依晨雖然和夢瑤小姐也是好朋友,但是依晨是絕對支援二哥和你在一起的噢!因為我知道。沈姐姐你對二哥地感情是最最真摯的噢。」

  依晨自然記得在魚龍島時,小草帽為了拯救二哥,不惜使用生命守護這樣的法術,這樣情深意重的感情。讓依晨對這個未來二嫂有著一股由衷的崇拜。

  承意喟然歎道:「天授去吧,夢瑤小姐終究不是什麼見不得的惡人。」

  張弛點了點頭,大踏步向客廳走去。來到客廳時,卻是再無一個人影。張弛追出幾步,連續問了幾個下人,才知道剛剛不久,田夢瑤已經告辭離開了。

  內心湧起一股非常荒誕地感覺,這田夢瑤那八個字,或多或少地衝擊了他的心靈。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小丫頭對自己的那份感情寄托,已足夠讓自己終生享用。哪可能分得出餘暇來顧及其他人?

  這田夢瑤小姐雖然出色,張弛卻始終未曾有過什麼想法。直到剛才看到那八個字,那屬於自己原先那個時代的文化,忽然之間產生了一股親切之感。

  可是一切也僅此而已了。

  其實田夢瑤內心也是煎熬無比,她受神殿指派。前來找張弛,其實是帶著幾分功利意圖地。

  因為龍子殿下和神殿所有高層的指示都很明確,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影響趙天授的修煉進度。

  田夢瑤畢竟不是明馨,雖然她內心深處比誰都清楚,自己腦海裡確實已對這個男子揮之不去。可是要她用盡一切辦法去誘惑對方,在田夢瑤看來。這根本做不到。

  第一。她地人生準則裡從來沒有過色誘這種下三濫地手段;其二,這種下賤的方式將會是對自己那份真摯情感地最大褻瀆!

  可是。神殿的命令高於一

  也正因為如此,田夢瑤陷入了兩難境地。想不到更好地辦法。因此才有了剛才那八個字地留言。

  雖然她的出發點,有一部分是迎合神殿高層的命令,但何嘗又不是通過這八個字,間接表達著自己那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等著她田夢瑤,卻是閉門羹,是拒絕不見。

  這對於田夢瑤這樣矜持自傲的女孩子來說,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她走了?」承意在張弛失神地那一瞬間,出現在了張弛身後。

  「走了。」張弛苦笑道,「我總覺得,這事始終有著一絲龍神殿的痕跡。哥哥你覺得呢?」

  「田夢瑤對龍神殿高層敬若天神,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承意理智地分析道。

  「呵呵,不管這件事到底如何,總而言之,這龍神殿的人,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張弛給出了結論。

  承意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天授,半個多月後,神格展示儀式就將舉行。你將神格寄存在律谷乙那裡,到時拿什麼去展示?」

  「放心吧,哥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律谷乙在三天之內,就要倒著來拜訪咱們了。」張弛神秘地笑了起來。

  「噢?」承意眉目一挑,好奇地盯看著張弛。

  「別忘了,我和老祖宗之間形成的那個默契!我會私下告之老祖宗,然後請他老人家出馬,去騷擾騷擾食血薔薇那些人。等他們覺得帝都不再安全的時候,自然就是該到求我們的時候了!」張弛悠然說道。

  承意到了此時,不得不歎服:「我趙承意有這麼個妖孽般地弟弟,也算是我地福氣,哈哈哈!」

  果然不出張弛所料,第三天的上午,戴著面具更換了身份地律谷乙,就帶著五名最得力的手下。來到吳王府門外求見。

  吳王府父子三人親自接見。吳王原先對食血薔薇還有些疑慮,與律谷乙打上交道之後才知道,這律谷乙竟然是如此出眾地一個人物,雖然沒有說出口,卻也被律谷乙的氣度和談吐折服。

  律谷乙顯然也感覺到了吳王與百里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由衷讚歎道:「天授王子,請恕我前些日的失言。原來政客當中,也有像令尊大人這樣以氣度服人的人物!百里山比起令尊大人來說,智慧和手段都不缺,卻惟獨缺這份氣度和胸襟!」

  張弛哈哈一笑:「大宗主目光如炬。不愧為一代梟雄!喏,這些是我答應你的東西,請收下吧。」

  當下將小草帽製作的那批新製面具呈上,律谷乙接過。感慨道:「這面具手藝精巧,恐怕連玉面狐狸的手段,也要遜色三分吧?我直到今日才知,當初選擇與吳王府為敵,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呵呵,咱們不提舊事,關鍵是著眼未來,對麼?」張弛笑瞇瞇問道。

  律谷乙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吳王。沉聲問道:「王爺怎麼看這件事?是否信任得過我們這批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吳王微微一笑:「帝都不是一日建成地,同理,信任也只有在共同經歷了風雨之後才會更加牢靠。本王只強調一句話,人不負我,我絕不負人!」

  「好!」律谷乙擊節而起,正色道。「就為王爺這句話,我食血薔薇上下,也甘願為你吳王府免費效勞兩年!」

  隨即又目光肅然地望向張弛:「同時,我也期待天授王子在兩年內創造奇跡!」

  神格展示儀式的前十天,來自乾元大陸各方勢力的代表就紛紛來到了天行帝國。

  毫無疑問,神格的吸引力是巨大地。尤其在目前這個形勢之下。幻月宮已經宣佈了洛雪蟬宮主即將突破,進入神級。這一消息更加刺激了乾元大陸各大強者的神經。

  聽說天行帝國出現神格。並有可能向外贈送。各大勢力的代表紛紛到來,都想從中撈點好處。若能將神格爭取到。那就意味著,一個新的神級高手將要誕生!

  這種誘惑。試問誰能抵擋得住?

  幻月宮的代表赫然是商紅豆,數個月不見,這商紅豆的修為提升,竟也出現了質的飛躍。看樣子,這商紅豆定然也煉化了一到二枚神力晶石,否則修為絕對不可能提升得如此之快。

  不過在張弛看來,商紅豆的修為恐怕還不足以讓他感到恐慌。

  紫竹島那邊,小草帽本就在天行帝國。卻也派了人來。赫然當初在魚龍島曾經參加過選拔賽的鴻孤雁,這個心比天高地男子,數年不見,倒是比此前更加成熟了。全身散發出一股以前所沒有的成熟氣質。看來魚龍島一行,對他的改變亦是很大。

  讓張弛沒想到的是,曾經在選拔賽上與他死戰的釋伽藍,居然也出現在了帝都當中,其身份居然是夢幻藍調的傳人,冠冕堂皇地以這層身份示人,絲毫不以為恥。

  不過夢幻藍調遠居北域,向來惡名不著,與大陸各大勢力交集亦是不多,很難讓人抓到他們地把柄。

  因此釋伽藍大搖大擺出現,居然讓人找不到借口找他生事。最為關鍵的是,在這樣敏感的時節,誰也不會為那虛無的口號之爭,而憑空無故去樹敵。夢幻藍調雖然一直低調,卻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好捏的軟柿子。

  若真是容易捏的軟柿子,他們也無法在地下暗黑勢力穩坐第二名的寶座了。

  鍾離玄居然也不遠千里來到了帝都,不過這回他所代表地不是幻劍傭兵城,而是代表升龍學院。

  這位六道公子,在萬獸山試煉一行,與張弛等人結下了深厚地友誼。尤其與承意非常談得來。兩人在大劍修為方面有著很多共同語言,因此得到了吳王府的格外禮待。

  其他各大勢力地代表,大多都是曾經在幻月宮選拔賽上會過面的。很顯然,乾元大陸各大勢力都有意在這風起雲湧地關頭。刻意鍛煉年輕一輩。

  不過張弛可不信這些勢力暗中沒有更為厲害地人潛入,然而這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張弛也懶得去過問。

  皇室的演武廣場當中,再一次人山人海。神格展示儀式,終於在這一天拉開帷幕了。

  在萬眾矚目當中,皇室的代表,也就是吳王,將手裡那枚神格揚手展示在眾人面前時,台下所有的喧囂和嘩動,都瞬間停止了下來。彷彿忽然之間。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約而同屏住了。

  無數雙眼睛,帶著複雜的情感,羨慕、嫉妒、貪婪諸多色彩,望著那枚熠熠生輝的神格。

  那無與倫比的神格。所散發出來的神奇氣息,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在瞬間當中陷入石化。真地是神格……

  幾乎所有人的腦子裡,都是這樣一個震驚的念頭。

  來到這裡之前,他們也曾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並不排除空手而歸,甚至是被愚弄的可能。可是當神格出現在大家眼前地時候,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要將這枚神格奪回去!

  張弛站在台前,靜靜地關注著台下的一舉一動。這些眼神和表現並不出乎他的意料。換作是自己。如果空間戒指當中沒有藏有那驚人數量的八枚神格,想必此時的反應也比這些人好不到哪裡去。

  在強者的世界裡,追求力量,渴望變強,這絲毫沒有錯!

  良久,台下的躁動和喧囂才慢慢停止下來。吳王再次重申天行帝國皇室原先那個決定。若是二年時間之內,皇室不能出現一名大圓滿者,必將神格出讓。能覆滅天罰組織者,優先得之。

  台下再一次出現了唏噓之聲,很明顯,天行帝國皇室這是奇貨可居,以神格為底牌,再向乾元大陸各大勢力發出某種奇妙的信號。心思聰明的,都嗅出了這則申明背後地意味深長之處。

  由於天行帝國的防禦工作滴水不漏,整個神格展示儀式活動,雖然引起無限躁動。倒沒出現任何波瀾,更沒出現天降高手橫奪神格這樣的事情發生。

  被整個皇室上下深深忌憚的燕赤行,似乎也從帝都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蹤跡。

  龍神殿出奇的,並沒有過度干涉神格展示之事。態度倒讓天行帝國皇室有些摸不著頭腦。

  儀式結束之後。承意和張弛兩兄弟,連同依晨以及趙青雲等皇室子弟。都被皇帝趙諧調派,負責接待來到帝都的各大勢力代表。讓張弛沒想到地是,商紅豆這一向對他不無排斥的幻月宮傳人,居然單獨找到了他會談。

  兩人走在了吳王府所在的玄武大街上。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商紅豆還是那一身白衣勝雪,與她紅豆之名卻是截然不同。這大概是幻月宮子弟的傳統裝束。月色之下,商紅豆抬起頭來,認真地打量起站在不遠處的張弛,目光深邃又帶著幾分悵惘,忽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我是該叫你歐麥嘎呢?還是天授王子。」商紅豆的口氣中,居然帶著幾分哀怨的味道。

  「紅豆小姐覺得怎麼順口就怎麼叫吧,反正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這便成了。」張弛微笑說道。

  「大概有三年多了吧?第一次在升龍學院後山石道上,你挾持了楓萍兒,正好被我看到。你知道麼?」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對你存在偏見。現在看來,紅豆是有些以貌取人了呢。商紅豆竟然以這樣地口氣與自己說話,這讓張弛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在他記憶裡,商紅豆對待自己地態度,一直是不鹹不淡,有意無意間還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總而言之,兩人之間總有些格格不入,即便是在萬獸山試煉一行,身為正副隊長地他們,心思都沒湊到一塊去,最後更是分道揚鑣。

  在張弛眼裡,這商紅豆自視太高,將自己幻月宮傳人的身份看得太高,與自己根本不是一類人。因此一向也是敬而遠之,說惡感有些過,說好感又沒多少。

  「你不會因此記恨紅豆吧?」商紅豆見張弛不說話,微嗔著問道,眉頭輕皺地樣子,卻是露出了她以往所沒表現過的小女兒憨態。

  「呵呵,怎麼說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記恨二字從何說起呢?紅豆小姐這話未免有些過了吧?」張弛不痛不癢地說道。

  「那紅豆怎麼覺得這次在帝都會面,天授王子對紅豆的態度,似乎有些抵制,並不像是曾經有過那一段共同戰鬥的情誼。說起來,宮主她老人家一直都在惦記著你呢。」商紅豆輕歎道。

  「這倒是有勞宮主惦記了,有機會定會去魚龍島再拜見她老人家。夜了,紅豆小姐不早點歇著麼?」張弛心裡很清楚,商紅豆大晚上約自己單獨見面,定然不是打算敘舊誼那麼簡單,沒準就是為了那枚神格。

  若真如此,幻月宮未免也太貪婪了一點。張弛從內心深處,就有些抵制。

  商紅豆的目光忽然變的銳利起來,緊盯著張弛,絲毫不讓地追逐著張弛的眼神,忽然沉聲問道:「天授王子,紅豆問你,對於宮主她老人家宣佈即將進入神級之事,你是怎麼看待的?」

  張弛訝然抬起頭來,望著商紅豆那精明的目光。眉頭一挑,額頭微皺:「紅豆小姐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因為紅豆今天有件事必須要坦白告訴天授王子,宮主她老人家能夠進入神級境界,是因為紅豆從眾神空間裡獲得了一枚神格!」

  商紅豆的坦白,倒讓張弛措手不及。他搞不明白,商紅豆為什麼會突然找自己說這件事,有什麼意圖?

  「一枚神格?」張弛摸了摸鼻子,淡淡問道。

  商紅豆點了點頭:「沒錯,僅僅一枚。」

  「然後呢?」張弛的口氣很淡,因為商紅豆獲得了兩枚神格是在他全程欣賞之下取得的,此時撒這彌天大謊,聽在張弛耳中,如何不覺得刺耳?

  「宮主是想告訴你,一枚神格的背後,意味著一個神級高手。如果百里躍從眾神空間得到的神格超過三枚的話,對於天下正道來說,將會是一場巨大的浩劫。因此,你手頭這枚神格,將會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商紅豆正色說道。

  張弛忽然笑了,繞來繞去,商紅豆終究還是掩藏不住這層意思!

  討要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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