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化工大唐 作者:殷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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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4-2 13:34: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902354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26 18:47
第三十九章 長安的怪現象

   就在默啜倒抽涼氣這當口。又有幾支唐軍冒出來。唐軍一支一支的出現。事先沒有一點徵兆。好象從天上掉下來似的。默啜這個鬱悶勁非筆墨所能形容。心裏一個勁的叫道:“完了。完了!我們給唐軍包圍了!”

    陳晚榮之所以敢用三萬唐軍和默啜的二十萬大軍對決。還有一個有利條件。就是唐軍的機動性極強。只需要火炮一響。他們就會朝炮聲傳來處趕來。即使陳晚榮率領的三萬唐不能占到上風。只要這些唐軍趕到。也就是處於不敗之的。

    果然如此。望著象水一般湧來的唐軍。陳晚榮大是振奮:“只要你們趕到。默啜是插翅難逃!”

    手中的馬刀一揮。砍翻一個突厥兵士。大吼一聲:“弟兄們: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

    要報仇!殺啊!報仇!報仇!”

    “報仇!報仇!”炮兵們齊聲呐喊。在突厥右翼橫衝直撞。

    光是炮兵就夠突軍隊受的了。援軍一到。突厥兵士哪里還有抵抗之心。忙著逃命。

    然而。他們哪的掉。四方八面都是高喊著報仇的唐軍。手中的橫刀死命劈砍。

    這簡直就是倒屠殺。突厥軍隊沒有一點還手之力。不是給唐軍殺死。就是給踩死。兵敗如山倒。突厥軍隊你擠我擁。踩死不計其數。更有為了活命。相互砍殺。光死在突厥人自己手裏的就有好幾萬。

    等到戰鬥結束。陳晚榮放眼一望。方圓數十裏到處都是屍體。其慘烈程度比起吐蕃決戰一點也不遜色。屍體是疊了一層又一層。堆積如山。

    遠處正有隊突厥軍隊在倉逃命陳晚榮手一揮。喝道:“追!”

    “監軍。且住。你可不能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張守珪策馬而來。

    陳晚榮有點沒好氣的道:“我為何能追?”

    “這些事。我已經人去了。”張守珪策馬來到近前。飛身下馬一腳下去。正好踩一泓血水裏面。血花濺老高:“監軍。你瞧你的樣兒。”

    “我又怎麼了?”|晚榮一愕調侃道:“是不是很威武?”一股溫熱的鮮血流進嘴裏。吐出來。用手一抹頭盔。著手之處溫熱。再一瞧手掌。一大把鮮血。

    這種事情。陳晚榮一次遇到不由的有些吃驚。再一瞧青花不再是青馬。變成了赤的戰馬。

    張守珪指著青花:“監軍。你比青花好不到哪去。你一身都是紅的。快去洗洗。”

    經他一提起。陳晚感到身上很舒服。貼身的衣衫已為鮮血所浸透。穿在身上粘粘的很不適應。

    “有多少人逃掉了?”陳晚榮搖搖頭。還處在亢奮之中。聲音有點高。

    “不到一萬人!”張守珪回答。扶著陳晚榮下馬:“你也是。親自衝殺萬一有個三長短。我如何向皇上交待?”

    “你不也一樣!”陳晚榮反一句。

    “我能衝殺。你不能衝殺!我是帥。我衝殺可以激勵士氣。你是監軍。應該歇著!”張守珪兩重標準。

    陳晚榮可不依:“你的亂說。默啜呢?”

    “逃了!不過。他逃不掉。”張守珪回答:“先去城里弄點水給你洗一下。再不洗鮮血凝結在一起。就不好洗了。”

    說的在理陳晚和他肩並肩進了中受降城。當敗之際。突厥兵士企圖以中受降城為依託。負隅頑抗。王忠嗣二話不說。命令火炮對中受降城就是一通猛轟。炸開幾個缺口。唐軍潮水一般湧入。

    城裏的突厥兵士舉投降。只是唐軍為仇恨所激。哪管他們降不降。一通砍殺。給殺的精光。

    一進入城裏。就見遍的的屍體。比起城外的原好不到哪里去。

    張守珪命令:“埋鍋熱水。讓炮兵的弟兄們好好洗洗。務必把身上的血洗掉!”

    炮兵和陳晚榮一起衝殺。他們和陳晚榮一樣。全身為鮮血浸濕。毫不誇張的說。真的是在血水裏洗澡。

    來到屋裏。張守珪幫陳晚榮卸盔甲。拿下頭盔一。只見鮮血不住從頭盔上滴下。砸在的上。出滴答滴答的響聲。一件一件的脫下來。全部是這樣。

    帖身穿的衣衫成了衫。濕漉漉的。陳晚榮還有些不信。把褲子一提。朝下一瞧。眼睛瞪的老大。調侃道:“我的天。那的方也變紅了。幸好我媳婦沒在這裏。要不然還以為我喜歡玩另類!”

    張守珪哈哈大笑。著陳晚榮道:“監軍。你真會說的。連這事也敢說出口。”

    陳晚榮的亢奮勁還沒有過。聲調很高:“咱是爺們。沒甚不敢說的!”

    “估計炮兵的弟兄都跟你一個樣。你也別美了!”張守珪調笑一句。

    等到熱水燒好。兵士提進來。陳晚榮美美的洗了個澡。讓陳晚榮吃驚的是。居然洗了三桶水方才洗淨。

    換好衣衫。感到神氣爽。格外舒暢。陳晚榮一來。陳再榮攔住了。笑道:“哥。我洗了四大桶水呢。每一桶都是紅的。跟血一個樣。”

    “再那的方有有紅?”陳晚榮問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話。

    陳再榮臉一紅。有些著惱:“哥。你問這做甚呢?一點也不正經!”

    王少華在陳晚榮肩頭道:“陳兄。你那的方也紅了吧?我的也紅了呢!我去問過。弟兄的那玩意紅的很。哈哈!”

    “你還真無聊的。居然去打探這種事情?”陳晚榮一拳砸在王少華肩頭上。

    王少華搖搖頭道:“在北地打了好幾年的仗。就沒有如今天這般殺痛快。要不是大帥不讓我們追擊。想來。那地方會更紅!”

    “你們立了大功。也的分點功勞給別人。”張守珪有些調笑道:“你們先歇息好。我估計默會向陰山方向逃走。他是想依託陰山結寨一是和我們周旋。二是想辦法打道口。然後北遁。”

    一說起正事。眾人再開玩笑。陳晚榮點頭道:“給皇上報捷了。要是再不報捷的話。還不知道什麼事呢!”

    中受降城的戰的位非常重要。李隆基能頂到什麼時間誰也說不準。陳晚榮這話的到眾人的贊同正要寫捷報。只見一個小校進來稟報:“啟稟大帥。西受城擊敗突厥軍隊。殲滅三萬余部正向北逃躥。”

    默啜過了會陰。立增援攻打東兩座受降城。

    話音剛落。又有一小校進來稟報:“啟稟大帥。東受降城殲滅突厥兩萬餘人。殘部正向北逃躥。”

    張守珪揮揮手道:好!一朝而突厥大軍。這捷報有點意思!中受降城下殲敵十九萬。東西二城合計五萬餘。這一仗敵二十四萬多。還有十五六萬逃散。我們應該暫緩進軍讓默把他們收攏好一戰而殲之。”

    這想法很對。若是不讓默攏的話。散兵到處都是。不好追擊。還是緩攻。讓默收攏為好。只要一仗就可以解決問題。

    “我成!”陳晚榮點頭道:“不過。道口這裏還有西邊的鐵山方向都的加強。不能讓默啜北遁。也不能讓他西逃。”

    張守珪指節在桌敲敲道:“監軍所言極是有理。我已經派人去了。”

    “那我們就在這裏息幾天!”陳晚榮笑著問道。

    XXXXXXXXX

    長安的建春門一如既往。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不過。今天的建春門與以往不一樣的是多有人議論。只聽有人道:“北地這一仗打的可不順呢。連中受降城都丟了。”

    “姓張的無能。姓|的沒用枉在屍山血海裏打過滾!”

    “監軍去年在吐蕃|麼能打那第一次出征。讓我們著實高興了好一陣了。今年哼。一點用也沒有。他一去北地。中受降城都丟了。”

    自從中受降城丟掉的消息傳來。長安的百姓是怨聲四起。罵聲不斷。矛頭直陳晚榮和張守珪。說兩人無能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中受降城的關係極大。百姓議論紛紛。說的興起。咬牙切齒。謾駡不休。

    正說間。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一個小校飛馳而來。高聲呐喊:“北地大捷!中受降城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北地大捷?”來往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不屑的扯著嘴角。

    猛然間。他們明白來了。驚奇的問道:“什麼? 北地大捷?中受降城光復?還殲滅突人二十四萬?”

    剛剛還在說張守珪和陳晚榮兩人無能。現在乍聞的大捷的消息。要他們一下子轉過彎來。不是難。是很有點難度!

    可是。這個小校的喜悅聲再次響起:“北地大捷!中受,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現在是不信也信。城門口的百姓一下子喜溢眉梢。蹦的老高。振臂高呼:“北地大捷!北地大捷!大唐萬歲!大歲!”

    瞬間。建春門再次沸騰了。老百姓互相道喜。歡喜的嘴也合不攏了。不一會兒功夫。爆竹聲響成一片。

    陳晚榮的府邸前。數百人。不高聲喝罵:“陳晚榮誤國。丟失中受降城!”

    “奸臣!誤國的奸臣!”

    罵興起。石頭磚不停朝府裏去。門口的龍武軍兵士忙過來制止。把他們逼退。這種事已經持好幾天了。自從中受降城丟失的消息傳來。長安的百姓怨四起。茅頭直指張守珪和陳晚榮。

    陳晚榮在長安太有名了。他的家在哪里。百姓一清二楚。有些憤激之人就整天跑來罵。葛福順奉命派來龍武軍看護。要不然。他們早就沖進府裏去了。

    鄭晴和青站在院中。看著砸進來的石頭磚塊。氣的臉色煞白:“他們太過份了!相公在邊關殺敵。他們還罵相公!”

    青忙勸道:“小姐。他們不明真相。要罵就隨他們去罵。”

    鄭晴緊咬嘴唇:“相公絕對不會誤國!中受降城丟了肯定有原因。不能怪相公!”

    “我也相信他!可是。真相哪是我們能知道的。小姐。你也別急。過些天自然就了!”青正要拉著鄭晴進屋。只聽府外爆出驚天的的響聲:“北地大捷!中受降城光復!殲敵二十四萬!”

    “大捷!大唐萬歲!”

    鄭晴和青驚訝眼珠都砸到的上了。她們絕對想不到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變化。愣了老一陣鄭晴和青擁在一起。興的蹦起來:“北地大捷!相公他們打了大勝仗!”

    陳老實夫婦跌跌撞撞從屋裏出來。直眨眼睛。

    ||媳婦兒晚榮他們打了大勝?”

    “是呀。娘!”鄭晴興奮的緊:“殲敵二十四萬呢!這可是好多年沒有過的事情了呢!”

    殲滅突厥二十四萬的大勝仗。只有裴行儉的黑山之戰能與之相比了。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陳老實在臉蛋上拍的砰砰響:“哎呀!苦日子終於過了。我們可以出去了!這些天。他們天天在門外吼叫。讓人都沒法上街了!婆娘。走。我們去歡慶!”

    也不管陳王氏的反拽著就走。

    鄭晴和小青忙在身後。門一打開。只見府前的百姓更多。他們一見陳老實他們的面。嗵就跪了下。叩頭道:“我們多有的罪。還請夫人諒解!”

    “哼!”沒好的問道:“你們有什麼的罪之處?”

    一個讀書人臉一紅:“我們不明事理。在府前滋擾。實是我等的大罪請夫人見諒!”

    “你們鬧夠了麼?我們家裏還好多石頭磚塊呢!我的留著。等監軍回來。我拿給他看!”鄭晴很是自的問道:“監軍是誤國的奸臣麼?”

    “夫人請息怒。是等不明事!”讀書人的臉脹的緋紅。一擺手一群人沖進府裏。忙腳亂把府裏的石頭磚塊撿起。急急忙忙的去了。

    “哎!這麼走了 ”小青很不服氣:“看你們敢不敢亂說?”

    陳老實忙勸慰道:“青姑娘。你別說們。他們是為了大唐好。當初聽到城丟的消息。我也是提心吊膽呢!”

    陳王氏把他的手一甩。冷冰冰的下一句:“晚榮是那麼沒出息的人麼?媳婦兒走別理他!”拉鄭睛的手。氣呼呼的去了。

    陳老實愣了愣忙道:“婆娘。你生甚氣呢?我只是擔心。又沒說晚榮不行!晚榮是咱家頂樑柱。最有出息了!”

    皇宮裏正生的一與這裏極為相似。

    “皇上。他們還是不走!”高力眉頭皺在一起。向李隆基稟報:“他們跪在宣政殿前。說要是皇上不撤換大帥和監軍。他們就不起來。”

    “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著!”隆基很沒好氣。指節重重敲在桌案上:“當年突厥橫行南。滋擾邊關。殺戮無數。五回道上一次殺掉十萬邊民。那時候他們怎麼不跪?不是以為朕好欺?”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他們天天來跪。這樣也不是辦法。”

    李隆基想了想。很是煩躁道:“不就一座中受城城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鬧滿城風雨!”

    高力士愣了愣道:“皇上。小的說句不中聽的話。那時候。他們沒那膽!再說了。那時候。突厥的滋擾天天都有。他們早就聽夠了。”

    武則天在時。後突厥那麼倡狂。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不好。武則天就會殺掉他們。現在。李隆基要做明君。要廣開言路。明知道他們這是不明事理。又不能治他們的罪。只能和他們天天耗著。

    “好話都說盡了。就差把真相說給他們知曉。還是不走!”李隆基煩躁的站起身。又坐下。節不住在桌案上敲著:“算了。他們愛跪就讓他們跪著。”無奈的搖搖頭。

    “捷報!捷報!”一個內侍快步進來。把軍報呈上。

    李隆基快步過來。一把抓在手裏。打開一看。哈哈大笑道:“殲敵二十四萬!一個大勝仗!”心裏升起一種解脫的想法:“陳晚榮呀|榮。你這計策雖好。卻讓朕難受!現在。總算好了。解脫了!”

    “恭喜皇上!”高力士深知他這幾天和群臣耗的苦處。忙道喜。

    李隆基把捷報往袖筒裏一塞。大而出。興致極高的道:“走。去看看他們的嘴臉!”

    高力士忙跟上。

    來到宣政殿前。只十幾個大臣正快步離去。李隆基手一招。道:“去!給朕攔回來!”兵士忙跑去。攔在這十幾個大臣前面。

    十幾個大臣沒辦法。只的回來。向李隆基見禮道:“參見皇上!”

    “抬起頭來!你們低垂著頭。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李隆基明知故問。

    十幾個大臣心裏有鬼。哪敢抬起頭。李隆基厲喝一聲:“抬起來!”

    他們沒辦法。只好抬起頭來。目光閃爍。不敢看李隆基。李隆基心情大好。走到他們身前。笑道:“你們是不是在跪這個?捷報!”

    十幾個大臣不知從說起。結結巴的道:“皇上。這這這……”

    李隆基的聲音提高:“你們不是喜跪麼?朕就成全你們。來啊。給朕看好了。讓他們繼續跪!”

    “皇上。臣知錯了”十幾個大臣連忙求饒。

    李隆基不為所動。冷冷的道:“兵者。詭道也!不予怎取?丟掉中受降城。正是為了更好的打擊默啜。這點眼光都沒有!讓他們跪。餓了。吩咐禦房。給做,好吃好喝的!日頭毒了。給撐遮陽傘!下雨了。給撐雨傘!給他們吃好。喝好。不要給曬著了。不要給淋著了。就讓他們跪!”

    “皇上!臣不敢了!”大臣們齊聲告饒。然而。李隆基仿佛沒有聽見似的。腳步輕快的去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27 18:40
第四十章 結寨陰山


    看唐軍陸續趕到之時,默啜就知道情況不妙,忙帶著親衛逃跑,也是他見機得快,他要是再慢點,等到唐軍合圍之後,他想跑也別想跑不了。

    一支唐軍從後飛馬趕來,默啜哪敢停留,只管打馬飛奔就是。正逃間,斜刺裏一隊潰兵沖來,合在一起,繼續逃跑。

    一路上都有敗兵來投,逃出數十裏後,兵勢稍整。不過,默啜完全沒有戰心,回頭廝殺一陣的想法都沒有,因為他們實在是夠狼狽的。

    逃了差不多三十來裏,前面出現一片帳篷,正是突厥牧民的住地。不少突厥牧民趕著牛羊在放牧,悠揚的牧歌飄蕩,再加上晴空萬里,好象人間天堂似的。要不正在打仗,一定會讓人感受慨風景的美麗。

    帳篷裏正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唱歌跳舞,盡情的歡悅。自從回到夢想中的家園,河套之地以來,突厥牧民興高采烈,慶祝不已,時不時就要唱歌跳舞,以此來表達喜悅之情。

    正當他們高興際,只見默啜的敗兵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手中的彎刀對著他們就砍了下去。牧民紛紛讓路,要是稍微慢點,就成了刀下亡魂。

    “讓開!讓開!給可汗讓路!”親們一邊亂砍,一邊喝斥。

    “可汗?”牧民絕想不到默啜會對他們下毒手,慌裏慌張的閃。

    默啜的敗兵還沒有過完,唐軍又到了。牧民還是忠心,也不知道是哪個吼上一聲:“快,攔住唐軍!用弓射!”

    突厥人自小在馬背上大,騎射嫺熟,無論男女都能開弓放箭,取出弓箭,對著唐軍射去。他們不放箭還好,這一放箭,激怒了唐軍,擺開陣勢沖了過去,手中的橫刀不斷砍殺。等到唐軍過後,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翻倒的帳篷,不是死于突厥兵士之手,就是給唐軍砍殺。

    一個唐軍兵士吐口濁氣。是沒好氣地點評:“默啜對他們下毒手了。他們還要幫他。真是找死!”

    不是牧民對唐軍下手。唐軍也不會對他們下手。他們這是自取滅亡。

    看見唐軍在砍殺牧民。默啜大是高興。心想:“多殺一會。就追不上我了!”然而。讓他想不到地是。這些牧民根本就不經殺。唐軍只一個衝鋒就解決了。從後追來。

    默啜只得打馬急趕。默啜逃得很快。唐軍地追擊也不慢。很快就追上了。一陣砍殺。解決了不少突厥兵士。

    一路逃跑。時不時就會遇到牧民。默嗓急於逃命。凡是擋他路。一律砍殺。即使默啜粗暴地對待遇牧民。牧民還是站在他這邊。為了幫助他。就用弓箭射殺唐軍。卻遭到唐軍猛烈地報復。最後以積屍如山作結。

    “那裏是白道!快。佔領白道。撤到山北去!”默啜喘著粗氣。打馬直朝白道沖去。還沒有沖到白道。就見白道上旌旗飄揚。一隊唐軍嚴陣以待。

    略一打量,唐軍不多,不到兩千人,而默啜身邊的敗兵有一萬多兩萬,默啜膽氣陡壯,大喝一聲:“拿下白道,回家去!拿不下白道,就死在山南!”

    這話很在理,突厥兵士為了活命,勇氣倍增,一聲喊,舉著彎刀,對著白道沖了過去。迎接他們地是一陣猛烈的箭,射翻了不少。現在的突厥兵士是困獸之鬥,比起在中受降城時玩命得多,根本就不計生死,只管衝鋒,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踩著他們地屍體沖了上去。

    在唐軍密集的箭雨面前,突厥兵士付出慘重的代價後,終於沖到唐軍跟前,揮著彎刀和唐軍進行肉搏

    突厥兵士為了活命,打得異常英勇,然而他們的裝備和唐軍比起來差得太遠,占不到上風,地上的屍體急劇增加,大多是突厥兵士地屍身。

    默啜一咬牙,喝道:“快,放箭,射死他們!”

    這時節了,突厥兵士只想著自己的性命,哪里管同伴,聞聲射,箭矢破空聲不斷,密集的箭雨過後,原本還在砍殺地兩軍倒在了血泊中。

    不過,前面的唐軍倒下了,後面的唐軍又補了上來,默啜仍是無法佔領道口。

    白道雖是陰山最重要的一個道口,不過空間有限,容不得太多地軍隊,默啜空自有一萬人的敗軍,卻是派不上用場。

    正在默啜急時,後面傳來急驟的馬蹄聲,追擊的唐軍又到了。默啜已經失去了攻佔白道的機會,只得不甘心的率軍向西逃躥。

    “去鐵山!”默啜在心裏如是告誡自己。可是,往西才逃了半天,就遇到一支善戰地唐軍騎兵,一陣衝殺,默啜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敗兵只剩下四五千人了。

    實在是沒辦法,默啜只好打消去鐵山地念頭,率軍去陰山的南麓。敗兵呼啦啦沖上山,默啜立即命令敗兵搬石頭,準備應戰。

    唐軍騎著戰馬沖上來,山上地石頭滾下來,砸死砸傷不少,只得退了下來。唐軍英勇善戰,這不過是小挫鋒芒罷了,不再騎馬,徒步進攻,仍是給石頭砸傷砸死不少,只得退下。一連攻打幾次,都沒有成功。

    突厥軍隊倉猝上山,撿到的石頭不多,只要唐軍再沖幾次,就會用光。啜地心都提

    眼了,很是擔心。然而,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生了撤走了。

    望著撤退的唐軍,默啜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狠揉幾下,這才相信是真的。

    緩攻命令已經傳來,唐軍這才奉命撤走,為的是給默啜收集殘部創造便利。張守這一命令非常正確,突厥戰敗的消息傳開,散居各處的牧民成群結隊的逃跑。還有那些敗退的突厥兵士四散逃亡,現在的河套之地,到處都有沒命似的逃跑的突厥敗兵,多則幾千人,少則幾十人,甚至數人。

    有些想著逃到陰山以北去,有些想著逃進大山裏去貓著,等唐走了再出來。

    敗兵分成數百上千股,在河套之地到處流躥,雖有五十萬唐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剿滅,讓默啜把他們收集起來,再一鼓而殲之,反倒是省事得多。

    果如張守所料,默啜驚疑過後,一邊派人整頓,準備迎接唐軍的進攻。一邊派人去招集敗軍,敗軍聽說默啜還在陰山,蜂湧而至。不出兩天,集結在這裏的突厥敗兵就有五六萬,還有數十萬也聞訊趕來。一時間,集結在這裏的突厥口眾又達到數十萬,牛羊馬匹不計其數。

    有了牛羊,就不愁糧草了,耗上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

    兵勢稍振地啜立即派點去攻打附近的道口,卻給唐軍殺得大敗。唐軍不僅在道口加強了兵力,附近還有軍隊巡邏,就是不來攻擊他們,這讓默啜大是奇

    又過了三天,默矩帶著三萬敗兵了。此時的默矩不再是南下時那般生龍活虎,他的左膀沒了,氣色不好,奄奄一息。

    緊接著咄悉匐率著兩多敗兵到來。一見咄悉匐,默啜就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問道:“左廂察,唐軍為何不攻我們?他們是這是耍什麼把戲?”

    咄悉匐臉色沉重,仍是實實說,道:“可汗,唐人地心思狠毒,他們是想要可汗把余部召集起來,再一鼓而殲之!”

    啜臉上變色,咄悉匐接著道:“曹操征西涼,大張旗鼓,卻緩緩進軍,為的就是讓西涼盡可能的把軍隊集中,他好一戰而定,省去分散清剿的麻煩。唐人用的就是這計。若是可汗不把軍隊收攏,散在各處,唐軍要想清剿乾淨,至少需要一兩年時間。    ”

    “可我沒辦法,只能收攏!”默啜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不住敲額頭。

    “這就是唐人地高明處!”咄悉匐歎息一聲道:“就算可汗明白唐人的用心,還是得收攏!”

    這話說得很對,默啜要是不收攏軍隊,他連一點機會也沒有。收攏軍隊,雖有給唐軍一戰而殲滅的風險,還可以拼一陣子,總比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強得多。

    默啜不由得歎口氣,以商量地口吻道:“左廂察,我是想把軍隊往西撤,向鐵山方面撤退,你以為呢?”

    咄悉匐想了想,道:“我派人打聽過了,鐵山方向有五萬唐人的精銳騎兵,我們要是離麓,只有給他們屠殺的份。我們新敗,雖然兵勢稍振,可是戰力不比先前,士氣低落,無法與唐軍的騎兵對抗。”

    突厥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騎射精熟,他們引以自豪。然而,唐軍地騎射技術並不在他們之下,就是相同條件下的對等廝殺,唐軍也不比他們差。更別說,唐軍還擁有精良的裝備,良好的訓練,豐富的作戰經驗,高昂的士氣。

    正常情況下,五萬唐軍騎兵完全可以抵擋十萬突厥大軍。黑山之戰,程務挺用三萬唐軍大破後突厥十萬之眾,那是一比三地兵力對比。現在突厥新敗,默啜就是把所有的突厥軍隊派上去,也是打不過五萬唐軍。

    “東邊呢?”默啜右拳握得很緊,都有些青了。

    “也是五萬精銳騎兵!”這還是現地,沒現的有多少呢?咄悉匐地回答,讓默啜的心涼透了。

    “道口拿不下來,鐵山去不了,東邊也沒把握,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默啜真地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向這個善於想問題的弟弟求助了。

    咄悉匐沉吟了一陣,道:“辦法也是有的,只是,可汗不能行之。”

    “能不能行,你得說出來。你是我的弟弟,你說得對也好,錯也好,我都不會怪罪你。”默啜真的是無法可想,要不然絕對不會如此說話。

    咄悉匐眼裏含著熱淚道:“利可汗當年給圍在陰山,曾經向天可汗歸降,未加以戒備,這才給李靖以可乘之機,給他沖到大營來了。”

    李靖夜襲陰山之前,利可汗因為東突厥內部矛盾重重,他難以為繼,就派人向唐朝乞降,唐太宗派了唐儉前來陰山談論投降事宜。李靖和李商量,兩人一致認為應該趁利觀望之際,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李負責切斷利的退路,李靖負責端他的大營。從政治上來說,象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會採取行動。再,李靖選在大雨天氣進攻,完全出乎利可汗的意料,當他得到消息時,又誤判唐軍機動性強,李靖敢親自前來,一定是唐軍的大軍到了,倉皇出逃,這才有了東突厥滅亡一事。

    “你究竟要說什麼?”

    咄悉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這才長歎一聲道:“可汗,我是說,您可以向唐朝乞降,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數十萬口。只要口眾在,數十年後,仍是有可為。”

    這話說到緊要處了,當年東突厥雖然給滅了,其實人口的損失不大,唐朝把們安排在河套之地。休養生息五十多年,人口更多了,這才起兵反叛,一朝而應,二十四州,整個漠南就不在唐朝的控制之中了。

    “乞降是能保全口眾,可是,唐朝能饒過我嗎?”默啜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裴行儉承諾不殺伏念,而高宗皇上聽信讒言殺了伏念,這才使我們有了戰心,方才立國。”咄悉匐剖析起來:“當今的唐朝皇帝雖然年青,卻是英明果敢,不會重蹈覆轍。”

    突厥三十年地亂,默啜都參與其中,深知其中的變化。黑山之戰時,突厥人雖是擁眾數十萬,名義上是反叛了,不過,他們中有很多人持觀望態度,還想著回到唐朝,沒有多少戰心。自從伏念給殺了之後,突厥人人氣,誓要血戰到底,這仗再次打起來,就完全不同了,唐朝沒有占到便宜,這才有後突厥的立國。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失,唐朝皇帝不會不吸取教訓。默啜贊成他的說法,卻仍是猶豫不決:“可是,你也聽到了,他們高喊著要為五回道上地邊民報仇。五回道上的屠戮,是我下的命令,唐朝的皇帝會不追究麼?”

    五回道上屠邊民一事,的確是太慘了!就是狂傲地利可汗當年也沒有做過如此之事,唐朝會不會追究,咄悉匐也是說不準,想了想,道:“可汗,可以先派個人去唐營,探探他們的口!”

    當年在五回道上,默啜騎著寶駒,著彎刀下達了屠殺令,聽著邊民臨死前的慘叫,興奮不已。當時地心情好得不得了,好象飄在雲端一般,而如今,這卻成了他的最大障礙。

    想了一陣,默啜點頭道:“知何人願意出使?”

    “若是可汗信得過,我願意一趟!”咄悉匐請命。

    啜很是感動的在他肩頭拍拍道:“唐人有句話說得好,打虎不離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我們是兄弟,危難時節顯真情!”

    對這個兄長,咄悉匐既是欽佩,又有些憐惜:“可汗,我這就去了!”

    默啜點點頭:“一定要平安回來!”

    “謝可汗!”咄悉匐轉身離去。

    默啜抬起頭,望著明淨的天空,回想起當年在五回道上屠殺邊民地事情,邊民被殺、婦兒被蹂躪的情景一幕一幕浮現在腦海裏。

    一個嬰兒給他挑在馬上,不斷揮舞,聽著嬰兒臨死前的慘叫聲,讓他格外舒暢。最後,他手腕一抖,這個嬰兒飛出老遠,給活活摔死!那,是何等的暢快,而如今,卻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揮之不去。仿佛嬰兒突然之間變成了惡魔,鋒利的尖爪對著他地胸膛抓來,默啜嚇得大叫一聲,搖搖頭,不再回想當時的事情。

    當時,他是勝利,他掌控著十萬邊民地生死。而現在,他是戰敗,他的生死掌控在唐人手裏,由不得他不驚!

    自從決定緩攻開始,陳晚榮就沒有進軍,而是在中受降城修整。唐軍地修整主要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清理馬匹,因為那一戰,殺人實在是太多了,馬匹給鮮血染紅了,不清洗不能回到色。

    二是和百姓一道掩埋屍體。中受降城下十九萬突厥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體,要是不掩埋了的話,天氣一轉暖,屍體腐爛敗就會引疾病。

    唐軍陣亡將士地屍體清理乾淨,還要運走,集體掩埋。突厥人的屍體只需要收集在一起,把他們身上帶的東西清理出來,挖個大坑,扔進去埋了就是。

    讓陳晚榮想不到的是,從突厥兵士屍體上清理出來的金銀堆成了山。陳晚榮其實對突厥不是很瞭解,就是如此,用他的眼光一眼就瞧出來,這些金銀全是漢人的,應該是他們搶劫得來的。

    這些,都是他們罪惡如山的鐵證!陳晚榮看在眼裏,驚在心頭。

    張守眉頭擰在一起,心潮澎湃,很是沉痛的道:“我久在北地,素知突厥人擄掠成性,邊關百姓深受其害,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之深!”

    陳晚榮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心情很是沉痛。不到邊關,不知邊民有多苦,突厥人真是無惡不作!

    “有東西!”正在陳晚榮痛恨突厥人之際,一個百姓驚喜的聲音傳來:“是箭,一杆大箭!”

    陳晚榮一瞧,一個百姓手忙腳亂的從泥土扯出一截箭杆。這箭杆很粗,足有兒臂粗細。只是露出一端,就有三尺長短,全部弄出來不知有多長。

    挖坑埋突厥兵士的屍體,不時就會挖到刀劍之類的兵器,可是,如這箭杆這麼特別的還沒有一件,陳晚榮不由得興致大增:“快,弄出來!這是哪個朝代的?”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9-10-28 18:18
化工大唐‧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四卷 帝國踫撞 第四十一章 怒斥使者


    煞有興趣的道︰“監軍,我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一丈長。”

    “你都看出來了?”陳晚榮有些難以置信。

    幾個百姓過去,七手八腳的把箭桿弄出來,果如張守所言,足有一丈長短。陳晚榮大是驚奇︰“大帥,給你說中了。”

    “可不是麼!”張守也有幾分高興︰“我不僅知道長短,還知道是哪一仗遺留下來的。”

    陳晚榮接在手里,極是沉重,再一瞧,上面銹跡跡斑斑,應該很有些年頭了,問道︰“哪一戰?”

    張守賣關子了︰“告訴你也可以,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陳晚榮還沒有說話,只見一個親衛快步過來︰“啟稟大帥,啟稟監軍,突厥人的左廂察咄悉匐前來求見!”

    “乞降的!”陳晚榮和張守對望一眼,拿著箭桿快步而去。

    二人快步回到帥,只見眾將早聞訊趕來,站列兩廂,個個頂盔貫甲,好不威風。

    “見過大帥!見過監軍!”眾見禮,聲音整齊劃一,好象一個人在說話似的

    “免了!”張守揮揮手道︰“帶咄悉匐!”

    帳外兵士應一聲。帶著咄悉匐進。陳晚榮一瞧。咄悉匐身材長大。很是精悍。眼楮明亮。在心里點評一句︰“這是個精明人!”

    最讓陳晚榮印象深刻地是。咄悉匐雖是一身突厥人裝整。卻少了突厥人那種粗豪之氣。多了幾分儒雅氣質。

    歸降唐朝地五十年間。促進了突厥人地漢化。受到華夏文明地燻陶。有此變化也在情理中。陳晚榮也不以為奇。

    “悉匐見過大帥!見過監軍!”咄悉匐不卑不亢地見完禮。直接進入正題︰“大突厥左廂察咄悉匐奉可汗旨意前來洽談罷兵之事。”

    張守不動聲色道︰“自從你們反叛以來,邊關之上兵連禍結,三十年烽火不斷,死傷無數,你們後悔否?”

    這是外交場合,要的就是一種氣勢,要壓住對方。張守是典型的軍人,這話好象感慨,用在這里不合適。不等咄悉匐說話,陳晚榮接過話頭,右手重重一下拍在桌案上,喝道︰“咄悉匐,你好大的膽子!”

    咄悉匐一愣,看著陳晚榮道︰“不知監軍何出此言?”

    “洽談罷兵?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陳晚榮臉沉下來了︰“這是勢均力敵之時地用詞,若你們還有實力與我們打上一仗的話,我認可你的說法。現在,你們已無再戰之力,何來此說?你亂嚼舌頭,該當何罪?”

    外交場合的用詞非常嚴格,不能象平日里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洽談罷兵是對等情況下的用詞。他們這種情況,應該用“乞降”。

    咄悉匐深知張守的為人,打仗是一把好手,論到這種外交詞令就不善長,才如此說話。沒想到給陳晚榮點破,不由得臉上發燙,嘴硬道︰“監軍當知困獸猶斗!即使我們稍有挫敗,還有再戰之力,監軍當听過該放手時且放手。要是你們逼得太緊,我大突厥的勇士奮起反擊,你們必然是傷亡慘重。”

    張守的臉也沉下來了,冷冷地道︰“咄悉匐,我們現在放了你們,等到你們兵強馬壯之時,再來滋擾邊關,是不是?中受降城下殲滅你們十九萬,如今,從他們身上搜撿出來的金銀堆積成山,這些都是我大唐邊民的財物,是你們罪惡累累的鐵證!你們不服氣,我們再來打一仗!”

    經陳晚榮一解釋,張守知道他差點給咄悉匐蒙混了,不由得有點來氣,聲調提得老高。

    陳晚榮接著道︰“你們光是戰死在中受隆城的兵士就有十九萬,我們埋了幾天還沒有埋完。東西兩座受降城戰死五萬余,這就去掉二十四萬。再加上一路上給我們追殺地,這又去掉三萬,你們剩下的不過十來萬。

    “這十萬里面,你們有多少傷員?你們不比我們,我們的傷員有藥醫,活下來地可能性很大。而你們的傷亡,沒有藥,只能請巫師祈禱,能活的有多少?再不死,三萬要死。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們還能剩下多少軍隊?你們還有再戰之力麼?”

    突厥人無藥知識,以前得了病,只能靠巫師祝禱。經過幾十年的漢化,雖然懂得一些醫藥學識,可是,他們哪里來地那麼多藥物。

    這賬算得太清楚了,和咄悉匐估計的非常接近,咄悉匐心頭發涼,只得認罪道︰“咄悉匐說大話,言過其詞,還請大帥、監軍恕罪!咄悉匐此來,奉可汗之命乞降,請大帥、監軍效法天可汗故事,放可汗一條生路!”

    眾將的目光落在張守身上,等他說話。然而,張守卻沒有說話,朝陳晚榮拿來的箭矢一指,道︰“給他看看。”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很是好奇。親衛得命,把鐵銹滿布的箭矢拿給咄悉匐。咄悉匐茫然地接在手里,不明所以。

    張守打量著他道︰“你早年在國子監軍求學,頗有才名,你可知道這箭矢是哪一朝的?是哪一戰用地?”

    “他在國子監求過學?怪不得有一股儒雅氣質。”陳晚榮恍然大悟

    從唐太宗開始,實行民族平等政策,突厥歸隆後,他們中的優秀子弟可以進入國子監求學。咄悉匐少好詩書,頗有才名,在國子監求學數載。要不是後來發生突厥叛亂,說定他是國子監地才子。

    “這與乞降有何干系?”咄悉匐仍是不明白張守的意圖,不過仍是認認真真地打量一陣,道︰“這是秦朝的大型連弩箭矢,應該是蒙恬收復河套之戰使用的。”

    “秦朝時的弩就能發射如此的弩矢,我的天啊!”陳晚榮相信咄悉匐說的是真的,不由得很是驚奇︰“居然是蒙恬收復河套之戰使用的弩矢,我得好好保存!”

    蒙恬發動地河套之戰,擊破匈奴五萬之眾,頭曼單于北遁七百多里,不敢南下犯邊,很長華夏的威風。

    張守點頭道︰“不愧是在國子監求過學的讀書人!左廂察,往下說。”

    咄悉匐萬分不,又不得不說︰“秦始皇雖給讀書人罵為暴君,我卻認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皇帝!他很有遠見!在掃滅六國,統一國家之時,分兵二十萬屯駐在九原郡,由蒙恬率領。這支秦軍的任務有兩個,一是遮絕匈奴和胡人,不使其趁滅國大戰之際進入中原。

    二是擊胡做好準備。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皇的遠見卓識。因為,當時的河套之地在匈奴人手里,河套之地離秦朝的都城咸陽不過七百里,匈奴地騎兵要進入關中平原只需數日。這對秦朝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河套之地不可不拿下來。

    “等到掃滅六後,秦始皇就開始著手攻打河套的準備。蒙恬率領三十秦軍進入河套之地,用計誘騙頭曼單于南下。蒙恬先在正面利用秦軍的強弓勁弩奴給匈奴人以重大殺傷。頭曼單于遁走,又遭到埋伏在後面的秦軍硬弩殺傷。

    “為了隱蔽,蒙恬在九原地十幾年,在附近的幾座山里挖了不少藏兵洞,把大型連弩藏在其中。開戰之際,秦軍的大型連弩突然冒出來,打得匈奴人無還手之力。據估計,蒙恬在這一戰一共投入了一萬多架大型連弩,用地就是這箭矢!”

    把手中的箭矢晃了晃,在地上。

    皇策劃的河套之戰,歷教科書上也有,只是因為把秦始皇定位為暴君,有些不詳細。這是陳晚榮第一次听到有關河套之戰的詳情,不由得熱血沸騰,在心里嘆息︰“秦始皇謀劃了十幾年,匈奴能不吃虧麼?”

    只听咄悉匐嘆口氣道︰“若論精明,少有皇帝能與秦始皇比。讀書人卻罵他是暴君,這對他很不公正。河套大戰,秦始皇還有一個驚人地舉動,他給蒙恬下達了一道非常豪邁的命令‘要讓匈奴人知道,老秦人才是飛騎的老祖宗!’

    “在當時,匈奴人善于輕騎抄掠,自以為無敵,卻不知道秦始皇的祖先,也就是生活在隴西之地的秦部族才是飛騎的最早使用者。按照讀書人罵秦始皇地說法,說老秦人野蠻,不通教化,只知一味殺戮,他們身著皮甲,腰間掛著還在滴血的人頭,揮著兵器,嚎叫著沖向敵人。

    “正是這支給讀書人罵得體無完膚地軍隊,沖殺了五百多年,從隴西殺向關中,再從關中殺向東方,最後滅掉六國,一統天下!

    “當匈奴遭到連弩的殺傷之後,公子扶甦率領五萬飛騎與匈奴人大戰,佔盡了上風。那是何等地豪邁之事!想想都讓人血液沸騰!”

    他說得沒錯,陳晚榮都感到血液沸騰了,再一掃眾將,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橫刀地刀柄,臉上泛著光輝,眼里射著精光,好象面對敵人似的。

    “啪啪!”張守的擊掌聲響起。

    眾將看向咄悉匐的眼光多了些贊許。

    “左廂察,難得你為我們上了如此生動的一課!”張守站起身道︰“我久在北地,當年河套之戰的事情多有耳聞,卻沒有你知道得如詳細,請受我一禮。”深深一鞠躬。

    咄悉匐忙還禮道︰“大帥過獎!秦始皇的遠見,我當年在國子監也沒有領悟,後來,我到了北方,方才明白河套之地對于中原的重要性。河套之地在我們手上,我們滋擾邊關就方便得多。河套之地在你們手里,你們就可以此阻擋我們南下,還可以用作基地,可以直搗漠北,漢武帝當年不正是如此做的麼?”

    “說提好!”張守再次擊掌,坐回帥座,語氣一變,問道︰“左廂察,河套之地如此重要,朝廷把你們安置在這里,待你們不薄,為何要反叛?”

    咄悉匐突然明白過來,張守是要問罪,不由得心頭一緊,早知道如此,何必說得那麼明白︰“大帥有所不知,朝廷多有征發,要我們出戰,百姓怨聲載道,不願再為朝廷出力,故有反叛之事。”

    “不願為朝廷出力?”張守反問一句︰“你們耐寒,我們不耐寒,你們出征比我們出征更好。再說了,你們每次出征,朝廷的賞賜少了麼?金銀珠寶,兵器,哪一樣沒給你們?”

    突厥歸降之後,唐朝是屢有征發,讓他們打仗。唐朝出錢出裝備,由他們出人。正是因為如

    人指責唐太宗,說唐太宗用的是雇佣兵,往往虛報厚賞。

    唐太宗之所以如此做,一個原因就在于突厥人耐寒,唐人不耐寒,這是用其所長。另一個原因,就在于出錢總比死人強,唐太宗才不會笨到有人代死而不用,卻發唐軍征戰的地步。

    咄悉匐不,馬上反詰道︰“時間一長,百姓怨聲四起,不得不反!”

    張守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喝道︰“胡說!你們是狼子野心!邊關的百姓罪之有,遭你們屠殺?這里成堆的金銀就是你們滔天罪惡的鐵證!五回道上十萬邊民的尸骨還在!你,還有默啜,你們當年為何如此做?”

    這話擲地有聲,回蕩在大帳里!

    屠殺邊民,那是牧民族最喜愛做地事情之一,並不奇怪。五回道上屠殺十萬邊民之事,慘絕人寰,人神共憤之事,咄悉匐盡管能言善辯,也是找不到一個辯解之辭。

    “可汗深知罪孽深重,這才我前來乞隆!”咄悉匐囁嚅了好一陣,這才說出來話來。

    “”呼口氣,平抑一下激蕩的心神。

    咄悉匐嘆口氣,愣了愣,才艱難的道︰“乞請大帥效當年裴行儉之行,免可汗一死!若是大帥承諾,咄悉匐感激不盡!”  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額頭觸地。

    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咄悉匐寧願死,也不願做,可是,為了默啜的性命,他不得不如此做!

    這事太重大,張守拿不定主意,問道︰“監軍,你看呢?”

    陳晚榮冰冷的聲音響起︰“此事不!”

    “請監軍哀憐!”咄悉匐移動一下位子,正正跪在陳晚榮面前。

    陳晚榮來到唐朝,給他下跪的人不少,就是沒有受過,今天卻是例外,堂而皇之的受了,道︰“你跪穿雙膝,也不能贖你們的罪孽!默啜不能和伏念比!伏念雖是反叛,沒有五回道上地屠殺,因而,裴行儉答應保全他的性命。默啜雙手沾滿了大唐百姓的鮮血,必須死!你回去告訴他,若是現在投降,只殺他一人!若是他敢負隅頑抗,你們滅種的時候到了!”

    張守還沒有說話,眾將就齊聲吼起來了︰“默啜必殺!默啜必殺!”

    咄悉匐並不死心︰“監軍,三十年前,因為伏念之死,使得我們有了戰心,誓與朝廷血戰到底!若是監軍不恕可汗之過,這會埋下無窮後患!”

    張守心想這話有理,當年伏念被殺一事,不僅突厥人氣憤難平,就是他們也覺得有些過份。如是陳晚榮堅持殺默啜的話,說不定會激起事端。

    陳晚榮沖他一擺手,冷笑道︰“伏念是錯殺!默啜是明正典刑!他雙手沾滿了邊關百姓地鮮血,罪惡累累。你們南下之前,不是又殺了上萬邊民麼?新仇舊恨,我們一定要算清楚!若是他不自裁的話,給我們抓住,我會上奏朝廷,把默啜押赴五回道,用他的頭顱來祭奠十萬冤死百姓地在天之靈!”

    略一停頓,陳晚榮站起身,眼楮瞪得老大,喝問道︰“咄悉匐,你說,我們如此處置,你們能有什麼話說?”

    真要這樣做的話,估計沒人同情默啜。他的確是和伏念不同,伏念當年剛起兵時,雖是殺過邊民,可是和默啜有組織的大規模殺戮不能相比。唐朝以此為由,要殺默啜是名正言順,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冤枉,反倒會生出不敢亂殺邊民地念頭。

    這有很好的震懾作用!

    “監軍如此處置,我贊同!”張守右手重重砸在桌上,眼楮瞪得老大︰“默啜應該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眾將齊聲吶喊起來。

    “大帥,監軍……”咄悉匐很不甘心。盡管這是想象中的最壞的結局,當其降臨時,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回去告訴默啜︰他想死得干淨,就自己了斷!若是給我們抓住了,他會生不如死!”張守手一揮,親衛推搡著咄悉匐出去。

    “大帥,監軍,我還有話要說!”咄悉匐乞憐的聲音傳來,逗得眾將一陣大笑。

    張守站起身,向陳晚榮施禮道︰“監軍,今天幸得你在,要不然,我一定會犯下大錯。”

    談判就是磨嘴皮子,非他之長,要是陳晚榮不在的話,事情不會是這樣地結局,說不定他真會仿效當年裴行儉的做法,承諾不殺默啜。

    仔細想想,還是陳晚榮看得明白,伏念和默啜地確是不同,默啜的罪孽太深,不殺不行。

    “大帥了。”陳晚榮說正事︰“大帥,默啜派人前來乞降,這說明他心虛了,我們正好趁機進兵,把他圍在陰山南麓。”

    “好!”張守點頭,欣然同意︰“默啜也該把散兵收攏了,是該我們出動地時候了。傳令︰立即出發!兵發默啜大寨!”

    命令一傳下,唐軍全部開拔,半天後,前鋒就到達了,兩天之後全部到達,把默啜的大寨前圍了個水泄不通。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29 18:47
第四十二章 要戰就戰

    說咄悉匐回到大寨,都不知道如何向默啜稟報,正在際,默啜來了,摒退左右,問道:“左廂察,商洽得如何?唐軍將領可否答應我們的條件?”

    “你還真會做夢!我們是敗軍,沒有實力與他們談”咄悉匐在心裏埋怨,緩緩搖頭道:“要是沒有五回道上的事,他們會答應。”

    “五回道?”默啜眉頭一軒,眼裏精光四射,猛的拔出彎刀,虛空一劈,氣哼哼的道:“要戰就戰!”

    他知道五回道上的事情當年在唐朝有多大的影響,陳晚榮他們不饒他也在意料之中。大步而去,頗有幾分雄姿英。

    望著默啜的背影,咄悉匐有些驚奇,他真不明白這個兄長是真的膽識過人,不把唐軍放在眼裏,還是假裝的。瞧他這副模樣,不像是假裝的,咄悉匐不由得對默啜的氣魄更增幾分欽佩之心。

    然而,讓咄悉匐想不到的是,當唐軍在山下安下營寨,把突厥營寨團團圍住之時,默啜的態度急轉直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咄悉匐正在喝馬,默啜大步進來,咄悉匐忙放下馬,站起身施禮:“見過可汗!”

    默啜先前的英姿雄風蕩然無存,頗有點氣沮:“左廂察,你能不能再去唐營一次?”

    他前後判若兩人,咄悉匐還真是想不通道理,問道:“可汗,這又是為何?”

    默啜歎息一聲道:“那天,你回來向我稟報,我原本以為唐軍不會太多,最多也就是二十來萬人,我們在這裏和他們相持,說不定能突出去。可是,我這兩天觀察他們的營寨,旗幟飄揚,集結在這裏的軍隊不下三十萬之眾。

    再加上駐守道口的,攔截我們西退鐵山以及向東去的軍隊,不下四十萬之眾。這麼多的唐軍,我們哪里打得過。”

    咄悉匐搖頭道:“可汗,時至今日,恐怕來不及了。”

    “你是我地弟弟,你不會要我的人頭?”默啜右手按在刀柄上,警惕的看著咄悉匐。

    咄悉匐歎口氣:“可汗,你要是懷我,就殺了我。我決不怨你!”

    默啜很是苦惱的道:“不是我忌你,是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自從唐軍在這裏紮營以來,軍中謠言四起,軍心不穩,不少人向唐軍投降。要是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因為歸降地那五十年,突厥人的漢化有所提高,深知唐朝的富厚繁華,美麗的絲綢,可口的菜肴,都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雖然有三十年的叛亂,在心裏還是嚮往唐朝,現在力屈之際,不少人就開始投奔唐軍了。

    這還只是唐軍剛剛紮下營寨,就有這樣的變化。如果唐軍再一放風,不用想也知道,投隆地人會更多。這事得當機立斷,要不然沒法收場,默啜給人殺了,提著他的人頭去邀功的可能性都有。

    咄悉匐理解默啜地苦惱,想了想道:“可汗,事已至此,我就明說了。我上次去唐營,張守和陳晚榮明確告訴我,可汗必誅,其他人赦免。要是這話一傳開,後果不堪設想,可汗,你得當機立斷。”

    只殺默啜,其他人不殺,那麼,除了默啜會拼命抵抗以外,誰也不會和唐軍對著幹,軍心會在瞬間瓦解。

    “我怎麼當機立斷?束手就縛?唐人又不饒我!”一向富有智計的默啜處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了辦法,無奈的攤手。

    瞧著這個兄長,咄悉匐於心不忍,道:“可汗,我這就去唐營一趟。”他也不問默啜的條件,不用問也知道,默啜現在是只求免予一死。

    公然出去,必然引起動盪,咄悉匐只能換上普通兵士服裝,默啜拉著他手,不住在手背上拍拍:“左廂察,弟弟!”虎目中流下了熱淚。

    以咄悉匐的判斷,此去唐營不可能有效果,他不過是盡人事而聽天命,抱著默啜,在他肩頭拍拍道:“可汗請放心,我一定盡力!”

    默啜點點頭,咄悉匐放開默啜,大步而去。望著咄悉匐的背影,默啜是百感交集,坐了下來,回想起這一輩子做過的事,以往,他率領後突厥軍隊南征北戰,無往而不利。滋擾唐朝邊關,任意屠殺邊民,那是何等的愜意,可如今,卻是窮途末路。他真想抹脖子,可是右手死命抓住彎刀的刀柄,就是沒有勇氣拔出彎刀。

    “我這是英雄末路麼?”默啜嘀咕一句。

    咄悉匐一出大營,就見突厥兵士三五成群地向唐軍大營跑去,更有牧民趕著牛馬,大搖大擺的投入唐營。守寨的突厥兵士眼睜睜的看著,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不要說阻攔,他們連這念頭都沒有。

    忙把皮帽拉下來,低下頭,萬一給他們現了他是左廂察,說不定給抓住他去邀功。這種情況下,殺了他也不是問題。

    咄悉匐提心吊膽的來到唐營前,居然安然無恙,不由得暗中鬆口氣,把皮帽拿下來,向守營的唐軍兵士恭敬的道:“請稟報張大帥和陳監軍,突厥左廂察咄悉匐有要事面稟。”

    “你是左廂察?真的,假的?”兵士有些不信,在他身上打量起來。

    咄悉匐忙解釋道:“我這是為了方便!”

    “你等著!”兵士吩咐一聲,進營

    咄悉匐老老實實的等著,沒過多久,兵士回轉道:“你進去吧。”

    咄悉匐一進唐營,就給兩個親衛接個正著,道:“左廂察,這邊請。”

    連聲道謝之後,咄悉匐跟著兩個親衛去了。來到帥帳,只見張守、陳晚榮,以及眾將都在,帥帳裏安安靜靜,沒有人說話。眾人地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咄悉匐地身上,咄悉匐沒來由的感到一種壓抑感,忙上前見禮道:“大突厥左廂察咄悉匐見過大帥,見過監軍!”

    張守很是輕鬆地問道:“左廂察,數日不見,過得可好?”

    “蒙大帥問起,咄悉匐感激不盡!我過得還不錯。”咄悉匐有些意外,張守居然不問他此來地緣由,卻問這些不痛不癢地事情。

    陳晚榮的舉措讓他更加高興:“來啊,請左廂察坐下。”

    立時有親衛搬來椅子,咄悉匐謝一聲,坐了下來,心想:“對我如此禮遇,看來,今天的事情有轉機。”

    正在他轉念頭之際,只聽張守問道:“左廂察此來,可有好消息?默啜可願意自裁?”

    咄悉匐猛地站起道:“大帥……”張守右手一揮,阻止他說下去:“左廂察,要是默啜不答應自裁的話,其他的話就不必說了。說了也沒用,不必浪費時間,我們馬上就要進攻了。”

    “大帥,我們還有數十萬之眾,要是你們進攻,必有很大的折損。再說了,我們還佔有地利,我們居高臨下,你們仰攻,這對你們不利。要是大帥網開一面,給可汗留條活路,萬事可以商量。”咄悉匐語氣很誠懇,就是有威脅之意。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居高臨下就一定能勝?真要能勝的話,你左廂察用得著穿成這樣?你們只要有三成勝算,你就會騎著大馬,穿金戴銀,帶著一隊人,大搖大擺的前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怕事機不密,一旦洩露出去,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你就裝扮成一個普通地兵士,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你偷偷摸摸的來,這說明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

    這話把他地想法全部揭穿了,咄悉匐啞口無言。

    張守接過話頭道:“這是你的想法,我再來猜猜你們的面臨的危機。軍心不穩,兵士們私下裏議論紛紛,更有人想劫持,或是殺掉默啜,提著他的人頭前來邀功,有沒有這種人?肯定有!”

    不是有,是有不少人這樣想,默啜害怕得連群臣都不敢見了,只能由親衛護衛著。

    張守接著剖析:“有了這次的大敗仗,你們的士氣低落,軍心不振,無殺敵之念!兵士們就想著如何保全性命,他們不惜歸降朝廷,你來的時候見到不少吧?”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這還是我沒有招降,就如此混亂了。如果我們再一招降,要他們知道我們只誅默啜一人,其他人無性命之憂,你說會是什麼樣兒?”

    後突厥的群臣不少人沾滿了邊民地鮮血,這罪肯定要問。不過,可以饒他們一命,有這點就夠了。只要不死,隨便怎樣都行,這就是現在突厥人的想法。

    樁樁件件都是實情,張守和陳晚榮的話,字字句句好象巨錘般打在咄悉匐的胸口上,他感到氣悶,喉頭幹,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

    咄悉匐想不到的是,陳晚榮他們雖然明曉突厥的危機,卻無意把只誅惡,赦免其他人的意圖告知他們,因為陳晚榮他們已經取得一致意見,要把他們全部剿滅。

    咄悉匐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滲出來,只一口氣功夫,額頭上就全濕了,豆大的汗珠滾下來,砸在地上,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嗵一聲響,咄悉匐又跪在地上,沖張守和陳晚榮不住叩頭:“乞請大帥監軍饒我哥一命!大帥,監軍!”哭得是很傷心。

    陳晚榮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猛地站起,眼睛瞪得老大:“咄悉匐,要是沒有五回道上的慘事,饒他一命又有何不可?你今日方知兄弟之情,默啜在五回道上屠戮地時候,你怎麼不提醒他,要他放下屠刀。如今,你才知道兄弟之情的可貴,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五回道上十萬邊民有多少兄弟,有多少父子,有多少母子,有多少姐妹之情?你們地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一通喝斥,字字在理,咄悉匐無言回答,只能伏在地上哭泣起來。

    張守地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很嚴肅:“來人,給左廂察的膝下放點軟和的東西,他愛跪就讓他跪個夠吧。各將聽令:大軍齊出,攻打默啜的大寨!各軍務必奮勇殺敵,一舉而殲之!不准逃掉一個!”

    “遵令!”眾將領命,大步而去。

    張守和陳晚榮並肩而出,根本就沒有理睬跪在地上哭泣的咄悉匐。

    自從咄悉匐離去之後,默啜一直在提心吊膽中度過。既擔心張守不饒過他,又擔心給人殺掉或是劫持,右手死命的抓住刀柄,不敢有一刻放鬆。

    這幾天,他是度日如年,倍受煎熬,頭上地白密密叢叢,多了許多。

    正在他擔心之際,只聽山下傳來驚天動的聲響:“突厥的大臣、兵士、牧民聽清了:大唐興義兵,靖邊關,誅除

    如今,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趕緊投降!只誅默啜可以保全性命!願投降,立即出營!你們只有一盞茶時間思慮!”

    這是專門從軍中挑選的大嗓門,共有一千人,一齊吼叫起來,聲音很大,老遠就能聽見。

    陳晚榮他們決心要把突厥地人口減少,當然不會提前告知突厥人。要是一點也不做,將來朝中大臣肯定會彈劾他們,這不過是做個樣子,即使將來有人彈劾,陳晚榮他們也有話說。

    一盞茶時間,哪里能夠有結果。時間很快就到了,只有為數不多的突厥人出來投降。

    張守和陳晚榮對望一眼,相互點點頭,二人心領神會。張守下令道:“剿滅突厥!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剿滅突厥!為五回道上冤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數十萬唐軍將士齊聲怒吼,復仇的呐喊聲響徹天地。

    默啜聽著驚天動地的呐喊聲,不由得一咬牙,決心做困獸之鬥,右手一握拳,猛的站起來:“哼!要戰就戰!沒什麼好怕的!傳令,準備迎敵!沒有我地號令,不准出寨,憑藉地形,依託營寨,給我打!狠狠的打!”

    他當初退到這裏時,正是憑藉有利的地形條件,居高臨下,把唐軍給打退了。今天,他還想重演此事。

    突厥軍隊原本在觀望中,是打是降還沒有拿定主意,唐軍這一進攻,反倒讓他們拿定了主意,那就是打唄!默啜地命令一下達,他們馬上依託有利的地形,準備好石塊,做好與唐軍決戰的準備。

    默啜提著彎刀出來,在親衛的護衛下,大聲呐喊:“五回道有我們大突厥的榮光!唐人的屍骨,是我們的輝煌!今天,我們要續寫這一輝煌!我,你們的可汗,命令你們,把彎刀插入唐人的胸膛!”

    “把彎刀插入唐人地胸膛!”突厥兵士爆出驚天的呐喊聲。

    “他們要做困獸之鬥!”張守聽著突厥人的吼聲,有些擔心。

    陳晚榮不當一回事:“這不正好麼?他們要做困獸之鬥,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恐怖!”原本就計畫要把他們全部剿滅,還有些擔心他們馬上投降,就沒有機會了。現在,突厥人做困獸之鬥,正中陳晚榮下懷。

    “他們真要做困獸之鬥的話,這一仗的傷亡可能不小!”張守眉頭擰在一起。

    陳晚榮笑道:“小事。我們先來製造恐怖,嚇破他們的膽!”

    “監軍打算怎麼做?”張守問道:“強攻的話,不划算。”

    陳晚榮指著火炮道:“炮彈是夠的,不必捨不得!我打算用火炮把突厥的大營給血洗一遍再說。從這裏開始,炮兵分為兩隊,向東西兩個方向轟炸。默啜的大寨有二十多裏寬,然而,數十萬口眾擠在這裏,實在是太密集。轟他一個來回,估計會死掉好幾萬人吧?一個來回不夠,再轟他一個來回。兩個來回不夠,就來第三次。三個不夠,就來第四次。”

    “突厥人地鮮血會把陰山染紅!”張守很是興奮的道:“三十年來,突厥在邊關屠殺地邊民不下百萬之眾,今天,該是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邊民地在天之靈!監軍,你下令吧!”

    陳晚榮只是沖楊思點點頭,楊思尖細的聲音響起:“火炮,準備,放!”

    一千多門火炮開始威,火紅地炮彈從空中飛過,落在突厥的營寨裏。

    這是一片山原之地,南低北高,在這片縱深不過七八裏,東西寬不過二十多裏的地方聚集了突厥數十萬口眾不說,還有不計其數的牛馬駱馬,其擁擠程度可想而知。

    爆炸過後,原本密集的人群只見一個個空洞,要不是滿地的殘肢斷臂,破碎的內臟證明他們死了,突厥人一定會以為是給蒸了。

    見識了慘不忍睹的情景,突厥人又哭又叫,适才決一死戰的信心蕩然無存,更是引起了一陣騷亂。

    當然,這只是在火炮威力所極的範圍內。其他地方的突厥人還懵然不知,一個勁的詢問:“這是怎麼了?打雷了?”

    這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打了兩輪之後,炮兵一分為二,一隊向東,一隊往西,朝著山原上炮。凡是給轟炸過的地方,必然會有一地的屍體殘骸。

    第一個來回轟炸還沒有進行完,就有突厥人忍不住了,高聲呐喊:“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回答他們的依然是火炮的轟鳴聲。第一個來回轟炸過後,火炮的射程有所延伸,繼續轟炸。光是第一個來回就讓突厥人受夠了,更別說第二個來回,更多的突厥人願意投降。

    唐軍依然是用火炮的轟鳴來回答他們的請求。火炮的轟鳴聲一直持續下去,一直轟炸了一天一夜,方才停下來。

    等到火炮停下來時,整個山原已經不復舊貌,為鮮血所染紅。

    陳晚榮他們站在山下朝上一望,赤紅一片!

    張守、王少華他們這些昔年與後突厥大戰不知多少回的將士們大覺解恨,齊聲歡呼:“大唐萬歲!火炮萬歲!”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30 19:27
第四十三章 活捉默啜

   大炮一停,山上的哀憐聲此起彼伏:“我們願降!我們願降!“

    事情到了這地步,再轟炸已經失去了意義,張守珪也不徵求陳晚榮的意見,直接下令:“傳令:大唐接受他們的投降!”

    對這處置,陳晚榮也無話可說。經過一天一夜的轟炸,突厥人已經破膽,他們沒有一點鬥志,是該收手的時候了。雖然突厥人的傷亡慘重,不過,比起陳晚榮他們計畫中的還差得遠,事情到此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命令一傳下,突厥人呼啦啦從山原上湧了下來,來到唐軍營養,卟嗵嗵的跪成一片,不住叩頭,齊聲用漢語喊道:“謝朝廷不殺之恩!”

    突厥歸降五十年,漢化程度提高許多,幾乎是人人會說漢語。

    兵士把他們帶走,分開安置起來。

    張守珪和陳晚榮略一商量,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三件,一是安置突厥人,二是搜尋默啜,三是打掃戰場,尤其是應該把漫山遍野的牛羊馬匹收攏。因為這些是突厥人的生活之資,將來安置他們時,還是會給他們。

    現在的突厥人破膽,人人臉色蒼白,昔日的兇焰完全沒有了,聽話得緊,好象溫順的綿羊,要他們東就東,要安置他們很好辦。

    搜尋默啜一事得抓緊辦,一聲令下,上千個小隊立即進入山原,開始尋找默啜。在山上搜索的同時,又派出認識默啜的人開始在降兵和投降的牧民裏面尋找。這是非常必要的舉措,萬一默啜混在人群裏面,說不定會給他蒙混過關。

    收攏牛羊一事,從投降的牧民裏面挑選一批比較可靠的人,再派出唐軍小分隊跟隨,說到底就是監視他們,做起來很快。沒多久就把牛羊收集在一起,粗略估計,牛羊不是百萬計,不下千萬之數。

    在中國歷史上,和遊牧民族的大戰中,繳獲如此之豐還沒有過。蒙恬指揮的河套之戰不過繳獲幾百萬隻牛羊,衛青指揮的河朔之戰同樣不過數百萬隻,李靖夜襲陰山也是數百萬隻,一次性繳獲上千萬隻牛羊,地確是創造了歷史。

    這一戰創造的歷史遠遠不只這點,還有突厥人傷亡最大的歷史。默啜率領四十萬軍隊南下,跟隨其後的口眾就有五十多萬,加起來離百萬不遠了。

    突厥軍隊倖存的不過四萬人,口眾活下來的倒是不少,超過二十萬。加上還有分散各處的牧民,差不多有兩三萬,這一仗活下來的口眾有二十六七萬。

    這一數目遠遠比陳晚榮他們地計畫要高出很多,陳晚榮他們打算能留三五萬就行了。只是因為火炮轟炸一天一夜之後,突厥人失去了鬥志,再打下去失去了意義,只能改變初衷。

    在這一戰中,突厥總共損失了超過七十萬口眾,這是中國歷史之最。在此以前,沒有哪次反擊遊牧民族有如此大規模的殺戮。趙武靈大破匈奴一戰,當時匈奴總計五十萬口眾南下,逃出去的有十來萬,殺掉四十來萬。蒙恬動的收復河套之戰,與此差不多。衛青進行的河朔之戰,也是如此。

    李靖夜襲陰山,雖然滅了東突厥,東突厥的口眾損失並不是太多,不能與之相比。

    損失七十多萬口眾,其影響也不小,起到很好地震懾效果。一百年後,北方地遊牧民族都不敢反叛,要是有人想反叛,就有人提醒他:“你還記得陰山南麓的紅原麼?”

    因為這片山原給鮮血染成紅色,一直沒有褪色,就給人稱作“紅原”。

    不要說離唐朝較近的突厥人,就是離得比較遠的薛延陀、回紇和葛邏祿諸部也給震驚了,不敢有二心,只能老老實實的歸降唐朝。

    當然,這點不是陳晚榮所能料得到的。當初要減少突厥人的口眾,為的就是要讓北地有一百年的穩定,其效果遠遠超出了預期。

    最大收穫就是使得後突厥地滅亡提前了三十三年。歷史上,後突厥在默啜死掉後,國勢日下,一天不如一天,還是支持了數十年,直到西元745年,才給唐朝和薛延部、葛邏祿聯合起來滅掉。

    後突厥一滅,北方的威脅徹底解除了。陳晚榮和張守珪略一商量,立時派出小隊唐軍護衛使前去北地諸部,向他們曉諭唐朝的威德,勒令他們歸降。

    唐軍擊破後突厥,殺傷無數,這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薛延陀、葛邏祿和回紇諸部善待使,並派大臣前往長安,一致請求李隆基上“天可汗”的稱號。

    唐太宗給草原各部腦一致尊為“天可汗”,在此之後,唐高宗雖是承襲,卻沒有得到草原諸部的認可,威令不行。如今,後突厥一破,諸部喪膽,李隆基順理成章的成了“天可汗”,為諸部推戴。

    待諸事稍微安置,陳晚榮和張守珪商量,該是向李隆基報捷了。陳晚榮說:“大帥,這一仗的傷亡情況,繳獲數目,俘虜人數,都已經清楚,是該向皇上報捷了。”

    張守珪歎息一聲道:“這些是清楚了,報捷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默啜不見蹤影,要是現在報上去的話,不太好吧?”

    “默啜雖然還沒有給抓住,不過,我想他跑不遠,抓住他是時間問題。我們要是不報捷的話,萬一啜要費些時間才能給抓住,那也不太好。”陳晚榮思忖著說。

    “理是這個理,可我心裏總有些不好受!”張守珪點頭贊同,右手緊握成拳道:“要是默啜沒有給抓住,雖勝猶敗!”

    陳晚榮贊同他地說法:“那也得報捷!我們派出那麼多人去搜尋,總會把他找出來,他就是鑽進洞裏,也要掏出來。左廂察,右廂察都給抓住了,就少了他,彌足可惜!”

    張守珪猛的記想一件事,道:“監軍,派出去地各部都回來了,唯獨陳再榮和幾個兵士不見蹤影,會不會有危險?”

    “再榮沒回來?”陳晚榮忙著處理戰後事宜,根本就沒注意這事,一聽張守珪提起,不由得大是緊張。

    默啜雖然失敗了,他身邊應該還有死忠,貓在暗處,抽冷子給陳再榮一個狠的,要他地命還是沒問題。真要出了事,陳晚榮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陳老實夫婦交待,不住吸涼氣。

    張守珪知道他們兄弟情深,忙安慰道:“沒回來的還有幾個兵士,不下十人,不會出什麼事。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陳晚榮略為放心,皺著眉頭道:“再榮沒有回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遭了毒手。再榮機警,這種可能性不大。二是他現了蛛絲馬跡。大帥,你知不知道再榮最後出現在哪里?”

    “我問過了,他在默啜地王帳裏轉了幾圈,就帶人走了。究竟去了哪里,還不清楚。”張守珪如實回答。

    陳晚榮右手握成拳,頗有點振奮道:“大帥,說不準真給再榮現了線索,得馬上派人再去找。這次,一定要順著再榮去的方面找下去,很可能會抓住默啜。”

    陳再榮有多機警,陳晚榮太清楚了,他在默啜的王帳裏轉悠幾圈,那肯定是在找線索。藏匿、逃跑這些本事,陳再榮跟隨司馬承禎學得不少,只要有可之處,很難逃得過他的眼睛,要陳晚榮不興奮都不行。

    張守珪也明白過來,猛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大步而去。

    “要是再榮抓住默啜,那是奇功一件!上天不會真地眷顧他?”陳晚榮很是興奮,往好的方面去想:“他這是第一次上戰場呀!”

    張守珪回轉:“監軍,我安排好了,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有回音。我們再來商議一下後面的事情。”

    陳晚榮點頭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外撤軍、威敵二事,撤軍要等皇上的旨意。突厥新破,草原各部喪膽,我們已經派遣使去了,為防萬一,還應該派出一支軍隊往北行進,大張旗幟,威懾各部。”

    “這主意不錯!光有使還不行,是該派人去漠北了。”張守珪擊掌稱讚:“太宗皇上時,朝廷在漠北有少量駐軍,我們也該應著手此事。安北都護府也該遷回去了。”

    自從後突厥反叛以來,安北都護府一連數遷,現在還在中受降城。再,安北都護府轄地非常廣闊,漠南、漠北之地都在其所轄範圍內,因為後突厥的建立,與漠北隔離,早就名存實亡了,現在的確是著手恢復安北都護府的職權地時候了。

    陳晚榮大是贊同:“此說極是。至於如何處置突厥降戶,也得等皇上的旨意,皇上自會派人前來處置。”

    “默啜給活捉了!默啜給活捉了!”張守珪還沒有說話,只聽外面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傳來,出自數十萬唐軍將士之口,欣喜異常。

    “抓住默啜了!”陳晚榮和張守珪幾乎是跳起來,飛也似的沖了出去。放眼一瞧,只見唐軍將士們歡呼雀躍,興高采烈,自動站立兩廂,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上正有幾個人快步而來,陳晚榮一瞧,不是陳再榮是誰?陳再榮一身是血,好象在血水裏洗過澡似的,臉上全是興奮之光。

    在他前面正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突厥人,依稀是默啜,一副垂頭喪氣模樣。陳晚榮雖然沒有見過默啜,也是聽過俘虜地描述,大致不會差。

    “再榮真地抓住默啜了?真的抓住了?”陳晚榮腦袋嗡嗡直響,有些難以置信,大步迎上去,問道:“再榮,你真的抓住默啜了?”

    “回監軍,不是我,是我們!”陳再榮並沒有居功,而是朝身邊幾個兵士指指。他們和陳再榮一樣,渾身是血。

    張守珪趕上來,把默啜打量一陣,點頭道:“錯不了,是默啜。陳將軍,你是怎麼抓住他的?”

    這話正是眾將心裏所想,不由得一齊望著陳再榮,等待他的回答。

    陳再榮聲音有些沙啞:“大帥,容末將細稟。大帥,能不能給末將一碗水喝,渴死了。”

    雖然急於聽取經過,張守珪只得忍住:“可以!來啊,請陳將軍進帥帳。”

    陳再榮和幾個兵士押著默啜進入帥帳,張守珪親自端起一碗馬,遞給陳再榮道:“你立得如此奇功,我就用這碗馬為你慶賀。”

    “謝大帥!”陳再榮接過,一口氣喝得精光。

    隨他回來的幾個兵士也有人送上馬,喝過之後,這

    好多了。

    “再榮,你快說說經過。”陳晚榮催促起來了。

    “都坐下!都坐下!”張守珪吩咐一句,眾人坐下來,緊盯著陳再榮。

    陳再榮這才細說起來:“當時,我們上了山原,我最關心的就是默啜的行蹤,和幾個弟兄趕到他的王帳查看,想找出點蛛絲馬跡……”

    “你現什麼了?”王忠嗣打斷他地話頭,詢問起來:“我也去看過了,沒現異常。”

    去查看的人何其多,都沒有現點,王忠嗣這話說到眾人心裏去了,不住點頭。

    陳再榮的回答讓他們很是意外:“我也沒有現可之處!”

    眾人百分百的認為他現了有用地線索,大是意外:“什麼?你沒現可之處?那你怎麼抓住默啜的?”

    陳再榮接著道:“王帳裏是沒有可之處,不過,我現另一個可疑之處。就是他王帳所設立的後方是懸崖峭壁。”

    “懸崖峭壁?”眾人驚訝不置:“那是絕地,有何可疑的?”

    陳再榮給眾人解釋道:“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繼而一想,這不對勁。雖是懸崖峭壁,無法逾越,卻可以作為藏身之處。懸崖上,要找個藏身的處所還是不難,只要有吃有喝,貓上十天半月沒問題,等到我們退走了,默啜再出來也不遲。”

    這說法有道理,最危險地地方最安全,默啜真要躲到懸崖上去,還真是讓人想不到。不過,這有一個問題,王忠嗣問道:“那也得要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才行!我們在懸崖下邊觀察過了,沒地方可以容身。”

    為了尋找默啜,唐軍是不遺餘力,凡能到之處都去過了。

    陳再榮說出地話讓他驚奇:“這懸崖要是站在下面看的話,是沒有地方可以容身。然而,只要爬上去地話,不僅有可以容身的處所,還有好幾處呢。上去地地方有些難處,不過,只要夠膽,還是能上去。這地方只有一些石頭,踩著上去就行。我們上去,不敢回頭張望,心怦怦直跳。”

    頓了頓,陳再榮接著道:“我們爬上去方才知道,上面另有洞天。有一個隱蔽的處所,前面為大石遮蔽,不上去地話,根本就現不了。默啜和他地親衛,一共有十幾個人藏在裏面,他們帶足了馬,肉幹,準備了大約一個月的份量。”

    “一個月的份量?”眾人很是鬱悶,根本就想不到懸崖後面會有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處所,只要吃喝足夠,呆上一個月,唐軍早就撤走了,默啜還真是夠狡猾。

    “後來呢?”張守珪問道。

    陳再榮回答:“我們一上去,就給默啜現了,他立即命令親衛來殺我們。他的親衛身手了得,不過,我們還應付得了。這處所太過狹窄,只能一對一的廝殺,即使要放箭,都不方便。我們把他的親衛全給做了,默啜想自裁,可是,彎刀架在脖子上,又沒有勇氣抹下去,給我們擒住了。”

    他向司馬承禎學習武藝,最善長的就是單打獨鬥了,在這樣的處所,那是揮他地長處,默啜親衛的人數雖多,哪里是他的對手,不給他殺掉才怪。

    陳再榮最後說:“抓住他容易,要把他弄下來就難了,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方才成功。要不是我們人多,還真沒辦法把他放下來呢。所以,是我們一起抓住默啜的。”

    聽他說完,眾人既是高興,又是驚奇,絕對想不到懸崖上另有洞天,要不是陳再榮現,說不定真給默啜逃掉了。

    張守珪問那幾個兵士:“陳將軍說的是否屬實?”

    幾個兵士點頭道:“是這樣。不過,是陳將軍抓住默啜的。在上面,陳將軍在前面衝殺,我們幫不上忙碌。只有把默啜弄下來的時候,我們才出了一點力。”

    張守珪當即道:“擒住默啜的功勞是陳再榮的,你們也有大功,我自會向皇上為你們請賞。”

    “謝大帥!”雖然不是親手抓住默啜,這協從的功勞也不小,幾個兵士很是興奮。

    “默啜,你今日落到我們手裏,你還有何話說?”張守珪眼睛圓睜,打量著默啜。

    默啜完全沒有了昔日地威風,聲音顫道:“請大帥饒我一命!”

    把默啜那副害怕的樣子看在眼裏,張守珪不住搖頭:“默啜,你當年起兵,東征西討,殺人無數,也算一條漢子,為何如此膽小?連自裁地勇氣都沒有!”

    默啜的說法讓任何人想不到:“大帥,默啜今日方知,自裁比給他殺更需要勇氣!非大勇不能為!”

    自裁地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地,張守珪聽了這話,想譏嘲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張大了嘴巴,無話可說。

    陳晚榮不由得暗歎一聲:“時至如今,默啜已經沒有一點勇氣可言了!同樣是君主,他比起德祖贊就差遠了。墀德祖贊被俘時,還能鎮定自若,而默啜卻是如一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可歎!”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31 19:16
第四十四章 一勝一敗

    曦初上,建春門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天之際在於晨,早晨有著清新的空氣,美好的心境,還有對一天的憧憬,人們進出格外快活,仿佛有著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一個兵士騎著快馬,疾馳而來。

    “北地大捷!活捉默啜!”進出的百姓先是一愣,繼而就是驚喜不已,齊聲歡呼:“大唐萬歲!大唐萬歲!”

    接下來的事就是和以往接到捷報時一樣,出行的不再出行,趕緊回家去慶祝,燃放爆竹,把這一天大的好消息告知親朋好友。

    不一會兒功夫,建春門就響起驚天的爆竹聲,還有人們興奮的吼聲:“北地大捷!活捉默啜!”

    不需要守門兵士吩咐,人們都知道該怎麼辦,忙著閃避,為報捷的兵士讓開一條道。

    這個兵士打馬從建春門下飛馳而去,他的身後傳來一片歡呼聲。兵士在大街上疾馳,老百姓早就給他讓出道路了,任由他飛馳,很順利的來到大明宮。

    守衛大明宮的兵士二話不說,直接讓路。只是派出幾個兵士跟著他進去而已。

    且說今天的早朝,李隆基仍是按照以往的規矩,早早來上朝,接受群臣的朝賀。朝賀剛畢,殿前兵士就進來稟報:“啟奏皇上,北地大捷,捷報已到殿前!”

    “北地大捷了?默啜呢?有沒有抓住?”不等李隆基說話,群臣興奮得忘乎所以,忍不住詢問起來。

    李隆基聲音提高道:“叫他進來。”

    群臣這才記起有些失儀,忙閉口不言,扭頭望著宣政殿門口,迫切盼望快點把報捷的兵士帶進來。

    報捷地兵士給帶了進來,李隆基一瞧,只見他風塵僕僕,身上全是汗水和泥土,一臉的疲憊,眼裏全是血絲,不住喘粗氣,不由得心生憐憫,道:“來啊,給他一杯熱水喝!”

    高力士應一聲,忙端著一杯水快步過去,遞在兵士手裏。兵士也不客氣,抓在手裏,三兩口就喝光了,這才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道:“謝皇上隆恩!皇上,北地大捷,小的奉命前來報捷!”

    “默啜有沒有抓住?”有大臣心急,問起來了。

    “默啜已被活捉!”兵士如實回答。

    “太好了!太好了!”群臣興奮得直跺腳。即使把後突厥的軍隊全殲了,要是沒有抓住默啜,那也不完美。要知道李靖當年滅東突厥,是把可汗給活捉了的,這次好歹也要抓住默啜才算完成任務。

    “你下去歇著!”李隆基也是高興,右手一揮,兵士退出殿去。

    高力士接過戰報,打開,放在李隆基的禦案上。李隆基掃視一遍,環視群臣一眼道:“陰山一戰,炮兵轟炸了一天一夜,炸死突厥人無數,整個山原都給染成了紅色。突厥人因而破膽,失去了鬥志,炮火一停,就沖下山原投降。消滅突厥數十萬口眾,大唐未損一兵一卒,這是個奇跡!”

    “未損一兵一卒?”群臣還以為耳朵有問題,聽錯了,個個一臉的不信之色。

    李隆基也有些迷瞪,拍拍額頭道:“當日,陳晚榮就說炮兵能夠進行正面對抗,朕還有些將信將,本擬這一仗好好檢驗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成想,不僅是真的,還如此了得!數十萬口眾經不起一天一夜地轟炸,居然沒有了鬥志!”

    火炮是很厲害,不過,單純依靠火炮是不可能揮出如此威力。轟炸一天之後,突厥人就失去了抵抗的信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中受降城下一戰,突厥人傷亡慘重,讓他們地士氣低落。突厥人本來就畏懼唐軍,再給火炮轟炸一天一夜,死傷枕藉,僅餘的一點鬥志蕩然無存。

    “皇上聖明!啟用陳晚榮,實是聖明之舉!”群臣馬上頌揚起來。

    李隆基只是點點頭,眉頭皺在一起,又從懷裏掏出一份奏章,一陣打量,又納入懷裏,道:“姚崇,宋璟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皇上,北地大捷,朝廷應該慶賀一番!”有大臣喜滋滋的建議。

    “是呀,皇上!自從突厥反叛以來,北地不甯三十餘年。

    突厥人滋擾邊關,殺戮無數,朝廷曾數次兵進剿都不可得,如今一戰而定勝負,活捉默啜,北地從此康寧,實是不世奇功,不可不賀!”立即有大臣附和,還說出一大賀理由。

    這話說到群臣心裏去了,不過,李隆基卻不以為然,眉頭一軒道:“這有什麼值得慶賀的?是意料之中的事!今天不滅突厥,他日也要滅!都去公幹,不要再提!”

    李隆基不是睿宗,他有他自己的行事方式。睿宗原本是想做個守成之君,意外的現他會成為大有為之君,每一個勝仗都是一份喜悅,讓他高興,不得不鬧鬧。李隆基雄材偉略,決心做明君聖主,再多的功業對他來說都不夠,北地大捷固然讓人高興,不過還沒有到讓他大舉慶賀的程度。

    越是能建功立業地人,越是不會因為勝利而慶賀!越是不能建功立業的人,越是看重勝利,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勝利都高興慶賀一番。

    李隆基屬於前!

    群臣雖是不願,也只得領旨,退了出去。

    李隆基沖姚宋璟二人一招手道:“你們到前面來。”

    二人應一聲,走了上來,高力士搬來椅子,二人謝一聲,坐了下來。李隆基還沒有說話,宮外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大唐萬歲!皇上萬歲!”

    “皇上,您聽!”高力士忙提醒一句。

    李隆基聽了聽,微微一笑,道:“百姓要慶賀,他們就慶賀吧。高力士,你去給長安府傳旨,要他們多加注意,加強警戒,嚴防出事!”

    高力士應一聲,快步而去。姚宋璟二人忙頌揚道:“皇上聖明!”

    在如此歡慶時節,李隆基能想到這點,的確是難能可貴了,他們這是真心頌揚。

    李隆基搖搖手道:“把你們留下來,是要商議一些事情。張守送來地,不僅僅是捷報,還有很多事情,你們先看看。”把捷報遞給姚崇。

    姚崇看過,又遞給宋璟。

    等到兩人看完,李隆基問道:“你們以為如何?”

    姚宋璟二人對視一眼,姚崇率先道:“皇上,臣以為張大帥要求把安北都護府遷到原址上一事可行。自從突厥反叛以後,安北都護府一度數遷,現在北地平定,是到了該遷回去的時候了。”

    宋璟點頭道:“皇上,臣也贊同此議。

    張大帥建議朝廷在漠北駐軍一事,臣以為可以循太宗皇上時地舊例,在北地駐少量的軍隊即可。”

    李隆基話了:“還有一點,你們以為怎樣?張守建議去漠北的軍隊,他們地薪俸應當翻倍。上面有一句話‘駐守三年所得,應該能花十年,你們以為張守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絕對想不到李隆基會問這樣地問題,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只聽李隆基接著道:“要是朕沒有料錯的話,張守打仗是把好手,不過,說到這些花花腸子他還沒有,這應該是陳晚榮地主意。”

    對張守,姚宋璟二人還是瞭解的,打仗是一把好手,玩這種手段非他之長,不由得大是贊同:“皇上聖明!”

    姚崇遲疑著道:“北地苦寒之地,駐守那裏地軍隊,他們的薪俸本來就很高,要是再翻倍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了。”

    “姚相之言甚是,不過,有一句話說得也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朝廷真要如此做地話,臣想兵士會踴躍。畢竟,漠北相當苦,不比內地,要是沒有重賞,軍心難以維持。”宋璟思索著道。

    李隆基笑道:“北地苦寒,自古以來為兵士所厭,若無重賞,不可能維持軍心士氣,陳晚榮這一說法朕以為可行。還有一點,陳晚榮說駐守漠北的軍隊不應該過多,時間也不能太長,朕也以為可行。從秦漢以來,北地的駐軍叫苦連天,有重賞、縮短時間,應該能減輕這種痛苦。”

    說得沒錯,這的確是陳晚榮的想法。自從來到北地,陳晚榮對北地防務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知道從秦漢以來,北地守軍很不願意呆在這裏,因為這裏實在是太苦寒了。提高薪俸和縮短駐守時間,會起到一定作用。

    姚宋璟二人精通政務,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臣無話可說。”

    “兵士的薪俸提高了,對國庫是一個負擔,不過,以大唐的國力,還承擔得起!”李隆基很有信心,接著道:“他們說挾勝利之威,派軍北上,遣使于草原諸部,朕以為很有必要,此點不必再論。至於處置默啜一事,你們有何看法?”

    姚崇並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這才道:“他們要求在五回道上處置默啜,臣以為是不是再斟酌一下。默啜雙手是沾滿了邊關百姓的鮮血,不過,他畢竟是給活捉了,朝廷還沒有殺過被俘地可汗。”

    宋璟同樣有些擔心道:“默啜雖然惡行累累,殺他雖無不可,可是,這影響卻很大。當年,伏念被殺,這才使得突厥人有了戰心,方才立國,大唐應該吸取這一教訓。再說了,利可汗迫使高祖皇上稱臣,還有便橋訂盟之恥,可以說是大唐的生死之敵,太宗皇上都沒有殺他,要是殺了默啜,是否會激起事端?”

    李隆基點頭道:“你們的擔心正是朕所顧慮的。朕還沒有拿定主意,這才要你們一道來商議。不過,反過來一想,陳晚榮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默啜不是伏念,也不是,他和這兩人沒法比。

    “伏念之死的確是大唐的錯失。裴行儉已經承諾饒他一命,他方才投降。得到裴行儉的承諾之後,伏念還抓了最早起兵反叛的傅溫,對大唐有功。裴炎忌功,伏念才給殺掉,這是朝廷地失誤,沒什麼好諱言地。

    “再說利,他當時是突厥地可汗,和大唐分庭抗禮,雖然他有逼迫高祖稱臣、兵犯關中地罪責,還是一敵國領。突厥雖亡,仍是可以不死,大唐應該待他以殊禮。

    “默啜就不同,在他之前,突厥降服五十年,是大唐的臣子。突厥反叛,那是罪在不赦,再有五回道上地殺戮一事,默啜該殺!你們以為呢?”

    皇上聖明!臣等無話可說!”姚宋璟二人最終還是想明隆基說的在理。

    李隆基得到他們地支持,決心一定,道:“既如此,朕這就下旨,把默啜押赴五回道斬,祭奠冤死的邊民。傳旨給沈榷,要他為欽差,去五回道上祭奠!”

    “遵旨!”姚宋璟二人領旨。

    李隆基從懷裏取出一份奏章道:“這是哥舒翰從西域送來的,你們看看,我們好好議議。”

    姚崇接過,略一流覽,大是吃驚:“哥舒翰在西域打了敗仗?這這這……大食這麼難打?”

    “哥舒翰打敗了?”宋璟也是吃驚,伸手從姚崇手裏搶過奏章,一瞧之下,眼睛瞪得老大:“這個哈查只還真是難以對付!”

    李隆基倒是平靜道:“哥舒翰此戰不能說敗,只能說是小挫鋒芒。自從羅斯之戰後,大唐在呼羅珊的聲望大漲,凡大軍所到之處,無不是開城納王師。撒馬爾罕這些大城不戰而隆,歸順大唐。

    “這一帶富饒,得到百姓支援後,大軍所需要地糧草就不是問題,很充足。哥舒翰決定抰勝利之威西進,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呼羅珊。進軍很順利,就是在快到達伊拉克邊境時,卻遇到了哈查只率領的大軍,兩軍相遇,自然是有一場大戰。”

    姚崇有些惋惜:“哥舒翰善於用兵,羅斯一戰打出了大唐地威風。可是,遇到哈查只卻吃了敗仗,彌足可惜。”

    自從羅斯之戰後,唐朝在西域的形勢大好,遇到哈查只的大軍後,唐軍不利,只得撤退,已經丟掉不少地方和城池,委實讓人歎息,宋璟歎口氣道:“大唐與大食相爭百年,從來沒有占到如此優勢,可是,這種優勢眼看著無法保持了。”

    李隆基比他們樂觀得多:“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嚴重。哥舒翰進行了全面的分析,這一次失敗的原因主要有幾個,一是我們的兵力不足。哥舒翰手上的兵力總計不過十四萬多,要分兵把守城池,真正能用於作戰的不過十來萬。哈查只卻調到了近五十萬大軍壓上來,是我們地五倍之多。

    “二是哥舒翰手中的兵力戰力差別很大,漢軍不多。漢軍之外,只有突騎施的虎兒軍還差可人意,其餘軍隊只能充數,沒多大用處。而哈查只的大軍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精銳,尤其是‘孔雀軍’,裝備之精良、訓練之嚴格、士氣之高昂一點也不比龍武軍差。更別說,孔雀軍的數量比哥舒翰手中的龍武軍更多。

    “三是哈查只使用了一種火器,叫‘希臘火’。

    這種火器比我們的猛火油還要厲害,能夠噴出來燒人。兩軍相持的關鍵時期,哈查只使用了希臘火,給他燒死不少人,哥舒翰這才不得不撤退。”

    李隆基頓了頓,接著道:“雖然是小挫鋒芒,傷亡卻不大,哥舒翰手中的軍隊還有十一萬多,與哈查只正面交鋒固然有所不如,固守城池還是沒有問題。只要能守住呼羅珊地幾座重要城池,就能等到援軍。”

    姚崇問道:“皇上,您是要派大軍西去?”

    李隆基點頭道:“朕原本以為北地戰事要經年累月,沒有一兩年難以打完。只用了兩個月就打完了,遠遠超出朕的預想。現在才是三月,大軍立即撤往隴西休整一個月,然後立即啟程趕往西域。用兩個月時間行軍,趕到呼羅珊與哥舒翰合兵一處,擊敗哈查只,正是時候!”

    宋璟沉思著道:“皇上,可是西域路途太過遙遠,大軍西去,補給很成問題呀。”

    李隆基笑道:“關於大軍地補給問題,哥舒翰以為呼羅珊富饒,糧草不是問題,只要大唐不失去民心,糧草被服不用愁了。”

    姚崇馬上就問道:“皇上,那裝備呢?要從內地運輸的話,也是不堪其苦呀!”

    李隆基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很是開心地道:“這事,就不必操心了,朕已經有辦法了。”

    “請問皇上,什麼辦法?”姚宋璟二人心急,脫口問出來。

    李隆基點點頭道:“要從內地運送武器,間關萬里,費時費力,必然使得天下震動,朕不打算這麼幹。朕是想,要陳晚榮率軍西進,同時,要他帶領一批工匠去西域。有了這批良工,就能利用西域的材料為大軍製造盔甲兵器。”

    這地確是個好辦法,姚宋璟二人擊賞稱妙:“皇上聖明!此舉可行!”

    “哥舒翰要求調火炮去西域。以哥舒翰的看法,要對付希臘火非火炮不可。”李隆基眉頭一軒道:“北地打完了,火炮是該去西域顯威了。”

    姚崇問出一個關鍵問題:“皇上,希臘火如此厲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武器?”

    李隆基有些茫然的搖頭:“希臘火是什麼的,朕不清楚,哥舒翰也不瞭解。不過,哥舒翰說了,有一個伊拉克的著名學不久之後就要來長安,你們安排一下,要好好接待,不要虧了他。等他到了長安,說不定能釋我們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2 18:22
第四十六章哀慟天下

   五回道在現在的河北省易縣西。陳晚榮他們趕到這裏,只見漫山遍野都是墳塚。說是塚並不準確。確的說應該是堆。是一黃土而已。沒有墓碑。十萬邊民全部成了“無名氏”。有人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齡幾何。

    原本有名有姓。有家庭的人。因為默啜的殺戮。他們的名字再也無人知曉了。這本身就是一個慘劇。

    望著一個接一個的堆。陳晚榮'潮起伏。胸口急劇起伏。右手不由自主的握在馬刀的柄上。恨不的給默啜一刀。一股悲愴之情上來。陳晚榮的眼睛不的紅了。眼睛濕潤了。

    陳晚榮在屍山血海裏打過滾。到現在為止。親手砍下的頭顱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可以心硬如鐵等閒不會動悲愴之心。只是。這裏實在是太慘了。雖然過去十幾年了。那種悲慘景象恍如就在眼前。仿佛當年突厥人砍殺十萬無寸鐵百姓是親眼看見一般。任誰都會落淚。

    右手抹著眼睛。陳榮一字一頓的道:“一定不能讓默啜死的太痛快!”

    “對!不能讓他死快!”眾將齊聲附和。

    沈榷長歎一聲道:“當年五回的慘事傳開。天下哀慟。如今。十多年了。沈某到的此處。方知當年有多慘!凡大唐子民。應該永遠記住這一點!”

    這說法。眾人自無話可說。不住點頭贊同。

    程曉天中的淚水出來。低聲喚道:“爺爺!爺爺!要是爺爺在。也不會有此慘劇

    程務挺追隨裴行平定突厥亂。黑山一戰只以三萬唐軍大破突厥十萬之眾。讓突厥人聞之變色。在隨,的戰爭中。更是打的突厥人束手無策。威名顯於突厥武則天命他鎮守北地。後突懼他威名不敢犯邊。約束部眾。龜縮在大漠深處。不能南下。

    當時的邊關穩定。姓安居業。出現了自唐太宗以後難的的平靜景象。只是好景不長。武則天為了登上帝位。不管三二十一把程務挺給殺了。程務挺之死是親者痛仇者快突厥人最是高興牛殺羊。大肆慶賀比過還要高興。

    程務挺一死。突厥再無忌大舉南下。,無法應對邊百姓又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才有西元698年的慘事回道給鮮血染紅了!

    這段秘辛凡在北地人都知道。說到底釀成五道上慘事的罪人應該是武則天。她為了個人的權勢不百姓死活。。因為當時地政治原因人們沒法把矛頭對準武則天罷了。

    程曉天這一提起。眾人都認為他說的很對不由的長歎一聲。

    “大唐萬歲!大唐萬歲!”一片呼聲響徹天際。早就聞訊趕來的百姓見到唐軍到歡呼不已。

    五回道上的慘事曾經轟傳天下。哭煞多少豪傑。當時。整個唐朝震動。百姓無不是大聲疾呼“復仇。復仇”。卻因為當時的政治局勢。而沒有成功。

    時至今日。終於擊後突厥。擒住默啜。要在五回道上祭奠亡靈。這是對冤死的邊民最好的交待。百姓哪能不趕來的。

    望著一張張樸實而又興奮地臉。陳晚榮是感慨良多:“後世評論武則天多褒獎之詞。然而名難符!弊政正是她留下的。北地邊民地鮮血流淌正是她的失誤造成的。要不是我來到唐朝。還真知道武則天的失誤有如此之多!”

    五回道上地慘事。可以說是唐朝以前最悲慘的一頁了。一次性屠殺十萬邊民地事情。在此以前還沒有過。就是強橫的匈奴人都做不到!

    為了這次祭奠早派人搭了一個簡易的祭台。有十幾丈大小。張守珪。陳晚榮和沈帶著眾將登上祭台。老百姓呼啦圍了上來。只片刻功夫。就圍了個水泄不通。

    主祭官是沈沈抱拳行禮道:“各位父老親們。十五年前。默在這裏犯下滔天罪行他指揮突厥軍隊砍殺了近十萬無辜地百姓。哀鴻遍野遍山都是屍骨。血把地面都染紅了!後來。朝廷派人前來收屍。那景象是慘不忍睹雖是過去十五年了。今天。我們到了這裏。仍是感同身受。仿佛親眼證默啜的罪行!”

    這話說到人心裏去了。凡是今天趕到這裏的人都有這種感受。不住點頭。齊聲高呼:“殺默啜。報仇!”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沈榷等百姓安靜下來。接著道:“如今。天降其罰。默為大唐擒獲!皇聖明。在五回道上斬殺默啜。為屈死地冤魂報仇!”

    民心。百姓興奮的眼睛放光。不住揮拳頭。

    “押上默啜!”沈榷一揮手。兵士把垂頭喪氣的默啜押了上來。

    “押突厥大臣!”沈榷再次下令。

    悉匐和默矩這些大臣給押上來。個個垂頭喪氣。早就沒有了昔日地威風。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對突厥人是恨之入骨。一見這些大臣之面。不由的群情激憤。高聲呐喊。

    沈榷雙手不住下壓。等到百姓平靜下來。這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秉承天意。網開一面。

    大臣不死。只誅啜一人……”

    “不!全部殺死!”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響起。

    幾十年地殺戮。仇怨實在是太深了。百姓是巴不的突厥人死光光。

    沈榷聽在耳裏。驚在心頭。要是百姓憤怒了。後突厥群臣給打死都有可能。真要如此的話。會埋下禍根。後患無窮。說心裏話。沈真想把後突厥群臣也殺了。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重蹈伏念被殺的覆轍。

    好在百姓只是呐喊。並沒有過激的舉動。沈榷不由的暗中鬆口氣道:“鄉親們冤家宜不宜結。要是我們把他們全部殺死。後患無窮。誅殺默一人足矣!”

    伏念當年被殺一事。關百姓都知道。那是失誤。那件事。不要說突厥人如何認為。就_朝百姓都認為武則天失誤了。聽了這話。不由的冷靜下來沒有再呐喊。

    “老百姓還是講道理的!”沈榷擔心的就是把百姓一怒之下失去釀成不必要的後果不由的暗中鬆口氣道:“殺默啜。祭屈死的冤魂!”

    子手握著一把大刀站到默啜背後默啜嚇的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人我親手了他。為爹娘報仇!”一個二十多歲地年青人飛也似的沖了上來。嗵一聲跪在地下眼淚直湧:“大人。小的是當年的倖存者。當年。小的只有六歲是娘把小的扔在草叢裏。沒有給可惡的突厥狗找到!小在草叢裏眼睜地看著突厥狗殺了我爹我娘!”

    “小的也要報仇!”一群人沖了上跪在地上訴說起來:“我們都是當年地倖存者。我們親眼目睹了當年的慘事。眼睜睜的看著突厥狗殺害我們的親人!我'|要報仇請大人成全!”

    沈榷一時拿來不定|意。看著張和陳晚榮。

    “請大人成全!”圍觀地百姓聲呐喊起來。

    陳晚榮想也沒有想道:“有仇不報非丈夫。我看可以!”

    張守珪只是沉重的,點頭。他地心情實在是太沉重了。不想說話。

    “既然如此。就成全你們!”沈手。這群一擠而上。把默圍一陣拳腳下跟捶暴豬;不多。

    等到他們停下來。默啜給揍的鼻青臉腫。奄奄一息了。那個年青人從子手裏奪過刀。一刀下去。砍掉默啜左臂。鮮血象水一般湧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刺激下。啜醒過來。長聲慘叫。一個倖存者一把捏住他的腮幫。用刀在臉一揮。一塊血肉掉下來。

    這群倖存者你一刀。一下。他一揮地折磨著默啜。他們有著共同的想法。絕不能讓默啜死的痛快。決心要折磨他。就是不照要害處下手。等他們都動過手了。默已經不成人形了。一顆顱不見肉。只見森森白骨。

    最讓人震驚的是。還能看見蠕動地腦漿。搏動的心臟。默啜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就是不能斷氣。

    事情到了這地步。啜不可能存活下去。咽氣只是時間問題。

    這群倖存者還不解恨。一雙雙噴著怒火地眼睛從突厥大臣身上掃過。恨不的上去把他們也給如法炮製了。

    突厥群臣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仿佛盯著他們的不是目光。而是利劍似地。膽小的。更是不住流尿。

    把他們全給殺了。是在場人的願望。不過。理智告訴他們。不能這麼做。沈手一揮。道:“你們已經複了仇了趕緊下去。我們要祭了。”

    這群倖存者流著眼齊刷刷跪在地上。沖陳晚榮他們叩頭。額頭撞在木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叩完站起身。抹眼淚哭聲一片。下去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他們長歎一聲!

    兵士送上酒碗。陳晚榮他們端在上。瀝酒於地。瀝酒一完。嗵嗵之聲不絕眾人刷刷的跪了下去。

    陳晚榮只覺鼻子發酸。眼睛潮濕。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雙膝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捂面。嗚嗚的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哀慟時!

    所有人。抱括突厥的大臣們也是在地上。抽泣不已。一時間。整個五回道哭聲一片。悲愴所籠罩。

    五回道上祭奠一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舉國上下哭聲一片。家家弔祭!

    在歷史上。五回道上的慘事雖讓唐人憤怒。卻並沒有復仇。因為後突厥的覆滅是在三十年以後。默啜這個罪魁禍首早就死了。

    歷史重來。默啜正法。實慰屈死的冤魂。

    這一切。陳晚榮是始作俑者。正是他造出火炮。破了吐蕃。使唐朝的戰略態勢大為改觀。才能集中兵士攻打後突厥。

    歷史上李隆基滅,突厥是在天寶年間去了。原因就在於唐朝有吐蕃牽制。不能“並力一向”。

    所有人默默的跪著。沒有人說話。時間在無聲中流逝。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人們這才站起身來。

    陳晚榮站起身。只雙腿|。剛才跪著時還不覺的。依然沒有人說話不論是軍隊也。還是百姓都是默默離開。

    張守珪。沈和陳晚榮並沒有騎馬。而是牽著韁緩行。三人明明要商量事情卻是因為'情沉重

    沒有說話。直到出了五回道沈這才率先打沉二位如何打算?”

    “去漠北一事刻不容緩。我打算馬上率領隊伍出發。”張守珪這才翻身上馬。陳晚榮和沈榷也跟著上馬。

    陳晚榮接過話頭:“西域一戰越早進行越好我也準備把軍隊調集起來。立即開往隴西。”

    “二位心念王命。沈某心感。”沈想了想道:“們打算派哪些軍隊去漠北哪些軍留在漠南哪些軍隊去西'”

    這才是關鍵張守珪看著陳晚榮:突厥破。草原諸部聞喪膽早已派人前來歸。去漠北的軍隊不一定非要精銳。要是我料不錯。此次北行。諸部必是望風而降。沒什麼仗可打。隨便哪支都行。這事。還是監軍挑吧。等你挑完了。其餘的就是的了。”

    真是個明事理人。陳晚榮大是感激道:“話雖如此。不過。不的不防萬一。大草原利於騎兵馳。騎必不可少。十萬騎兵去西。其餘的就留給大帥了。程曉天和費俊行善用騎兵。這兩人我要了。張所善攻善守。我也要了。”

    “還要哪些?”張守珪很是豪爽的道:“你看中了的。儘管挑。”

    晚榮想了想道:“自古以來兵隨將走。不過。我們來個將隨兵走。除了這三人。其他的將軍都隨軍隊走吧。”

    “贊成:“那我們這就安排。傳下將令。要他們啟程。”

    雷厲風行是一種美。陳晚榮然沒有異議。立時傳下命令。

    前面有一處岔路口。|晚榮拳道:“大帥。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我不必再返回駐地了。我先一趕到隴西去。好安排大軍的駐地。糧草。”

    沈榷笑著接過話頭道:“糧一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皇上早就派人去辦理了。我估摸著。皇上要你們趕到西去修整一時間然後再去西域。”

    和後突厥這一仗雖然不是那麼疲畢竟一場大規模的決戰。軍隊還是勞累。確實需修整。對這說法陳晚榮和張守珪深表贊同。

    李隆基一代明君。精通兵法。既然調兵去隴西。糧草自然是要準備好。對這點。陳晚榮堅不疑。笑道:“我還是早點趕去的好。年前。軍器監有隴西建工房生產水泥。雖然書信上說進展順利。我還是想親眼看看。

    這可是關係重大呀!”

    西地水泥是用來到西域的道路。這關係到西域軍隊地生存問題。是重中之中。沈和張守珪齊皆,頭道:“既然如此那監軍就先趕去。至於軍隊的事情。我命令他們隨後趕來就是了”

    和張守珪合作真是人愉快。陳晚榮也不多說致謝之後。和楊思王忠嗣一道。帶著一隊親兵趕赴隴西。此去隴西是西南而行陳晚榮曉行夜宿。第五天上終於趕到西了。

    一到西方才知道。西方面早做好準備。只等大軍到來。糧草不用說了。堆積如山。還在往這裏調運。

    陳晚榮之所以帶楊思和王忠嗣前來。就是考慮到二人善長協調。由他們來安排軍隊的駐地和糧草。陳晚榮才有時間去軍器監看看。

    把大帳一升。陳晚榮馬上要楊思和王忠嗣處理軍務。楊思自然是沒有話說。不過。忠嗣趁機要脅:“監軍。要我做事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軍令如山。不講條件!”陳晚榮一口回絕。

    王忠嗣並不死心。嘻嘻的道:“監軍您,去西域地話。我就加倍做事。”

    此去西域必有一番大戰。王忠嗣足智多謀。他跟去自然是好。陳晚榮是巴不他去。不過。陳晚榮卻是裝作一臉的為難:好是好。就是你太小。”

    “你欺負人!你欺負人!你欺負我年紀小!”王忠嗣很不服氣。差一點哭起來了。

    後突厥已破。和大這一仗是預見時期內唐朝最大地一戰了。要是錯過了。會後悔一輩要王忠嗣不急也不行。

    王忠嗣越是急。陳晚榮越是開心。眨巴著眼睛打量著王忠嗣:“等你再大點再說。”

    語氣堅定。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王忠|是當局者迷。沒有想到這是陳晚榮逗他玩的。不由的大急。哇地一聲哭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住亂蹬:“偏心眼!你就是偏心眼!嗚嗚!”

    陳晚榮是逗他玩的。沒想到他居然哭了。很是意。笑道:“哈哈。王忠嗣。你也有哭的時候!皇上會同意麼?”

    王忠嗣抹抹眼淚。一|從地上蹦來。開心的不的了。笑嘻嘻地道:“監軍。你同意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打量著陳晚榮。眼巴巴地。很是期待。

    “你得聽我的!”陳晚榮臉一。

   “我一定聽你的,要是我不聽你的,我就是小狗。“王忠嗣忙得表白。

    “做事去!”陳晚榮咐一聲。王忠嗣輕快的應一聲。自去忙活了。

    陳晚榮心想:“張師傅和曹師傅他們來到隴西之後。究竟進展如何呢?我的去看看!”轉身離去。騎著青花。直朝軍器監趕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2 18:25
第四十七章 超乎想像的進度

    唐朝的軍器監負責為軍隊生產裝備,長安的軍器監用現是“總部”,在重要的城市又設有“分部”。隴西無論從歷史來說,還是從戰略地位來說,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曾經是防守吐蕃的前沿,同時,去西域的軍隊都要從這裏經過,擔負著補給西域軍隊的重任,因而唐朝在隴西的軍器監規模比較大,人員較多。

    陳晚榮趕到軍器監前,只見軍器監的規模不小,雖然比起長安的有所不如,作為一個分支機搆來說,已經很不錯了。飛身下馬,來到門前,沖守門的兵士道:“麻煩通稟一下,就說陳晚榮來看各位大師傅了。”

    “您是陳將軍?”兵士有些驚奇,不住在陳晚榮身上打量。

    陳晚榮名滿天下,誰不知道他是軍器監的負責人?兵士無論如何也是想到會見到近乎傳說中的陳晚榮,一雙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要大。

    “如假包換!”陳晚榮非常肯定。

    “陳將軍,您請等著。”兵士在額頭上猛拍一下道:“哎呀,瞧我這話說的,怎麼能讓陳將軍等著呢?陳將軍,您請,您裏面請!”

    原本是照老規矩辦的,想要陳晚榮在外面等著,他去稟報。進而想到陳晚榮是軍器監的頭,如此做很不好,這才改口。

    陳晚榮也想早點見到張德銘和曹志雄他們,也不客氣,把韁繩扔給一個兵士,大步而入。兵士忙跟著進來,要去通稟。

    陳晚榮也不阻止,任由他去忙活。只一口氣功夫,兵士回轉,他身後跟著幾個人,陳晚榮一瞧,就有曹志雄。

    “陳將軍!”曹志雄高興得很。飛也似地沖上來。給陳晚榮一個熊抱。笑呵呵地:“陳將軍。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啊!真想不到!”

    數月不見。還真有點想念他。陳晚榮在他背上拍拍。問道:“曹師傅。我今天不請自來。你歡迎麼?”

    “不歡迎!”曹志雄地回答讓人意外。只聽他接著往下說:“軍器監是你管。我怎麼能歡迎呢?你這是回家!”

    一席話說得眾人呵呵大笑。跟他一同來地全是隴西軍器監地良工和負責人。他們早就聽曹志雄和張德銘說起過陳晚榮。早就想見面了。今天得以如願。無不是高興。呼啦一下就圍上來。把陳晚榮圍在中間。不住打量。

    “你們怎麼老瞧著我?是不是曹師傅說我壞話了?”陳晚榮開玩笑。

    曹志雄忙分辯:“陳將軍。你千萬別亂說。我怎麼能說你壞話呢!”

    “照你的意思是說張師傅說我的壞話了?”陳晚榮心情非常好,這玩笑話不少:“曹師傅,背後說人,可不好哦!”

    曹志雄一本正經的道:“陳將軍,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們哪能說你的壞話,淨說好話!”

    “還說好話,你這不是當面說我是小人麼?”陳晚榮指著曹志雄,一臉嚴肅。

    适才這話地確是有語病,曹志雄一下子僵住了,眾人一陣大笑。

    “跟你說笑,你別當真!”陳晚榮這才和眾人相見。一一見完禮,曹志雄他們請陳晚榮進屋奉茶,陳晚榮才沒那心情道:“我這次來,不是來吃你們的茶水,是來看你們的進度。水泥造得怎麼樣了?張師傅呢?怎麼不見人?”

    “你問題也太多了,我們回答哪一個?”曹志雄接過話頭,好整以暇的道:“你猜猜看,我們地情況好不好?”

    陳晚榮一臉嚴肅道:“你們報告上說得很好,我很想見識一番。別名不符實。”

    曹志雄有些著惱:“陳將軍,你還信不過我們?這事干係重大,我們就是想謊報,也沒有那個膽。一旦出事,我們的腦袋可是補不住那個窟窿。”

    水泥一出,就要修到西域地道路。一旦修到西域,就會改變世界格局,會改寫世界歷史,其干係之大就是用光所有的辭彙也不能說明,陳晚榮相信他說的是真話:“我相信你們,不過,我還是想看看。”

    “知道你心急,跟我們走吧!”曹志雄拉著陳晚榮的手道:“張師傅在趕著做設備。我呢,沒有偷懶,正在培訓人員。你一來,就攪了我們的事了。”

    他是在說笑,陳晚榮很來精神:“在培養人員?那太好了!我得去看看!”

    “行!走吧!”曹志雄在前面帶路,陳晚榮跟著去。來到一間房前,曹志雄一指道:“就這裏。”一頭鑽了進去。

    陳晚榮跟著進去,一瞧之下,只見屋裏有近三百人,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屋裏嗡嗡之聲大作。見曹志雄進來,所有人忙住嘴,看著曹志雄。

    “我剛才有點事,要你們討論一下,你們討論得如何了?”曹志雄不等他們說話,接著道:“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消息。這位是我們軍器監地掌門人陳晚榮將軍。”

    “啊!是陳將軍?”所有人一臉的驚奇,繼而就是喜悅難禁,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向陳晚榮行禮:“見過陳將軍!”

    陳晚榮抱拳回禮道:“各位請免禮!陳晚榮見過各位!”

    “請陳將軍給我們講幾句,好不好?”曹志雄問了一個明擺著的問題。

    誰能說不好?眾人齊聲高叫起

    好!”

    陳晚榮只得應付道:“我時間緊,不能考察各位,不過,我相信你們一定很棒!因為,你們是軍器監地驕子!你們已經很棒,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更棒!”

    “謝陳將軍厚望!我們一定努力!”眾人齊聲回答。

    陳晚榮點點頭道:“你們忙吧,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陳將軍,你再講幾句!”眾人很是不過癮。

    “等我有時間了,我再來看你們。”陳晚榮相信曹志雄會把他們調教好,不必在這裏花太多地時間道:“曹師傅,我們去看看張師傅。”

    “好!”曹志雄很是爽快地答應了,在前面領路。出了門,和陳晚榮肩並肩而行,壓低聲音道:“別看張師傅是鄉下鐵匠出身,做起事來還真有幾手,得到葉大師的真傳了,做的設備那才叫一個好呢。”

    張德銘雖是鄉下鐵匠出身,做事認真,有恒心,別人花一分時間做的事,他可以用三分功夫來做。更重要的是,他喜歡動腦筋,總有一些讓人想不到的主意。

    “要不是這樣,葉大師怎能收他為弟子?”陳晚榮對張德銘有著絕對的信任。

    對這話,曹志雄很是贊同道:“能得葉大師收為弟子地人都不錯!”

    往裏走了一陣,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張德銘,不住走來走去,指點工匠們做事,非常認真。

    “張師傅,你瞧誰來了?”曹志雄遠遠就嚷起來了。

    張德銘聞聲回頭,大喜過望,飛也似的沖了上來,遠遠就張開雙臂,興奮的高叫起來:“陳將軍,是你呀!你怎麼來地?”

    陳晚榮也是高興,張開雙臂和張德銘擁抱起來,不住在張德銘背上拍著,笑道:“張師傅,曹師傅說你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只顧著偷懶,我這不就來看看。”

    “什麼?曹師傅說我壞話?”張德銘眼睛一翻,很沒好氣的看著曹志雄。

    曹志雄叫苦不迭:“陳將軍,你千萬別信口開河,我哪會說這種事呢。我有那麼壞麼?”

    陳晚榮是說笑地,不置可否的道:“人心隔肚皮,誰說得清楚。”

    曹志雄直跺腳,就要分辯,只聽張德銘呵呵一笑,在陳晚榮肩頭一拍道:“陳將軍,你真會開玩笑,居然拿來曹師傅取笑。”

    “還是張師傅瞭解我!”曹志雄得意的沖陳晚榮挺挺胸膛。

    陳晚榮沖他一閃眼,問道:“張師傅,你這裏的活兒進展如何?”

    張德銘還沒有說話,曹志雄就沖他一眨眼,張德銘馬上改口道:“這個嘛,我們說了不算,陳將軍,你自個兒去看就明白了。”話雖如此說,臉上卻是帶著喜色。

    陳晚榮看在眼裏:“你不說我也知道,應該是不錯,要不然,你的臉色不會如此。走,去看看。”

    也管他們的反應,徑直去看正在做地設備。一陣打量,不得不說,他們的設備做得很好,比起長安地水泥設備一點也不遜色。

    “還不錯,生產了多少水泥?”陳晚榮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你猜猜看!”張德銘和曹志雄這回好象穿了連襠褲,居然異口同聲地說出來。

    陳晚榮搖頭道:“猜不著。這事干係重大,皇上準備在一年之內把去西域的路修通,能不能完成,全在於你們地進展如何了。”

    曹志雄臉上的笑容一斂,一臉嚴肅的道:“年前,我們趕到隴西,把情況一說,師傅們決定日夜不停的幹活。他們放棄了年假,就是新年,仍是日夜忙碌。”

    陳晚榮很是感動,沖工匠們鞠躬道:“謝謝你們!”

    “陳將軍,這是我們該做的!為朝廷出力,我們責無旁貸!”工匠們齊聲道。

    曹志雄接著道:“經過一番苦幹,我們現在已經建起好幾套生產線了,運轉得還不錯。去西域的道路已經修了好幾十裏了。我們商量,應該多建些水泥設備,多搞些生產線,去西域的道路一定能如期完成!”

    語調平靜,卻是信心十足,陳晚榮不敢有絲毫懷,很是振奮的道:“那我一定得去看看你們的成果。工房建在哪里?”

    按照陳晚榮的估計,就算張德銘們加班加點的幹,要想生產出水泥也要到今年三月去了。這才入三月不久,他們不僅生產出水泥了,還修了幾十裏路了,這遠遠超出預期,陳晚榮異常振奮。

    “好嘞!”張德銘和曹志雄欣然領命,一左一右的圍著陳晚榮道:“陳將軍,這邊請!”

    陳晚榮一邊走,一邊問道:“修路是從什麼時間開始地?”陳晚榮率軍離開長安時,還沒有接到他們修路地報告。

    張德銘和曹志雄對視一眼道:“我們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第一條生產線做出來了,試做之後還行。從那時就可以修路了,只是,那時節太冷,沒法修。直到二月下旬,天氣才轉暖,才調派民夫修路。   ”

    “二月底?這才多少時間,就能修幾十裏路?”陳晚榮有些難以置信。

    曹志雄解釋道:“陳將軍,即使不能施工,我們也不能閑著不是?我們把水泥做出來之後,調派人手做水泥塊。一開始,我們的水泥不多,做得有限。後來,水泥生產得越來越多,做

    塊就不少了。到了天氣合適的時候,只需要把路基水泥塊拉過去鋪好,再用水泥一敷,這路不就成了?”

    唐朝沒有現代的建築設備,不可能象現代社會那般修,做成水泥塊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之所以如此,還有一個考慮,就是通西域的溫差太多,這樣做可以解決熱脹冷縮問題。

    張德銘接過話頭:“我們存了一兩個月地水泥塊,施工起來自然是快些。”

    “陳將軍,你也別擔心,以後的進度會更快,因為我們的水泥會越來越多,熟手也越來越多!”曹志雄信心十足。

    正說間,已經來到了水泥生產工房,陳晚榮放眼一望,居然望不到頭,不由得很是驚訝:“你們建了多少生產線?”

    張曹二人很是高興,頭一昂道:“你猜猜看。”

    把二人的高興勁頭看在眼裏,陳晚榮明白了,肯定不會少,也是高興道:“不會上百吧?”

    “哪會那麼快呢!”曹志雄搖頭道:“到現在為止,我們只建了二十多條。二十多條太少了,根本就不夠用。我們商量著,準備建上幾百條。往西域地修好了,不是還要往吐蕃修麼?往吐蕃的道路修好了,水泥還可以用來修房建屋。一句話,需要水泥地地方多了,就算有一千條生產線,也要做上百年呢,不會多。”

    他們還真有雄心!

    陳晚榮對他們的設想很是贊成:“水泥的用處是很大,越多越好。不過,也不能全修在這裏呀!你們建了這麼多工房,就是想著以後全部集中在這裏做,是不是?”

    “是那意思!”張德銘點頭。

    陳晚榮眉頭一皺,問道:“這裏的工房能建多少生產線?”

    “三四百條吧!”曹志雄指著遠處道:“這條河邊,以後都會成為我們的工房。先修這麼多用著,以後的,視情況而定。”

    陳晚榮想了想道:“先在這裏修這麼多吧!往西域地路將會越修越遠,等條件成熟了,分出一部人去龜茲鎮,在那裏建工房。”

    唐軍馬上就要大規模西進了,和大食帝國的大戰就要爆了。

    陳晚榮有著絕對地信心,一定能擊破大食帝國,把華夏文明推廣到無極之處。那麼,連結西域的道路特別重要,不僅僅要修到龜茲鎮,還要一路往西,修到撒馬爾罕去,修到巴格達,修到大馬士革,修到開羅。

    沒有暢通地道路,唐朝對中東的控制會弱得太多。有了這樣一條交通大動脈,在華夏文明地薰陶之下,百年以後,中東就會給納入中華文明圈,成為中國的一部分。

    世界歷史將會因此而改變!這是一個宏大的目標!

    相應的,需要的水泥會很多!不能僅僅在隴西造,還應該去西域,去中亞,去中東生產。利用那裏的人力、物力來完成這事,才是明智之舉。

    當然,這些構想不能說給張德銘他們知道,因為,這還是機密。

    不過,張曹二人對陳晚榮的話歷來是盡信不,想也沒想:“陳將軍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需要人手,我們一定抽調。”

    對他們的回答,陳晚榮很是滿意,贊一句:“二位真識大局!”

    進入工房,只見工匠們忙碌不停,額頭上掛著汗水。陳晚榮打量正在緩慢轉動的回轉窯,和長安的沒什麼區別,大是高興:“等蒸汽機做出來了,就不需要建在河邊,不必再用水力!”

    “蒸汽機?”陳晚榮不提還好,他一提起,立時惹得二人興趣大增:“做好了沒?”

    陳晚榮想了想道:“應該快了!我離開長安時,還沒有好,有梁大師在,不會做不出來。”

    梁令瓚是個天才的機械師,曹張二人對他有著絕對的信心:“那也要快點,我們等著用!”

    一隊馬車載著水泥疾馳而去,陳晚榮大是奇怪,問道:“你們不是說在這裏做水泥塊麼?怎麼給運走了?我瞧他們這模樣,風塵僕僕的,運得很遠吧?”

    張德銘給解釋道:“陳將軍,你這就不知道了。在這裏做水泥塊,是因為天氣冷,沒法施工,不得不如此。如今,天氣轉暖了,可以在外面施工了,我們就把水泥運過去,在工地上做水泥塊,這樣比較省事。”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必把砂子、石灰運來,可以就地取材,省很多事。

    陳晚榮更來興奮道:“那我得去工地看看!”

    張德銘一把拉住:“陳將軍,你可不能去!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里修路麼?那可是伊吾路,要從玉門關經過。離玉門關還有好幾百里路呢!”

    曹志雄接著解釋:“我們不是先修最壞,最不易通過的地方麼?伊吾路在離玉門關這一帶的路況還不錯,能通行。越是往西走,越是壞,我們現在修的地方離玉門關有兩百多裏呢。”

    陳晚榮略一估計,一個來回有七八百里路,要花費一天多兩天時間。現在軍務纏身,抽不出時間,只得打消這念頭道:“既如此,那我不去了。你們做得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要好得多,我請你們喝酒!”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3 18:28
第四十八章 李隆基的雄心

    晚,軍器監裏燈火輝煌,杯來盞去,好不熱鬧,是>這些辛苦忙碌的工匠們。連年假都不休,這著實讓人感動,陳晚榮是真心誠意要謝謝他們。

    這餐飯一直吃到深夜方罷,盡歡而散。

    第二天,陳晚榮就投入到處理軍務中去了。軍隊源源不斷的開來,給他們分派駐地,安排糧草,還要注意軍紀,忙得是團團轉。

    一忙就是好幾天,所有要調往西域的軍隊都到了,最忙的時間總算是過去了。這天,陳晚榮再和眾將商議如何出兵西域的問題,親衛進來稟報:“啟稟監軍,欽差到!”

    “犒軍的吧?”程曉天先嚷起來:“北地一戰,我們大獲全勝,到如今,朝廷還沒有犒勞。要是不犒勞,直接開去西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點影響士氣。”

    這是大實話,北地大捷,斬七十多萬,這在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就是趙武靈王大破匈奴,蒙恬收復河套,漢武帝策劃的“漠北決戰”,以及唐太宗滅突厥之戰都沒有如此多的斬獲,要是不犒軍的話,對士氣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費俊行卻另有話說:“程小子,你想升官財就明說嘛,犯得著打著弟兄們的旗號!”

    程曉天很沒好氣的指著費俊行:“費小子,少廢話!我就是貪財,怎麼啦?你那份,你不要,給我好了。”

    “監軍,你給評評理,有他這樣貪得無厭地麼?”費俊行向陳晚榮求助了。

    陳晚榮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我可要去迎接欽差了!”

    “哈哈!還是監軍好!”程曉天大是得意。沖費俊行一吐舌頭。

    眾人出營。只見一長隊人馬正開來。走在最前面地是一位官員。一身正氣。不是別人。正是剛直地宋。

    宋名滿天下。眾人很是欽佩。忙迎了上去。宋飛身下來。大步而來。老遠就指著陳晚榮。笑道:“監軍。你好逍遙!”

    等閒人不入宋之眼。說也奇怪。宋對陳晚榮是另眼相看。親熱得緊。拉著陳晚榮地手。一陣打量。笑道:“監軍。你們在北地這一仗打得漂亮呀!”

    “是弟兄們用命。敢打敢拼!”陳晚榮對唐軍地戰力再清楚不過了。

    宋話鋒一轉。在陳晚榮肩頭上重重一拍道:“打是打得不錯。不過。你地膽子也太大了。差點沒把我們嚇破膽!中受降城事關全局。你也敢用來當誘餌!放眼當今。除了你。誰有這個膽?”

    中受降城的戰略地位太重要了,陳晚榮居然用來誘敵,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是比天還要大。想想當時朝中,長安城裏的反對聲浪,宋至今還心有餘悸!

    “我相信弟兄們的實力,不要說一座受降城,就是三座丟了,我們也能奪回來!”陳晚榮信心十足的道。

    “見過監軍!”程曉天他們向宋見禮。

    “各位將軍,免了,免了!”宋抱拳團團一揖:“我這次奉旨前來隴西,是犒軍。”

    程曉天得意的沖費俊行一眨眼,意思是說“如何?我猜對了吧”。陳晚榮請宋進軍營,雜役們押解著犒軍銀兩物資跟著進入軍營。長長一隊,押解來的犒軍物資不少。

    進入大帳坐好,宋環視眾將一眼道:“你們在北地打得很好!打出了華夏地威風!自從突厥反叛以後,三十年來,北地不得安寧!雖有裴行儉出征,大破數十萬突厥之眾於黑山,追至狼山,可是並沒有撲滅突厥人的反叛,遷延至今。你們這一戰,北地重歸安寧,數十年內不會有大的戰事,功德無量!”

    要不是武則天處理後突厥失誤太多,裴行儉當年足以平定後突厥的反叛。現在是李隆基做皇帝,對後突厥有著明確地目標,措置得當,才有如此大勝。

    陳晚榮代表眾將:“宋相過獎了,這都是皇上英明!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打得這麼順。”

    這不是拍李隆基的馬屁,而是事實。這次北征,李隆基兩個方面起了巨大地作用,一是對陳晚榮他們的信任。中受降城丟了,指責聲浪一浪高過一浪,而李隆基能頂住壓力,放手讓陳晚榮他們去打,這難能可貴了。

    第二個方面就是處置突厥歸降一事,比起武則天高明得多,除了默啜是明正典刑外,其他的一個也沒有殺,這能在很大程度上瓦解突厥人的反叛念頭。

    要是象武則天那般,把突厥降殺掉,那麼,可以肯定一點,不出十年,北地又是烽火連天。陳晚榮這話是真心話。

    宋瞭解陳晚榮,不會拍馬屁,他如此盛讚,是李隆基名至實歸,點頭道:“皇上聖明!”當時李隆基的壓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過了。

    略一停頓,接著道:“我這次奉旨前來犒軍,非常榮幸!不過,皇上有旨,要監軍和各位將軍儘早趕赴長安,在隴西還是不宜多所停留,應該早日犒軍為宜!”

    “打賞這事,我們都盼著呢!”陳晚榮半開玩笑道:“弟兄們,把功勞簿呈上來吧!”

    眾將呵呵直笑,忙著派人送來功勞簿。宋相信他們沒有作假,仍是翻閱。宋辦事的效率極高,翻看功勞簿地速度很快,不出一個時辰就看完了,點頭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嚇我一跳

    預想的還要好!來人,給各營分銀兩、絹帛!皇上銀兩布帛,至於爵位,命兵部處置!”

    消息傳開,整個軍營一片歡呼聲,將士們齊聲高喊:“皇上萬歲!”

    陳晚榮問道:“宋相,我們這裏打賞了,北地地駐軍又如何?”

    “監軍放心,皇上哪會厚此薄彼,已經命沈大人去犒軍了!”宋笑著回答:“犒軍已完,監軍和各位將軍何時動身去長安?”

    陳晚榮很是驚奇:“宋相,皇上為何催得如此之緊?”

    宋左右一望,壓低聲音道:“你別洩露,我只給你一個人說,哥舒翰在西域遇到麻煩了,打得很不順。”

    陳晚榮非常驚奇,要不是有宋的叮囑,肯定是叫出聲來了。愣了愣,驚異地道:“哥舒兄居然打得不順?羅斯之戰不是打得很好麼?一戰而殲滅大食十五萬人呢!”

    宋聲音依然很低:“豈止是羅斯很順,整個呼羅珊都很順利。呼羅珊就是波斯舊地,好多地方不過是新近併入大食,當地的百姓不願降服,哥舒將軍他們一到,當地百姓揭竿而起,驅逐大食官員和駐軍,回應大唐。

    “只可惜,後來哈查只率領五十萬軍隊反撲,哥舒將軍他們頂不住,只能撤退。”

    陳晚榮有些不信,想了想道:“哥舒兄極善用兵,即使哈查只地軍隊是數倍之眾,不過,他們地裝備不如我們,真要打起來了,也不見得會吃虧。”

    “誰說不是呢!”宋輕輕擊掌,輕聲道:“正在兩軍廝殺的緊要關頭,哈查只使用了一種火器,叫希臘火,可以噴出丈多兩丈長的火焰。你想呀,水火無情,哥舒將軍他們就頂不住了,只得撤退。幸好哥舒將軍見機得快,撤得早,損失不大。現在正固守撒馬爾罕,極需增援。當然,哥舒將軍最需要的是火炮。”

    雖然哥舒翰極需火炮,不過,李隆基肯定是想,既然北地已經打完了,何不兩事並作一事,調派大軍西去,徹底把大食擊破,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雄心!李隆基的雄心!

    陳晚榮大是振奮,道:“既然如此,我們馬上返回長安!”大聲道:“各位將軍,去安排一下,我們馬上啟程回長安。”

    程曉天很是驚訝:“監軍,現在就走?犒軍之後,弟兄們正高興著呢,想好好鬧上幾天!”

    “你想鬧就在這裏鬧,要是你不想去西域的話!”陳晚榮的話裏含有威脅之意。

    果然,程曉天象火燒了屁股一般:“監軍,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要是不讓我去西域,我跟你急!就是告禦狀,我也不怕。弟兄們,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安排!”

    也等眾人的反應,快步而去。眾將明白過來,飛也似的跑走了。

    “楊將軍,我們要趕回長安去,這裏就麻煩你留下來。”陳晚榮對楊思道。不可能所有的將領都趕去長安,還是需要人留守。楊思勖辦事果決,精通兵法,由他留守再好不過了。

    這是一個非常好地決定,不過,楊思卻談條件了:“監軍,要我留下來也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得讓我去西域。”

    “楊將軍有此戰心,讓人聽著就提氣!”陳晚榮搖頭道:“我能不能去西域還不清楚,要是我說了能算,算你一個。”

    楊思笑道:“此去西域必是監軍統兵。要不然,皇上不會要你調兵到隴西。”

    宋補充一句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監軍會去西域。”

    李隆基還沒有正式命將,陳晚榮當然不能自居。

    沒多久,眾將先後到來,說是準備好了。陳晚榮站起身道:“那好,我們這就出了!楊將軍,麻煩你了。”

    “應該的!”楊思勖把陳晚榮他們送出軍營。

    陳晚榮和宋一道,帶著眾將,星夜趕往長安。

    哥舒翰在西域打得順,盼援軍如盼星星,陳晚榮帶著眾將在路上一點也耽擱,除了吃飯睡覺以外,星夜直趕。

    就是這樣,也是花了一天多功夫,這才趕到長安。望著高大雄偉的建春門,眾將很是高興,七嘴八舌地道:“我們到長安了!”

    最高興的當然是陳再榮了,他初次上戰場,就抓住了默啜,這是奇功一件。陳老實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如何高興呢。

    不過,現在還不能回家,陳晚榮帶著眾將直去大明宮。來到大明宮前,守門兵士一見這麼多將軍到來,個個雄赳赳,氣昂昂,不由得大是驚訝。等到看清帶隊地是陳晚榮,二話不說,一邊派人向李隆基稟報,一邊放他們入內。

    一進入大明宮,立即有兵士上來接過韁繩,牽著馬去喂草料。

    高力士飛跑而來,遠遠就道:“監軍,你們可來了,皇上天天盼著你們呢!快請!各位將軍,請!”

    陳晚榮抱拳見禮道:“見過高公公!”

    “見過陳將軍!陳將軍,皇上在鸞翔閣等你們呢!”高力士今天的話有點多。畢竟北地大捷很能振奮人心,見到征戰歸來的將軍們,他自然是高興。

    陳晚榮理解他的心情,率領眾將趕去鸞翔閣。剛到鸞翔閣,就見李隆基從屋裏出來,一臉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參見皇上!

    聲施禮。

    李隆基右手一揮,道:“免禮!你們征塵未洗,風塵僕僕地,直接進宮地吧?”

    陳晚榮代表眾將回答:“軍情緊急,臣等不敢有絲毫擔誤!”

    李隆基瞄了一眼宋,意思是說肯定是你透露的,笑道:“朕地將軍們!得勝歸來的將軍們,屋裏請!”

    雖然沒有大舉慶賀地打算,李隆基對這一仗還是很滿意,心情很不錯,居然用了一個請字。眾將真的是受寵若驚,齊聲致謝,這才進屋。

    李隆基拉著陳再榮地手,笑道:“陳再榮,朕把你放到軍中,看來是個英明的決定!你一出,居然活捉了默啜,好!”

    陳再榮在東宮時,就很得李隆基器重,兩人經常在一起練劍,陳再榮立下如此大功,李隆基也是代他高興。

    “謝皇上誇獎,這都是皇上的恩典!”陳再榮一如既往地謙遜。

    李隆基在他手背上拍拍,這才放開他,帶著眾人進屋,叫眾人坐下來。高力士忙帶著雜役送上茶水。

    剛安頓好,姚崇趕來了,李隆基命他坐下來。

    李隆基掃視一眼眾將道:“你們趕來長安,極是辛苦,想必是餓了吧?先吃點點心,墊巴墊巴,然後,我們再來議事。”

    “皇上,您直接說事吧,我們還挺得住。”程曉天有些心急。

    “程將軍,你急什麼急?”李隆基反問一句。

    程曉天一臉的急切道:“臣一邊趕路,一邊思索。臣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想必是西域那邊軍情緊急。軍情如火,臣急著呢!”

    李隆基打量一眼陳晚榮,心想你的口風挺緊地,居然沒有透露:“軍情再緊,不在乎這麼一點時間!用完點心再說。”

    高力士忙吩咐人送來點心,眾將趕路的確是有些餓了,也不客氣,抓心就吃。

    想早點瞭解西域地情況,陳晚榮哪有心情吃點心,只吃了兩塊,稍解饑餓,就不再吃了。程曉天他們和陳晚榮一樣想法,只略一進點心,停下不動了。

    李隆基看在眼裏,喜在心頭,不住點頭贊許:“你們能有如此戰心,朕心甚慰!你們都用過了,我們就來說西域的事情!自從年前,哥舒翰率軍進入西域,進展非常順利。在羅斯和大食大戰一場,殲敵十五萬,大長華夏威風!要不是古太白逃得快,早就做了大唐的俘虜。算他走狗屎運!”

    和大食爭奪數十年,唐朝就沒有如此大勝的事情,眾將非常興奮,眼睛放光。

    李隆基話鋒一轉道:“只可惜,好景不長,哥舒翰遇到麻煩了!”

    “皇上,哥舒將軍遇到什麼樣的麻煩?”眾將很是緊張,死盯著李隆基。直視皇帝,那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不過,太過關心軍情,眾將也顧不得許多了。

    李隆基接著道:“羅斯一戰之後,哥舒翰挾大勝之威,率軍猛進,所向披靡,沒有遇到一點像樣地抵抗。呼羅珊就是波斯舊地,波斯在太宗皇上年間受到大食的攻擊,曾派人到長安向大唐求助。太宗皇上考慮到路途過於遙遠,補給困難,這才沒有出兵。後來,波斯給大食攻,波斯王卑路斯無處可去,輾轉來到西域,在大唐地幫助下,來到長安。卑路斯最後老死長安!呼羅珊就是卑路斯的國土。”

    當年卑路斯來到長安一事轟傳天下,雖然過去幾十年了,至今依然為人們所熟知,眾將聽到這裏,不免長歎一聲:“只可惜路途太遠,要不然,哪會讓大食如此倡狂!”

    李隆基擺手,要他們安靜下來,往下說:“大食雖於數十年前擊破波斯,不過,波斯好多地方不服,仍在抵抗。直到最近十來年,哈查只主持東方事務,派出古太白,才把這裏地抵抗給鎮壓了。即使如此,這裏的百姓心中不服,哥舒翰他們到來,這裏地百姓望風歸降。哈查只得古太白的敗報後,立即調集重兵趕來阻截,兩軍相遇,自有一番惡戰。大戰的緊要關頭,哈查只使用了一種火器,叫希臘火,可以噴射一兩丈長的火焰。水火無情,哥舒翰就抵擋不住了,只得下令撤退。

    “雖然進展不順,卻不能說是敗仗,不過是小挫鋒芒罷了,損失不大。哥舒翰現在極需的是火炮,要是哥舒翰當時西去帶有火炮的話,不至於有如此挫折。當時天氣太冷,帶著火炮不方便進軍,才沒有攜帶,這是朕的失誤!”

    “皇上!”皇帝是不能承認錯誤的,李隆基公然認錯,這胸懷著實讓人心服,眾將很是感動。

    “是朕的錯,這沒什麼好諱言的!”李隆基沖高力士一點頭。高力士帶人掛出一幅巨大的地圖。

    李隆基走到地圖前,道:“這是西域態勢圖!我們以前知道的西域,僅此一域,不及整個西域的十分之一。大食幅員非常廣闊,比起大唐一點也不小。在大食以西,還有一個很大的國家,叫羅馬帝國,就是我們大唐稱為大秦的國家!在這裏!”

    “大秦在這裏?”自從絲綢之路開拓以後,大秦的名字就為人熟知。只是,一直不知大秦在哪里,一說起大秦,就說極西。眾將乍聞此言,驚訝得跳起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3 18:32
第四十九章 古代的世界大戰

    陳晚榮一瞧,只見這幅地圖很大,有兩種色彩,一種是淡棕色,主要是現在的中東、中亞和北非部分,寫著“大食”二字。

    另一部分為淡藍色,主要是現在土爾其,寫著“大秦”二字。還有現在的義大利部分,也是淡藍色,仍是寫著“大秦”二字。

    這幅地圖上的山山水水以及城池都標得清清楚楚,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出自一位學識淵博的大師之手,陳晚榮萬分驚奇“誰有如此淵博的學識呢?放眼大唐不可能有這樣的學,難道是西方的學?真要是這樣的話,會是誰呢?”

    李隆基把眾將的驚奇模樣看在眼裏,不住點頭,笑道:“以前,我們是坐井觀天了,以為西域以外就沒有多大的地方,現在方才知道世界還很大。光是大食就不比大唐小,這是穆罕默德出生的地方麥加,大食人稱為聖城。

    “穆罕默德是一個聖人,好比如來佛祖,他創立了穆斯林。他組織了一只有著堅定信仰的軍隊從這裏出,開始了征戰,經過近八十年的戰爭,征服了這麼大一片土地,了不得!”

    眾將都知道唐朝和大食爭奪了數十年,卻對大食知之甚少,大食如何起家,如何崛起,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是第一次聽到有關大食的詳情,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李隆基接著道:“大食的最高權力不叫皇帝,而叫哈裏。穆罕默德之後,有四位哈裏,他們上臺類似于五帝之時的制度,要經過選舉才能成為哈裏。先知死後,他的四位追隨先後做了哈裏。其中,第三任哈裏奧斯曼的家族是先知的敵人,堅決反對先知。然而,奧斯曼卻對先知非常忠誠,當他做了哈裏以後,在帝國中大量安插家族成員,使得家族的勢力急劇擴張。第四任哈裏遇刺後,奧斯曼家族的人趁機控制了帝國,就是大唐現在的對手。大食現在地哈裏是瓦利德一世。”

    “皇上聖明!”程曉天佩服得五體投地:“皇上,這些事要不是皇上說起,臣等還不知道。皇上學識淵博,臣等心服口服!”

    這話說到眾人心裏去了,就連陳晚榮也不得不佩服李隆基的學識。陳晚榮儘管來自現代,對歷史不怎麼樣,尤其是世界歷史知之不多,聽著也很新鮮。

    李隆基擺手道:“你們就別拍朕的馬屁了,朕也是剛剛知道。這幅地圖是朕請伊拉克的著名學艾奈斯本立克為朕畫的。他本是伊拉克著名的學,卻因為哈查只的倒行逆施,不得戴著脖圈兒過日子。哥舒翰到了呼羅珊聽說這事後,派人與他接觸,他心慕大唐,願到大唐來,哥舒翰派人救他出來,送到長安來了。”

    “怪不得!”陳晚榮恍然大悟。

    陳晚榮猛地站起:“皇上。如此淵博地學。能不能讓臣等見見?”

    “是呀。皇上!”程曉天他們馬上附和。

    李隆基掃視眾人一眼道:“你們不說。朕也要你們見見。聽他給你們說說西邊地事情。朕也只是聽他說了有關大食地事情。只聽了一部分。還有很多沒有聽。現在。就請艾奈斯伊本馬立克大師給你們說說大秦地事情。朕也沒有聽。和你們一起聽。都站起來!有請艾奈斯伊本馬立克大師!”

    如此學識淵博地學讓人肅然起敬。陳晚榮他們全部站起身。李隆基大步而出來:“都跟朕來。迎接大師!”

    這是應該地。眾人沒有二話。跟著李隆基出了鸞翔閣。高力士急步而去。不一會兒。高力士扶著一個精神矍爍地老。約莫六七十歲。雙眼明亮有神。一頭蜷曲地頭。典型地中東人相貌。一臉地親切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般地感覺。油然而生敬意。

    李隆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鞠躬:“李隆基見過大師!”

    稱名而不言“朕”,這是對艾奈斯本立克地特殊待遇,優禮有加了。

    艾奈斯本立克很是激動,忙道:“陛下,我受之不起。”

    一口漢語很是流利,頗有點字正腔圓的味道。要是不注意聽的話,略帶生澀的咬字還真聽不出來。

    “見過大師!”陳晚榮他們恭敬的施禮。

    陳晚榮一見他的學模樣,仿佛大學時見到導師似地,格外親切,格外激動。

    李隆基扶著艾奈斯本立克,給他介紹道:“大師,他們是李隆基的將軍,得勝歸來地將軍,還請大師給他們多加指導。”

    “陛下如此厚待,我感激不盡!陛下所命,一定從命!”艾奈斯本馬立克很是激動,欣然應允。

    他本是學識淵博的學,卻因為哈查只地到來,讓他過上非人的生活,早就心灰意冷了。哪里想得到,到了長安,李隆基對他優禮有加,待遇極高,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地事情,要不激動就不行了。

    李隆基扶著艾奈斯本立克進入鸞翔閣,親自搬來椅子,扶著他坐下來。緊挨著他坐下,道:“還請大師賜教。”

    艾奈斯本立克掃視眾人一眼,眼裏的淚水滾來滾去,哽咽著道:“陛下,我是行將

    人,本以為這輩子會在哈查只的折磨中死去,沒想優禮有加,陛下待我極厚。大唐之恩,陛下之恩,我記住了!要是有來生,我願下輩子做大唐的臣民!”

    如此高規格的待遇,是學所能享受的巔峰,放眼世界歷史,也不多了。

    “大師言重了!這是大唐該做的!”李隆基安慰一句。

    艾奈斯本立克站起身,向李隆基深深一鞠躬,這才走到地圖前,拿起一根竹節,指著地圖上的大秦部分道:“有關大食的情況,我已向陛下介紹過了。現在,我就向陛下,各位大人,各位將軍說說有關大秦的情況。”

    大秦自從絲綢之路開通以來,其名就顯于華夏,只是沒有人知道在什麼地方,有多大,其國情如何。如今,馬上就要聆聽這一千古之迷,眾人無不是抖擻精神,凝神靜聽。

    手中竹節在地圖上一點,艾奈斯本立克道:“大唐歷史上早就有關大秦的記載,又稱海西國,其實,那是指東羅馬帝國,而不包括西羅馬帝國。陛下一定奇怪,羅馬帝國為何有東西之別?之事就要從三百年前說起了。

    “在說這事之前,先扼要說說有關羅馬帝國的情況。羅馬帝國是從這裏,羅馬開始崛起,征服了周圍的蠻族,進而征服整個義大利,稱雄一時。當然,在羅馬帝國崛起之前,曾經有一個偉大的皇帝叫亞歷山大,他率領為數不多地軍隊征服了希臘,然後率領他的軍隊一直往東,征服了敘利亞,埃及,波斯和天竺。亞歷山大的老師是著名的學亞里斯多德,當亞歷山大出征時,亞里斯多德給了亞歷山大一幅地圖,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古國,叫中國。亞歷山大一直在找中國,他一心想打到中國來,當他征戰八年後,仍是沒有到達中國。”

    關於亞歷山大的事情,陳晚榮早就知道了。不過,李隆基他們卻是頭一回聽說,不由得很是驚奇,眼睛瞪得老大,李隆基吃驚的問道:“大師,竟然有這樣的雄心勃勃地皇帝,那是什麼時間的事情?”

    艾奈斯本立克略一估計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相當於中國戰國時代,大致是秦惠文王時期。”

    他真是為學識淵博的學,對中國歷史瞭解得不少。

    “戰國時代?那時華夏正處於內亂,要是亞歷山大打到華夏來,華夏難以抵擋呀!”程曉天吃驚不已。

    李隆基很感興趣的問道:“還請大師說得詳細些。”

    艾奈斯伊本馬立克應一聲,道:“亞歷山大是一位偉大地統帥,他的軍隊雖然數量不多,卻是能征善戰,所向披靡。一直往東,打到天竺的恒河流域,由於將士們厭戰,他不得不撤軍,病死時,不過三十三歲。就是如此年青地皇帝,他征服的地域不比大食小。”

    李隆基眉頭一軒,很是興奮的道:“朕真的惋惜,沒有與這樣地皇帝並世而生,要是並生的話,打上一仗,不論勝敗此生不虛了!哦,亞歷山大沒有打到華夏來,是他的幸運,他要是打到華夏來,他一定會折戟華夏!”

    有很多人在討論,認為亞歷山大打到中國來的話,中國正處於戰國時代,無法應對,而李隆基的結論卻與此相反,陳晚榮不由得大奇,問道:“皇上,何以見得?”

    李隆基眼睛放光道:“不要以為戰國大亂之世,華夏就無力抵擋外敵入侵,那就大錯特錯了。秦惠文王時期,經過商鞅變法,秦國國力大增,以耕戰為事,軍隊的戰鬥力極其強悍,不僅百姓願戰,他們地裝備也是天下罕見。鐵兵器、鐵甲,還有威力巨大的弩。據大師說,西域一帶地國家對弩不重視,要是亞歷山大打到華夏來,他的軍隊儘管善戰,他能經受得起秦軍地弩陣麼?”

    秦弩的威力有多大,只需要看看在北地出土地箭矢就知道了。雖然那是一百年以後的事情,不過,秦惠文王時代,秦國的兵器獲得長足進步,引領風騷,亞歷山大的軍隊不如秦軍。

    李隆基接著道:“再說當時的將帥,白起已經嶄露頭角,不久之後,白起就會率領秦軍大舉東進,殺戮無數。和白起同時代的名將還有樂毅和田單。雄材大略的趙武靈王即將登上王位,趙國也即將進行變革。

    “亞歷山大要進入華夏,他不可能從吐蕃來,那裏道路太險惡,不可能到達華夏。他只能從西域過來,西域的戈壁就足以讓他的軍隊筋疲力盡。等他到了華夏,他的軍隊還剩下多少戰力呢?”

    戰國時,絲綢之路還沒有開啟,亞歷山大的軍隊穿越戈壁到達中國後,必然是給消耗得差不多了,李隆基這說法很有見地。

    李隆基往下說道:“不要以為戰國時代,列國務征戰,就不能抵抗外敵,那就錯了。要是亞歷山大到達華夏,必然引起列國聯合抵抗。至於別的國家不敢說,秦國和趙國肯定會聯手對付他。趙武靈王在陰山和匈奴對陣時,秦昭王就下旨給九原的秦軍,要他們做好一切準備,要是趙軍不敵,馬上增援。同時,秦昭王還命令九原的秦軍給趙軍提供糧

    ,秦趙可是世仇,在內地打得不可開交,秦軍已|成,做好攻趙的準備,秦昭王聽說趙武靈王在陰山和匈奴要大戰一場,竟然下令取消了攻打趙國的行動。

    “秦趙聯手,可以蕩平天下,何在乎亞歷山大!亞歷山大稱雄西域,那是他的運氣!春秋之際,夷狄侵擾中原,幾乎占光了華夏地土地,最後還不是給打出去了!只要華夏萬眾一心,亞歷山大又算得了什麼?”

    這說法非常新穎,陳晚榮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道理。

    李隆基只是說了最主要的事情,還有一些沒有說,孫才隱居十幾年,要是他在世的話,說不定會出山對抗亞歷山大,那就太精彩了。

    艾奈斯本立克雖然熟知中國歷史,也是沒有想到這些,不得不佩服:“陛下學識淵博,我佩服。”

    “只可惜,這個亞歷山大是千年前的人物,要是生在現代,朕一定親統大軍,和他決勝疆場!”李隆基本就是個雄心勃勃的人,最希冀的就是有個勁敵,話裏充滿了蕭索之意:“大師,請繼續講。”

    艾奈斯本立克指著地圖道:“羅馬帝國崛起以後,征服了高盧、日爾曼地區、色雷斯、埃及、敘利亞、小亞細亞和迦太基。在這一時期,邏馬帝國最有力的對手是迦太基。迦太基曾經出了一個天才地將軍,叫漢尼拔,他曾經率領不多的軍隊進入義大利。在義大利一呆就是十六年,在這十六年間,他沒有得到迦太基一兵一卒的補給,他召集雇傭兵,和羅馬帝國對抗。

    “他完全有機會滅掉羅馬帝國,只是因為迦太基的局勢不穩,他父親告誡他,要想活得長久,就不能讓迦太基沒有敵人。正是因為如此,漢尼拔數次經過羅馬城外,都沒有攻城。當時的羅馬城幾乎是一座空城。”

    李隆基大搖其頭道:“這個漢尼拔也太自私了,為了個人生死,而不顧國家大義,該殺!”

    這是兩種文化之間地衝突,艾奈斯本立克並不這樣看:“陛下,漢尼拔也是不得已。羅馬帝國的西庇阿認為不可能在義大利打敗漢尼拔,要打敗他的唯一方式就是攻入迦太基本土。西庇阿召集軍隊後,真地攻入迦太基本土,迫使漢尼拔回師救援,最後在紮馬一戰打敗了漢尼拔。”

    李隆基點頭贊許:“這個西庇阿倒是挺有頭腦!”

    艾奈斯本立克接著道:“後來,小西庇阿又把迦太基給滅了,從此以後,羅馬帝國就沒有了對手,肆意展,建立起了這麼一個大帝國!”竹節在地圖上一陣劃動,正是古羅馬強盛時期的版圖。

    艾奈斯伊本馬立克歎息一聲道:“羅馬帝國一直很強盛,到了三百年前,狄奧多西一世在臨死前,把帝國分成兩部分,東部給了長子阿卡迪烏斯,西部給了幼子霍諾裏烏斯。東部王國就叫東羅馬帝國,西部的王國叫西羅馬帝國,從此以後,羅馬帝國就分裂了,再也沒有統一過。”

    李隆基不住搖頭,氣哼哼的道:“這個狄奧多西一世真是糊塗了,國家是公器,以統一為好,怎麼能當作財產,說分就分了?這不是在製造混亂,任其分裂麼?這一分裂,必然是戰亂不斷,兩部分之間會殺得血流成河!”

    艾奈斯本立克大是佩服,大拇指一豎,贊道:“陛下聖明!從此,東西羅馬就開始了不斷地戰爭,各自以正統的羅馬帝國自居,你不承認我,我不承認你,唯有打得可開交。好好一個帝國,卻不堪回。”

    “原來羅馬帝國是這麼分裂的!”陳晚榮的歷史不怎麼樣,第一次知道羅馬帝國分裂的原委,不由得大是惋惜:“在中國,一心求統一,秦始皇為此不惜靠殺戮來加強中央集權。羅馬的帝皇帝委實亂來,煞是可惜!”

    歐洲有很多統一地機會,最後卻分裂了,究其原因,就在於他們的觀念有問題。把帝國分解地不止有羅馬帝國,後來的查理曼大帝同樣把他強大地帝國分成三部分,一個兒子守一部分,這就是義大利、法國和德國的由來。

    李隆基眼裏精光四射,盯著東羅馬帝國和西羅馬帝國部分,臉上泛著特有地光輝。

    陳晚榮心頭一跳:“他要想征服這兩個地方?天啊,征服羅馬帝國,那可是讓人想想就暈的事情!唐軍的戰力強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再有火炮助戰,真要征服羅馬帝國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這事太有誘惑力了,陳晚榮只覺一顆心怦怦直跳,非常希望李隆基說出“大軍西進,掃滅一切逆天!”

    陳晚榮想得沒錯,李隆基聽艾奈斯本立克解說後,一個廣闊的天地呈現在眼前,他是有征服東西羅馬帝國的念頭。

    在當時,西歐處於黑暗蒙昧時代,唐帝國,大食帝國和拜占庭帝國也是東羅馬帝國引領人類文明,要是這三個帝國捲入戰爭,那是古代的“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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