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民國投機者 作者:有時糊塗 [已完結]

 
jf5385 2009-4-19 19:16: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4 836609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5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八)- -
    田臉se微變,他微微皺眉,看看中島康健又看看立高之助,輕輕歎口氣:「說這些事幹嘛,立高君,讓我搬來和你同住,可你這也不大呀,而且你也要搬走。」

    「哦,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能住一間房呢?石川太太還有間房,想租出去,不過,暫時還是不要租吧,先和我擠兩天,我正在另外找房子。」立高之助說。

    「這tǐng不錯的,幹嘛要另外找,支那空軍也不會轟炸這。

    」武籐章說。

    「難說」立高之助搖頭,神se有些凝重:「對支那空軍來說,東京,甚至是〖日〗本的天空都是敝開的,我不知道支那人會轟炸什麼,如果換我的話,先炸工廠港口,然後是商業區,居民區:最讓人難以應付的是支那的轟炸方式,我注意了下報紙,他們採用的是燃燒彈攻擊,東京,或者說,〖日〗本的多數建築都是木製,火勢一旦燃起,就是毀滅xing打擊。」

    這個話題更加沉重,武籐章輕輕歎口氣低頭不語,田邊目光轉動,四下觀望,中島康健盯著手中的茶杯,深黃的茶水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立高君,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制止支那宴軍的轟炸呢?」中島康健沉聲問。

    立高之助輕輕喝了小口茶,讓茶水在chun齒間停留會才緩緩嚥下,中島康健始終緊盯著他,立高之助沉默半響,終於搖搖頭,中島康健的神情變得無比失望。

    立高之助的語氣沉重:「要制止支那人的轟炸,必須要空軍,可我們沒有,沒有足以飛上萬米高空的飛機;高射炮只是被動防禦,其實並不能完全守住,而支那人的攻擊也不是普通的炸彈攻擊,而是燃燒彈,……。

    中島君,你看看,東京有多少建築是木製的,我們〖日〗本人習慣榻榻米,習慣木地板,支那人這樣作,正好擊中我們的命門。」武籐章目光mi離:「是呀,〖日〗本的木頭太多,其他東西太少。」

    「對工廠我倒有個建議」立高之助看著中島康健說:「可以將工廠一部分車間分散到農村,變成家庭作坊式的生產方式,這種方式可能降低生產,卻能避開損失,最終卻能增加生產。」說到這裡,立高之助遲疑下,他看看中島康健,又看看武籐章和田邊,猶豫著壓低嗓門:「其實,如果,我說如果,軍部通過全盤考慮,確定帝國無法取得最後勝利的話,最好立刻求和,即便是接受盟國條件也要求和。」

    聞聽此言,中島沒有開口,武籐章略有吃驚,田邊則大為不滿的搖頭:「立高君,怎麼能這樣,這樣屈辱的條件不能接受,戰爭賠款會讓〖日〗本破產的!還有陛下也要被他們審判,這不行,絕對不行。」立高之助苦笑下,沒有與田邊爭論,低頭喝茶,武籐章緩緩開口問道:「接受敵人的條件,立高君,為什麼呢?難道我們已經到了這樣的困境了?」

    「到了那種處境可以由軍部評估,武籐君,〖日〗本經過明治維新發展到今天,huā了近百年時間,整整三代人的奮鬥,這些房子,那些工廠,都是〖日〗本人拚死拚活幹出來的,是〖日〗本工業的基礎,這些積累要被毀去,〖日〗本要倒退百年。」

    立高之助眼中噙淚,聲音有些梗塞:「作為軍人是不願意說出放下武器的話,但如果從國家民族長遠利益考慮,需要我們壯士斷腕。」「七年以前,支那人可以放棄南京,現在我們可以放棄那些呢?」

    中島康健心中苦澀,〖中〗國有遼闊的領土,深邃的戰略空間,北平上海丟了,可以去南京太原:南京太原丟了,可以去武漢西安:武漢廣州丟了,可以去重慶,但〖日〗本呢?沒了東京,可以去那?狹窄的領土,貧瘠的資源,令人窒息的生存空間。

    〖日〗本,沒有退路。

    牆外傳來一陣整齊的吶喊聲,四人沒動便知道,這是新組建的國民義勇隊又開始訓練了,從門外進來個穿著舊軍裝的半老頭,老頭的神情有些怒氣,看到中島和武籐章便一愣,隨後立即推出個笑容。

    「軍官先生您好,石川家的在嗎?」「哦,她們去糧店了。」田邊搶在前面答道:「您是來找她訓練的嗎?」「是的,是的」老頭連連點頭,立高之助笑道:「待會她回來我會告訴她的。」

    「大叔,您多大了?」中島康健問道。

    老頭一tǐngxiōng很不服氣的叫道:「六十二了,別以為我年紀大,我告訴你,當年日俄戰爭時,我在滿洲為陛下作戰,在乃木西典將軍指揮下作戰。您瞧,這兒」老頭指指臉上的刀疤:「這是俄國人留下的刀疤,當年那俄國人有這麼高,看上去毛茸茸的一一一一一一…,

    老頭似乎被sāo到癢處,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屋簷下的四個人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老頭越來越〖興〗奮,口沫懸飛講道:「「支那人根本不行,膽小,怕死,不過支那土匪卻很利害,當年我碰到幾個支那土匪,那槍法,神了!」說到這裡,老頭有些疑huo的看著中島:「將軍,我有點不明白,這支那人怎麼就利害起來了,居然打贏了皇軍?」

    中島康健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武籐章傻了,完全不明白老頭怎麼問出這句話,田邊愣愣的盯著老頭。

    立高之助哈哈大笑,老頭見立高之助沒穿軍裝,忍不住生氣起來:「先生,這沒什麼好笑的,支那人根本不敢與皇軍作戰,看到皇軍的影子便會逃跑!」

    「老人家,您不知道,現在支那到處是土匪,支那人都變成了土匪!」立高之助的語氣中充滿揶揄,可老頭卻沒聽出來,他將信將疑的看著立高之助他們,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

    「老人家趕緊去訓練吧,不然時間就耽誤了。」田邊忍住笑鼻道,中島康健和武籐章的笑意也越來越濃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老頭嘟囔著出去了,他剛出門便聽到後面爆發出一陣大笑,可惜的是,他太老了,感覺已經鈍化了,沒有聽出笑聲中的無奈和歎息。

    良久之後,武籐章才幽幽的歎息道:「立高君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支那人現在都變成了土匪,正喜歡以前的支那人啊!」

    「難道帝國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田邊皺眉問道,似乎還是不相信〖日〗本找不到任何辦法走出困境。

    武籐章沒有依舊默不作聲,眼中的目光卻是無奈,他長期在陸軍省任職,對帝國的情況非常瞭解,整個國家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

    〖日〗本鋼鐵廠的鐵礦石主要來自滿洲,只有少部分來自南洋,帝國的煤也同樣主要來自滿洲。

    放棄滿洲,實際等於放棄所有這些資源,〖日〗本,已經走上慢xing自殺之路。

    「不管願不願意」立高之助說:「我們現在只能依靠聯合艦隊,如果能擊敗太平洋艦隊,逼美國人接受我們的條件,支那人也就無可奈何,他們沒有海軍!」

    「等吧。」中島康健說:「大本營判斷,美軍即將進攻馬裡亞納群島,海軍將實行阿號作戰,這是挽救帝國命運的一戰。」田邊再度皺起眉頭,立高之助沉默下端起茶壺給三人添上水,武籐章看了看中島康健,忽然感到今天來做什麼呢?就這樣胡亂聊天,這也太無聊吧。

    「中島君,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武籐章說著便要站起來,中島康健卻搖頭笑道:「難得出來輕鬆下,武籐君,陸軍省內沒什麼事,關東軍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撤退了,一旦支那軍有進攻的跡象,整個關東軍就會逐步開始撤退。」「武籐君」中島淡淡的說:「岡部君早已經將撤退計劃發到軍部,大臣只是擔心引起不好的變故,所以才沒有立刻批准,岡部君早已經按照這個計劃調整部署。」田邊看到立高之助看著自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心裡明白立高之助的意思,他們是知道有這麼個計劃的,立高之助為了報復土肥原故意將消息散佈出去,不知道岡部直三郎huā了多少力氣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軍官們壓下去。

    「立高君,你不是反對從滿洲撤軍嗎?」田邊想起立高之助在新京軍官俱樂部的表演,忍不住問道。

    中島康健和武籐章忍不住扭頭看著立高之助,立高之助輕輕搖頭,苦笑下說:「當時心裡很亂,沒有認真想,這段時間沒事作,倒有閒心認真想了想,感到這還是個很好的策略,關東軍大慨是帝國唯一能機動的兵力了,如果,關東軍被消滅了,〖日〗本現在只能靠外面的大叔保衛了。」最後的這點笑話,在場沒有人笑,連立高之助自己都沒笑,幾個人又沉默下來,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一人提著條口袋回來了,剛進門,石川太太便看到立高之助。

    「立高君,您回來了,幾位客人等您好久了。」

    立高之助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讓她去參加訓練,天空中便傳來淒厲的警報聲,中島康健抬頭看看天空,今天的天空依舊碧藍,陽光普照,幾絲白雲在天空悠閒的飄dang。

    「我還以為今天他們不會來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叭m~比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6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九)- -
    中島康健話音剛落,立高之助已經竄出去,迅速從石路川太太和中村夫人手上接過糧袋,卻沒有將糧袋拿進屋內,而是跑到樹下,掀開塊石板,將糧袋扔進去,然後才跑回房間,將自己的小箱子提出來,同樣放進去,與此同時,中村夫人和石川太太也拿出個小包袱,同樣放進那個地洞中,幾個孩子也跑過來,乖巧的站在一旁,兩個小女孩手裡還抱著個布娃娃。

    武籐章有些驚訝,他走過去看,樹下的那個洞不是很深,卻比較寬,放了這麼多東西,卻依舊還有空隙。

    「立高君,這是做什麼?」武籐章有些好奇,立高之助彎下腰將石板壓上,抬頭說道:「這是我昨天晚上挖的,其實炸彈並不可怕,支那人採取這種火攻卻是最可怕的,火勢一起,一切都毀了,把東西放在這裡面,也算準備點安慰吧。哦,田邊君,趕緊將你的東西也放進來。」田邊遲疑下,中島康健點頭笑道:「想法不錯,田邊君,快點吧,警報已經響了一陣了。」

    田邊這才轉身返回房內將自己的小箱子拿出來,立高之助又將石板抬起來,從田邊手上接過箱子放進去,然後又將石板壓上。這時鄰家的女人也過來了,看到孩子無恙便鬆口氣,急忙和石川太太打聲招呼便拉起孩子就跑。

    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拉著自己的孩子,站在旁邊看著立高之助,

    看他下一步做什麼,隱隱將他視作主心骨。院牆外哨聲大起,剛才那老頭在大聲叫著。

    「我們走吧。」立高之助說從中村太太手裡牽過個孩子就向外走,中島康健跟在旁邊,將石川太太的孩子抱在起來,石川太太匆忙感謝,腳下不停,邁著碎步跟在立高之助後面。

    「立高君,我們不去防空洞吧,裡面悶得很,我們不如去河邊吧。」中島康健提議道。

    立高之助遲疑下,看看懷裡的孩子,這裡距離河邊不遠,穿過兩條街便到。中島康健哈哈一笑:「立高君,看來心所忌呀。」

    武籐章卻說:「我看去河邊tǐng好,東京的防空洞只能容納一百二十萬人,這附近的防空洞更少。

    旁邊的田邊有些不解:「這是為什麼?」武籐章沒有回答,中島康健卻替他解釋道:「這沒什麼奇怪的,國家沒錢,沒勞力,僅有的一點資金首先要保護工廠的工人,還有就是淺草區的貴人們。」淺草區是東京貴族聚居區,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在〖日〗本這個國家,等級觀念深入到社會各個角落,普通〖日〗本人似乎也認為理所當然,可當災難來臨時,這種認識開始發生動搖,居住在平民區的居民們開始抱怨,認為這裡的人更多,防空洞卻少,裡面狹小擁擠,空氣非常差。

    「那好吧,我們去河邊。」立高之助立刻改變了主意,如果防空洞狹小裡面人很多的話,在火災來臨之際,會變得更危險。

    立高之助他們到了河邊才發現,選擇到河邊的人不少,樹蔭裡都是人,立高之助將孩子交給中村夫人,告訴兩個女人帶孩子去堤壩下躲避,自己卻和中島康健他們留在壩上。

    天空中傳來了嗡嗡聲,就像昨天一樣,天邊飄來幾群小黑點,平穩而整齊的在高空飛行,城市各處的高射炮開始射擊,炮彈在天空爆炸,看上去好像擊中了機群,觀戰的人群發出陣陣歡呼,可歡呼聲還沒落,機群穿過黑煙,依舊是那樣平穩和整齊,似乎根本沒受影響。

    炸彈紛紛揚揚的落下,尖銳的嘯聲響起,遠傳傳來爆炸的聲音,火光在遠處冒起。立高之助他們立刻發現,牛國空軍的轟炸目標還是港口區。

    天空中沒有零式飛機的身影,高射炮在瘋狂射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炮聲和爆炸聲中,兩聲巨大的爆炸在對岸響起,爆炸過後,兩團火光騰空而起,火頭發出炙熱的紅光,隨即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打在臉上熱辣辣的。

    堤壩上的人群驚慌的四下躲避,原本已經比較擁擠的樹蔭變得更加擁擠,立高之助他們卻沒動,依舊平靜的看著對岸的火光,火光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擴展開來。

    立高之助還以為是偏離目標,可沒想到一隊飛機過來,圍著火光接二連三丟下炸彈,對岸隨即冒起十幾個火頭,這十幾個火頭就在剛在那兩個火頭的四周。這十幾個火頭在外圍形成一圈。

    中島康健神se冷厲得可怕,看著對岸沉默不語,武籐章一直在搖頭,田邊從口袋內掏出根煙,哆哆嗦嗦的點燃,狠狠的吸了幾口。

    「和昨天相比,戰術有變化。」立高之助突然開口道。

    中島康健也看出來了,昨天他們雖然離得比較遠,還是能感覺到今天就在對岸,看得非常清楚,支那空軍的轟炸不像昨天那樣了,昨天的炸點散亂,今天卻有了一定規律,破壞xing也增大數倍。

    「立高君,你看從橫須賀派出重型轟炸機襲擊支那在山東的空軍基地,這個想法能不能成?」中島康健開口問道。

    「恐怕很難」立高之助想了想說:「支那人早就有雷達,而且,我們的重型轟炸機在支那的戰果一向不大,損失卻非常驚人。」

    武籐章贊同的點點頭,〖日〗本的刃式重型轟炸機在淞滬之戰中損失及其驚人,僅僅參加兩次戰鬥便損失殆盡,此後再也沒有參加戰鬥,即便是在〖日〗本獲得空中優勢後對重慶轟炸也沒投入這種飛機。

    「是呀。」中島集健低低歎口氣,目光依舊看著對岸的火光:「雷達就避不開嗎?既然是電子的東西,應該可以有辦法避開的。」

    立高之助和武籐章一愣,武籐章皺眉想了想說:「這個恐怕也請教專業人員了,中島君,就算出動重型轟炸機,帝國重型轟炸機數量不多,不可能同時偷襲支那在山東的所有機場,而且支那在平津地區也同樣有機場,支那空軍反應過來,恐怕這些飛機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問題同樣嚴重,轟炸一旦展開,臨近的支那空軍肯定前來支援,以目前空中的力量對比,這些重型轟炸機幾乎可以肯定一去不返回。

    「如果,我說如果」立高之助倒酌著說:「如果能癱瘓支那空軍轟炸幾個月,那怕三個月,這些損失也非常值得。」

    中島康健扭頭看了化一眼,立高之助解釋道:「現在的關鍵是看聯合艦隊能不能擊敗太平洋艦隊,如果能爭取到三個月時間,聯合艦隊再擊敗太平洋艦隊,帝國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開展積極外交,爭取停止戰爭。」

    「積極外交?」田邊警惕又疑huo的反問道:「婁麼積極?」

    立高之助沉默了,武籐章也默默無語,中島康健還是盯著對岸的大火,港口區的爆炸一聲接一聲,火光持續蔓延,對岸的河堤上聚集了不少人,高射炮的射擊更加猛烈,天空中硝煙瀰漫。

    良久,立高之助才歎口氣說:「可以接受德黑蘭的大部分條件,比如賠款,將台灣歸還支那,放棄朝鮮,戰犯可以在〖日〗本國內審判,英美中蘇都可以派出法官,但〖日〗本法官也必須參加審判,最重要的是,必須保留天皇制,陛下不能成為戰犯。」

    武籐章倒吸口涼氣,田邊差點就跳起來,這就差宣佈無條件投降了,即便內閣的和平派人士也不會同意這樣的條件,內閣目前設定的底線是不賠款,自己審判戰犯,盟國軍隊不能進入〖日〗本,保留天皇制,可以放棄朝鮮,但必須保留台灣。

    「不過,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我現在是一介平民,說什麼不算數的。」立高之助淡淡的補充道。

    可沒人在意他的補充,田邊率先反對:「怎麼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呢?立高君,你是不是太悲觀了,帝國還沒有淪落到為魚肉的地步。」

    立高之助沒有分辨,他只是輕輕歎口氣,可中島康健卻插話道:「可我擔心的是,盟國恐怕不會接受這樣的條計。」

    田邊楞住了,武籐章嘴巴微張,這樣的條件還不能為盟國接受,難道真要無條伴投降?武籐與田邊不同,立高之助是平民了,可中島康健不是,現任陸軍大臣西尾壽造和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都很器重他,中島康健的陸軍中的發言權越來越大,如果他要主和的話,說不定真能推動和談。

    中島康健解釋說:「羅斯福丘吉爾和蔣介石在開羅,而後在德黑蘭,這兩次國際xing會議上,他們都反覆重申,只接受無條件投降,如果他們接受了有條件和談,這對他們的威望將產生無可估量的打擊。」

    「如果這樣,那我們就跟他們打到底。」田邊打斷中島的話。

    「如果這樣的話,〖日〗本會死很多人,現在〖日〗本有八千萬人口,如果打到底,能活下來八百萬人口就算神靈保估了。」中島平靜的說道。

    「田邊君,不要天真了。」立高之助歎口氣:「道理我以前對你說過,殺支那人時,你有過手軟嗎?有內疚嗎?如果沒有,也就不要指望敵人有。」

    非常冷酷,也非常殘忍,可現實就是這樣,戰爭中指望敵人手軟而放過你,無疑是非常愚蠢的。

    堤壩上又陷入沉默,過了一會,中島康健突然開口問道:「立高君,我想請您重回陸軍,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6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 -
    不但立高之助傻了,田邊武籐章微有些震驚了,田邊眼珠亂轉,

    有些躍躍yu試,武籐章卻皺起眉頭,立高之助剛剛因為重大失職,被解除軍職,這還不到三個月,中島康健便想將他重新請回陸軍,這簡直是視軍部為無物,膽子實在太大。

    對岸的火勢高漲,天空中支那空軍依舊在肆虐,十幾架零式戰鬥機出現在天空,飛行員冒死升上九千多米高空,斜向上開槍,這種方式不但危險,而且成功率極低。

    但這個舉動卻對地面的平民產生極大鼓舞,市民從角落中衝出來,衝著天空歡呼,甚至連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都跑出來了,幾個孩子挑著腳指點著天空。

    「對不起,中島君,雖然我很想回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立高之助深吸口氣,lu出惋惜的神情,就這一會他想清楚了,中島大慨是真想讓他回軍隊,要不然也不會連續兩天相談,可這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不管是731部隊遇襲的責任,還是他背負的間諜嫌疑,都不允許他現在就回到軍隊。

    「立高君,現在帝國危如累卵,您不要顧忌那些無聊的傳言,為帝國盡忠是我們本分。」中島康健目光灼灼,充滿期望的望著立高之助。

    「轟!」「轟!」「轟!」爆炸在身後不遠處響起,堤壩上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中島康健他們回頭看,卻是一枚炸彈落到身後的居民區,居民區內隨即升起一團火焰,被風一吹,火勢狂漲,竄出數十丈高。

    火焰燃燒的聲音隨風傳來,人群的心都揪緊了,紛紛議論到底是在那家,立高之助的臉se變了,他緊張的看看高空,還好婁那空軍似乎也認為這是幾枚誤落的炸彈,或許他們的炸彈也丟得差不多了,並沒有後續飛機過來。

    「石川太太,中村夫人,不耍過去!看住孩子!」立高之助突然發現有些人向回跑,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也向那邊跑,他立刻叫住她們。

    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心裡焦急,那棟房子是石川太太的唯一財產,中村夫人的則更窮,她的全部財產都在租來的房子裡。

    但立高之助提到孩子,拉住了她們的腳步,回頭看石川太太的孩子正拉著中村夫人的孩子跟在她們身後,倆人連忙回來。

    立高之助快步跑過來,石川太太神情焦急,眼圈似乎都紅了,望著火光爆起處嘴chun直哆嗦,火光更盛了,木材燃燒的聲音可以清楚的聽到。

    「你們去沒用」立高之助低聲說道:「如果能撲滅的話,救火隊應該已經控制住了,放心,現在要緊的是孩子,看住他們,別讓石川君在天國擔心。」

    「是川太太的聲音帶著哭音,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火光處。

    「石川太太,立高君說得沒錯,那邊現在有救火隊,你們現在也過不去,〖警〗察應該已經將火場封鎖了。」田邊這時也過來勸道。

    「謝謝,謝謝。」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頻頻施禮道謝,倆人帶著孩子又躲起來了。

    立高之助和田邊回到堤壩上,河風吹來,帶來陣陣灼熱,立高之助彷彿又聞到那種焦臭味,武籐章抬頭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應該快徑束了。」

    按照時間推算,〖中〗國空軍的轟炸已經持續半小時,該投彈的也基本投彈完,剩下的油料也只夠返程的了。

    港口區火光沖天,煙霧被海風向內陸吹去,整個城市都飄dang著黑se的煙霧,火光不僅僅在港口區,其他區也同樣有火光冒起,到處都是救火車的警鈴急促的叫聲,聽著便讓人心慌。

    「立高君,難道您就真的不考慮下了?」中島康健還是不死心,再度提起他的要求。

    「中島君,我有自知之明,此事就不要再提了。」立高之助神情很沉重,似乎對不能返回軍隊非常遺憾,可實際上,他清楚,在北平他可以無視西村和青城小山,那時他有良好的掩護,但現在,他要面對的是土肥原,這是〖日〗本最狡詐的特工頭子,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他已經暴lu在陽光下。

    現在他的首要任務是保住自己,勝利已經不再是一線曙光,而是已經從地平線探出頭,升上半空,只差最後一把力,便能掛穩空中。

    長期帶面具的生活是種非人折磨,即便立高之助這樣神經堅強的人,也感到不堪重負。行走在黑暗中,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身邊的人,無時無刻不在出賣身邊的人,朋友,同事,恩人,仇人,全是要提防和出賣的人。

    防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每一句話都要琢磨後才能出口,別人的每句話都要反覆琢磨,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吃飯都要盯著後腦勺。

    空襲警報解除,中島康健歎息著和武籐章離開了,田邊非常遺憾看著中島的背影:「立高君,能回軍隊不是很好嗎,可以洗脫我們的污點。」

    立高之助看著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帶著孩子從隱蔽處出來,微微搖頭:「田邊君,我的事情你是清楚的,中島君不會如意的,就算沒了間諜嫌疑,可軍部才剛剛處罰了我們,這就將我們召回軍隊」他苦笑下搖頭:「那幹嘛要處罰我們,這不是兒戲嗎!」田邊低頭想想也搖搖頭,抬頭時卻發現立高之助已經迎上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他將中村夫人最小的孫子抱起來,領著她們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進街區不遠便感到灼熱的氣流,負責救火的隊員正拚命的滅火,倒沒有看見負傷的被抬出去,十幾個老頭老太太正舉著滅火拍(用布套在兩米長的木棍上,滅火時給布沾上水)用力拍打火舌,另外數百人則排著隊將水桶傳遞到最前面。

    立高之助和田邊沒有看見〖警〗察,也沒有看見滅火隊,剛才那個老兵正扯著脖子叫號子,抑揚頓挫,怪聲怪氣,眾人也齊聲應和,最前面的幾個人將水桶用力潑向火舌。

    立高之助將孩子放下,田邊也同樣鬆開孩子,倆人沒有作任何交流,在兩個女人的目光下,逕直走到最前面,替換下兩個負責潑水的老頭。


    站到最前面後,立高之助和田邊就感到一個字,熱,周圍的空氣熱得發奐,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立高之助接過水桶,用力潑向火頭。

    他們正在對付的是一間兩層木製小樓,小樓已經完全燒起來,靠近的幾所大雜院也同樣燒起來。

    水桶只裝了半桶水,娶是裝滿了,不但很費力,其實效果並不好,這在滅火手冊上都有詳細記載,但立高之助還是注意到,一些碎片隨著風飄過街區,向未曾燃燒的房屋飄去。

    立高之助放下水桶,跑到正賣力喊叫的老頭身邊,急促而大聲叫道:「立刻找些人,到對面去」立高之助指著對面的房子,一些帶著火脆片正飛過去,在火光映照下,老頭的臉紅撲撲的,聽到立高之助的話頻頻點頭,立高之助眼睛冒火呵斥道:「還不快點!」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要跑,立高之助又把他叫住:「分成幾隊,每隊四五個人,沒人一個滅火拍,沿著這幾條街巡查,有火就打滅。」「好的!好的!」老頭屁顛屁顛的跑去找人去了,立高之助又叫過幾個人,將兩根大tuǐ粗的木頭抬過來,立高之助又叫過六七人,將木頭扛在肩上。

    田邊開始還不明白立高之助是要做什麼,現在他明白過來,他提起手上的水桶一股腦倒在立高之助的身上,然後又給木頭的前面倒了幾桶水,將木頭滲濕,然後將一桶水從頭倒下,全身濕透後,站到立高之助身後大吼一聲:「走!」「咚!」木柱穿過火舌,重重撞在已經起火的木壁上,已經快燒朽的木板發出聲脆響便向裡倒下,火舌猛然高漲,狂捲著撲過來,一下就將前面的立高之助和田邊捲進去,眾人發出一聲驚呼,火舌中響起立高之助的吼聲:「退!」

    有些慌亂準備丟下撞木的人條件反射的向後退走幾步,立高之助和田邊從火舌中退出來,倆人的頭髮被燒去一多半,衣服冒起火huā。

    「倒水!倒水!」隨著聲音幾桶水潑到他們身上,立高之助抹把臉,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他頭也沒回的問:「田邊君,還行嗎?」「沒問題!再來!」田邊〖興〗奮的吼道:「再來!」

    「好!」立高之助舉起手,猛地一揮:「走!」

    這次撞在樓房的木柱上,抬著撞木的人騰騰倒退數步,立高之助大叫穩住,可他後面的不是二十來歲的士兵,而是五十多歲的老頭和女人,巨震下,這些人丟下撞木,跌到在一邊。

    這時從後面跑來幾個穿著西裝的人,他們將撞木從地上抬起,立高之助扭頭看了,卻是這幾天一直跟著一點胡等人,立高之助不以為意衝著後面的人吼道:「再來!再來!」從傳水的隊伍中又奔出來幾個人,他們將撞木扛在肩上,再度對小

    樓發起衝擊。有了一點胡等人的加入,撞擊變得穩定了許多。連續七八下撞擊後,木柱嘎吱一聲斷了,立高之助大叫聲退後,撞木迅速後退。

    小樓發出吱吱叫聲,在一陣風吹佛下,轟然倒下,人群發出陣陣歡呼。小樓一倒,火勢頓時小了許多,也就安全了很多。

    在街區的一角,青城小山正冷冷的注視著人群中的立高之助,儘管立高之助盡力滅火,可他的神情卻絲毫沒變。

    「立高君,你是很英勇,很英勇,或許可以欺騙他們,但騙不了我,我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為被你出賣的帝國武士復仇!」!。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7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一)- -
    一場小雨將夏日的暑氣消散不少,空氣中有絲清涼,金黃的麥田現在變得光禿禿的,夏糧的豐收讓整個地區洋溢著歡樂的氣氛,道路上到處都是送公糧的馬車,雖然國民政府宣佈山東地區免兩年稅收,但膠東地區在GCD控制下,沒有任何外援的根據地政府根本無法執行這條法令。

    邊區政府控制了三分之二的膠東,包括煙台威海這樣重要的城市,沒有這些糧食,近十萬軍隊和龐大的黨政系統工作人員便根本無法維持運轉,不過考慮到當地的實際情況,邊區政府下令減少了三成公糧,這個決定讓當地百姓感jī不盡。

    時間的推移,當地百姓對機場的興趣越來越濃,這裡的美國人並不像想像的那麼可怕,他們經常作出些可笑的幼稚的行為,這大大降低了對他們的警惕。

    吸引附近村民的還有機場上時不時響起的高音喇叭,國軍和美國人進駐後,他們的每個營地都架起高音喇叭,這些喇叭經常播放各地戰況,同時也傳遞政府命令。

    「美聯社消息,在諾曼底登陸的盟軍部隊,在艾森豪威爾將軍指揮下,擊退德軍反攻,攻克法國南部重鎮瑟婪,meng哥馬利將軍指揮英國第2集團軍向卡昂進攻,與德國第2裝甲師在卡昂外圍發生jī戰,………,。

    「來自BBC消息,今天盟軍出動一千二百架飛機轟炸了巴黎以南的所有交通要道,此舉導致德軍向諾曼底前線的增援變得困難重重……………,。」

    「據〖中〗央社來自新疆消息,白崇禧將軍宣佈,新疆叛軍已經日末窮途,胡宗南將軍率軍攻克塔城,叛軍倉皇敗退,劉文輝將軍率領二十四軍主力攻克鐵板買提,從南面逼近伊犁,遭受慘重失敗的叛軍正向伊犁聚集,準備作困獸之鬥,…………」

    這裡的百姓不知道歐洲在那,也不知道美聯社BBC是什麼東西,不過從播音員好聽的聲音中,能感安到戰爭正在走向勝利。

    「〖中〗央社消息,在中蘇達成和平協議後,蘇軍主力向東移動,準備對佔領遠東地區的日軍發動進攻,我征meng軍主力亦向東移動,準備對〖日〗本關東軍主力發動進攻。同胞們,自九一八以來,東三省已經失陷十三年,國民〖革〗命軍已經站在東北的大門,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光復整個東北!」

    很顯然最後這段話是播音員自己加上去的,她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戰爭形勢空前大好,盟國在各條戰線上都取得了輝煌勝利,盟國在法國登陸後,對德國形成了東西對進的夾攻之勢,重現了上次大戰的情景,德國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

    在亞洲日軍連戰連敗,〖中〗國光復大遍領土,東南亞中英美聯軍與日軍張開靜坐戰爭,牽制了大批〖日〗本生力軍,太平洋上,美軍一步一步逼近菲律賓和馬裡亞納,〖日〗本絕對國防圈受到威脅,在北方,〖中〗國軍隊的腳已經站在東三省大門外,蘇軍頻頻向遠東增兵,對遠東的進攻一觸即發。

    最為至關重要的是,〖日已經處在盟國的直接打擊下,盟國通過這個行動告訴〖日〗本國民,〖日〗本正走向失敗,他們再沒有安全的庇護所,〖日〗本官方向他們宣稱的關於〖日不會受到打擊的所有承諾都是謊言!

    持續半個月的轟炸讓轟炸的消息從報紙頭版消失,絕大多數記者離開了飛機場,這讓疲憊的飛行員們感到了一些輕鬆,目前出動轟炸的飛機只有B29超級控堡壘,B17轟炸機尚未投入戰鬥,但B29轟炸機的數量太少,出動頻繁,不但讓飛行員們疲勞不堪,也讓飛機疲勞不堪,中美聯合指揮宣佈休整三天,這道命令在停機坪和飛行員宿舍引來陣陣歡呼。

    看著外面歡呼雀躍的飛行員和機械師們,李梅的神情卻很是yīn郁,與窗外耀眼的陽光形成宣明的反差。

    桌上散亂的擺著數十張航空照片,高志航薛慕華和雷吉米正翻看著照片,頭頂上的吊扇有氣無力的轉動著,這樣輕微的風為了不吹散桌上的照片。

    「長官,必須增加飛機數量,僅憑我們這幾十架飛機是絕對不足以摧毀東京的。」雷吉米將手中的照片扔在桌上,抬頭看著李梅的背影說道。

    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出東京港口區被摧毀的程度,遺憾的是,他們的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港口區的生產依舊在繼續,東京鋼鐵廠依舊在生產鋼鐵,〖日〗本人也注意到盟國空軍的目標,幾乎將全市的滅火車都調到港口區,嚴陣以待。

    兵力不足,李梅當然清楚,他早已向參謀長聯席會議提出增加飛機,可參謀長聯席會議否決了他的要求,參謀長聯席會議認為增加飛機固然可以加大對〖日〗本的打擊,但從膠東起飛,後勤線過於遙遠,每運送一頓油料,路上便要消耗八噸油料,後勤線根本不足以滿足前線的需要,只有在太平洋艦隊攻克馬裡亞納後。解決了海上運輸後才能大規模擴大在〖中〗國的空軍基地。

    為此,魏德邁向蔣介石提出在華北修建空軍基地,擴建青島港,在山東修建大型油料基地以儲備物質,蔣介石趁機提出以〖中〗國目前的財政狀況,無法完成這樣的工程,希望美方能出錢,另外,希望美國同意〖中〗國在美國發行五億美金的戰爭債券,羅斯福在猶豫後同意,同時將前期山東機場的建設費用大約一億美金支付給〖中〗國,但羅斯福也提出條件,要求蔣介石將青島港擴建列為重點。

    蔣介石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過他也慎重了點,派陳誠和魏德邁到華北與湯恩伯莊繼華商議,莊繼華建議在認為飛機場不能過於集中在山東,特別是膠東,應該向華北擴展,這樣也可以同時支持東北作戰,建議擴建冀東機場,華北主要擴建天津、北平、廊坊等地機場,擴建塘沽港口,利用這些軍事工程消化難民。

    軍事工程的陸續開工,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工業發展,范旭東迅速在天津開工了一家水泥廠,另外還有四家工廠準備投產。雖然山東地區光復在先,但山東的工業基礎更差,因此還落在天津後面。

    「後勤是個大問題,華盛頓的意見也有一定道理」薛慕華半個身子趴在桌上,低著頭邊端詳自己的戰績邊說道,這段時間,他每天要飛一趟〖日〗本,結果就是精神很愉快,身體很疲憊。

    「是呀,就是百來架飛機就已經讓後勤吃不消了,再增加後勤就算全用來運油料都不夠。

    」高志航靠在椅子上,雙tuǐ伸直,他也是飛了兩趟,今天剛落地。

    高志航也考慮這個問題,可後勤壓力太大,從仰光到濟南,上萬公里的路途,中間還有數千公里不通火車,只能依靠汽車運送,無論消耗還是運輸量都難以讓人滿意,所以他支持暫時不增加飛機數量,充分利用好現在的飛機就行。

    可李梅不願意,好不容易能獨當一面,就這樣放棄,他不甘心。跑道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幾乎每架飛機有都有機械師在忙碌,持續轟炸雖然被擊落的很少,但負傷的卻不少,每次回來,機械師都要對飛機進行全面檢查。

    「將B17投入轟炸,你們看行不行?…,李梅突然轉身問道。

    〖中〗國戰場有六百多架B17,但這些B17型號卻不同,最新型的B17E

    型,〖中〗國戰場沒有,B17C最大升限也達到一萬一千多米,但這種型號如同B29一樣少,最多的還是〖中〗國自己生產的B型,這種飛機的升限為七千五百米左右,在零式飛機的攻擊範圍之內。

    「B17C型倒是可以,B型的風險比較大。」高志航明白李梅的意思,他絕不會只盯著c型,數量龐大的B型也在他計劃之內。

    「我看可以,只要計劃…周全,B型也可以投入戰鬥。」李梅轉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起來,邊畫還邊解釋:「B17的防禦能力很好,這在德國得到驗證,零式戰鬥機火力雖然強,但若充分利用隊形,可以將零式的威脅降低此外B17的轟炸可以在晚上進行,從照片上看,我們轟炸點比較散亂,效果很低,我們應該改變戰術。」「怎麼變?」高志航有些感興趣了。

    「首先,我們的投彈點太高,這導致偏差增大」李梅在下面畫了條線:「將投彈高度下降到三千到五千米,這對我們來說是冒險,但我認為值得,首先由領航機炸出個標記。」李梅說著又畫了兩條交叉的直線,捏著粉筆的手在黑板上敲擊:「其他飛機便圍繞著這兩條線投彈,我們一次投入三百到四百架轟炸機,實行集團轟炸。」

    這是個極其冒險的計劃,高志航盯著黑板靜靜的思索,薛慕華和雷吉米交換個眼se,雷吉米心裡直嘀咕,要是飛行員們知道,不知該怎麼罵娘呢。

    高志航從黑板下面拿起支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兩根平行線,然後在平行線之間點上些白se的點:「這樣是不是更好點。」「倒不如這樣。」薛慕華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出個四方形。李梅的計劃很冒險,可高志航薛慕華都是喜歡冒險的「瘋子」李梅一提出他的計劃…,倆人稍作思考便開始喜歡這個計劃。

    「媽的,這幾個瘋子。」雷吉米在心裡暗罵,投彈高度下降到三千到五千米,準確度固然大幅度提高,但危險也同樣倍增,〖日〗本到底好保留著多少戰鬥機,目前根本不知道。〖日〗本飛機除了在第一、二次起飛迎戰外,其餘根本就沒起飛,〖日〗本空軍現在的家底到底有多少,根本不清楚。但雷吉米不知道,李梅的這個決定對戰爭進程的影響有多大。!。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8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二)- -
    大規模集團轟炸並不是單單飛機數量多,更主要是的在轟炸時,

    飛機依舊要保持隊形,在過往的轟炸中,飛臨目標上空,飛行隊形便自動散開,投彈時機由飛行員自行掌控,集團轟炸則不是,由飛行指揮官統一命令,各分隊指揮官下令投彈,每個分隊按照中隊編隊。整個行動從始至終,每個編隊都要保持隊形,統一投彈時間。

    「我看行,就這樣辦。」沒等高志航開口,薛慕華便迫不及待的開口支持,lu出躍躍yu試的神情。

    李梅看著高志航,高志航沉默的點點頭,七年戰爭下來,他的xing子也變得沉穩了很多,凡事都三思後再開口。

    「長官,〖日〗本是有雷達的,我們在低空進入〖日〗本,勢必被他們發現,我們很可能在中途便受到日機的截擊。」雷吉米遲疑著說:「是不是讓我們的戰鬥機進行護航?」「沒有多大用處,野馬戰鬥的作戰半徑到不了東京。」高志航搖頭說。

    「還是有辦法的」對此李梅xiōng有成竹:「英國人曾經採取過一種方法欺騙德國雷達,他們在空中灑金屬條,反射在雷達屏幕上便有大量飛行目標,這樣迫使德軍不敢起飛迎戰,至少也可以達到分散敵軍的目的。」「灑金屬條,這倒有點意思。」高志航思索著說。

    這種空戰手段,高志航薛慕華還是首次聽聞,〖中〗國雖然是最早採用雷達的國家,但對雷達戰術的研究卻少,也不是因為〖日〗本的雷達技術發展慢,實際上〖日〗本的雷達技術發展很快,最大的原因是中日之間空軍力量對比變化太快,〖中〗國在經歷武漢會戰後,迅速跌落到谷底,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又迅速佔據壓倒優勢,所以雷達一直只起預警作用,並不起決定作用,〖中〗國並不擔心〖日〗本的雷達。

    「從明天開始,所有能上天的飛機進行集團轟炸訓練。」李梅作出了決定。

    傍晚,這道命令傳到每個機場,每個飛行員耳中,中美兩國飛行員表現截然不同,〖中〗國飛行員歡欣鼓舞,美國飛行員則不斷咒罵。

    第二天,當地民眾發現,天空中佈滿飛機,龐大的B29、B17編隊從低空掠過,整個空間都被發動機的轟鳴聲填滿,城市村莊田間的人頭抬頭仰望天空,紛紛猜測要發生什麼。

    訓練並沒有持續很久,也不可能持續很久,油料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要從上萬公里外的仰光運來。

    高志航決定親自參加這次轟炸,薛慕華堅決反對,李梅卻表示支持,而且提出他也要參加這次行動,這讓高志航又不能贊同了。

    在名義上,李梅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他負責指揮在華北華東的全部中美聯合空軍:另一個美國空軍降臨陳納德則負責指揮緬甸地區的中美聯合空軍:高志航還是李梅的副手,他負責指揮山東的全部〖中〗國空軍。

    「李梅將軍,作為最高指揮官,您應該留在地面,而我作為您的副手,應該上天,指揮所有參加戰鬥的飛機。」高志航神情嚴肅,這次轟炸有多大的危險,目前誰也不知道,但危險是肯定存在的,李梅作為最高指揮官,參加這樣的行動無疑不合適。

    「長官,這次我支持高將軍的意見。」雷吉米也反對。

    「李梅將軍,我認為,您能不能參加空襲〖日〗本的行動,應該請示魏德邁將軍。」薛慕華開玩笑似的說道,語氣有些玩笑,說的卻是實情,李梅能不能上空必須得到魏德邁批准。

    三個人同時反對,這讓李梅不得不讓步,決定由高志航擔任整個行動的空中指揮,由薛慕華和雷吉米擔任他的副手,高志航將乘坐領航的轟炸機,在投彈後轉上萬米高空,觀察戰果。

    為了掩護真正的目標,在主力機群外,李梅決定還派出三個分隊,每個分隊四架B17在大陵橫濱等地外圍空中拋灑金屬條,擾亂日軍的判斷。

    計劃制定了,各種準備工作在各個機場加緊進行,李梅的意見是挑選個沒有月光的夜晚,但高志航認為應該挑選一個有大風的夜晚,這樣有助於火勢擴散。李梅再度接受了高志航的意見,將出發時間定在第二天的夜晚。

    三百六十架飛機,在膠東半島外洋面聚集,編組成隊,天空中星光點點,紅se的指示燈在夜幕中閃爍。

    夜幕中的東京實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東京的市民們已經逐漸習慣了每天都要響起的空襲警報,每個街區都組織了夜間巡邏隊,一方面提醒居民關燈,另一方面也防備間諜向支那空軍發信號。

    頻繁的空襲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東京市民的生活,一些奇怪的傳言在市民中流傳,有家挖有池塘的人家,支那空軍的炸彈就丟在院子裡面,可房子卻沒燒起來,屋主人回來才發現池塘燒乾了,裡面的金魚全部被燒死了,原來是它們代替了主人的房子,於是金魚被供起來,成為一些人的保護神。市面上也出現大量燒製的陶瓷金魚,吸引了很多市民去買。

    「聽說吃芥末混豆子就可以避開支那飛機的轟炸。」石川太太邊替田邊收拾衣服邊說。

    這又是另外一個流傳很廣的傳言,有家人家,將買來的赤豆磨成面,將芥末混在一起做成麵團。結果幾次轟炸他們都安然無羔,而他們鄰居的房子卻被燒燬了。

    立高之助噗嗤一笑,田邊也樂了,倆人坐在方桌邊喝茶閒聊,倆人身上的燒傷還沒有完全好,都貼著紗布。

    「你們別笑,有人親眼看見了的。、,石川太太加重了語氣,說著她將疊好的衣服放進箱子裡,然後將兩條陶瓷金魚放在神金前,恭恭敬敬的拍手禱告。

    「沒」田邊剛說了一個字就看見立高之助輕輕搖頭,他立刻轉換話題:「沒見這幾天支那空軍沒來了嗎,是不是被金魚大仙給嚇跑了。」正在喝水的立高之助聞言差點被噎住,發出猛烈的咳嗽,石川太太急忙連忙過來,在他背上輕輕捶打,此刻他們就像一家人。石川太太就像勤勞的家庭主fu,立高之助則像有些懶散的丈夫,舒服的享受著妻子服shi。

    立高之助擺擺手:「你就別忙乎了,支那飛機這幾天沒來,不過是休整,他們連續轟炸了快半個月,人累了,飛機也累了,休息下就會再來的,趕緊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班。」石川太太的工廠實行三班倒,深夜班是夜間十二點到凌晨六點,深夜班實行輪換,石川太太昨晚上的深夜班,今天休息,明天就改上白班。

    「您別不信,隔壁的大川太太昨天到鄉下買米,黑市上的米價又漲了,這些黑心商人。」石川太太就像妻子在向丈夫抱怨似的,〖日〗本糧食實行限購,這直接導致黑市活躍,政府的定價始終沒變,可黑市價卻是一天一變。

    立高之助忽然皺眉想了想:「田邊君,要不我們到鄉下去買塊地種地吧,市道不管怎麼變,地裡總能產出糧食,我們也不會餓死。」

    立高之助和田邊這幾天到處奔bō,想找個工作,可當他們把他們的簡歷拿出來,即便嚴重缺人的重體力工作,也沒人敢給他們,倆人至今還吃著老本。

    「我們這點錢恐怕不夠吧。」田邊遲疑下說,他的經濟狀況更緊張,立高之助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還有老婆孩子。

    立高之助眉頭微皺,似乎不相信,田邊苦笑下沒有解釋,立高之助歎口氣站起來打開自己的小箱子,手在裡面mō了陣,拿出個手帕,手帕裡面顯然包著東西。

    在方桌上將手帕打開,霎時間屋裡金光閃閃,五根金條就這樣放在桌上,田邊驚訝的望著立高之助,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

    「別這樣看著我,我為帝國服務了二十年,這些東西是我全部積蓄。」立高之助拿起一根金條,在仔細端詳,似乎在回憶什麼:「這根是在滿洲時調換的,當時huā了我一年的積蓄,這一根是熱河會戰後,我在天津換的」我們接受審查時,這些東西其實都受到過審查,這兩根是臨走之前,在滿洲找〖日〗本銀行調換的。」田邊的神情和緩下來,立高之助歎口氣:「早已經有今天,當年我們就該在支那撈一把,憑我們掌握的權力,那些支那商人還上趕著送錢。」「立高君,您就說笑吧。」田邊直搖頭,石川太太卻責備道:「怎麼能這樣想呢,大家不都這樣困難嗎,這樣是違法的。立高君,您可千萬別這樣想。」立高之助沖田邊做個鬼臉,田邊也笑了笑,雖然住過來沒幾天,他卻知道石川太太實際是個很單純的女人,對社會瞭解並不多。

    在關東軍和〖中〗國派遣軍中,不乏高官重將在以權謀sī,sī自佔用戰利品,接受〖日〗本商人的賄略,立高之助就知道華北派遣軍中至少有四個師團長有收受賄略的行為。

    關東軍中這樣的事情更多,在為帝國開疆拓土的口號下,滿洲就是一遍樂土,〖日〗本商人幾乎佔據了滿洲的各個領域,任何一個關東軍軍官都可以弄到金條古董,田邊其實也弄到一些財物,不過這些東西都被他寄回家了。

    軍隊中的這些行為被嚴格封鎖,關東軍司令部和華比派遣軍〖中〗國派遣軍都曾進行過打擊,特別是一些熱血的青年軍官,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所以這種行徑才沒有擴散,下層官兵則根本不知道。

    「熄燈!燈火管制!」那個老頭突然從外面進來,看到他們的窗戶還亮著燈,急急忙忙的衝他們叫道,顯得非常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石川太太連連道歉,立高之助站起來將窗簾拉上,整個房間沒有一絲燈光洩出。

    「防空要大家協力,你們這樣會暴lu目標,引來支那飛機的!」老頭還在那不依不饒的絮叨,石川太太則頻頻點頭。

    「您放心吧,不會再這樣了。」立高之助出來說道。

    在上次滅火後,立高之助沒那麼討厭這個老頭了,老頭卻對立高之助產生了一種敬畏,見立高之助出面,便沒再囉嗦,嘀咕兩句後便離開了。

    「這老傢伙是越來越精神了。」田邊笑道,石川太太燈關上後,點燃一根蠟燭,把一切收拾好後,她才向倆人告辭。

    「怎麼樣?我們一塊去農村買塊地,自種自吃。」立高之助又重提剛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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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三)- -
    田邊起身從櫃子裡搬出毯子鋪在地板上,這大慨是石川太太唯一沒為他們作的。

    「我可好多年沒種地了,立高君,你種過地嗎?」立高之助起身將蠟燭吹滅,將窗簾拉開,讓清冷的月光照進來,坐在門廊下點燃根煙,黑暗中煙頭一閃一滅,田邊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個問題讓立高之助的反應這麼大。

    立高之助的確不會種地,他出身朝鮮貴族,從小錦衣玉食,在田間玩過,從未拿過鋤頭鐮刀,離家已經二十多年了,他根本不敢打聽家裡的情況,很多時候在有意迴避去朝鮮。

    「怎麼啦,立高君?」田邊悄悄走過來,坐在他的對面,目光緊盯著立他的臉。

    立高之助淡淡的笑笑,拿出支香煙遞給田邊,一邊想著自己的簡歷:「我也不會,不過應該不難吧,這點錢應該可蜒買塊地,買頭牛了。」說著他看著田邊說:「另外再開個雜貨鋪,這樣大慨可以維持我們的生活。」「從軍事上說,〖日〗本戰敗已經不可避免,…,立高之助壓低聲音:「戰爭結束得越晚,〖日〗本受到的損失越大,中島君提出那樣的條件,感情上難以接受,可實際上對〖日〗本是有利的,現在〖日〗本的損失還僅僅停留在軍隊上,工業損失不大,現在停戰,戰後〖日〗本的恢復很快,可如果繼續作戰,盟國空軍持續轟炸,到停戰時,〖日〗本可能再沒有一家工廠,數百萬人工人將失業,反倒是農村可能稍好。」田邊沉默不語,暗紅的煙頭在黑暗中發亮,天邊吹來的風將暑氣吹散,空氣中少了絲灼熱,院子裡的櫻huā樹的yīn影投射到屋頂門廊。

    夜,yīn涼,寧靜:忽然間,田邊和立高之助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倆人不約而同的望著靜靜的夜空,天空中繁星點點,純淨的月se靜靜的照在大地,空氣中瀰漫著海的味道。

    「天不早了,睡吧。」立高之助將煙頭在煙灰缸內摁滅,起身進房,田邊卻沒有動,他依舊坐在門廊,大雜院內的其他兩間房屋已經安歇,沒有絲毫動靜傳出。

    身後漸漸傳來立高之助平穩的呼吸聲,田邊輕輕鬆口氣,他的心情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平靜,在新京,土肥原的調查中,他實際是第一個過關的,但土肥原要求他接受強制退役的處罰,想辦法跟著立高之助身邊,就近調查監視他,這道命令只有土肥原和他知道。

    從內心裡,他並不相信立高之助是支那人的間諜,但青城小山拿出的卷宗很難反駁,立高之助在這次特別列車事件中犯下的嚴重錯誤也很難理解,所以他同意了土肥原的要求。

    就在剛才,立高之助拿出金條時,他以為找到了突破點,可隨即想到,在回國之前,他們的所有行李都被詳細檢查過,土肥原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金條,這說明這些金條的來路應該是正常的。

    但隨後,立高之助lu出了破綻,從他的履歷中,他沒有過種地經驗,但立高之助的反應讓田邊強烈感覺到,他是知道怎麼種地的,至少他對種地不陌生,那麼他是在那裡知道的呢?

    土肥原判斷,立高之助不會就這樣沉寂,他還稟蔽著不少人,所以他回到東京後,一定會繼續活動,留在他身邊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便可順籐mō瓜,查清他的真面目。

    田邊一直沒有發現立高之助的任何疑點,在幾天前的救火中,立高之助的表現幾乎讓他相信他是清白的,可土肥原依舊要求他守在立高之助身邊。

    今天,田邊察覺了立高之助的心緒出現一絲破綻,儘管立高之助作了掩飾,但還是察覺了。他看過立高之助的履歷,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立高之助少年便失學,隨父母到東京打工,家境貧困,十八歲便隨老闆去南洋經商,東京大地震時,他父母所居住的貧民窟發生大火,周圍數條街道全部燒燬,他的父母和周圍鄰居全部死於這場大火。

    對立高之助的調查還在暗中進行,野田回國後,通過黑龍會進行調查,黑龍會也今不如昔,還是沒有找到熟悉立高之助的鄰居或同學。

    土肥原在看了立高之助的檔案後,將報考士官學校和少年失學連起來,對他為什麼報考士官學校表示疑問,田邊不知道土肥原是否問過立高之助,但土肥原警告過他,不要輕易談論過去,這很可能引起立高之助的警惕。

    田邊望著田邊,默默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立高之助看上去是想徹底離開軍界,中島康健請他回去,都被他拒絕了。相反卻提出去農村,也不知道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如此打算。

    田邊連抽兩支煙,扭頭看了眼立高之助,他起身回屋準備睡覺,還沒關上房門,即響起淒厲的警報聲。

    「嗚!」全城的警報都拉響了,將沉睡的東京從睡夢中驚醒,田邊還在遲疑,身後卻已經響起動靜,回頭看,立高之助已經坐起來,似乎還在mi糊中,呆了半響才一下跳起來。

    「空襲!」立高之助皺眉叫起來,掀開蓋在身上的毛巾被,穿上衣物,然後將小箱子提起來,走出房間,這一切他做得不緊不慢。

    到了院子裡,立高之助將石板搬開,將手中的小箱子放進去,裡面已經有了幾個包袱,這是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的東西,這些東西不常用,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嫌搬來搬去麻煩,乾脆就留在裡面。

    警報聲越來越響,幾乎全城的警報都在院子外面,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中村太太也從房間裡出來,中村夫人和石11太太手娶都拎著個口袋,這裡面裝的都是糧食,倆人也不著急,慢吞吞的將糧食放進去,立高之助才將石板蓋上。

    「這些傻瓜,這樣大的聲音,支那飛機用不著再費神找目標了。」立高之助對這警報聲越來越煩,太尖銳太刺耳。

    持續轟炸,東京市民已經開始習慣了,造成的損失卻不是很大,讓市民們也不再害怕,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聽到警報便立刻出門,有些市民現在甚至不再出門,他們不斷重複不知道從傳來的避免轟炸方法。

    立高之助開始好很沉穩,可過了會,他的神se陡變,天空中傳來機群的轟鳴聲,發動機的轟雞從來沒有如此之近。

    探照燈的光柱劃…破夜空,高射炮開始對空射擊,炮彈在空中綻放,閃出一團紅光,無數團紅光將天空照亮,在紅se的天幕上,龐大機群的影子時隱時現。

    「這幫笨蛋!」立高之助忍不住大罵起來,以前的什麼宵禁,什麼燈光管制,全部報廢,在這樣的炮火下,就算傻子也知道,下面是東京。


    大家都仰頭望天,沒人注意他的憤怒,也沒有人著急向外走,飛機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響,立高之助臉se變了。

    「不對,田邊君,高度好像低了很多!石11太太,帶上孩子立刻去河邊!」立高之助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石11太太慌忙拉著兒子的手向外快步走去,原本黑漆漆的街道,現在在爆炸的火光下變得有些清晰。

    炸彈與空氣產生摩擦,氣流發出尖銳的嘯聲,眾多這樣尖銳的嘯聲彙集在一起,竄進市民的耳中,將他們從睡夢中驚醒,讓他們陷入恐怖之中。

    炸彈在三十米左右的空中爆裂,射出一根根燃燒棒,燃燒棒被設計為,只要一碰上東西便炸,將裡面粘糊糊的東西射向向四面,這些東西在燃燒。霎時間,東京地面上就出現兩條交叉的火線。

    緊接著,十幾架飛機在天空盤旋,幾百枚炸華準確的落在兩條交叉線之間,隨後便是整個中隊,整個大隊,幾十噸重的炸彈從天而降,地面上騰起更多火點。

    探照燈在瘋狂掃射,燈光是白se的,飛機是灰se的,可在燈光下,卻變成綠se的。每一架被照住的飛機都受到高射炮的瘋狂射擊,一架飛機被打得凌空起火,飛機掙扎著撲向地面,響起聲猛烈的爆炸,但擊中的飛機是少數,絕大多數飛機都躲過了地面的炮彈。

    炸彈雨點般落下,火勢隨著風勢狂漲,向四面蔓延。轟炸機繼續向兩邊投彈,著火的範圍越來越大,形成一個巨大的火團,火團在不斷滾動,所有企圖阻止它的全部化為灰燼。

    薛慕華〖興〗奮的吹了聲口哨,他的大隊在三千米高空投彈,從天上向下望去,整個東京都在燃燒,高溫將冷空氣吸來,形成強烈的對流,飛機內變得有些顛簸。

    「可能有八百度吧?」領航員大聲叫道,現在機艙內都已經能感到下面的灼熱。

    「不!是一千度!就像太陽一樣!「薛慕華大聲說道,神情歡愉。整個地面在燃燒,他似乎聞到那股人肉的燒焦味,令人噁心yu吐。

    耳機裡傳來高志航的命令,命令他們迅速投彈,然後讓開道路,讓後面的飛機進來。薛慕華不再開玩笑,命令各機保持隊形,高度調整到七千米,似乎想要避開那股惡臭。!。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1:59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四)- -
    膠東基地,李梅在基地甲來回踱步,他的心情非常緊張。這次進攻能不能獲得成功,損失有多大,這會直接決定未來的戰爭進程;如果損失不大,空襲成功,那麼他就會在〖日〗本其他城市實行一系列類似空襲,這必將摧毀〖日〗本工業,進而縮短戰爭進程,當然這也會導致大量〖日〗本平民死亡,可這又怎樣呢?

    〖中〗國軍隊的反攻,決定了戰爭的結局,雖然美軍還遠在菲律賓以南,尼米茲還沒能突破日軍絕對國防圈,但參謀長聯席會議已經在研究在〖日〗本登陸的可能xing,參謀長聯席會議認為,在〖日〗本登陸可能導致五十萬到一百萬傷亡,為此參謀長聯席會議指令魏德邁,希望他能說服〖中〗國政府同意出動兩百萬到三百萬兵力,美國再出動一百萬兵力。進攻部隊將在朝鮮、沖繩、膠東半島集結。

    讓〖日〗本人多死兩百萬總比讓自己人多死五十萬強,美國青年的生命是寶貴的,至於〖中〗國人…,以李梅對他們的瞭解,如果能打到東京,將裕仁從皇宮中拎出來,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從甲午戰爭開始,〖日〗本對〖中〗國持續不斷的侵略,讓所有〖中〗國人積蓄了滿腔仇恨,從東北到華北再到江南華南,所有〖中〗國人提起〖日〗本無不咬牙切齒,隨著光復的領土增加,日軍在各地的暴行陸續發現,這些暴行經新聞揭lu後,在〖中〗國乃至世界引起普遍憤怒,嚴懲〖日〗本的呼聲,在各個新聞媒體上不斷。

    李梅還記得在對〖日〗本展開轟炸前〖中〗國飛行員進行了一次全面政治教育,這種政治教育在美國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在美國人看來軍人上戰場就要取勝,用各種手段爭取勝利:但〖中〗國人卻不這樣認為,〖中〗國人強調政治教棄,思想教育,高志航在這次思想教育中也沒作別的,就將報上的所有關於日軍暴行的報道和圖片全部張貼出來,讓每個中隊集體參觀李梅很驚訝的發現,〖中〗國士兵在參觀後,士氣陡然高漲。

    李梅在指揮塔下散步,在焦急的等待機群回來,東京上空的高志航卻極其〖興〗奮,向薛慕華發出命令後,他抓起相機對著下面的火海猛摁快門。

    火焰高漲即便在萬米高空,高志航也能感到那股灼熱,夜空已經被染成紅se,火光中,又一隊B17飛進投彈區機腹艙門打開,突出一串串炸彈,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夜空,幾秒鐘後,地面即冒起朵朵白se光點,光點迅速蔓延又一遍黑se區域被點亮。

    「這應該有十幾個平方公里了吧」高志航看著下面的區域,心裡在默默的計算戰果他相信在這塊區域內將人畜無存。

    四面都是高溫,一棟又一棟的樓房起火一個又一個小院燃燒起來,從睡夢中驚醒的人們匆忙從家中逃出,絕大多數都雙手空空,僅有身上穿著睡衣。

    立高之助他們是最先從家裡逃出來的,他們還在路上時,轟炸已經開始,在他們逃到河堤時,他們居住的整個街區都被大火覆蓋,望著猛烈的火光,所有人都嚇傻了,石川太太忍不住將身體緊緊靠在立高之助身上,相反中村太太卻死死的抓住田邊的胳膊,中村太太也同樣是寡fu,丈夫在徐州會戰中陣亡,中村老先生在更早一年病故。

    立高之助感到石,太太的身體在發抖,伸手攬住她的腰,田邊也沒客氣,將中村太太的手握住,中村夫人則帶著孩子們,一群人就這樣緊盯著火海。

    從火海中陸續有人影逃出,不少人的身上還在冒火,到了河邊便撲進水裡,人群越來越多,堤壩上越來越擠,立高之助他們一步一步後退,漸漸的便被推進水中。

    有人在人群中無助的哭泣,有人在大聲shēn呤,有人在不住咒罵,還有小孩子在哭叫著找媽媽,也有母親在焦急的找孩牟。

    悲傷,無助,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人群中瀰漫。立高之助看到靠近他們的年青的姑娘,穿著件破爛的睡衣,半個xiōng部lu在外面,臉上全是驚慌。

    火,將所有一切都變成了紅se,空氣,河水,天空,人群,全是紅se:空氣中的烤肉味道比以往更加濃烈,噁心得令人想吐。

    一個女人抱著個孩子,站在小tuǐ深的水中,女人的臉上被燒出好些水泡,睡衣的袖子已經燒掉,孩子被被單包裹著,似乎還在酣睡。

    「有沒有人!我們需要人手!」人群前有個聲音在焦急的叫著。

    立高之助的手稍鬆,準備出去,可石川太太卻抓緊了他的胳膊,立高之助有些吃驚的低頭看著她,她的眼中含淚,眼神中lu出祈求的神情。

    立高之助的眼角瞧見,中村太太同樣抓住了田邊的手臂,立高之助嘴角lu出一絲笑意,石川太太順著立高之助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笑了,可隨即清醒過來,心中忍不住嚇了一跳,心說自己這是怎麼啦,可很快她便平靜了,自己是寡fu,他還沒結婚,誰也管不了。

    立高之助輕輕在她額頭一wěn,低聲說道:「放心吧,我會平安回來。」說完之後,立高之助鬆開她,舉起手臂叫道:「我!我要參加!」


    田邊見立高之助出去了,也連忙跟著出來。在他們倆人的帶動下,陸續又出來十幾個男人和女人,其他人依舊默不作聲。

    那人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他們便向火場跑去,立高之助跑了兩步回頭看了人群一眼,人群中依舊還有,卻沒有看見石川太太一家。

    即便知道火勢很大,可靠近火場才清楚這場火有多大。距離火場還有幾十米遠便感受到那股炙熱,兇猛的氣息讓人根本無法靠近,街邊停著一輛救火車,幾個救火隊員扯著水管噴水,可這點水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立高之助以為他們會在這裡滅火,可沒想到領頭那人帶著他們轉過街口,跑到另外一條公路上,公路兩側的樓房全部起火,木材燃燒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人肉燒焦的味道更濃。在街口有幾個人,正忙碌的揮動滅火拍,徒勞的扑打身邊的火舌。

    從一道小巷子裡衝出兩個全身冒火的人影,人影發出慘叫,領頭的人高聲叫著:「躲開!快躲開!這是火油,粘上就著!」

    人們慌亂的避開兩個火人,立高之助急促叫道:「在地上打滾!在地上井滾!在地上打滾!」一個人還有反應,立刻倒在地上四下打滾,另一個依舊跌跌撞撞的向外衝,沒跑幾步便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再動了。

    立高之助一陣反胃,差點便要嘔吐出來,這是那些躲在防空洞或自家地下室的市民,這些地方雖然能躲開炸彈,卻無法躲開大火,洶猛的大火將空氣燒盡,不想死的只能冒死向外衝,衝出來就活,衝不出………門「砰!」一處水管終於禁不住高溫炸裂開來,水柱騰空而起,旁邊的幾個人來不及躲避,渾身上下被淋透,開始還有些受驚,過了會周圍的人都圍過來了,爭著跑到水柱下,將渾身淋得透透的。

    水柱對大火沒有絲毫幫助,相反,遠處的救火車卻沒了水,幾個隊員茫然的站在那不知該做什麼。

    前所未有的大火形成猛烈的風,風又促使火勢變得更大,很快他們周圍全是火,立高之助一看不妙,大吼一聲快跑,轉身向後跑,所有人都跟著他向外跑,大家一口氣跑到堤壩上。

    堤壩上已經有點亂了,附近的樹枝和院子全部燃燒起來,人群亂糟糟的向後退,最後面的已經退進河裡了,立高之助大聲叫著石川太太,石川太太有些慌張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立高之助奮力擠進人群中,找到石川太太時,石川太太已經站在齊腰深的河中,懷裡緊緊抱著她的兒子,中村夫人和中村太太緊靠在她身邊,三個人完全沒了主張,張皇無措。

    立高之助什麼也沒說,從石川太太懷裡接過孩子,又從中村夫人手裡接過一個:「跟在我後面!」

    說完之後,便奮力擠開人群,這時田邊也趕到了,他在外面用力將人群分開接應立高之助他們。

    「火太大了,這裡不能待了,必須趕緊離開!」立高之助將一個孩子交給田邊,邊說邊向四下張望。似乎整個東京的人都跑到河邊了,橫跨兩岸的大橋上也擠滿人群,河的對岸也在燃燒。

    皇宮中,裕仁站在山坡上,火光下,他的臉se通紅,嘴chun咬得死死的,木戶看著他的背影,他不知道裕仁在想什麼,空氣中那種燒焦了的味道和煙霧充斥在皇宮的各個角落,無處不在。

    「陛下,回宮吧,什麼情況明天就知道了。」木戶輕聲勸道,裕仁已經下令將宮門打開,讓難民進宮避難,可是難民太多,皇宮前院很快便塞滿了,宮城前的〖廣〗場也被躲避大火的人群擠滿。

    裕仁沒有動,木戶也不敢再開口,他無聲的歎息下,良久,裕仁才歎口氣:「等戰爭結束,我們一定能重建一個新東京。」

    木戶看見裕仁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死死掐進肉裡,隱隱有血絲滲出。看到這個情景,一行濁淚從長滿皺紋的臉上滑下。!。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2:00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五)- -
    烈火終於在江邊被控制住,東部軍區的部隊緊急出動,大約五萬官兵從各地緊急趕到東京,圍繞火場清理出三百米的隔離帶,將整個火場隔離,河對岸的居民整個動員起來,沿著河岸清理出一條隔離帶。

    到中午時,大火漸漸熄滅,所有能燒的東西全部燒光,街道上只有幾根孤零零的還在冒煙的電線桿,除了水泥牆、鐵框架、石雕,其餘能燒的已經全部燒掉,整個區域已經燒成一塊白地,再無完整的建築物。

    立高之助和田邊隨著人流向家的方向走去,沿途到處是屍體,屍體都是赤條條的,渾身焦黑,屍體的形狀各種各樣,有的縮成一團,有的四肢展開,似乎還在努力掙扎,有的卻是坐在牆邊,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天照大神的保護。

    人群路過一家小學,1小學內的屍體更多,由於大量青壯年應徵入伍,家長要加夜班,便將孩子寄宿在學校:一隊士兵正從廢墟中將屍體搬出來,屍體堆積在學校的操場上,瘦小的屍體被草蓆蓋著,發出陣陣惡臭。

    負責蘋隊的軍官曾經是田邊的部下,倆人就在校門口聊起來。

    「他們真殘忍呀,連小孩子都不放過。」軍官唏噓道。

    田邊無言以對,放眼四望整個地區無遮無蘭,到處是余煙裊繞的灰燼,周圍的人都沉默不語,找到家的人正默默無言的從廢墟中搜尋還沒燒盡的財物,破碎的瓦罐,漆黑的面盆,半袋還在冒煙的糧食,每樣東西都被小心的放在地上。

    一個老太太突然失控,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旁邊一個年青女人也在無聲的流淚,沒有人試圖過去安慰,現在大家的情況都一樣,家裡已經成為一遍灰燼。

    立高之助回到家中時,整個院子已經化為灰燼,中村夫人默默無言的衝進還在冒煙的家中,有些瘋狂的在廢墟中翻弄,立高之助則什麼也沒說,走到樹下,樹已經燒掉,僅僅剩下殘樁還在冒煙。

    石板上面覆蓋著幾根已經燒盡的樹枝,將樹枝清掃開,石板入手還有些發燙,將石板掀開,立高之助稍稍鬆口氣,裡面的東西還完好無損。


    「不幸中的大幸,東西還在,把中村夫人叫回來吧。」立高之助的語氣明顯鬆口氣。

    田邊卻是哭喪著臉,他一直認為立高之助挖這個地洞有些多此一舉,在前面幾次空襲後,便沒再將東西放進去,現在他的所有財物都在那間被燒燬的房間裡,包括他微薄的退役金和糧本等,這下他的生活頓失來源。

    中村太太沒有回來,依舊瘋狂的在廢墟中尋找,中村太太也加入其中,不久從廢墟搜出兩袋糧食,中村夫人則從灰燼裡找到幾件首飾,立高之助見狀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歎口氣。

    「我們怎麼辦?」石11太太緊緊拉著孩子的手,茫然的望著立高之助。

    一場火攻,五分之一的東京被燒成灰燼,房子沒了,衣服沒了,什麼也沒剩下,現在數十萬東京人需要住房,需要糧食,需要布匹。

    損失迅速統計出來,鈴木貫太郎拿著清單,頓時頭皮發麻,清單上清楚的寫著,二十四平方公里的市區被徹底燒燬,大約十一萬人死於這次空襲,一千多家家庭作坊和小工廠被徹底摧毀,三十多萬人成為難民。

    「陛下問,陸海軍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就這樣任憑支那空軍轟炸?」木戶有些焦慮的問道。

    無論是鈴木貫太郎還是西尾壽造米內光政都無法回答,會議室內陷入尷尬的沉默中,鈴木貫太郎喃喃自語:「我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我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外交大臣東鄉憤怒的站起來:「沒有人要追究誰的責任!現在的問題是,有沒有辦法制止支那人的轟炸!?如果沒有,那就應該立刻謀求停戰!」

    「上杉君有消息嗎?」鈴木貫太郎急忙問道,上杉是〖日〗本住瑞士大使,東鄉指令他秘密與盟國接觸,試探盟國對和平的態度。

    東鄉苦澀的搖搖頭,自從鈴木貫太郎批准暗中採取行動後,他前後給瑞士和土耳其大使指令,密令他們採取行動,試探與盟國聯繫,可兩地都沒有反應,倒是駐德國大使大島來電,質問政府是不是在與盟國接觸,報告說德國政府已經在向他們提出抗議,指責〖日〗本要背離三國軸1心。

    對大島的指責,東鄉根本與理會,回電告訴大島沒有這樣的事,然後告訴上杉和駐土耳其大使林泉繼續找機會尋求與英美接觸。

    「重慶有沒有反應?」鈴木貫太郎又問,目光直盯著西尾壽造,重慶工作由〖中〗國派遣軍進行,派遣軍情報部早就掌握了汪精衛政府中的部分高官與重慶存在秘密聯繫,不過戰爭形勢不利,派遣軍也睜隻眼閉只眼,甚至暗地裡協助,可以這樣說,在整個戰爭期間,〖日〗本都與重慶有聯繫。

    西尾壽造心中苦笑不已。他還在擔任〖中〗國派藍軍司令時,就與重慶在香港進行秘淡判,

    當初蔣介石開價恢復盧溝橋事變前狀況,〖中〗國不賠款不撤換指揮官,簡而言之,就是蔣介石在廬山上的談話。

    可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皇軍節節勝利,重慶受到猛烈轟炸,蔣介石的開價反而提高了,要求〖日〗本退出包括滿洲在內的所有〖中〗國領土。

    在〖中〗國光復武漢後,西尾壽造認為蔣介石肯定趁機提價,乾脆中斷了雙方密談,華北會戰前,〖中〗國派遣軍再度謀求與重慶接觸,但這次重慶方面根本沒派人來,只是告訴負責聯繫的周佛海,蔣介石的開價是〖日〗本退出東北,朝鮮,meng古,蘇俄遠東,〖中〗國台灣,琉球在內的全部領土,賠償〖中〗國戰爭損失,戰犯必須交盟國審判,全部條件等於就是開羅宣言,德黑蘭宣言的翻版,西尾壽造一氣之下又中斷了與重慶的聯繫,華北會戰後,板垣征四郎再度奉命與重慶聯繫,這次〖日〗本率先開價,〖日〗本同意放棄東北江南,希望蔣介石能同意在這個基礎上談判,但讓板垣征四郎失望的是,重慶方面根本沒有反應。

    西尾壽造的神情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事沒指望,鈴木貫太郎沉沉的歎口氣,緊急會議的會場陷入沉默。

    「陛下希望內閣能加強和平工作」木戶又出來打破平靜:「帝國現在越來越艱難,即便聯合艦隊在阿號作戰中擊敗太平洋艦隊,對帝國處境的改善有多少幫助呢?」「如果我們能取得阿號作戰的勝利,美國就會清楚帝國的決心,他們的態度就會有所變化!」梅津美治郎神情堅決,內閣和裕仁都傾向和談的態度越來越明顯,這種狀況必須改變,〖日〗本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戰鬥之中,而不是去祈求和平。

    沒有人去反駁梅津美治郎,鈴木貫太郎扭頭看著軍需大臣豐田貞次郎說:「這次轟炸對生產的影響有多大,請閣下盡快查明。」豐田點頭答應:「請首相放心,我會盡快的。」按照內閣分工,工業生產由經濟產業大臣負責,但〖日〗本又設了個軍需大臣,在戰時,工業生產狀況由軍需省全盤掌控,所以鈴木貫太郎才詢問豐田。

    但豐田又皺起眉頭:「如果不能制止支那空襲,那麼可以想像,支那空軍會頻繁前來空襲,生產將受到嚴重打擊,閣下,按照這個速度,只需半年便可將整個〖日〗本的工業摧毀。、,

    鈴木非常無奈的看著西尾壽造和米內光政,米內光政正襟危坐,目不轉睛,他的意見早已經提出,聯合艦隊勝利返航後襲擊膠東半島。

    西尾壽造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我們正在部署高射炮,我們的飛機不是很多,必須要加強飛機生產,我們才有力量對抗支那空軍。」

    「那麼需要多長時間呢?」東鄉立刻逼問道。

    「這需要豐田君來回答。」

    西尾壽造將球拋給了豐田,豐田眼中閃過一絲怒se,但他也無法迴避,只能欠欠身說:「按照計劃,帝國每年要生產五萬架飛機,但由於原料短缺,現在每年只能生產各種飛機一萬三千六百架。」(飛機生產數字前文有誤,特此更正。)

    在發動太平洋戰爭前,東條英機曾經讓企劃院出面調查統計過所有〖日〗本飛機製造廠,〖日〗本有十三家飛機製造廠,生產能力可以達到每年五萬架飛機,大本營估計美國每年可以生產7-8萬架飛機,但美國要支持兩個戰場,分到太平洋戰場的飛機也就五萬左右,甚至更低,所以在空中力量對比上,〖日〗本和美國持平,甚至可以稍稍佔優。

    可這只是字面上的生產能力,在1937年,中日戰爭爆發時,〖日〗本年產飛機也不過兩千架,到太平洋戰爭爆發時,飛機生產能力擴大到一萬架左右,此後兩年達到最高峰,一萬八千架左右,從1943年開始,美軍加強了對海上運輸線的襲擊,〖日〗本鋼鐵產量,銅產量,鍋產量開始下降,這直接導致船舶坦克飛機生產能力的下降。

    具體到飛機,問題就更嚴重了,在支那作戰過的飛行員們反映,

    零式飛機在xing能上已經開始落後,美國新投入的P41戰鬥機在火力和防護上已經超越零式,只是在靈活xing還不行。

    除了xing能,還有飛行員,戰爭初期受過嚴格訓練的飛行員到目前損失了大部分,現在大部分飛行員是剛從飛行學校畢業的學員,他們的飛行時間還不到十個小時,根本無法與支那和美國那些老鳥相比。

    「有這麼多飛機,應該可以保護〖日〗本了。

    」木戶忽然插話道,他的神情十分mihuo,一萬多架飛機,每個月也能生產近一千多架,支那人來轟炸的飛機也不過幾百架,怎麼就不能保護〖日〗本了?!。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2:01
正文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十節 江戶之花(十六)- -
    木戶的問題讓豐田根本無法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木戶代表的可是天皇,他的問題很可能就是天皇的問題,米內光政只好站出來替他解釋。

    「由於要執行阿號作戰,以及保衛菲律賓,主力已經調到南洋,目前國內只有三百多架飛機,其中作戰飛機不超過一百二十架。最主要的是,支那投入的飛機,飛行高度在萬米以上,零式戰鬥機的飛行高度只有不8千米。

    木戶這下明白過來,他沉默的點點頭,這個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農業商業大臣石黑忠篤這時開口了。

    「首相,從去年開始國內糧食生產便不足,去年糧食總產量比前年下降兩成,全靠從滿洲和南洋運回的糧食才得以支撐,農業省和厚生省估計今年糧食產量將進一步下降,今年每個國民的糧食配給是每天八百毫升,重體力勞動者每天一升,如果按照這樣轟炸下去,國民的口糧將繼續減少,將會出現大面積營養不良,嚴重的話,會發生饑荒。」

    鈴木貫太郎腦袋嗡嗡直響,這又是一個沒法解決的問題,大量青壯年被徵召入伍,化肥農藥工廠轉而生產彈藥,農村糧食大幅度減產,國民口糧已經一減再減,現在國民還在忍受,可如果持續減少,國民還能忍受嗎?

    「石黑君,請您組織做個調查,如果滿洲失守,南洋運輸中斷」

    鈴木沉凝會斟酌著說道:「對帝國糧食、鋼鐵、鍋、銅的生產有多大影響,估計下明年的產量是多少。」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這實際是在評估〖日〗本的戰爭能力,完全拋開陸軍恐怕做不到,於是又衝豐田說:「請豐田君也派人參加作出詳細和全面的估計。」

    木戶其實非常失望,鈴木貫太郎實在軟弱,內閣和大本營陸海軍面對支那轟炸沒有絲毫辦法,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聯合艦隊身上,似乎聯合艦隊回來便能解決一切問題。

    大本營已經向天皇提交了滿洲作戰計劃,放棄滿洲已經是定局了,國內各個新兵營都在忙著訓練新兵入伍年齡已經下降到十六歲,中學教育已經縮短了一年,從國家長遠建設來看,這已經是在飲鴆止渴,可是沒有辦法,軍隊需要人,保衛〖日〗本需要人。

    裕仁聽了木戶的報告後沉默不語,木戶在匯報時,一直在觀察裕仁的臉se,心裡在猜測裕仁的想法,從法律上天皇是不能干涉內閣決定的,但由於天皇的巨大影響力,他只要不同意,內閣便會修改決定。

    「你和重臣們商議下吧,看看有沒有辦法改變目前的局面。」

    木戶心裡一驚,疑huo的看了裕仁一眼按照道理,召集重臣商議是更換首相的前兆,裕仁這是對鈴木不滿?要更換首相?可要換下鈴木誰來接替首相職位?當初選擇鈴木就是因為誰也不願意來擔任首相,鈴木本人也不願意還是皇后出面,他才勉強答應,現在就要更換他?

    木戶期待裕仁能說得更明白些,可裕仁沒有解釋,起身向後宮走去,木戶只能目送裕仁離開。

    當天晚上,木戶將幾個重臣召集到他的家中,重臣集團是那些曾經擔任過首相,陸軍大將、海軍大將、樞密院院長等職位的軍政兩界高層人士組成,這其中就包括東條英機、小磯國昭,近衛文蘑、岡田啟介,廣田弘毅,樞密院議長原嘉道等人。

    一干人等將木戶家的客廳塞得滿滿的,讓木戶失望的是,重臣集團次目前的局面也沒有絲毫辦法,木戶小心的提出是不是對內閣做出調整,重臣們立刻明白木戶的意思,客廳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鈴木君是個好人」東條將語氣放緩,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咄咄逼人:「不過,鈴木君的xing格太軟弱了,恐怕無法掌握目前的局勢,如果能換一個xing格堅定的首相更好。」

    顯然東條對當初被迫辭職還耿耿於懷,他堅定認為只有他能帶領〖日〗本獲得戰爭的勝利。不過東條的意見沒有引起重臣們的響應。

    「鈴木君才剛剛就任首相,這樣頻繁更換首相,太輕率了。」近衛文蘑神情不悅,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實情,鈴木擔任首相不過兩個月,別說東京被轟炸,就算阿號作戰失敗,也輪不到他來承擔責任。

    「我同意。」岡田也支持近衛的意見:「鈴木君的工作還是很有成效的,戰爭的不利形勢,不能由他來承擔責任,國家形勢不利,大家必須同心協力渡過難關。」

    岡田的語氣中隱隱有警告之意,木戶清楚,岡田在擔心,東條雖然下台了,可在軍部還有一定影響力,他的人並沒有被全部清洗,如果他想挑點事,也是能做到的。

    所有重臣都對東條警覺起來,接下來小磯國昭、廣田弘毅、原嘉道紛紛維護鈴木貫太郎,木戶邊聽邊猜裕仁的意思。見此情景,忽然明白裕仁沒說出口的意思,他並不是要撤換鈴木,目前國內也沒人能取代鈴木。

    裕仁的真正目的是,〖日〗本現在已經非常危險,謀求和平的力度應該更大,重臣集團應該支持鈴木,讓軍方有所顧忌。

    想明白後,木戶開始有意將話題引到這上面:「諸位,戰爭形勢非常不利,我參加了今天的聯席會議,無論陸軍省海軍省還是總參謀部,都無法提出扭轉局勢的有效方案,諸位對這方面有那些意見?」會議頓時又陷入沉默,局勢糜爛到此,誰都束手無策,木戶見狀頻頻向近衛文蘑遞眼se,近衛開始還不明白,心裡在猜測木戶的意思。

    小磯國昭剛剛離開首相職位,對局勢的認識更加擔憂:「如果能實現和平,那就最好,如果不能」小磯國昭忽然想起石原莞爾的怒吼,他苦笑下,搖搖頭。

    近衛見木戶的曰光一下亮起來,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了想斟酌著說:「〖日〗本的出路不在戰爭,而在和平,內閣應該加強實現和平的力度,中美英蘇並非鐵板一塊,或許我們可以利用。」

    盟國之間並非鐵板一塊,中蘇之間頻頻發生衝突,可隨著中蘇之間發表了重慶共識,兩國之間的矛盾暫時緩解,更重要的是,中蘇都認為,〖日〗本才是主要敵人,即便兩國有矛盾,也要在擊敗〖日〗本之後再解決。

    「外交工作應該加強」岡田也說道,他的神情表明他有些不滿:「不能故步自封,要靈活點。」

    「靈活?」東條警覺的看著岡田,厲聲追問:「怎麼靈活?說具體點,別含含糊糊的!」「我認為,只要能保留天皇制,便可以接受。」岡田也毫不含糊的答道。

    東條英機臉se漲紅,憤怒質問道:「難道賠款也行?皇軍還沒有戰敗!戰線還在敵人國土上!正是因為你這樣的失敗主義思想,帝國才會失敗!」東條憤怒之極,岡田卻絲毫不懼,兩眼瞪著他,現在東條已經不是首相,也不是陸軍大臣了。在東條擔任首相時,以反對失敗主義為名,實行嚴厲的憲兵統治,凡是反對他的,都以各種名義關押或徵召入伍,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將遞信省工務局局長松前重義應徵入伍當二等兵,這件事情在政軍兩屆引起極大震動,雖然松前重義隨即被海軍保護起來,但東條英機的鐵腕讓人震驚,也就是從這時開始,軍政兩屆開始醞釀讓東條下台。

    「不用這樣jī動」小磯國昭連忙開口想將氣氛緩和下來:「我們這是在開會,什麼意見都可以講。」

    「不可以!」東條堅決不讓步,他瞪著小磯國昭,語氣依舊嚴厲:「這種失敗主義情緒必須嚴格制止,否則就會氾濫,影響民心士氣!」這下其他人也不好開口說話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日〗本戰敗不可避免,但現在還沒人可以公開說出來。

    木戶看到這種情景,準備開口化解,這時門被推開了,宮內省秘書長松平進來報告:「閣下,剛剛接到消息,橫濱遭到轟炸。」

    木戶看看東條和岡田,倆人這下都不說話了,木戶歎口氣,扭頭問:「損失失嗎?」

    「還不清楚,不過」松平遲疑下說:「東部軍區報告,橫濱的火比昨天的矢。」所有人都倒吸口涼氣,昨天鼻京的火大家都見識,損失也都清楚,橫濱的火更大,意味著什麼就很清楚了。

    橫濱可以說是〖日〗本第二大城市,也是〖日〗本的另一個工業中心,人口有兩百多萬:東京橫濱是〖日〗本最重要的工業圈,這裡集中了〖日〗本最主要的鋼鐵廠,造船廠,煉銅廠,軍工廠,這裡被摧毀,〖日〗本的工業能力要下降一半。

    重臣會議沒有任何結果便匆匆結束了,不過木戶還是從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在重臣中,多數人同意採取更大措施謀求停戰,當然危險依然存在,軍隊中類似東條英機那樣強硬派依舊很多,稍有不妥,二二六這樣的叛亂還會發生。

    第二天,橫濱的損失報來了,橫濱死亡七萬多人,十六平方公里的區域被燒成白地,二十萬人無家可歸。

    第三天,大陵,十一萬人死亡,三十萬人無家可歸。

    第四天,名古屋,六萬人死亡,十七萬人無家可歸第五天,轟炸機重新回到東京,東京商業區全部被燒燬,八萬人死亡,二十平方公里地區被燒成白地,皇宮外圍被燒燬,。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0-21 23:43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一章 朝天闕 第一節 一個美國記者的目光(一)- -
    「炎熱的氣候比不上〖中〗國民眾的熱情,從山海關前線到撫寧遷安,我圍著冀東走了一圈,到處都可以感受到那種火一般的熱情,這是新光復的地區,也是淪陷時間最長的地區之一,僅僅比東北地區稍短一點。

    自1吼年在〖中〗國官方記錄中稱為第二次長城抗戰之後,〖中〗國軍隊便被禁止進入這個地區,這裡的人民有十年未曾見到〖中〗國軍隊的身影。

    盧溝橋事變後,當地民眾起來暴動,暴動在初期取得了極大成功,光復了大半個冀東,但很快在〖日〗本人從前線抽調部隊的反攻下失敗,我採訪了那些參加過暴動,後僥倖逃生的起義者,他們向我介紹了七年前的那場暴動,於是這場不為外界知曉的暴動才清楚展現我們面前。

    暴動的過程其實很簡單,〖日〗本人將主要兵力投入到對〖中〗國內地的進攻,冀東空虛,當地Gc組織和救國會趁機發起旨在驅趕〖日〗本人的暴動,這場暴動遍及冀東八縣,一度切斷了北平到山海關的鐵路交通。

    〖日〗本人匆忙從前線抽調回來兩個師團,對起義部隊展開瘋狂進攻,起義部隊人數雖然佔優但缺少訓練和裝備,大部分潰散,小部分向關內轉移,在日軍追殺下,很快失敗。

    向我描述這場暴動的老兵,如果不是他說,你根本不可能想到他曾經參加過這場血流漂杵的戰鬥,他子村莊裡普通村民沒有任何區別,黝黑的臉膛,長滿老繭的雙手頭上囊著當地的白頭巾。

    講述中他不斷哽咽,眼淚不斷流下來,他的部隊是在長城附近被打散的從遷安到長城,沿途都是起義者的屍體,〖日〗本人不斷追殺,部隊在西撤時,屍體幾乎堵塞了河流。

    由於我與戰區司令莊文革將軍的關係,我獲得了很多採訪機會,這些機會讓我能接觸到大量其他記者難以接觸到的東西。

    這場起義失敗的原因很多但在這場起義中,開創了國共兩黨在敵後的合作,可隨著暴動的發展,兩黨不可避免的產生矛盾,這種矛盾在過去很多七年中在很多地方都發生過過,由於對地盤,對糧食對軍隊的期望,兩黨都展開爭奪,甚至發生火並。他們之間的矛盾被〖日〗本人抓住了,在〖日〗本人的進攻下,兩黨武裝都無法站住腳最終主力都逃進關內,只有極少數人留了下來。

    我曾經到戰後的天津採訪,天津城受到的巨大破壞讓我非常震驚,但這種破壞在冀東似乎很少見,日軍幾乎是撤離冀東,除了唐山之外冀東的其他城市幾乎沒有受到戰爭的「摧殘」至少看上去是這樣。這讓我暗暗放心,畢竟要恢復重建平津地區已經耗空了國民政府的錢袋。

    但很快,我便知道我錯了〖日〗本人在冀東的統治極其殘酷,冀東暴動雖然失敗了,可反抗的火種種下了,在接下來的六年中,反抗者們活躍在長城兩側,他們利用長城兩側連綿不斷的群山,頻頻打擊日軍,襲擊日軍守備隊和運輸車。

    這種戰鬥被說成敵後游擊戰,這裡的戰鬥沒有政府軍那樣宏大的場面,沒有萬炮齊鳴的恢弘,但它的殘酷卻不遜於艱苦的鄂北會戰,損失驚人的淞滬會戰,這裡的戰鬥往往是為了爭奪幾十斤糧食或丹支槍展開。

    「在這裡生存是第一位」當地GCD根據地的指揮員老李說道,是的,生存是第一位,〖日〗本人為了剿滅這裡弱小的抵抗隊,沿長城走向,將長城兩側十公里寬的區域變成了無人區,這個地區的所有居民全部遷走,拒絕者全部被殺,有些村子,整個村子被日軍殺光。

    我觀看了數個萬人坑,這些萬人坑中埋葬的全是被日軍槍殺的普通平民,這些萬人坑中的屍體,年齡最小的大約八九個月,最大的大約有七十多歲,在挖開的墳墓中,他們倖存的親人小心翼翼的將他們屍骨抬出來,重新安葬。

    在冀東各個地區都發現了〖日〗本人的暴行,〖中〗國軍隊的迅速推進,俘獲了一個完整的軍妓隊,這些軍妓就是被〖日〗本士兵稱為慰安fu的女人:我詢問了慰安fu管理人員,這些不像是士兵,而是商人,很老實的回答了我們的問題。

    慰安fu是〖日〗本軍隊的一大特se,出於榮譽感,〖日〗本軍官不願擔任這種角se,同樣的理由讓高級軍官也不願將這種組織列入軍隊編制中,於是這樣的組織便交給了商人,但在軍隊的編制中,這些人被列為消耗品。

    的確,她們是一些消耗品,每個慰安fu平均每天要接待上百名士兵,高強度頻繁的工作,讓她們的身體很快變得麻木,變得疲憊,或者染上fu科病,變得不能再工作。

    負責這隊慰安fu的中年男人叫牧草,在〖中〗國已經六年了,曾經在山面河南察哈爾等地活動過,他經手的慰安fu有上千人,我詢問了慰安fu的來源,牧草告訴我,慰安fu的來源有三個,貧窮的〖日〗本女人,從朝鮮徵集來的女人,在佔領區抓捕的〖中〗國女人,在撤退時,非〖日〗本籍慰安fu全部被槍殺,只有〖日〗本人才能隨〖日〗本軍隊撤退。

    對大多數〖中〗國女人和朝鮮女人來說,她們並不是自願來這裡的,應該將這種行為定為有組織的強jiān。

    〖日〗本軍人在這次戰爭中,固然展現出了很強的戰鬥力,在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以寡敵眾,即便在最困難的情況下也能堅持戰鬥,但在另一方面,〖日〗本軍人也展現了他們的另一面~獸xing。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充滿獸xing的軍隊,在很多時候,他們表現出超過常人能理解的獸xing,幾乎每個〖日〗本士兵都可視為罪犯。

    他們視殺人為樂,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幾個月大的孩子,他們都可以毫不皺眉的揮刀。

    他們視強鼻為樂,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fu人還是七八歲的小女孩,他們都能嗷嗷叫的撲上去,就像從未見過女人的野獸。

    我曾經思考,是什麼東西將他們變成了這樣?是戰爭嗎?

    不對,戰爭同樣降臨到〖中〗國,〖中〗國軍人不像這樣:戰爭同樣降臨到美國,美國軍人也不像這樣:蘇聯人,英國人,他們同樣在進行戰爭,但即便在艱難中,依舊保持善的本xing。

    在戰爭前,我曾經在〖日〗本旅行和工作過,那時的〖日〗本,乾淨,溫和,每個人都那樣有教養,但是什麼讓他們變得讓我變得無法認識的人呢?

    牧草卑微的低著頭,穿著和服的女人們溫順的低著頭,柔順的黑髮披在白皙的脖子上,我禁不住想起了本尼迪克特先生,本尼迪克特先生曾經這樣形容〖日〗本人,在〖日〗本人的血液中充滿了菊huā的溫柔,和武士刀的寒冷。

    菊huā和武士刀,兩種截然不同的特xing,兩個互相矛盾的特xing,竟能如此完美的出現在同一副軀體中,令人難以想像。

    在漫長的歷史中,這個島國民族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們變得如此矛盾?這需要歷史學家去好好研究下,這或許是個世界xing的難題。

    七年的戰爭,同樣讓我瞭解了另一個民族,中華民族,是的,中華民族,這個以龍為圖騰的民族。

    在西方,龍是邪惡的象徵,但這裡,這個有三千年文明的歷史古國,他的人民卻自稱龍的傳人:但在這次戰爭以前,我曾經對此不以為然。


    龍,驕傲,自大,充滿力量,是傳說中最強大的生物,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但〖中〗國人呢?是那樣卑微,那樣弱小,近百年來,幾乎所有強國都可以從這個國家拿走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軟弱,成為這個民族的代名詞。

    根本無法將他們與驕傲的強大的龍聯繫起來。

    可這次戰爭,我們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中〗國,他們柔弱而堅強,他富於犧牲,勇於犧牲。無論是在淞滬戰場還是在緬甸叢林,亦或是華北平原,長城內外的群山,他們都義無反顧的衝進徑烈的炮火。

    他們忍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忍受著巨大的傷亡,從現在不完全統計,整個戰爭期間,有四百多萬士兵陣亡,從上將到列兵,各種軍銜都豐。

    他們缺少物質,從糧傘到布匹,各種物質都缺,但他們咬著牙承受著,無怨無悔。

    這是個堅韌的民族,這種堅韌在苦難越大時越明顯,這個時候,就能發現,他們不愧是龍的傳人,有龍一樣強大的毅力,在敵人面前,他們就像龍一樣高不可攀!!!

    戰爭,這個繞不過去的問題,還在繼續,可勝利卻已經不遠!

    這場戰爭,將結束〖中〗國這混亂的百年,隨著社會改革的順利推進,這個古老的國家,充滿生機!充滿了希望!」韋伯推開窗戶,陽光投射進來,瞇著眼看看陽光,他大力伸個懶腰,讓自己疲憊的腰得以鬆緩,低頭吹滅還在跳躍的油燈,將好收起來,封在信封內。

    有人在院子裡說話,韋伯聽出來,是白修德和查爾斯的聲音,他推開門出來,查爾斯看著他通紅的兩眼。

    「又是一個通宵。」查爾斯笑道。

    「沒辦法,老闆讓我做個系列專題。」韋伯的神情中有種滿足感,在西方記者中,他是在〖中〗國最久的人,幾乎從未離開過〖中〗國戰場,而且由於他與莊繼華的關係,接觸了大量〖中〗國戰場第一手資料,所以主編希望他作個系列專題,全面介紹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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