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後鋒 作者:古龍崗 (連載中)

mk2257 2009-6-4 18:56: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71227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21:37
後鋒*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購買」東江軍
   

    沒錯。(東江軍不是那麼好滅的。而且,咱們能打過TT然也能跑。到時候,各個島上的勢力再集成一堆,那可就是大麻煩。」尚可喜說道。

    「那如果……我用你尚將軍去說降呢?」楚鍾南突然問道。尚可喜曾為廣鹿島主將,在東江軍中也有些威望。

    「這個很難!畢竟日子都這麼久了,而且那黃龍也是個人物……」尚可喜有些為難。

    「可我覺得不難。大不了,我讓美洛妲帶著水師跟著你。」

    「這不還是要打?」

    「沒錯。就是要打!」楚鍾南的語氣極為肯定:「東江軍已經老了。他們早沒了先前的銳氣和實力。與其讓那些戰略要地被他們佔著,為什麼我們不自己拿過來用?」

    「那大明……」  「祟禎輕信的很,大不了散播謠言,就說黃龍想投後金,我們只是平叛。如果再不行,老子就直接打到天津城去,不信他樂禎不服軟兒!」

    楚鍾南撇了撇嘴,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話。雖然對大明沒有任何好感,也知道大明王朝其實只能算是秋後的螞蚱,不過,打到天津這種話也只能說說。就像孔有德等人說的,大明還有著大義的名份。尤其是他楚某人的目的是最終打敗後金,佔據遼東,如果在這個時候招惹了大明,無異於走了後金的老路。以前,後金實力強大,也要拉攏蒙古,再征服朝鮮,然後才能真正的對陣大明。可即便這樣,還是被小北荒利用各種時機,把皇太極這一代雄主收拾得發不出脾氣來。而此時的小北荒雖然在對後金的戰事中佔據著優勢,綜合實力卻依舊比不得後金。如果在這個時候再把大明得罪了,那麼,在日後對遼東展開進攻的時候,關寧軍就有可能成為一個很大的麻煩,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對大明有著非常「深厚」感情的朝鮮會是什麼態度。雖然這些人的實力不強,可如果真鬧起來,憑小北荒這點兒人,四處用兵,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什麼是政治?政治,就是把自己一邊的人變得多多的,把敵人那邊的人變得少少的!」

    楚鍾南曾經在軍官培訓學校對政工人員講過這樣的話。這話是他抄襲自毛老先生的經典,自然精闢無比,凡是聽到過的,無不信奉。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抄過來的這句話,也成為了他這一次計劃的絆腳石。

    「你們都不同意?」

    「是地。水師長久以來都只是進行商業運作。作戰地士兵不夠。而東江軍地人數是起碼也有三萬之多。所以。如果要作戰。您肯定會調動第二或者第四方面軍。但是。您想到過沒有。第四方面軍還沒有休整過來。長時間地作戰使得戰士們地精神都極為緊張。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會崩潰地!至於第二方面軍……」沃爾姆斯搖搖頭。「他們可都大多是一群旱鴨子。就算有幾個會游泳地。大部分都是女真族出身地他們。肯定會遭受到東江軍極為激烈地抵抗。」

    「就是。收攏女真人為軍。雖說是些生女真。可這話如果傳回關內。咱們可就成了漢奸了。關內地那些人可不管那些生女真跟後金有沒有關係。」孔有德說道。

    「可我必須拿下東江軍控制地那些島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純陸軍地戰爭。咱們最後能夠打敗後金地可能性並不高。」楚鍾南有些不舒服。皇太極都被自己整得沒脾氣。可一個小小地東江鎮居然就能讓自己下不了口。這是什麼世道。

    「其實這事兒也不難!」一直都沒說話地耿仲明突然說道。

    「不難?什麼意思?」楚鍾南詫異道。

    「大人您就是想拿下東江軍的那些小島,是不是?」耿仲明問道。

    「沒錯。你有什麼好主意?」楚鍾南反問道。

    「好主意沒有,可餿主意倒有那麼一個。只是要看大人你捨不捨得了。」耿仲明看了看旁邊都一個個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同僚,突然感到有些興奮。

    「什麼捨不捨得?只要有辦法拿下東江鎮就快說。」楚鍾南急切地問道,同時對國人愛賣關子的性格也感到頗為鬱悶。

    「呵呵,其實末將的辦法就是一個字……」耿仲明又看了看四周,微笑著伸出手掌在眾人面前一攤:「錢!」

    「錢?」

    「沒錯。」耿仲明點了點頭,「東江鎮向來缺糧少餉,黃龍能維持到現在,也算不容易。可他的那些的手下是些什麼模樣,我又豈能不清楚?……錢,只要有錢,絕對可以收買一大批將領。到時候,這些人在內呼應,咱們輕而易舉地就能拿下至少大半個東江鎮。那時候,黃龍就算再不服,也沒話可說。大明那邊兒也只有默認這個事實!誰叫他們老是捨不得出錢來著?」

    「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他們終究是大明所屬的官軍,那些將領就算貪,又會真心實意地投靠咱們嗎?畢竟,小北荒跟大明朝廷其實沒什麼關係,反而……」看了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一眼,楚鍾南沒有再往下說。他知道這些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沒錯。因為孔大哥和我都曾背叛過朝廷,小北荒收留了我們,那些官軍雖然還沒有把咱們當作敵人,可暗地裡還是要防備一二的。他們也不像咱們一樣認為大明難以振興,反而都覺得只要等關內的那些亂民被平定之後,朝廷就可以集中兵力,一舉蕩平後金。所以,沒有正統的名份,就算有錢,他們也很難投靠咱們。可是……」耿仲明突然一笑:「楚大人你不是有一份樂禎的密旨麼?我可是聽人說了,您現在是大明『東北軍總兵』!」

    「你是說……」

    「沒錯。這個名義,就是正統,還是樂禎親自送來的,不比黃龍差。再者說了,黃龍只是個『東江鎮總兵』,可您卻是『東北軍總兵』,按這名頭看,黃龍還得受您轄制呢!」耿仲明笑道。

    「呵呵,轄不轄制還是其次,只要有名義就成。不過,你覺得收買東江軍得多少錢?」楚鍾南又皺了皺眉,問道。東江軍窮他當然知道,可再窮也是一支軍隊。想要收買一支軍

    銷可不是一點半點。

    「肯定不少。沒有十幾二十萬兩,我看拿不下來。」尚可喜搖頭說道。

    「十幾二十萬兩?」楚鍾南一怔。

    「這恐怕還是少的。東江軍各島都有主將,主將還要再給自己的手下、親信……一大攤子,沒那麼容易擺平啊。」孔有德歎道。

    「哈哈哈哈,不容易擺平,那就加錢!……」楚鍾南突然大笑:「尚可喜!」

    「啊?」尚可喜還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叫聲就是一愣。

    「孔耿二位將軍不適合出面,就由你去東江鎮走上幾趟。十幾二十萬兩不夠,老子就給你一百萬兩花銷。呵呵,記著,這一次,你要把整個東江軍都給老子買回來!」楚鍾南咬牙笑道。

    「一,一百萬兩!?」尚可喜似乎聽到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沒錯。一百萬兩。如果不夠,還可以再加!」楚鍾南笑道。

    「還能再加……」

    尚可喜生生地嚥了口唾沫,跟孔有德、耿仲明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真有一百萬兩在手,自己能不能忍住誘惑,在拿到錢之後……逃跑!?畢竟,那可是一百萬兩,當今的朝廷也是輕易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的,何況他一個窮當兵的,又是從各軍鎮中最窮的東江鎮出來的。不過,聯想到楚鍾南那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的心思,尚可喜終於還是斷絕了這種念頭。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敢拿著一百萬兩跑人,到時候絕對會死的連渣都剩不下一點兒。可是,話說回來,不能卷款私逃,那能不能私自截留一部分呢?一百萬兩,就算只剩下一點兒零頭,也能讓他下半輩子不愁了。

    尚可喜的內心很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掙扎,計劃制定之後的一個月裡,他的頭髮都白了三分之一。一百萬兩,一下子拿出那麼多,會嚇壞東江鎮的那幫兔崽子的。再說了,那些窮慣了的傢伙們,一下子得到那麼多錢,他們會花嗎?

    尚可喜的思想鬥爭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成為了小北荒軍委內部的笑柄,但是,不可否認的,在金錢的巨大攻勢面前,許多人都是難以把持住的。

    祟禎九年三月,遼東一帶的積雪已經基本融化完畢,鴨綠江上的冰層也已經完全消失。至此,後金方面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一直擔心楚鍾南會趁機把天花傳染到自己的境內。那些出身胡虜的八旗貴族對於天花這種可怕的傳染病有著無比的忌憚。所以,即使在鎮江前線的鰲拜等人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但基於國內的安定和自身的安全,那些八旗貴冑們卻非常合作的幫著小北荒想到了無數的理由來掩飾計劃中一切的瑕疵,皇太極也依然不得不選擇了死守,並且對鰲拜等人進行了一番訓斥。而之後,為了防止小北荒真的使壞,八旗貴冑們還要求皇太極驅趕境內的漢人前往鴨綠江西側,按貝子尼堪的說法,就是:「有其同族之人在前,則小北荒必然心存顧忌,我八旗將士亦可心安」。

    這一計劃在八旗各部的強力推動之下獲得了通過,也使得遼東漢人再次遭殃,並進一步加劇了漢族與女真族之間的矛盾。但是,那些八旗貴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這一舉措卻最終害了他們自己。要知道,後金對境內的漢人一向控制極嚴,情報局雖然通過各種手段打入到了後金內部,並且建立了幾次情報線,可是,這些人最多的都是在城市裡,也很少有機會能與大批的漢人百姓接觸,更加不可能拿小北荒的政策進行宣揚。而這一回,八旗的那些蠢貨們卻自己把人送了過來。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小北荒停止了「天花戰士」衝擊後金防線的作法,反而派人在前線進行喊話,聲稱自己也是漢人,為了自己的同胞們,寧可自己受罪,也一直沒有真正的把天花這一可怕的病患傳到遼東,徹底的毀滅女真人。甚至於,他們還將這幾年來取得的一系列勝利向那些被逼迫來當人盾的漢人們進行了宣傳……而這一切的一切,自然造成了巨大的轟動!因為,八旗在小北荒面前屢屢戰敗的事情在遼東內部一直是受到嚴格保密的,尤其是對這些漢人們來說,八旗軍依然是戰無不勝。可是,經過這一回的接觸宣傳,那些人形盾牌們都知道了這個事情。隨著冬季冰雪的融化,鴨綠江這一天然隔離帶再次形成,這些人形盾牌被遣回之後,這些消息又很快的傳遍了整個後金轄境,傳到了那些已經失去希望的漢人們的耳朵裡!而這一切,皇太極和那些八旗各部的貴冑們卻並不瞭解。因為,他們已經被小北荒的另一個舉動弄得心神不寧了。

    祟禎九年四月,東江軍所屬皮島、鹿島、獐子島、廣鹿島、大小長山島等遼東半島以東的各島駐軍,在各自主將的帶領下,宣佈投靠小北荒,成為小北荒水師轄下一部,並且接受小北荒的整編。此事一出,震動遼東。皇太極大驚之下,急忙向沿海調兵遣將,加派人手,生恐小北荒趁春耕之時大肆騷擾遼東。而除去後金,東江鎮總兵黃龍更是驚怒交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北荒居然敢向他伸手。因為,他一向認為,小北荒就只是一群難民組成的,雖然他們的戰力很強大,並且取得了不少的勝利,可是,東江軍再怎麼說也是大明的官軍,是正統,小北荒那些野路子的雜兵根本就不可能會冒著得罪朝廷的危險向自己一方伸手。畢竟,這跟當初收留孔有德等人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的小北荒兵微將寡,所以才會飢不擇食。而且,小北荒還要跟後金這一可怕的敵人糾纏,對東江軍這敵人的敵人更是不能輕易得罪,反而應該落力拉攏才是……可是,黃龍沒想到,對方不僅真的敢向他伸手,而且一下子就把他一半以上的力量給收買了過去。

    於是,黃龍怒了。在他的命令下,剩餘的東江軍開始集結到遼東半島南端的雙島附近,準備跟小北荒水師一戰。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21:38
後鋒*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錢攻勢,眾叛親離
   

    渤海之中,遼東半島金州府西南海中,有二島南北對)7為「南雙島」和「北雙島」。()正常的歷史上,崇禎二年六月戌午日(1629年7月24),袁崇煥就是在這裡偽造聖旨,殺了毛文龍,七天之後,皇太極立刻整旅西征,率大軍入關直撲北京,大肆擄掠財富和人口,給了小冰河期下極度脆弱的大明經濟最後致命一擊,各地進京勤王的軍隊得不到糧餉,紛紛淪為流寇。可以說,明朝首先是經濟崩潰,然後才是軍事崩潰,而這崩潰開始一刻,可追溯到「雙島事變」,這是明朝乃至整個華夏文明悲劇的開始。不管袁樂煥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殺毛文龍,都不能推脫掉自己的責任。

    ……

    「此戰非同小可。萬一不勝,東江軍這近二十年的基業可就全都毀了。」李惟鸞苦笑著對黃龍說道。遼東半島以東的東江軍大多為毛文龍舊部,雖說聽從黃龍號令,但多數還是面合心不合。可是,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土霸王,怎麼可能甘心投靠小北荒的人?按理說,就算投靠,那各島的主將也應該是照舊自己主持本島軍務才對,怎麼能答應讓小北荒的人整編他們的軍隊?這一點他一直都弄不明白。而此次投降事件裡所透出的詭異,也讓他十分擔心。

    「小北荒不僅收留孔有德、毛承祿一干叛賊,如今又把手伸向了我東江鎮……哼,心懷叵測至此,豈能饒了他們?」樊化龍大聲叫道:「還有張大祿,大帥留他鎮守皮島,可他卻忘恩負義,投靠了那小北荒。等打敗小北荒水師,定然也要將拿捉住嚴懲。」

    「好啦,你就別在這裡亂攪合啦!」李惟鸞沒好氣地瞪了這個大大咧咧的傢伙一眼,「小北荒連那些辮子兵都不怕,真要交戰,你就一定能?」

    「哼,你說的那是陸上。可他們就算是陸上的猛虎又怎麼樣?碰到咱們這些水上蛟龍,照樣趴窩!」樊化龍冷笑道。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毛承祿、李九成、李應元、蘇有功、陳光福、高志祥……這些人都是東江鎮出身的將領,和他們一起投靠小北荒的近兩萬士兵,也多為東江軍將士,你說,他們在水上會比你差嗎?」李惟鸞冷冷說道。

    「你……李惟鸞,你怎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樊化龍怒道。

    「夠啦。」黃龍煩躁的擺擺了手,制止了手下的爭吵:「尚可義他們可曾到了?」

    「暫時沒有。不過也就是一會兒,應該快了。」李惟鸞說道。尚可義現在駐紮在雙島北面的豬島,距離不遠,所以才有此一說。

    「嗯!」

    黃龍點了點頭。蒙著面巾地臉上也看不到什麼表情。李惟鸞和樊化龍雖然都有些話。但主將不開口。他們也只好繼續悶著。就這樣。三人又等了大約一盞茶地功夫。直到黃龍地親兵走了進來。

    「是不是尚將軍他們到了?」黃龍開口問道。

    「啊?」那親兵明顯一怔。又急忙抱拳答道:「大帥明鑒。正是尚將軍到了!」

    「請!」黃龍說道。

    「遵命!」

    「尚可義這傢伙。明明離地最近。卻來地這麼晚。呆會兒大帥你要好生罵罵他。要不然以後肯定越來越沒規矩!」看著親兵離開。樊化龍又在一邊說道。

    「行了,就你話多。」黃龍無奈地瞪了樊化龍一眼,卻也沒有太多的責備。反正整個東江軍的將領都知道,樊化龍就是這麼一副大大咧咧的脾氣。而且,他也很欣賞這樣的武將。沒那麼多心眼兒,打起仗來敢沖敢拚,使得也順手!

    ……

    「尚將軍到——」

    隨著外面親兵唱名的呼喊,黃龍等三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門口處。可是,看到外面走進來的那個便裝壯漢之後,三人幾乎立刻蹦了起來。

    「尚可喜!?」李惟鸞大驚!不是尚可義的嗎?怎麼反而是尚可喜這傢伙?難道,尚可義已經……李惟鸞突然想起,尚可喜跟尚可義可不就是兩兄弟?頓時,他懊悔不迭!

    「拜見黃大帥!」尚可喜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眼前三人的驚駭表情,走到黃龍面前,正正經經地躬身行了一禮。

    「……尚可義呢?他已經降了你了?」黃龍沒有動,他緊緊抓著扶手,沉聲問道。

    「我那兄弟是什麼脾氣,黃大帥您還不知道嗎?如果我敢去說降,恐怕兄弟都沒得做,說不定還要被那混球拉到家父的墳前祭了祖宗……我可是不敢!」尚可喜搖頭苦笑道。尚家在他之前,對大明可謂是忠心耿耿。其實就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父親尚學禮在跟後金的交戰中,戰死沙場,他和尚可義在東江軍中也是戰功纍纍,要不然也不會做到一島主將。可誰又能想得到,大家最後居然會落到各自為主的地步。

    「那不知尚將軍來此,所謂何事?莫不是……為了你們小北荒做說客,要來說我們大帥投降?」李惟鸞沉聲問道。

    「尚某豈敢!」尚可喜呼了一口氣,努力壓下了對黃龍的怨恨。不過,不管怎麼看黃龍,他還是覺得不順眼。因為,如果不是眼前這傢伙耳根子軟,因為被毛承祿等人割去了耳鼻而恨烏及烏,自己又怎麼會因為別人的構

    得不投靠小北荒,做了叛徒?雖說在小北荒過得還不9T對自己一幫人也很好,可叛了就是叛了,他也是無話可說。而這一切,都有眼前這個黃龍的責任。

    「哼,既然不敢,你又為什麼來這兒?難道,你是活膩了,想死不成?」樊化龍冷笑著走到了尚可喜身邊,手按刀柄,大聲質問道。

    「姓樊的,別以為就只是你的聲音大。動起手來,你算老幾?」尚可喜突然一瞪眼,猛得把樊化龍推到一邊,然後,也不理會黃龍和李惟鸞的目光,逕自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去:「我此次來,是跟黃大帥談幾件事情。」

    「你等不過是一群叛賊,我卻是官兵。官兵捉賊,天經地義,卻沒有聽說過還有官兵跟叛賊談什麼事情的。」黃龍擺擺手,示意樊化龍暫時不要動手,又冷笑道。

    「誰是叛賊?還請黃大帥慎言。」尚可喜沉聲說道。

    「不抓你,還給你說話的機會,是念在以往的交情。尚可喜,你可別太囂張!」李惟鸞喝道。

    「我可沒囂張。」尚可喜冷哼一聲,從懷裡抽出了一卷黃綢,直接朝著李惟鸞扔了過去:「看清楚。我尚某人是奉東北軍總兵楚大人之命,前來拜會東江鎮總兵黃大帥,不是什麼叛賊!」

    「……」李惟鸞接過黃綢,看著尚可喜的模樣,本來還有些怒氣,可攤開那黃綢看了一眼之後,他卻是忍不住面色一變。

    「怎麼了?」黃龍問道。  「大帥……」李惟鸞又深深地看了大模大樣坐在那裡的尚可喜一眼,急忙將那黃綢遞到了黃龍面前,而黃龍看到之後,雖然蒙著臉,但任是誰也能看得出他的震驚:「東北軍總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小北荒收留孔有德、毛承祿、耿仲明一干叛逆,皇上不追究他們的罪責也就罷了,如何還會封官?」

    「黃大帥,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活捉了豪格?不知道我們逼死了濟爾哈朗和代善?不知道我們逼降了岳托和德格類?」尚可喜一笑:「這是皇上念在我小北荒勞功功高,特意賞的。」

    「一派胡言!」黃龍猛得把黃綢往地上一擲,大聲叫道。

    「胡不胡言,黃大帥您自己心裡清楚!」尚可喜悠哉悠哉地翹起了二郎腿:「反正,我尚某人不是什麼叛賊!」

    「尚可喜,你他娘的來到雙島還敢這麼囂張,真不想活了?」樊化龍突然抽出佩刀,指著尚可喜吼道,作勢就要撲過來。旁邊的李惟鸞看到這一情景,急忙上前兩步拉住了這個莽漢,「不要衝動。先等等。等大帥問完話再說。」

    「問話?呵呵,那不知黃大帥有什麼問題要問,尚某自然會盡力作答。」尚可喜晃著腿,吊兒郎當的說道。

    「尚可喜,你以為有了一份聖旨就能遮醜?真是笑話!還東北軍總兵?哼,真要是這樣,怎麼沒有兵部的印信。憑一份假聖旨就想脫了叛賊的名聲?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黃龍終究是個人物,雖然驚怒,但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把手裡的聖旨往旁邊的茶几上一放,又冷笑著說道。

    「認不認那是您的事。反正,我這次來也不是要您判斷這聖旨的真假。」尚可喜搖搖頭:「我這次來,是奉命跟您黃大帥商議一件事情的。」

    「你這是圖窮匕現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黃龍森然說道。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依然在為那份聖旨而感到不平。他身為一鎮總兵,雖說跟朝廷的關係不深,但總也是知道聖旨是什麼模樣,當然知道那是真的。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祟禎居然原諒了孔有德、毛承祿那些叛賊。如果這樣,那他算什麼?毛承祿那些王八蛋可是害得他差點兒喪命。

    「黃大帥,最近這幾年,東江軍可是沒怎麼對付韃子!要不然,有你們的牽制,皇太極怎麼也不可能輕輕鬆鬆地就帶著大軍殺進關內……您說是不是?」尚可喜說道。

    「你什麼意思?」李惟鸞怒道。

    「沒什麼意思。我們楚大人的意思就是:東江軍無所作為,便由我東北軍來接替。如此而已!」尚可喜答道。

    「放屁!你他娘的根本就是想來搶地盤兒!」樊化龍怒道。

    「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搶地盤兒?我們跟誰動手了?」尚可喜反問道。

    「是,你們沒動手。可如要沒動手,東邊的那些島怎麼都突然投靠你們了?」李惟鸞問道。

    「這簡單呀。大家沒錢花了,我們拿錢出來,他們自然就跟著我們了。」尚可喜笑道。

    「錢?」李惟鸞的面色立時就是一變。

    「沒錯。我們楚大人慷慨大方,一下子就拿出了八十萬兩白銀給東江鎮各島的將士們安頓家小,另外還準備了三十多萬畝良田……呵呵,李將軍,惟鸞兄,你說,這種時候,大家選誰好呢?」尚可喜得意地笑道。

    「八十萬兩?你當我們是小孩子?朝廷一下子都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你們就能拿得出來?」樊化龍冷哼道。

    「別拿我們跟朝廷裡的那幫老摳小摳相提並論。再者說了,不拿出實物,各島主將能相信麼?實話告訴你,我們給的就是現銀!是白花花的銀子!各島的將士們不光是收了銀子,還直

    了兵權!」尚可喜冷笑道。

    「……好,好啊!果然是大手筆!」黃龍突然指著尚可喜笑了起來:「算你厲害!……你這回到我雙島,莫不是也存了收買我的心思?那你打算花多少?」

    「不敢當。黃大帥地位尊祟,這幾年堅持在東江鎮上,也算不易,我們楚大人也甚是佩服,所以,囑托我特意給您個人留了五萬兩。並且保證,只要大帥您讓出東江鎮,他可以送您到您想去的任何地方休養!」尚可喜答道。

    「哈哈哈,好慷慨!可我如果想繼續留在雙島呢?」黃龍陰聲問道。

    「未嘗不可!」尚可喜答道。

    「哼,好一個未嘗不可。尚可喜,你以為有了錢,就能買到一切嗎?這雙島,還是我黃龍說了算。」黃龍突然拍著胸膛,大聲叫道。

    「來人!」旁邊的樊化龍看到了黃龍的眼色,立時對著外面大聲吼道。而隨著他的吼聲,一隊親兵立刻從外面闖了進來。一個個都拔刀出鞘,面色不善地看著尚可喜。

    「大帥手下留情……」李惟鸞急忙呼道。他跟尚可喜其實是很有交情的。當年毛承祿等人叛變,一度割據半個東江鎮,黃龍當時僅剩一個皮島和他們幾個人苦苦支撐,要不是尚可喜和金聲桓等人出兵平定叛亂,打敗了毛承祿等人,黃龍和他說不定早就死了。而之後,黃龍又是派他和尚可喜把東江鎮看毛承祿殘部打敗,一舉把叛軍趕到了登州去。可惜,後來黃龍卻聽信謠言,以為尚可喜自恃功高,對其不滿,意圖聯接孔有德等人再次叛亂,生生地把尚可喜逼走了。後來知道錯了,卻也晚了,這才把尚可義提拔起來,希望以此撫慰諸將之心。

    「尚可喜,束手就擒,本帥念在以往的情義,不為難你。」黃龍看了李惟鸞一眼,又沉聲對尚可喜說道。

    「黃大帥,我尚某人既然敢單刀赴會,自然有所準備。你真的以為我就是一個人嗎?」尚可喜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又看了看那些劍拔弩張的親兵還有樊化龍,突然笑道。

    「你想唬我?哼,雙島是我大營所在,就算你手眼通天,又能有什麼作為?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的好。」黃龍說完,又突然歎了口氣:「元吉,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也知道我當初錯怪了你。可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保證,只要你願意重新回到東江軍,你還是一島之首。

    就算你要這雙島,我也給你!如何?」

    「呵呵,黃大帥,您這話可真的不怎麼動聽。而且,尚某人在小北荒過得不錯,不僅有酒喝,有肉吃,有地種,有書讀,手裡還握著一個團,三千多兄弟,閒來沒事兒,還能找些韃子殺殺,小日子挺美,不想回來。」尚可喜笑道。

    「既然你這麼想,也好。」黃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手一揮:「拿下!」

    「姓尚的,可別怪別人,這都是你自找的。」聽到黃龍的命令,樊化龍獰笑一聲,指揮著眾親兵一擁而上。尚可喜卻依然只是微笑,也不反抗,任由對方七手八腳地把自己捆了個結結實實。

    「先帶下去,嚴加看管!」黃龍重新坐好,又深深地看了尚可喜一眼,揮手說道。

    「是!」

    ……

    「大帥,這尚可喜可是個燙手的芋頭,不好處置呀。」

    尚可喜沒有任何反抗的被押了下去,可黃龍等人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包括樊化龍這個莽漢在內,三個人愁眉苦臉地呆在屋裡,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良久,才有李惟鸞開了個頭兒。

    「我知道。可不抓起來,又能怎麼辦?難不成放他回去?」黃龍苦悶地反問道。

    「……」李惟鸞搖了搖頭,當然不能就這麼把人放走,那樣的話,誰還會把黃龍當回事兒?可就這麼抓起來關著,小北荒那邊又會是什麼反應?黃龍雖然集結了兵力說要開戰,可說到底,此事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而且,尚可喜既然敢到雙島來,誰敢說他沒到過那些還沒有宣佈投降小北荒的島上?萬一那傢伙存了什麼暗手,黃龍這邊可是沒打就先敗了。再者……「尚可義估計快來了,這事兒要不要讓他知道?再怎麼說,他也是尚可喜的本家兄弟!」

    「讓他知道,那不是又要鬧起來?」樊化龍甕聲說道。

    「如果不說,以後鬧起來不更麻煩?」李惟鸞不滿地說道。

    「這……」樊化龍頓時啞口無言。三人又是一陣沉默。而就在這時,外面卻突然闖進一個親兵。

    「怎麼回事兒?」看那親兵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黃龍心底突然掠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大帥,不好了。趙不歧,何麟圖幾位將軍,他,他們帶兵把咱們給圍了!」親兵惶急地叫道。

    「什麼!?」

    黃龍三人「倏」地站了起來,互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恐。尚可喜那傢伙,果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錢,肯定是他提前就使了錢!……媽的,還真他娘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李惟鸞最先反應過來,卻也只能苦笑一聲,頹在坐倒!(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21:39
後鋒*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與祖大壽的會談
   

    禎九年四月,因為雙島諸多內部將領被小北荒收買,)+龍被迫放棄兵權。()楚鍾南並沒有為難這位跟一直跟後金做戰的將領,但因為小北荒收留了孔有德等人,黃龍也不願意再與其一起相處,故而,在放棄兵權之後,黃龍選擇了離開。而除他之外,一些已經厭倦了戰爭的將領也在拿到小北荒提供的大筆金錢之後,帶著部分親兵,坐著小北荒的商船前往江南。之後,小北荒重新整編東江軍,汰弱留強,並與第二第四方面軍提供的部隊進行了混編,短短兩個多月,便讓自毛文龍死後沒什麼起色的東江軍再次煥發一新。而很顯然的,在小北荒統領下的東江軍,只會比當初毛文龍在的時候還要強大。

    這一點,不管是後金的皇太極,還是關寧的各軍將領,亦或是得到消息之後氣惱非常的大明朝廷,都非常清楚。然而,一切都已經不能改變。

    祟禎九年五月,楚鍾南得知山西大饑荒,樂禎卻只出了三千五百兩銀子賑災,同時向沒有受災的省份加派賦稅,同時得知闖王高迎祥被陝西巡撫孫傳庭所俘,並押至北京處死,李自成被高迎祥舊部推為新闖王,遂對麾下諸將慨歎大明將亡。

    祟禎九年六月,整編完畢的東江軍正式被更名為東北軍第三方面軍。其中一部,在尚可喜之弟尚可義帶領下,於當月初三夜裡,乘船沿三岔河溯游而上,爾後由北向南,襲鞍山、海州、耀州、蓋州諸地,擄走沿河漢人百姓,殺死八旗兵三百六十二人。鞍山已至後金舊都遼陽以南,皇太極聞聽消息,大為驚怒,下令將玩忽職守的各地守將鎖拿問罪,並派出麾下親信緊守渾河、遼河沿岸,除必要渡口外,嚴禁行船。但是,戰例一開,已經不僅僅是嚴密防守的問題了。第三方面軍成立之時,得到了小北荒本部提供的大批糧餉軍械鎧甲以及戰船,再加上尚可義首戰功成,士氣大振。於是,後金沿海一帶,由東向西,西平堡、永寧、復州、金州、望海堡、歸服堡、黃骨塢堡、旋城等地接連受襲,損失兵力少則幾十,多則上百。後金兵力不足,不擅水戰,又要防守隨時可能越過鴨綠江而來的小北荒第四方面軍,只能被動地被第三方面軍調動。最後,無奈之極的皇太極只得放棄沿海一部分地區,將沿海居民強行遷入內地,並派出騎兵巡視,海邊十里之內,不許平民靠近,但有所違,格殺不論。至此,後金國內女真人與漢人的矛盾再次攀上新高,皇太極多年的努力也毀於一旦。

    而就在皇太極越來越為小北荒的攻勢感到手足失措的時候,受楚鍾南派遣,尚可喜再次奉命秘密出使。而這一回,他要去見的,卻是另外一個人了。

    ……

    祟禎九年七月,錦州。

    祖大壽府邸。

    後院的小演武場,一個身穿錦袍的大漢正提刀而舞。這大漢的刀路非常簡單,也不好看,但刀勢凶狠,一往無前,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這是戰場上殺人的刀法,追求的是一擊斃命。演武場周圍,一排排的架子上都擺滿了兵器,在夏日的陽光照射之下,這些兵器依然微微透露著絲絲寒光,讓人看上去都能感到一絲涼意。

    「刷!」

    隨著大刀劈開空氣的一聲銳響,祖大壽收刀而立。稍稍抹了頭上一些許汗珠,他又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演武場邊上,一副商人打扮的尚可喜,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

    「我是叫你尚可喜。還是毛永喜?」

    「隨您地便。反正。這兩個名字指地都是我這個人。」尚可喜無所謂地笑道。尚可喜是他地本名。而毛永喜則是當年他英勇作戰。被毛文龍所喜。收做義子之後所賜地名字。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毛文龍地部下。還真罕有不姓毛地。不過可惜地是。袁樂煥殺毛文龍地時候。一大群姓毛地義子義孫都在。卻沒有幾個出頭地。

    「我當年跟著袁大帥。跟你們東江軍可沒什麼交情。你這回來。莫不是又想跟整翻黃龍一樣。把我也趕出錦州?」祖大壽淡淡地問道。

    「將軍恕罪。末將豈敢有這種心思。何況。黃龍跟您那也是沒法比地。」尚可喜陪著笑道。

    「承你高看了。」祖大壽此時已經走到演武場邊上。隨手把刀拋給旁邊地親兵。又接過汗巾擦了把汗。才接著說道:「我已經老啦。只能在這錦州城內等死。豈能比得上你們楚大帥威風八面。殺得皇太極叫苦連天。竟然連兒子都丟了。……說到底。他楚鍾南才是英雄啊!」

    「末將謝您對我們大人地褒獎。」尚可喜看得出祖大壽說地是真心話。也感到非常高興。畢竟。祖大壽不比別人。這可是遼東十幾年來數得著地悍將。當年在皇太極傾國之兵地攻打之下。依然能死守大凌城

    月之久,這豈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能得這麼一個人物]他相信即便是楚鍾南自己也會感到自豪。

    「既然不是說降,楚鍾南叫你來做什麼?」祖大壽也沒怎麼做作,招呼著尚可喜一起到了自己了書房,又讓下人奉上茶,這才正色問道。

    「既然您問了,那末將就開門見山了!若有不中聽的地方,還請您海涵!」尚可喜小心地說道。

    「哈哈哈,你尚可喜如今可是聞名遼東。單槍匹馬說降了整個東江鎮,把個黃龍逼得走投無路,黯然南歸……怎麼現在反倒是吞吞吐吐了?我祖大壽這些年,什麼話沒聽過?什麼事又沒辦過?連投降皇太極的事兒都做過,還怕你幾句不中聽的話?哈哈哈……」祖大壽大笑。

    「那末將就直言了。」尚可喜在來之前倒是真沒想到祖大壽的脾氣會這麼好。不過仔細想想也就理解了。祖大壽本身就是一員悍將,一生殺敵無數,面對數倍於己的強敵,亦能冷靜指揮,在大凌城被困三個月,彈盡糧絕,走投無路之時依然能讓全軍將士忠心相隨,還用詐降之計把皇太極給蒙了。而之後,因為對後金的降而復叛,致使祖氏一門盡陷敵手,祖大壽也沒少受到過那些流言蜚語的誹謗,時間久了,自然也就不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被幾句話刺激的跳腳的莽漢。

    「說吧。」祖大壽淡淡地說道。

    「祖將軍,您覺得……大明還有可為嗎?」

    「嗯?」

    祖大壽雙目猛得一睜,有如實質的寒光讓尚可喜頓時就是一震。

    「好煞氣。果然不愧是如今的遼東第一猛將。」暗暗吁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悸動,尚可喜又暗暗想道。他不是沒有經過廝殺的將領,也曾有過極度劣勢,險些喪命的時候。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一個在鬼門關踏過生死線的人,卻會被祖大壽這一眼瞪得心裡發毛。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遼東猛將?果然不是黃龍等人可以相比的。

    「你好大的膽子。」

    慢慢地斂下眼皮,收回那殺機凜然的目光,祖大壽又輕輕地撥弄著茶蓋兒,淡淡地說道。

    「不是末將膽子大,而是事實如此。……」尚可喜深吸一口氣,抱拳說道:「山西大饑,流民四起,可朝廷卻還是不住的加餉派捐,再加上各地仕紳百姓的強取豪奪,老百姓種糧是死,不種糧也是死。哼,如此情形,縱然朝廷百官個個都是三頭六臂,也只能是拆東牆補西牆。可這麼一來,原本還能勉強過活的地方也變得餓琈遍野。再加上李闖、曹操之輩四處流竄,擾亂天下,哼,這個大明,早晚得支離破碎,大廈傾倒!」

    「好一個大夏傾倒。……我不想說什麼話嚇唬你。念在小北荒如今也是在與後金為敵,與國有功的份兒上,你走吧!」祖大壽端起茶碗,輕輕地啜了一口。

    「祖將軍,何不讓末將把話說完?」尚可喜急道。

    「我不想聽。」祖大壽輕輕地搖了搖頭。

    「祖將軍……」

    「尚將軍,莫要讓祖某動手趕人。」祖大壽的話裡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不說那些話便是,祖將軍可否容我稍待一會兒?」聽到祖大壽話裡已經有些不高興,尚可喜只得這麼說道。

    「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祖大壽問道,語氣裡也聽不出喜怒。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末將奉我們楚大人之命,打算為錦州守軍提供一批糧餉……」

    「嗯?」祖大壽聞言,一直沒什麼變化的臉上頓時一怔:「什麼意思?」

    「其實祖將軍您也知道,我們小北荒屢次與後金交戰,雖略有小勝,但那種真真正正的硬碰硬的戰鬥還真沒有過。與我們相比,祖將軍您與後金交戰多年,卻是經驗豐富。尤其是在打硬仗方面,遠非我小北荒可及。」尚可喜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又道:「如今,我軍已經屯於鴨綠江以東,日後肯定要西進。那時候,兩軍對壘的大戰必然不可避免,不是尚某喪氣,我小北荒軍中上層還真沒有點兒底氣。所以,介時就難免需要關寧軍能在後面幫我們一把!……」

    「所以,你們現在就先提供糧餉予我,結個善緣?」祖大壽問道。

    「正是。」尚可喜點頭說道。

    「呵呵,承蒙楚大帥看得起了。不過,也是你們多承小北荒的好處,關寧一帶戰事漸少,後金在此地漸趨守勢。所以,我軍這些年倒也攢下了些糧餉,暫時不虞有缺。所以,就不勞楚大帥費心了。」祖大壽微笑道。

    「祖將軍……」

    「來人,送客!」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21:40
後鋒*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日本求援
   

    大壽並不是多麼聰明的人。()(千^載^中^文->可是,尚可喜說的那麼T本用不著怎麼費腦筋。

    其實,對於小北荒的贊助,他還是十分心動的。一個偏遠的蠻荒之地建立起來的勢力,居然能跟後金抗衡,而且還接連讓後金損失了數員大將,更是讓皇太極這麼一個人傑屢屢吃癟,這絕對不可能只是憑著什麼吃苦耐勞就夠的。他相信,小北荒絕對拿出得足夠讓他心動的糧餉。可是,拿了之後會怎麼樣呢?對方會只是這麼干做事不求回報嗎?

    祖大壽在遼東多年,祖氏一門也是遼東有數的大地主家族,自然深深地明白糧餉對軍隊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朝廷根本撥不出足夠的餉銀糧草之後,誰能拿得出讓士兵們滿足的糧餉,誰就會在軍隊中有著更大的話語權。他祖大壽憑什麼能在遼東屹立如此之久,讓所有人都對他忌憚三分?除了能打敢打,就是因為他能籌集到糧食讓士兵們吃上飯。可是,光是糧食就已經耗去了他的許多精力,再加上要隨時防備著後金可能的軍事行動,他根本沒力氣,沒地方,也沒什麼精力去為自己的士兵找餉銀。現在,遼東已經分成了幾股勢力,但真正有實力的,也就是他祖大壽一系,還有就是他外甥吳三桂這個遼東總兵官所統領的山海關鐵騎。但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這兩股最有勢力的遼東兵系之中,士兵們頂多就是能每天吃個六七分飽,卻沒有餉銀拿,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可能有幾個賞錢。至於其他軍隊,士兵們的待遇只會更低。而小北荒既然能一下子把整個東江軍幾乎都收買了過去,讓在東江鎮經營多年的黃龍連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黯然離開,這表明他們手裡絕對有錢,而且還不少。這麼一群人,他哪裡敢讓自己的士兵們與其接觸?沒錯,以他祖大壽戰功,雖然官位不是最高,但在遼東的威望卻絕對不做第二人想,可是,相比起一直吃不飽的肚子的需要,還有養活家小的花費,他實在是沒什麼信心能在金銀糧餉面前繼續拉攏住人心。

    所以,他只有拒絕尚可喜的建議。……軍隊,是他立足遼東的根本,沒有軍隊,他祖大壽的威名再盛,也不會被人放在眼裡。所以,他必須牢牢地把軍隊握在自己手裡,絕對不能讓別人插手。哪怕是對方拿出了他一直需要的東西也不行。而除了這些,尚可喜所說的大明前途堪虞的事兒,他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這個朝廷,早就讓他失望透了。

    *******************************************************************

    小北荒,渡海城!

    執政府大院!

    「吳三桂也不幹?」

    「沒錯。」尚可喜伸手在面前的盤子裡拈出顆葡萄扔進嘴裡,嚼了兩口,又把葡萄皮吐到了另一個盤子裡,接著又拈起一顆大的,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早就說了。那幫人別看是武將,長得五大三粗,可心眼兒卻比女人都精細。不可能上咱們的當的。可您還非要我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再說了,這都是他們自己想歪了。我可是誠心誠意地想幫他們一把,讓他們把籌糧籌錢的心思省下來,好一心一意地對付韃子。」楚鍾南歎氣說道。

    「現在這世道,誰還會相信有您這麼好心的人啊?」尚可喜笑了笑,他才不相信楚鍾南真的是這麼想的。眼前這傢伙,說的蠻實誠,可祖大壽和吳三桂那幫人真要敢收了他的好處,到時候還指不定怎麼死呢。

    「就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楚鍾南一臉贊同地哀歎。

    「……」尚可喜沒說話。又撿了幾顆葡萄牙扔嘴裡。這時候地葡萄酸酸地。又冰鎮過。特解暑。

    「關寧軍地那些將領怎麼看你走地這一趟?」楚鍾南又問道。

    「當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了!人家大夥兒都知道我沒安好心。山海關有幾個傢伙還想拿我祭旗呢。」尚可喜嚼著葡萄。語音含糊地說道。

    「祭旗?他們敢?」楚鍾南冷笑。如果是祖大壽那種有著跟皇太極在大凌城血戰三個月戰績地將領。他倒還能相信對方地魄力。可吳三桂和他山海關、寧遠一帶地那些傢伙又算老幾?當初大凌城一役。除祖大壽在城中血戰三月。彈盡糧絕。最後不得不靠詐降皇太極脫身之外。吳三桂地老子吳襄。還有其他被派去支援大凌城地遼東將領。無不是被八旗軍打得落荒而逃。吳三桂能在之後被朝廷提擢為遼東總兵。不外乎就是因為他當時保存了實力。而正常地歷史上。這位據說手裡掌握著大明最後精銳地總兵大人。就壓根兒沒跟八旗軍打過一場像樣地仗。就算是日後當了平西王。欺負康熙年紀小。動「三藩之亂」地時候。這個大漢奸也沒能打得過康熙啟用地綠營兵。……還想拿尚可喜祭旗?就憑他那份兒膽量?

    「嘿嘿。也不知道到底敢不敢。反正跳腳地那幾個傢伙裝地還是蠻像地。」尚可喜笑道。

    「哼,他要是敢拿你祭旗,我就派人到北京把他老子吳襄宰了,再把大炮直接拉到山海關下轟他娘的。媽的,不敢跟韃子碰,就敢拿我楚鍾南的人撒野。這筆帳老子給他記著!」楚鍾南冷冷說道。

    「呵呵,記不記的……就算是要報仇,還用得著您出手?那我老尚還有啥面皮?您說是不是?」尚可喜笑著,心裡卻頗有一絲小感動。不說別的,楚鍾南對小北荒的人倒真的沒的說。不過,他並活道,在正常的歷史上,他跟吳三桂其實還是難兄難弟,並列齊名的大漢奸。只是他只叛了一次,「三藩之亂」時卻是被兒子尚之信裹脅的,而吳三桂卻接連叛變了兩次,屬於真正的白眼狼。

    「你想自己報仇也隨便。」楚鍾南笑了笑,又接著說道:「這些日子走東走西的,辛苦了。趕緊去休息休息吧!」

    「不急不急,沒啥辛苦的。只是,那個……」尚可喜欲言又止。

    「幹嘛?吞吞吐吐的?」楚鍾南問道。

    「嘿嘿,就是問件事兒。這個……收買東江鎮,您不是批了一百萬兩嗎?可咱們就算加上整頓全軍,再提供兵

    什麼的,也只用了七十八萬兩……嘿嘿,」尚可喜不)了笑:「大人,您知道,最近咱們小北荒的物價有點兒漲的厲害。我幫著您省了這二十多萬兩銀子,您看能不能……啊?」

    「啊什麼?」楚鍾南裝傻道。

    「就是那個意思!」尚可喜又道。

    「什麼意思啊?」

    「唉呀。」尚可喜大急,也豁出去了:「就是錢啊。我幫著您省了二十多萬兩,您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哦——」楚鍾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說你,有話就直接說嘛,還啊啊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舌頭有毛病呢!」

    「我……」誰舌頭有毛病了?還不是你故意裝傻充愣?尚可喜暗暗撇了撇嘴,一雙眼睛卻是巴巴地瞅著楚鍾南。一下子省下二十多萬兩,這怎麼著也得……呵呵,看來自己要筆小財了。尚可喜心裡這個美。他小的時候,家裡是經商的,還算有點兒錢,可後來後金興起,先破遼東,再佔遼西,家業也就敗了。沒奈何,跟著老爹尚學禮就投了毛文龍。可東江軍也窮啊,毛文龍臨死前連兵器都沒能給全軍備齊。最有錢的時候,也只是剛剛成立東江軍鎮的時候朝廷撥下了十萬兩銀子那一會兒。就那,也還被兵部剋扣了小一半兒。所以,儘管之後他做到了一島主將的位子,手裡卻始終沒什麼錢,更加沒法跟孔有德和耿仲明那些傢伙比。因為孔有德一幫人在登萊一帶叛亂的時候,搶了不少好東西,雖說後來被官兵打敗了,但這些好東西卻還是留下了不少。所以,人家現在雖然只是小有家產,卻是比他有錢的多了。

    「這一趟你確實是勞苦功高。不錯,應該賞!……」楚鍾南笑咪咪地點了點頭,朝外面叫了一聲:「王祿兒!」

    「大人!」楚鍾南的辦公室已經採用了套間結構,正在外間辦公的王祿兒聽到叫聲,立刻走了進來。

    「通知一下,這個月尚將軍的薪水加……」楚鍾南想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尚可喜看著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卻又被他接下來的話把快樂的心情直接砸進了谷底:「……二十兩銀子!」

    「二,二十兩?」王祿兒看了一眼呆呆的尚可喜,頗感奇怪,二十兩銀子也值當的親自來找楚鍾南?這爺們兒最近去藝妓館喝花酒了,還是被家裡的婆娘管得太嚴,連零花錢都不夠了?看著也不像啊。難道……

    在王祿兒可憐兼鄙視的目光中,尚可喜懷著滿腔的悲憤回了家。雖然在幾天之後他接到了來自軍委的獎勵五千兩,但這個「仇」他卻是記下了。而在獎勵下來之前,他還在家裡埋怨楚鍾南小氣的時候,渡海城卻又接待了一位客人。

    這個人名叫酒進忠勝!日本人!

    ……

    酒井忠勝是日本若狹國小藩主,也是是德川幕府的「老中」。這是一個官職,是德川幕府所設置的征夷大將軍直屬的官員,負責統領全國政務;在幕府最高官員「大老」未設置的場合上,老中是幕府的最高官職。老中定員四至五名,採取月番制,輪番管理不同事務,原則上在二萬五千石領地以上的譜代大名之中選任。而現在,身為江戶最有權勢的幾名大人物之一的酒井忠勝卻不得不離開日本,來到了小北荒。

    「小-北-荒!」

    渡海城驛館,酒井忠勝捏著酒杯,喝著外貿局特供的清酒,嘴裡不住地生硬地用漢語說著三個字。他是被外貿局的人直接送到驛館的。楚鍾南暫時沒有接見他。雖然這讓他有些不滿,可暫時的清閒倒也可以讓他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考慮著怎麼跟對方進行談判。

    酒井忠勝是為了天花來的。那種可怕的傳染疾病,已經讓日本狼狽不堪。江戶和許多邦國幾乎天天都在死人,而這種疾病正以可怕的速度向著全國蔓延。許多大名已經開始不顧幕府的嚴令,開始派兵有組織地屠殺患病,然後焚燒屍體。而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做法也讓那些被懷疑感染了天花的日本平民開始了反抗。可以說,天花甚至已經開始動搖德川幕府的統治。

    本來,這些事情是跟小北荒無關的。事實上,從江戶一帶開始流行天花,到如今差不多有大半個日本都傳染了這種要命的疾病,小北荒這個日本如今最大的硫磺買家反而是受害。據酒井忠勝所知,小北荒也有許多人感染了從日本傳過來的天花。而這些人,如今大多都被送上了前線。小北荒也為此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以至於小北荒內部有人對日本大為不滿,認為是德川幕府無能,不能及時現和監控才會生這樣可怕的事情。而這種情緒不僅在小北荒,在還沒有怎麼受害的朝鮮人那裡也有著非常大的反映。酒井忠勝甚至還從小北荒外貿局的那些人口中得知,小北荒的最高執政官楚鍾南對他們幕府極為不滿,認為是幕府的失職才會導致如今的悲劇。

    可是,就算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拿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酒井忠勝也必須放下自己幕府老中的身份,乖乖的來小北荒這個在日本也依然被稱為「蠻荒之地」的地方。因為,酒井忠勝得到消息,小北荒的醫生從古籍裡找到了遏制天花的方法,並且已經到得了一定的效果。成這對正飽受天花之害卻毫無辦法的日本來說,無疑是一大福音。要知道,現任幕府將軍的德川家光的長子德川家綱也已經感染了天花,現在正被關在江戶附近的神社之中……日本已經等不起,也耗不起了。如果不能趕緊地拿到那個方法,整個日本可能就會在天花地肆虐之下亡國!就算人不會死絕,德川幕府肯定也會被嚴重削弱,進而被那些強大的大名威脅到統治權。

    畢竟,這一次的天花是在江戶開始流行開來的,全國各個勢力之中,受災最重的也是德川家族。可以說,如果不是現在依然肆虐的天花,那些強藩說不定已經動手了。

    「唉,為什麼日本如此多災多難?家康將軍好不容易才讓國家穩定了幾十年,如今難道又要亂了嗎?」酒井忠勝忍不住哀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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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鋒*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建國稱帝
   

    \後鋒第一百六十六章建國稱帝

    據聞。(可)現在整個日本因為天花的傳染。已經死亡超過尤其是天氣轉暖以來。天花更加肆虐。小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有將近二十萬人病亡。江戶一帶就有將近十萬。只。調查局在日本的滲透還沒有那麼強。所以他們通知我們的這些都只是大致數字。不過。根據我們的所到的各項情報估計。日本恐怕至少還有一百多萬人感染了天花。這些人之後也肯定會有大量的死亡。」

    酒井忠勝在館喝悶酒的時候。楚鍾南也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聽著情報局那名黑衫青年的匯報。天花。那他親自讓人在日本放出的惡魔。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才半年就已經病亡超過三十萬。再等一段時間。估計上百萬也很有可能。這一|。日本就算不亂。也絕對要傷了元氣。

    「調查局的事兒做的怎麼樣了?」楚鍾南又向黑衫青年身邊的另一個中年人問道。

    「我們已經開始動手。只是江戶等地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暫時還難以達到什麼效果。雖然各項安排也已就位。也只是把謠言暫時傳播了出去。」那人答道。

    「很好。」楚鍾南的嘴角掠過一微笑:「咱們就是要讓日本人以為是那些歐洲人把天花從西方帶過來的。這才會有助於我們最終撇開荷蘭人跟他們做生意。」

    「酒井忠勝怎麼辦?大人您真的要把牛痘疫苗拿出來?」黑衫青年問道。

    「當然要拿。不拿的話。日本人怎會感謝咱們?又怎麼會同意向咱們開放貿易?……一切向錢看。就算不想。也沒辦法。」楚鍾南答道。

    日傳染了天花。我們這麼快就找到了天花的治療方法。那些矮子會不會想到些什麼?」黑衫青年看了一眼旁邊調查局的同僚。又接著說道:「說不定。他們還會以為是咱們給他們下的套也不一定!這樣的話。對咱們以後的事情就頗為不妙了。」

    「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才對。」調局的中年人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天花就是楚鍾南派情報局的人幹的……這件事情太大。楚鍾南也不敢讓太多的人知曉這件事。因為。種「病毒作戰」根本就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如果只是自己能打開也就罷了。可大家如果都知道了。後果就太嚴重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對本的觀感實在是太差。又有著深深的仇恨。楚鍾南肯定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可是連後金也不敢傳播過去一點兒。畢竟。傳播病毒。尤其天花這種惡性傳染病毒。如果放到後世。那可就是比叛國罪還要厲害幾倍的「反人類」大罪。

    「天花是在江戶一帶開始傳播。可咱們小北荒的人根本就沒有人到過那個地方。至多也就是在長崎一帶他們交易。兩地相距遙遠。如何傳播?倒是那些歐洲人。在日本各地都有足跡。再加上天花本就是由西域傳來。本號「虜瘡」。扣到那些歐洲人的頭上正好。所以。就算是說破了大天。他們也沒理由懷疑咱們。」調查局的中年人又接著說道。在他看來。楚鍾南朝荷蘭人腦門上扣屎盆子的行為根本就是為了經濟利益。卻絕想不到。楚鍾南最根本的目的其實是不想沾上「天花傳染者」這一反人類的稱號。所以才找了一個替罪羊。

    「沒錯。而且種這種方法也不我們發明的。咱們老祖宗早就有了。北宋真宗的時候。宰相王旦的個子女都死於天花。最後好不容易又了個小兒子王素。就是因為種了痘。才活了下來。這可是史上有載的。咱們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找到辦遏制天花。其實也是承了老祖宗的惠澤。可不是自己有什麼暗鬼。」楚鍾南也說道。王素的這個例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查到的。當然要用出來。

    「那大人您打算什麼時候跟酒井忠勝談?日本雖然不大。可還是有不少的好東西。比如他們的鍛造之法就非常的不錯。」黑衫青年又道。

    「人嘛。不能太貪心。何況日本時候正被天花攪的焦頭爛額。心裡不知道多委屈呢。所以。挾恩求報趁人之危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的好。的咱們不夠大方。而且。日本的性格很怪。他們不喜歡記著別人的好。只喜歡記著跟別人的仇。可果被打的還不了手。就會比灰孫子還乖。現在。我們既然不能下一下把他們打趴下。打的他們見到我們就叫爺爺。那就還是先跟他們交好為妙……」楚鍾南搖頭笑道。他倒是真的沒有想的到太多。不過就是想讓日本多多地開放硫磺和武器貿易罷了。而這本就是他們跟日本在做的情了。與解決天花傳染的事情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要求。可是。這不過是開始。日本現在閉關鎖國。如果他再獅子大開口。就算島上的那些矮子們迫於形勢暫時答應下來。也肯定會覺的心裡不爽。說不定哪一天就翻了臉。所以。在沒有徹底佔據一塊廣大的根據地。擁有足夠威脅一個國家的勢力之前。他是不會這麼做的。畢竟。日本還掌握著磺這一對小北荒來說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而這一次結了善緣。家就可以好生交往。等「交往」的多了以後。他就沒那麼容易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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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鴨綠江的阻隔和天花傳染病的可怕。後金在接連吃了兩個大虧之後。不的不暫時選擇了對小北荒偃旗息鼓。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北荒在義州等地的防線也日益穩固。接受整編的朝鮮軍隊戰鬥力也在一步步的增強。而除此之外。新編第三方軍的行動卻是接連不斷。這些新投入小北荒懷抱的傢伙們或許是因為憋的太久。也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欺負後金沒能力知道他們在海上的行動路線。分為兩大部分。分別在雙島和皮島設立指揮部。同時跟情報局進行合作。仗著情報優勢。不停地衝擊著後金脆弱的海防。即便

    已經下令所有後金百姓不許靠近海岸十里以內。並且大量的巡查兵力。也依然無法抵擋這幾乎沒有間斷的騷擾。甚至於。的到了好處而興奮不已的第三軍還來了一場狠的。他們一面故意集結兵力。並放出假消息。聲稱復州城內有人內應。做出了準備攻擊復州城的態勢。可暗裡。他們卻集中了水師將近一半的力量。在旅順附近海域埋伏。之後。攻復州。在後金兵力受到吸引。大多向復州方向增援的時候。旅順附近卻突然發動。在水師大量火炮的援助下。竟一舉將兵力空虛的旅順城拿下。此戰大勝。再次大漲了第三的士氣。而皇太極也不的不再次撥出更多的人馬防衛沿海諸地。但。不管怎麼樣。旅順依然還是被第三軍奪了去。不再屬於後金所有。

    ……

    瀋陽。

    旅順原本就是東江軍的總鎮所在。只是被後金趁虛而襲。如今又被第三軍奪了去。沿海諸地又接連受到騷擾。八旗各部都有些怨言。可是。皇太極對這些卻似乎並不在意。

    「楚鍾南在我沿海鬧的越凶。就說明他越是不想真的動手。我又何必擔心?」

    「何以見的?」

    多爾跟皇太極的兄弟之情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急劇升溫。雖不至於無話不談。可在做事上卻是合作無間。而也正是他們兩兄弟的親密合作。才使的八旗各部一些心有妄念者不敢亂動。讓後金一直保持了穩定。

    其此事倒也不算太過難猜。」在皇太極和多爾身邊。範文程小心地插話道:「小北荒歷來用兵。都是極為詭異。無聲無息之間。便讓我軍入了他的中。所以。鍾南真的要想動手。肯定會默無聲息。如此一來。反倒讓我軍不不|心在意。如今他卻指使麾下四處騷擾……這不是他的習慣。十有八。只是為了提起那些東江軍舊部的士氣而已。」

    「范先生這話似乎有些過於肯定了吧?」多爾搖頭笑道。這世上可沒誰規定用兵之前一定就要默無聲息。聲東擊西」又是經典的戰術。誰敢保證楚鍾南這回不會使用?說不定楚鍾南玩兒的還是「聲東擊東」呢。旅順不就是這麼丟的?

    「呵呵。貝勒爺。我八旗軍向來善戰。可您現在看他們可有戰心?」範文程又問道。

    「戰心還是有的。只是不像以前|樣一往無前了。」多爾實話實說道。在座的三個人對八旗如今的現狀也是知根知底。強撐面子也沒有必要。

    「呵呵。那小北荒縱然再強。但多數憑的都只是詭計。正面交鋒。未見的就勝過我八旗將士。義州戰。他們甚至還要向朝鮮借兵……貝勒爺。也不用多說別的。光是這些事情加起來。您覺的那楚鍾南這時候真的還會再一鼓作氣的接著打麼?」範文程又微笑著問道。卻好像沒有覺察到自己語氣中那一絲吐氣揚眉的感覺。

    他在努爾哈赤死後便投靠了皇太極。並且為皇太極最終鼎定後金汗王之位立下了大功。可是。十多年來。卻一直都人能的到皇太極的重用。雖然皇太極對他每每都是「范先范先生」的稱呼。這種情況也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不過。範文程對卻並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因為。就算皇太極把他的位子升的再高。他也依然只是比八旗那些奴才的奴才地位還低的漢人。而事實如果皇太極真的升了他的位子。那麼。面對當時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阿敏莽古爾泰等人。還有那些瞧不起漢人的八旗貴冑們。他範文程恐怕連骨頭渣子也已經沒了。女真人。尤其是那些旗人貴冑。他們是不會允許漢人的地位高過他們的。就算皇太極會護著他。若是遇到哪個傢伙突然發瘋。也是照樣沒有辦法。君不見。阿巴泰的一個女把自的老公。蒙古的一位貝勒爺打了。也照樣沒事?何況他區區一個漢人。

    不過。現在好了。從阿巴泰父子始。濟爾哈朗代善等一大批的八旗貴冑都死了。這固然使的後金的實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但也使的皇太極的汗王之權獲的了極大的鞏固。尤其是在組建了蒙古八旗之後。皇太極一個人的力量就已經足以抗衡八旗中的其他各部。再加上一個極有見地的多爾的支持。更加不的了。要知道。多爾也是對他們這些有才學的漢人頗為敬佩的。所以。他某人也終於有機會正大光明的站出來了。雖然地位依舊不高。可在八內部一下子失去許多有能力的將領的時候。他卻可以趁機補充進來。至少。他可以經常的跟皇太極說說話。出出主意了。而這。一切都是好開始。

    「這麼說。那楚鍾南也是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多爾問道。

    「小北荒出兵的時間已經太長了。他就是想不休息都不行。何況。他還把防線搬到了朝鮮。雖然這一回們兩家合作無間。可身處異地。總不能再像以往那樣隨意所欲。」皇極說道。

    「這樣就好。……」多爾點了,頭。又苦笑了一下:「真是丟人啊。咱們大金居然也有因為敵人不來打而鬆口氣的時候。呵呵。以往。可從來都是咱們去打別人。也是別人因為咱們不去攻打而鬆口氣。可現在……唉!」

    「貝勒爺何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大金這幾仗雖然失利。卻也未必全是壞事。就比如大汗經真正地掌握了國中權柄。無須再受人掣肘。這對咱們來說。就是一大好事。」範文程說道。

    「嗯。」多爾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小蒂。可他對皇太極的才略還是十分佩服的。

    「北荒軍暫時是不會來了。這對咱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所以。他楚鍾南能休息。咱們卻不能休息。」太極歎了口氣。突然又對多爾說道:「十四弟。我打算選定吉日良辰。在這兩個月內建國稱帝。你看如何?」(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21:42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八旗與農民軍的唇齒相依
   

    建國稱帝?」

    多爾袞被皇太極這話弄得一蒙。()這是什麼時候?八旗在小北荒的打擊下屢戰屢敗,各旗都是損失慘重,兩紅旗甚至都只剩下了些老弱。連先前收服的朝鮮也脫離了出去。這個時候稱帝?憑什麼?而且,就算稱帝,至少也得有個繼承人擺在那裡吧?可皇太極如今卻連個兒子都沒有,活著的那個也還被押在北京城呢。這時候稱帝,不是呆得膩了,找人笑話自己嗎?

    「十四弟你看來是不太樂意嘍?」皇太極又微笑著問道。

    「奴才不敢,只是,這個時候建國稱帝,會不會……惹出些嫌話來?」多爾袞想盡量地讓自己的話顯得委婉些,他不想太過刺激皇太極。別人不知道,可最近接連的失利讓皇太極頂著多大的壓力他可是十分清楚的。

    「我當然知道這時候其實並不合適。可是,也正因為八旗屢屢戰敗,如今甚至還被那東江軍的一幫鼠輩弄得頭痛不已,所以,我才要在此時建國稱帝,以此振奮人心。」皇太極正色說道。

    「這……」多爾袞的面容有些苦澀。這天天被別人欺負的頭痛腦熱,有什麼資格建國稱帝?就算真的想振奮人心,也應該是抓個機會打上場翻身仗才對。不管仗大仗小,勝利,才是振奮人心最好的良藥。

    「呵呵,十四弟,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啊。」多爾袞的想法幾乎就明擺在臉上,當在瞞不過皇太極,不過皇太極也沒有生氣,他只是「呵呵」地笑了兩聲,又對範文程道:「范先生,還是你來給多爾袞講講這裡面的緣由吧。」

    「奴才遵旨!」範文程躬身應了一聲,轉過臉微笑著對多爾袞說道:「貝勒爺,不知您對自己的貝勒之位如何看?」

    「嗯?……這,這還能如何看?」多爾袞被嚇了一跳。什麼叫對自己的貝勒之位如何看?這不是暗示他可能對自己現在的位子感到不滿意麼?……看了一眼皇太極,看到這位八哥只是微笑,卻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多爾袞才略略舒了一口氣。不過,轉過頭看著範文程那笑咪咪的面容,他卻依然不敢亂開口,只是正色答道:「當然是極為滿意了。」

    「呵呵,貝勒爺您對自己的位子滿意。可是,有人對自己的位子卻並不滿意啊。而且,就算滿意又如何?難道貝勒爺您就不想再高昇一步?」範文程繼續笑道。

    「范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多爾袞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要不是明知道皇太極絕不可能在這最需要兄弟同心來穩定局面的時候禍害自己,就憑範文程剛剛的那句話,他就敢一刀砍了這丫的。什麼叫「不想再高昇一步」?這不是擺明了說他有異志嗎?不說他現在根本沒這心思,就算有,這話又哪能亂說?

    「呵呵。貝勒爺您請息怒。奴才可不是別地意思。奴才地意思其實是想問您:是否願意做個親王?」範文程依舊笑容滿面。低頭說道。

    「親王?」多爾袞又是一怔。親王是什麼他當然明白。南面地大明就有。這可是僅次於皇帝地爵位了。非是重要地宗親不能得封。可是。以後金如今地體制。除了一國之主。地位最高地汗王。再往下也就是主持國政地「大貝勒」。不過自從皇太極把阿敏、莽古爾泰。還有代善都給逼下去之後。大貝勒之位也就名存實亡了;而再次。就是他這一級地和碩貝勒……親王。難道是皇太極準備設立地新爵位?

    「呵呵。其實以貝勒爺如今在國內地地位。到也確實不必在意什麼親王不親王地。可是。咱們大多國內地其他人恐怕就未必像貝勒爺您這樣漠視權位了。」範文程又接著說道。

    「我明白了。大汗地意思可是想趁著建國稱帝地機會。給大家一個陞官地機會?以此。來安頓人心。振奮士氣。

    」多爾袞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皇太極點頭笑道。

    「這確實是個辦法。而且,自從額哲將大元的傳國玉璽呈送大汗,大汗就已是天命所歸,建國稱帝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多爾袞頜首說道。皇太極的這一招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尤其是在現在暫時還不能戰勝小北荒,為前幾次的戰敗報仇的前提下,給大家升個官,順便再賜下些財物,總能讓大家高興一些。而且,皇太極也可以趁著建國的機會,重新制訂一些制度,完全確立自己的統治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憑著兄弟倆的勢力鎮著。

    「十四弟你說的不錯。傳國玉璽在手,稱帝之事也是必然。不過,此次我建國稱帝,還只是次要的。」皇太極又接著說道。

    「哦

    知大汗你還有……」

    「稱帝之後,我會封十四弟你為親王,並統率八旗與蒙古各部兵馬,再伐中原。」皇太極又接著說道。

    「再伐中原?這個時候?」多爾袞驚道。

    「沒錯,就是這個時候。」皇太極肯定地說道。

    「大汗,如今小北荒如虎狼在側,其魁首楚鍾南更是詭計多端,若是我們此時出兵,他必然會趁虛而入。那時,咱們可是要吃虧的呀。此詔,奴才絕不敢奉行。」多爾連連擺手說道。

    「呵呵,十四弟,我知道你是為了咱們大金好。可是,事兒沒你想的那麼麻煩。就算咱們此時出兵,他楚鍾南也不敢來。」皇太極笑道。

    「不錯,貝勒爺,您不必如此憂慮。」範文程也在一邊說道。

    「大汗……」

    「十四弟,你極聰明的,這會兒只是一時情急沒想到罷了。再多想想……」皇太極知道多爾袞想問清緣由,可他卻沒打算回答,反而要求多爾袞自己去想明白。

    「……」

    「貝勒爺?」範文程也在一邊笑嘻嘻地看著多爾袞。他現在覺得自己過得非常愜意。至少,現今後金兩大最有權勢的人物對他的態度都不錯,這讓他看到了自己日後的美好前途。

    「即使出兵,小北荒也不敢來……」多爾袞情知皇太極必然已經是跟範文程相互通了氣兒,雖然對自己知道的晚了些而感到有些不滿,可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畢竟,再親信,範文程也只是個漢人。只要女真人裡沒有人比他更得皇太極信任,他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

    可是,這兩個人憑什麼斷定楚鍾南不會在八旗出兵中原的時候趁火打劫呢?難道……

    「難道是因為朝鮮?」多爾袞想到了前段時間得到的朝鮮人讓小北荒幫著訓練士兵的消息。雖說這件事對後金來說非常不利,可是,他卻不相信小北荒會有那麼好的心。小北荒兵強,朝鮮人才會讓他們幫著防守鴨綠江沿岸一帶,可如果朝鮮人自己有了足夠的精兵強將,還會樂意其他勢力的軍隊在他們自己的地盤兒上吆五喝六的?所以,如果這一回楚鍾南真的趁他們出兵中原的時候來撿便宜,只要他過了鴨綠江,恐怕就再難回去了。而很顯然的,如今八旗實力仍在,再加上蒙古人的勢力,小北荒就算能一時攻入後金境內,也頂多是撿撿便宜,等到出征中原的八旗主力回歸,他們也只有黯然退回。可這種小小的勝利,很顯然無法與失去鴨綠江沿岸的據點相比。再者,就算八旗主力去中原了,後金境內也必然有留守的兵力,並不是真那麼好惹的。

    「哈哈哈,不錯,十四弟你果然聰明過人。」皇太極笑道。

    「大汗過獎了。只是,就算朝鮮會拖了小北荒的後腿,咱們這時候去攻打大明,不是又要刺激了北京的朝廷嗎?萬一惹惱了他們,後果可是不妙。」多爾又擔心地說道。如今的後金已經是多面臨敵,多次敗於小北荒之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大明的邊軍一直都沒什麼作為,這才使得他們不用同地多面作戰。可這時候再去中原搶劫,就算能搶回許多好東西,也只會刺激到樂禎和北京的大明朝廷,萬一對方發了狠,派出重兵來,再加上那沒事兒都要來咬一口的小北荒……後金鐵定是要吃大虧的。

    「就是因為此時局勢對我大多不利,所以,我們才要再伐中原。」皇太極突然嚴肅地說道。

    「此話怎講?」多爾袞奇道。

    「貝勒爺,大汗也只是不久前接到了消息。大明啟用了孫傳庭、洪承疇,還有盧象升這些個能臣猛將,糾集各省官軍,已經把那些起事的亂民殺得節節敗退。前段時間,各路亂民之首,號稱『闖王』的高迎祥就被那孫傳庭所擒。如今,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也是屢戰屢敗。如果任由情勢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大明天下又要被洪承疇和盧象升這些人給平定了。真如果是那樣……」範文程突地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

    「真若是那樣,莫說還有個小北荒,就算沒有,咱們大金恐怕也要完啦。」皇太極苦笑上接口說道:「先有熊廷弼、孫承宗、袁樂煥,後有洪承疇、盧象升、孫傳庭,大明地大物博,人才輩出,終不是咱們大金可以相比的。所以,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喘過氣來。否則,我八旗子弟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說白了,我八旗與那關內的亂民,其實就是唇齒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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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收之桑榆,失之東隅
   

    禎九年九月,後金汗王皇太極稱帝,改元崇德,以是T年;改國號金為「大清」;改族名為「滿洲」;定都瀋陽,號曰盛京。()上尊號「寬溫仁聖皇帝」。次日,清太宗率百官祭太廟,尊奉父努爾哈赤為「承天廣運聖德神功肇紀立極仁孝武皇帝」,廟號太祖;祖父到始祖都尊奉為王。十天後,清太宗大封其臣屬。其諸兄弟子侄、諸外藩蒙古貝勒,都封為王,並以多爾袞為諸王之首。清太宗即位之典持續約二十餘天,禮儀多仿漢制。

    十月,秋高馬肥,奉清太宗皇太極之命,睿親王多爾袞率八旗各部選派出的近萬士兵,並由蒙古各部強行抽調的三萬餘人,組成四萬大軍,號稱十萬,再犯中原。

    十月初三,多爾袞兵分三路入喜峰口、獨石口。巡關御史王肇坤拒戰,兵敗而死,明軍退保昌平(今北京昌平),清兵再侵居庸、昌平北路。大同總兵王樸馳援,擊斬一千一百零四人,俘獲一百四十三人。十一月初,京師戒嚴。崇禎帝急令內臣李國輔守紫荊關、許進忠守倒馬關、張元亨守龍泉關、崔良用守固關。幾天後,又命成國公朱純臣巡視邊關。五日,清兵會於京畿延慶入居庸關,十七日,清兵自天壽山後突現昌平城下,攻昌平城。降人內應,清兵陷昌平,明總兵巢昌降,戶部主事王桂、趙悅,判官王禹佐、胡惟弘等被殺。清兵攻陷昌平後,又相繼攻下良鄉(今北京房山)、圍攻順義(今屬北京)。明順義知縣上官與游擊治國器,都指揮蘇時雨等拒城守。城陷,與國器、時雨等皆死之。清軍乘勢,又攻下寶(今屬天津)、定興、安肅(今河北徐水)、大城、雄縣、安州等近畿州縣。

    此時,明軍主力盡在洪承疇、盧象升之手,兩人總督兵馬正四處追堵李自成等人,聽聞消息,雖不願就此放過農民軍,但在樂禎的嚴旨之下,只得匆忙回轉。十二月初,盧象升率軍與多爾袞會戰於真定。此時的盧象升剛剛在州和七項山大敗高迎祥、李自成,兵勢大盛,還得祟禎賜下了尚方劍。然而,盧象升卻並沒有因為勝利而昏了頭腦,在他的嚴令下,官軍在真定一帶嚴守城池,不予多爾袞任何機會。多爾袞無奈之下,分兵穿越京畿,橫掃山東。十二月底,清兵縱貫直隸、山東,並蹂躪江蘇一部,期間,一共有七十餘座城鎮被其所克,三十餘萬人被俘,牲畜損失亦達十八萬頭之多。多爾袞故意使人大肆宣揚戰績,京師御使聞聽消息,彈劾盧象升怯戰。

    祟禎下旨詢問,盧象升無奈之下,只得出兵與多爾袞野戰。

    祟禎十年元月,盧象升率軍截住了從山東回師的多爾袞,雙方展開大戰。是役,明軍人多,清兵精銳,然多爾袞狡猾多智,又不似盧象升還要受到監軍與朝廷的掣肘,故意以詐敗並拋棄戰利品為誘餌,引誘官軍平賊將軍左良玉部冒進,之後,突然回師大破左軍。左良玉兵敗,因懼怕祟禎問罪,也不理會盧象升,帶領殘部南下「避難」。而因為左良玉的逃竄與隱瞞,致使官軍防線出線漏洞,盧象升知道時也為時已晚,清軍早已跳出了官軍的阻截。然而,多爾袞卻並沒有就此離去,反而趁著明軍不及反應之時,再次率領精銳殺入官軍防線。各部官軍接連戰敗,四處逃竄,盧象升面對此情此景,也是無能為力,只得盡量約束諸軍,重整防線,以防多爾袞進逼北京。

    祟禎十年元月中旬,多爾袞大勝北歸。此次入關,清軍共攻克城鎮九十餘座,俘虜三十餘萬人,掠獲黃金十二萬兩,銀二百二十餘萬兩。多爾回到瀋陽之後,皇太極親自出城相迎,獎賞多爾袞白銀萬兩,並派使者越過鴨綠江,敕諭朝鮮國王,炫耀這次遠征「所向無敵」。而經此一役,八旗因屢屢敗於小北荒而顯現的頹氣也是一掃而空,各部摩拳擦掌,躍躍欲戰!

    然而,就在皇太極挾大勝之勢一振聲勢的時候,小北荒卻再次給他的頭上澆了一盆涼水。

    多爾袞回京之後不久,樂禎十年二月初,小北荒第四方面軍某部團長劉黑子,趁大雪紛飛之際,由建州左衛出發,越過清軍新建的諸多城堡,夜襲赫圖阿拉。這個當年被楚鍾南和孔有德、尚可喜聯手燒過一次的清朝舊都,再次被劉黑子放火燒了一遍。而這一次,劉黑子卻是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把整個城池燒成了灰燼,皇太極派往留守的兩個牛錄的兵力也隨著赫圖阿拉的消失而全軍覆沒。

    之後,義州駐守的第四方面軍一部也與正接受整訓的朝鮮軍隊越過冰封的鴨綠江,進攻鎮江。兩萬大軍所至,鎮江應聲而破。幸而在多爾出兵之際,為了防範小北荒的再次偷襲,皇太極早就在鴨綠江沿線配置了重兵。於是,雙方在江邊展開激戰,互有勝負,直到皇太極再次派兵前來增援,第四方面軍才在第三方面軍的配合下,徐徐退回了鴨綠江東岸。而皇太極也因為多爾剛剛從關內歸來,八旗各部也有些疲憊,沒有繼續追擊。可是,雖然將小北荒與朝鮮聯軍趕了回去,但因為清兵把重心放在了鴨綠江沿岸,又被一直在皮島等地出兵騷擾的第三方面軍模糊了視線,沒有留意更後方的遼東半島。所以,被第三方面軍集中兵力攻克了旅順以北的南關嶺。

    南關嶺在地理位置上十分重要,它處於金州和旅順的連接點上,也是扼守金州和遼東半島的重要屏障。從遼東半島而至旅順,南關嶺是必經之路。南關嶺一丟,沒有任何海上力量的清軍日後想要進攻旅順就會難上加難,而第三方面軍不僅有了一個穩固的大型基地,也可以隨時由南關嶺出兵北上,對遼東半島形成威脅。

    ……

    「咱們給皇太極地這個大禮不知道他收得愉不愉快?」

    渡海城。軍官培訓學校。孔有德等人正重新回爐。在所謂地「高級指揮系」接受「軍事素質再教育」。不過。此時地軍官培訓學校在在理論方面其實還差地遠。所以。他們地功課也沒有多重。清閒時間很多。甚至還有空約出來一起釣魚。不過。雖然暫時沒什麼事兒干。孔有德卻很得意。因為。南關嶺這一戰是他跟尚可喜、耿仲明。還有剛剛投入小

    營地李惟鸞等人一起策劃地。以小北荒地絕對主力打掩護。卻讓剛剛整編沒多久地第三方面軍擔當真正地殺手鑭。把個精明過人地皇太極給耍了個底掉兒。

    「這就是定性思維地可怕。旅順以前就是東江軍地。所以。咱們奪了旅順。皇太極雖然心痛。卻認為理所當然。可他沒想到。以前一直只是騷擾襲擊地水師也能攻城佔地了……」尚可喜拿肩膀拱了拱身邊地李惟鸞。又笑問道:「怎麼樣。這一戰痛不痛快?」

    「呵呵……」李惟鸞搖頭苦笑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說。

    「確實沒想到啊。」尚可義年紀其實才不過三十出頭,多年的海上作戰使得他看上去稍顯老了一些,古銅色的皮膚讓人頭一眼就看得出他的健壯,只是,這位壯漢此時的表情卻有些唏噓:「你們那什麼參謀部居然真的就允了咱們這個計劃,第四軍那邊居然也真的全力配合,一點兒架子沒有……想不到,想不到啊。」

    「兄弟,這裡你想不到的還多的是呢。」尚可喜笑了兩聲,又道:「咱們小北荒可不像別處。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裡可能有山頭,但絕沒有誰能把軍隊當成自己的勢力。這裡的軍隊,只屬於一個人,就是楚大人。也只有楚大人所統領的軍委參謀部才有權調動大軍。所以,咱們這些當兵的,就只需要幹好上面吩咐下來的活計,除此之外,不用擔心其他的東西。那什麼後勤、人員調動、軍力調派,還有士兵的思想……一律都有專人負責。」

    「也就是說,咱們只管打仗!」耿仲明在邊上接道。

    「時間還是短了點兒。總覺得有點兒不太適應。」李惟鸞又苦笑道。小北荒的規矩,新投靠過來的軍官都要到軍官培訓學校接受教育。東江軍原本許多收了尚可喜的「賄賂」的軍官因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尤其是擔心自己收到的錢會被小北荒再次以各種名義搶回去,所以,不少人都跟黃龍一樣離開了,就算留下來的,也很少有人願意再次加入軍隊。因為這些人在東江軍的時候沒少受罪,稍微好點兒的將領有時甚至吃的比士兵還差。按照某些人的說法,就是「老子操了這麼多年的心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好日子過,誰還願意管那些?」所以,原東江軍留下來的高級將領之中,也只有他跟尚可義等寥寥數人。

    「你們馬上就要回去重掌軍隊了。不適應也得適應。」孔有德突然歎了口氣:「不說別的,咱們都是當初毛大帥使出來的兵。以前不管是為敵為友,如今能有機會重新聚到一塊兒,也算是緣份。你們是水師,我們是陸軍……以後想要重聚恐怕就難了。」

    「我們來的時間短,知道的事兒也不多。那個……哥,」尚可義又看向了尚可喜,目光裡有些不確定:「楚大人真的打算奪回遼東?」

    「你說呢?」尚可喜反問道。

    「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著調。那些韃子可不好惹。以前你們能打勝仗,那是因為地利,可現在,你們連地利也沒了。再跟韃子兵碰上,那就是硬碰硬。這年頭,能跟韃子兵硬來的,我還真不知道有誰。別說關寧軍了,關內最能打的盧象升,聽說他也不願跟韃子硬幹,還是被祟禎逼著跟多爾袞動了手。結果,全軍大敗。就算小北荒的士兵訓練有素,可比起那些韃子,恐怕還差那麼幾點兒。」尚可義說道。

    「你說的沒錯,論單兵作戰能力,小北荒的士兵比起那些久經沙場的韃子兵,確實有點兒不如。可打仗不是只憑個人的勇武就行的。」尚可喜笑道:「其實,我以前剛來小北荒的時候,也跟你想的差不多。總以為能穩守小北荒,不要被韃子打過來就算不錯了。可事實呢?咱們不僅守住了自己的地盤兒,還打到了鴨綠江。……兄弟,你們來的時間還短,學東西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也不適應咱們軍中現行的制度,所以,不瞭解這其中的真正奧妙。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皇太極那伙子人,他們的戰略戰術思想,比起咱們小北荒,不知道落後幾條街呢!他們……成不了氣候!」

    「大明都被打得節節敗退,小北荒人口也不過就是比八旗多一些,你們就這麼有信心?」李惟鸞奇道。

    「信心是打出來的。」耿仲明笑道。

    「這話我怎麼覺得應該是由韃子那邊的人說了才讓人覺得可信呢?」李惟鸞苦笑道。

    「呵呵,李兄,這你可就真錯了。不過,我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明白我們的意思了。……」孔有德神秘地笑了笑,似乎早就忘了當初李惟鸞也是跟著黃龍把他封鎖在登州水城,險些讓他就此玩完兒的「罪魁禍首」之一,「實話告訴你,楚大人壓根兒就沒打算讓他皇太極喘過氣來。他們不是剛剛到關內搶了一通麼?搶了那麼多東西有什麼用?馬上就得全吐出來。」

    「什麼意思?」李惟鸞來了興趣,急忙問道。旁邊的尚可義聽到這話也立刻伸長了脖子。

    「呵呵,」孔有德笑了兩聲,看著李尚二人期待的眼神,卻突地話音一轉:「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李惟鸞的臉色登時就是一窒。

    「孔哥,你耍我們玩兒呢?」尚可義有尚可喜這一層關係,倒是沒有太多的拘束,立時不滿地說道。

    「呵呵,不是耍你們。只不過這事兒才剛開始沒多久,參謀部有令,不得有所洩露,否則軍法從事!兄弟我也是沒奈何呀。」孔有德面上笑著,暗裡卻是一副苦相,其實,具體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只不過是偶爾去見楚鍾南的時候,他聽到過一點兒口風罷了。

    「不得洩露你還提點我們?」李惟鸞惱道。這傢伙該不是存心報復當年自己跟著黃龍打他的事兒吧?

    「嘿嘿,這不是想給你們一點兒信心麼?」孔有德乾笑著擺了擺手:「別急,頂多再過兩個月就見分曉了。」

    「不行,你得馬上……」

    尚可義繼續逼迫,這時,耿仲明卻突然一聲怪吼:

    「哈,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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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箭之仇
   

    後鋒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箭之仇

    祟禎十年。()★★亦即清祟德二年。三月。

    張家口。

    范永斗呆呆地坐在自己家的書房裡。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書桌上那一撂撂的帳本。雖然正是春寒之時。可他頭上的冷汗不住地由額頭順著臉頰流下。就像是一條條小河一樣。

    「最後一批糧食已經運出去了。姓盧的。我們運出去了……」

    ……

    范永鬥。祖籍山西介休。歷代一直於張家口討生活。在明朝初年。范氏就在張家口和蒙古地區做生意。歷經七代。傳至范永鬥成為張家口地區對滿蒙貿易的漢族大富商。時人稱其「賈於邊城。以信義著」。范家。也成了張家口最有實力幾大商家之一。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明王朝日益腐朽。身為商家。范家也看出了這個王朝已經是大廈將傾。當然。雖然有這麼個想。可他們卻還是不能肯定。不過後世馬克思的一句話說的好: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范家的所作所為。就是這句話最真實的寫照。

    從萬曆年間開始。居於東北的女真族便開始了軍事擴張。但由於和大明王朝的敵對關係。女真人所需要的軍事生活物資。只能通過張家口的貿易市場獲的。也就是以張家口為基地運轉過去。

    范家在范永斗的帶領下。沒能壓抑住自己對這些利益的渴望。或許。在他們看來。所謂的民族大義。國家興亡跟他們這些商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於是。范家和其他七商人開始做這方面的生意。按照後世清朝的記載。他們「與遼左通貨財,久著信義」。而跟女真人的通商。也使的范家和另外七家不僅獲的了愛新覺羅家族的好感。也為自己賺取了巨大的利潤。後世。滿清定中原。順治就曾特招這八家商戶的家主前往北京。賜宴賜服賜官。八商家不願為官。便被收錄入內務府。成為後世赫赫有名的「八大皇商」。范永斗的孫子范更是了不。康熙五十九年(170年)。準噶爾部再次叛亂。清政府急派重兵征討。當時由於路途遙遠。且多經沙地帶。運送軍糧成了一個突出的困難。范|知此情後。根據自己從小父在塞外經商。熟悉道路的有利條件。認真核計。呈請當朝。自願以低於朝廷運糧1/3費用運送軍糧。康熙聞奏。立即批准。從此。到乾隆間。他們多次「力任挽輸。輾轉沙漠萬里。不勞官吏。不擾|閻」。所運軍糧都是「剋期必至」。其間或受敵襲。或中途變更運糧計劃。幾度蒙受重大損失。也都由范氏個人承擔下來。節約國費以億兩計。為平叛亂的勝利作出了巨大的個人犧牲和貢獻。也使「八大皇商」成為有清一代無數商家的偶像。

    可是。與自己的孫子客觀上順應了我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發展的歷史趨勢相比。范永斗的所作所為卻是地地道道的漢奸行為。

    「爾等不過是一群賣國賊!安敢留此性命使後代子孫蒙羞?」

    想到一個多月前突然秘密到訪張家口的那個人。范永斗只覺的自己的心愈發的驚顫。

    為什麼?八大商家跟女真人。跟滿清做生意的事情雖然不是多麼絕密的事情。甚至整個張家口的商家幾乎都知道。可是。就算知道。這裡的商家也都不敢將事情捅出來。因為。些人清楚。就算他們能把事情捅出來也沒有用。因為。八大商家自所作所為無異於叛國。行事向來謹慎無比。不僅在商號裡收留有不少打手亡命之徒。除此之外。他們在官府之中也還有著相應的勢力。隨時可以通風報信。再者。女真人屢屢越過長城。入侵關內。山西更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張家口身為重要的商。始終沒有被清兵侵入。還不是靠著八大家的重要地位?如果他們動了這八大商家。那麼。以後清兵再來的時候。張家口還能倖免於難麼?那些凶神惡煞的韃子們。能饒的過他們麼?

    所以。儘管知道。張家口卻沒什麼人向官府舉報過八大商家。而這一切。也使的王登庫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賓田生蘭翟堂黃永發這八大商家的魁首們在張家口的行為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可是。他們忘了。這風光的背後是什麼。

    ……范永斗的汗終於不再流了。回想著自己這些年來在張家口經歷的風風雨雨。他突然解脫式的一笑。輕輕地拉開了桌下的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小瓷瓶!

    與此同時。另外七大家的家主們。也各自在自己的家裡。拿出了準備多年的最後一招。

    ……

    一個時辰之後。

    張家口突然躥出一匹快馬。飛快的向城外某地。一個隱密的軍營裡奔馳而去。之後。正在自己中軍帳裡待消息的。奉祟禎旨意。總理江北河南山東湖廣四川山西陝西軍務。賜尚方劍。便宜行事。被各地農民軍稱作「盧閻王」的兵部侍郎盧象升就的到了報告:

    「八大商家已盡數關門。八家家|也盡皆自盡!」

    「很好。緊守關。不許走漏一,兒消息。」盧象升猛從虎皮座上站了起來。大手又是狠狠地一揮:「大軍進城。抄沒八大商家!」

    「的令!」

    「恭喜盧大帥此次立下大功。」兵剛剛奉命離去。一直坐在盧象升身邊的一個穿著太監服飾的小老頭兒也緊接著跳了起來。媚笑著向盧象升抱拳說道。

    「不敢當。此次還是多虧了東廠。多虧了林公公!」盧象升面色稍顯不虞。他對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太監沒有任何好感。不過。想到此次能夠一舉把在張家口根深蒂固的八大商家剿除。也確實是多虧了此人的情報和東廠的配合。而且這位林公公也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也不喜歡對軍

    手劃腳。他也只有禮貌的回應一聲。

    「八大商家立足張家口百多年。家資豐厚。此次將其抄沒。大帥想來就不用再向朝廷催要糧餉了吧?」那「林公公」又接著笑道。

    「七省兵馬。每日所耗甚巨。縱是盡抄八大商家。也頂多夠用數月。何況……」盧象升心中哀歎。查抄張家口八大商家這樣的美事兒。朝廷上的那些高官顯貴們又怎麼會允許他獨享成果?眼前這太監不算。多少人都在打著他的主意。最可|的就是祟禎。他一再要求此事要秘密進行。萬萬不可走漏消息。可是。這才多久?京城裡。甚至就是在前線督師的洪承疇都已經把要錢的信送到他的案上了。要不是他秘密派大軍守住了沿途的一些要道。又迅速出兵。八大家說不定就跑了。可是。這只是最次要的。最緊要的是。眼前這個林公公所提出的另一個計劃。萬一那個計劃受到影響。縱然大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也會讓他無比的失望。

    「盧大帥所想。咱家也都知曉。可是。這事兒誰也沒有辦法不是?您還是……」林公公依舊一臉媚笑。語氣卻無比的感慨。

    「還請林公公回去之後。多向皇上美言幾句。」盧象升歎道。也就是這個姓林的太監還算可以。要是擱到別人身上。他才不會說這種話。

    「能說的肯定說。只是咱家人微言輕。不過就是王承恩王大總管手下的一條小狗。若是起不到什麼效果。盧大帥您可不要怪罪咱家。」林公公說道。

    「豈敢。公公肯為我們這些丘八說。盧某已經是感激不盡了。」都一樣是太監。怎麼差距就這大捏?盧象升想起以前見到的那幾個太監監軍。只能暗暗搖頭。那是帝的家奴。他又能怎麼樣?

    ……

    祟十。清祟德二年四月。張家口八大商家被大明七省總督盧象升親自帶兵剿滅的消息終於越過長城。傳到了盛京。傳到了大清皇帝皇太極的耳朵裡。對此。皇太亟亟為感。命人前往張家口一帶尋找八家後裔不惜花重金在張家口監獄之中把范永斗王登庫等家族的幾個遠房新戚贖了出來。帶回盛京「恩養」。甚至於。他還允許這幾家在盛京建立了家族祠堂。以續香火。

    然而。就在滿洲境內為皇太極的「恩義」而大為讚歎的時候。五月。皇太極卻突然下旨。把這幾個剛剛被他封賜了爵位的「義商」全部斬首示眾。眾人都是大惑不解。不少官還為幾人求情。可是。無一例外的。凡是求情的都被皇太極痛斥。有的甚至還被削掉了官職。而不久之後。消息傳出。眾人也都明白了皇太極怒氣衝天的原因。

    糧食!

    女真人不擅種糧。他們的糧食每每都是由轄境內漢人的手裡收過來的。而遼東雖然土地肥沃。人卻終究少。再加上剛剛被多爾從中原俘虜來的數十萬人。所以。皇太極需要大量的糧種。以便供應農業生產。而這些糧種的提供。無疑是依靠張家口的八大家。

    事實上。在多爾禍亂中原期間。八大家就是一直不停的在為他們提供著糧種。一直到八大家被盧象升滅。糧種才停止了向遼東的運輸。

    可是。皇太極沒有想到。盧象升其實早就的到了消息。從多爾出關開始。他就藉著驅趕和防備清軍的名頭。對各地關進行了嚴密地封鎖。同時。在東廠的配合下。以給八家各自留下一脈直系子孫為條件。威逼八大家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而像升的要求也非常簡單。就是要范永斗等人在將糧種運到關外之前。必須全部煮上一遍!這就跟當初吳越爭霸之時。越王勾踐坑吳王夫差的那一次一樣。結果。因為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兒。這些種子一運到遼東。就被當地人迫不急待的種到了地裡。可是。皇太極等人想不到。左等等。種子就是不發芽。

    而等到消息真正確定以後。已經晚了。而且。大清本就缺糧。連補種都無法做到。而這一切的一切所代的事情就是:大清在剛剛建國後不久。就要再一次面臨大規模的饑荒。如此。盛怒之下的皇太極自然饒不了那八大商家的後人。

    盧象升報了一箭之仇。祟禎十年月。一向刻薄寡恩的祟禎皇帝因為這件事。也特地下旨褒揚了盧象升。提拔盧象升為兵部尚書。並賜銀五十兩。而同時。人們所不知道的。北京的皇宮裡。因為計劃成功。大太監王承恩也受到了祟禎的誇獎。同時。還有一個叫林喜的老太監也獲了進入司禮監的資格。

    ……

    「這下他們該明白了吧?打仗。不光是靠的武力。還要靠腦子。我就不信。連飯都吃不飽。他皇太極還有力氣跟咱們硬耗下去。」尚可義和李惟鸞已經完成培訓離開了。孔有德尚可喜和耿仲明卻還留在渡海城。看到軍報上這個再次延續了千多前經典的坑人戰術。他們儘管早就知道。也依然忍不住有些感歎。

    「只是這樣吃虧的依舊還是遼東的百姓啊。」耿仲明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山東的時候禍害百姓也是一把強手。但在小北荒這麼久。他自然知道打仗最緊要的是什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韃子是肯定不會挨餓的。可遼東的漢人百姓……孔有德搖了搖頭。看來這一還是有些缺陷啊。

    「你們說。大人他想沒想到這些?」尚可喜突然問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想到了的。」耿仲明說道。

    「那你們說。他有沒有後招?」尚可喜又問。

    「這……應該沒有吧?」孔有德和耿仲明對視了一眼。後招?哪有那麼容易。遼東境內。女真人搶漢人乎是天經地義。就算楚鍾南本事再大。也管不到。

    「可我聽說。剛過完年那會兒。約瑟夫就回河漢城了。」尚可喜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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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麻煩大了
   

    禎十年,清樂德二年,因為張家口八大商家被大明七\升所抰,被迫將煮過的糧食送予遼東大清國。()結果,這些被用來當作糧種的種子種下地之後,數月不見發芽。皇太極知道自己中了計。可是,此時為時已晚。雖然八大家所提供的種子只是在後幾個月裡才是這種貨物,但已經可以預見,在接下來很長的時間內,大清將要面臨一場規模不小的饑荒。

    可是,就算明知自己中了詭計,皇太極也沒有辦法。因為,多爾袞剛剛從關內搶掠歸來,就算他這時候再去搶截,不說盧象升已經嚴陣以待,就是他們能再次打進中原,已經被他們禍害的不成樣子的中原大地又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可搶?涸澤而漁並非王道,就算搶,也得給個緩衝的時間才行。

    而這還不算,遼東半島丟失了南關嶺,讓小北荒有了一個可以側面進攻大清的橋頭堡。而在與小北荒和朝鮮聯軍在鴨綠江西岸的交戰中,皇太極也已經得知,經過長時間訓練的朝鮮士兵的戰鬥力已經獲得了極大的提高。再加上背靠人口眾多的朝鮮,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以前不被八旗將士放在眼裡的朝鮮兵也將成為他們頭痛的對象。

    於是乎,剛剛建國稱帝和從中原再次搶掠了一番的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才剛剛兩歲不到的大清國就再次沉默了下去。

    ……

    七月。  小北荒的天氣比較清涼,尤其是處於海邊的渡海城,每年的夏天都熱不起來。對於這一點,楚鍾南一向是極為滿意的。要不是實在不行,他甚至考慮過以後就到這裡養老。而在海風輕輕的吹拂之中,和兒女一起散步聊天,也確實是稱得上一種享受。

    「父親,聽說那個崔鳴吉崔大人又來了?」路易依舊是一個小大人。小小的長袍配合著倒背著的雙手,還有那副少年的身板兒,一本正經的表情,再加上踩在沙灘上的那一雙腳丫子,讓楚鍾南感到好笑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有些欣慰。畢竟,身為他這個小北荒最高執政長官的兒子,就算再小,也必須承受相應的責任。何況,在美洛妲的教導下,雖然楚鍾南不承認,可小北荒的其他人都已經認定這個小大人就是楚鍾南日後最合適的繼承人。而為了爭奪這個小子的所有權,執政府上上下下的高官們沒少跟美洛妲打擂台。甚至於,已經有人開始叫囂,如果美洛妲膽敢再提把路易帶回法蘭西繼承那什麼狗屁的奧爾良伯爵之位,他們就要聯名向法院提出請求,把美洛妲這個水師長官給驅逐出小北荒,轟回歐羅巴。

    「是啊,那老東西又來了。」楚鍾南點點頭,享受著光腳踩在沙灘上的舒適,又微笑著反問道:「路易,你覺得他這回來是為了什麼事兒?」

    「應該是為了那些被咱們整編過的朝鮮軍隊的事情吧?」路易仰起小臉問道。其實,他早就認定了就是這個答案,可是,想到母親以前所說的「上位者不能讓別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想法」,「說話的時候不能太過肯定,要留有餘地」的教誨,他還是覺得用疑問的語氣比較好。

    「呵呵,說的沒錯,就是為了這個。朝鮮人心癢癢了。」楚鍾南笑道。二月份的時候,第四方面軍和朝鮮聯軍越過鴨綠江,破鎮江堡,襲擾滿洲邊境。隨後又與大清守軍以及增援部隊展開激戰,結果,雙方互有勝負。最後,聯軍更是從容的撤回了義州一帶。朝鮮君臣聽聞這一消息,頓時激動的無以復加。要知道,朝鮮兵哪怕是在一年多以前,也還連跟八旗兵走上幾個回合的本事都沒有。所以,沒等戰事結束,朝鮮國王就急呼呼地派人去義州,要求接掌整編的朝鮮軍隊。對此,第四方面軍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把人給趕了回去。小北荒自己訓練的軍隊,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要知道,楚鍾南壓根兒就對朝鮮沒安好心,如果放歸這支部隊,那不就是給自己找了近兩萬的敵人麼。而且這敵人還是自己「製造」出來的。可是,朝鮮君臣卻不死心,一次不行,便派出崔鳴吉跑到了渡海城。

    那老頭還以為還是先前雙方唇齒相依的時候,居然還敢上來就指責他楚某人不守信義……可是,不守信義又怎麼樣?崔鳴吉在渡海城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居然硬去走了一趟義州,強闖軍營,要把軍隊帶走。可是,那老頭兒不知道,越過鴨綠江與八旗軍的那一戰,其中有一個目的就是把這支接受整編的朝鮮軍隊中那些依舊忠於朝鮮的將士給消耗掉。所以,老頭兒在朝鮮兵營裡喊了一天,喉嚨都快啞了,也沒能拉走一個,反倒是讓那些接受了政治思想教育的士兵們給問得啞口無言。現在,沒了辦法的朝鮮人只好又一次把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崔鳴吉顧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兒,渡海城這邊兒都跑了兩三趟了,可是,他楚某人豈是那麼容易就被說服的?就算朝鮮方面條件優厚,可火槍、兵器、銀兩再實在,也比不得那些到手的士兵不是?何況在幫助德川幕府解決了天花的問題之後,對方的報酬也不比這差,而對小北荒開放性的貿易更是讓他的荷包漲的鼓鼓的,才不稀罕那點兒東西。

    「才不是朝鮮人心癢癢呢。明明是爹爹你不講信用。」因為長大了不少而被楚鍾南拒絕抱著走路地丫丫嘟著嘴。一臉不爽地叫道。

    「哈哈哈。爹爹怎麼不講信用了?」楚鍾南大笑著反問道。

    「人家把軍隊交給咱們小北荒整編。可沒說把軍隊送給咱們。可爹爹卻偏偏不願意再把那些軍隊還回去。這還不是不講信用?」丫丫仰著小臉兒。脆生生地說道。

    「可他們也沒說要把這支軍隊要回去啊?再者。爹爹什麼時候說過。幫他們訓練完軍隊就把人還回去地?」楚鍾南笑問道。

    「這……這是應該地呀!用了別人地。自然就要還回去。不說『謝謝』就是沒禮貌。不還。那就是強盜和小偷地行為。這是老師說地。」丫丫攥著小拳頭。叫道。

    「強盜和小偷?呵呵。丫丫。說話可要講證據地喲。」楚鍾南刮了女兒地小鼻子一下:「那當初可是朝鮮人哭著搶著把人送給我。叫我幫他們訓練地呢。我可沒搶沒偷!」

    「那,那,那你就是耍賴!」丫丫叫道。

    「妹妹,國與國之間,是不能用人與人之間的道理衡量的。」路易倒背著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歎道。

    「為什麼不能?」丫丫好奇地問道。

    「這個……」路易聞言一窒,小大人似的表情好不容易才沒有崩潰,良久,才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國家很大,可人卻很

    所以呢,道理很多,一時是講不完的。而且,就算T3你的年紀,也是聽不懂的。」

    「哼,不懂裝懂。」丫丫嘟著嘴,一臉不屑。

    「……」路易一頭瀑布汗,卻是死命地保持著一本正經的表情,絕不讓妹妹看出自己的心虛。

    「哈哈哈……」兒女之間的小小鬥法讓楚鍾南禁不住大笑。

    ……

    陪了兒女半天,楚鍾南帶著一身的輕鬆回到了辦公室,而剛一進門,秘書王祿兒就衝了進來。

    「我,我才休息了半天?哪來這麼多事兒?」王祿兒不是光自己衝進來的,懷裡還抱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看到這些,楚鍾南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兒。小北荒的各項體制都是他照搬的後世,並且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了一定的改變。可是,他卻堅信自己絕不是那種要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的領導人。所以,權力大多下放,一般性的事情都是交由各局處自行處理的,只要到時候給他個報備就行。可是,僅僅半天的功夫,哪來這麼多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

    「朝鮮!」王祿兒跟著楚鍾南已經好些年了,也知道楚鍾南什麼脾氣,直接把那一摞文件往楚鍾南的辦公桌上一撂,「咱們的那些兵惹事兒了。」

    「什麼事兒?擾民,還是搶劫?」楚鍾南心中微微一怒。身為後世普通一民,雖說上面有個老大罩著,可他還是對某些不公正的現象深惡痛絕的。所以,小北荒的軍政紀律向來極嚴。絕不允許有任何恃強欺人的行為,一旦發現,後果嚴重者,甚至就有可能是被處決,相關領導也要負上連帶責任。可以說,自從建立小北荒以來,楚鍾南對自己的成就感到最滿意的,還不是屢屢擊敗皇太極,畢竟,比起那些幾年就統一天下的穿越同行們,他磨悠了十多年,依然還被憋在小北荒的成績實在是提不上什麼檯面。可是,楚鍾南卻一向對小北荒的廉政情況十分自豪。至少,這幾年來他沒有發現有任何違規現象。

    「這是四方面軍政訓處的報告……不是他們自己人,是那些整編過的朝鮮兵。」王祿兒歎了口氣,把最頂上的文件抽出來遞了過去:「您自己看吧。裡面講的很詳細。」

    「哦?」

    不是自己的軍隊就好。楚鍾南想了一下,又把這種想法扔到了一邊。什麼叫不是自己的軍隊?那些整編過的朝鮮兵可是他楚某人未來的「伐清先鋒隊」,簡直自己到不能再自己了。可是,這幫人鬧的什麼個勁兒?

    打開文件粗粗瀏覽了一遍,楚鍾南很快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整件事的起因就是一個朝鮮兵回鄉探親引起的。前文說過,為了能夠把這差不多兩萬人的朝鮮軍隊完全變成小北荒自己的部隊,以補充兵力跟大清對抗,楚鍾南在整編的時候耍了心眼兒,在派出教官的同時,還派出了不少政工工作者。這些人雖然在軍事素質方面稍差,可是,由楚鍾南一級一級培訓出來,又經過了將近十年的經驗沉澱,他們的教育水平又豈是那些沒什麼見識的朝鮮人能知道的?可是,同樣的,為了讓朝鮮士兵心向小北荒而背離朝鮮,這些政工人員不得不把矛頭對準了朝鮮李氏王朝、官員、地主,和那些讀書人。在這些人的嘴裡,李氏王朝的**,還有讀書人好空言,不知任事的作風成了朝鮮被後金打敗的根本原因。而除此之外,朝鮮百姓的困苦生活也是由於那些地主、官員所造成的。正是因為地主和官員們不住的兼併土地,才會讓百姓們自己的土地日益減少,而因為李氏奉行「士紳不納糧」,所以,老百姓們不得不以越來越少的土地承擔總數卻在不住增多的稅收。所以……依此類推,朝鮮人民之所以困苦,就是因為朝鮮王室,朝鮮官員,朝鮮的士紳,等等、等等。

    可以想像,讓那麼多人對自己的國家充滿了不滿,這些政工人員都說過些什麼話。然而,有些話在軍營裡顯不出什麼太大的威力,一旦出去可就不好辦了。因為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整編部隊裡的一些朝鮮兵獲得了探親假。其中一個姓張的,家比較近,就在鹽川附近。可是,這個在前線的張姓朝鮮兵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之後,卻發現自己從軍兩三年,回來之後,家裡賴以維持生計的兩畝地卻沒了。打聽一下,原來是妻子因為欠了地主的債務而不得不賤賣掉的。而轉過來,那兩畝地又被那個地主承包給了妻子,自己一家已經成了那地主的佃戶。結果,張姓士兵惱怒了。他可是剛剛從前線下來的,正自豪著呢,又自認掌握了不少道理,就去找那名地主說理,打算讓對方把自己家的地還回來。可是,後果卻是那地主叫一群家丁把他給打了,而且打的還不輕,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天。

    這一下,張姓士兵可真的火了。想到自己在前線為國征戰,家鄉的地主士紳卻在搶自己的飯碗,盛怒之下的他在傷勢稍好以後,甩手就回了義州。而之後,事情就鬧大了。因為小北荒方面有意識地將受整編部隊裡的一些高級朝鮮將領,還有一些死忠份子派到戰場上送死,所以,受整編的朝鮮部隊一時缺少軍官,只得火線提拔了一些。而張姓士兵所在的排裡,排長恰好就是一個剛剛提拔起來的班長,跟張姓士兵還交好。所以,聽到這件事兒,這排長也是大怒,帶著人,趁著值夜的時候就摸去了鹽川。之後,那倒霉催的惡霸地主就被人砍了腦袋。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惡霸地主有一個兒子偏偏是有功名在身的,正在平壤官衙任職。

    於是,事情鬧大了。地主兒子為報殺父之仇,帶人闖了軍營,要求懲辦兇手。可張姓士兵和他的同袍雖然知道自己有違軍法,卻並不認為殺了那地主有什麼錯。而且,還拿出了政工人員所講的土地兼併之類的話題,指出那些士紳才是真正的罪犯,而這件事也在朝鮮軍中迅速地傳開了。軍人自然是心向自己的戰友的,何況,被征來當兵的又有幾個是富人?想到自己征戰沙場的時候,家裡也有可能正在被地主士紳們欺負,說不定自己也會跟那張姓士兵一樣,回到家之後連地也沒了,整編部隊裡的朝鮮兵們無不心情湧動,紛紛要求赦免張姓士兵和他們一排的人。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不是這些了。那個軍營主官也是個白癡,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讓那地主兒子走了。結果,軍中的言論很快被那小子傳到了平壤。

    於是乎,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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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好機會?
   

    鍾南現在真恨不得直接就把那個軍營主官給剁成肉醬不知道軍營裡的教育到底是什麼樣的嗎?居然還把人放出去了……要知道,因為這兩萬朝鮮整編部隊的歸屬,朝鮮君臣已經對他有了極大的不滿,不過好在那些人還只是認為他不過是想多弄些士兵跟大清開戰,所以目前還只是不斷的派使者來說理,並沒有想其他的。()可現在,消息傳出,就算朝鮮國王不願意對此表示什麼,那些士紳的代表,士子們也會逼著他表態的。而這個態度也肯定是敵對的。就算不開打,也肯定會非常不客氣地邀請第四方面軍離開朝鮮。而如果小北荒方面稍強硬一些,那不打都不成了。

    「皮癢也不是這麼找抽的。」

    楚鍾南只有苦笑。文件上雖然說的很明白,第四方面軍的義州主官安德森已經緊急入駐朝鮮兵營,控制了全軍,並將原軍營主官羈押。可是,事情已經鬧大了,接下來已經不再是那幾個小兵殺人的問題了。

    「大人,您先別笑。下面的更麻煩。」王祿兒看著楚鍾南苦笑,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又把第二份文件遞了過去。

    「更麻煩?」接過文件,楚鍾南覺得頭都開始有點兒疼了,看向王祿兒的眼神也微微開始有些暴躁:「你小子跟我多少年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幹嘛不早點兒通知我?」

    「能多早?這一摞玩意兒跟您就是前後腳,您前腳進來,我後腳才剛閱讀完畢,接著就抱進來了。早又能早多少?」王祿兒不客氣地反駁道。

    「頂嘴?」

    「不敢,只是稍稍為自己辯護一下。」王祿兒跟楚鍾南瞪著眼,一眨不眨,頗有些「強項令」的骨氣。

    「娘的,你這哪是我秘書?」

    嘟囓了一聲,為自己在身邊人的威望日益下降的趨勢悲歎了一聲,楚鍾南只得又打開了第二份文件,結果,剛看了標題,他的腦袋就大了。

    「請戰書!?」

    「想不到吧?嘿嘿。」王祿兒奸笑著:「剛看到地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娘地。這幫朝鮮兵還真敢。居然聯名請戰。這厚厚地一摞可全都是他們地聯名……也不知道安德森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搞地。竟然讓這些傢伙群情激憤。一個個都敢造反了。」

    「全他媽地亂彈琴!」楚鍾南大叫。

    「呵呵……」王祿兒乾笑兩聲。卻是對楚鍾南地懊惱不怎麼在乎。做了這麼多年地執政官秘書。他對楚鍾南地某些想法可是比小北荒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地。

    「安德森有沒有什麼話?」楚鍾地問完。接著又道:「馬上。去軍官學校。讓沃爾姆斯他們立刻全部趕回義州。給我把安德森抓回來。」

    「抓?」王祿兒一怔。「您不是早就想拿下朝鮮嗎?現在可是好機會呀。是那些朝鮮兵自己想造反。咱們正可以順水推舟……就憑朝鮮地那點兒本事。我看不用第四軍他們動手。光是整編部隊也能打到漢城。」

    「推你個屁。」拿起文件在王祿兒地腦袋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那可是一個國家。國家你懂不懂?有那麼容易拿下嗎?就算他們軍事不行。其他方面呢?各地地行政呢?打得下來。守得住嗎?朝鮮南北三千里呢。就憑咱們那點兒人。全撒下去也佔不了所有地地盤兒。可萬一被朝鮮拖住了手腳。等皇太極那些人回過神兒來。咱們在朝鮮半島上經營了這麼長地時間就全都白幹了。說不定。還要被重新趕回小北荒。你懂不懂?」

    「這……」王祿兒捂著腦袋,興奮之情一下子跑得精光。楚鍾南的話提醒了他,讓他知道自己剛才是過於樂觀了。確實,朝鮮再屁那也是個國家,而且是傳承了兩百多年的,想要徹底掌握,哪有那麼容易?小北荒再強勢,難道比得過當初的後金?要知道,即便是皇太極也沒打過這種主意。

    「娘的,老子早就應該知道老外靠不住。」楚鍾南哀聲歎氣。他不怕跟朝鮮人打仗,怕的是從此真正地得罪了朝鮮。以後,兩面受敵不說,萬一那幫朝鮮人發了毛,跟皇太極聯上一手,自己在北朝鮮的根據地可就徹底玩完兒了。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安德森那傢伙在義州也不知道搞了些啥,居然弄得朝鮮兵要起兵造反,打到漢城去……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十多年的基業啊,萬一因為這次的事件而斷送,他可怎麼對待起小北荒的父老鄉親,怎麼對得起自己這十多年的心血和青春?

    「真,真有那麼嚴重?」王祿兒已經徹底從奪取朝鮮的希冀中醒了過來。雖然語氣有些疑問,可這倒霉孩子跟著楚鍾南十多年,學得油滑油滑的,在利益計算方面也向來極為冷靜。稍一思考,就已經明白這次的事件在安德森鼓動朝鮮兵造反之後,已經變得相當相當的嚴重,甚至有可能會使得小北荒這十多年的辛苦經營付諸流水,甚或於全軍覆沒。可現在的問題是,以安德森那傢伙的脾氣,說不定在遞交了請戰書之後就已經有所行動了。要知道,雖然小北荒對軍隊管制極嚴,可身為軍事主官,尤其是還處於戰區,安德森還是擁有極大的自主權的。只要他不把目標對準小北荒,第四方面軍的那些人就不會抗拒軍令。

    「要不,把安德森交給朝鮮人?」想了想,王祿兒小心地問道。

    「交你媽個頭。」又是狠狠地砸了這小子的腦袋一下,楚鍾南厲聲大罵:「老子怎麼教的你?什麼時候教過你這麼對待自己人?」

    「可,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咱們不把罪魁禍首交出去,朝鮮人那邊沒法交待啊。」王祿兒也顧不得腦袋疼,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又是一亮:「安德森不行,要不,咱們先把那幾個殺人的士兵交出去?這樣說不定能緩緩。」

    「你還有什麼主意?」楚鍾南突然沉聲問道。

    「沒了。如果您再把這幾個朝鮮兵也當成自己人,那咱們就只有打。不過我看就算是交人也沒什麼用處,幾個小兵算哪門子的蔥?事兒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幫朝鮮人就是傻子也知道咱們對他們到底是什麼態度了。」王祿兒歎道。

    「這還差不多。」雖說私底下確實沒把那幾個朝鮮兵當成自己人,可楚鍾南更加清楚,如果安德森已經鼓動的整編部隊開始有造反的意圖,那麼,再把那幾個小兵交出去,無異於在整編部隊的那些朝鮮兵火熱的情緒上澆了一把冷水。這可是極不利於軍心的。如果王祿兒堅持認為應該這麼做的話,那他可真就要好好想想自己這十多年

    出了怎麼樣的一個笨蛋,是不是該換個人來做秘書了

    「您先別差不多了。消息從義州到渡海城,就算走的是近路,也用了好幾天了,您倒是趕緊拿個主意呀。」王祿兒又急道。

    「難道,真的要用那一招?」楚鍾南禁不住再次哀歎。對付朝鮮,他當然有的是招數,可是,萬一動用了這一招,以後就算他能打過遼東,再想進入關內可就麻煩了。因為,他這一招縱然比不得關內的李自成、張獻忠那夥人的搶掠,可在某些方面卻是比生搶還要狠辣三分的。

    「哪一招?」王祿兒問道。

    「算了。」楚鍾南思慮良久,還是歎了口氣,「你去招呼大家一聲,告訴他們,我要啟程去朝鮮!」

    「什麼?」

    王祿兒大驚。自從到了小北荒,楚鍾南已經在渡海城住了十多年了,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沒有動過,可現在……王祿兒已經可以想像,以楚鍾南如今的威名,一旦他親自動身前往朝鮮的事情傳出去,會造成多麼大的轟動。

    「潛龍出淵?」

    王祿兒情不自禁地想著,竟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

    ***********************************************************************

    「皇上,皇上……」  朝鮮在沒有任何跡象的顯示下卻突然出現了動亂的前奏,此事雖然沒有引起這個時代第一受虐主角大明王朝的注意,但是,在大清,這個消息卻是不折不扣的超級炸彈。多爾袞剛剛接到前面的線報,便幾乎衝鋒一樣的闖進了瀋陽的小皇宮。

    之後……

    「皇上,大喜,這可是大喜啊。」範文程也是激動的無以復加,略略顯胖的身體竟微微有些顫抖。

    「天助我也!」皇太極手裡一直捏著多爾袞送過來的文書,臉上顯露出了半年多來最開心的微笑。

    「這楚鍾南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只是這一回,他恐怕要撐著了。」大臣希福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可以站在御案旁邊的範文程,但這種不爽很快就被喜悅所代替。

    「皇上,奴才請率軍出戰。」貝子尼堪看看左右,急呼呼地抱拳叫道。這段時間,凡是有向鴨綠江西岸派兵的事情,許多八旗貴冑都是很不樂意,因為現在誰都知道,小北荒的兵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管是誰出兵,都要付出代價,說不定還要承受戰敗的責任。可現在不一樣了,八旗的老冤家,那什麼第四方面軍居然想跟朝鮮人動手了。兩面受敵本就兵家大忌,何況,那朝鮮雖然好對付,卻並不是好收服的。尼堪相信,自己如果可以出兵,所遇到的阻力肯定會遠遠小於先前,說不定,他還能一舉打過鴨綠江。

    「聽說那邊現在可還有天花呢。」額附揚古利不屑地看了尼堪一眼,冷笑道。

    「天花?嘿嘿,那不過是個唬人的玩意兒。尼堪你要是害怕,不如讓我去。」貝子譚泰也跟在揚古利身後對尼堪笑道。自從濟爾哈朗、代善等人先後出事,八旗內部大將奇缺,皇太極不得不火線提拔了一批。揚古利和譚泰就是這樣被提拔起來的。當然,在此之前,兩人在正黃旗內就頗有勇武之名。

    「哼,誰說怕了?譚泰你莫不是說的自己的心裡話吧?」尼堪反諷道。

    「好了,現在不是出兵的時候,你們有什麼好搶的?」多爾袞站在前面出聲斥道。

    「不出兵?」眾人都是一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出兵,難道等著讓小北荒把朝鮮佔了?

    「十四弟所言不錯,此時確實不宜出兵。不僅如此,我們反而還應該在鴨綠江畔撤回部分兵馬。」皇太極滿意地看了多爾袞一眼,笑道。

    「皇上,這是為何?」譚泰急問道。

    「皇上讓你們多讀些兵書,你們平時都在做什麼?」多爾袞不悅地瞪了譚泰一眼,他跟皇太極不一樣。皇太極是大汗,是皇帝,地位是整個大清最高的,縱然眼線眾多,也很難知道底下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他不一樣,原先,他們兄弟幾個為了徹底掌握正白旗,跟旗下大大小小的將領都有過很多的交往。所以,對八旗各部,尤其是兩黃旗麾下的許多將領的情況知道不少。

    這個譚泰雖然作戰勇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欺上瞞下,口蜜腹劍的事兒沒少干,仗著家族強盛和皇太極的寵幸,有時候甚至連宗室的人都敢欺負。只是這傢伙聰明,不能惹的絕不招惹,反而還挺知道討好,再加上家族勢力不小,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讀那些漢人的兵書有什麼用?」譚泰有些不服,「那些明軍的將領個個都能把兵書背得頂呱呱,不照樣還是被咱們打得落花流水?」

    「你年紀輕輕,怎麼腦袋裡裝的儘是些老黃歷?不懂兵法,那為什麼那楚鍾南憑著區區一個小北荒就讓咱們束手無策?」多爾袞反問道。

    「這……」

    「睿親王說的很有道理。打仗,光靠武勇是不行的。譚泰,您回去要多讀讀兵書,漢人還是有很多非常不錯的好東西的。」皇太極在上面提點了愛將兩句,卻是把多爾袞後面的話給攔了下來。

    「奴才遵旨!」多爾袞因為剛剛從關內打了大勝仗回來,再加上皇太極也在把他向上捧,在八旗中的威望日盛,譚泰自知不佔理,也不敢像對付其他人那樣胡攪蠻纏。這可是取死之道。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是,漁翁想得利,也得讓那蚌爭上一段時間才行,要不然,這獵物可能就跑了。所以,這一次咱們就看著小北荒跟朝鮮內訌。不過,凡事總也得有個準備。」皇太極話音一轉,「尼堪!」

    「奴才在!」尼堪得意地掃了一眼譚泰,興沖沖地站了出來。

    「你率本部兵馬,進駐海州,隨時待命。」

    「奴才遵旨!」

    「揚古利,你去鳳凰城!」

    「遵旨!」

    ……

    接連派出了七八員大將,把這些人的兵馬都安置在了瀋陽到鴨綠江的中央地帶,皇太極又把目光看向了多爾袞:

    「十四弟,你曾兩次攻入朝鮮,大名可止小兒夜啼,朕便以你為奉命大將軍,總領各部兵馬。看準時機,攻入朝鮮!」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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