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後鋒 作者:古龍崗 (連載中)

mk2257 2009-6-4 18:56: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71207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17
第二十一章 親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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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恩是一名失業農民。他的失業緣於巴黎在數百年間的不斷擴建。因為他的土地處於巴黎城市邊緣。原本,靠著那片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的土地,他還能夠過著比較寬裕的有產者的生活,可是,隨著巴黎城市人口的不住增多,貴族以及教士們對財富的渴望,他跟他處在的村子,還有村民們的土地,一起被城市所吞噬。即便是他們向上帝請求了無數次。

  而失去了生活的憑依之後,貝恩只得進入巴黎尋找工作來養活自己跟自己的一家人。只是,身為一名除了種地之外什麼也不懂的「外來人口」,他在城市裡面可謂是受盡了苦楚,多年來積攢的一些金錢也因為工作無著而迅速見磬,以至於淪落到每天能吃一小塊麵包都十分勉強。這種生活也使得他的妻子大為不滿,終於,在某一天夜裡,那位漂亮的農村婦女消失了,他幾乎找遍了巴黎,也沒有任何發現。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了一位真正的「無產者」,馬上就要成為巴黎市內人數眾多的乞丐中的一名。可就在他打算改信魔鬼的時候,上帝卻又稍稍撥動了一下那無比美妙的金手指……

  「我很強壯。先生,我什麼活都可以幹!我可以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僱傭我,您絕對不會後悔的!」

  工作,雖然只是被招為傭人,可是,這對已經連麵包屑都快吃不到的貝恩來說已經足夠了。事實上,他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吃上一頓飽飯了,而飢餓的肚皮可以讓人做出許多違心的決定。

  「我只是想雇一個傭人,管理家務的那種。可你……」楚鍾南站在住處的門口,幾乎是有些仰望地看著眼前這位急呼呼地找上門來,衣著襤褸,整張臉都幾乎被濃密的鬍子頭髮蓋住,身高更是絕對超過一米九的大漢,「是不是太強壯了?」

  「先生,我可以做家務。保證讓您滿意!」貝恩急忙說道。

  「可我卻擔心你會把家裡弄得一團糟。畢竟,你是這麼的高大!」魯意莎的聲音從楚鍾南的背後傳了出來,「因為,高大的人,大多數都是手腳非常笨拙的。而處理家務,我們需要心靈手巧,動作麻利的那一類人。而且,這間屋子要僱傭的,也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位女傭人。」

  「女人?可是,您在招工的牌子上並沒有標明啊?」貝恩退後兩步,指著門口一側釘著的一塊木牌說道。

  「你識字?」楚鍾南詫異地問道。難道這年頭法國的文化普及程度已經這麼高了?看這大漢衣著邋遢,舉止之間雖然不算粗魯,但也十分隨意,並沒有顯得多麼有教養,居然也識字?這可比俄羅斯強太多了。至少,在俄羅斯的時候,他先後在兩個莊園當了三年農奴,卻一直沒有發現有幾個識字的。即便是莊園的頭面人物,也沒幾個有文化的。

  「我小時候曾經在教堂唱詩班待過一段時間……可惜後來離開了!」貝恩撓了撓散亂的頭髮,有些羞愧地答道。

  「唱詩班?哦,那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也一定沒有想到會長得像今天這樣高大!更絕對沒有長這麼多的鬍子!」魯意莎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是的。我小時候確實很可愛,所以村子裡的神甫才向我的父親提出要求,讓我進唱詩班的。」貝恩答道。

  「可那跟做家務無關。」魯意莎終於走了出來,胖胖的身軀立即就將楚鍾南給擠出了門口。

  「我知道,可是,尊敬的夫人,我真的非常需要這份工作。」貝恩請求道:「如果您不僱傭我,我就只有去做乞丐了!」

  「在整個巴黎,最起碼有幾萬名乞丐,或者跟乞丐一樣的貧民,所以,你的請求根本就無法引起我的同情心。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下手長得像你這樣高大。雖然你的樣子顯得非常勇猛,會讓屋子裡

  的人有安全感,可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劇作家與音樂家。像你這樣強壯的人,只會讓人們懷疑主人的創作水平。」魯意莎顯得十分鐵石心腸。

  「可是,我真的非常能幹,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貝恩又哀求地看向了楚鍾南。

  「抱歉,我的屋子裡沒有像你那麼大的床。」再能幹又能怎麼樣?處理一下家務而已,又不需要多麼大的勞力。楚鍾南可沒有太多的同情心拿出來。就像魯意莎所說的,在巴黎,幾乎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乞丐,先前在貧民窟的暴羊酒吧住著的時候,他見過更多,同情心早就磨沒了。不過,看著貝恩這麼大的一個漢子滿眼都是哀求的神色,他還是微微有些覺得不忍,所以還是拿出了自己的錢袋,從裡面掏出了幾個蘇遞了過去,「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朋友,希望你能快一些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你一定會做得非常好的。」

  「謝謝您,先生。可是……」貝恩看著手裡的錢,卻依舊滿懷希冀地看著楚鍾南。這點兒錢能管他幾天的飽,卻不能對他找工作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他已經在巴黎轉了好幾個月了,要是能找到工作,他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妻子也不會不告而別。他看得出來,那個胖胖的女人是他找工作的最大障礙,而這位黑頭髮的年青人並不是一個硬心腸的傢伙,要不然也不會白白的送給他幾個蘇。所以,他打算再好好的請求一下,說不定真的會獲得這份工作呢。

  然而,就在貝恩打算先向楚鍾南深深的鞠一個躬,再說一些哀求的話的時候,一陣有節奏的馬蹄聲卻傳了過來。接著,一隊踏著盛裝舞步的純白色駿馬出現在了街道上。駿馬的身上當然還有騎士,相比起這些高大的駿馬,馬上的騎士們也毫不遜色。一個個都頭戴羽帽,身上披著繡著「十」字的華麗披風,腰佩長劍,腳踩皮靴。在騎士們的身後,一輛由四匹純白駿馬拉著的巨型豪華馬車緩緩跟著,再之後,同樣是一隊穿著昂揚,氣勢則更加昂揚的騎士。

  之後,這支豪華車隊停在了楚鍾南的門口。騎士們迅速地下馬排好了隊,再之後,排在首位的一名騎士開始大聲的宣告:

  「法蘭西親王、安茹公爵,加斯東?讓?巴蒂斯特殿下駕到!」

  然而,唱完名之後,所謂的法蘭西親王並沒有出現,楚鍾南等人又看到兩名的打扮華麗的僕人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並且還抬出了一卷紅地毯,從馬車的車門處開始,飛快的鋪出了一道紅色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他們的門前,連門前的階梯也覆蓋了。而原先擋在門口的貝恩跟楚鍾南兩人則非常不幸的又被這兩名僕人拿地毯給擠進了屋去。貝恩因為退得急,還被門框給撞了一下頭。

  不過,沒有人關心這個。即便是在屋裡,他們的視線也沒有受到干擾。他們看到,紅地毯鋪好之後,又有另外的僕人恭敬的打開了車門。再然後,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從裡面緩緩地走了出來。只是少年出來之後,並沒有立即起步順著地毯走過來,而是站在馬車的門口傲然的抬著頭,仿若目空一切。

  「平民,難道沒有看到加斯東殿下的到來嗎?你們還想躲在屋裡多久?為什麼不趕快出來迎接?」剛剛唱名的騎士向前一步,朝著屋裡大聲質問道。

  「法蘭西親王,安茹公爵……天哪,那是國王陛下的弟弟。」

  楚鍾南跟貝恩還在茫然之中,魯意莎已經低聲叫了起來,不等另外兩人有所反應,她就已經提起裙子就衝了出去,然後,就低著頭站在門口的台階一側,狀態那是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只差沒下跪了。而看到她的行動,楚鍾南跟貝恩也反應了過來,兩人緊跟著走了出去,有樣學樣的也站在了紅地毯的旁邊。

  可是,即便他們這樣,那名少年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仍然下巴高昂地站在那裡。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18
第二十二章 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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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不喜歡這種骯髒且貧窮的地方。如果不是正好順路,我是絕不會下車的。」

  楚鍾南並不知道加斯東才不過十四歲,可是,他絕對肯定,這是一個被家長教壞的小孩子。因為,不管是誰,既然找上門來,至少應該懂得一點點的禮貌。尤其是面對自己原先並不認識的人,哪怕你身份多麼的「高貴」,也不能隨便出口傷人。可這位法蘭西的親王殿下一張口就吐出了一段認人無比反感的語言,除了家教不夠,他也實在是找不出別的原因了。畢竟,這孩子看上去年紀並不大。

  「……」

  「東方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加斯東依舊昂著腦袋,下巴高高的翹著.楚鍾南沒有回話的行為讓他十分不滿。據他所知,眼前那個黑頭髮的東方人雖然很有才華,卻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罷了,而他卻是法蘭西親王,並且還有安茹公爵的爵位,屬於貴族中的貴族。

  「您在對我說話?」

  「當然。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跟空氣談話嗎?」加斯東繃著小臉說道。

  「您有什麼事?」楚鍾南沒有理會對方話中的不滿,只是淡淡地問道。

  「東方人,你不懂得禮節嗎?你應該邀請殿下進屋去。」一名騎士突然抽出長劍,遙遙地指著楚鍾南說道。

  「……我的屋裡比較亂,也比較髒。恐怕並不適合迎接一位親王殿下。」楚鍾南依舊不慍不火地說道。可他這明顯拒絕的話剛一落地,就聽到一旁的魯意莎尖叫了一聲:「啊,這是我的錯。我馬上就去收拾!」然後,胖胖的婦女急速地邁著步子,一腳踏上紅地毯就向屋裡衝去。沒走兩步,她又突然轉過身來向正懵懵懂懂地站在旁邊的貝恩叫了起來:「大個子,不要像個乖寶寶似地站在那裡。趕快進來幫忙!我們這可是在迎接一位親王!」

  「啊?……是,是的!」

  貝恩先是怔了一下,接著也快步朝屋裡衝了過去。只是,走得太急,他又一次被門框給撞了一下。

  「親王殿下,您如果想要進屋的話,恐怕還要稍等一下。不如,您先回馬車上休息休息?」

  魯意莎跟貝恩踏上紅地毯的時候,楚鍾南看到那位加斯東公爵眼裡閃出了一絲厭惡與惱怒,似乎是很不樂意讓這兩人踏上自己的「通道」,只是不知怎麼的沒有出聲。不過,這也讓楚鍾南的心裡更加不爽。

  「東方人,我沒有興趣進你的屋子。我這次順道過來,只是想讓你為我做一件事情!」

  「為您做事?……我很抱歉,親王殿下。我最近很忙!」雖然只有兩個多月,但楚鍾南的法語進步很快。這要感謝他當初的專業。因為美聲專業的老師們要求他們這些學生練習歌劇的時候,選用的一些劇目就是法語歌劇。雖然楚鍾南並沒有學好,但還是打下了一點點的基礎。雖然不能正經對話,可在經過三年俄語環境的生涯,又到達法國境內之後,憑著這幾乎快要遺忘的一點點基礎,再加上平時對話的頻繁,他還是勉強學會了法語,至少日常對話已經比較通順了。哪怕在寫劇本的時候他還是用英語,而且有許多英語單詞都還要向克裡等人請教。

  「這不是理由,東方人。你既然能夠在一個星期內創作出《藍色塞納河》,那麼,也一定能夠在繁忙的時候抽出時間創作出另一部作品。」加斯東盯著楚鍾南,「不要讓我不高興。我是法蘭西親王,能夠得到我的委託,你應該覺得驕傲與自豪。」

  「您也要一首舞曲?」驕傲?自豪?我只覺得你這小孩兒很麻煩。楚鍾南暗地裡苦笑了一下,卻並沒有為自己在七天之內交出一部傳世名作的「突出」行為感到後悔。該出頭時當出頭,只要有錢賺,還怕你不來呢。反正等賺夠了錢,老子就走了,又不怕漏餡兒。

  「是的,我要在明年四月份,我的生日之前見到這首曲子。當然,如果能夠提前的話,我會更加高興,那樣我也會付給你更多的報酬。」加斯東稍挺了一下胸脯,看著楚鍾南並不在意的表情,又追加了一句:「可是,我的生日舞曲不能比《藍色塞納河》差勁。」

  「音樂並沒有哪個比哪個差,公爵大人,只是每個人欣賞的方面不一樣而已。」臭小子什麼都不懂,居然在老子面前提這要求。楚鍾南心裡再次有了一點點不悅。就像是一個畫家遇到了不懂欣賞,卻仍然不住地發表意見的粗漢一樣。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去欣賞音樂,東方人。」加斯東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我自己會鑒賞。」

  「那好吧。我會盡力的。」咱別的沒有,就是劇本跟音樂有的是,楚鍾南腦筋一轉,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可以拿出來的「作品」。

  「很好。」加斯東總算稍稍滿意了一些,轉身又從身邊一名僕人的手裡接過一個錢袋,然後揚手扔給了楚鍾南:「這是我付給你的訂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您很慷慨。」

  楚鍾南根本就沒有在意加斯東的話。他接過那鼓鼓囊囊的錢袋立即就打開瞧了瞧,然後,笑了。因為,錢袋裡面裝的是二三十個皮斯托爾,這可是相當於二三百個利佛爾,算是一筆不小的款子。他辛苦這兩個多月,不也就只是賺了這麼多麼?這讓他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多接一些貴族的活計,因為這還是蠻有賺頭的。而他的這種先看價錢的行為自然讓加斯東更加地瞧不起。那位少年親王兼公爵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昂著下巴回到了馬車上,然後,這支豪華車隊再次啟動,離開了。

  ……

  「先生,親王殿下呢?」

  「走了!」

  楚鍾南目視著那位法蘭西近乎最高貴的貴族之一的少年離開,還沒有回屋,就見到魯意莎又帶著大個子貝恩從屋裡衝了出來。只是,胖胖的廚娘對那位親王殿下的離開顯得有些傷心與失落。

  「您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哪怕是讓親王殿下進到屋裡稍稍休息一下也可以呀。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對外宣稱我們接待過一位親王了……」

  「可我並不想接待這位親王。」楚鍾南聳聳肩,「我怕他髒了我的地板!」

  「您在說什麼話?」魯意莎怒道:「那可是一位親王。如果我們能夠接待他,那將是我們的榮耀,您難道不知道嗎?」

  「好啦好啦,下次他如果再來的話,就讓你迎接好了。那個……我出去一下。」楚鍾南並不想跟自己的廚娘鬥嘴,摸了摸懷裡的錢袋,他又說道。

  「您幹什麼去?」魯意莎不高興地問道。

  「去買幾把菜刀!」

  「……?」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19
第二十三章 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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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鍾南確實是想買菜刀。吃了這幾年的洋飯,他有些想念以前的飯菜了。最近,他更是起了做頓中餐嘗嘗的念頭兒。雖然他以前進廚房的機會不是很多,可大體上還是懂得幾道小菜的工序,只是西洋人的菜刀他用著很不習慣,小模小樣的,根本就不如原先用的中式大菜刀爽利,為了不影響最後的結果,他只好本著「工先欲其事,必先利其器」的精神,去找鐵匠打造幾把用了。

  ……

  漫步在巴黎街頭,楚鍾南對這裡原先的陌生感已經因為時間的關係驅離了不少。旁邊那些人看到他的時候所顯現出來的好奇的目光,他也已經習慣了。這裡不是俄羅斯或者伊斯坦布爾,有著為數眾多的韃靼人,在巴黎,黑頭髮的人基本不可見,尤其是他還長著一副黑眼睛--他有一次出來散心,就有一個教士模樣的傢伙跑過來要帶他去教堂。那傢伙年紀不大,也就是二三十歲,一頭金髮,長得還挺帥,只可惜滿嘴不說人話,愣說什麼他被魔鬼污染了心靈,證據就是他心靈的窗戶都已經被染成了黑色。結果,最後他花了兩個蘇買了一個贖罪券才擺脫了那個傢伙。可是,這件事被克裡跟普羅迪等人知道後,他卻成了兩人取笑的對象。原來,早在將近六十年前,贖罪券就因為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而停止發行了。他根本就是被人給蒙了。

  這件事所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差一點兒氣的把《巴黎聖母院》給寫出來,打算用以狠狠地諷刺一下那些天主教會的傢伙。而事實卻是,那個劇本他已經寫了將近一半兒,卻因為偶然知道那位著名的科學殉道士--喬爾丹諾?布魯諾剛剛在二十年前被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並且,羅馬天主教會議也剛剛在兩年前決定將《天體運行論》列為禁書。雖然這兩件事跟他的戲劇並沒有什麼太直接的聯繫,可為了不碰觸到依舊勢力強大的天主教會的敏感神經,他又把那個劇本放到了抽屜裡,一直沒再續寫下去。

  「楚先生?」

  楚鍾南一邊走,一邊想著做什麼菜比較合適,沒注意到一匹馬突然停在了身邊。他剛想繞開,那馬上的騎士卻叫住了他。

  「您是……」楚鍾南抬起頭看著這位陌生的騎士,又看了看對方腰中裝飾華麗的細長刺劍,有些疑惑地問道。

  「果然是您!」騎士微笑著跳下了馬,「我就說,在巴黎跟您長得一樣的絕對沒有。您好,我叫朱薩特,黎塞留大人的親衛隊長。貝洛裡帶您去見黎塞留大人的那一次,我在院子裡看到過您!」

  「啊,是黎塞留大人找我?」楚鍾南又問道。

  「不是的,只是見到您忍不住就想打個招呼!」朱薩特微笑著叩了叩頭上寬大的帽沿兒,又微微鞠了一躬:「您的音樂,還有您創作的戲劇,讓我無比的著迷。」

  「謝謝您的誇獎,我很榮幸!」原來是戲迷。楚鍾南暗暗好笑,沒想到自己也有粉絲了。

  「您現在有事嗎?」朱薩特又問道。

  「啊,我正在找鐵匠鋪!」楚鍾南實話實說。

  「鐵匠鋪?您要打制什麼東西?需要我幫忙嗎?」朱薩特問道。

  「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我只是想打一把菜刀!」楚鍾南連忙說道。

  「菜刀!?」

  **********************

  楚鍾南很快確定,朱薩特確實是他的粉絲。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狂熱的類型。因為,這傢伙聽說他打造的是菜刀,居然也興奮的帶著他去找鐵匠鋪,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他介紹的鐵匠鋪絕對是全巴黎最好的,連國王衛隊的武器都是在那裡定制的。對此,楚鍾南很是無語,他就只是想打幾把菜刀而已。

  ……

  「達富爾,你這個老傢伙在哪兒?」

  「是誰那麼沒有禮貌地亂叫?難道不知道我工作的時候需要安靜嗎?」

  鐵匠鋪有點兒遠,朱薩特雖然騎著馬,卻一直用手牽著以便為楚鍾南帶路。一路上,這位黎塞留的親衛隊長不住地跟楚鍾南交流著藝術方面的「心得」。而面對這位騎士的慇勤,楚鍾南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除了偶爾遇到不會的法語單詞有些支吾之外,兩人交流的倒還不錯。朱薩特聽到楚鍾南正在創作一部名叫《死魂靈》的作品,更是滿懷希冀地希望能先一睹為快。對此,楚鍾南當然沒有意見,不過,他還是交待了自己主要是負責整體的故事,具體的劇本細節描寫與潤色都是交給朋友的。本來,朱薩特對此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當他聽說《死魂靈》描寫的是俄羅斯的故事的時候卻又突然不想先看了,說是對那些鄉下地主的東西不感興趣。最後,兩人約好了到時候去看《葛朗台》。

  「達富爾,你這個老東西,鐵匠鋪的工作也需要安靜嗎?」

  「為什麼不需要安靜,難道你練習劍術的時候也願意別人在你身邊打擾?」

  這個鐵匠鋪很大,大致有三四百個平方。朱薩特跟一個從裡面躥出來的矮個老頭兒鬥嘴的時候,楚鍾南也在打量著周圍牆壁上掛著的那些刀劍。他雖然眼光不行,但也看得出來人家隨便擺出來的那些器物也比他留在手裡的那柄馬刀要強,至少看上去要光鮮的多。

  「朱薩特說您是一位作家,怎麼想要打制菜刀?難道您想追求一位廚娘嗎?」名叫達富爾的老頭兒很快就把朱薩特撇到了一邊,他走到楚鍾南面前,一臉不愉地問道。

  「不是。我想自己動手做菜。只是因為我們的廚具跟你們歐洲人的有些不太一樣,我用得很不順手,所以必須重新打造。」楚鍾南微笑著回答道。

  「哼,我這裡從來都只是為那些騎士、劍客打造武器,不管是長矛、大劍、刺劍、盾牌還是盔甲,可我從來不打造菜刀。你知道如果我幫你打造了那種東西,我的名聲會受到多少影響嗎?」老頭兒從鼻孔裡哼出了兩團濁氣,有些懊惱地說道。

  「老傢伙,不要裝作那麼地高尚。你只是想多要一些佣金罷了。」朱薩特在旁邊說道。

  「我才不要什麼佣金。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接受這份委託。朱薩特,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可是全巴黎最有名的鐵匠,你卻讓我來打制菜刀……你們這是對我的侮辱!」達富爾叫道。

  「嘿,你想讓我生氣,是嗎?老傢伙!」朱薩特輕輕敲了一下腰上的佩劍,有些森然地說道。

  「朱薩特,我看還是算了吧。菜刀而已,隨便找個鐵匠就行了,我們還是不麻煩達富爾先生了吧。」就只是為了一把菜刀而已,怎麼一下子就搞得這麼劍拔弩張?楚鍾南只覺額頭生汗,他可不想聽到以後有人談論什麼「一把菜刀引起的血案」。

  「你這個混帳傢伙。別以為拿著一把劍就了不起!」達富爾沒有理會楚鍾南的話,老頭怒容滿面地瞪著朱薩特,十分硬氣地罵了兩句,可就在楚鍾南以為他要繼續硬頂朱薩特這位黎塞留的親衛隊長的時候,老頭兒卻又突地話音一轉,「那個……我不會接受這份委託。但我的侄女兒可以幫忙!」

  「……侄女兒?」女人打鐵?這倒新鮮。兩輩子的見聞,楚鍾南倒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不過他還是有一點點擔心:女鐵匠可別把他的菜刀打得太過小巧。不過,就在楚鍾南為自己的菜刀感到擔心的時候,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楚先生?怎麼是您?」

  「嗯?」楚鍾南循著聲音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剛從鐵匠鋪裡面走出來的女人正驚訝地看著他,然後,他也笑了:「是你?呵呵,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0
第二十四章 白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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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1年,12月24日,平安夜。

  巴黎的天空飄下了小雪,但是細小的雪花兒並沒有帶來多少的冷意,反倒讓正準備過聖誕節的人們感到了更多的興奮。

  「這就像是在準備給聖誕節進行洗禮一樣!」

  坐在楚鍾南新購置的馬車上看著外面的雪景,克裡如此描述道。

  「……」楚鍾南坐在這位已經不再落魄的男爵的對面,同樣朝外面看著,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楚?」看著同伴有些落寞的樣子,克裡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點兒想家。」楚鍾南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巴黎呆了半年了,雖然這半年來他在巴黎已經站穩了腳,並且還闖出了不錯的局面。可他自己清楚那是怎麼來的,所以,除了拿到手的金錢,其他的事情他都沒有當真。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儘管朋友也越來越多,他卻越來越覺得有些孤單了,也愈加的想家。雖然他明知道那個「家」可能已經不是原先的家,而應該是另外一種模樣,甚至就像是當初他對黎塞留描述的那樣。

  「……不要這樣,我的朋友。今天可是平安夜!你應當振作起來。大家可都在等著你。」看到同伴的興致不高,克裡稍稍有些心中有愧。畢竟楚鍾南當初就是被他給騙來的。如果不是他那回跟「藍色珍珠號」的船長歇爾勒共同算計了楚鍾南一把,人家這時候說不定就已經回到家鄉了。可是,即便這麼想,他卻並不想說什麼「想家就回去」的屁話。楚鍾南現在可不僅僅是支持他的藝術夢想的劇作家兼音樂家,還是他的一個大財源,如果就這麼把人放走了,他以後怎麼辦?享受到了富裕生活的落魄貴族可不想再回到當初那種三餐不繼的狀態中去。

  「新式的鋼琴還沒有試製出來嗎?」

  楚鍾南沒有在低落的情緒中沉浸太久。他既然能幾乎一言不發的在俄羅斯當上三年的農奴,自然也能很好的處理好自己的心情,而且今天的日子也確實不適合感傷。

  「每一種新的樂器出現都要經過漫長的時間,因為它們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製作出來的。」克裡搖搖頭,又問道:「楚,你到底是在哪裡聽說的新式鋼琴?它跟撥弦鋼琴到底有什麼不同?」

  「它們只有一種不同,就是音量。我說的新式鋼琴音量洪大,具有強弱音的變化,而撥弦式鋼琴的音量太小了,不適合演奏!」楚鍾南答道。

  「僅僅只是這兩個特點的話,我想特爾伯曼並不會太過在意的。他可是非常著名的制琴師,有很多的委託要去做。」克裡說道。

  「那你就去催一催他。不行的話就多加一些錢好了。」楚鍾南說道。克裡已經不再只是「繆斯之手」劇團的經理了。九月份路易十三的生日過完之後,被改了名字的《藍色多瑙河》就像它日後被創作出來一樣,立即風靡到了歐洲各國,光是曲譜就賣了十多萬份,並且現在還在快速的增加之中。影響力絲毫不亞於小約翰?施特勞斯的正品(據說多瑙河一年四季呈現多種顏色,卻沒有一種是藍色,但因為《藍色多瑙河》,人們都以為那是一條藍色的河流。)另外,楚鍾南也從出版商那裡也得到了兩萬利弗爾的分紅,而且這筆款子也同樣在不斷的增加之中。對此,克裡無比的眼紅,終於忍不住再次向楚鍾南借了一筆款子,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印刷廠。現在,那家剛剛開工的印刷廠正在全力開工印製著《泰坦尼克》、《羊脂球》跟《葛朗台》,銷量都非常之不錯。

  ****************************

  「嘿,他們來了!」

  馬車慢慢地行駛到了一間別墅的院子裡面,當車伕把車停在院子中間的花壇邊上的時候,一陣歡呼從別墅裡面響了起來。緊接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十人從裡面衝了出來。

  「哈哈,你們是在向我歡呼嗎?」克裡首先下了馬車,昔日的男爵毫無紳士的含蓄,剛一下車,就滿面笑容地向著門口階梯上站立著的人們大聲的叫起來。

  「克裡,如果你不想在平安夜受傷的話,就趕快躲到一邊去。」普羅迪搭著一位裸露出半個乳房的紅髮女郎,朝著老朋友大聲喊道。

  「你們這幫傢伙居然這麼對我,這可真是讓人傷心!」克裡捂著胸口,埋怨地看了眾人一眼,終於從車門口讓開了。之後,楚鍾南微笑著從車廂裡面走了出來,而他的出現,立即就獲得了眾人的歡呼。這種熱情的表現反倒讓楚鍾南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我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可是,聖誕節還沒有到你們就這麼高興的話,明天怎麼辦?」

  「楚,你知道嗎?剛剛有人從王宮來過,你知道他帶來了什麼樣的好消息嗎?」普羅迪把那位擁有著火辣身材的紅髮女郎扔到了一邊,三兩步邁過來說道。

  「什麼消息?總不會是又要我寫一部什麼舞曲吧?」楚鍾南摸了摸鼻子,問道。

  「哈哈,你被國王陛下邀請去參加王宮的聖誕夜宴會了。我的朋友!」普羅迪大聲地說道。

  「王宮宴會?」楚鍾南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他記得自己參加過路易十三的生日宴會,只是因為他死活不願意穿上克裡跟普羅迪等人為他準備的豪華貴族套裝,雖然去了,卻根本無法融入那些人的圈子,最後的結果就是跟黎塞留的那位親衛隊長朱薩特在宴會大廳旁邊的小花園裡閒聊了一夜。只有中間《藍色塞納河》演奏完一次,他受到路易十三一家子的接見的時候在眾人面前亮了一會兒相。除此之外,對於那場宴會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女人們露出來的乳房好多,好大。之後,又有一些人邀請他去參加宴會,可經歷了幾次之後,他終於還是放棄了這種參加這種公眾活動,每每再有人來邀請,他總是推脫說正在創作之中,根本就不搭理。

  「王宮宴會而已,我覺得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太過興奮的地方。而且,你們不是也參加過國王陛下的宴會嗎?」

  「我們那一次只是去為國王陛下的生日進行表演,是演員,不是客人。」普羅迪的語氣微微有些發酸,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而且,這一次的邀請不像上一次。楚,你的好運來了。」

  「是什麼好運?」克裡好奇地問道。

  「來自英國的白金漢侯爵奉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陛下的旨意,前來為楚進行授勳!」普羅迪羨慕地說道。

  「啥米!?」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1
第二十五章 穿越族必備發財「秘」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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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鍾南突然覺得有些事情是那麼地好笑。白金漢侯爵想必就是日後的白金漢公爵了。這麼一個大人物突然在聖誕節這麼重要的日子來到法國,還要為自己這個跟英國八桿子打不著的人授什麼勳?難道大仲馬在《三個火槍手》裡面所說的是真的,白金漢那傢伙不會就是在這時候跟路易十三的老婆勾搭上的吧?

  楚鍾南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八卦男,可是,當某些事情突然在面前發生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動,再加上來自王宮的邀請也是不好拒絕,所以,他終於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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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應該用英語寫作。」

  王宮的聖誕宴會自然聚集了巴黎無數的豪門名流。楚鍾南不喜歡穿那些古怪的歐洲貴族服飾,只是穿著綴飾了幾條金絲的一襲長衫,在場中顯得有些另類。所以,在跟那位長得頗為女相,有著兩條細細的長腿的白金漢候爵見過,接受了對方代替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授予他的爵士頭銜,又跟路易十三等人見過禮之後,他就趁著白金漢跟王后安娜聊天的機會躲到了角落處。這也是他先前參加那些宴會時所採用的招數。反正他也不在意英國人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想到為他授勳。不過,以往他都只是一個人躲在一邊喝酒,雖然偶爾也會有那麼一兩個好奇的人過來看看他這個東方人,卻又會很快的被他他打發掉。即便是那些袒露出大半個乳房的美女也一樣--這年頭的歐洲人,包括歐洲女人,都實在是太不乾淨了。他甚至聽說,巴黎有位公爵夫人一年多都沒洗過澡,而大多數人都是好幾個月都才洗一次。此外,再加上大多數的歐洲女人遠觀可以,近觀卻會露出那粗大的毛孔,長長的體毛,很是壞人胃口,所以,他一直都沒有找過女人--實在不是他不想找,就算有時候他打算強忍著那粗糙的手感上手一試的時候,每每一接近,就會被對方身上那逼人的香料與體臭的混合味兒給逼得遠遁三丈之外。這種情況下,還能成就什麼好事兒?

  不過,他這一次的談話對像卻不是女人。因為穿著一身教士袍,與宴會的氣氛也有些格格不入,黎塞留這位巴黎王室面前的紅人居然也躲到了他所在的角落裡。

  「我只是對英語有些熟悉而已。您知道的,我的法語並不好。雖然先前我還會俄語……但我並不會寫俄文。所以,用英語寫作是無可奈何的舉動。」因為曾經為這位主教大人默寫過一些關於儒家以及其他中國學派的東西,楚鍾南跟黎塞留又交往過幾次。所以,兩人之間的談話並不顯得很生分。

  「可就因為你用英語寫作,維利爾斯那傢伙正在向國王陛下搶奪《藍色塞納河》。他認為那首舞曲的名字應該是《藍色的泰晤士》!」黎塞留說道。

  「這怎麼可能?」楚鍾南皺了皺眉,轉頭向宴會上看去。可惜因為人多,他並沒有發現想要找的人。

  「你只用一個星期就向國王陛下交出了《藍色塞納河》,這在人們的眼裡既可以是一個奇跡,也可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黎塞留又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楚鍾南說道。維爾利斯就是白金漢候爵的姓氏。雖然在幾十年前英國就已經打敗了無敵艦隊,但因為種種原因,它在海上的勢力還是不如荷蘭馬車伕。但不管怎麼說,英國在歐洲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國家,白金漢候爵身為一國重臣,為了一首舞曲跟法國國王進行爭執已經有些不著調,讓人難以理解了。黎塞留卻又說他在一個星期內交出曲譜是奇跡,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更加讓他糊塗了。

  「按照維利爾斯的理解,一個星期是無法完成那麼優秀的作品的。你應該是早就完成了這首舞曲,只是一直沒有發表。上一次國王陛下委託你創作宴會舞曲,你趁機就將這首曲子寫了出來。所以,《藍色塞納河》這個名字應該是以後才加上去的。舞曲以前的名字,應該就是《藍色的泰晤士》。」黎塞留解釋道。

  「就算我不可能在一個星期內創作出一首舞曲,他又有什麼根據說這首曲子描述的是泰晤士河,而不是塞納河或者是其它什麼河?畢竟,歐洲還有許多著名的河流,比如:多瑙河,萊茵河,甚至是頓河、伏爾加河。」楚鍾南問道。

  「因為你用英語創作。就像《我心永恆》!」黎塞留答道。

  「他以為我是在英國學的這些東西?」楚鍾南明白了,感情全是英語惹的禍。

  「事實正是如此。要不然,你認為詹姆斯為什麼要為你準備一個爵士的頭銜?不光因為你是用英語寫作讓他們覺得驕傲與興奮,詹姆斯還無比的喜歡你的作品,尤其是《我心永恆》。那是他跟維利爾斯兩人最喜歡也最經常吟唱的曲子。」黎塞留說話的時候,嘴角掠過了一絲嘲諷。

  「如果真的只是因為一首歌曲跟一首舞曲而獲得爵士的爵位,那麼我倒是佔了不小的便宜。」楚鍾南捏了捏鼻子,笑道。想當年,貝克漢姆踢了那麼多年的球,才獲得了一個爵士的爵位,自己靠著抄抄東西也獲得了同樣的成果,確實是便宜的多。

  「佔了便宜?我的朋友,雖然詹姆斯要授予你爵士頭銜,可是,那只是一個頭銜而已,連貴族也算不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樂意說服國王陛下晉封你為騎士。那樣的話,你至少可以擁有一個像樣的晉封儀式,我也可以為你進行主持。」黎塞留笑道。

  「等你成為紅衣大主教,再當上了法蘭西的首相,我或許會考慮請你幫忙。」楚鍾南微笑著說道。經過幾次的接觸,他覺得黎塞留這人並沒有大仲馬描述的那麼陰險,狡詐。相反,三十多歲時候的黎塞留不僅待人溫和,沒有貴族的架子,有時候還蠻風趣,至少,他目前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我能成為首相,一定會請你來做我的顧問。」黎塞留笑道。

  「那恐怕會讓你失望了。我總有一天是要回去的,不會永遠留在法國。」楚鍾南答道。

  「這麼說,我必須趁著現在的機會多跟你交流幾次了?」黎塞留說道。

  「或許吧。反正你的時間不太多。」楚鍾南笑道。

  「那我們就先談論一下上一次關於『科舉考試』的話題。怎麼樣?」黎塞留說道。

  「隨便。」

  楚鍾南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他跟黎塞留平時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多,但談的卻不少。黎塞留對儒學的興趣非常之大,尤其是對中國的君主集權制度更是非常上心。而楚鍾南雖然平時抄襲的都是歐洲名家的作品,在能夠加強中華文化影響力的時候也是不願意後退的。而且,兩人一個是歐洲十七世紀舉足輕重的政治家、軍事家,一個是有著豐富的文化知識的穿越人士,雖說在許多方面的見解不同,但在辯論方面卻是半斤八兩。所以,兩人只要聚到一起,往往一聊就是很長時間。而現在,爵位、英語什麼的說完之後,再談起原先的話題,對兩人來說就猶如慣性一般。

  ……
「嘩啦!」

  楚鍾南跟黎塞留聊得很開心,兩人正在就「如何在貴族林立的歐洲進行科舉考試」這一論題進行討論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原本有些噪雜的宴會突然安靜了下來。黎塞留反應較快,立即站起身來向路易十三跟王后安娜所在的地方望去,然後,他跟楚鍾南示意了一下就走了過去。楚鍾南沒有理會這些事情,向侍者要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來。一會兒,宴會又恢復了原本的熱鬧,黎塞留也回來了,看著這位主教大人的面色有些不愉,楚鍾南問道:

  「出了什麼事?」

  「王后陛下不小心把詹姆斯送給維利爾斯的一面鏡子打碎了。」黎塞留答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一面鏡子而已,不至於這麼不高興吧?」楚鍾南笑問道。

  「你說的可真是輕鬆。那可是一面價值五萬利弗爾的玻璃鏡子。」黎塞留沒好氣兒地說道。

  「玻璃鏡子?五萬利弗爾?」

  「是的。錯誤其實並不只在王后,要不是維利爾斯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可惜,現在國王陛下又要破費一大筆錢了。……這個可惡的傢伙。就算是詹姆斯喜歡他的容貌,他也不必整天拿著鏡子照呀!」黎塞留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卻頗為不忿。

  「玻璃鏡子……」楚鍾南沒有聽到黎塞留的埋怨,他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只是在那裡喃喃自語。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2
第二十六章 歐洲最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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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先生,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去英國嗎?詹姆斯陛下、查理殿下和倫敦的許多人都對你的作品無比的著迷。」

  宴會依然在進行著。白金漢終於擺脫了路易十三一家人的「糾纏」,來到了楚鍾南的身邊。對此,楚鍾南所得出的唯一一個結論就是:大仲馬那傢伙純屬蒙人。因為,白金漢明顯對王后安娜不感冒,雖然那妞遠遠地看去確實漂亮無比,可兩人之間雖然笑語盈盈,白金漢所顯現出來的神色只是一種貴族對更加高級的貴族的景仰和身為外交使節的禮貌,除此這外,別無其他。而安娜也只是顯得很客氣,並沒有多麼親切的表現。在白金漢借口離開之後,她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飆上一下。所以,兩人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貓膩兒,至少他楚某人是這麼看的。想想大仲馬在書中把白金漢差不多描述成了一個情聖,為了安娜不惜將軍國大事當成兒戲,讓幾萬大軍白跑一趟,差點兒就跟「烽火戲諸侯」以搏美人一笑的周幽王相提並論了。與之相比,這現實還真夠殘酷。不過,澄清了《三個火槍手》所造成的誤會,楚鍾南卻又不得不為自己的處境感到為難了。

  「侯爵閣下,我真的非常想去英國。可您知道,我現在在巴黎有著許多的事情。短時間內是無法渡過海峽的。」

  「這並不是什麼難題。我想國王陛下還是有耐心的。」白金漢說道。

  「呵呵,非常感謝國王陛下的大度。但我還是得請您代我向他說一聲抱歉。」楚鍾南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想用不了太久我就可以找到去倫敦的機會了。只希望到時候我能夠有機會去覲見詹姆斯陛下!」

  「您說的是真的?」白金漢詫異地問道。

  「當然。我可沒有膽量欺騙一位國王跟一位侯爵。這可是大罪!」楚鍾南笑道。

  「真是太好了!我想,到時候您一定會受到非常熱烈的歡迎的。」白金漢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又靠近了楚鍾南一點兒,擺出一副誘惑的神情說道:「事實上,如果您能夠在倫敦創作出更多優秀的作品,詹姆斯陛下甚至還會授予正式的貴族爵位給您。」

  「是嗎?」楚鍾南驚訝道。

  「當然。我可以向您保證。」白金漢的神情顯得非常高興。很顯然,這是楚鍾南造成的結果。事實上,剛才這位侯爵只是禮貌上的邀請而已,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把握把楚鍾南請到倫敦去。一來,英國在這個時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國,在歐洲的地位不是很高;二來,楚鍾南已經在巴黎獲得了很大的成功,放棄現在的基業跑去英國那個偏僻的小島,這在他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英國現在已經有了報紙,楚鍾南用英語寫作,並且在歐洲大陸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已經使得他被英國報紙描述成了一位使用英語的英雄,所以,在許多英國人心目中,楚鍾南此時的地位非常的高,甚至高到超過了許多高級貴族(在三十年戰爭中為新教而戰鬥的僱傭兵德國人康特.恩斯特.曼斯菲爾德,由於早期英文報紙的炒作而成了「媒介明星」。當他1624年訪問倫敦時,成千上萬的人們夾道歡迎。)而且,他剛才看到楚鍾南居然還能與黎塞留以一種平等的姿態互相交流,這可不是普通的文人能做到的。所以,白金漢在心底已經承認楚鍾南是一個人物了。而這麼一個有身份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是隨便就被人說動的。所以,邀請楚鍾南去英國只是一種客氣的說法,在他看來,楚鍾南能夠答應邀請跑一趟倫敦就已經不錯了。可是,他沒有料到,楚鍾南居然說「非常想去」,而且語氣絕不像是在委婉的推托。這自然讓他喜出望外。因為,如果能夠促成楚鍾南訪問倫敦,他在英國國民中的聲望肯定會大幅上漲。

  「那我將非常感激!」楚鍾南微微低下頭答道,他不想讓白金漢看到自己眼中的那絲嘲弄的笑意。他如果去了英國,肯定是準備坐船出海,然後一直往東去了。又怎麼可能去做什麼英國國王的御用文人?而且還要跟詹姆斯以及白金漢這種人交往……這位白金漢候爵的相貌與其說是英俊,倒是不如說嫵媚。楚鍾南曾經聽過一個傳聞,說是米開朗基羅就是一個同性戀者,那位偉大的藝術家無比的癡迷於一個英俊的羅馬青年貴族,還寫過情詩給人家。可如果說米開朗基羅對男性的癡迷如果可以理解為對那位羅馬貴族人體美或者氣質的癡迷的話,白金漢與詹姆斯之間可就沒有那種「藝術的成份」了。剛剛在跟黎塞留談話的時候,主教先生只跟他說了一句:白金漢跟詹姆斯之間有著非同一般的「友誼」。雖然話不太明白,可配合著黎塞留那種輕蔑的神情,還有白金漢頗多女性化的表現,楚鍾南立即就在腦中無比豐富的信息中找出了那個詞。雖然,他對同性戀並沒有什麼歧視,可是,也絕對不會喜歡,更加不會與其中的兩大主角相接近。

  「楚先生,您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作品?」白金漢又向楚鍾南問道。

  「還沒有。我正在為加斯東殿下創作他的生日舞曲,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去創作別的作品。」楚鍾南答道。

  「您的藍色塞納河已經征服了差不多整個歐洲。不知道這一次的作品能否與之相比呢?」白金漢問道。

  「我不知道。那需要聽眾自己去評價。」楚鍾南答道。

  「沒錯。音樂是沒有好與壞的,好壞的分別只是有多少人欣賞而已。」隨著黎塞留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位高傲的安茹公爵加斯東也一起出現在了兩人身邊,而這位少年親王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稍稍搭理了一下白金漢,立即就向楚鍾南問道:

  「楚,我想知道,我的生日舞曲你創作的怎麼樣了。」

  「還沒有太大的進度。」楚鍾南跟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子沒什麼好說的。早知道自己的曲譜能夠通過印刷賺到大筆的金錢,他才不會管你什麼法蘭西親王不親王的,小屁孩兒愛滾哪就滾哪兒去。

  「怎麼這麼慢?你創作藍色塞納河也只是用了七天而已。可現在距離我向你發出委託,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你不會是在故意拖時間吧?」加斯東不滿地質問道。

  「您說過的,只要在生日之前將舞曲呈交到您的手裡就可以了。所以,尊敬的殿下,是您太過於心急了。」楚鍾南不緊不慢地答道。

  「加斯東,距離你的生日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楚一定會拿出一部優秀的作品來的。」黎塞留也在旁邊幫著說道。

  「哼,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加斯東白了楚鍾南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甚至連白金漢也沒有再理會。

  「看來加斯東殿下的心情不是很好。」白金漢有些尷尬地笑道。身為一國使節,還是英國國王的寵臣,又有侯爵的爵位,卻被人直接無視,自然不會讓他多麼舒服。

  「按照某些說法,加斯東殿下正處於成長的反叛期。所以,對某些禮儀上的事情不太注意也很正常。」楚鍾南笑道。

  「這個說法很有道理。」白金漢笑道。

  「抱歉,侯爵,國王陛下正在等著楚,他有點兒事要跟楚談談,所以……」黎塞留板著一張臉,插入道。

  「那我就不打擾了,您請便。」白金漢微微笑了一下,他雖然不太明白路易十三這個國王為什麼對一個楚鍾南這麼一個文人在意,可想想自己剛才跟對方關於「是藍色塞納河還是藍色泰晤士」的爭執,他自認為明白了路易十三的意思。這讓他頗有了一點點勝利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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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知道玻璃鏡子的製作方法?楚,你要知道,這可絕對不是一件能夠隨便開玩笑的事情。」

  聖誕夜的宴會並沒有太多的不同,路易十三借口有點兒累了,早早地躲回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不過,真實的情況是他並不想休息。相反,楚鍾南提出的事情讓他心裡激動不已。儘管他在說話的時候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平靜,可只要不是傻子,依舊能夠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緊張。畢竟,在這個一面書本大小的玻璃鏡子就價值十多萬利弗爾的時代,玻璃鏡子製法的巨大誘惑力是人們無法抗拒的。因為那意味著大到一個國家也無法忽略的巨額款項,而且這筆款項還是長期的。要知道,即便是法蘭西國王,也是不能向那些貴族與教士們收稅的,所以,他的財政一直有些捉襟見肘。

  「在中國,至少有幾百萬人的知道如何製作玻璃鏡子。」看著路易十三擔憂的模樣,楚鍾南沒心沒肺地說道。

  「幾百萬!?」不僅路易十三,就是被楚鍾南用巨額人數轟炸過多次的黎塞留也再次被震得暈暈忽忽的,以至於他們都忘了問,既然有那麼多中國人懂得製作玻璃鏡子,為什麼那些遠東的商船沒有弄上幾面回來?

  「楚,你想得到什麼?」既然有幾百人都知道,那麼,楚鍾南就應該是真的懂得玻璃鏡子的製作方法了。好不容易鎮靜了下來,路易十三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楚鍾南嚴肅地問道。

  「回家。」楚鍾南答道。

  「我不明白。」路易十三疑惑道。

  「我一直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而除了金錢,東方與西方的幾乎是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希望能夠在這裡賺到足夠的金錢,這樣,我回去之後也不必為生活發愁!」楚鍾南一本正經地答道。

  「我可以答應你。如果玻璃鏡子製造可以成功,你將得到其中一成的利潤!」路易十三顯果斷地說道。

  「恭喜你,楚,在你回家之前,你將成為歐洲最富有的人之一了!」黎塞留在一旁不無羨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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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兩章。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3
第二十七章 豐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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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面玻璃鏡子,是在威尼斯誕生的。據今已經300多年了。那時候,人類已經基本完成了地理大發現,屬於大航海時代的末期。

  威尼斯的鏡子轟動了歐洲,成為一種非常時髦的東西,王公貴族,闊佬富商,都以擁有一面威尼斯的鏡子為榮。鏡子頓時身價百倍。一面小小的鏡子看起來並不多麼了不起,在當時卻是極為昂貴的東西--價值十多萬金幣。

  那時候的鏡子是這樣製成的:在一塊玻璃上放一張錫箔,上面澆上水銀。水銀能溶解錫。形成「錫汞齊」,緊緊的粘附在玻璃上。成為一面鏡子。把整塊玻璃都塗上均勻的一層錫汞齊,要花整整一個月時間,製造起來真夠麻煩的。

  根據威尼斯政府的命令,所有的玻璃工廠都要搬到姆拉諾孤島上去,外國人不准到那裡去。制鏡業興旺時期,這個島上有40個大工廠,有幾千工人在這些工廠裡做工。僅一個法國,每年就要200箱鏡子。這裡製造的不只是鏡子,玻璃製造的各種各樣珍貴器皿,都是名聞全球的。威尼斯酒杯和花瓶製作的精巧尤其令人驚歎。很難相信所有這些錯綜複雜的花瓣、葉片和莖幹都是用這樣脆的材料製成的。姆拉諾島上的熟練工匠在威尼斯裡受到極大的尊敬。玻璃工匠稱號的光榮不比貴族稱號差。管理這個島的議會就是由玻璃工匠自己選舉出來的。所有威尼斯人都懼怕的警察,卻沒有權力來管姆拉諾的居民。

  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很奧妙的工藝,可是在300年前,這可是威尼斯人最大的秘密。誰要是膽敢把製造鏡子的秘密洩露給外國人,就要被處死刑。

  可是,威尼斯人注定是保不住自己的秘密的。按照正常的歷史,1666年,法國人將會把玻璃鏡子的製作方法從威尼斯人那裡弄走。可是,楚鍾南這個異類的到來卻加速了威尼斯人倒霉的進度。同樣是法國,只是得到了楚鍾南的一句話(工藝太簡單了,根本就用不上兩句話),就平白的早上幾十年賺到了大筆大筆的金錢。

  當然,楚鍾南也只是大致知道玻璃鏡子之所以能夠清晰的照出人影,主要是因為其中一面被鍍了一層銀的緣故。可只要有了一個切點,對一個國家來說,剩下的哪裡還是什麼難題?不過,玻璃鏡子的產生,也使得楚鍾南終於想起了一個問題:從當農奴開始,他就已經好幾年沒照過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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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2,在後來的法國歷史上被記載為楚鍾南在歐洲的豐收年。能夠被一國歷史鄭重的記下來,可見楚鍾南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四月份,他將小約翰?施特勞斯的另一首名曲《春之聲圓舞曲》交給了安茹公爵加斯東,再一次名震歐洲樂壇。之後,八月份,新式鋼琴調試成功,楚鍾南依據記憶「創作」了《月光曲》、《安魂曲》,同時,他與普羅迪、維格納科特,還有霍拉索尼以及科隆納四人又共同完成了劇本《大鼻子情聖》,小說《基督山伯爵》、《茶花女》,歌劇《浮士德》、《卡門》、《蝴蝶夫人》以及《圖蘭朵》。這些作品之中,《茶花女》出版之後,儘管上流社會惱怒地批評道:渲染妓女生活,是「淫蕩墮落」、「低級下流」。但更多的人們,甚至包括路易十三也偷偷地對楚鍾南說,他被小說真切感人的故事征服了。妓女瑪格麗特的悲慘命運,她的靈魂悲號,以及男主人公阿芒痛徹肺腑的悔恨,都強烈地打動了讀者的心弦,令人「心神飛越」。這部小說被改編成歌劇上演的時候,直接造成了劇場暴滿,萬人空巷的局面。此外,《圖蘭朵》因為是寫的西方人想像的東方故事,所以,楚鍾南在其中添加了大批的中國元素,一時間風行程度還要勝過當初的《泰坦尼克》,楚鍾南根據先前的瞭解所設計出來的中國古代服裝更是吸引了大批的歐洲貴族競相模仿。只是,在這許多作品的輝煌光環之下,楚鍾南所翻譯的,已經去掉了很多內容的簡化版《三國演義》卻受到了西方人的冷遇,人們只是認為那是東方版的騎士故事,且大多數人根本就不認可其中那種「捨生取義」的行為。只有少數人看到了裡面的謀略計策方面的閃光點,這其中就包括黎塞留。為此,新任的紅衣大主教甚至從楚鍾南這裡逼出了一本丟三落四的《三十六計》,並從此為東方的謀略驚歎不已。

  而除了這些作品,楚鍾南在歌劇中所引用的美聲唱法,同樣是受人注目不已。許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經過他的訓練之後,一名成年女子還能唱出那樣華麗、高亢的聲音。雖然還不是特別出色,但已經很讓人吃驚了。要知道,自從歌劇興起,在劇中起到主導作用的,往往是那些閹人歌手。當時,意大利人甚至把音樂家看作是閹人的同義詞。因為只有閹人歌手才能在長時間內保持優美高亢的嗓音,所以,歌劇中的女高音往往都是男性閹伶裝扮,女性幾乎都沒有登台的機會。而楚鍾南的美聲唱法雖然不見得就比閹人歌唱家強,卻讓人們看到了另外的一番景象。為此,楚鍾南所知道的,在音樂史上第一位能在三百多年以後的國際樂壇依然享有令譽的作曲家,也是世界上第一批歌劇創作者之一的蒙特威爾第,居然從意大利遠赴巴黎,親自向楚鍾南進行請教。而這位在歌劇、聲學以及交響樂的發展方面都有著深遠影響力的大家的到來,也終於使得「美聲唱法」初具雛形,並再一次將楚鍾南的名聲推上了一層。

  ……

  「楚先生,我是來給您送劍的!」

  「謝謝。席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跟您說過,雖然長得像,但我並不是您的那位偶像,也不叫席琳。請叫我瑪爾斯!」

  曲譜與劇本、小說的大賣,玻璃鏡子工廠的一成利潤,此外還有克裡偶爾一次吃過他包的餃子,從而哄著他一起開辦的中餐館,以及他自己首先開辦,如今已經發展到開始衝擊貴族沙龍聚會的咖啡廳,以至於短短的一年內,楚鍾南便擁有了比許多貴族世家傳承多年還要多的多的財富。這筆財富如果換成金錢,已經讓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拿得動了。再加上他「為法蘭西在經濟與藝術方面做出的卓越貢獻」,路易十三又授予了他男爵的爵位,所以,他如今已經擁有了一座豪宅,還有「巨大」到他在幾年前根本就不敢想像的一片花園。而這麼大的一片地方,一個人很顯然是住不來的,所以,楚鍾南把普羅迪,維格納科特,霍拉索尼以及科隆納幾個朋友兼創作夥伴也都叫了過來,以至於他們的一些鐵桿粉絲戲稱這個院子是「巴黎的另一個王宮」。而原先繆斯之手的經理人克裡男爵,因為已經發了財,早早地就為自己在巴黎買了一幢別墅,並勾搭上了一個貴族夫人當情婦,所以楚鍾南沒有請他。

  「那我很抱歉,老是記不清你的名字。」

  看著眼前這位女士微微有些泛紅的熟悉面孔,楚鍾南再次笑道。這位瑪爾斯就是他在「藍色珍珠號」上遇到的那個長得極像席琳?迪翁的女侍者。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就是達富爾的侄女兒,一位女鐵匠。原來,當初瑪爾斯是到伊斯坦布爾購買鑄造武器用的大馬士革鋼的,因為有貴族指名讓達富爾用那種鋼打造佩劍。而達富爾偏偏又是一個摳門的老東西,連船錢都沒準備夠,所以,女鐵匠為了搭上那船,只好在「藍色珍珠號」上暫時充當一下侍者。到達馬賽之後,她直接就拉著自己的貨物回巴黎了,卻沒有想到會再次與楚鍾南碰上。

  「您是故意的。」將手裡長長的匣子端到楚鍾南面前,瑪爾斯有些生氣地說道。因為是跟楚鍾南一起坐船從伊斯坦布爾回來的,她也知道自己跟那位《我心永恆》的原唱席琳?迪翁長得很像,可是,這也不是楚鍾南老是把自己叫做「席琳」理由,這分明就是故意調笑。可對楚鍾南的這種做法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一者,楚鍾南把她當成朋友,自從在鐵匠鋪見面,之後每次見面都非常的和藹,一點都不像是一位有很大的名氣,甚至連國王都十分尊重的作家;二,楚鍾南是達富爾鐵匠鋪的主顧,對待客人,她當然得收斂脾氣,何況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

  「呵呵,達富爾那老傢伙的手藝確實不錯……」從匣中拿出自己訂製的配劍,抽出來揮舞了幾下,楚鍾南又微笑著說道。

  「那是我打造的。先生!」瑪爾斯語氣生硬地說道。

  「啊--都一樣!他是你的叔叔嘛。」楚鍾南「嘿嘿」地笑了兩聲,絲毫沒有犯了錯誤的感覺,看著瑪爾斯沒好氣的面孔,他又朝著客廳裡面叫了一聲:「貝恩!」

  「您叫我,主人?」

  大個子貝恩飛快的從裡面衝了出來,沉重地腳步震得地板都似乎有些顫動。

  「去給瑪爾斯小姐泡上一杯茶。」楚鍾南吩咐道。

  「是,主人。」貝恩答應了一聲,立即又向裡屋跑去。

  「您……不必為我泡茶,頂多一杯牛奶就行了。」瑪爾斯急忙推辭道。她有些受寵若驚。茶在歐洲可是十分奢侈的飲料,而楚鍾南這裡的茶,更是由源自東方的正宗茶道泡出來的。聽說到現在為止,只有國王陛下與黎塞留大主教,以及楚鍾南有限的幾位朋友才有幸喝過,其餘的人甚至連那茶是怎麼泡的都不知道。

  「我招待朋友才泡茶的。」楚鍾南微笑著把劍放回了匣子,接過來,又招呼瑪爾斯坐下,又道:「其餘的人,我頂多讓他們喝咖啡!」

  「謝謝。」瑪爾斯真心地說道。

  「不用客氣。」楚鍾南微笑道。瑪爾斯長得像席琳?迪翁,雖說他當初跟那位流行天後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可是,看著這張面孔,至少他還好回憶起一些事情來。

  「楚先生,您最近又有什麼新的作品了嗎?」茶水還要等一會兒,瑪爾斯坐在座位上有些無聊,又向楚鍾南問道。

  「我們寫東西是不是太快了?最近老是有人來問我們有沒有新的作品,就連克裡那傢伙也都在像催命一樣催著我們寫書。可事實是--我們正在休息!」楚鍾南笑道。

  「呵呵,確實應該休息休息。您跟您的朋友已經創作了那麼多優秀的作品……」瑪爾斯也笑道。

  「主人!」正說話間,貝恩又走進了客廳。

  「茶呢?」楚鍾南看著大個子兩手空空,皺眉問道。

  「還要等一會兒。」貝恩解釋了一下,又道:「主人,那個奴隸販子來了,您要見見他嗎?」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4
第二十八章 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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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鍾南一直想要回家。可是,如此遙遠的距離,而且東方的「故國」又極有可能正處於刀兵戰亂之中,就這麼單身一人的回去肯定是非常不安全的。何況,就算歷史不是很好,楚鍾南也是知道中國的那些「古人」一直都是瞧不上那些從背井離鄉出海的人,所以,他必須給自己找一些保鏢。不過,保鏢還不是特別保險,他又想到了正在歐洲盛行的奴隸。

  黑人奴隸!

  ……

  「他們會英語,或者法語嗎?」

  從十四世紀開始,西班牙、葡萄牙就開始從非洲販賣黑奴,英國、法國也是這個販奴俱樂部的成員。不過,楚鍾南現在在巴黎是一個人所共知的「高尚的人」,購買奴隸雖然並不會對他的名聲有什麼太大的傷害,卻會讓人認為他很小氣。畢竟,奴隸僕人是不需要工錢的,只有財政不寬裕的人家才會使用。

  「尊敬的先生,這些奴隸是我在戶昂、南特、波爾多這些港口好不容易才搜集來的,為了他們,我甚至還跑到了利物浦。先生,按照您的要求,全部都是性情溫和,而且會說英語或者法語,並且強壯有力的傢伙。」

  克勞迪搓著手,討好地笑道。雖然是一個奴隸販子,但身為一名法國人,他對楚鍾南可是景仰已久。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位法國文藝界的耀眼明星會突然想到購買奴隸。可這都無所謂,全巴黎的人都知道楚鍾南是一位富豪,只要有足夠的賺頭,他就絕對不會放過。

  「那就好。」

  楚鍾南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淡淡地看著克勞迪帶來的那十幾名黑人奴隸。跟後世美國大片裡看到的那些膚色已經有些淡化的黑人不同,這些黑奴的皮膚黑得簡直發亮,就像是黑色的緞子一般;頭髮倒還是一樣的捲曲,而身材,只能說都非常的有壓迫感。

  「你叫什麼名字?」

  楚鍾南走到打頭的一個奴隸面前,伸出拳頭在對方堅實的胸膛上打了兩拳,問道。

  「西賽!」被問到的黑奴有著不遜於貝恩的高大身板兒,同時還有著一身虯勁的肌肉,可這些似乎並沒有能夠讓他變得自信,回答楚鍾南問話的時候,他深深地低下了頭去,幾乎就像日本人一樣在向楚鍾南鞠躬。

  「嗯。那你呢?」楚鍾南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另外一個黑奴問道。

  「卡卡!」那黑奴答道。

  「卡卡?」楚鍾南連連皺眉,「這個名字不好,還是改了吧。」

  「尊貴的先生,奴隸的名字是他們的主人取的。您如果覺得他們的名字不好,完全可以自己給他們取一個新的名字。」克勞迪在旁邊諂媚地笑道。

  「是這樣啊。」楚鍾南看了一眼那些神色有些呆癡的黑奴,心中突然有了那麼一絲惡搞的想法,於是,他指著那個「卡卡」說道:「你以後就叫……邱吉爾!」

  「是,主人!」卡卡躬身答道。

  「你呢?」又再問了一個。

  「歐喀!」

  「這更不好,得改了。你以後……就叫義律!」

  「是,主人!」

  「你呢?」

  「德賽!」

  「那不跟西賽有點兒混了嗎?這不行。改成,改成什麼來著?」楚鍾南扒拉著自己腦子裡那可憐的歷史知識,意圖在其中找出一兩個「合適」的名字,可很很顯然,他失敗了,所以,最後只能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稍稍顯些「瘦小」的,正可憐地等待著他宣佈名字的黑奴,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克林頓!」

  ……

  「你以後就叫麥克阿瑟!」

  ……

  「你叫薩爾科齊!」

  ……

  克勞迪很興奮。楚鍾南既然差不多挨個兒地把自己帶來的黑奴都改了名字,那說明這位大客戶對自己帶來的這些貨色是持滿意的態度的……這些黑奴可不好弄,既要求健壯,又要求性格溫和,還要懂得英語或者法語,雖說不至於像他嘴裡說的那樣跑過許多地方,但有幾個黑奴卻是他從一些奴隸主那裡重新購回的,確實是花了不少錢。如果楚鍾南不滿意的話,他就算不虧,也會少賺許多。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了。

  「席……啊,瑪爾斯,能幫我一個忙嗎?」

  挨個看完了克勞迪帶來的奴隸,順便又幫助其中的大部分改了名字,楚鍾南並沒有直接跟克勞迪就談價錢,而是向跟著他一起出來旁觀,正站在台階上的瑪爾斯問了起來。

  「您有什麼吩咐?」瑪爾斯問道。

  「你那裡能不能幫我打造一些盔甲?最好的那種,給他們……」楚鍾南指了指那些黑奴,「每人一件!」

  「先生,您……您說給這些奴隸打造盔甲?」瑪爾斯有些吃驚地問道。

  「是的。我需要一些護衛。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不僅僅是盔甲,你還要為他們打造合適的武器!」楚鍾南答道。

  「先生,您在開玩笑嗎?為奴隸配備盔甲和武器?」克勞迪失聲叫了起來,「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找一些僱傭兵,甚至是一些貴族的劍客來擔當您的親衛,為什麼要用這些奴隸?難道您就不怕他們拿到武器之後反抗您嗎?」

  「反抗我?這麼說,你帶來的這些人並不是多麼的溫順,而只是表面上如此,是嗎?」楚鍾南厲聲反問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打一個比方……您知道,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安全交給這些黑人奴隸的。他們雖然不會反抗主人,但在大多數的時候也不會反抗敵人。因為,他們是奴隸!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克勞迪急忙解釋道。

  「當然明白。奴隸到哪裡都是奴隸,所以,他們無所謂反抗不反抗。是嗎?」楚鍾南反問道。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克勞迪答道。

  「先生,我也認為您把自己的安全交給黑奴不是一個好主意。您不是跟朱薩特大人是好朋友嗎?他是巴黎著名的劍客,認識許多劍術高手,我認為您完全可以委託他去幫您尋找一些合適的護衛。」瑪爾斯也有些擔心地勸道。

  「我已經這麼做了。朱薩特正在幫我尋找合適的保鏢。可是,我要去的地方太遠,保鏢並不太好找。」楚鍾南答道。

  「那您也不用……」克勞迪的話只說了不到一半就收了回去,勸解楚鍾南不用黑人護衛,不就是砸自己的生意嗎?

  ……

  「楚,其實,你不必再自己找僱傭兵,或者什麼護衛保鏢了。」

  沒有人能改變楚鍾南的想法。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那些黑奴並不見得就能管用,可如果帶些白人保鏢,他更加擔心。因為,他要帶著一大筆財富回去。他現在已經有了將近兩百萬利弗爾的身家,在整個法國都算得上是數得著的富豪,可如果帶著這麼一大筆錢趕路,白人恐怕比黑人更加不靠譜。畢竟,白人拿了錢還能回到歐洲,黑奴沒有了主人,就算是拿著錢也沒地方去,因為,哪怕是跑回了非洲,也還有可能會被抓回來。可是,在他買下了這十幾名黑奴之後一個月,先前受到他托托的朱薩特卻突然上門對他說,不用再找保鏢了。這讓他有些奇怪,同時也有些擔心:

  「為什麼?難道路易陛下不想讓我回去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會建議陛下不放你回家。畢竟,你跟你的這些夥伴現在是法蘭西的瑰寶,如果你走了,對法國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朱薩特說道。楚鍾南跟他的那一夥同伴在一年之內就接連創作出了那麼多部無比優秀的作品。速度之快,質量之高,都讓無數的人瞠目結舌。甚至有許多人都開始懷疑那是剽竅。可是,沒有人有證據。而那些作品無論在哪個方面來講,都是絕對符合歐洲風格的,可先前根本就沒有人聽說過這些內容。那也就是說,楚鍾南等人是真真切切在在短時間內把那麼多優秀作品給創作了出來。所以,已經有些人認為楚鍾南必將在未來成為「法蘭西文藝之王」,哪怕他是一名東方人。可身為楚鍾南的朋友兼粉絲,朱薩特卻從黎塞留那裡知道楚鍾南早晚要離開法國,對此,不管從哪個方面,他都不會感到高興。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路易陛下還沒有改變主意。」楚鍾南理解地看了看朱薩特,卻並沒有對此說上什麼。他必須回到東方,哪怕只是回去看上一眼。要不然,他一輩子也放不下心來。

  「可事實上,陛下改變主意了。」朱薩特又道。

  「……為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5
第二十九章 出使丹麥?
-
  「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由朱薩特處,楚鍾南得知路易十三跟黎塞留似乎對他離開法國回東方的打算有了不同的想法,對此他當然著急。他如今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財富,正準備招集足夠的人手,然後就僱船,甚至是自己買一艘船,遠航回家。如果在這個時候那君臣兩人給他使了什麼絆子,那不是讓他前功盡棄嗎?可是,事實總是很殘酷。當他來到王宮拜見路易十三的時候,卻正式被告知,事情確實是發生了變化。

  「我只是一個文人,我不知道我能夠幫助你們什麼。」

  看著路易十三略帶些歉意的臉,楚鍾南沒好氣兒地答道。他並不怕這位國王。因為,路易十三的脾氣其實很好。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年青人似乎永遠都是一位喜歡傾聽別人意見的人,而不是一個應該掌握主動權的,一個偉大國家的主掌者。

  「楚,你雖然並沒有參予政治,可是,我相信你一定非常明白巴黎現在的政治形勢,是嗎?」黎塞留站在路易十三王座的側前方,聽到楚鍾南話後,突然開口問道。

  「那又怎麼樣?那跟我無關!」楚鍾南答道。

  「可現在有關了。」黎塞留說完,向路易十三微微鞠了一躬,「陛下,我帶楚去聊聊天兒,希望您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路易十三微笑著答道:「昂麗埃特最近練習了《月光曲》,一直想要我去聽一聽,現在正好有時間。你們請便。」

  「既然如此,陛下,我們就告退了!」

  ……

  從王宮出來,楚鍾南上了黎塞留的馬車。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他知道黎塞留一定會給他一個解釋。雖然不管這個解釋是否合理,他都不打算聽從。

  「美第奇家族因為對藝術家們的慷慨而聞名,可是,王太后(瑪麗?德?美第奇)卻更加喜歡權力。那一年,亨利四世(路易十三之父)陛下被暗殺的時候,路易陛下才剛剛九歲,所以,登基之後由王太后攝政。可是,我們的王太后雖然喜歡權力,卻又只喜歡高高在上,被人奉承的感覺,不喜歡處理政務,連一個獨裁者都算不上。結果,法國的權力被她的寵臣兼同鄉意大利人孔奇尼攫取了。你知道嗎?孔奇尼根本就不會打仗,可瑪麗卻在1613年任命他為陸軍元帥。」

  果然,出了王宮之後,黎塞留開始向楚鍾南述說起來,只是他所說的都是一些往事。雖然楚鍾南已經在巴黎呆了一年多,可這段時間他大多數時間都拿出來進行「創作」,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感興趣:

  「國王與太后的爭執,母子兩人就算再不和,又能鬧到什麼程度?幹嘛一定要拉上我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文人?這跟我回不回家又有什麼關係?」

  「不要著急,我的朋友。你應該讓我把話說完。」黎塞留微笑著說道。

  「那你說。」楚鍾南冷哼道。

  「王太后攝政,國家的政局被孔奇尼搞得非常混亂。而且那個意大利人仗著手中的權力也變得非常驕橫,他甚至瞧不起國王陛下。所以,國王陛下長大以後,對此非常不滿。最後,他在大臣呂伊納的幫助下,在盧浮宮出其不意地殺死了孔奇尼……」

  「……暗殺?」

  「確切地說,是刺殺!卑鄙的刺殺!」黎塞留的表情淡淡的,似乎認為自己說的並不是自己正在效忠的國王:「許多貴族都非常不滿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可國王陛下和呂伊納迅速地掌握了兵權,而且呂伊納也很有能力,所以,沒有人能夠對此表示不滿,只有王太后……身為一個母親,王太后在孔奇尼死後,沒有原諒自己的兒子,她逃往布盧瓦組織了叛軍,並多次戰敗。但是,儘管國王與呂伊納佔據著軍事上的優勢,王太后依舊擁有為數眾多的貴族們的支持,這其中甚至還包括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雙方相持不下,這對法國很不利。所以,到了最後,他們在孔奇尼的一位心腹的斡旋下,互相諒解。太后回歸了巴黎,風波平定。」

  「那位心腹很厲害呀!」楚鍾南說道。

  「謝謝你的誇獎。」黎塞留微微點頭說道。

  「什麼意思?」

  「因為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很厲害的心腹!」黎塞留微笑著答道。

  「你?」楚鍾南先是一怔,接著,瞳孔禁不住開始縮小。他算不上藝術家,可最近「默寫」的東西多了點兒,難免會順帶著有點兒想得太多。黎塞留居然是孔奇尼的手下?那他不就是王太后瑪麗一夥的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傍著路易十三?……瞪著這個露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的傢伙,楚鍾南突然覺得背心有點兒發涼。

  「哈哈,我的朋友,不要緊張。我雖然是孔奇尼的心腹,可是我尊重王權。按照你的說法,我是支持法蘭西加強中央集權的,所以,我也是反對王太后的,哪怕她說服梵蒂崗讓我做了紅衣大主教!而這一切,王太后早就已經知道了。雖然她很生氣,可又能怎麼樣?」看著楚鍾南的模樣,黎塞留又豈能猜不到他的想法,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但也只有開口解釋。

  「真的?」

  「當然。」

  「呼……」楚鍾南呼出了一口氣,他可是生怕這傢伙透露出這麼多消息之後突然對他下煞手,他目前也就只是一個文人而已:「不過,既然你跟國王陛下是一夥兒的,以你們兩個人的才能,難道還會害怕王太后一幫人不成?雖然我只見過王太后幾面,可我也看得出來她們是多麼的差勁。除去貴族的架勢,對財富、權勢的渴望,我看不出她們有任何的高明之處。」

  「可她的周圍聚集著一大批的貴族,而且有許多都是擁有領地的實力派。這些人都希望國王陛下讓出手中的權力,然後將之交給王太后,再或者是安茹公爵!因為他們不會像國王陛下那樣要求國王的權威,不會想辦法加強中央集權。」黎塞留說道。

  「這很正常。你跟國王陛下想加集中央集權,勢必會觸及貴族們的利益。他們當然不會高興。」楚鍾南說道。

  「事實確實是這樣。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太過於在意。因為他們雖然有實力,卻大多沒有決心對抗王權。可現在的問題是,德意志地區已經暴發了一場新教與天主教的戰爭!如果這場戰爭的勝利方是天主教,那麼,歐洲最強大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勢力就會將法國整個兒的包圍起來,那時候,如果我們再跟王太后一夥爭權奪利,就極有可能會被哈布斯堡家族看到時機。畢竟,我們的那位安娜王后就是出自於那個家族,並且擁有法蘭西的王位繼承權。」黎塞留歎道。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楚鍾南已經有些繞不過來了。他的歷史本來就不好,當然不知道德意志地區正在進行的那場戰爭最後足足打了三十年,更加不可能知道在正式的歷史上,路易十三跟黎塞留正是利用了這場戰爭,狠狠的揍了哈布斯堡家族一頓,還為法國擴張了一片不小的領土。他只知道,自己聽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頭已經有點兒暈了。

  「首先要謝謝你提供的玻璃鏡子的製作方法,雖然那很簡單,卻使得我們的收入翻了幾番。」黎塞留說道。如今的歐洲國度,貴族與教士們是不需要繳稅的,而這些人的財產又佔據著國家經濟的很大比例。所以,即便是法國這麼一個大國,王國的財政收入也不算豐厚,路易十三身為國王,許多時候還得拿自己的錢來補充國家財政。所以,楚鍾南對他們的幫助是非常巨大的。這也是為什麼路易十三執意要授予楚鍾南貴族爵位……他覺得欠的人情太大了。

  「我們只是互惠互利而已,你不用這麼客氣。」楚鍾南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說的並沒有錯,可是,我們確實是富有了,有錢去組織一支你所說的,並非由貴族所組成的『常備軍』。可是,我們的這支軍隊才剛剛開始組建,可哈布斯堡家族領導的天主教聯軍已經快把德意志地區的新教徒們打得不行了。我們不能看著新教聯軍失敗。」黎塞留說道。

  「法國信奉的是天主教吧?你也是由天主教的教廷所任命的紅衣大主教!你們就不怕這麼去幫助新教聯軍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楚鍾南問道。

  「只要我們嬴了,就不會有任何的不良後果。而且,我們也並不打算直接出兵支援新教徒們。」黎塞留說道。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出錢,僱傭丹麥人去替我們打仗。」黎塞留答道。

  「好主意。」楚鍾南長出了一口氣,「這裡面看來沒有我一點兒事兒。所以,我很抱歉來打擾你。我會去找那個亂說假消息的朱薩特算帳的!停車,我要下去……」

  「不要著急,我的朋友。誰說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了?」黎塞留攔住了想要下車的楚鍾南,微笑著說道。

  「我很不希望聽到這句話!」楚鍾南黑著臉說道。

  「可我已經說了。」黎塞留難得地露出了一副賴皮相。

  「……那你們想怎麼樣?難道想拿我的錢去雇丹麥人?」楚鍾南惱怒道。以歐洲現在的物價水平,他現在的財產倒是能夠雇上不少的人,然後打上一場規模不大的戰爭。

  「我們可沒有那麼吝嗇。其實,國王陛下跟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擔任我們出使丹麥的使者!」
mk2257 發表於 2009-6-4 19:26
第三十章 不許出海,去走西伯利亞
-
  出使丹麥的使者?

  楚鍾南先是一怔,接著就是對黎塞留跟路易十三這兩人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他當使者有什麼用?難道丹麥王室裡面有他的粉絲?可就算這樣,難道那些人就會因為他的存在而為法國開個後門兒?所以,楚鍾南直接而明確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我不幹!」

  「你難道不想回到你的故鄉?」黎塞留問道。

  「你們這是威脅。毫無道德感的,赤裸裸的威脅!」楚鍾南怒道。

  「你弄錯了,我的朋友。我們並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其實,如果按照我跟國王陛下的安排,我相信,你能夠更快,且更加安全的回到自己的故土!」黎塞留絲毫不在意楚鍾南的怒氣,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我不相信!」楚鍾南冷哼道。

  「身為一名樞機主教,卻被人懷疑自己的誠實,看來我需要向上帝進行懺悔才行。」黎塞留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苦笑著說道。

  「你的懺悔會把上帝氣壞的。」楚鍾南沒好氣兒地諷刺道。

  「想要從歐洲回到東方,也就是遠東地區,你必須乘船繞過非洲,然後越過印度洋,再穿越馬六甲海峽……你知道這是多麼長的一段旅途嗎?而且,大海的不可預測也會讓旅途變得無比的危險。每年都有大量的船隻因為遇上惡劣的天氣而葬身海底。另外,我們還要擔心海盜。大西洋與印度洋都是海盜最為猖獗的地方。尤其是在印度洋的上阿拉伯海盜。他們殺人越貨無所不為,如果遇上他們,即便是交出了全部的財產,你也有可能會丟掉性命。這一點,我相信你一定非常清楚,是嗎?」黎塞留在楚鍾南面前很好的表現出了一名有教養的人士所應該表露的態度,即便是受到了諷嘲,依舊笑容不改。

  「我會跟隨大型的船隊出發的。我想,不管是荷蘭人,還是英國人,亦或是西班牙人,他們都不會拒絕我的隨行的。」楚鍾南答道。黎塞留所說的都是事實。十七世紀的船隻在對抗憤怒的大海的時候還很不可靠,再大型的船隊如果遇到大風暴,也有可能全部沉沒。另外,那些海盜的威脅也很大,可是,除此之外,他還能有什麼路可走?

  「可我認為你可以通過北方。」黎塞留說道。

  「北方?」

  「出使丹麥,然後再去瑞典、再然後,去俄羅斯……順著廣闊的西伯利亞,再穿過幾個韃靼人的國家,你一定可以回到家鄉的。我想,這條路絕對比在大海上航行要安全的多,就像走上了當初的絲綢之路。」黎塞留微笑著說道。

  「西伯利亞差不多還是快處女地,如果走那裡的話,我會死得更快!」楚鍾南陰沉著臉說道。

  「不會的。我跟國王陛下會為你準備足夠的人手。有這些人的保護,加上法蘭西使團的名義,在莫斯科你也可以再向那位沙皇請求一些名義上的保護,你一定將會安全的到達自己的目的地。雖然那裡人煙稀少,但俄羅斯人的腳步已經走進去了一百多年。而且,在陸地上行走要比走海路安全的多,至少,在那裡遇上風暴的話,你丟掉性命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何況那裡並不可能有風暴。」黎塞留答道。

  「可那裡會有能把人凍死的寒流!」楚鍾南咬牙說道。

  「你會穿衣服,也會燒火,還會住帳蓬,不是嗎?」黎塞留微笑道。

  「你個狗屎!」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讚美!」黎塞留依舊笑容不變。

  「你--」楚鍾南被噎得一窒。

  「不要這樣生氣,我的朋友。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想想,在這個使團之中,將會有幾個人是王太后的親信。他們會以為只需要到哥本哈根走上一次,卻不知道到了那裡之後,你就會強行帶他們去斯德哥爾摩,然後再去莫斯科……等你繼續向東前進,並且離開俄羅斯的國境之後,可以讓他們返回。而我也會派朱薩特跟你一起,到時候,可以由朱薩特『護送』他們慢慢地回來。只是等他們好不容易返回的時候,在巴黎將不再會有他們的位置。同樣,失去了這些人的幫助,我們的王太后也將會在你出使的期間,黯然的離開巴黎的權力舞台。--你將成為法蘭西的功臣。」黎塞留微笑著說道。

  「我寧可因為宰了你而成為法蘭西罪人。」楚鍾南又瞪了黎塞留良久,看著對方始終微笑的面龐,知道事情已經不太可能改變,只有歎了一口氣,「你們的鬥爭看來很尖銳。可是,為什麼一定是我?找其他人不也一樣嗎?」

  「不,這並不一樣。」黎塞留搖頭道:「楚,你是東方人,即便是你如今擁有著巨大的財富,並且這筆財富依然在不斷的增加之中,你也一直想要回去。這種決心讓我們深信你不會在半路上返回。可是,其他人我們不敢保證。在巴黎的政治舞台上,擁護國王陛下的人遠遠不如擁護王太后的人多。我們目前之所以能夠佔據優勢,只是因為掌握著更加強大的權力,並且比他們聰明一些,僅是如此而已。而且,在即將到來的爭鬥之中,我們的人手已經顯得不夠,如果再調走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我們的行動會很麻煩。」

  「王太后看到自己手下的幾個權臣都走了,難道還會有所行動嗎?」

  「她不行動,我們才好動手削除她的力量。」

  「那些人如果非要回來,我又能把他們怎麼樣?我只是一個文人,頂多是個男爵。」楚鍾南慍聲問道。

  「在出發之前,你將成為國王陛下的國事顧問。之後,你將因為對國家財政的卓越貢獻而再次受到晉封。再之後,如果他們之間有人意圖強行返回,你可以跟朱薩特一起,逮捕他們。」黎塞留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為什麼不直接就殺了他們?那多方便。」楚鍾南咬著牙發狠道。

  「上回對孔奇尼的刺殺已經讓國王陛下受到了太多道德層面的責難,我們不能再過份殺戮。雖然我們也可以逼迫他們發動叛亂,然後再殺了他們,從而擺脫道德的譴責。可是,現在的法蘭西不能亂!」黎塞留說道。

  「給我說了這麼多……你不怕我洩密?」楚鍾南又問道。

  「不怕。如果你還想回到東方。否則,你必須保密。」黎塞留微笑著說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奸詐的?」楚鍾南並不完全相信黎塞留的話,可是,既然對方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上了,他也無話可說。而話說回來,按照他所知道的東西,如果走西伯利亞的話,只要有足夠的人手,確實是應該比走海上要安全。就算是穿越西伯利亞的原始森林,也比走熱帶雨林要方便的多。畢竟那裡沒有那麼多的危險區域,也沒有熱帶雨林那麼多危險的物種。有了法國使團的名義,如果再能得到沙俄的許可,他要擔心的就只有迷路和漫長的旅途了。可「想當年」,韋小寶都能在三個月的時間裡從雅克薩走到莫斯科,他又為什麼不行?這條路絕對比航海快多了,只是他先前沒有想到罷了。不過他還是有些鬱悶,當初好不容易從俄羅斯逃出來,這回居然還要回去。但他還是有些擔心,順著西伯利亞回去,他會不會到達東北?如果真是那裡的話,那麼,東北現在又是在哪一支勢力手裡呢?如果真是那個辮子族,他是投降,還是跑?

  「這要多謝你的《三十六計》,雖然你只寫了二十三條,可是,我依然從中受到了很大的啟發。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總不肯把那本《孫子兵法》翻譯給我?難道你真的沒有讀過那本書嗎?你是這樣的有才華,沒有理由沒讀過。你可是說過的,那是你們中國幾千年來的兵法總綱,這麼重要的一本書,你怎麼會沒有讀過?……」黎塞留說道。

  「老子就是沒讀過。怎麼著?」楚鍾南冷哼道。

  「……」黎塞留聳聳肩,無話可說。

  ***************************************

  黎塞留一直把楚鍾南送回了家。這一路,楚鍾南完全領略到了什麼叫做搓扁揉圓。只是可惜,他才是被人家搓揉的那一個。幸好黎塞留還算給面子,在搓揉他的時候都是和聲細氣的,這至少讓他的心底沒有太過難受。

  「嘿,楚,你找國王陛下去說的什麼事兒?」

  馬車在園子裡停下,楚鍾南剛一下車,就見到了等在那裡的克裡、普羅迪,以及貝恩等僕人。克裡更是在他一下車就衝了上來。他們是聽到貝恩等人的報信兒,說是楚鍾南在接待了朱薩特之後,突然就怒氣沖沖地去王宮求見國王,所以有些擔心。

  「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國王陛下想任命楚擔任他的國事顧問,楚想推辭,可惜,他沒能說服國王陛下!」黎塞留緊跟著楚鍾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之後微笑著向眾人解釋道。

  「天,國事顧問?」克裡瞪著眼睛看了黎塞留一眼,看到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立即激動動抓著楚鍾南的肩膀叫了起來:「楚,告訴我這不是玩笑!」

  「當然是玩笑。」楚鍾南沒好氣兒地答道。

  「國王陛下為什麼要讓你擔任他的國事顧問?難道僅僅是因為你的才華嗎?」普羅迪有些不解地問道。

  「楚向國王陛下進獻了幾條建議。國王陛下覺得非常不錯,所以……呵呵,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黎塞留微笑著「解釋」道。

  「楚,你真是個天才。我真是沒想到,你在這政治方面居然也有這樣了不起的才能。」克裡搖頭感歎,「真不明白,你到底向國王陛下說了些什麼?居然一下子就能當上國事顧問。」

  「沒什麼,我告訴陛下,要想法國能夠稱雄歐洲大陸,最好聯合荷蘭人,或者是西班牙人限制英國人在海上的發展。最好呢,就是把英國打得無法在海上立足!」楚鍾南從來沒有覺得克裡是如此的煩人,差不多比他的祖國英國還讓人恨。於是,他意圖以此刺激一下對方。雖然他本來就對那個國家沒有太多好感。

  「不要開玩笑,楚。英國並不強大,而且,法國想要稱霸歐洲大陸,為什麼反而要去限制在國土在海上的英國?你的理由根本就說不通。」克裡笑道。

  「怎麼說不通?英國如果在海上強大了,必然會要求在歐洲大陸上的發言權。如果交戰,它也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海軍封鎖法國沿海,同時利用海軍的優勢讓法國陸軍疲於奔命,而法國呢?如果沒法限制英國的海上力量,只能被動挨打。那樣的話,即便是陸軍再強,又能有什麼用?無法進攻,只能挨打,早晚會被英國拖垮。」楚鍾南答道。

  「這……那你為什麼要聯合荷蘭人?他們在海上的力量不是更加強大嗎?」克裡微微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荷蘭人再強,他們的領土也還在歐洲大陸。跑得了教士,跑不了教堂!而且,他們的領土那麼小,兵力也有限,再強大,又能把法國怎麼樣?」楚鍾南冷哼道。

  「可是……」

  「好了,我要休息了。」楚鍾南突然推開面前的幾個人,悶頭就向屋裡走去,根本不理會其他人。

  「主教閣下,楚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他在王宮裡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克裡並沒有在意楚鍾南剛才對英國的「敵意」,在他看來,那只是楚鍾南因為心情不好而在對他發牢騷。所以依舊關心地向黎塞留問道。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黎塞留的表情也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不就是幾句話麼,這位主教大人突然沉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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