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宋之風流才子 作者:午後方晴 (連載中)

fongyuen 2009-6-20 14:11: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699668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3
第五百六十一章 對抗

    雖然有些胡鬧,但趙蓉的話不能沒有道理。自從遼興宗撤回去以後,再沒有侵犯宋朝。但石堅想要自保,就必須挑起戰事,這樣才能有理由將兵將往河北路調動。這種情況,得找一個理由,這也算是一個無中生有的藉口。

    而且經趙蓉這麼一折騰,事前將潛在的危險引爆,否則石堅就有可能變成那個溫水裡的青蛙,讓劉娥帶著一班人活活煮死。

    石堅感謝地握住趙蓉的手說道︰「我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

    趙蓉已經為他做得夠多的,現在石堅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再讓她為自己出頭露面。他還沒有無能到靠老婆來庇護的地步。

    立即將玉素奴香與興平公主喊來。

    他的行事方法與趙蓉不同,看著這兩個少女,無論是玉素奴香的秀麗,還是興平公主的文靜,也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但對於現在的女人來說,她們的年齡到了一個可怕的年齡。

    兩個少女忐忑不安,城外面.發生的事情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傳開了。她們不知道這實際上還是劉娥對石堅的忌憚造成的原因,可事情的引爆點卻從她們身上燃起的。

    石堅說道︰「你們不用擔心,與你們.無關。而且你們歲數也不小了,我也有一話兒要與你們談談。」

    興平公主與玉素奴香抬起頭.來,看著石堅。其實趙蓉所說的辦法,也不算高明的辦法,她想借劉娥之勢,壓迫石堅不能再這樣拖下去。如果石堅自己同意,那才是真正的根本所在。

    石堅說道︰「放心,如果我要娶你們,這個天下我看誰.敢阻攔我!」

    趙蓉忽然伸過來柔軟的手,在石堅的手上握了一.下。石堅這種樣子才是正確的,就像他一回京城的那一天,百官鎮服。可後來不但石堅,連她自己也走入一個誤區,那就是為了後世,石堅做一個表率出來,才出現石堅在朝中克制的情況。

    其實這種做法是一種錯誤的做法。一味施於恩,.君子固喜,可小人必然會輕慢可欺。一味懲於罰,天下騷動。這一點石堅無論是在西北,還是江南,都做得極為正確。但後來改變了方向,對交趾一些國家,只看到石堅懲罰,看不到一些點恩惠。但回到朝中,石堅行事越來越小心,雖然正因為他這樣做了,天下安靜,迅速地完成從騷動到盛世的轉換。天下有無數次從大亂到大治的過程,可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但有一點兩個.人都料錯了。那就是人心。正因為石堅這種小心,特別是從江南迴來後,讓一些小人反而認為有了可乘之機。石堅用心是好的,可這是他的想法,別人不會這樣想,更不會來感謝他。人心不同而!

    就像知青下鄉指導農民耕種,如果學過農業知識罷了,沒有學過,連韭菜小麥也分不清,嗯,一畝田撒十斤種子收四百斤,那麼撒一百斤種子豈不是收四千斤。或者讓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大隊幹部做國家的總理,來主持全國的政務。

    石堅這種做法看似聰明,其實與這一點差不多。

    其實石堅完全當時可以借大勝之威,將所有礙事的大臣全部踢出朝廷。雖然風波會鬧大一點,但以後一勞永逸。實際上,現在趙蓉也後悔了。因為當初勸石堅收斂的正是趙蓉。不過他們都認為老太太活不了多少天,誰知道拖拖拉拉,現在似乎身體骨兒變好了。

    因此現在石堅必須得變強硬一點。他立下的功勞早已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個大臣,何必為自己設下一個個框框。別看石堅前去河北,那是避災。那是不主動招惹是非,更是想這天下的百姓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否則以他現的威望智慧,還有滿天下的文臣武將,有多少是等於出於他的門下。他就是想要造反,劉娥都無輒。劉娥也未必有呂雉的手腕,石堅也不是韓信那樣只會打仗。

    我做了那麼多事,只是娶幾個妻子,誰敢哼哼唧唧!

    那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我真想娶了,誰敢攔!

    這才是那個在幽州霸氣十足的石堅石不移!

    石堅又說道︰「玉素奴香,現在我就派人,向你家父王提親。還有,興平公主,我當時與耶律燾蓉說的那句話,現在還是奉送於你,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你要考慮好,再向我說,或者選擇回國,或者選擇嫁給我。而且,你的歲數也不能拖下去了。再送你一句話,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值得這麼迷戀。而且隨著我身邊的女子增加,對你不公平。」

    後面一句對大家不公平還沒有說出,怕傷了這個小姑娘的心。

    說完後,他立即安排如何下聘禮之事。還好,現在他與玉素奴香拖了那麼多年,天下皆知,喀拉汗對於禮制也沒有那麼重視。石堅叫下人上街買了一些珍貴的禮物,然後命玉素奴香的護衛立即回喀拉汗稟報。

    王曾從朝中回來,來到石府向石堅辭行。正好看到石堅在寫聘書,這個字寫得極其好看,可現在王曾沒有心思看字,他叫道︰「石大人,不可。」

    石堅輕蔑地一笑︰「人家父母都同意此事,為何不可?」

    王曾嘆道︰「可石大人要三思而後行,況且你身為駙馬,現在朝堂又要開始成了動亂之秋。」

    「笑話,我娶公主,是人家父母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其他人何事。」

    王曾聽了後臉上神情更加起了變化。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趙堇是李宸妃與宋真宗的女兒,石堅指的其他人,那就是劉娥了。而且普通人可以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解釋,可一關係到皇權,豈能就用這個來安排婚姻?

    石堅說這話未必表示他對皇權的藐視,可代表著他已經開始與劉娥決裂了。其實石堅本來就對皇權很藐視,只是因為趙禎與他的關係下不了手,二現在就是他自己不惜勞碌,不怕天下百姓死亡,篡位,可是想實現民主制還是不可能。所以才安心地做一個臣子。但這話連趙蓉都不敢說。

    石堅看到他臉上雪白一片,笑了笑說道︰「王大人,放心,我不會造反的,大不了我不做這個官就是。」

    王曾也不會怕他造反,對於石堅的品性他是知道的,可就怕他這一點。石堅一撒手,別說幽雲十六州收不回來,就是現在宋朝這亂蓬蓬的大江山,都未必治理得好。特別是海外,情況都有所不同,根本離不開石堅在一旁的指點。

    王曾說道︰「可是先帝對你關愛有加。」

    「有加是不錯,可我對不起先帝了?別說為了朝廷,我出生入死不算,老太太給奸人嚇死了。現在連兒子都不知去向。而且這些年來,我可沒有拿過國家俸祿。難道王大人要我還留在朝廷讓某些人想辦法將我害死。」

    「何來此言?」

    「功高震主,主又不相信,最後不死,還有什麼下場!」

    王曾聽了默然,還真有這可能。

    石堅又問道︰「王大人來有什麼事指教?」

    王曾黯淡地說道︰「我也要貶官了,去應天府做知府了。」

    石堅撫掌大笑,說︰「好啊,我正要向你通知,要你主動請求離開京城。」

    「為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王大人,記好我一句話。如果我還在朝廷任職,那麼王大人請不要干涉朝政,到時候我會來收拾。如果我離開宋朝,王大人好自為之。最後等到皇上親政,才有所舉動。」

    他指的是明年的改革。王曾也聽了出來,可是他更加憂心忡忡,最後嘆了一口氣,離開了石府。沒有辦法,如果現在石堅不想辦法,殺身之禍那是石堅言重了。想殺石堅,劉娥未必有這本事,但如果到時候真將石堅逼反了,那可不是李織了。論經濟軍事,石堅的手段遠超過李織不止一籌。狗逼急了,還要跳牆,況且石堅做了這麼多事後。

    這時候石堅家門口聚集了許多百姓。在城門口發生的那一幕,許多百姓都看在眼裡,十分擔心。特別是那些商賈,他們更希望一個和平的環境。

    當看到王曾臉上烏雲密佈地從石堅家中走出,然後一言不發地跨上轎子,都知道不好。

    這一天,朝中各個大臣相互聚集。有的大臣想造訪石堅,詢問此事。但自王曾離開後,石堅已經囑咐護衛不見客了。當然高興的人也有不少,石堅斷了他們的財路了。最後這一次一下子將石堅撲死。他們都聯手準備好了,明天早朝上,開始如何向石堅發難。

    可他們不知道另一件事情也在發生。那就是交子。現在的交子因為錢少,特別是石堅為了冬春的開支,朝廷還握著四億多貫錢未動,因此市面上錢很緊張。商人現在看到石堅大權在握,對交子開始放心,而且交子的便處。這些交子基本上都握在商人手上,但聽到石堅有可能會讓劉娥再次踢出朝廷。

    對上次交子的恐慌他們還主記憶猶新。現在少拋一點出去,防止意外發生,減少損失。而且認為自己拋得不多,無關大體。可一個這麼拋,兩個這麼拋,可就不是好事了。但這時候因為拋的量少,還沒有人在意和發現。

    其實劉娥這種心理變化,源頭,石堅要佔到主要責任。在巨大的聲名和四面八方的好評下,劉娥開始忘乎所以了,真以為自己是一個女中堯舜轉世。但在得意的同時,一想到石堅就如同一個在喉的魚鯁,十分地難受。而呂夷簡的話只是將她心中潛藏的誘因引發出來。

    那就是對石堅的忌憚。

    後來趙蓉進宮時,她也未必有對石堅下手的意思和打算。當然以後就不好說了,畢竟她身體很差了,為了趙氏江山以後穩定,未必不會做出什麼糊塗事來。但那時候她已經有了重新扶植一班大臣上位對石堅權利牽制的打算。

    那時她就是隨口答了一句,說完後,趙蓉就臉色一掛走了。她也覺得有些不妥,可說過了難道收回來嗎?如果她要知道會引發這麼大的風暴,也未必會說出那一句。當然,世界上最沒有用的一句話,就是如果假如之類的詞語。後悔也沒有用,只有吸收教訓進行彌補。

    但趙蓉是什麼人,一聽知道劉娥又要折騰了,她也氣憤起來,又主動採取最激烈的措施。

    並且劉娥也忘記了一件事,不說出爾反爾,就是石堅也未必是所有時候都溫文爾雅,有時候他也會像石頭一樣臭硬。而且現在因為種種不順心的事情,他的脾氣還變壞了一點。

    趙蓉也許做事還在分寸之內。但石堅一旦發怒,後果遠遠地超過她的意料。

    她還在宮裡感到生氣,哀家說錯了嘛?一個大臣娶幾個公主,不要考慮一下嗎?

    這代表著什麼?不但藐視哀家,而且隨便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

    或者讓哀家向你們夫妻二人低頭?甚至再親自為石堅主持娶兩個妻不像妻,妾不像妾的婚禮?

    她就沒有想過這幾個人的婚事拖得不是一年兩年,也沒有想過當時趙蓉已經將所有利弊全部分析出來,她也首肯過,更沒有想過石堅一直認為王曾性格剛直,有他在朝中壓制,不致於朝廷最後變成某人的一黨,一下子將他發落到南京,石堅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任誰都沒有想到,大宋建國史上最大一次朝爭開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色還沒有大亮。這是宋朝,如果在清朝早朝還更辛苦,五更天就要上早朝了,連皇帝本人也不例外,必須四更天就得起床。

    京城的一幢幢建築,在黎明前,一個個莊嚴肅穆地屹立在墨色裡。天空中還飄著一些雪花兒,進入了十一月,已經正式邁入嚴冬了。

    皇宮前高大的燈籠還在寒風中搖曳著,兩邊站著戒備森嚴的侍衛。

    一頂頂轎子落下。

    其實並不是所有大臣都能享受到石堅那種待遇,無數的侍衛拱衛。大多數大臣家中都是家丁來保護大臣的安全。有的連家丁都請不起的,不足為奇。

    宋朝官員的薪俸很高,可也看得怎麼用。特別宋朝那種奢侈的環境裡,當時京城飯館裡用的筷子與器具大多是銀製的或者是象牙的,還有官員狎妓成風。這些妓有多少是看中你的才華的?況且狎妓不算,還要養妓,幾十個幾百個養。要麼不隨波逐流,艱苦樸素。要麼就得經營。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呂蒙正,他以一個貧民子女身份登上相位,後來竟然向朝廷貢錢三十萬。以他的品性不會貪污而來,而且他生活極其奢侈,都讓人髮指的地步。但又想生活快樂,又不會經營,同時品行高潔,那麼就有得苦頭吃。

    甦東坡!他在宜興制了兩塊地,經營都不是很好。特別一塊官地,還打了近百年的官司。然後買了一個房屋,花了五百貫,可是一個不孝兒子偷偷賣掉的。甦東坡將房契一燒,算了,錢也不要了,房屋還給你們。這都是他在貧苦時才想起的主意。可一旦得意,什麼都忘記了,有了錢花天酒地,家妓也養了十幾個。沒有錢,一個個送人,只有一個叫王朝雲在他四十歲時跟了他,沒有讓他打發,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因為身體不好死了。甦東坡還為她寫了一道詩。

    甦東坡最落難的時候就是貶官遷移過程,因為手裡沒有錢,「自離黃州,風濤驚恐,舉家病重,一子喪亡......二十餘口,不知所歸。」這是他寫給皇上的奏摺,最後還說道我不好意思向別人開口求救,因此我沒有辦法到任,還請皇上允許我到常州,我在哪裡有一點田產,或可以度日。

    當泅州太守聽到此事,送食物到船上來時,他的幾個餓得嗷嗷直叫的兒子歡聲雷動。甦東坡沒有辦法,只好寫下這個奏摺,跑到老朋友張方平家中,也就是石堅從大洋島帶回來的那個張方平,寄住,等候朝廷旨意。

    當然他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固然有魏晉遺風,也讓他寫出前後赤壁賦這樣震驚前古的文章,可作為他的家人注定要跟他受苦受罪。再往上還有一個李白。

    如果前一段時間,大家見面都客套地打著招呼,一團和氣。特別是石堅當政。可今天許多官員都臉色沉重。有一些官員,象蔡齊前來詢問石堅。

    石堅只是搖著手,說︰「一會兒朝堂上說。」

    太監唱名。

    百官魚入而進。

    但是大家都看到了,除了龍椅上趙禎在愁眉不展地坐在哪裡外,裡面珠簾後人影徐動,顯然劉娥也上早朝了。

    太監開始念道︰「有事速奏,無事退朝。」

    許多大臣都張望了一眼,還有不少大臣,進奏國事,這些大臣都是以直臣。現在就是他們想保石堅,劉娥還沒有發話呢。

    一開始的朝會還像往常一樣,有大事,也有雞毛蒜皮的小事。

    石堅站在百官之首,眼楮微睞,只是在聽,卻一言不發。

    天就開始漸漸大亮起來,眼看奏無奏,幾十個大臣相互使著眼色。終於有人開口了,只是這個人連石堅也沒有想到。原來是李若谷,就是與種世衡協手作戰的那個大臣的兒子李淑。不談其父與種世衡,種世衡與石堅之間的拉扯關係,就是此人也是寇準推薦上來的。而且他一生也與石堅差不多,十二歲因為真宗見其詩文,奇之,賜童子出身,試秘書省校書郎。

    他緩緩在道︰「微臣彈劾石大人。」

    還真是微臣,到現在才因為召試,也就是特考,照顧他的考試,中了進士,才進太常丞、直集賢院、同判太常寺,擢史館修撰的職位。

    看到他開了這個口,一部份官員摩拳擦掌,大部份官員臉色一變。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3
第五百六十二章 觸天

    李淑奏道︰「臣彈劾石大人曲解先帝遺旨。當初先帝有詔,固然是對石大人有所獎賞,其實指石大人迎娶蓉郡主與公主殿下,不可諫。非是指石大人可以娶天下任何女子。非是此意,石大人受此重恩,亦應當對朝廷精忠報國,以死效力。石大人立下大功,臣非敢抹殺,又撰寫《資治》,知千年來國家興亡之事。當知進退,學唐時郭子儀,曹國華曹將軍(曹彬)而。非也,石大人非知進退,更不知收斂,與逆黨之妹纏雜不清在前,與契丹喀拉汗公主郡主糾葛在後。示問石大人,當公主為何物,妻也?妾也?再問石大人,門下文臣武將遍佈朝野,再鞏權勢於數國,示問石大人何意?」

    你寫下了資治,就應當明白不能凌駕於皇帝之上,否則就是起反心。這也是曹彬與郭子儀立下大功之後,立即功成身退的原因。可不是這麼回事。石堅也不是非要做官,可是朝廷這攤子必須他來管理,而且還是幾十道聖旨從大洋島請來的。再者,當時宋真宗臨死前,先前是說不可諫石堅,雖然用了山寨版來搪塞,可意思是非常人行非常事,宋朝才能強大。可後來讓丁謂七岔作岔,逼得真宗退後一步,變成了婚事不可諫。誰諫降誰三級,可到了劉娥手上,沒有人將這遺詔當作一回事了。與石堅不對頭的人諫,直臣也諫。至於他破格提撥了許多大臣,可也沒有結黨。

    趙禎對於這三件事情心裡面很清楚,你他媽的(他心裡真罵人了),什麼破官,也不是言官,這分明是污陷嘛。他剛要開口,忽然看到石堅眼楮睜開,露出一道光芒,向他微搖了一下頭。

    那意思暫且聽他說。

    趙蓉將一口怒氣才忍下去。反正這個李淑他是記在心上了。

    李淑看到石堅還在閉上眼楮,沒有大臣說話,膽子再次大起來。這一次他是豪賭,如果賭贏了,立即就會平步青雲。如果賭輸,就看到他老子的本事,以後還會有破格提撥的可能。而且他還娶了楊億的小女兒為妻,別看楊億死了,可門生眾多,到時候足可以讓他自保。

    他不知道趙禎已經開始罵.他的老娘,也就是李若谷的老婆,其實這一次他不但沒有賭贏,最後連他那個可以稱為朝廷一個很好的官員李若谷都拖下了水。

    如果他知道這後果,會怎麼樣做?

    實際上在歷史上這個人就是小.人,學了他老子的智,沒有學到他老子的德。可讓王安石看中了,反正王安石用的大臣,十個人中最少八個是小人。因此他多次因為攻擊與污陷別人下放,又讓王安石撈起來。臨死前還是以一個鹽鐵副使不小的官員而卒的。

    對於這段歷史,石堅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前世根本就沒有重視過這個人。可是他警慧過人,博習諸書,詳練朝廷典故,臨事敏決,因此雖然同樣年青,還是穩步陞遷。

    石堅在心裡又想起趙蓉的話,才與德之間何去何.從?其實也不怕這些小人,只要主上支持,這些小人乖巧得很,就是象夏竦都在向石堅伸橄欖枝。只是他看事情更長遠,不像這個李淑,難道看不出來,劉娥沒有幾天好活了嘛?

    李淑又道︰「此其一也。」

    就這一下子,羅列了四條罪名,改旨,逾制,結黨,慢主,.甚至還有圖謀不詭的罪名在裡面,這才其一也?

    「石大人深受先帝與太后,以及皇上寵信愛護,石.大人自當鞠躬盡瘁,報效朝廷,詩曰,藹藹王多吉人,維君之使,維君之命(出於《卷阿》,王的身邊有許多賢士,都供王使喚命令)然石大人何行?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出於《先進》,言論篤實的人,可以稱他為善人,可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石大人在陝西時,朝廷官員變動,這是自然,自宋立國以來,有幾人在本位上居於長久?然石大人言草民累了,讓太后名聲掃地。復至大洋島,既知交子之禍,朝廷數次下旨詢問。人不知其蹤也,臣不知石大人何來權利,離大洋島而至江寧乎?然留三策,使名聲復凌架於朝廷之上。是得其小,失其大也,既知有變,何不將變掐於將燃未燃之時?」

    這句話說得更.惡毒,雖然你也做了許多事情,可是前後兩個皇上加太后對你這麼好,報效君主就是應當的。可我懷疑你是真報效還是假報效?且不談你逾制跑到江寧,就說交子,你不是不知道禍害,為什麼你不返到京城進諫?將禍事掐滅了,那時就是有人造反,也因為朝廷有了錢,反勢也不會有這麼大。而且別人沒有這本事,可是你有這本事。這是想辦法把朝廷名聲搞臭,來顯映朝廷的無能,和離不開你。更不談,朝廷更調官員是正常的事,可你來個草民累了,讓太后丟臉。

    這一條罪名落實了的話,就可以立即將石堅拉出去推斬了。

    這回一班直臣可真有些急了。

    薛奎說道︰「李校書,當年西北那次朝廷的調動確實有失偏頗,特別是換去了夏大人後,不但十幾萬士兵戰死,還連累了幾萬民夫殘死,還有曹將軍。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李校書怎麼又將此事翻了出來。」

    那是朝廷一件醜事。別以為用這個就攻擊了石堅。

    蔡齊更是說道︰「交子之事,石堅已經上書朝廷不可再印,而且臨走時還再三叮囑。這不是三歲小孩,這是朝廷犯下的過失,與石大人何干。或者你真當石大人是神仙,能有前後眼。如果他有這本事,怎麼不早把你踢出朝堂。想來踢你這個小校書郎,還不是難事。何必輪到今天讓你來污衊?」

    有許多大臣都發笑。下邊的話更不好說了,如果石堅真的能恰會算,那麼連今天這場朝爭都省去了。

    余靖也站了出來說道︰「而且下官也可以作證,那天石大人接到朝局潰爛的消息後,大醉了一場,當時情況十分危急,石大人一時無從下手,都有了自暴自棄的打算。但在第二天,他還是要堅持上路,回歸中原,可讓我們攔了下來,讓他細考慮一下。才有後來的大批糧食押往京城,奇襲河間府之事。以小破大,逼和契丹,將局面化解開來。」

    實際上那天只是蕭小一一人阻止了石堅,可現在怕劉娥連帶著找石堅的麻煩,順便將蕭小一解決了,因此余靖也擔待了。畢竟蕭小一不是石堅,就是劉娥弄死他,也不會猶豫片刻。事實石堅不謀定而後動,就沒有兵出河間府那一妙著。更不論因為他帶來的大量物資一下子將朝廷的物資緊缺緩解許多。

    但立即有大臣附和李淑,說石堅本來陝西歸來就犯下了大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犯錯,作臣子的就應當規勸,而不是沒有尊貴,摞皇上與太后的蹄子。到了大洋島之後,且不說,他留下的三條計策,可與他離開大洋島,而使朝廷斷了消息後,所失遠大於所失,本身就是逾制,還有失蹤的時間也太過巧妙了。

    石堅突然再次睜開眼楮說道︰「各位不要吵,下邊還有呢。且聽他再說。」

    看著石堅淡定自若的樣子,李淑心裡面有些發虛,不過到了這時候,已經沒有讓他再緩和的餘地。他說道︰「這是微臣看到的,想到的,不得不吐。這只是其二。」

    他還來個不得不吐。

    其實今天已經注定了他將有一個一生中最難忘記的一天。

    看到石堅再次閉上眼楮,他繼續說道︰「此次聖上英明,不惜辛苦,冒嚴寒奔波千里之外,與民同苦,萬民交指稱讚。可是石大人作為陪同官員,竟然將皇上帶到邊境之處,如果不是探子稟報,都有可能使皇上身陷險地。事後石大人接到消息後,不但不阻攔,反而繼續北進。如果契丹不顧恐嚇,真的出兵如何?」

    這回連薛奎都想揍他了,當初到五台山祈福,可是在出發交就商議好的。

    連趙禎都從龍椅上站起來,想走下來踢上一腳。其實那一次本來他能夠看到一場好戲的,但石堅為了怕這些人找麻煩,於是派了使者羞侮警告了蕭惠,將蕭惠嚇得不敢動彈。這個李淑簡直是顛倒是非,連自己都要欺騙。

    石堅再次睜開眼楮,向他示意,稍安務燥。

    劉娥在後面老眼昏花,看不清石堅面部的表情,但這個李淑很有意思,雖然她也知道今天這個人很可能要吃一點苦頭。但以後會對他做出一點補償。

    李淑再次說道︰「此其三也。」

    實際就是這三條如果成立,也最少羅列了石堅近十條罪名。

    「石大人作為宰輔,身為天下文章宗師,先帝親誇小聖人,就應當以身作則,為天下讀書人做出榜樣。然教天下爭利,原先先帝在位時,天下百姓宴然,自石大人進入朝堂之後,天下紛爭不已,上至百官,下至黎民,棄聖人之德,驅之利往。先是有商人海客醜態百出,殺人越貨,掠奪弱勢群體財產。後是有邪教藉機壯大,謀反篡亂。非止如此。身為宰輔,不知先齊其家後齊其國,以奴凌主,以妾駑妻。更不說蓉郡主城外之言,竟然以一臣妻身份侮罵當朝宰輔,更令臣不解的是,何為相公之財,如若按郡主之言,大臣謀其財為己財,將士謀其疆域為己疆域,國將何其成國?難道是石大人教導乎?」

    然後將笏牙往袍中一收,說完了。

    這回可好,將天下不法商人做的事,還有天理教造反的根源一起納在石堅頭上。並且還藉機攻擊了紅鳶綠萼與趙蓉。

    石堅還是不語。

    但朝堂之上炸開了營。有反對的,有支持的。因為石堅這段時間提撥了不少能臣直臣進入了朝堂,支持石堅的人不少。可是他們人數雖多,但沒有組織。反對石堅的大臣雖然少一點,但因為昨天就商議好了,反而顯得聲音更大。

    吵了半天,石堅看到沒有停息的樣子。他再次睜開眼楮,但是眼楮裡就如同那天那個花姑娘想要毒害他全家一樣,都帶著血光。

    石堅猛然大喝一聲︰「都給我住嘴!」

    立即安靜下來。

    石堅再次喝道︰「我現在還是宰相,並且還是太后賦予的有尹霍之權的宰相。是不是我一直沒有動用這個權利!」

    劉娥在簾後嘴張了張,終於沒有說話。還別說,這個權利還真是她賦予的。似乎石堅一直低調,她都忘記了此事。

    石堅再次冷笑,喝道︰「你們會轉風使舵,或者認為我對朝廷忠心,考慮太后的意思。所以太后對你們喜愛,我就不會拿你們開刀!別忘記了,我手上的人命有一百多萬條!」

    開始捅天了!

    已經直指劉娥了。

    劉娥在簾後慍怒道︰「石大人,何為此言,你們爭論,與哀家無關,怎麼牽連到哀家頭上。」

    石堅回過頭來,說道︰「太后,既然與你無關,呆下來,太后賦予臣尹霍之權,臣就要行使這麼一天了。」

    什麼叫尹霍之權,這些官員都知道。霍光一生為了漢室穩定,廢皇帝,誅大臣,殺宦官,象上官桀、桑弘羊整個家族都讓他誅滅了,長公主與燕王劉旦讓他用一個政變未遂逼得自殺身亡。

    聽到石堅說這句話,李淑嚇了一跳。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果然石堅來到他的身邊,冷漠地看著他,說道︰「你的老子很爭氣,可惜他養了你這個只會鑽營的不孝之子。」

    說完後,他一把將他從大臣的行班中揪了出來。別看李淑同樣很年青,但他的身體骨比石堅差遠了。就像一隻小雞一樣,拎了出來。

    石堅站在大殿中間再次向他說道︰「今天我一代天下百姓,二代你的老子。」

    說完後,一個大耳光騙了過去。這個耳光扇得可響,整個大殿裡清晰可聞。和當初魯宗道薛奎他們與韓瀆姜遵之爭不同,他們都是文臣,手頭上沒有力氣。

    石堅煆練了多少年,就是一般武將都未必有他身手。不然他怎能手刃數名敵人?這一巴掌下去,還是含憤出手的,那是多大的力氣。連劉娥在簾後聽到這一聲清脆的響聲,身體都一哆嗦。

    就是這一巴掌,李淑嘴裡開始冒血水,還沒有來得及張開噴出,石堅第二個大耳瓜子打過去。好了,兩邊的臉蛋立即腫了起來。

    李淑嘴一張,不但噴出一口鮮血,連數粒牙齒都掉了下來。以後慢慢補牙,反正最少得補上十顆,不知道吃東西會不會礙事?

    劉娥再次犯下一個昏招,她喊道︰「侍衛!」

    也不知道她是喊侍衛分開石堅,還是將石堅拉下去處置。

    聽到她這一喊,侍衛雖然有些畏懼,但也準備上前。

    石堅再一次暴喝道︰「誰敢!」

    說得就是你,老太太,你敢!

    劉娥在簾後氣得身體直打著擺子,她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以前王曾他們也規勸過她,可那是文勸,那有石堅這樣怒喝的。

    呂夷簡這個機會可能會放過,如果說李淑說的那些彈劾完全在牽強附會,可現在石堅所作的舉動,已經用不軌來形容了。他走出班列說道︰「石大人,難道你真想造反?」

    李淑現在身體也軟了,石堅手一鬆,人也癱倒在地。

    石堅看著呂夷簡說道︰「昨天你家中很熱鬧啊。好像今天站出來污衊我的大臣有一大半到過你家中了。」

    一句話指明了,別看你是正人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際上這全是你的主使。

    石堅繼續說道︰「你不是希望你謀反的罪名將我下獄,最好處斬,這樣你一勞永逸,就永遠地呆在相位上。好啊,如果我真謀反會如何?恐怕就憑你們這些人,我會輕而易舉地將你們一紫*氣*閣打盡。呂大人,想清楚了,想不想我謀反?」

    想不想你謀反?我說的算?這是那一門子道理。

    但是呂夷簡汗都滴了下來,如果石堅真有反意,憑藉著他的用兵,還有手中執掌著大權,那麼可以說輕而易舉地實現。也許在不知不覺中,外面的大軍都呆在宮外準備進攻皇宮了。

    石堅搖了搖頭︰「當初呂宰相向先帝推舉你為重臣,說你有宰相之能。真的很有能,權術讓你玩弄得爐火純青,出了事就跑路走人。一旦沒有事了,馬上該巴結的就巴結,該謀害的就謀害,可惜就讓你做一個太平宰相,你都做不好。」

    一句話,將呂夷簡的臉說得痛紅。

    但眾臣聽了都放下心來,原來還有先帝,那麼他沒有反意了。

    可石堅又一句話兒將大家的心吊了起來。

    石堅轉向簾後說道︰「太后,一直以來,我以為數次的教訓你會接受。特別這一次死亡了一百多萬百姓,可是朝廷剛剛安定。你又要鼓動大臣爭執。如果你不願意我做相,我可以不做,不必要讓大臣來攻擊我。其實我當時,從邢州回來時,就應該叫你還政的。」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4
第五百六十三章 老丈人

    劉娥在簾後氣得身體就像篩糠一樣,她說道︰「石堅,石堅。」

    石堅什麼?

    這時候她最寵愛的太監江德明在她耳朵旁說道︰「太后,請冷靜。」

    能在這麼多太監當中脫穎而出,與羅崇勳得到劉娥的寵愛,此人智商也很高的。如果石堅真要像尹伊霍光一樣整頓朝綱的話,那個最倒霉?這一班向石堅落井下石的大臣最倒霉。可宋朝不殺士大夫,剩下的就是宮中。自己就會首當其衝,有可能就像羅崇勳一樣,被石堅將他的歷史翻出來,到那時候他都能被處死。

    特別看到石堅有持無恐的樣子。江德明心裡面更害怕,不知道石堅打的什麼主意。因此直拽劉娥的衣袖。

    所以說聰明人想得多,有時候想得不好,反而陷入了誤區。劉娥也是,聽了江德明的話,她一想不對啊,石堅不是這樣魯莽的人,其實石堅做事,她也在觀察,很小心謹慎。

    難道他安排了什麼厲害的後手?

    只是趙禎臉上雖然不解石.堅的一反常態,可這麼多年交往下來,他不會相信石堅馬上要謀反。現在的局面很難堪,如果石堅將矛頭指向呂夷簡還好說一點,他連劉娥都在狠狠的指責。趙禎也不知道幫助誰說話,最後說道︰「石愛卿,快向母后陪罪。」

    石堅大聲說道︰「臣赤膽忠心,何罪.之陪。皇上,臣忠的是這天下億萬黎民百姓,臣忠的是趙氏江山,而不是某一個人,如皇上象隋煬帝一樣,相要臣象象比幹一樣枉死,臣做不到。」

    我這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如.果你像楊廣那樣,說不定我就會取而代之。最多我在你們趙氏子弟中找出一個明君來,那就算對得起你們姓趙的。但這話石堅也沒有說。

    而且石堅將百姓排在趙氏前面,可一班老儒卻無.話可說。這也是孟子說的,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敢說他排得不對,那麼代表著孟子也說錯了?

    「說得好!」殿外拍起了一聲巴掌,走進來一個人。

    看到這個人,所有大臣都愣了,原來是八王元儼。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與石堅篡連起來,一起要謀反?或者將劉娥趕下台去,讓元儼做皇帝。

    連包拯臉色都變了起來。

    李淑一看情形不妙,也不躺在地下裝死了,想要.趴起來,回到班列。

    石堅狠狠一腳.絆過去,將他絆了一個倒載跟頭。你不是在賭一把嘛,想要得到劉娥的歡心,可是在付出代價的。

    石堅再次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面,說道︰「別想跑,誣陷了我那麼多罪名,今天我不把問清楚,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受人指使的,你就想走!」

    石堅不是一個小孩,一米八幾的塊頭,最少也有一個一百五六十斤,這一隻腳踩上去,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全壓在李淑女的肚子上。李淑差點連膽水都壓吐出來,連聲喊道︰「太后,救命。」

    我都為你拼了命彈劾石堅了,你總不能看著我這樣被石堅一個勁地狠揍。

    劉娥出面了,她喝道︰「石不移,朝堂之上,你這樣成何體統!」

    石堅冷笑一聲︰「太后,現在看到我揍了李淑,就說成何體統,請問太后,剛才他這樣惡毒的攻擊於我,太后為什麼不阻止。其中有許多事情你明知道他是誣陷的!」

    象真宗遺詔,劉娥不是不知道。李淑都把石堅往死裡整了。剛才他說的是四條,如果分開就是十幾條罪名,成案的話,都能劃出二十幾條罪名。一旦落實,不要多,只要其中的五分之一,就是朝廷不殺士大夫,石堅也得用白綾上吊自殺得了。這才是揍李淑一頓,雖然失儀,也不算太過。

    元儼也看著地上的李淑說道︰「你叫李淑?」

    若不是剛才他問站在殿外的太監,都不知道李淑的名字。官品太低,元儼也不會注意。

    這一次元儼前來,是石堅的邀請,只是寫了一封信叫下人借出去買東西時帶給元儼。前來也不是為了篡位,這是石堅要他配合自己。石堅昨天就盤算好了,今天的朝會,會有許多大臣要麼把他打壓下去,要麼他把這些人打壓下去。可是石堅並沒有獲得尹霍之權,只是別人打壓他的份。

    既然要走,也不能再像往常一樣,那麼容易就走的。走也要替這些大臣們打打預防針,不然以後他們還會變本加利。還有也要讓老太太頭腦清醒一點,不要再讓這些大臣吹啊捧的,真以為自己是堯舜轉世。我就要讓你還回原形。省得你將我好不容不得易才弄出來的一個花團簇簇的江山馬上又敗壞了。

    那麼必然會掀起巨大的風波。有可能老太太將自己擊殺。那麼好殺的?也未必,可一旦衝突到動用兵力的地步,自己不得不反了。因此他將元儼請來坐鎮。

    別看元儼現在避門躲災,那是人家自己主動這樣低調而為,不是人家沒有本事。作為真宗唯一活在世上的兄弟,他的隱形地位還在劉娥之上。現在不看到,元儼往這裡一站,不但侍衛不敢動手,連劉娥也不得不讓七分。

    元儼接到信後,不敢怠慢,石堅可不是他的女婿,而且是宋朝的砥柱中流,脊樑骨。如果劉娥發昏的話,那就是自毀長城。因此今天早上看時辰差不多,進了宮,然後在大殿外抓了一個太監,問清事情原委,立即進來。

    元儼繼續說道︰「你是言官?諫官?」

    彈劾宰相,可沒有那麼簡單,特別是象李淑彈劾了這麼多滔天的罪名。可是按照儀制,他品級太低,也是嚴重逾制。當然如果石堅確實是他所想像的那樣,那就忠臣,直臣,或者是石堅所說的諍臣。可他這全是抵毀。

    「連本王的女兒也敢抵毀!」說著他舉起龍頭拐仗,就往他頭上敲去。

    怪不得他身體還很強健,還帶著拐仗上朝。原來專門用來敲人腦袋的。

    這一敲還發出踫!踫的聲響。

    難道用沉香木做的,否則沒有這麼好的音質。

    這一下,那些剛才還在叫囂的大臣,全都停了下來,不敢吭聲了。搞不好,這個像鐵一樣的拐仗,就敲在自己頭上。

    只是幾下子,李淑的腦袋就敲出幾個血洞出來,李淑在地上一個勁地喊饒命。這弄不好,今天這條小命就丟在這翁婿手上了。(月票,月票!)

    不能再敲了,會出人命的。劉娥在簾後說道︰「王叔,且莫動怒,有話好好說。」

    「對,好好說。可有些人不識相,為了陞官,將良心丟給狗吃了,長著人模樣,卻說狗話。這些人本來就是該打。」

    又是兩下子,

    兩班站著的幾百個大臣看得目不忍睹,最要命的是石堅還將他踩住。石堅是多大的力氣,他想掙扎都沒有辦法掙扎。

    元儼這才停住手,然後在大殿裡走了一圈說道︰「剛才我聽到好像不止這一條狗在叫,現在再叫給本王聽聽。」

    那個敢說,不看到李淑痛得在地上哭爹叫媽。

    元儼又走到了呂夷簡身前,當然呂夷簡身為宰輔,元儼不會舉起這個不知從哪裡特地買來的拐仗往他頭上敲。可是元儼嘆息一聲︰「當初你的伯父以寬厚著於世,做人的胸襟與肚量,連本王也望塵莫及。可到了你手上,是如何做事的?」

    呂夷簡剛要辨駁,被元儼攔住,繼續說道︰「不用狡賴,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大家心裡面都很清楚。」

    別要詭辯了,自己耍小聰明,其實別人都比你更聰明,只是不願向你那樣做罷了。

    劉娥再次道︰「王叔,夠了。這是朝會,有什麼事散了朝會後,進宮,哀家與你細談。」

    不能再讓他攪和下去,否則今天這場朝會就成了一場醜劇。其實朝會開到這地步,也是宋朝有史以來朝爭最凶的朝會。其實連劉娥自己都忘記了,如果沒有她暗示,這些大臣那有這麼大膽子,向石堅發起如此惡毒的攻擊?

    元儼說︰「好啊,本王閉嘴。可太后,允許大臣們這樣肆無忌憚地污陷石大人,難道連石大人開一句口,都不行。剛才本王聽到你還要喊侍衛,難道現在就要動手了?」

    一句話將劉娥噎得老臉痛紅。過了半天才說道︰「王叔,他剛才說了什麼,那些話是謀反!」

    元儼淡淡地說︰「不就是叫你還政嘛,皇上好像也不小了。石大人提出的只是他的建議,也不是他要取代我們趙氏,與謀反有何關係?你都要塞一個謀反罪給他,難怪這麼多大臣都要說石大人謀反,原來如此。」

    劉娥讓他纏雜不清的話,再次封住了口。

    元儼再次嘆息,說道︰「你們口口聲聲地說他謀反。本王不解了,如果石大人有反意。當時朝局危急之秋,他不兵出河間府,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只要帶著幾萬精兵到了京城。就是太后不賜他尹霍之權,他也可以將這個權利收到手中。」

    那時候朝廷危急之秋,都等著石堅回來想出對策,那時候為了朝廷安全,就是石堅回來獨掌大權,劉娥都不得不放。如果石堅叫她還政,她還不得不還政。更不用說石堅想要整治一些在朝堂上的小人。

    就是一句話,連劉娥再次無話可說。這比什麼都管用。而且石堅貪圖權利,他肯定會選擇這種做法。而不是劉娥賞賜給石堅這個空中樓閣的尹霍之權強得多。其實石堅就根本沒有產生這樣的想法。但元儼看似閉門在家,可眼楮沒有瞎,耳朵沒有聾,心裡明亮得很。

    大不了到時候朝廷戰事拉長,但也比這樣,石堅處處受到制肘強得多。至於百姓死多少人,既然連大權在手劉娥也只是小仁小義地,不顧大局。石堅只是一個臣子,何必要顧大局?

    「其實就是這樣,還對得起我們趙家。」

    大臣聽了一愣,這樣了,還對得起朝廷。

    「如果當時石大人有反意,其實大不必這麼麻煩。只要他不留下那幾條計策,再晚一點回朝廷,就是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這群人連囉嗦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的話意思就是石堅做皇帝也能如意了。同樣因為忌諱沒有說。如果石堅不留下那幾條妙計,先是江寧失守,有可能京城都會讓克己發難佔據。到時候朝廷四面楚歌,石堅再故意拖上一拖,讓契丹人或者克己將老太太與皇上捉住,然後再打著匡扶朝政的旗號進入中原,不但他有大洋島物資支援,還會有百姓與忠於宋朝的軍隊支持。然後石堅徐而化解,等到危機結束,趙家都沒有人了。做一下表面工作,扶持一個傀儡皇帝在位,學著曹操。不做表面工作,直接學李淵,做皇帝得了。

    大臣們聽了倒吸一口冷氣。如果石油堅那樣做,不要說老太太,就連他們也有性命危險,或者只有投降叛黨或者契丹。

    「那時候石大人卻沒有選擇這兩種做法,現在來謀反,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或者他也像你們一樣,是豬腦袋!」元儼說到這裡,一臉痛惜,又說道︰「真說起來,石大人對我們大宋貢獻之大,乃千古沒有,特別這一次,可以說是將我們趙家江山憑一人之力拯救了。只是他用兵如神,以小破大,讓你們看得輕鬆。善戰無赫赫戰功,你們再想想,當時的局面如果沒有石大人那一著妙招,你們如何化解?各位可以攻擊他逾制,可以攻擊他其他方面,怎能用謀反的罪鋁來攻擊他。真的整死了石大人,你們日子就好過了?且不說,朝中還藏著一個逆賊,不知道什麼時候再發難。邪教還有許多骨幹分子女逃了出去。契丹有瑤慧郡主與蕭孝穆苦心經營。就是說明年春天,沒有了石大人,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弄來錢,才唯持現在龐大的開支。」

    老太太不是做人嘛,這還要大量金錢往上面填。沒有石堅根本沒有辦法拍賣掉南方的土地,國庫裡沒有新的經濟來源,到時候看你怎麼做人?

    「剛才的事情經過我也聽說了。石大人是有了一點暴怒。雖然說朝廷官員變遷是正常的事情,除了王子明(王旦)大人外,不說寇準十進十出,就是呂聖東(呂蒙正)大人也是三進三出。但象石不移這樣,也是千古少有。這才多少年,多少進多少出?連百姓都麻木了。一旦朝廷有事,第一個想到就是石大人。一旦稍一安穩,有時候連安穩都沒有,就立即將他貶下去。就是貶,也要稍過一段時間。不要說石不移,就是我聽了也會很惱火的。這把石大人當成了什麼?或者他欠了我們趙家幾十輩子了的債務,到今生來還的?」

    趙禎聽了 哧樂了。

    老王叔太好了,將他心中的話全部說出來。

    如果論忠心,而且有本事,那麼首要一個人就是諸葛亮了,可人家劉備是怎樣對諸葛亮的?雖然後主昏暗,可諸葛亮在世時,也不敢給諸葛亮臉色。所以才鑄就千古名臣的。

    劉娥在簾後有些惱怒,說道︰「王叔此言甚過,哀家什麼時候說過要把石不移貶下去。所有事情都是你那個丫頭引起的。」

    元儼搖頭,說︰「太后,我那丫頭你也別抱怨了。她做了多少事,你心裡面清楚。那一年為了救十幾萬困在靈州的將士,明知道有可能將她的夫婿送到死地,她還是出謀劃策,將石大人從和州調出來。更不說以後。只是她身為一個女子,不好出頭露面,所以做的事情不為人知。而且她是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

    大家一起翻,我也將老帳翻出來。當時你都差點要向我女兒下跪了,現在說我女兒,豈有此理!

    「太后,如果你沒有意,這些大臣他們敢這樣抵毀石大人,如果按照律法與規矩,今天處置下來,他們一大半將會被罷官,太后可否處置?而且君無戲言,我那丫頭出發點本來就是為了朝廷。她自己讓夫婿多了一個妻妾,對她是好事。或者你也認為她昏頭了?」

    這就是說理。條條都有道理。只是石堅不好說,元儼作為旁觀者就好說了。而且他還有這個隱然的身份來說。

    大家不是不知道,連趙禎小時候都讓趙蓉整得頭痛。她的智慧可都是讓現在名揚天下的耶律燾蓉都沒有辦法,就是這次脫身,還是裝瘋賣傻,利用趙蓉與石堅的好心才逃脫的。其實如果不是趙蓉有意放她一馬,她還是走不掉。

    不要說她吃飽了飯沒有事做,為石堅憑增那麼多妻妾。就是她的智慧,也不是為相公找麻煩的人。其實用這個理由來攻擊趙蓉,就像攻擊現在石堅想要謀反一樣愚蠢,站不住腳。

    說到這裡,他看著呂夷簡,說道︰「呂大人,你說自己是冤枉的。也許你不知道,當時太后調的只是張大人回來。因為他年老了,身體又不好,這是特殊照顧,並沒有調你回來。可是石大人還是看中了你的才華,向太后推舉你回來協助他主持朝政。當然,都是為了國家,你也不必感謝。但是你怎麼做的?」

    「剛才一班瘋狗說我那丫頭說錢是石大人的。這可有無數的百姓,還有許多官員作證。我那丫頭是這樣說的嗎?她只是說錢是石大人掙的,也沒有說錢一定是石不移的。難道不是石不移掙的?或者你們有本事,將空空如也的國庫變出這麼多錢來,還不剝削百姓。如果有,本王明天跪在他家門口向他陪罪。」

    一班大臣再次臉紅。

    「用心歹毒啊!」說著又是一拐仗下去,李淑已經讓他打得血流滿面,可就沒有一個人敢勸解。

    「呂大人,本王不說別的。治理國事,恩威並用,你應當能夠知道。在宣州你有什麼用心,本王不想去猜測。不錯,石不移統劃安排,將江南叛黨幾乎一紫*氣*閣打盡,使江南迅速平定。可沒有人為他立生祠,你卻享受到了。可當真你不知,石大人並不是將這些百姓殺死,只是讓他們遷一個家,減少了江南田地緊張的局面,而且也便於開發新大陸,同時震攝了叛心不改的百姓。可你這一做,本來平叛三路大軍中,宣州歙州最好平定的,可後來呢,許多百姓因為不害怕而反抗。反過來多死了多少百姓與將士?」

    話外之音,我的女兒說你用石堅掙的錢,買江南的民心還錯了嘛?

    「王爺,你對其他大臣說莫要污陷。本官也要對你說一句話,莫要污陷,當時宣州城毀,這是特事特辦。」呂家家世不小,不但他為相,他幾個兒子都是能臣,現在也官居要職。他並不害怕元儼。

    「果然,心機深沉,難怪太后如此寵信於你,犯下了那麼大錯誤,現在都有了捧你替代石大人的意思。」

    「王叔,哀家什麼時候說過。」

    「哦,那麼是本王錯了?太后請罰,但本王也高興啊,朝政千萬不要讓這個奸臣當政。太后也沒有扶持他為相的意思了?」

    劉娥再次讓他一句話噎死。貶下去了石堅與王曾,不用呂夷簡為相用什麼人為相?

    連包拯都讓元儼這句俏皮話說得偷樂起來。

    元儼又說道︰「太后,本王已經潛伏多年,本來也不該過問政事,只是這一次有關我們趙氏江山,本王不得不出,太后請諒。」

    我看不下去,才出來的,別忘記了,這江山是姓趙的,不是姓劉的。

    劉娥怎能聽不出來,在簾後冷哼一聲。可她還是沒有話說,這一次太過倉促,她沒有想到石堅反擊得如此嚴重。更沒有想到元儼居然出面。因此匆忙之下,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元儼沒有理她,呂夷簡的事還沒有了,他繼續向呂夷簡說道︰「你說小女冤枉你了。宣州之事,暫且不說,你能不能用你們呂家列祖列宗的名義發下重誓,你前段時間有沒有在太後面前說過石不移什麼?」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4
第五百六十四章 該當何罪

    元儼的問話很巧妙,就是呂夷簡想說慌都不行,上面還有一個劉娥端坐,如果他說慌了,以後劉娥也不會相信他。

    問得好!包拯等直臣心中想道。現在都明白了,人家翁婿是來品理的,就是你處理人家得要有一個罪名。不能不給人家一個辨解的機會。所以一起放下心來。現在就看這對翁婿與這一班奸臣對鬥了。

    呂夷簡也非同凡物。他說道︰「王爺,我都不懂了,本官身為參知政事,議論朝政大臣,也在情理之中,為什麼我在太後面前不能議論石大人。難道他比皇上更重要,連談論一下都不行!」

    元儼讓他氣得樂起來。

    然而無論呂夷簡這一著說南答北,曲解話題,答話已經心虛。如果他沒有說過石堅的壞話,大可答道,本官可以發下重誓,沒有非議過石不移。

    元儼沒有再理睬他,現在想立即扳倒呂夷簡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石堅還是他自己。除非石堅謀反,或者用最激烈的方法,將太后強行趕下台去,讓趙禎親政。那樣朝廷立即動盪起來,元儼也不願意出現那種局面,石堅也不想。

    其實這場朝爭,石堅能安然.無事,保住性命,就達到了目的。以後朝中沒有事便罷,或者他能做一個太平宰相。如果有事,他就等著挨罵。恐怕他一輩子也不要想抬起頭。要麼到宣州去做一個知州去。但那是百姓不瞭解真相,一旦瞭解真相後,還會將他的生祠砸得稀爛。

    呂夷簡也不是這麼無能,其實這.個人很有幹才。只是現在宋朝的情況與歷史上那個宋朝情況不一樣,無數的新事物出現。呂夷簡思想保守,根本無法適應。真要說,就是不保守也不行,只有石堅才能把握這個度,有誰見過新大陸的?有誰見過科技開始飛躍的?呂夷簡不行,王曾不行,王欽若也不行。最少十年後,大家逐步適應後,石堅才能撒手。

    以前就是石堅不在相位,也在.一旁指導,偏差才不會太大。可一旦石堅裝呆,等著亂。況且現在呂夷簡急於表現自己的本事,越表現越亂。

    不過這一點也只有石堅有數。別人都認為是呂夷.簡無能。真是無能,石堅都不會再次將他破格提撥上來。可丁謂、王欽若、夏竦、林特之流那個沒有本事?秦檜沒有本事?沒有本事宋高宗最後都不會害怕他了,聽到秦檜要死了,宋高宗開心得不得了,那是自作自受。

    元儼舉了舉拐仗,呂夷簡嚇了一跳。如果這個老家.伙發神經病,用這拐仗在自己頭上敲上一下,還無輒。

    元儼說道︰「別逞口舌,本王還看著你,這回你再將.國家弄得民不聊生,到時候就是太后不責備,本王也要用這拐仗將你打成尿壺。」

    說完後轉過身.來,對劉娥說︰「太后,如果說別人,我還可以諒解,但是石不移,除了幼年時,從少年起,太后可是看著他成長的。一度太后也將他視作半子。石不移是什麼品性,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連識人的本事都沒有,還在主持朝政?還要穿龍袍?

    沒說,但話音在。劉娥在簾後身體再次哆嗦,氣得,噎得。如果說石堅說話強硬了,以上犯上,元儼算什麼?他不是以下犯上了。

    也不是看不出來。就怕著萬一,趙禎又十分相信石堅,萬一自己一蹬腿,以後石堅萬一有了歹心,趙禎還防不勝防。最可怕的是趙禎甚至主動將權利全部放給石堅。

    老太太自己也繞糊塗了,又想用,又防著掖著,那行。要麼不用,石堅手中也就沒有權利。用人不放權怎麼可能?既然用了就要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有她這樣有事了就立即讓石堅來撲火,沒有事了就立即下放。就是諸葛亮早不厭其煩。

    「太后擔心石大人掌權過重。可以商量,相信石大人還會主動交出權利。可是太后卻指使著這群人潑了那麼多髒水,難道想今天處斬石大人不成?」

    這都是一條條大罪,如果成立,完全可以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王叔,哀家什麼時候指使他們彈劾石不移的?這是大臣自發彈劾。而且太祖就留下制度,言者不論罪。這樣奸邪才不可以躲避行蹤,宵小就不能善自行動。」

    「太祖是付於了大臣這樣的權責,可沒有說過污衊無罪。」

    你不能曲解,彈劾也在確有其事,否則還會要處置的。不然就成了武則天初年時,那種混亂的情況,無數忠臣烈士讓一群來俊臣之流搞得烏煙瘴氣。你作為太后不能曲解,如果你一曲解,這天下就亂了套了。而且你還沒有武則天那種要放就放,要收就收的本事。

    「太后雖然沒有說出,但有些事情要說出來嘛?這群人都不是簡單之輩。如果治理國事,一個個都是群窩囊廢,但鑽營鬥角,載贓嫁禍,一個人比一個人的本事大。」

    下面沒有說了,就是你端一杯茶的動作,他們也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何必要說出來,需要說出來他們才明白,都沒有本事潑石堅那麼多髒水了。太后,你就不用狡辨了。

    「石大人有沒有反意,我沒有看到,可是我看到石大人為相這麼多天,日夜操勞,又想最好的政策貫徹下去,又要小心地維護著各方面的利益,讓所有人得利。同時為了維護太后與皇上的威名,將所有功勞一率推在太后與皇上身上。有不好的事,自己擔待。如果這樣都有反意,這天下,」元儼搖了搖頭說︰「沒有大臣可以讓太后相信的了。」

    薛奎等一干部大臣全部點頭,連與呂夷簡關係不錯的陳堯佐與宋癢都暗下里承認此事。

    「至於權利,當初太后為了安慰屢次三番,讓石大人受傷的內心,以及更好的將國家整頓下去,當著先帝的靈位發誓,給了他尹霍之權。可是石大人有沒有用過?幸好沒有用,否則太后現在恐怕會叫禁軍將他滿門抄斬了。」

    就是這樣小心謹慎,還主動減小手中的權利,你還不放心,如果石堅真一手遮天,大操大辦,雖然是為了國家,可真有可能讓劉娥想辦法殺死。或者象李煜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說完後,元儼施了一禮︰「太后請三思。」

    石堅暗挑了一下大拇指,老丈人不簡單,這話說得多有水平。句句都在情理之中,就是老太太想要發作,都無從發起。

    元儼這才環顧了一下,那些現在噤若寒蟬的大臣︰「各位,現在不敢亂叫了?你們潑了那麼多髒水,能不能讓石大人辨解幾句?」

    允許你們說人,至少讓人家反駁一下。現在誰敢反對他,李淑也不叫了,只是直哼哼,估計再讓石堅踩一會,血流得差不多,也只是出氣的份,沒有進氣的份。這是一個榜樣在這裡。

    石堅這才松開了腳,在他身上踢了一腳︰「站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現在李淑也沒有了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樣子,整個人聳拉著腦袋,像一只秋霜打過的茄子。其實現在他因為過度失血,腦子已經開始發暈了,「嗡嗡」地作響,金星兒直冒。

    劉娥再次開口,說道︰「王叔,可否讓御醫替他包裹一下。否則他真的有三長兩短,也有礙王叔的名聲。」

    實際上她已經變軟了,石堅再加上元儼,這個份量足夠重,況且石堅還神出鬼沒,也不知道有什麼後手安排。今天石堅發飆,讓她心裡面沒有底,別要說別的,就是石堅打著讓她還政的口號,這底下一大半大臣會贊成。別看剛才斥責石堅的聲音很大,可人數還是不多。

    石堅與元儼也沒有阻止。

    等到御醫替他包好的傷口後,石堅再次把他揪出來。

    李淑嚇了一跳,說︰「石大人,饒命。」

    嚇得,剛才石堅連劉娥都指著鼻子,現在捏死他還不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況且剛才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

    他還真把自己當作一個人物了,石堅犯得著與這樣的小人計較嗎?現在他的目的都差不多達到了,弄死李淑值得嗎?

    石堅說道︰「這位李校書說的話恐怕也是你們大家的意思。四條,幾十條罪名。只是昨天在呂夷簡家中商量了半天,也算是有本事的。」

    不說呂大人,連字也沒有了,直接說名字。而且說有本事,這叫什麼本事?是陷害忠良的本事,說出去也沒有光彩。

    呂夷簡沉聲說道︰「石大人,他們到我家只是商議國事,請不要污衊本官。」

    「商議國事?偏巧商議的人正好今天全部對本官彈劾?呂夷簡,天下掉金磚,昨晚正好砸到你手上了。」

    連一本正經的薛奎聽了後也大笑起來。

    「敢做就敢為,不承認,別人就相信了嗎?現在你是他們的頭領,不帶頭,而逃卸責任,不怕他們寒了心,以後不再跟隨你了?」

    這句話說得更毒。

    呂夷簡差點讓他氣得吐血。

    這些人似乎都忘記了一件事,石堅不是不能說,只是不想朝堂上變得就像菜市場一樣,所以平時不喜歡多爭執。當初元昊就是讓他生生用話逼得氣暈過去。

    石堅繼續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想與你多說,讓史書來記載你。我還是正事要緊。首先還要還我一個清白,否則我馬上就要讓你們把我變成了李林甫王莽了。」

    「這個李校書,你為了榮華富貴,做了他們狗腿子,來,我就從你開始。你說我曲解先帝遺詔。太后在此,皇上在此,八王爺在此。別忘記了我有另一項本事,那就是過目不忘的好記性。」

    沒有這記性,他也不會記得住那麼多東西。這也是天下公認的。

    「當初是什麼情形,先帝對兩旁所有大臣說,朕要和你們說的話就是石侍郎自幼就是自學成才,沒有人指導,他有些事不合禮制,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山寨,眾卿不可諫。當然,臣多謝先帝對臣的寵愛,如果先帝在時,肯定不會讓臣受了這麼多委屈。」

    說著,他朝著西方永定陵的方向跪了三個響頭。站起來還用衣袖拭拭眼楮水,感謝是真心的,但更多的是打一副悲情牌。同時也說了,我現在很委屈,否則老太太還以為自己好欺負的。我感謝的也只是先帝,與你沒有關係,不要動不動好像對我施了多少恩惠一樣。

    然後說道︰「當然,臣也無福消受得起,只要不在暗中拖我後腿,也許現在幽雲都收回中原了。那一天,我是終生難忘,後來丁謂阻攔,先帝才改口,說你們不要再在此事上爭論,朕也退一步,但是石侍郎以後娶何家女子為妻,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得干涉。那怕他就是娶了公主或者是郡主回來,也不能因此免去他的職務。皇上,太后,王爺,臣可說錯了一字?」

    這件事,都過去了多少年,這幾個人只記得一個大致的映像,不過史官已經將這件事記於史冊之中,石堅也不敢造謠。只有佩服他的記性。

    「從不可諫到不可諫本官娶妻,降了多少步,各位大人可以想像。」

    如果不可諫,在他少年時就等於變向地擁有了霍地尹之權。現在只是一個不讓人幹涉他的婚姻罷了。這不是相差多少級的問題,是沒有辦法比。別說石堅娶玉素奴香,就是娶十個玉素奴香,也沒法比。不用多說,直接辨斥了李涉曲解宋真宗遺詔的鬼話。

    「可是臣還是小心謹慎,正因為有了這遺詔,所以玉素甫他們才有這想法,將女兒嫁給我,一是臣薄有了一點受惜家人的名聲,為女兒著想,二也是想聯繫與中原的關係。」

    這更說得絲絲入扣,沒有第一條,直接說出第二條,立即有大臣說了,你石堅代表著什麼中原?

    「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無奈。比如玉素奴香公主,都拖了好多年了,她的護衛都與我的護衛為此事打了起來,郡主也是看到不能再拖下去,同時為了國家的好處,才想通過太后逼迫我表態,做個決斷。我為了國家都成了男昭君了。」

    聽到回鶻護衛都開始打架,開始有大臣低聲議論此事。確實如石堅所言拖得太久。最後男昭君,讓大家會心一笑。

    「至於你說的功成身退,我都不知道你從哪裡說起,別忘記了,我只是一個偏遠萬里的經略使,不算權重。是幾十道聖旨將我請回京城的,不是我不經皇上同意,直接逾制接管亂局的。」

    再次讓老太太啞口無言。

    「再說,我結黨?請問是誰在結黨。說老實話,我最痛恨結黨!特別是一群小人之黨,該殺!」

    兇狠地瞪了呂夷簡一眼,讓呂夷簡嚇了一跳,他也怕將石堅逼得狗急跳牆。別看呂夷簡有權謀,可石堅有智慧,真想置他於死地,並不是多難的事情。當初少年時,就是通過井屍一案七繞八繞的,將丁謂弄死了。自己比起丁謂當初的權勢還差得太遠。現在石堅歲數漸長,威望更高掌握的資源更多。真鬥起來,自己不是石堅對手。

    「或者在你們眼裡,王大人,蔡大人,薛大人,連魯大人,都是我的朋黨。當真?」石堅說著來蔡齊面前,說道︰「當初先帝遺詔,我的婚事不可諫,蔡大人諫了多少次了。如果按照遺詔貶下去,蔡大人回家是種田去,還是經商去。」

    諫一次降三級,蔡齊諫了多少次了,什麼級也降沒了。

    「這就是所謂我的黨,居然互相進諫。難道把一班直臣全部弄下去,讓你們這群小丑在朝中來個群魔亂舞,瞬間將這江山敗完了才開心?再問你們,這些年我推舉了許多人是不錯,可有幾個不在其位上發出光亮?」

    「為國而!其實我何嘗不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太后,臣問你一句,臣是不是說過,一旦大宋達到了真正盛世時,臣就將告退?」

    自己摸摸良心。

    劉娥自然不會回答,但她沉默不說話,也是默認了。以她的身份,雖然不樂意,也不必要撒慌。

    「各位,你們也許看到我擺平了許多困難,可你們可否想過,我連睡覺都要想著國事。而不是你們,在想看怎樣向別人載贓。」

    咚,又是一腳,李淑痛苦地叫了一聲,向後跌了下去,隨著他癱倒在地,不起來了。

    估計這場朝會結束後,他最少得大病一場。特別是剛才一腳,石堅踢的還是他的心窩,如果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就是這一腳,也要他休克。

    「還有什麼逆黨之妹,如果不是和延郡主拖著她那個姐姐,都有可能早幾年前,李織就將我刺殺。當然你們會很高興。只不知,下回遇到困難時,會不會將我當作救命稻草?救命之恩,我為何不報答?何為纏雜不清!還有公主,雖然委屈了一點,可臣也不想。只是對她更關心一點。示問,本官對公主如何!?」

    不但對公主,石堅對他所有妻妾都讓人無可挑剔,當然身份是委屈了一點,可當時宋真宗遺詔就說過此事了。不準諫。

    石堅突然提高聲音道︰「請問你們,篡改先帝遺詔,誣衊大臣,攻擊忠臣為奸黨,篡改公主心意,指鹿為馬,該當何罪!是不是按照律法來處置!」

    好嘛,這三條罪名同樣也不小,而且石堅還說的事實。如果處置下來,不說殺頭,這一班大臣全部得下崗。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5
第五百六十五章 傷心之地

    石堅說到這裡,神色黯然。

    為了這個國家的興起,他可謂是真正的鞠躬盡瘁,然而舉步卻如此艱難。

    外面昏暗的光線從大殿門口以及窗戶射進來,這時候已經正式進入了冬天,本來光線就不是很好,加上外面正飄著雪花,大殿裡昏沉一片。

    他嘆息一聲,吟道︰「昔三後之純粹兮,固眾芳之所在;雜申椒與菌桂兮,豈維紉夫蕙芷;彼堯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紂之猖披兮,夫唯捷徑以窘;惟夫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豈余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饞而怒;余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為正兮,夫唯靈修之故也;初既與余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難夫離別兮,傷靈修之數化。」

    大臣們再一次色變。石堅此時引用離騷中的這一段,固然很切實地形容了他的命運。可他不但藉機將呂夷簡比作了子蘭這樣的奸臣,還將劉娥形容成昏暗的君主。

    石堅吟完後,向簾後說道︰「我想太后一定不會處置你們的。所以你們很放心,而且我也沒有那個尹霍之權,那是人家忽悠我的。」

    言語更是尖刻。

    劉娥在簾後低聲怒道︰「反了,簡直是反了。」

    元儼在一旁說道︰「反什麼反?.太后難道真想將石大人逼反,你才開心?難道君王做了做臣子就不能進諫?或者你要做夏桀商紂?」

    有些大臣想乘機拍劉娥的馬屁,.為劉娥辨護,可元儼再次轉過頭來,舉起了手中的拐仗,怒哼一聲。又不敢言語了。於是這些人看著呂夷簡,呂夷簡此時正閉著眼楮,和石堅一樣,閉目養神。

    讓你折騰,你在風頭上,我不招.你惹你了。你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馬上你就等著劉娥對你發落。

    石堅也是眼楮微睞,對於呂夷簡這種心理他怎可.能不知道。不過咱們就走著瞧,今天這場朝爭將會迅速傳遍全國,恐怕十個人有九個人將你看成了丁謂了。朝廷有事,等著百姓的怨言。

    其實呂夷簡看到他最渴望的權勢即將到了他手.上,可是忽視了幾點︰民心、輿論,還有石堅的智慧。這就注定了他也許沒有夏竦奸邪,可更早地比夏竦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石堅再次說道︰「還有你們羅列出來的第二條。維.君之命,維君之使,再請問,你們又要我功成身退,以來避賢,可現在又要我聽從君王的吩咐。我是聽從君王的吩咐,從大洋島返回來,撥亂反正。但這樣又不功成身退,叫我如何?或者讓我以一布衣身份,仗劍千里,將天下的惡人殺完?」

    以子之矛,攻彼之盾。

    許多大臣再次露出笑容,這是石堅最常用的招數。

    「眾位,請教我。」

    怎麼教他?當時.大宋糜爛到了極點,兵力制肘,國庫裡面好幾個月連薪餉都發不出來。難道石堅真是神仙,一點權利不給他,他掏出一麻袋黃豆,往地下一倒,全成了士兵。再掏一麻袋黃豆,全部成了金子?

    「再說交子,我臨去大洋島之時,一再叮囑過只能印五千萬貫交子,特別邪教未平,多印容易出現亂子。然後在尋找天理教影蹤,離開大洋島之前,又寫奏摺,給你們,切不可多印。可你們都好,大印特印。笑話,自己殺了人,還要怪罪勸你們不殺的旁人。嗯,我有一個辦法,將我大卸八塊,頭在朝廷,手在江南,腿在大洋島。那麼我問你們,朝廷養你們這些肥豬做什麼!」

    石堅氣極,這句話連薛奎他們這一班人都罵進去了。

    「豬養肥了還能殺著吃,還不會咬人。可你們這班人比瘋狗還要惡毒,拿著朝廷的俸薪,事情做不好,一天到晚就是想著怎樣害人!我真後悔,從邢州回來時,不一個個將你們全部發落下去。」

    再聯想到了他說讓劉娥還政,實際上連劉娥都要讓他罵。

    元儼在一旁也不加以勸阻,劉娥現在做事越來越昏庸,不給她潑潑冷水,還不知道她那一年會死。說不定就這幾年,將一個江山敗得四分五裂,象隋朝時疆域是多大,接近現在宋朝本土的兩倍,可是揚廣登基後幾年就敗光了?

    「再說本官說草民累了,是什麼情形?那時候本官還年幼,太后就認為我功高震主,不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震什麼主?君有命,不得不從,當時陝西大好局勢頃刻間化為烏有,事實死了多少百姓也士兵?這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調動。我諫是不能諫,留在陝西不走,又讓你們這班瘋狗說我有反心,我不說累了又何如!真累了。」

    說到這裡,他閉上眼楮,站在大殿裡,但藉著昏冥的光線,可以看到他的牙齒不住地咬動。

    沒有一個大臣敢說話。這些人也不是笨蛋,如果此時說話,說不定就會讓石堅立即拖出來拳打腳踢。而且打了也白打,傳出去後,也是他打了一個奸臣。

    事實最慘的還是這個李淑,就是石堅下台了,劉娥迫於民意,不但不會陞遷他,而且有可能會對他貶職,以慰民心。這一次朝爭鬧大了,不管今天石堅說了多少無禮的話。那也是人家逼急了。你都攻擊了人家幾十條死罪,不急才怪。

    劉娥同樣也是慍怒,可作聲不得。那一次調動,也是她一個重大的失誤,最後導致幾十萬人死亡,浪費了無數的財力。如果不是石堅力挽狂瀾,帶著一萬人將西夏鬧得天翻地覆,後果不堪設想。

    石堅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楮說︰「皇上出巡之事,雖然花費了一些錢,可讓皇上看到了民間的疾苦,並不是你們所吹捧的盛世到來,就憑這一點錢花得也是合算的。」

    趙禎這才點頭說︰「眾位愛卿,你們整天不務正業,盅惹母后與朕。可朕到了民間,不但受災區,就是沒有受災的地方,百姓吃穿還是很艱苦。你們不知道努力把國家變得強大富裕,朕也對你們萬分失望。」

    聽到趙禎這一句,石堅心中才有了一絲暖意,小皇帝這是不顧老太太的威壓,硬頂自己。

    「五台山一行,是各位商議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探子稟報了什麼?只是說出契丹瑤慧郡主到了蔚州,你們有誰就憑這一點,說契丹會有異動?」

    石堅輕蔑地冷笑︰「一群窩囊廢,也配談軍事!當真我在太行山中沒有佈置?要不要我將機速房的人喊來對質?本來我有一次大好殲滅契丹大軍的機會,可就因為怕你們這班小人在後面盅惹,所以沒有付之於行動。更將一場戰事化之於無形爾。此事,我不但與薛大人包大人商議過了,而且也與皇上商議過了。你們這群目無尊上的奸人,竟然當著皇上的面就來編排。很好,很好,你們眼裡只是太后,沒有了皇上了。」

    這回所有大臣臉上都變了臉色了,因為他們想到了一件事情,太后年齡已高,一旦皇上親政,他們這群人何去何從?

    「石不移,你想離間我們母子!」劉娥在簾後憤怒地扔掉了茶杯。

    「離間?今天太后口口聲聲說一些奸臣,陷害了我那麼多條罪名與你無關,請問太后,到現在,你說了多少臣謀反的詞語?臣說的也是實情。皇上現在早就成人了,可我看到的皇上,一點權利也沒有,連一個小小的校書郎都敢當著皇上的面指鹿為馬。難道太后想百年之後,讓皇上做過秦二世?」

    「說得好,本王今天聽了石大人的話,心裡面很暢快,不錯,不愧本王看中的女婿,也不愧本王當初與先帝爭了那麼半天。」元儼突然在一旁說道。

    許多大臣聽了哭笑不得。你與皇上爭女婿在這個大殿上說不好。其實元儼說這話有深意的,他是說給劉娥聽的,當初先帝在世,我照樣搶女婿,你不過是先帝一名妻子,別要做得太離譜了。如果做得太離譜,你就等著我們趙氏皇族一起與你對幹。

    其實這時候劉娥有些焦急,她最擔心元儼出現,恐怕與石堅串通,逼她還政。否則今天這兩人不會如此強硬。如果真要這樣,該如何?而且朝堂之上,一班大臣都是石黨,如果動起手來,自己未必是石元二人對手。早知如此,就該破格提撥一批忠於自己的人上來。

    你看,這人一走火入魔,就成了這樣。其實這一次,石堅回朝任相,是擔任了昭文館大學士,這個職務很尊貴,但事實不是如此。歷史上龐籍也擔任過這個職務,可那時朝中只有龐籍一人為相。可現在有末相,還有兩個副相,更不用說樞密院的編制同樣也龐大,樞密副使達到數人,這已經分出了石堅許多權利。其實石堅也沒有計較,從這個任職上就可以看出劉娥並不是真正想把什麼尹霍之權放給他。他只想做做事而己,對這個尹霍也只是一笑。

    然而這一次劉娥推磨殺驢太得太快。國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平穩,你就這樣急吼吼的,石堅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一下子終於讓他怒火衝天,開始戳天了。

    當然,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小皇帝說這一句話很危險的。特別是呂夷簡,歷史上他可是連皇后都敢害的主,加上小皇帝又非是劉娥所生,石堅不得不防萬一。

    他再次說道︰「你們一定在想,太后百年之後,你們怎麼辦?告訴你們,千萬不能動歪腦筋,如果我聽到皇上有了什麼不舒服的事。那怕我在萬里之外,也要追究此事。看看你們那個比元昊還要厲害。到時候我不但誅你們的九族,還要連你們家中十族也要誅。」

    這是硬挺趙禎,不說我謀反嗎。只要趙禎有了不測,就是我動兵之時。還不說,真有大臣知道劉娥與趙禎的關係,心中想挑撥劉娥,換一個皇帝上來。可聽到石堅的話,又像是冷水澆的一樣。別看他們陷害石堅謀反,可很怕石堅真的謀反。巨大的民意支持,強大的智慧,神鬼莫測的用兵,如果讓他找到藉口,誰是他的對手?

    「石不移,你這是妖言惑眾!」劉娥臉都氣成白石灰了。

    「臣是不是妖言惑眾,太后自知,為了大宋,臣出此言,不得不防而!」

    劉娥再次語噎。趙禎不是她親生的,這是許多大臣都知道的秘密,可是她也不敢逼得石堅點破。一旦點破,今天朝堂上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石堅再次說道︰「第四條,誣我教天下逐利而行。來,我們找一個農夫,來與他談經義,能聽得懂?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何錯之有!」

    「好!」石堅最後將話音提高,但話音一落,無數大臣紛紛叫好,就連侍衛都眉飛色舞,這些年的變化,他們同樣也得了利,不但軍餉多了,同樣他們家人也開始富裕起來。

    「只是天下百姓能夠吃得上飯,才能夠讓他們知道廉恥。而且我多次說過,特別是在大學裡格物學與經義學發生衝突時就說過,格物開源,使天下富裕,聖人之言使天下遵守法制,知道忠廉孝義信,兩者相輔相承,缺一不可。請問,我那一點做錯了!」

    「好!」再一次喝彩聲傳來。

    這是許多大臣為石堅的情操所感動,知道這一聲彩喝完了,老太太也記恨在心了。那又如何?

    蔡齊也走出來說︰「那天,本官與大學裡一千多名學生可以為石大人作證。」

    說完後走回班列。這是支持石堅。

    「商人逐利而行,這也是商人為人詬病的地方。非是新大陸發現之時才有的。請問,在江芨航海之前,商人就沒有了不法之事?請教我!」

    逐條地辨斥,將這群人說得啞口無言。

    「邪教之生,乃是一些叛黨所為。特別是甘林等人,在本官沒有出生之前,就成立了一些組織。請問諸位,那時候我還沒有出世,這些人就算到了本官會提出新大陸,會讓他們發財,坐等幾十年時光。難道他們真會法術仙術?」

    現在天理教的邪術讓石堅搞了一個巡迴演出,一一揭破,說明了都是裝神弄鬼,騙騙老百姓的把戲。聽到石堅這一問,不少大臣再次發笑。

    這些人,將奸商不法與邪教產生,推到石堅頭上,真是好笑之極。

    其實石堅心裡也有鬼,但他們不知道如果沒有他,還真不會產生天理教。可誰來反穿越,再穿回來?沒有辦法證明。

    「蓉郡主之言,剛才王爺已說,我不多言。再說我的小妾,很好,竟然都攻擊我的家人!」

    啪!

    這一個大嘴巴打得更響。

    李淑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掉出幾粒牙齒。這一次他名聲掃地不說,這一嘴牙齒也剩下不到一半了。

    「本官幼時因為家貧,所有親戚避之如瘟疫。雖然有許多親戚,可等於是舉目無親。後來逼於無奈,從古書中研究出來一蒸酒方子,才僥倖得以渡日。那時候我的小妾同樣也是因為拒絕主人的侮辱,被主婦造謠,後來在我的老管家,也就是那時候的一個地保,介紹下,才讓她進入了我家。實際上那時候我的祖母用意就想她做我的妻妾。況且後來她照顧我癱瘓在床祖母那麼多年。其實我這一生,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就是對不起我的家人。自己幾番戰死不說,祖母被奸人害死,小妾賀媛至今生死不明。其實如果讓我選擇,我還是寧肯選擇在和州不致仕,那段時光是我一生最安靜的辰光。天下之事,如蓉郡主所說,我一人有何力!」

    整個大殿聽了安靜一片。

    光線從窗戶上打進來,照在他臉上,眾人都看到了一種滄桑,那是一種飽經風霜才有的滄桑。

    石堅沉默不語,似乎他又回到了和州那幾年的時光,寫寫字,抄抄那些大家的優秀作品,何樂而不為。

    他低聲道︰「有時候我真想走了,那怕下一百道聖旨,我也不接旨。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是一個惡夢所在。」

    說著他一指大殿。

    然而包拯他們心同時也沉到谷底。如果石堅徹底摞了挑子,別看現在大宋風光無限,可一旦有事,誰來支撐?

    石堅再次抬起頭來︰「宋弘還說糟糠之妻不下堂,後來我沒有讓她成為妻子,也是考慮到皇家威嚴,實際上已經很對不起她。而且她也因為多年沒有養子,性格有些急燥,因此本官相讓,有何不可。或者讓本官,富易妻,人情乎?只有你們這群狼心狗肺之輩才會做出此事。」

    這句話的來歷是指光武帝的姐姐湖陽公主新寡後,劉秀有意將她嫁給宋弘,但不知她是否同意。一天,光武帝與湖陽公主共論朝臣。湖陽公主說︰「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劉秀聽後很高興,召見宋弘,讓公主在屏風後觀聽。劉秀對宋弘說︰「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意思是︰俗話說,高貴了就忘掉了交情,富有了想另娶妻子,這是人之常情嗎?宋弘一聽,知道這句話裡有意思,他答道︰「臣聞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意思是︰我聽說,對貧窮卑賤的知心朋友不可忘,共患難的妻子不可拋棄。光武帝聽後,回過頭向裡邊的湖陽公主說︰「事不諧矣。」

    宋弘雖然以清行著稱,可論聲名比石堅還多有所不及。

    石堅的問話再次讓這群人不知如何回答。

    石堅辨解完畢,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龍椅後的那個珠簾。這是要向劉娥開炮了。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5
第五百六十六章 問劉娥

    石堅說道︰「許多大臣都說太后出身寒微。錯,英雄不問出處,富貴當問緣由。昔日漢高祖出身於草莽之中,同樣成就了漢家幾百年的江山。以前寇大人李大人在太后的出身上考研,這是錯誤的做法。」

    全部感到愕然,自從石堅開始發炮以來,句句都針對著劉娥,怎麼現在開始幫她說好話,反而開始攻擊寇準與李迪來。只有劉娥在簾後冷冷一笑,石堅說話的方式,她多次領教,先抑後揚,先揚後抑,這樣才能加深人的映像。

    下邊沒有好話了。

    「從太祖登位以來,不拘一格用人才,這樣更多貧寒人士才能為我朝所用。如在江南的範大人,還有你的伯父。」

    他指著呂夷簡說道︰「可惜了,他居然有你這麼一個佷子。」

    呂夷簡眼楮閉著,沒有理睬石堅,罵,罵,你罵得越凶才越好,也不用我在後面想招了,看今天這場朝會後,你有什麼下場?

    可是他就沒有想過,這場朝.會過後,他在民間裡會給人們留下什麼影響。可以說今天石堅徹底地將這些人的面紗全部揭開,露出真面目來。這麼多大臣侍衛,想不留傳開來,都不行。

    「如果論出身,太后還比臣的出身更好一點。」

    石堅父親只是一個芝麻粒大的.官員,而劉娥的父親劉通還領了嘉州(樂山)刺史的職位。確實比石堅先親官職要高得多。

    「再說太后親政,古今往來,也不.乏其人,西漢呂太后,東漢竇太后,鄧太后,北魏馮太后,胡太后,唐朝武則天,契丹蕭太后,甚至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趙太后,其他還有晉朝褚太后等等。呂太后掌權十六年,在位手段狠辣,誅韓信殺舊臣,最著名的人彘,使惠帝鬱鬱寡歡,最後過早病死。然後立汗為帝,汗因為生母為呂后所殺有怨言,再次輒殺之。且不說其人功過,就是她為了掌權,掀起無數的血雨腥風,前面一崩,呂氏諸人誅殺一淨。」

    「到竇太后,漢章帝死後,竇氏臨朝稱制,竇氏兄弟為.所欲為,最後漢和帝與宦官合謀,將竇氏兄弟一紫*氣*閣打盡。竇太后不得不還政。可也因為此事,為東漢外戚宦官專政打下了影子。垂簾聽政,乃主少,不得不為之而。是一時權宜之計,如果分寸拿捏不好,最後禍事連連。」

    聽到這裡,大臣開始聽出他的話鋒在轉折了。

    「然後到鄧太后,可惜了。」

    這一轉折,大臣都聽明白了。鄧太后與劉娥多有相.似之處,她執政時比較清明,社會安定。她本人更是崇尚道德,倡導文明,提倡節儉,反對**,體恤民情,為民減負,在當時有口皆碑。漢和帝死,先後迎立殤帝、安帝,以太后身份臨朝聽政。她明辨是非、親斷冤獄、釋放宮女,關心人民疾苦、重視教化,這一點比劉娥做得還好。不同的是她出身更為高貴,是東漢大功臣鄧禹孫女,但進了宮後沒有劉娥那樣只得專寵,陰皇后對她十分嫉妒,只是她做人小心,沒有讓陰皇后加害。但兩人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喜歡專權。漢安帝即位已久,她就是不放權。最後直到她死後,漢安帝才掌朝政,隨後鄧氏九族都讓安帝誅殺。

    因此石堅說道可惜了。

    「英雄不問出處,一罪臣之女,罰入宮中為奴婢,可.敬馮太后!如果此人在世,叫臣飲一杯鳩酒又何妨。」

    馮太后,名馮淑.儀,罪臣馮朗之女,父死,她被罰入宮中為婢。幸得左昭儀馮姑的照顧、教育,馮淑儀成為天資聰穎,姿色絕佳,有見識,有才華的宮中佼佼者,被立為貴人,為文成帝所寵愛,又為常太后所眷顧,通過鑄金人成功而立為皇后。文成帝病逝,馮太后以投火殉葬之舉贏得朝野崇敬。可別指望劉娥這樣做。

    其在獻文帝接位後,誅殺了妄圖篡位的丞相乙渾,臨朝稱制,威望日隆。孝文帝拓跋宏生,馮太后不得不還政於獻文帝,專心撫育太子,但朝中大事仍要過問。但這個女人不簡單,後來因為政見不合,毒死獻文帝,再度臨朝十四年。

    可為什麼石堅說出最後一句話?在她的大力支持下,用李沖建議,仿古制立黨裡鄰三長,用以代替宗主督護的統治。定民戶籍,按戶徵發調役,當時反對李沖建議者很多,馮太后力排眾議,認為立三長則閶庇的戶口可以檢出,課調可有常準,決定實行。結果不僅北魏本土見效,同南朝歸於北魏的淮北州郡戶口,幾十年間也比屬南朝時大見增長。馮太后主持制定的三長制均田制和新的租調製三者配合實行,為孝文帝遷洛以後的繁榮富庶打下了基礎。

    也就是這個女子在世,看到石堅為朝廷帶來了這麼大好處,痛惜都來不及,怎可能像劉娥一樣用時拿來抹抹,不用時往旁邊一丟。現在變本加利,竟然看到大臣一個個往石堅頭上倒尿盆子,也不吭聲。同樣出身寒微,但兩個人不好比。

    「很像哪,北魏胡太后。」

    當石堅唸到胡太后,許多大臣臉色就開始變了起來。

    胡太后,有兩個,還有一個是北齊胡太后,與大臣和士開有姦情,年少昏庸的後主高緯懼怕得罪母親胡太后,只好忍氣吞聲,不敢採取任何行動。和士開乘機重用親信,排除異己,一時權傾朝野,地位顯赫,被皇帝高緯封為淮陽王。和死後,胡太后與僧人曇獻再度勾搭,讓高緯斬首,胡太后也被禁閉起來。最後北齊破,胡太后與其他幾個皇后太后淪落為娼。當然,石堅也不可能指這個太后。

    他說的是北魏胡太后,孝明帝即位年幼,胡太后得到妹夫宗室元叉、宦官劉騰的保護、支持而聽政。正光元年被元叉、劉騰幽囚,孝昌元年殺元叉,再度臨朝攝政。其時北魏統治危機四起,北方邊鎮守將和州郡官吏腐化貪污,府戶、鎮人積忿已久。元澄、袁翻建議改革邊鎮用人,魏蘭根建議改府戶為民,胡太后都不採納,反而實行崔亮所制停年格,按年資用人,吏治益趨**。特別是胡太后害怕兒子年齡漸長,於己不利,武泰元年與鄭、徐合謀殺死十九歲的孝明帝,立臨洮王子三歲的元釗為帝,天下譁然。當時雖鎮壓了一部分起義,但兵勢強盛的並、肆、汾、唐、恆、雲六州討虜大都督爾朱榮從并州進軍洛陽,在河陰溺死胡太后及幼主,並殺諸王、高官等兩千餘人,導致一度強大無比的北魏瓦解。

    雖然劉娥信任呂夷簡,可還沒有到胡太后這種地步。

    許多大臣聽了都是臉上露出苦笑。這回石堅不把天捅破心不甘了。

    其實劉娥更生氣,可她更加擔心一件事,石堅翻出這些陳年往事,看來真的要逼她還政了?

    「無可挑剔,褚太后。」

    皇太后「垂簾聽政」的事,在中國歷史上數見不鮮。然而作為一國皇太后,一生中伴歷五位皇帝,三次出來垂簾聽政,每次還都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母親、嬸母、堂嫂;三次冊立帝位,國中大事,均以「皇太后詔令」的形式頒佈施行;三次臨朝聽政,又三次退隱歸政,不但與民為恤,還與權臣周旋;有著令人信服的膽識謀略,又有難能可貴的霽月胸懷。這在中國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更不說其間還有權臣恆溫之亂,江南士族為所欲為,可以說這個褚太后對晉朝有著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

    石堅只是幾個字,但意思分明是說,別要做胡太后了,當褚太后,皇上大了,該還政時就還政,那才是垂簾聽政的宗旨。

    「治國當數武則天,可惜了,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壓迫自己的親生兒子,使唐中宗懦弱可欺,於是有了韋氏安樂公主之亂。」說到這裡他看了一下趙禎。

    那意思別管劉娥對你如何高壓,千萬不要把自己養成李顯那樣的主。

    趙禎會意,如果這些人當中,懷疑石堅沒有反心的,第一個就是他,象元儼與薛奎他們還在腦海裡分析一下,才能得出這個結論。他壓了壓手,意思你放心,朕不會做李顯那種窩囊廢的。

    「其次蕭太后,壯哉!」

    蕭太后蕭燕燕確實值得石堅用壯哉形容,攝政期間,虛心誠懇,用人不疑,執法嚴明,毫不軟弱,甚至「親御戎車,指麾三軍,賞罰信明,將士用命。」她開創了宋遼和平發展時期,使遼朝達到鼎盛時期。特別是逼得宋真宗簽訂了澶淵之盟,自從這個盟約後,宋朝再也沒有辦法對幽雲十六州有任何想法了。老祖墳也不提了。

    「就是此人,在晚年身體不好時,還主動將權力交給遼聖宗。」

    「太后,權利是用來治理國家的,如果到了該放的時候不放,呂胡竇就是前車之鑑。象褚太后那是典範,如果嘗到權利的好處,突然放下,這樣的人本來就是人中龍鳳。不比她了。」

    意思話這樣的人我也不要求你做了,你也做不來。

    「就是說蕭太后,馮太后,或者武則天,雖然都手掌政權多年,但治理國家兢兢業業,用賢臣,遠小人。因此唐太宗說,寬大其志,足以兼包;平正其心足以制斷。非威德無以致遠,非慈厚無以懷人。夫國之匡輔,必待忠良。任使得人,天下自治。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無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無棄材,明主無棄士。不以一惡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帝範》中君體、求賢、審官中一段)」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呂夷簡︰「呂大人,當時我向太后推舉你,也是用你之材,就是考慮到你雖然小瑕疵,但是有吏材,可沒有想到奸邪至此。」

    「石大人,到現在本官未發一言,為何你總是將矛頭指向本官?」

    「呂夷簡,聽說你頗有家教,幾個兒子都很成氣,為何敢做不敢為?」

    呂夷簡呂公弼、呂公綽、呂公孺與呂公著都很了不起,為宋英宗宋神宗時重要大臣,特別是呂化著也再次為相。只是這個人比他父親起來,要忠厚得多。同時也是保守派的代表。這是呂夷簡最大的驕傲。

    石堅繼續說道︰「你可以不承認,或者你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你,保征我做得比你還要乾淨。」

    呂夷簡臉上神色終於變了起來。石堅這意思說,咱們以後都來陰的算了,如果石堅再將品性放下,以他的智謀,特別與元昊交手時,詭計百出,再聯繫他上一句話,那不但連他,連他的幾個兒子也要全部弄下去。

    反正你害我在前,不要怪我不仁在後。

    石堅沒有與他糾葛,現在正與劉娥對牛呢,不能分心。石堅再次說道︰「昏主則不然,說者拒之以威;勸者窮之以罪。大臣惜祿而莫諫,小臣畏誅而不言。恣暴虐之心,極荒淫之志。其為雍塞,無由自知。以為德超三皇,材過五帝。至於身亡國滅,豈不悲哉!太后,或者此時,對臣厭惡到了極點了。」

    這是納諫中一段,不要以為宋朝真的在你治理下,太平盛世了,然後就開始又要對我動手,只要你產生這個想法,宋朝就要開始敗亡了。

    「夫讒佞之徒,國之蟊賊也。爭榮華於旦夕,競勢利於市朝。以其諂諛之姿,惡忠賢之在己上;奸邪之志,恐富貴之不我先。臣奇怪,這種人現在朝中怎這麼多?」

    王曙看他一臉驚訝的怪模怪樣表情,忍不住 哧樂了。

    石堅再次說道︰「其實太后,臣早與你說過,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有小人的用法。君子用其德以正朝綱,而朝政必須也要用君子來安排。小人用其才,但不能讓他們主持朝政,更不能聽從他們的話,來調動朝中的人事。這才是唐太宗說的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製木,直者以為轅,曲者以為輪;長者以為棟樑,短者以為H侵卸傲河斫塹撓衫礎?晌銥吹蕉傲撼閃松ㄖ悖 彌 蚶矗 揮迷蛉ァ斫欠炊汲閃碩傲海 蘼鄯趕率裁垂恚 際且豢貌壞溝某G嗍鰲!br />
    元儼在一旁說道︰「石不移之言請太后三思,石大人或許年輕孟浪,可為何王大人這樣的長者,也一貶再貶?」

    人家王曾要才華有才華,要品德有品德,而且對你還有擁立之功,只是說了幾句忠言,於是就不樂意了。你還是明主?

    「太后,人有雲,非知之難,惟行之不易;行之可勉,惟終實難。是以暴亂之君,非獨明於惡路;聖哲之主,非獨見於善途。良由大道遠而難遵,邪徑近而易踐。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況君王獨掌大權,君子直而惡語,小人邪而媚言。商紂英武蓋世,楊廣才氣驚人,非不知也,而知之非不行也。」

    這些人都比你有本事,可用了小人,一個好好的國家也迅速敗亡了,況且你一個女流之輩。

    「臣自幼時進入朝廷,所幸立下一些功勞。功高震主,臣也自知。當真成為先主與諸葛亮那場佳話,是何等的艱難。」

    這時趙禎朝他握了握拳,那意思說你放心,等到朕以後掌握大權後,會那樣待你的。

    石堅翻了一下白眼,你還是先平安地活到老太太死亡的那一天,才是當務之急。

    「因此,太后對臣制肘,讓臣屢次三番,用之則來,不用則去,連一把掃帚的命運也不如。」

    聽到這裡,劉娥雖然今天很憤怒,可也多少感到有些羞愧,這一次自己有些匆忙,著實是把這個石堅逼得太狠了。

    「臣雖然很惱火,但也能理解。特別用了呂夷簡之流,臣同樣也不怪罪。朝中直臣看到是非曲直,自然不會因為太后意思,而對臣制肘,妨礙國事。太后不用這班奸臣用什麼人呢?」

    蔡齊等人都再次發笑。這用奸臣還用得在理了。只是笑聲裡都有著濃濃的苦瑟。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事,還要主動尋找奸臣陷害自己,這是什麼樣的道理!

    「但是唐太宗說得好,長者以為棟樑,短者以為H恰S辛甦廡┘槌莢誄 兄浦餼托校 廡┤訟鶯Ρ鶉宋薏灰砸壞筆  屑父鋈俗愎蝗貿幾械醬綺僥研辛恕!br />
    「但是不能讓這些奸臣主持朝政。況且朝中並不是沒有能臣。長者如王大人,李大人,晏大人。中者如薛大人,龐大人,蔡大人,陳大人。青者如包大人,富大人,韓大人,文大人,他們只要加上時日磨練,也是一方重臣。當真是明星璀璨,可是太后為什麼偏要用小人把持朝綱?」

    趙禎還在盤算,石堅只提了姓,沒有提名,他在想應當是那些大臣,以後多留心一下。

    「或者太后以為他們是我一黨。石黨,呂黨?呵呵,真是好笑之事,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結黨,何來黨派之說。太后,如果不相信,前面我一反,後面蔡大人與薛大人會第一個拿起大刀來砍我。」

    這些人都是直臣,只是互相尊重罷了。如果他們能夠結成黨派,呂夷簡根本也得不了勢,或者早就逼了劉娥還政了。當然,如果他們有心為了權勢結黨,那本身就是對宋朝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王黨與司馬黨之爭就會提前出現,只是變成呂黨與石黨。朝廷也別想安寧了。所以石堅也最痛恨這一點。

    「因此臣自陝西回來後,痛心疾首。非是臣勞累,而是心累了。然而故事並沒有結束,陝西方平,臣再次受到制肘。制肘就制肘,可不顧臣再三叮囑,讓一群小人將大好的江山差點變得瓦解。那時候臣就有了一種想法,於是讓太后這樣折騰下去,不如挾大勝之威,逼太后還政。或者大宋江山還會少了許多磨難。」

    「然而臣終於沒有這樣做。對於朝政,臣一直不喜歡激烈的方式,怕引起爭議風波。皇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說臣是奸臣。我說我不是,我只想做良臣,不願做諍臣。也就是這個原因。雖然太后說讓臣有尹霍之權,臣也知道那是太后忽悠我的。尹霍之權,還會朝中有這麼多宰相?可是我還是認為太后會接受這次教訓,畢竟這次與上次在陝西不同,那次也不過死了二十萬人,這一次國家差點滅亡,死亡的百姓有可能達到一百多萬。而且臣也一直小心地處理政務。並且主動地維護太后的美名。說句不好聽的話,已經到了流媚的地步,所以連我的妻子蓉郡主,都說我是狗。」

    「我石堅枉自讀了天下最多的書,只是一條狗啊!哈哈哈!」石堅再次發起顛來,他突然大笑,然而一邊笑著一邊眼楮裡卻滴下淚水。笑完後他說道︰「富貴本無心,何事故鄉輕別?空使猿驚鶴怨,誤薜蘿風月。

    囊錐剛要出頭來,不道甚時節。欲駕巾車歸去,有豺狼當轍。」

    這是南宋胡銓寫的一首很有名的詞。當時胡不滿秦檜陷害岳飛,上書高宗恨不能斬三人頭(秦檜、王倫、孫近),被秦檜流放到嶺南,寫的這首詞。片抒寫自己憂慮國事,不能安心隱居山林的心情。前兩句說,自己本來無心追求富貴,為什麼要輕易地離開故鄉呢?由於猿猴和白鶴不理解自己的心情,因此才驚怪、埋怨自己離開隱居的故鄉山林,白白地耽誤了悠閒的美好歲月。下片借用毛遂自薦的典故,抒發自己以天下為己任,圖謀為國效力的決心。我本來應當毛遂那樣自我推薦,顯露自己的才能,為國效力,可是又不很瞭解奸臣控制下國家的局勢,所以是不合時宜的。「欲駕巾車歸去」,是說作者無可奈何,又想到了「歸隱」,表現出作者矛盾的心理。「有豺狼當轍」一句,直斥誤國的權奸秦檜等人,諷刺的意味更是犀利。

    這首《好事近》石堅用在這裡都是無比貼切。但只要一傳出,不但呂夷簡,連劉娥的聲名立即毀於一旦!

    「用奸臣倒也罷了,不顧我為了宋朝吃盡艱難困苦,家人屢遭磨難倒也罷了,竟然坐看這些奸臣用最惡毒的方式潑我髒水。太后,臣問你,這就是臣這些年來努力所得到的回報?太后啊太后,如果你要臣退,臣不敢不退,何必用這種惡劣低下的手段來對付我?別忘記了,你還是母儀天下!」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6
第五百六十七章 血濺金鸞殿

    到現在連元儼額頭上了冒出細密的汗珠來。石堅的言論太激烈了,如果他稍微變通一下,今天這個朝會,特別是他剛才所說的話引古喻今,客觀公正。說出了垂簾聽政的本來用意,再用歷史上幾個著名的太后垂政,來勸告或者警戒,這次朝會那就是完美之極。

    石堅也想啊,但他與劉娥什麼好話沒有說過。用石堅自己的說法,都到了流媚的地步,可老太太就是不聽。

    你不是鼓勵大臣在我頭上拉屎麼?那麼我們就看誰拉得厲害。

    其實這時候薛奎蔡齊等人也微微皺起眉頭,石堅反應稍微過份了一點。

    果然劉娥在簾後說道︰「石不移,哀家自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麼侮辱過哀家。這就是你的忠心?要知道哀家是一國太后,皇帝母親,你這樣侮辱哀家就是代表著對皇上的尊重!」

    你連人家老娘都沒有瞧得.起,雖然不是親生的,可也是一手撫養成人的,你還會看得起皇上?也有道理。

    呂夷簡說道︰「石大人,太后並沒有.發一言,到現在你多次謾罵大臣豬狗不算,連太后讓你罵了進去。現在太后不要說還沒有開口處置你,就是開口處置你,你也不能用牲畜含沙射影地謾罵。還有你竟然說太后是胡太后那樣的人,很像,現在太后因為你這一鬧,都成了什麼?請三思。」

    說著,微閉雙目,一副道貌岸然的長者模樣。

    不跳不吵,氣度儼然,但其心更.惡,這回你石堅沒有得狡賴,都有可能將元儼繞了進去。元儼還可以用家事來解說,你現在不得說了太后一無是處,而是說太后是豬是狗。只要這條罪各定下來,處斬是假的,但下大獄流放是避免不了。記住,下放與流放不同,下放只是貶官,流放還是有官位在身,但前面有一個徙字,還要有太監或者官差來押送,寇準李迪與曹利用就遭到過這樣的命運。

    聽到呂夷簡發炮,終於有一些大臣膽子壯起來,這.回可石堅自找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況且你還口口聲聲稱太后對你視若半子。象韓瀆一邊說一邊還流淚,反正這麼多大臣,元儼的拐仗沒有那麼巧,正好打中自己。

    現在他們緊張啊。省怕石堅一下子將劉娥弄下去,.那麼自己這一群人慢慢等死。這時候要麼他們把石堅弄下去,要麼石堅把他們連同劉娥弄下去。於是分出賣力。

    而且有許多直臣,也不敢插言,石堅剛才的話說.得有點離了譜,他們也不知何去何從。

    石堅冷笑,終於.再次出手了,他就是在等待呂夷簡開口發難。

    石堅冷笑一聲,然後轉向劉娥問道︰「太后,臣自邢州回來時,太后可是讓臣在先帝靈位前發下重誓,讓臣有尹霍之權,不行廢立之事。」

    劉娥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什麼尹霍之權,那是大權在握,連皇上都敢廢的。就是現在沒有廢帝之權,想要處置幾個大臣還是容易的。當初霍光殺了多少反對他的大臣。

    「而且皇上少年有為,乃是一代英主之象,我廢他,我當真想謀反不成!」

    石堅說的是本心話,如果說到有作為有肚量,趙禎乃是千古中國歷史上罕見的皇帝。只是拘於宋朝的內斂政策,最後空留餘恨死去。

    石堅在元儼耳朵邊低語了兩聲,元儼疑惹了一下子,然後點頭。反正事情已經鬧大了,不如鬧到底。元儼走出大殿,石堅開始象先前一樣,站在哪裡閉著眼楮,不說話了。

    然而呂夷簡心裡面發毛,元儼的神情他看到眼裡了,都讓元儼皺眉頭,下面還會有什麼好事?

    他隱隱地感到有些擔心。

    一會兒元儼手裡捧著一樣東西進來,可是所有大臣看到這樣東西全傻了眼。原來是宋真宗的靈牌。

    這是石堅準備好的,只是留在皇宮外,讓他的護衛看護著。

    石堅看到靈牌,猛地跪下,嘴裡說道︰「臣拜見先皇萬歲萬萬歲。」

    呼啦一下,全部跪了下來。連趙禎都不例外,況且呂夷簡。

    石堅三拜九叩後,再次站了起來,說道︰「先帝對臣,有再造之恩,因此公主進入我家後,供奉此靈牌,不敢怠慢,唯有努力回報先帝而!」

    就是供奉真宗靈牌,石堅也未必有這權利,但沾了公主趙堇的光,就是想諫也沒有辦法進諫。但所有大臣心裡明白,當石堅搬來了先帝的靈位時,今天事情只會鬧得更大。

    盛度在一旁拭了一下冷汗,心想幸好自己精明,這段時間這位石不移對自己並沒有糾葛,所以沒有捲進去。否則今天還不知道有什麼下場。

    石堅朗聲道︰「臣對大宋之忠心上可以明日月,下可以見鬼神!呂夷簡,我問你,何為敬與不敬!難道再次讓你們這幫小丑盅惹太后,將朝政恢復到去年冬天時候,還要對太后大拍馬屁,這就叫敬。請問唐太宗為何將魏徵稱為明鏡!我看你是讀了這麼多書,禮義忠信一樣沒有學會,只學會了如何玩弄權術!」

    如果說石堅言語過重,魏徵同樣不差,唐太宗那樣的雄主,還讓他說昏君。石堅比起魏徵來,並不算過份。況且他還有一個劉娥自己送給他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尹霍之權。

    石堅再次說道︰「太后,臣自己進京後,兢兢業業,雖然也有一些瑕疵,可臣自信並不比尹霍二人做得更差。可是臣一直沒有行尹霍之權,今天臣就要用這麼一回。」

    然後轉過頭來,對元儼說道︰「王爺,可否讓拐仗借臣一用。」

    元儼也是頭皮麻麻的,但到了這時候也不得不跟隨石堅的意思,將這個沉重的拐仗交給了石堅。

    石堅拿著拐仗來到呂夷簡的身前。就是到了現在呂夷簡還不相信石堅真會用這拐仗揍他,雖然他的功勞沒有石堅大,可論做官的資歷,或者家世都比石堅高得多。連元儼他都不在乎,況且石堅。

    這還是石堅是文臣,如果當初真像韓瀆一樣,將石堅劃到武將的行列,他都能反過搶過拐仗狠揍石堅。

    石堅說道︰「呂夷簡,你身為名門之後,自幼受長者囑咐,近朱者朱,近墨者墨,別人奸詐佞幸,還有情可願。但是你連願諒的餘地也沒有。靈州之難,你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更不論後面交子之誤,在這種情況下,你應當幡然醒悟。這是其二也。宣州之事,不顧大局,用朝廷之款,私買人心,百姓不知朝廷之威,導致朝廷東路大軍再次死傷數千士兵。其三也。回到京城後,本官並沒有在此事上與你糾葛,更應當有自知之明,改邪歸正。然而再次為了上位,挑起事端,其四也。」

    說到此處,石堅暴喝一聲!

    「今天我就用這個尹霍之權,打你這個不顧朝廷安危,不顧天下百姓,玩弄是非的小人!」

    話音剛落,拐仗落下!

    嗚!

    踫!

    拐仗帶起了一道風聲,在不太明亮的大殿留下一抹金黃色的弧線!

    然後狠狠地擊在呂夷簡的腮幫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呂夷簡大叫一聲,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出,幾粒牙齒同樣也噴了出來。

    呂夷簡也愣住了神,然後巨烈的痛疼傳來,還有羞侮,他啊了一下,往後一倒,敢情也不知是痛暈的,還是氣暈的,總之昏了過去。

    驚訝!恐懼!

    所有大臣都讓他這個舉動嚇呆了。

    劉娥在簾後氣得身體直打著擺,說道︰「來人啊,侍衛,將他拿下!」

    「誰敢!」石堅再次暴喝,他舉起靈牌位,對劉娥說道︰「太后,當初可是你叫臣向先帝發下重誓的,現在想反悔麼?想欺騙先帝在天之靈麼!莫要忘記了,是誰不顧太宗以及眾臣的反對,對你痛愛有加,才讓你有今天的母儀天下!」

    說著他冷冷一哼,只要今天劉娥敢怠慢這個靈位,那就好辦了。那麼老太太,你不退我也把你從簾後拽到你的寢殿去,順便將李宸妃接過來,問題全部一下解決算了。

    可是劉娥也不上他的當,只是臉色發白,但這件事也弄大了,怎麼辦?現在她在考慮用什麼方法,將這詔書收回來。不然石堅一手舉著靈位,一手拿著拐仗,以後自己也不想在這朝中作主了。

    石堅再次來到韓瀆面前。

    韓瀆嚇了一跳,連呂夷簡都讓他一拐仗打得不知死活,這時候才想起這位主,一旦發起狠來,可是不好惹的,就如他所說,他親手擊斃一百多萬條人命。自己算什麼東西?

    他囁嚅道︰「石大人,下官錯了。」

    下官錯了?剛才做什麼去的?

    再次一拐仗,打得同樣兇狠,嘴一張,血一噴。不過韓瀆並沒有讓他一拐仗抽暈,但他也精,往地上一躺,大叫一聲︰「啊!」

    然後閉起眼楮,不然怎的,還站在哪裡,讓石堅抽第二拐仗?吐了血事小,大不了用兩隻高麗參與老母雞熬湯喝,將血與元氣補回來。可是這一嘴牙還要不要了?

    殺氣!

    今天石堅是想血濺金鸞殿了。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6
一地碎牙,滿街民乞

    當石堅敲掉第六個大臣的碎牙時,終於有許多大臣反應過來,象薛奎他們開始勸阻。

    消消氣,其實一個個很擔心,石堅這一次不是化解矛盾,而是更加將矛盾激化,尖銳化。關健到現在他們都想不明白,石堅將這個天都戳破了一個大洞,後面怎麼彌補。

    老太太也快成了羊顛瘋,也不顧得失儀了,看到大臣們將石堅拉下來,從簾後走了出來,對石堅說︰「好,石不移,你有本事,我們大宋離你就沒有辦法過了,來人啊,把玉璽拿來,哀家要禪位。」

    連禪位都出來了,可禪給誰?趙禎,也不用禪位啊,本來玉璽就在他手上,難道是石堅。今天確實讓石堅逼得太狠了,一邊說著一連一大把眼淚直流,就要搶石堅手上的靈牌,還說道︰「先帝啊,這就是你看中的大臣,哀家也不活了。」

    要撞大殿上的柱子,被太監與大臣連忙拉住。

    元儼也低聲道︰「女婿啊,今天做過頭哪。」

    石堅搖頭,低聲道︰「放心,分寸我能拿得住。」

    然後再次說道︰「太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連宋癢都跑過來,說道︰「石大人,省一句。」

    自從宋癢進入朝堂之後,他與石堅另兩個結拜兄弟不同,無論是在工部主持火器研發的曾公亮,還有開始小荷暫露頭角的富弼,他一直沒有多少曲折,擢大理評事、同判襄州,沒有多久遷太子中允、直史館,然後擔任三司戶部判官、同修起居主,再遷左正言。

    他與他的弟弟宋祁都以文.學名震天下,但弟兄倆一對比,似乎再一次映證了石堅的眼力。在文學上宋祁比他的哥哥還要強上一籌,可是宋癢行事穩重,生活質樸,雖然才歲數也不是很大,卻有了一番長者風範。可是宋祁舉止輕佻,而且生活鋪張浪費,特別是夜夜無妓不歡。

    可宋癢這幾年卻同樣也不好過。.如果說關係,他是石堅的結拜大哥,可是某些方面與呂夷簡關係也不錯。因此他左右為難,於是他乾脆選擇了沉默。當然他不知道,歷史上,他一生中有兩個人對他嚴重攻擊過,一個就是被石堅打得現在東西南北找不著的李淑,一個就是呂夷簡。只是現在宋癢沒有多大的權利,所以呂夷簡採取了拉攏的態度。

    石堅答道︰「我做事,你不相信?」

    實際上石堅真不想這樣做,可.不這樣做,將矛盾提前揭開,任由呂夷簡他們胡鬧下去,不但現在的朝政擾亂,還有可能對他下黑手,包括一干直臣,當作自己一黨如薛奎、蔡齊,甚至連一班小青年,包拯、余靖、富弼他們都要下手,而且因為他們資歷淺,整起來都有可能往死裡整。這回將事情公開,他們以後反而會有所顧忌,比如將蔡齊下放,老百姓就會議論,這是奸臣要害忠臣了。直臣不倒,朝綱就不會太敗壞到哪裡去。

    還有老太太,不提醒,最後還不知道將宋朝帶向何.方。就是在這班小人挑撥下,特別她感到自己不行時,為了以後小皇帝不被自己「迷惑」,都會像對岳飛一樣下手。

    要我學岳飛,我才不會這樣傻。

    為國為民,也為自己,必須大鬧這麼一回,雖然說出.來有些失儀,但一旦傳出,天下百姓都知道自己也逼到了極點,反過來也是一種自保的方式。同時,他現在做事,也因為屢屢的事情發生,性格也開始變得激烈強硬起來,因此才選擇了這種極端的做法。

    石堅對著劉娥說道︰「臣這樣做,雖然很悖逆。」

    聽到他這一句話,所有大臣都放鬆了一口氣,石.堅這是要收了。只是石堅在心裡嘆惜一聲,剛才他也看到,如果他藉機強行逼劉娥還政,就連蔡齊都未必同意他這種做法。其實他從昨天到現在不止一次動過這心思,可最終沒有動。因為只是時間稍晚一點,不必要背上這個罵名。至少劉娥雖然信任呂夷簡,可生活也算樸素,在民間映像中沒有大惡。一旦他這麼做了,與曹操之流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劉娥也松一口.氣,真怕了。如果石堅逼她還政,今天她未必保得住手中的權利,現在石堅這句話終於讓她聽出了有轉回的餘地,於是再次哭道︰「悖逆,諸位愛卿,你看看,他把我們孤兒寡母的當作什麼人了,漢獻帝與董太后都比我們遭遇好。」

    (今天加精時,看了一下書評,其實現在很少看書評了,這本書其實議論了一些時政,加上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欲所欲為的人,所以一些人罵得惡毒,有人說主角這樣做逆天,但考慮一下小石現在,確實手中掌握資源很多,如果小石這樣做,在劉娥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的心理只會是害怕。我不喜歡吵架,這場朝爭寫得頗費了一番心血,寫得極慢,不過下面寫到小石堅與耶律燾蓉角牛,攻幽雲十六州,軍事上的內容,應當更爽一點)

    她還成了董太后了,那麼石堅是董卓,還是曹操?

    石堅嘆氣,說道︰「太后,臣是什麼樣的人,天下百姓眼楮雪亮,就是朝中大臣同樣也清楚。故將大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以謀焉,則就之。其尊德樂道,不如是,不足與有為也。故湯之於伊尹,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王。恆公之於管仲,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霸。今天下地丑德齊,莫難相尚,無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湯之於伊尹,恆公之於管仲,則不敢召。管仲且猶不可召,而況不為管仲者乎?」

    這是孟子中的一段。大意就是大有為的君主,必定有他所不敢召喚的臣子。如果有什麼事必須恭恭敬敬地登門拜訪他,跟他學習,用這樣的態度,才使他們為臣子。不要說伊尹了,就連管仲,恆公都不敢召喚。

    其實石堅現在所做的一切,未必比得上伊尹,但肯定勝過了管仲。這樣一比,我做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讓你開口想謀反,閉口想篡位。你是怎樣對待賢臣的?

    一句話問得劉娥默不作聲。

    這不是石堅語錄,而是孟子所言,如何辨?

    石堅再次嘆息,他看著李淑說道︰「子曰,吾以子異之問,曾由與求之問,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今由與求也,可謂具臣矣。曰,然則從之者與?子曰,弒父與君,亦不從也?」

    這是《論語》中的一段對話,季子然與孔子的對答,也正是李淑說的論篤是與,君子者乎?那一句後面的內容。大意是我以為你問的是什麼人,原來是仲由與冉求,所謂大臣,據德事君,如果行不通,就辭職不干了。季子然又問,那麼他們完全聽從君主的主張嗎?孔子說殺害父親與君王的事,他們也不會做的。

    這是很著名的一句,典定了以後大臣的典範,以道事君,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不可則止。在這裡要注意一點,這時候父親的排名還在君主之上。

    「其實如果太后不喜歡我,我也可以不做任何官職。你們不必要猜測太后的意旨,來潑我的髒水。寒了我的心,沒有事,不要寒了天下所有百姓與有功之臣的心。或者我問你們幾件事,三年之內,誰能將幽雲十六州守回?」

    這是問武功。可是這宋朝的官員或者將士,最害怕的就是契丹,別說收回幽雲十六州,就在大宋境內,也沒有幾個人敢說擊敗契丹人。

    「請問你們誰能在一年之內,為國庫再增五億貫交子?」

    這是問治理國家經濟的本事,更沒有人敢回答,在他們看來,現在一年稅收達到三億貫,就已經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太平盛世。憑空變出五億貫,不如將自己家中變出五百萬貫。

    「或者再創立一門學科,研通經義?」

    這是談學問。且不說石堅的格物算術,就是他的文學,經義,也沒有人敢說比他好。不然怎麼稱為天下第一才子?

    石堅再次嘆息︰「既無能,於是嫉妒,仇恨,用這些不入流的計謀迫害我。當真我不會智謀,只是大家在一起朝堂上共事,團結一致,將這個朝廷變得強大而已。我不想這樣做,難道你們的智慧還勝過元昊不成?太后,你不想大宋在你手中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不能帶這個頭。」

    石堅開始收紫*氣*閣了,不然怎的,他只能捧著一個牌位,這個權利還是劉娥賜予他的,可是劉娥監國,那是真正的真宗遺詔,不佔理。

    「但我飽讀詩書,不應當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化解這一矛盾。因此臣有錯,有大錯。」說到這裡,他從懷中將印符掏出來,遞到趙禎手上,然後脫下官服說道︰「以宰相之位,當為天下作出榜樣,可現在臣再三地忤逆太后,這個宰相之位不能再呆下去。」

    此時他脫下官服,裡面還是一襲白袍,說完後,一個人也沒有打招呼,走出大殿,一邊走一邊拍手說︰

    「何瓊佩之偃蹇兮,眾然而蔽之;惟此黨人之不諒兮,恐嫉妒而折之;時繽紛其變易兮,又何可以淹留;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化而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豈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既以蘭為可侍兮,羌無實而容長;委厥美以從俗兮,苟得列乎眾芳;椒專佞以慢韜兮,﨧l鐘浞蚺遴患雀山袢胭猓 趾畏賈 莒螅還淌彼字 鞔淤猓 質  薇浠 br />
    ......

    亂曰︰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既莫足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

    這是《詩經》中後面幾段,大意是我的品性如同瓊佩一樣瑰麗,可小人嫉恨想把它毀壞玷汙。現在我不願跟隨這群小人隨波逐流,那怎麼辦呢,只好學著彭咸一樣,去投江自盡。

    聽到他念這首詩時,所有大臣臉上驚慌失措,如果石堅今天自盡,不用說朝廷少了一個無可估量的棟樑之材,而且還會讓一些潛伏的敵人,藉機發難。到時候這個大宋很有可能再次演變成去年那種局面。可那時候再想找第二個石堅解決困難,到哪裡找去。

    實際上現在大殿混亂之極。有的大臣忙著安慰劉娥,有的想衝出宮去攔截石堅,還有的正在地下找牙齒。

    元儼衝著兩邊的侍衛說道︰「你們還不快保護石大人,如果石大人出了一點差錯,本王就拿你們是問!」

    於是又有許多護衛衝出宮去,追石堅去了。

    元儼這才說道︰「各位各安本位,像什麼話!」

    這時候說像什麼話,剛才怎麼不說?但這一聲還真管用,大臣這才停息。但這一場風波並沒有平息。後面將會引發許多變化。還有的大臣不住地向外張望,擔心石堅。

    元儼又說道︰「各位這回沒有話說了,他現在辭了相位,也足以懲戒他剛才的言語與舉動了?」

    宋朝不殺士大夫,就是朝廷追究下來,也不過貶石堅的官職與流放。況且他還用了尹霍的名義做出剛才的舉動的。可關健都知道,石堅對官職不再乎。許多大臣心中不平,但無可奈何。怎麼辦?將他處死?暗中處死,未必找出有這樣一個有智謀的人,如果明處,就憑剛才石堅的舉動,最多說他狂妄,不守臣禮,也不能定死罪。

    其實都知道他不在乎官職了,何必擔心他的野心。事實許多人心裡面清楚,如呂夷簡,或者李淑,只是石堅礙了他們的事,這才利用劉娥的疑心污陷。

    元儼轉向劉娥說道︰「要麼不用,像你這樣用人,就是諸葛亮也會忍無可忍,這不是在考研大臣的忠心與耐心,而是存心叫人家憤怒。這是石不移,如果是我,早就反了,或者撒手不做了。況且你把史書翻翻,象石不移這樣的大臣,自古有幾人,如果是賢主,那一個不把他當作稀世珍寶來珍惜。那有你這樣用人的?」

    「太后,你跟我出宮來瞧瞧。還有你們大臣,也一起出來看看。」

    說著,帶著頭,走出宮外。

    石堅將相權交出來了,劉娥心病了了一塊,腦子也清醒了,雖然今天石堅做得太過份,可是自己同樣也有錯誤地方。於是跟著元儼,走出宮外。

    這時候天氣都到了傍晚時分,這一堂轟轟烈烈的朝爭,用了好幾個時辰的辰光。外面雪花下得更大,象鵝毛一樣,飄飛下來。

    然而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寬大的御街上跪滿了百姓,黑壓壓地望不到邊際,而且他們在雪地裡跪下了好外,身體外面衣服上都積滿了雪花。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7
第五百六十九章 還我妻兒

    在這年的冬天,御街上發生的這一幕,有些好笑,也有些讓人心酸。

    老百姓不知道那個高大堂皇的皇宮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是跪在這雪地裡,希望宮裡面那個勤儉節約的老太太能夠改變主意,將石堅留下來。

    其實連石堅自己也不知道,正因為他的種種或明或暗的改革,將宋朝帶到了一個興盛的道路。可也是一條前人所沒有走過的道路。一旦石堅不在朝中,有許多大臣無法把持這個尺度,因此往往他前面一離開朝堂,後面就有事情發生。

    石堅已經為這個宋朝留下了太多自己的印記與靈魂。試問,一個人連靈魂都沒有了,還能龍騰虎躍地活著?京城的百姓同樣也不知道,他們只是看到石堅一走,馬上朝廷就不會太平,在他們眼裡,這是因為朝中大臣太過無能,才造成這樣的後果。特別是去年,那是慘痛的一年。

    百姓們不想再回到去年,於是他們用了最原始最淳樸的方法來請求朝廷回心轉意。

    自從元儼進宮時,就開始有.百姓跪在皇宮外的大街上,這是一條世界最寬大的街道,如果石堅真把汽車造出來的話,這條長達十里,寬六百來尺的大街能夠讓五十輛汽車並排行駛。這是所有宋朝人的驕傲,雖然京城的地價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可並沒有百姓對這條奢侈的大街指責,他們在這條大街上見證了宋朝漸漸地興起,特別是這幾年,京城繁華的氣象,翻遍史書,他們也無法看到相似的例子。

    然而現在它又要經受磨難了嗎?

    宮門大開,門口站著幾百個虎賁,.沒有一個人敢闖進皇宮去看。連那個科學狂人,邢家的那位大小姐帶著大學裡的學生,為石堅請威,她都不敢進去。那是天下最尊貴的所在。

    然而上午過去了中午過去了,.下午也要過去了,可沒有看到大臣們散朝,明白了,那裡面出事了。聞聽這個消息,越來越多的百姓湧了過來,加入這一跪請的隊列。

    終於出來了,可結果讓他們失望,石堅身上的官服.不見了,一襲白衣。以前石堅也喜歡著白衣,這個整個大宋最沒有架子的大官,一身白衣讓百姓難以忘懷。可今天這身白衣不同,那是因為他從宮裡出來。代表著什麼,官職沒有了。

    他們想要攔阻,這個青年卻對他們說道︰「各位好心,.在下心領了。可你們這樣做,反而是在害我啊。」

    然後疲憊地鑽入轎中。

    害他,對了,是太后要害他,是奸臣要害他。

    一會兒,宮裡再次出現許多人走出來,那是皇上、.太后,還有大臣。

    於是喊道︰「不能再害石大人了。」

    「不能再聽小人.的話,他去年將朝廷弄成那樣,太后啊,你再用這個小人,我們日子剛好起來,這回又沒有辦法過了。」

    也沒有整齊一致口號,場面十分嘈雜,但前面的百姓喊了半句,也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太后裙衩散亂,就像從菜市場與那個潑婦轟轟烈烈地打過一場似的。

    還有他們口中的小人,那個呂夷簡,還有幾個大臣,他們腮幫子腫起,嘴角還帶著血絲,重傷員李淑沒有出來,讓老太太扶進皇宮搶治。

    這是怎麼回事?

    天色漸暮,北風怒吼,皇宮城牆上的旌旗欲裂。

    元儼嘆了一口氣,石堅說得對,這些百姓能有什麼!他們只是想過一個安穩的日子,一日三餐不愁溫飽,那怕他們遭受再多不公,也感到幸福滿足。

    他轉過頭來對劉娥說道︰「太后,看到了。現在還有百姓喊太后,對你跪請,如果到了那一天,百姓連請求的耐心都沒有了。那麼大宋.....」

    說到這裡,他手往下一壓,那意思,宋朝也就完了。

    說完他鑽進了轎子裡,回去了。

    這一場跪請,也沒有起到作用,因為劉娥病了,石堅則是閉門不出。什麼人也不見,別煩我,反正我現在不是朝廷官員。

    但導致了另一場嚴重的後果。這個書樞一下下去了兩個大佬,只有兩個副相呂夷簡與王曙,呂夷簡現在不敢出門,據說他到了中書去了一趟,讓百姓一路差點用石頭將他的轎子砸碎。只剩下王曙一人,本來才幹稍顯不足,雖然他人品很正派,可光憑正派,是處理不了政事的。小事可以勉強為之,可大事根本不敢作主。陳堯佐都有吏材,可是他是樞密院使,不敢逾制管理中書的事務。

    這些大臣一看這樣不是辦法,再度進宮請求劉娥與趙禎,趙禎是見到了,可劉娥拒見任何一個大臣。老太太這次也犯倔了,哀家也算是對趙氏江山鞠躬盡瘁,可不是讓石堅將自己說得一無是處,你們還反幫著他講話。

    好,你們自己去管理。

    這是寄託在石堅下位了,如果石堅還在相位上,她又是另一種想法了。事實上劉娥現在拿石堅無輒,一是石堅的權利是她賦予的,二他手裡還有一張免死鐵券。最多貶官,可人家現在什麼官職都不要了,怎麼處理?將他處死?現在老百姓都跪了一條御街,這風頭上她敢動這個念頭?

    老太太又羞又惱,又是窩囊,還真病了。

    可是政事不能耽擱啊。趙禎小心翼翼地見她,拒見!太監帶出話來,你不是相信石堅嗎?石堅不是要保你嗎?我不是你老媽了,你去找石堅去。

    趙禎本來性格柔弱,一聽這話,連忙在殿外哭求。哭也沒有用,就是不見。

    其實事情傳出後,夏竦在雲貴高原上正準備回來,叛區的平叛也接近了尾聲,這次總算真正立下了大功,而且這一次他是接受了教訓,對張方平種世衡等人的建議是從善如流。犧牲一點權利,總比自己蠻幹,最後失敗的命運好。這正準備要回朝顯一下襬,聽到這個消息,嚇得不敢回來了。

    這邊的事務還有不少,馬路要修,百姓要安撫,管他屁事。這個傢伙精得很。這時候回到京城,那是自己下油鍋,自己找煎。

    沒有辦法,於是趙禎又跑到石堅家門口,總得找一個主見的人出來想個辦法。朝廷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然而石堅同樣也拒絕了他,說,我只是一個平民,沒有資格見到皇上。

    趙禎真要急哭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其實朝政也沒有那麼艱難,就是現在書樞還有陳堯佐、王曙、盛度、薛奎,至於張耆自動將他排除在外。這四人雖然都不是宰相之材,或者說做宰相的資歷稍差了一點,但也都是人中龍鳳,勉強為之還是可以的。關健是他們手中都沒有權,不敢處理。

    沒有辦法,趙禎再次帶著大臣到石堅家中勸解,不能讓這麼多大臣,還有皇上,一臉乞求地站在門口。石堅只好將中門打開,將他們迎了進去。

    現在石堅也不知是後悔還是其他的心情。當初申義彬就說過此事,不能立即解西夏之圍,那怕那些人全部戰死。不立這個威,以後石堅麻煩許多,自從他立即接旨,就注定石堅以後這樣上上下下的命運。因為都有這樣的想法,反正有事時石堅一喊就來,那麼沒有事時,一腳也能同樣有多遠踢多遠。

    現在石堅這一次大鬧,也只是亡羊補牢。

    石堅開門見山地說道︰「不難,只要草民一走,馬上朝廷有新的人事安排,政務就會立即恢復正常。」

    對於他自稱草民,所有人都無奈地搖頭。可聽到他要走,一起才看到書房裡的所有書籍都開始打包了。這是真要走,以前石堅不管去什麼地方,只帶必看的書,不像現在這樣全部帶走,難道他不想回京城了。

    「石愛卿,萬萬不可啊。」趙禎急了。

    石堅一笑說道︰「皇上,不管草民出於什麼目的,以這樣的語氣彈劾太后,過重了。」

    石堅從來沒有漠視這種等級。就是他前世也不行,一個百姓攔在省長前面,潑口說道︰「他娘的,你這個省長怎麼當的,下面老百姓全部下崗了,沒有飯吃了。你退位。」

    保證走過來幾個警衛或者保安,將你關進黑屋子。輕則反思半個月,重則勞教上一年兩年。

    沒有那個社會能夠做到人人平等,只有說讓大家很接近這個平等。

    其實宋朝言論自由上,並不比他前世差,甚至還要好一點,封殺的事很少見。當然,最不公平的是女子,沒有辦法,因為戰爭,男少女多,想一夫一妻制,那是假扯。

    「如果草民在京城,太后如何自處,而且就是太后還政了,草民也不能呆在京城,除非我真的做曹操王莽,那樣百姓議論,草民可以不顧,厚著臉皮還在朝堂上指手劃腳。」

    無論逼宮還是逼政,在這時代並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如果石堅鐵下心來逼劉娥還政。估計範仲淹一班直臣最少有一大半與他翻臉。

    「其實只要草民離開京城,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下句話石堅沒有說,那就是連老太太的病也會自動好了。甚至還假惺惺地說︰「哀家不處理朝政,朝廷怎麼辦?」

    老太太是一個權術大師,利用丁曹將寇李弄下去,再利用王石將丁曹弄下去,然後利用夏呂將王石弄下去,這樣一撥撥地弄,弄一次,權利在她手中集中一次。現在已經與皇上沒有區別了。真正的皇上,只是兩眼圓睜,還在哭請。

    「不過皇上前來,草民正好有一件事,你帶給太后。現在草民有兩條出路。第一條草民遠離海外,除非有人動我的家人或者皇上你,否則草民終生不進入宋境。有違此,當如此。」

    說著拿出一個筆筒,一折兩斷。

    「不可!」一起攔阻。

    當然不可,石堅這回不是歸隱了,而是一下子離開宋朝了。如果以前,他們還會想,離開宋朝你會到哪裡。現在不一樣了,都知道外面的世界還很大,以石堅的本事,到了哪裡不好混。但宋朝有什麼事情,再到哪裡請他,或者在歐洲,或者在非洲。未必能找到人,就是找到了,一來一去五六年都沒有了,什麼茶水也涼了,恐怕放在哪裡都成了臭水了。

    「還有一條,那就是讓草民到河北去,經營幽雲十六州,為先帝將它們收回,天家的祖墳還在涿州。至於其他事情草民一概不問。」

    這條辦法好,現在石堅呆在京城,與劉娥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至少一個人低頭,劉娥低頭?那是不可能,如果她能低頭,早就沒有了這些亂蓬蓬的事情發生。那麼只有石堅低頭了,誰叫他是一個臣子。

    可他們都沒有聽出來,石堅後面一句話。我只管拿下幽雲十六州,至於以後京城發生什麼事,那怕國庫裡空空如也,中原百姓全部造反,別煩我。

    「但草民也有一句醜話說在前面,一旦草民接手幽雲十六州之事,所面對的是這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如果誰敢拖草民的後腿,草民立即帶著大軍回來誅他九族。」

    到時候你別怪我造反,我也不是造反,但我真要殺人了。這是防止呂夷簡與夏竦之流,如果石堅不說出這句話,這些人真敢這樣做。

    「還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在草民沒有收回十六州之前,拒不接任何聖旨。」

    「雖然很特權,但奸臣當道,不得不為。皇上,你只向太后說一句話,如果我想做皇帝,不一定要在宋朝做,天下之大,容臣二十年,打下的疆域並不會比現在的宋朝少。如果太后聽了我這句,也不同意,那草民只有走。」

    說白了,就是我在河北做軍閥也好,做土皇帝也好,你們別管,我還得要錢有錢,要物有物。這就要看你們對我信不信任,如果做不到這點,我離開宋朝。

    別要把皇位當作多稀罕,我不在乎。

    「這就是草民的底線了。」石堅說完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

    都不是傻子,石堅一是退讓,二是自保,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避禍。不看到,現在京城中所有回鶻的護衛都讓石堅借玉素奴香的口,將他們調回來。

    什麼時候石堅對朝廷產生了如此隔閡。

    但他們沒有辦法,人家要求也不高,而且說得也有理。契丹沒有那麼好對付,這不是防禦,而是進攻,攻下後還要守住。沒有事急從權的權利在手,就是石堅也不行。而且在陝西就拖了他後腿過,人家說這話也無可挑剔。而且人家也說了,如果不同意,人家走人,至少現在也沒有拿過你一文俸祿,還倒貼了那麼多錢,立下的功勞數都數不過來。

    不能因為他不做官了,就將他處斬?

    一行人再次進宮,老太太早知道他們到石家的消息,人躺在床上,外面的消息靈通得很。趙禎回到皇宮求見,還是不見,最後趙禎下跪了,才接見。

    這一次角牛,最倒霉最難受的不是劉娥,也不是石堅,而是趙禎,都成了進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

    聽到趙禎的稟報,老太太首肯,做土皇帝,哀家讓你去做。於是聖旨下來,石堅以平章事的身份,出判知真定府。石堅接旨後,冷笑一聲,真大方,只是一個知真定府。

    這可大有學問,他的權利範圍也只是真定府,甚至還要必須接受龐籍的節制。以一府之力,收幽雲十六州。石堅得了失心瘋不成?但石堅也沒有拒旨,咱們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然後離開京城,這一次他離開京城規模可是很大,他府中的行李全部收拾走了。家中的下人,不願離開京城留下來,願意離開的全部帶走。他的府邸現在空空如也,連一根毛也沒有留下來。至於他的小妾紅鳶也用最大的馬車,將她與另一個大肚子趙蓉載上,沒有留在京城裡。

    然後帶著護衛與玉素奴香的回鶻士兵,浩浩蕩蕩地離開京城。另外石堅還請了一支樂隊,一邊走,一邊吹打︰契丹契丹,還我妻兒。

    老太太,咱們不和你玩,都要進棺材的人,不值得。咱們和自家小娘子去玩玩智謀去。
sam962 發表於 2012-12-9 18:27
第五百七十章 架橋

    對於京城的百姓,或者是整個大宋的百姓,石堅的再次離開,可以說是一場災難。但對於真定府的百姓來說,就像是過年一樣。石堅所到之處,無論是陝西,還是寧夏路,或者是大洋島,都是以軍事為目的,可是他也著重民生。這幾處的變化也隨著他的到來,而變得翻天覆地。

    還有一個人聽到這個消息,連拿在手裡的書都掉在地上。

    石堅這一次轟轟烈烈的朝爭,也不是一件隱秘的事。相比於宋朝百姓的種種猜測,契丹通過探子,反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耶律燾蓉開始一聽,這是好事兒。

    不是不明白石堅的用意,這是硬挺劉娥與朝中一些大臣了,甚至有可能宋朝發生了重大的失誤,石堅都不會出面。什麼時候開出我滿意的條件,而不是象上次邢州回來,在胡弄人,我才回到朝中。

    其實按照她的想法,石堅這次也犯下一個錯誤,那就是本該在從邢州回來時,將大權握在手中不放,也就沒有這些故事產生。可是後來石堅從江南迴來後,逐步將權利再次釋放了出去。

    這讓耶律燾蓉感到莫明其.妙,難道石堅這幾年放放用用的還嫌不夠嗎?

    她不知道石堅另有想法,一是老.太太沒有幾天好活了,二是不想開一個權臣專權的開端。但總體來說,石堅想法是好的,可在這上面是出現了錯誤,事後申義彬也曾說過石堅。

    一是有些人,本來就不能對他.們太柔軟,如果石堅像那次借整頓商人之即,將不法官員一批批地下放,後來呂夷簡也未必敢動。

    二是石堅放權了,老太太就想收權了。這是必然的.事,而不會讓權利真正落到一些有用大臣的手裡。呂夷簡只是導火索,根源卻在老太太身上。

    但耶律燾蓉清楚地看到,現在石堅亡羊補牢,可與.老太太已經成了水火不溶之勢。這幾年契丹就安穩了。

    然而峰迴路轉,情況再一次發生了變化,石堅出.任真定府知府。又大條了,他在邊境,還會有好事?

    還來個還我妻.兒,我是你妻子?成過親拜過堂?無恥啊,你鬥不過老太太,來欺負我做什麼?

    還在中京呢,又寫了一封奏摺上報遼興宗,然後不顧嚴寒,再次從中京返回易州,不坐鎮不行啊。耶律燾蓉還在奏摺時提過,特地向遼興宗討要軍權。憑藉契丹現在的將領,除了在東京道的蕭孝穆還勉強與石堅匹敵外,那個是石堅的對手。可是蕭孝穆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如果沒有遼興宗的命令,她再遇到了蕭惠的那樣情況,就是有力也無處使。

    特別是易州與真定府緊鄰,地形也不像幽州那樣,南邊都是平原。在易州有許多山區,還有一些河流,地形複雜,樹木茂盛。同時還有一個最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人口密度小,同時還設了市易的場所,用宋人的話說,蕃漢往來,流動人口多。這也正合了石堅的口味,就要這種情況,他才能將他的各種奇怪的戰術發揮出來。

    耶律燾蓉狠得牙直咬,心裡面後悔,那一天晚上,自己怎麼力氣不再用大一點。說著還伸出一雙小蔥一樣的白手,狠狠地做了一個拽的動作。

    可石堅還是一路談笑風聲,想走得快也走不快。現在都進入了十一月,天氣寒冷,時不時地飄著雪花。他都無所謂,可馬車上還有著兩個大肚子,不得不放慢行程。不過因為修建了道路,還有馬車的輪胎改成了橡膠輪胎,現在馬車十分寬大,在裡面生著一個爐子,外面冰雪交加,可裡面溫暖如春。

    石堅就坐在馬車裡看書,還時不時與妻妾調笑一番。

    只是興平公主皺著眉頭不開心,石堅也沒有勸她。這個心結得要她自己來解開。終於有一天忍不住,興平公主問道︰「石大人,你會攻打我們契丹嗎?」

    「我去討要我的妻子兒子。」

    這不是在胡鬧嗎?別人不知道,興平公主不知道?耶律燾蓉與你也沒有成過親,什麼時候成了你妻子,這是在找理由。

    「如果他們不還呢?」

    「這是什麼道理,你們契丹將我的妻子,還有可能有一個將要誕生的孩子,一起擄過去,不還?不還也要你們契丹還。」

    「如果不還,你會攻打我們契丹?」

    石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能告訴她。憑藉著他現在一個知州,連軍權也未必能夠完全調動,攻打契丹,憑藉著真定府一府的兵力?韓信也不行。

    不過會有一些小磨擦的,這樣逼得契丹將兵力南壓。這就合乎他的戰略了,如果契丹大軍南壓,朝廷必然會對他放出更多權利,而且他可以有機會將一些親信部隊調來,這是自保。同時因為契丹兵力南壓,那麼北方契丹的那些大部落就會有想法。

    至於攻打契丹,找死啊。

    但不能向興平說,如果消息走漏出去,馬上這一步好棋白下了。

    過了黃河,石堅也迎來了一件好消息,申義彬同時也辭了官,他帶著娃娃,追了上來。

    石堅將申義彬拉到自己馬車上,說︰「正好,有事與你商量。」

    興平一聽,我也正好啊,我也聽聽。

    石堅看了看她,有些好笑,如果耶律燾蓉,他還會防範一下,你這個單純的丫頭,就別湊合了,別讓我將你賣了,你還替我數錢。不過石堅也沒有利用她來個蔣幹計,至少這個丫頭對自己還是真心的。

    石堅是與申義彬商量錢的事。現在河北西路轉運監察使是龐籍,按照劉娥的話來說,算是石黨。

    可是石堅不想利用龐籍手中的權利,可如果到了真定府後,想要發動一些祥攻也好,小規模的攻擊也罷,必須要錢。沒有錢,撫卹以及獎賞就會成問題。而且他也隱隱感到明年春天,只是南方的土地無法拍賣,朝中的經濟就會緊張,手裡有了錢心裡面就會踏實。

    還有一點,石堅手中的權利。這一次聖旨說得含含糊糊的,可不是象前幾次那樣,安撫經略征討使,手握一路大權。當然現在是「和平」年代,也不能用這個官職,契丹會問宋朝是何意?真定府有兵,天威軍,可石堅未必有權利調動。除了天威軍,還有各個關、堡、城、砦,象平山縣就有甘泉、嵐州、沂州、檀明、夫婦、柏嶺、黃岡、洪山、赤箭、抱兒、石虎、中子、雕共、東臨山、西臨山十五砦,行唐縣有赤陘、飛吳二砦,井陘縣有天威軍、小作口、王家谷三砦。

    當然也不是小說中說的那樣,只有雁門關與瓦郎關,如果那樣的話,光是每年省下的軍費與士兵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這些砦堡關城構成了嚴密的防線,保衛著大宋的安全。

    其實也不是那麼回事,對付小股敵人管用。對付敵人大軍未必有用,一旦不敢野外作戰,那麼敵人可以集中力量攻打一點,也可以圍點打援,或者切斷供給。有無數的戰術將這種防守擊破。

    不然契丹都不會長驅直入到了澶州城下。宋朝也不是看不出這個問題,可士兵沒有人家厲害,將領沒有人家會打仗,只好採用這種笨辦法。因此石堅還可以調動許多兵力,關健他能調動起來。

    令外還有一個頭痛地方,就是真定府的特殊性,因為與契丹緊鄰,除了現在河北西路的轉運監察使龐籍,在真定府還設了一個真定路安撫使,還是小皇帝設的。下統真定府、磁相邢趙漽I蕁U饈且桓齪苡腥 鬧拔唬 負豕芰撕穎倍 反蟀 齙胤健R簿褪撬擔  嵋蒼諂涔芟街 隆E 緩鎂陀忻 ト逋弧br />
    恐怕這也是老太太故意下了這個含糊不清旨意的目的。

    現在真定府安撫使是明鎬,這個人在真宗死後,寫了一篇《真頌》,因此改大理寺丞,後來還是薛奎推薦,能斷大事,為三司戶部判官,京東轉運使。後來契丹有所異動,知真定府,在守真定府時立下大功,遷為真定府安撫使。

    這也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大臣。關健是現在石堅不是問他有沒有本事,而是會不會附從劉娥,在他後面抽梯子。

    興平聽了半天,很失望,倆人一句也沒有提契丹。是傻子啊,當著你面提,其實這些步驟還是為了如何讓石堅對付契丹,只是興平沒有辦法聽出話外的含音。

    商議了一會兒,石堅派出了幾個護衛,帶信給一些商人。但這一次石堅沒有張揚,這回掙的錢,我自己兒留著用了,或者留給真定府用了,朝廷一文錢也別指望。

    到了真定府,石堅安頓了家人,與原來的知府完成了交接儀式後,石堅開始安排政務。在真定府停了一天後,他繼續帶著一些武器,與隨後陸陸續續趕來的幾百名回鶻護衛,繼續北上。

    要老婆,不到契丹如何?

    可來到邊境處的滹沱河,一看石堅樂了,原來契丹不想惹事,主動將滹沱河邊架的幾座橋全部拆斷了。

    石堅下令,樂隊不要吹了,架橋。

    架橋還不簡單,契丹人還在看熱鬧。現在滹沱結的冰很薄,人不能在上面行走,但河水也是十分寒冷,你們怎麼架過來。一起看著石堅命令士兵砍伐樹木,在做一座座大木橋,或者宋朝有幾百個項羽一樣的大力士,硬把這座木橋舉起來,擔在河面上。

    一個個契丹士兵還在河對岸嘻嘻哈哈地議論。

    到了下午,木橋做好了,幾十個士兵抬起它,橫放在河邊。

    石堅拿出來一樣東西,有好幾個,掛在一棵大樹上,這個東西下面還有一個鐵掛鉤,用繩子捆住木橋,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掛鉤上,然後,拉起了這個東西下面的鐵鏈子,這個木橋開始晃晃悠悠地,竟然豎起來。

    其實原理很簡單,這個東西就是船用葫蘆,以大樹作撐點,這一帶基本上都是山陵地帶,有的大樹都有幾人合圍的粗度,足以支撐起木橋的重量,然後把木橋吊起來,扶正位置放下去就行了。而且這一帶河面不是很寬闊,只是水流很急罷了。但石堅也不是從河裡泅渡過去,那怕水流得像虎跳峽一樣,又有什麼關係。

    碰!

    橋放了下去,架在滹沱河上,也將宋遼兩個國家再次聯繫起來。

    當然,契丹人不會讓石堅就這樣將木橋架起來,以後要來就來,要去就去。其實這種局面也挺窩囊的,以前宋遼兩國之間,遼國是主攻的一方,不斷地挑釁宋朝士兵,或者有時候渡過邊境,到宋朝打草谷。但現在他們不但變成了防守,而且為了防止宋人的進攻,竟然自己拆橋。

    可沒有想到石堅架橋這麼容易。

    當然不會太難,這一段河面只有二十幾米寬,如果石堅告訴他們長江,甚至在大海裡都可以架橋,他們更不敢相信。那就掀,只要來上幾十個人將木橋移動起來,掀起滹沱河裡,看你架橋快,還是我們掀橋快。

    可他們來到橋邊,再次傻眼了,石堅叫他的手下站在橋上。我就要橋上,不過去,現在滹沱河兩國共同擁有,當然現在兩個國家也沒有本事將邊境劃分得如果細緻。這讓石堅鑽了一個空子。並且後面護衛們一起拿著那種步槍,瞄準了他們。

    用意很明確,我現在人並不在你們契丹國境上,如果你將橋掀下去,我們就可以正當反擊。就開打了。

    如果在以前,契丹士兵一定會說,我是掀我們國家領土上的木橋,誰叫你人站在橋上不離開的。但現在不行,明顯石堅來找岔的,而且人家處在強勢的地位。

    就像石堅前世美國跑到南海去,用軍艦撞中國的船,不佔理。可人家說這是公海,撞了活該,最多賠你一點錢,錢人家在乎麼?況且錢也是你中國貸款給他們的。或者一個人被人當著許多人面打腫了臉,打得就像小石打李淑一樣,然後陪一點醫藥費,甘心麼?

    而且現在河對面契丹士兵也不多,只有幾百人。那麼長的邊境線,如何密密麻麻地佈滿軍隊聯防,況且契丹本來就沒有宋朝正規士兵多。名義上,契丹擁有正規士兵五十萬,兵急時可以抽出一百萬大軍。但這些士兵大多數散在各個部族,平時為民,戰時為兵。常駐兵力只有十幾萬。宋朝呢?八十萬禁兵,外加無數的廂兵、鄉兵、蕃兵。就是這樣,處在守勢還佔了劣勢的地位。

    或者就像踢足球一樣,防守固然是一種戰術,可得要反擊。就像現在的中國隊一樣,人家小日用了二流的隊員,可還是攻不破人家的球門,連點球都踢不進去。趕明兒大家一起都能加入國家隊,反正也是輸,也踢不進人家球門,要挑人作什麼?

    一旦契丹開始退成防守的地步,那就是一場災難。

    這個契丹指揮遲疑了,自己人數並不佔多少優勢,武器不如人家,關健領首的宋朝人是石堅。多少人埋藏在他手上,自己是誰?恐怕連宋朝的探子都不會注意自己。然後就在他汗水一個勁地往下落時,第二個木橋再次依著第一個木橋架了上去。

    站在橋上的幾個士兵開始用繩子將這兩個木橋綁在一起。

    這個契丹小指揮一看這樣不行啊,立即派人稟報易州契丹官員。你們也得出面,讓我對付石堅,我算老幾啊。

    天漸漸黑了下去,十幾座簡易木橋聯在一起,現在這不是簡易木橋了。都有了十幾米寬。現在不要說他們也沒有本事將這個木橋掀到河下面,這樣的寬度,就是石堅造得出來汽車,只要木橋承受住這個重量,也可以在上面並排來回開了。

    但這個小指揮心也安了下來,因為高陽軍的幾個指揮也趕來了。可是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特別有許多人還參加了圍捕石堅之戰,結果在燕山南麓,要麼被人家殺死了,要麼凍成冰人,被人家活捉了。現在確信是石堅親自前來,一個個都沉默起來。再次派出人去,向飛狐關與幽州,也就是現在讓契丹改成的那個析津府告急。

    不過易州知州蕭麻奴,都有些意動。因為石堅這一次前來真定府他也知道內情。石堅在真定府停留的時間不長,不可能將軍權全部抓在手中。況且這些軍中的指揮有的還是親太后派,有的在看風使舵。很可能他只帶來的是手下幾百名護衛,現在不是看到全是黃頭毛的喀拉汗人在來回晃動嘛。

    現在就要抓住這個機會,借掀橋的機會,挑起戰鬥。如果石堅反擊,殺過橋去,將石堅在此格殺。

    他前面將話說出口,後面幾個武將一起摞蹄子,你要進攻你進攻,我們不干了,有功勞我們也不想與你爭,但有過錯,別往我們身上推。

    正在吵,忽然對面宋境那些山陵上開始響起鼓來,先是在石堅那幾十個大營的後方,然後左邊,右邊。一片片地響起。

    不好!

    這些武將起身,差點準備將蕭麻奴掀到河裡去。就這點人,這山林間的鼓是誰在敲!老百姓?老百姓有這膽子麼?

    立即佈防,現在知道了掩體。自太平州一點後,這種破步槍的笨辦法也流傳開來,雖然也沒有多大作用,可比站在哪裡讓步槍射要強上許多。

    現在怎麼挖,泥巴凍得就像冰磚一樣,或者就像小石一樣,又臭又硬。可憐這些契丹勇士們,一個個手上都挖泥巴挖得起了一個個血泡。

    此時石堅正坐在大帳裡,喝著小酒。雖然烈度酒是他流傳開來,可是他還是喜歡喝那種果子酒與米酒,味道甜甜的。

    喝完了,他就對著對面契丹不知道來了幾千人,或者是一萬人,人吹馬叫地挖工事,他跑去睡覺了,只留下幾個護衛站崗放哨。

    石堅與他的手下睡得正香,可契丹那邊就沒有停息過。為什麼,這個鼓自從響起後,就沒有停息下去。這是契丹士兵比宋朝士兵勇氣大得多,否則早就開跑了。

    鼓聲到了早上,還在響。這一夜契丹各處來了許多士兵,都聚了七八千人,但忙活到現在,累都累倒了。一看這樣不行,求救,向武州、新州、儒州、媯州求救兵。至於蔚州、涿州的士兵他們沒有敢動,怕石堅來聲東擊西。

    太陽出來了。石堅騎在馬上,手一揮,樂隊再次奏起︰契丹契丹,還我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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