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儒將 作者:吏少一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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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yahui 2009-7-1 14:24: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57349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2
第三集 第三十五章 內心矛盾的納甦曼曼(2)
    她不想把這件事情公布出來,她自己所指出的都沒有憑據,他的那套官服現在還在那間房屋的一個角落里藏著。

    納甦曼曼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那原本鄙視的眼神轉念之間,便又成了飽含歉意的眼神,不經意間灑向了劉林,劉林卻以近乎微閉雙眼的姿態沒有注意到她。

    不是納甦曼曼善變,而是她現在的內心確實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

    劉林這時候正在努力的想去控制經脈猛烈運行的那股神秘力量,他試圖忘記這場上的一切,不顧忌別人的目光,現在他所懼怕的是自己會控制不了那神秘的力量。

    劉林向來非常惜命,他可是寧願讓美人這樣鄙視也不願意丟掉了小命。

    看著劉林一動不動,紅透的臉色中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青紫,他的後背已經濕透,頭頂冒出一股水氣。他的雙手一動不動的放在雙膝之上,大家這個時候也都注意到了劉林的異常。

    納甦曼曼發現之後,心里已經開始自責,她馬上就想要鼓起勇氣向著這個壞人道個歉,可是這個時候她什麼也不敢再說。

    “長雲,你這是怎麼了?”湖州王側著身子問道。劉林卻似听不到一樣,其實劉林已經听到了,只是他現在不宜說話,也不願意說話。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慢慢的看著劉林的臉色逐漸恢復了蒼白地顏色。劉林心中自嘆,“劉林啊劉林。你要是讓納甦曼曼的一句話給氣的控制不住戒指中的神秘力量,讓自己受到傷害,那可真會被人遺笑一輩子。”

    這只是劉林的自嘲,這股神秘力量的突然暴發,與納甦曼曼應該沒有關系,即使有著說不明白地關系。納甦曼曼的誤會也僅是影響劉林心情的一個誘因,這絕不是根本原因。劉林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劉林緩緩地睜開眼楮,他坐的椅子上已經汪起了一不灘汗水。汗水沿著竹椅地縫隙滴落下去。

    此時的納甦曼曼正有點愧疚的看著劉林,她覺得劉林極有可能是讓她剛才的那句話給雷的下不來台。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劉林的目光有點渙散,掃過納甦曼曼的臉上,他看到了她的神情中透露出地竟然有一點關切,還有當她知道自己在看到她地時候,她想要擠出一點點笑容,可她卻笑不出來。

    劉林雙手微抬拱起,向湖州王稟道︰“王爺,屬下身體偶感不適,請王爺允屬下先行告退。”

    今日收復南蠻四部。又俘虜了蜀王。是李陽出兵西征以來最興奮的一天。這酒席之上,幾位土司一直多有奉承。只是剛才納甦曼曼那句話與劉林的反映,確讓李陽覺得有點不太好。李陽的心里甚至有點蘊怒的認為,劉林肯定是進寨的時候做出什麼不光彩的事了。

    大軍所過,將士們難免會做出一些擾民地事,劉林在潭州地時候,就因為幾名軍士強暴民女。劉林力主重責。那時候李陽自然認為他是一個剛正的人。沒想到時間不久,在這茫寨中。劉林自己卻做出那種事來。

    李陽甚至在心里感覺到了一點挽惜,他身邊幕僚本就不多,能行軍布陣、攻堅克強地幕僚更是鳳毛麟角,他自認一直重視劉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

    要是換做其它普通的軍官或幕僚,就沖著納甦土司女兒的一句話,李陽也會拿下他責問個明白。今日到現在還沒有說話,反倒希望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李陽是在有意的避護他。

    李陽對著劉林點了點頭,又關切的說了句,“長雲這幾日確實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劉林緩緩的站了起來,準備先離開這大竹樓,讓高新去找一個地方先好好的洗個澡,將身上被汗水粘濕的衣物換掉,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劉林站起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幾個人的目光都盯著他看了一眼,眾人紛紛說著保重多休息的話,劉林拱手一一謝過。

    劉林走了幾步還未出竹樓的大門,大門處台階上已經沖來一名湖州軍士,湖州軍士手中舉著一個小竹筒,大聲的叫著“報”。

    軍士從劉林的身邊沖過,單膝著地跪在地上,雙舉起蠟封了口的竹管,氣喘噓噓的說道︰“稟王爺,袁將軍命小的送來這個。”

    袁將軍正是袁志,湖州軍圍攻茫山的時候,袁志領著本部五千人馬,扼守滄河要道,在那里即可防止蜀軍逃向成都府,又可阻擋極有可能在石城府方向出現的嶺南王大軍。

    袁志送軍報什麼時候改用這種竹筒了?李陽看著桌前地下單膝跪著的軍士,又瞅了一眼那人手中捧著的竹筒,目光很是懷疑。這竹筒里會不會是什麼毒藥之類的東西?

    “這竹筒是袁志讓你送來的?”李陽問道。

    軍士回道︰“回稟王爺,這竹筒袁將軍只是代交,袁將軍說是南都來的消息,將軍也不知道是誰送來。沒有經過王爺的準允,他不敢打開,所以就讓小的急急送來,呈給王爺。”

    “南都?”李陽的心里有點疑惑了,滄水之戰後,南都城的皇宮里和兵部便再也沒有給湖州軍發過什麼文書。想必驛道在大軍過後,已經讓石城府給封了,或者就是朝中根本沒有打算與他們保持什麼聯系。

    李陽在南都城里留下的眼線,傳遞機密情報,用的可不是這竹筒。竹筒太大了一點,並不有利于藏匿。李陽派留在南都的人,統一使用的是光滑的蠟丸,不管是男是女,攜帶在身上都比起這竹筒要方便許多。

    不是聖旨、不是兵部公文、更不是南都里的人送來的情報,那會是什麼,李陽愁眉不展。

    朱神天站起,從軍士手中接過小竹筒,轉過身來背著李陽,將竹筒上的蠟封捏碎,倒出了竹筒內的一卷信紙,抖了幾下,查看沒有異常,後又轉呈給了端坐在上的李陽。

    李陽接過一張翹起角的信紙,看了一眼信上所說的內容,驚的他站了起來。

    劉林此時已經走出了大竹樓的門,正與嚴顯高新等人一起跟著茫部土司的婢女去洗浴。劉林走出還只有十來步,他不想關心這信是誰送的,也不想關心信中的內容如何,他對李陽僅有的只是報答李陽當時收留他的恩情。只要覺得回報完了,他自然就會找機會離開。

    李陽看了信後,臉上難以掩飾的激動,將信紙按在桌上,本能的吩咐親衛軍士一聲︰“快去請長雲。”

    軍士抱拳令命,正準備離開竹樓,李陽又忙叫停了他,“慢,還是別去了。他剛才看來是很不舒服,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劉林想要離開這竹樓大廳,不想再干預湖州王李陽的事,可是他的耳朵還是難免在有效距離內,能夠听到大廳里的對話。听到李陽說出不去打擾自己的時候,劉林心底覺得有了一點點溫暖,這湖州王還是能夠體恤下屬的。

    李陽接到了不知道是誰送來的秘函,雖然看著心頭有點興奮,可他還是不敢全信這些。這封秘函來的太蹊蹺,秘函的主人似乎對湖州軍的行蹤很是了解,對整個天下的局勢也很了解。看起來這封秘函的主人的立場定是要幫助湖州王,但他為何要幫助湖州王?

    因為秘函的原因,宴會早早的散了,李陽的秘函內容自然不會讓四位土司看到內容,他們只是新降的人,李陽只會讓心腹之人提前知道這消息。

    劉林在茫部女婢的伺候下,在一間小竹樓里泡了一個熱水澡,又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這身的衣服是納甦曼曼安排丫鬟阿羅娜送來的,劉林也不知道這是誰的衣服,不過穿起來還挺合身。只是衣服上倒是有幾分香脂氣,只是這香脂氣味並不是清馨高雅的那種。

    納甦曼曼竟然讓人給他送來換洗衣物,劉林的心里暗自樂滋滋的,只要她不再仇視自己就好。

    天色已經黑了,李陽今日心情大好,就在茫山之上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明日之後,派出掃平大理府各縣城蜀王殘余勢力的兩支軍隊就要返回,到時候再作進一步的調整。

    劉林始終不知道李陽收到信中的內容是什麼,李陽沒有叫劉林過去商議,劉林也沒有想到要問。

    李陽被安排住進了寨西面最好的竹樓中,他自有親衛軍士與統領朱神天保護。劉林跟著婢女走著,納甦曼曼的那幢獨立的小竹樓已經映入了他的眼簾,原來安排劉林住的地方與納甦曼曼的小樓及李陽所住的竹樓都比較近,距離兩幢房間均沒有兩百步遠。

    劉林與四名護衛進了屋,這個竹樓里有好幾個房間,足夠他們主僕四人安睡休息。剛進門不久,竹門外便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嚴顯靠近門後邊低聲問道︰“是誰?”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2
第三集 第三十六章 樓前月下吐吐血(1)
    “是我,曼曼……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的是納甦曼曼的有點膽怯的聲音。

    還沒有等劉林回答,在門內的嚴顯已經沖著劉林做了一個鬼臉,順手就將門打開,“少爺剛回來,還沒睡下,納甦小姐來的真及時。”

    嚴顯話完,竟先一步出了竹樓,給劉林丟下了一句話︰“少爺,那你們說事,我們先告退了。”

    隨後封國、高新、孫立也跟著離開。

    劉林轉過身來,心里暗暗的罵著幾個家伙,誰不知道今天納甦曼曼在宴席上說過什麼話?這個時候居然嚴顯一點也不攔著,要說他已經睡下了,不是就沒事了嗎?劉林擔心著納甦曼曼是來找他算帳來了,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他對不起她,讓她罵上幾句就過去了。

    納甦曼曼換了一身潔白的衣服,連束腰、抹胸都是絕白色的,胸前的對襟處兩邊的繩帶結了一個白蝴蝶,白色的蝴蝶結上包裹著呼之欲出的一抹雪白。

    劉林可以听到四名護衛離開不遠的對話聲。

    孫立問道,“老嚴,你把少爺給賣了!納甦小姐今天看起來對少爺有點不好……”

    “笨,你哪有我會看人?先前在宴席上,最後你們難道沒有看到納甦小姐的眼神變了?變的柔和多了。”嚴顯給了孫立一把掌說道。“看不出來……小心少爺以後收拾你。”封國說道。

    四人小聲的說著遠遠的走開了。

    “劉大人,我可以進來嗎?”納甦曼曼依然站在門外,低聲的問道。

    劉林剛才在听著四名護衛的對話,並沒有立即開口與納甦曼曼說話。

    “天色已黑,納甦小姐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明天說吧。”劉林確實有點累了,他想要晚上打坐調整一下,劉林也擔心納甦曼曼會質問他那夜的事。他心里想著。要是納甦曼曼真的問起那夜地事,他也只有如實招來,那夜是自己不對,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為了逃命,才借走了她小樓里的一件衣服。

    納甦曼曼輕咬著下唇,委屈的看著劉林說︰“很重要,你這就要趕我走嗎?”

    劉林往門口走了兩步,站在了納甦曼曼的面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納甦曼曼看著劉林有點窘的神態,一手扶著門框眨著眼楮歪著頭問道︰“那就是不趕我走了!我可以進來說話了吧?”

    可劉林仍然擋住了她進屋的路,屋里的一盞油燈照亮了劉林的後背,卻拉長了他的影子,影子正投在一步之外地納甦曼曼的身上。劉林可以清楚的看清納甦曼曼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而納甦曼曼卻因為逆著光線。看不到劉林現在是什麼表情。她有點著急這種對面而立的情況,想要側身從一邊先進屋里,可劉林並沒有一點要讓開的意思。

    “你怎麼擋著路……”納甦曼曼抬頭看著劉林說道。

    “納甦小姐,屋里就我一人,夜晚一男一女獨處一室,怕會影響到你地名節。”劉林建議道。

    “就站這里說嗎?”納甦曼曼問道。

    “不如出去隨便走走吧!”劉林轉而提議。

    “恩!”納甦曼曼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往小樓的北面緩緩走去。劉林跟在了她的身後,總是離了不到兩步的距離。納甦曼曼覺得劉林此時倒是還有點儒士君子的模樣,竟然考慮的這樣的周到,可是轉念又想,自己還有什麼名節。那點名節和少女最寶貴地東西,都讓他給看去了。

    茫寨的夜非常的安靜,偶爾只能听到幾聲蟲鳴。還就是兩人的輕微腳步聲。新月如鉤的掛在天上,滿天地星星,月光與星光灑落在地面,劉林走在納甦曼曼的身後,可以無所顧忌的欣賞她地模樣。

    月光與星光披灑在納甦曼曼的身上,她黑色的發髻上泛著淡淡的銀光。跟在她的身後,可以看到好脖子後面裸露出的那片肌膚。正如被月光照射的濕潤美玉。劉林心里暗自慶幸。要是納甦曼曼今夜不來找他,他明日隨湖州王下山後。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心中“月光女孩”地模樣了。

    不過這一次和上次見到她地時候區別在于,納甦曼曼這一次穿上了潔白的衣服,上一次卻是近乎地睡姿展現在劉林的眼前。

    直到靠近了寨北的懸崖邊上,納甦曼曼才停下了腳步,她也沒有轉身,面對著前面崖邊的一排低矮的灌木靜靜的站著。

    劉林比她的位置要後半步,側過身子,可以看到納甦曼曼那圓潤如玉的臉頰。

    納甦曼曼的呼吸開始變的有點急促,她想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劉林見納甦曼曼的呼吸開始變急促,心里輕松的想著,這“月光女孩”該不會想讓我對那夜的事負責吧?接著劉林開始在心里罵自己一句,哪有這樣的美事,看一眼就要負責?

    納甦曼曼仍在猶豫,劉林這時候卻听到了附近不足五十步外的一幢小竹樓里兩人的對話。那是李陽的聲音,另外的一個人是李陽的部下庚京。

    過了一會兒,納甦曼曼才朱唇輕啟語速緩慢且聲音很小的說道︰“劉大人……宴席上,我……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

    “過去就算了,我沒怪你。”劉林隨口說道,另一面他好奇的在偷听著那幢小屋里李陽與庚京兩人的對話。

    納甦曼曼本來就覺得劉林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同時也覺得今日在宴席之上,當眾辱了他一句,她認為劉林那時候尷尬的局面都是她的一句話造成,她對劉林飽含了歉意。納甦曼曼已經想透了,劉林無意中看到自己的身體,那只是巧合,而自己當眾辱他,讓人看來卻是處心積慮了。所以納甦曼曼鼓起勇氣,要單獨的向劉林道歉,希望能對劉林的身體有好處。

    可當從劉林的口中吐出“我沒怪你”這四個字的時候,納甦曼曼才有點反悔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傻,還晚上跑來給別人道歉,本來想要開口說對不起的納甦曼曼,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你就這樣對我說話?你沒怪我?你難道還想要怨我不成?”納甦曼曼一反剛才吞吞吐吐的模樣,稍稍提高了聲音問道。劉林看到她已經轉過臉來,臉上漲的通紅。

    女人可真是善變啊,剛才還好好的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現在又恢復了她的大小姐性格。劉林自認自己也沒有說錯話,何況劉林知道自己在席上的失常,納甦曼曼的話並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為他身體內與翡翠戒指里的那兩股神秘的力量。

    “我怎麼會怨你呢,其實我應該早點向你說對不起的,不然也不會有這些誤會了。”劉林誠摯的說道。

    納甦曼曼沒想到劉林會如實的坦白,她本是不好意思提及以前那夜的事,現在听劉林說那只是誤會。她當然知道那夜肯定只是誤會,要是有預謀的,估計劉林早該做了那些現在想想都可怕的事了。

    “是我……錯怪了你,請原諒!”納甦曼曼低下了頭,輕聲的說出後,轉身準備朝著自己的小竹樓方向跑去,她已經把話說完了,覺得輕松了很多。明日如果再見到劉林,她自信的認為再也不會那樣的尷尬了。

    納甦曼曼要離開,劉林卻準備還在這懸崖邊的夜色中多停留一會兒,他要把湖州王與庚京的密議探听完。

    他現在與納甦曼曼兩人相隔兩步,站在懸崖邊上,這里只有五十步外,有一幢小竹樓,樓上住著的是湖州王。兩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很容易讓別人發現,不過劉林可以肯定,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樓內的人發現了他倆從站在這里,也應該不會懷疑問到自己偷听。沒有人會相信,這麼遠的距離能听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可是納甦曼曼要是離開了,那劉林一個人繼續在這里站著欣賞無盡的黑夜,就有點反常和讓人生疑了。

    劉林隨口叫住了納甦曼曼︰“等等,納甦小姐……”納甦曼曼剛走出兩小步,就已經在劉林開口前停了下來,她還有事情沒有說完,剛才一緊張差點把更重要的事給忘記說了。

    “您叫我什麼事?”納甦曼曼扭過頭去,等待著劉林的回答。

    劉林哪有事啊,只是要她留下來打掩護,以免讓附近那竹樓里的人發現他一人在外面可疑,不過這樣可是有點損害到納甦曼曼的名聲。劉林不知道該怎麼跟納甦曼曼說。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3
第三集 第三十六章 樓前月下吐吐血(2)
    納甦曼曼留下來是真的有話要說,她見劉林又不開口了,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囁嚅道︰“劉公子,小女想請你幫個忙……”

    劉林正探听到李陽那屋里要說到了關鍵的內容,他並沒有注意到納甦曼曼已經將“劉大人”的稱呼轉變成了“劉公子”,劉林隨口回答道︰“小姐有什麼劉某能幫的,絕不推辭。

    “你能幫的……”納甦曼曼的聲音很小很小,幾乎小的劉林听起來都費勁,劉林簡直懷疑問她的嗓子里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正好此時,劉林正全神貫注的听著李陽的話,他的雙拳緊緊的攥著,指甲都恨不能鑽進掌心的肉中。劉林手指上套著的翡翠里溢出了大量的神秘力量,劉林壓抑著自己,想要控制這股力量再次擾亂他的心神。

    “王爺,這消息會不會是真的?”庚京的聲音問道。

    “這個本王也不知道,就像上次傳出皇叔薨逝的消息一樣,長雲告訴本王的時候,滄水之戰就要開始。長雲有些事情還是不願意告訴本王哪。他的消息從哪得到的,這個連他本人都不知道。不過今天送來的這個消息,我可以肯定是真的,這消息表面上看著也許是在幫助本王,可還要看是誰給我傳遞的。”李陽緩緩說來。

    “這個人會是誰?”庚京問,“劉林知不知道?”

    “他應該不會確切的知道,不過我猜他也能猜出一二,只是他不說罷了。”

    “王爺重用劉長雲,而他卻不能對王爺您推心置腹,唉……”庚京淡淡的說。

    “庚將軍不可這麼想,長雲滄水、茫山兩役均立奇功。一些小事上就不要與他計較。”李陽的這句話讓在外竊听的劉林心里一陣溫暖,湖州王還是記住他的功績地。

    竹樓內的兩人好像停了一會兒,劉林听到庚京的腳步踩在竹樓竹杠鋪成地地板上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響。竹樓的窗子打開了。窗子外的竹窗撳的並不高,但足以看到劉林納甦曼曼所站的位置。

    劉林感受到一股懷疑的目光在他的背後打量著自己,他現在與納甦曼曼站在崖邊,頂著月光,竹樓內的人很容易發現他們。

    “外面有人?”李陽在竹樓里小聲地問。

    緊接著,竹樓的窗子輕輕掩上了,劉林也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正是納甦曼曼準備離開地時候。劉林叫停了她,納甦曼曼正看著似乎心不在焉地劉林,輕聲的問著可否幫一個忙。

    劉林隨口應付著他。耳朵仍然在極力的竊听著李陽與庚京兩人地對話。

    “王爺,外面五十步遠崖邊站著兩人。像是劉長雲與納甦小姐。”庚京回稟道。

    “這個劉林。納甦曼曼看上他哪一點了,先前席上還罵了他……女人真是口是心非,跟了本王。難道比他不強?”李陽有點納悶的說。

    “王爺英明神武,自然比劉林要強上百倍千倍,只是他已然捷足先登了……”庚京小聲的說道。

    劉林听到這里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哪跟哪啊?怎麼扯到了納甦曼曼與自己?

    “看他兩人在月下崖邊私會,應該相識有些時日了,真不知道劉林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唉。這麼可愛的女子……罷了。罷了!庚將軍,你且說說我們下一步是進軍成都。還是班師回湖州?”劉林沒有轉身,他可以肯定湖州王李陽也應該走到了窗口看了他們一眼。只是湖州王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遠在劉林的位置,倒能夠分毫不差的听清楚他們地對話。

    “屬下認為大軍還是班師回湖州地好,蜀王押往南都,現渤海入侵,王爺您還是回到自己的封地好,而且湖州距離南都與建康都不遠。”庚京說。

    “唉,這秘函上說皇叔沒有死,而且渤海大軍南下攻克安平府、滁州府地時候,皇叔已經回到了建康軍中。皇叔重掌長江防線的軍權是件大好事,大敵當前,李銳也不敢再不起用皇叔。可是皇叔是個愚忠之臣,他是定不會支持本王的。而且依皇叔的性格,他應該不是安排別人散布建康王死于獄中這個消息。這條消息使得蜀王與嶺南王敢大張旗鼓,而渤海軍敢揮軍南下。這條消息救了皇叔,可又不會是皇叔令人散布的,那這人又會是誰?今天的秘函又是誰送的?”

    劉林在外面竊听到李陽的這些話,他為師父建康王能夠出獄重掌軍權,心里感到高興。可當他听到渤海大軍已經攻克安平府與滁州府的時候,心一下涼了半截。惜然與劉騰現在都在柴桑縣花山村里,柴桑縣地屬滁州府下轄縣,是渤海大軍南侵的必經之地,劉林現在心里關心的並不是送來秘函的神秘人會是誰,而是擔心著惜然與劉騰甚至是老先生劉之善的安全。

    “要不是這茫寨之上的陷阱機關著實利害,本王今夜定是下山回中軍大營了。”李陽有些累了,對著庚京又說了幾句,“明日還是早點回軍中吧,到時候你與盧復分別進駐成都府與大理府,袁志部仍然留下守著滄水,以防嶺南王會趁渤海興兵南下之際,奪回滄水以西的控制權。暫時封鎖西南的戰報,我們不給皇兄添亂,只要湖州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擊潰嶺南大軍,便可穩坐西南。渤海大軍這次兵力足有六十萬,本王擔心建康防線會特別吃力,湖州軍不能再留在這里耗下去。滁州已經是座死城。渤海大軍,進入滁州幾乎是屠城劫殺,真是可恨。只要南都受到渤海大軍威脅,本王便可揮軍東進,入京勤王了……”

    “是,王爺定會如願以償!”庚京附和著低聲笑道。

    “你……能娶我嗎?……”納甦曼曼說完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劉林正在極力的想要控制身體上下逆行的那股神秘力量,他的心情現在極端的焦慮。他已經猜到了納甦曼曼是該向他說什麼了,他已經竊听到了湖州王李陽與庚京的對話,對話中好像是提到了納甦曼曼拒絕了王爺的要求。而劉林應該便是納甦曼曼的擋箭牌,不過他可沒有想到這個擋箭牌會是真的。

    劉林听到了滁州府被屠城劫殺後,剎那間便無法控制紊亂的情緒,那股神秘的力量狂燥不安。惜然與劉騰俱在滁州府柴桑縣花山村,惜然他們能不能逃過此劫?劉林的心中恐懼惜然與劉騰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現在恨不能星夜馳往花山,去營救惜然與劉騰。

    劉林的心情不能平靜,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在劉林自主意識的強壓下,互不相讓,已經瀕臨暴發的邊緣。納甦曼曼的一句話後,劉林只覺得咽喉一甜,一股血腥的液體從涌出口腔,噴了出來。

    “啊!”納甦曼曼驚叫起來,“劉公子,你……”

    納甦曼曼驚叫,納甦曼曼也心生後悔,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把劉林給氣的吐血。納甦曼曼蹲坐在地上,將已經昏迷不醒的劉林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體上。劉林只是冥冥中還有一絲絲的感覺,他還是能夠听到外界的聲音,只是眼楮睜不開,也說不出話來。似乎這整個身體,現在只有听力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冥冥之中的劉林,也非常的恐懼,剛才那股神秘力量最後不受壓制暴發而出的時候,他的身體受到了強烈的創傷。現在那股力量似乎又鑽回了身體內的某此部位,竟然一點蹤影也找不到了。

    嚴顯、封國、高新與孫立聞聲趕來,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納甦曼曼懷中的劉林。劉林口吐鮮血,雙目微閉,那鮮血染紅了納甦曼曼身上的潔白衣裙。納甦曼曼的雙手捧著劉林的臉,用潔白的衣袖給他擦拭著嘴角溢出的血液,一邊喃喃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劉公子,是我錯了……你醒醒啊,你千萬不能有事……”

    “少爺……”嚴顯已經大呼一聲撲了過來,只見嚴顯怒氣沖沖的看了納甦曼曼一眼,便將劉林從跌坐在地上的納甦曼曼的懷中奪過劉林。“快去請郎中……這是怎麼回事!”封國指派著孫立快速的向山寨牆外湖州軍駐地跑去,去請軍中的郎中。

    嚴顯和封國、高新三人將劉林抬著搬回住處,剛才納甦曼曼的驚叫聲也驚動了湖州王李陽與庚京將軍,很快湖州王的親衛與庚京也向這邊趕來。寨里的茫部族兵發現後,也將這里的情況及時報告了納甦土司。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4
第三集 第三十六章 樓前月下吐吐血(3)
    看著被護衛抬走的劉林,納甦曼曼站起身來,她這個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她不敢相信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讓劉林吐血昏迷。

    不可能,她是那樣的自信于自己的美麗,就連湖州王都對她動心了。可是納甦曼曼一點也不喜歡湖州王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也許是本著對劉林那誤會的虧歉感覺,也許是那一夜之後,給她留下了很久時間的回憶。她當然知道劉林是為何才會在那夜潛進她的小竹樓里,那都要怨自己的父親。

    酒席過後,庚京便代表湖州王去找納甦土司談了話。結果納甦土司將湖州王的想法說出後,納甦曼曼當時就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她說自己已經是劉林的人了。

    納甦土司傻眼了,他記起了女兒當時為何要罵劉林是個徒,難道是他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用了強?

    直到納甦曼曼謊稱自己于劉林是兩情相悅,納甦土司才冒著湖州王會大怒的危險,把這件事告訴了庚京,就說女兒已經私訂了終身。納甦土司不敢瞞啊,李陽可是一位親王,要是能將女兒嫁給他,那是再好不過。納甦土司听女兒那樣一說,心里也曾經懷疑問過,不過這種事既然女兒都已經說出來了,定是假不了的。

    湖州王知道這件事後,又在竹樓之中見到了在崖邊月光之下散步私會的劉林與納甦曼曼,看來兩人已經相識相知,湖州王就算喜歡納甦曼曼,也不會糊涂到去搶屬下幕僚的女人。

    劉林能感覺到有人在抬動著自己的身體,能听到嚴顯與眾護衛的聲音,可就是睜不開眼楮。他甚至還能听到納甦曼曼委屈的低徊哭泣聲。納甦曼曼給嚇地不輕,她現在正陷入萬般的自責之中,悔不該這麼直接的提出劉林娶她地事。

    在納甦曼曼的引路與要求下。嚴顯將劉林抬到了納甦曼曼的小竹樓中,將劉林放在了一層廳里的軟榻上。

    嚴顯本來不願意讓納甦曼曼再留在劉林的身邊,可看納甦曼曼哭泣的模樣,真的很傷心,便心軟了下來。他見過劉林的身手,又觀察了他現在的身體,外表並沒有任何傷害,劉林昏迷不醒在他看來應該不會是受到外部攻擊造成。

    隨軍地郎中很快趕到了,開始給劉林搭脈看診。庚京、納甦土司、朱神天。還有其他三位土司都到了,在納甦曼曼的小竹樓外等待著消息。

    納甦曼曼只讓嚴顯一人留下。與自己一起照顧劉林。別地閑雜人等都讓她給趕了出去。

    郎中觀察了劉林一會,又給他搭了脈,之後便出神地思考著。口中連叫“怪異”。“大夫,……劉公子他不會有事吧?”納甦緊張的問著郎中。

    郎中回道︰“這個不好說……劉大人的脈搏現在很微弱,不過可以肯定他雖然嘔血,卻沒有傷到五髒六腑,許是氣血逆流而造成,要多靜養。他現在要靠自己醒過來,醒來之後好生調理些日子便可。具體是什麼原因引起劉大人這樣。在下實在是能力有限。無法查明,還請納甦小姐寬宥。”郎中只字未提。劉林有沒有可能醒來。

    納甦曼曼听郎中說完,知道劉林並無生命危險,懸著地心稍稍平靜了一點,只要他能醒來,一切都好了。納甦曼曼吩咐著在外候著的丫鬟阿羅娜,領著郎中去開了藥方。她則自己守在劉林的身邊,親自端來了熱水給劉林的臉上擦拭。

    郎中走後,納甦土司與庚京、朱神天等人進來探望了一下,劉林仍然在昏睡中,幾個人都很吃驚為何納甦曼曼會在榻前照顧劉林,不過誰也沒有多問多說。一會之後,嚴顯代表主人劉林謝了各位,他們就各自散了回去了。

    納甦土司本想帶著女兒離開,把劉林交給嚴顯,或者安排幾個靈巧的婢女來照料就可以了。可納甦想到了,現在劉林臥病的房間不就是女兒的閨樓嗎?還能叫女兒到哪里去?

    再加上看到女兒一雙已經有點紅腫地眼楮,納甦土司愛女心切,更加不舍得說她。

    納甦土司離開後,嚴顯看著納甦曼曼坐在軟榻一側,已經非常地困倦,便小聲的對納甦曼曼說︰“納甦小姐,你還是回房休息吧,少爺這里交給我好了。”

    “不,我就留下照顧他,這都是因我而起,我對不起他……”納甦曼曼說著又開始落淚。

    嚴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抬回了劉林之後,他與三名護衛都不知道為什麼少爺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

    嚴顯還是想知道劉林受傷地真像,便小心的問道︰“納甦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為何而傷?”

    納甦曼曼一手撐著軟榻,抬起臻首,“這都怨我,是我對他說要嫁……嫁給他,才會把劉公子氣成這樣!……”

    “什麼?”嚴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說要嫁給他,還能把人給氣吐血?這不可能,應該是高興的氣血上涌才對。

    “不說了,現在只希望劉公子能早點醒來,你可千萬不能把這原因告訴王爺。其他的曼曼不敢再提只字片語了。”納甦曼曼可憐的說道,像是在祈禱上蒼。

    嚴顯點了點頭。

    “嚴護衛,你們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行了。”納甦曼曼對嚴顯說道。

    嚴顯不想離開,可看著納甦曼曼靜靜的守著劉林,一刻也不曾離開,他也就放心了。嚴顯點了點頭,當他正要離開的時候,納甦曼曼又叫住了他︰“等……等一下,嚴護衛,你能幫我把劉公子抬到樓上嗎?這臥榻上躺著肯定不舒服……”

    嚴顯把劉林背到了竹樓的二層,將他放在了納甦曼曼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這會兒,阿羅娜已經煎好了湯藥端了過來。

    納甦曼曼小心的將劉林的身子抬起,墊上柔軟的枕頭,小心的捏著湯勺柄,一小口一小口的吹涼後,送進劉林的口中。

    看到納甦曼曼如此細心的護理,嚴顯放心的下了樓,但是他沒有離開,嚴顯與封國、高新、孫立四人就這樣一直守在竹樓門外。

    劉林努力的壓抑著體內暴走的那股神秘力量,他听到湖州王說到滁州被屠城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惜然與劉騰可都是身在滁州府境內。就在這時,納甦曼曼突然開口說要嫁給他,劉林卻只感覺到嗓子里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黑便倒下了。

    倒下之後,他仍然能夠听到納甦曼曼驚叫的哭喊聲,他能感覺到曼曼正捧著自己的臉,給他擦試嘴角的鮮血,他感覺到了嚴顯的聲音,知道嚴顯將他帶回了納甦曼曼的小樓。直到郎中給他把脈,劉林心里清楚的很,這個時候他不能再激動了,他要平靜。在平靜中放松自己的心神,不讓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再起來鬧事。

    劉林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淡淡馨香,那是女孩閨房里的香氣。他曾在某個夜晚,偷偷的潛入到這里,借著窗口灑落的月光,他目睹了一尊美玉一樣的月下美人圖,嗅到了這絕妙的香氣。

    他感覺到了牙齒輕輕的被小調羹撬起,一股暖暖的苦澀液滑入他的喉嚨。他知道這是納甦曼曼在細心的給他喂藥。

    雖然現在他只存在著听覺和嗅覺以及觸覺等,只是他的身體好像並不听從他的指揮,他能感覺到周圍的人,感覺到納甦曼曼正用溫熱的濕帕給他擦拭著嘴角溢出的藥汁。

    劉林強制自己的情緒終于平靜下來,心緒慢慢穩定之後,劉林能夠感覺到渾身的那股神秘力量開始緩緩的從身體里抽出,灌入指上的那枚戒指之中。這枚戒指,仿佛是劉林收集那股神秘力量的倉庫,是個無底洞的倉庫。劉林自己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神秘的力量灌了進去,戴上這枚戒指,劉林受到外傷的時候,戒指可以神奇的幫助他治療傷口。這枚戒指,還可以讓劉林隨心所欲的操控那項光箭的異能。如果沒有這枚戒指,他的異能仍然存在,只不過他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再次開啟異能。

    劉林的情緒漸漸平穩之後,他可以听到納甦曼曼越來越平緩的呼吸聲。

    納甦曼曼側著身子,靠在了床邊上,距離劉林很近,納甦曼曼衣服上沾染的血跡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一股混雜著一絲血腥的女人的芳香,鑽入劉林的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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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十七章 睡熟中不願被驚擾的人(1)
    納甦曼曼已經去了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找了套干淨舒適的衣裙換上,她就這樣靜靜的像只小白貓一樣的蜷在床邊上。

    她的兩只手將劉林的左掌捏著,她就這樣靜靜的瞅著劉林蒼白的面容。納甦曼曼開始小聲的說話,劉林還在昏迷之中,她這話像是在說給劉林听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給自己听,說給這屋外無邊的夜色听。

    “劉公子……曼曼知道自己錯了……其實我早該想清楚這些事,那一夜你在……樓上,我也知道是因為追于無奈。雖然你看到了……不過最終你什麼也沒有做,我相信你。庚將軍向阿爸轉達了湖州王的意思,我拒絕了。我知道這也許會讓湖州王與阿爸很生氣,可阿爸是最疼我的,我說……我已經和你……我真的不知道一句話會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讓嚴護衛把你送到我的房間里來,就是要讓阿爸和湖州王都看著。之前,我說要嫁給你,那是真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夜之後,我明知道你什麼也沒對我做過,但我始終對你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有著一份別樣的牽掛。我不知道這樣的牽掛算不算是思念。我也覺得自己很幼稚,怎麼能對一個壞人有這樣的感覺?直到我再次見到了你,直到你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在宴席之上羞愧的無地自容。我當時心里真地很後悔,後悔我竟然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你早點醒來吧,請你一定要原諒我,你要是真的醒來了,我就嫁給你。”

    劉林的意識很疲倦。他想睡。可他又擔心自己真的如果睡去。也許永遠也不會再醒來了。他現在雖然能夠清楚地听到納甦曼曼地每一句話,可他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他听了納甦曼曼繼繼續續的一些自言自語後,仍然不敢相信納甦曼曼竟然會對自己因恨成愛。這可是劉林有生以來。踫到天上掉下地最大地餡餅。可他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睜開眼楮。

    夜晚,陣陣涼爽的風從竹窗吹進納甦曼曼的閨閣中。而處于意識仍然無法控制身體階段的劉林,卻渾身地躁熱。

    他的身上不斷的滲出微腥的汗水,就連鼻腔里呼出的空氣都顯的濕熱。

    納甦曼曼感覺到了雙手中握著劉林的手已經濕漉漉地。睜開了一雙疲憊地眼楮,從剛才的小憩中醒來。

    看著滿頭大汗地劉林,而且可以聞得劉林的身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納甦曼曼不禁皺起了黛眉。

    劉林極度的尷尬,他知道自己身上流出了那麼多的腥臭汗水,這種氣味與曼曼的閨閣中那股淡淡的馨香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納甦曼曼輕輕的出了屋,然後端來了一盆溫水。劉林听到了她在擰干毛巾的水聲。心頭頓時生出一絲感動。本以為納甦曼曼受不了這刺鼻的腥臭味。沒想到她竟然端了溫水來給他擦臉。

    額頭上和臉上的汗水被擦去,那微黑的汗液被擦去之後。可以看到劉林的臉上因為躁熱而變的異常的紅潤和發燙。

    納甦看到了劉林滿身的汗,反而覺得有點高興的樣子。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再次去打水。她從小到大,只要一受了風寒,阿羅娜的媽媽便會給她熬姜湯,喝上一小碗後,捂在被子里發汗,一身的汗出來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風寒就痊愈了。她是由此及彼的想到,劉林這一身的汗如果出來後,那很快就要醒來了。

    她對劉林的一切都只往好的一面去想,當想到劉林很快就會醒來時,她又想到了今夜在床邊對著昏睡中的劉林說出的那些話,雖然知道這些話劉林不可能听見,但納甦曼曼的臉上還是不禁羞紅的發燙。她的雙手在水盆里抄起剛打來的水,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拍了拍。

    納甦曼曼小心的坐在劉林的身邊,動作極其生澀的解開劉林的衣帶。護衛給劉林換了衣服之後,便沒有再給他穿上外套,他的身上現在僅留一件單衣單褲。這單衣單褲已經被腥臭的汗水浸濕了。

    解開了劉林的衣帶後,納甦曼曼的動作停了下來。不過很快納甦曼曼又鼓勵了自己一句︰“你看過我一次,我也看你一次,這下誰也不欠誰的了。”

    這純粹是納甦曼曼的自我安慰,敞開了劉林的上衣,將他身上的汗污擦拭干淨後,又使勁的將劉林翻了個側身,脫掉了上衣。

    劉林一直能夠感覺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在他的額頭、臉頰、胸口、後背擦試著,所擦拭過的地方,便覺得一股清爽的感覺。偶爾納甦曼曼柔弱無骨的縴手,撫摸了一下劉林的胸前,劉林雖然有感覺,但不能動彈,喉嚨也發不出聲音。這對于劉林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納甦曼曼接著給劉林擦身,當劉林感覺告訴自己,她那雙笨拙的小手,正在努力的掙脫他的單褲時,劉林心里正在痛罵著這個世界,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緊身的內褲。

    該脫的還是脫下了,劉林睜不開眼,自然無法知道納甦曼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哪一個位置。不過他可以肯定自己那個頂點,肯定最為引人注目,因為這些都是身體的本能,無論他現在心里怎麼想,怎麼的去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那不听話的玩意兒總有絲絲要抬起頭來挺直腰桿的趨勢。

    納甦曼曼給劉林擦拭下身的時候似乎沒有以前那樣認真,倒顯的馬馬虎虎,只一會兒便將他的體膚給收拾干淨。無意中,她踫到了那羞人的挺立,嚇的她連忙縮回手,半晌不敢看劉林的臉。然後她還是忍不住轉身偷瞧了劉林一眼,只見劉林有臉上除了比先前要紅潤了許多,並沒有其它的變化。

    她在懷疑,為什麼劉林的身體上還有一個部位能夠動彈,是不是他已經醒了?

    一切做完之後,納甦曼曼已經很疲憊,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這樣服伺過別人。她的母親是東越人,中原的戰亂迫使她的母親來到了西南邊地,結果很偶然的機會遇到了納甦土司,嫁給了他。那個時候納甦土司的第一個妻子已經不在人世,留下了一個兒子。納甦曼曼的母親生下她後,在她十歲的時候也因病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從小受到母親的教育,因而喜歡漢人的書籍文化,甚至是漢人的衣飾。納甦土司盡自己一切所能的滿足掌上明珠的這些需求。她一直是這茫山南蠻部落中最尊貴的女孩。自從她一出生開始,她就擁有了與南蠻女孩不同特質的膚色,從小的嬌生慣養,讓她的肌膚更勝似溫潤的白玉。

    納甦曼曼給劉林換了套干淨的衣物,這套干淨的內衣還是劉林上次在這里換裝的時候丟下的。套好了衣服之後,又給他拉起薄被,將劉林輕輕的蓋上。

    納甦曼曼最終就這樣靠在劉林的身邊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窗口射進屋里,納甦曼曼不知何時已經伏在了劉林的胸前,臉上掛著一抹羞澀的微笑,像是夢到了什麼令他開心而嬌羞的事。

    隨著“咚咚咚”的上樓聲,納甦曼曼驚醒,醒來後看一了眼身側的劉林,劉林這個時候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他的眼仍然緊閉著,就像是個熟睡中的人。

    劉林在被納甦曼曼擦拭了全身之後,身體感覺到了一陣的輕松,那原來因為神秘力量在體內憋悶的感覺也消失了。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現在的身體里特別的純淨,纏繞在他指尖緩緩流淌的那股神秘力量,自由進出于翡翠戒指與他的身體之間,像是在不停的修復著他的身體。

    夜里,納甦曼曼伏在他的胸前听著劉林的心跳聲慢慢睡熟的時候,劉林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終于僅能活動的感覺器官也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一點知覺也沒有了。只是冥冥中知道自己仍然活著,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夠活過來。惜然與劉騰需要他,現在他們的安危劉林還不曾得知,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離開了兵荒馬亂的滁州府。

    他想要醒來,也是為了身邊的這個“月光女孩”,劉林完全听到了納甦曼曼的心聲。

    納甦曼曼給劉林掖了一下被角,輕輕推開房間的門。阿羅娜正好從樓梯上了二樓,納甦曼曼將縴細的右手食指伸到口前,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輕輕的將門掩上。

    她對待劉林,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睡熟中不願被驚擾的人。

    “小姐,王爺來了,正在樓下呢,他說要來看看劉大人……”阿羅娜小聲的說。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4
第三集 第三十七章 睡熟中不願被驚擾的人(2)
    湖州王要來探望劉林,納甦曼曼就算不希望別人來打擾,也不敢阻攔。

    這個湖州王,納甦曼曼是極不願意見到的。

    納甦曼曼只簡單的認為,劉林是湖州軍能夠一舉擊潰蜀王八萬大軍的關鍵,也是他的計謀使得南蠻四部歸降且救出了四名土司。就憑這份功績,在劉林嘔血昏迷之後,湖州王居然能夠在次日才來探望。劉林雖然還在昏睡之中,納甦曼曼也只能在心里為劉林覺得不值。

    納甦曼曼只是簡單的用手指梳理一下稍亂的發髻,用濕毛巾擦了一把臉,便和阿羅娜一起下樓去迎接湖州王。

    湖州王李陽在納甦土司、親衛統領朱神天的陪同下來到了納甦曼曼的小竹樓外。阿羅娜推開竹樓大門的時候,門外站著劉林的四名護衛已經向走到近前的湖州王行禮。

    嚴顯、封國等四名護衛一直都留在納甦曼曼的小竹樓外,輪著班的坐在牆角打會盹,清晨的寒露打濕了他們肩頭上的衣服與頭發,每個人的眼窩都顯得深陷了許多。

    納甦曼曼領著阿羅娜端莊的給李陽行了一禮,李陽抬手示意她免了,隨即開口問道︰“長雲的情況怎麼樣了?”

    “昨夜發了些汗,現在應該好些了,只是還像睡熟了的模樣。”納甦曼曼回道。納甦土司一步上前,在湖州王身邊小聲的問道︰“王爺,要不要再請郎中來看看?”

    湖州王搖了搖右手,有點失望的說︰“不必了,郎中把昨夜長雲的情況已經告訴我了,他說長雲的病情像是內功走火入魔所傷,無藥可治,只有靠他自己才能恢復。只可惜湖州軍中並無八品以上高手。不能給他運功療傷。本王就覺得奇怪了,他可不是習武之人,怎麼會內功走火入魔,真是怪異。”

    “這麼說,劉軍師沒有救了?”朱神天直白的跟著小聲的說了一句。

    納甦曼曼剛引著湖州王到樓梯邊上,听到朱神天一語,立轉過身來,面含怒色的沖著朱神天說道。“朱將軍,這麼不吉利地話可不能亂說,劉公子會好起來的。”

    朱神天被納甦曼曼說的雙手抱拳連聲道歉,湖州王李陽的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一笑置之,自與納甦土司先行登上樓去。

    眾人上樓,納甦曼曼又小心的從他們身邊快速閃過,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間的竹門,而她就站在竹門內,好像是攔著竹門一樣。沒有要讓湖州王、朱神天與納甦土司進屋地意思。

    李陽透過竹門看著屋內的陳設,柔軟的大床上罩著一圓頂羅帳,劉林正躺在大床的薄被之中,就像是睡熟的模樣。他知道這間屋便是納甦曼曼的閨房了,李陽竟然生出有點羨慕大床上躺著一動也不能動的劉林。

    “胡鬧……”納甦土司小聲的責罵了女兒一句,然後又面露謅媚的笑容對李陽說︰“王爺。您請進!”

    “不必了,小姐香閨不是誰都可以進的。也罷,長雲有傷在身,大軍開拔在即。也只有將長雲留在這里由納甦小姐悉心照料了。”說罷湖州王轉身下樓而去,沒有再多看躺在床上地劉林一眼。

    朱神天也向納甦曼曼抱拳行了一揖,便隨著李陽下樓而去。納甦土司對著納甦曼曼面露難色的跟著他們一起下樓去了。他回頭看了女兒一眼,那一眼中飽含著對女兒無聲的責備。

    納甦土司尾隨剛出小竹樓大門,便開口向李陽賠罪道︰“阿克里願領王爺責罰!”

    李陽駐足轉身看著納甦土司說道︰“納甦土司何罪之有,本王不會拘泥于這些小節。”納甦土司跟著身後連聲應是,直到湖州王有些不耐煩,納甦土司才告罪及時的離開。

    朱神天隨著李陽的身後進入了昨夜入住的小竹樓中,朱神天小聲地問道︰“王爺真要把劉軍師留在這茫寨?”

    “不留下還能怎麼辦?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還能不能醒來?本王的大軍總不能帶著這樣一個人上陣吧。沒有了長雲。我也覺得很失助。唉,留下他吧。希望他能挺過來。”李陽說完便下令下山回營,一並押上了蜀王。

    湖州軍及和蠻部、望部、金齒部三部土司及人馬,同時離開茫寨。李陽領著湖州軍按照他自己的計劃,移兵北上,直抵滄水與成都府。另外傳令盧復部人馬暫駐守大理府。

    湖州軍都走了,南蠻茫部的大寨中只留下了劉林與嚴顯等四名護衛。劉林仍然在昏睡之中,他還是沒有一點兒知覺。

    秋高氣爽地天氣,午後的陽光透過掀起的窗子照在了屋里,納甦曼曼將劉林地身了用被子與枕頭墊高,正細心的給他喂食著稀糊狀的粥。

    費了很大的力氣,納甦曼曼才心滿意足的給劉林喂完了一小盞的稀粥。

    陽光射在劉林的身上,渾身覺得暖洋洋地,冥冥中劉林地意識漸漸的好像感覺到了一絲絲地光亮。感覺仍然像在睡夢中的劉林,想要伸手去摸索著黑暗世界中的一絲光明。

    劉林的手指動了動,納甦曼曼並沒有發現,她正在拿著毛巾仔細的給劉林擦拭嘴角溢出的稀粥。當納甦曼曼忙完這些,坐回劉林的身邊陪著他曬太陽的時候,劉林的手指再次動了動。這時候他的手正被納甦曼曼握著,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這一點點拔動,吃驚而興奮的看著劉林,感覺他馬上就應該要睜開眼楮一樣。

    “劉公子……劉公子,你醒醒,醒醒……我知道你一定會醒的。”納甦曼曼見劉林又沒有了動靜,潸然淚下的在劉林的耳邊輕聲的呼喚著。

    可惜劉林還沒有醒來,他正陷入一個夢中,他似乎能夠听到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淒淒戚戚的呼喊聲……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5
第三集 第三十七章 睡熟中不願被驚擾的人(3)
    湖州王離開之前,叫嚴顯過去見了一面,交給了嚴顯一千兩銀票,並且吩咐嚴顯如果劉林醒來後,可以直接去湖州王府。

    手中拿著五千兩的銀票,嚴顯的眼楮有些濕潤了,劉林僅給他們四名護衛,一年都足有兩千四百兩餉銀之多,嚴顯默默的將銀票收下,劉林現正在病中,以後還需要花錢,他沒有必要與這銀票過不去。

    跟隨劉林的這些天來,他從劉林的身上學到了,沒有必要存在一些絲毫沒有用的氣節。劉林不是一樣從叛將呂安身上榨取了三萬多兩紋銀?

    湖州王下山歸營,當日湖州軍便開拔往北進發。

    嚴顯中午的時候,經得納甦曼曼的同意,上了小竹樓,進了劉林所在的房間。

    嚴顯進屋之後,兩步行到劉林的床邊,單膝跪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放在大床邊上,聲淚俱下的哭訴道︰“少爺,湖州王走了,讓屬下給您帶來一千兩銀票……”嚴顯從來沒有哭過,就是以前在軍中受了傷,忍受著巨大的疼痛也只是咬咬牙,不掉一個眼水疙瘩,而這一次,他哭的像個孩子。他為劉林感覺不值,感覺不甘,這難道就是頗為器重劉林,劉林投靠的主子?湖州王對劉林是明顯的有用則用,無用則棄的虎頭蛇尾,這怎麼能讓嚴顯不為主人劉林感到傷心。

    納甦曼曼見嚴顯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慟哭,也是潸然淚下,輕輕的拉起嚴顯安慰道︰“嚴護衛,劉林能有你們這樣的屬下,他一定很高興。”

    納甦曼曼一把抓起床邊上的千兩銀票,隨手扯的粉碎,扔出了窗外,“我們不稀罕這點錢。我不會讓他再離開這里,他應該過上平靜的日子。”

    劉林似在睡夢中听到一個女人的淒淒戚戚的哭泣聲。接著又似听到一個男地人慟哭。他不記得自己現在在哪里,為什麼會在夢中。他的思想這個時候很漂浮,他勿而覺得這女人地哭泣聲很像是“月光女孩”,又很像是天真可愛地江惜然。男人的哭聲好像從來沒有听過,他不解,男人有淚不輕彈,為什麼男人也要哭?

    劉林又突然感覺到這哭聲莫不是劉騰,是不是劉騰與惜然的境遇現在很糟糕?

    “花花……騰……騰弟……”躺在床上的劉林的喉嚨深處。顫發出極低極含糊的一陣囈語。

    納甦曼曼站在窗口,看著窗外陽光灑滿了青石鋪成的地面,還有遠處懸崖邊那灰綠色暗淡的灌木叢。那里就是昨夜劉林與他月下散步嘔血昏迷地地方。她仍然在自責著,為什麼要選在那個時候對劉林說出那些。也許要不是湖州王看上了她。納甦曼曼不敢肯定自己能否那晚上鼓起勇氣去敲劉林的屋門。

    嚴顯被納甦曼曼撕毀銀票的過激動作驚懵了,雖然嚴顯也覺得僅僅撕毀這千兩銀票也不能泄憤,可嚴顯還是有點心疼這些錢。他也知道劉林醒來之後,知道千兩銀票就這樣化為烏有。也會很心疼。這千兩銀票必盡他們主僕五人隨軍一趟,付出了的微薄回報。

    納甦曼曼靜靜地站在窗口,嚴顯也默立在劉林的床前,房間里一時安靜了下來,只能听到小竹樓外遠遠的茫族族人的修復寨牆地喲喝聲。

    劉林發了的細微的聲音同時吸引了嚴顯與納甦曼曼的緊張關注,嚴顯蹲了下來,納甦曼曼轉身撲在了劉林的身側。伸出手來。輕撫著劉林一夜之間顯得瘦削了許多的臉頰。

    “你听到了嗎?他剛才……說話了?”納甦曼曼激動的抬起頭問嚴顯。

    嚴顯點了點頭,肯定了納甦曼曼不是耳鳴。但他也不知道劉林說地是什麼。

    “他說什麼了?你听清了嗎?”納甦曼曼又問,她剛才離地遠,似乎只听到劉林的嗓子里顫發出幾個含糊不清地音調,根本無法辨出是什麼。

    嚴顯又搖了搖頭,嚴顯說道︰“少爺能說話這是好事,這證明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嗯!”納甦曼曼覺得嚴顯就在房間里,這才反映過來就這樣撲在劉林的身側有點不雅,面露微紅尷尬的坐直了身子,手也從劉林的臉頰上抽了下來。

    劉林的手指又動了動,而且不止是一個手指在動,喉嚨里再次發出了微小的顫音。納甦曼曼忙貼耳伏下身來。就在這片刻,劉林已經似乎又多了一絲感覺,一股體力神秘的力量的氣流,貫穿了身體內的經脈。他夢中覺得的世界變的清亮了許多,不再是那種一片混沌。他的感官知覺又回來了,他還在不由自主的夢囈著,同時他也能感覺到有柔軟的物件再壓在自己的胸前。

    他想起來了,想起了昨夜昏睡中,納甦曼曼在他身邊自言自語的那些話。想起了納甦曼曼給個仔細擦身的感覺。他知道納甦曼曼一定還在自責著,他想開口說話,解除她的心病。

    “他說話了,他說花花和騰弟,他還說不要內疚,這些是什麼?”納甦曼曼終于听到了這些含糊的字眼,吃驚的問著嚴顯。

    嚴顯老實的回答,花花其實叫江惜然,是個身世可憐的小女孩,被劉林收留,認作了義妹。而劉騰是與劉林同村長大的族兄弟,也是劉林的義弟。三人的感情很好。嚴顯又分析說,另外提到不要內疚,肯定是讓納甦小姐不要過于自責。

    納甦曼曼握著劉林的手,不敢相信的看著嚴顯問道︰“真的是這樣?”

    嚴顯回道︰“少爺雖然暫時不能動,不過他應該還有感知,他的心還在跳。”

    “那麼,我說的話,他都應該能听見?”納甦曼曼想到這些,臉上不禁火辣辣的,難道昨夜的那些心里話都讓他這一個昏迷中的人听見了?難道幫他擦身的事,他的心里也有感覺?

    嚴顯見納甦曼曼一臉羞紅又是幸福又是慌張的模樣,微笑著告退,下樓去了。下樓前給納甦曼曼留下了一句話︰“納甦小姐,您多陪著少爺多說說話,也許他會好的快一些。”

    兩人的這幾句對話,劉林已經能夠較為清晰的听見了,他也分辨出了這是嚴顯與納甦曼曼的聲音。

    嚴顯走後,納甦曼曼再次緊握起劉林的手,她伏在床邊上,將劉林的右手捧在頜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打在了劉林的手背上。

    劉林的手指奇跡般的顫動了一下,納甦曼曼驚喜的看著劉林,輕聲的在他的耳畔說道︰“你听到我說話嗎?你要是听到就再動動手指……”

    劉林的手指再次動了動,劉林心里也很興奮,因為他知道他的感覺越來越透澈,他知道自己很快便可以恢復如初了。可現在他當務之急要解決的是感覺到小腹部憋的太緊,納甦曼曼中午的時候還給他喂了些稀粥,再這樣下去他肯定自己會尿床了。這種事,他是寧願憋破膀胱,也會在納甦曼曼的床上尿床。劉林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意識醒來的是時候,幸好自己的夢中沒有夢到撒尿的情節,要不然今天的臉面全丟盡了。不過細想想,誰會計較一個暫時沒有活動能力的人?

    劉林還不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口中含糊的說不清話語,只是手指一個勁的在納甦曼曼的手心撓動。先前的幾個動彈,納甦曼曼只覺得很激動,她終于能真切的感受到劉林會醒來,她知道劉林一定听到了她所有的話,而這時她正感覺著是不是自己的話打動了劉林,而讓他早早的醒轉。

    接下來劉林手指又動了幾下,納甦曼曼看著劉林的鼻尖上又滲出了細汗,覺得劉林肯定是有什麼想要做。難道他又餓了?難道又開始感覺到難受要發汗?

    納甦曼曼的嘴緊貼在劉林的耳際說道︰“是不是餓了,要我喂你吃粥嗎?”

    劉林的手指又動了兩下,接著又動了一下,納甦曼曼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含義,不過她已經想到了辦法,接著問道︰“要吃粥就動一下手指,不要吃就動兩下,要做別的事就動三下。”

    接著納甦曼曼便清晰的感覺到了劉林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連著動了三下,劉林的眼楮也緩緩的睜開了。

    他有些不適應的眯著眼楮,抵御著從窗口射進來的下午的強烈陽光,他想要起身,可他的仍然四肢無力,連仰起脖子都還力不從心。

    納甦曼曼與劉林四目相對,兩人的眼底此時都能看到對方的影子,納甦曼曼臉羞紅的發燙,劉林的臉卻憋的發紅。

    劉林的目光從納甦曼曼的臉上不好意思的轉移到了小腹部被子下面的微微隆起,納甦曼曼也隨著他的目光轉移,一滴忍不住的淚珠滑落在劉林的胸前時,她也看到了那里。不禁羞的轉過臉去,輕啐了一口,心里嗔罵道︰“賊,剛醒來就想著……”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5
第三集 第三十八章 告別西南(1)
    看著納甦曼曼扭頭的動作,劉林知道她並不是在輕蔑自己,而是少女應有的羞澀,不過現在看到這一絲羞澀的表情,劉林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不自在的感覺。

    劉林知道她可能又是誤解了自己,劉林的身體變化很快,從睜開眼楮之後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漸漸的也恢復了知覺。

    納甦曼曼羞紅著臉,痴痴的看著窗外,眼神沒有聚焦在一點,始終是游離著的,還不時的用眼楮的余光偷偷瞥一下劉林的方向。

    劉林吃力的抬起頭來,對著納甦曼曼說道︰“納甦小姐……請幫我把嚴顯叫來好嗎?”

    納甦曼曼猛的回過頭,猛吸了一口氣,如刀削的肩頭往上聳起,“啊……你能說話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有多少話要說嗎?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納甦曼曼一口氣沒有說完,劉林卻忍不住了,打斷了她的話說︰“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嚴顯好嗎?我有事要讓他做。”

    “什麼事,我可以幫你!”納甦曼曼眨著眼楮,她怕劉林不相信還補充了一句,“真的!”

    “別鬧了,這個你幫不了我,還是去叫嚴顯吧,我現在身體實在是無力。”劉林哭笑不得,這事是她能幫得了的嗎?劉林對納甦曼曼不是沒有好感,可這好感並不像納甦本人那樣來的快,以前對“月光女孩”的好感,被納甦曼曼的宴席上的無理取鬧沖淡了很多。

    “你不相信我能幫你?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壓抑自己的感覺,我不該當著眾人的面羞辱你,我更不該說要嫁給你……”納甦曼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本來就擔心著劉林醒來之後。會不會原諒她。

    “不是……”

    “听我說完好嗎?”納甦曼曼不讓劉林說話,她往劉林地身邊挪了挪位置接著說道︰“我說要嫁給你,當初也只是為了拒絕湖州王,可自從你昏倒後,我才發覺自己原來對你已經……”

    “你能扶我起來嗎?”劉林沒辦法了,她的想法其實劉林早已經知道,就是現在听納甦曼曼說,這個時候面對著已經清醒過來的劉林,她倒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恩。”納甦曼曼使對的點了點後,然後問道︰“想要去

    “茅房。”劉林焦急的說出兩字。剛準備站起來扶劉林起床的納甦曼曼的嘴馬張成了O型。

    見納甦曼曼懵在那里不動。劉林使勁想要撐著身子起來,一邊說道︰“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納甦曼曼卻站在了劉林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使勁的扶起他地身子。讓他坐在了床上。納甦曼曼邊扶邊說道︰“恩,不用叫嚴顯了……還是我來吧!”

    納甦曼曼說話的聲音不大,劉林也無可奈何,感情今天這納甦曼曼是堅決不求外援了。

    劉林的胳膊搭在了納甦曼曼地肩上,她雙手環抱住劉林的腰,就這樣使勁地撐著劉林站了起來。小竹樓二層的竹制地板光滑潔淨,劉林也沒有穿鞋。在納甦曼曼的扶持下,他一步步緩緩走出了房門。

    劉林身體正在飛速的恢復著,走出幾步之後劉林已經可以勉強自己站立,他仍然沒放開納甦曼曼。將身體的半部力量壓在她的身上。

    現在劉林是有意的向著她施加點壓力,納甦曼曼雖然不是柔弱多病地那種類型,可也不是有力量的那種。還沒走到浴室的門前,納甦曼曼已經有點招架不住,這也算是劉林對她的小小懲罰。

    站到了浴室一角地馬桶邊上,劉林伸出一只手扶著牆,對納甦曼曼說︰“好了。”

    納甦曼曼“恩”了一聲。小心的松開劉林。剛松開後劉林又有像要往身後倒下的趁勢,她又忙著將劉林的胳膊攙扶著。

    “我自己能行……”

    “我不會看你。”納甦曼曼說著閉上了眼楮。

    這個時候劉林也顧不上許多。激流涌出了許久之後,他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兩下,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時候劉林才嗅道,昏迷之後,不但發出地汗是腥臭地,這一股尿味比平時也要沖氣了很多。

    納甦曼曼更是被劉林夾在腋下,早已屏住呼吸,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著。

    輕松了許多的劉林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對納甦曼曼說道︰“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回轉過身來,納甦曼曼恨不能快點逃離這里回到房間,可劉林的步子邁的並不快,她也只得亦步亦趨。她沒想到的是劉林突然會主動的與自己談心,不過他並沒有再提及兩個都較為尷尬和讓納甦曼曼覺得內疚的事。

    “這個我知道,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升官又晉爵,

    財源紛紛來,家和體魄健,盡享天倫日。”納甦曼曼回答前甚至想到了剛才他那憋久了的一泡尿,會不會是這樣排解出來也算是舒坦的幸福?不過納甦曼曼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納甦曼曼回答完,兩人已經走出了浴室門,劉林笑了笑說︰“錯了,這是人生八大喜事,我說的是最幸福的事?你這也可勉強算是正確,再想想?”

    納甦曼曼停了下來,又換了一個姿勢將劉林的胳膊重新架回自己的肩上,對著劉林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其實我認為幸福的事很單,只有一件。死後重生,這是最幸福的事,因為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因為死過才會更珍惜自己和保護自己不受別人的傷害。”劉林說道。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死後重生,所以這個世上沒有人懂得去珍惜自己。”納甦曼曼並不相信會有重生之人,她哪里知道現在身邊的這個男子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劉林沒有釋疑,因為只有他死過重生,相信絕少會有人能夠有他這樣的體會。雖然這一次他的受傷,納甦曼曼並不是主要誘因,而是他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現在劉林已經開始懷疑這股神秘的力量對他究竟是有益還是害。

    他昏迷之中冥冥中只有一種恐懼,恐懼自己會一睡不醒,就像從來都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值得牽掛的人,不過劉林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女孩不屬于他應該牽掛的人。

    而這個女孩似乎不可思議的喜歡上了自己,劉林的心里知道她的想法,就憑著她對自己昏迷後的緊張與照顧,也應該算是原諒了她對自己的無禮冒犯。不過劉林現在也清醒的認識到,自己以前對納甦曼曼曾經有過的留戀,那只是留戀那月光下潔白的,那是男人一種愛美的本能,而他無法去長期的面對一個天黑前還痛斥你天黑後卻要說嫁給你的女人。

    他更不能忍受納甦曼曼很隨意的將千元銀票撕毀。這在劉林的想法中太敗家了,就算她再為自己的遭遇不平、生氣,也不應該和錢過不去啊,那些錢怎麼說也是自己跟隨湖州軍這些天的報酬。劉林可是知道受窮的滋味,他的心底始終不能接納一個這樣的土司千金。

    納甦曼曼剛才攙著劉林去小解已經夠窘的了,現在劉林不說話了,她反倒也沒有話要說了。

    “我睡幾天了?”劉林問道。

    “就昨夜!”

    劉林听了“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他得知自己僅僅昏睡一夜,知道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現在快馬趕回柴桑縣只要十幾天。

    劉林站住了沒有進屋,對著樓梯下面喊了聲︰“嚴顯在外面嗎?”

    納甦曼曼不解的看著劉林,她在懷疑劉林難道真的不知道她說過什麼?這個時候叫嚴顯做什麼?劉林坐在了二樓小廳里的一把竹椅上,輕輕的掙脫了納甦曼曼的手臂,對她說道︰“謝謝納甦小姐昨夜對我的照顧,在下身體已經復原,明便可下山了。”劉林說著,這個時候嚴顯已經聞聲興奮的沖到了樓上。

    納甦曼曼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在猶豫著,難道真的要再次向他開口留他下來?看他說的很堅決,一句謝謝又把他們間的距離拉開了很遠,他會願意留下來嗎?

    嚴顯剛上樓見到劉林正坐在二樓小廳的竹椅上,立即上單膝著地行了一禮,劉林忙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太好了,公子你終于醒了,可把我們兄弟幾個擔心壞了。”嚴顯高興的說著。

    劉林感激的看了嚴顯一眼,隨即說道︰“你們幾個準備一下,去向土司老爺買幾匹快馬,明日天明就啟程。”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6
第三集 第三十八章 告別西南(2)
    嚴顯一听劉林說要走,連忙勸阻道︰“公子大病初愈,怎麼能長途跋涉?請公子再休養幾日吧。”

    “對對對,再休養些日子吧……”納甦曼曼連忙附和嚴顯的話道。

    劉林知道自從有了那個翡翠戒指之後,他受傷後的復原速度就非常人能比,現在已經能夠身體活動自如,再休息一晚,翌日啟程應該不成問題。他也理解嚴顯的擔心,劉林嘆了一口氣說道︰“時間不等人,按我說的去做吧!”

    見主人堅持,嚴顯只能點了點頭。他和劉林一起下樓的時候,回頭一瞥看到納甦曼曼望著劉林背影的幽怨眼神,心里產生了巨大的疑問,納甦小姐的心思誰人看不出來?難道公子看不上納甦小姐?

    納甦曼曼在劉林的身後大聲的喊道︰“劉公子,你真的要走,你難道沒有听到我昨夜說過的話?我現在就對你說……”

    劉林轉身無奈的笑了笑,“不必了,明日便要啟程,什麼事都沒必要听了。”

    望著劉林一點余地也不留的拒絕,納甦曼曼懵在那里一動不動,她從小到大還沒有遭到過別人這樣的對待。納甦曼曼心里好後悔,後悔自己昨日為何要辱罵了他,也在心里恨著這個男人怎麼這樣的小氣,真的很沒有男人的肚量。

    這時走到樓梯一半的劉林又回頭對納甦曼曼說道︰“納甦小姐,劉某很感激你能將我的衣物留了下來。”

    劉林說完對著先一步到了樓下的嚴顯說道︰“嚴兄弟,看樣子你得先給我找雙鞋子。”

    嚴顯這才看到劉林還光著腳,連忙跑出門回到住處給劉林取鞋子。守在樓下的封國見劉林下來了,也是很興奮。

    嚴顯很快便拿回了鞋子,回去換著休息的孫立與高新也一起跑來,兩人一齊跪在劉林面前請求道︰“公子。屬下們求您不要再去湖州王軍中了,他……”

    劉林扶起兩人,又看了一眼嚴顯與封國,兩人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們也是同高新、孫立二人一個想法。

    他們就是不說,劉林也不會再回湖州王軍中了,湖州王對劉林也算有恩,劉林自認自己在滄水一戰之中,也報答了他的收留之恩。而湖州王雖然有著謀大位地野心,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可此人卻是個注定做不了大事的人。是個不懂得隱忍的人。湖州王在西南的大局已定,拿下空虛的成都府也是遲早的事,只要他守好滄水便可在西南立于不敗。

    另外按劉林的估計。嶺南王見蜀王兵敗,他現在還沒有暴露。自然可以全身而退。除非有另外的變故發生。

    劉林隨湖州軍西征只是為了報答湖州王對他地收留恩情,現在正好因為身體原因可以順水推舟的退出,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機會。

    劉林也不需要再問幾個親隨屬下的想法,他們定是從湖州王在劉林昏迷後地態度與支付給劉林的千兩報酬為他不平。這千兩銀子說好听了是酬勞,說難听了湖州王根本就沒認為劉林能夠活過來,這千兩銀子只不過是安葬費罷了。

    劉林同意護衛們地要求,五人同時往住處走去。他們身後的小竹樓上。一個幽怨的身影淚眼摩挲的看著劉林的背影。小竹樓上的竹窗支起,納甦曼曼靠在窗前,咬著下唇,待劉林他們進屋後。才憤憤的說道︰“劉林,我恨你……你別想離開我……”

    回屋後,孫立立即給劉林準備了洗澡水,讓劉林痛快地泡了個熱水澡,劉林洗完澡換好衣服後,嚴顯已經前去找納甦土司詢問了買馬的事。納甦土司已經領著阿壤與幾名族兵來到了劉林他們所住的小竹樓。

    納甦土司剛進門便大聲的說道︰“劉大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听嚴護衛說大人明日便要啟程。怎麼不多住幾日休養好身體再動身?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哪,還請劉大人多擔待。大人要馬。只要開口便好,在下哪敢收您地銀子,我已經讓阿僕修挑了四匹上好的馬。”

    “那就多謝謝土司老爺了。”劉林只是說了句謝謝,便沒有再說什麼。劉林怎麼也算是納甦土司的救命恩人,他現在已經肯定納甦已經知道了納甦曼曼的事,他也知道納甦土司本是不支持納甦曼曼嫁劉林的,不過他不知道納甦曼曼是怎麼樣勸說他同意她拒絕了湖州王的,這樣可是對茫部都沒有好處。如果讓納甦土司選女婿,他鐵定會第一選擇湖州王。

    劉林在等待著納甦土司問話,場面一時安靜而且有些尷尬起來。納甦土司最終還是忍不住想要說話,他說話前對著站在身後的阿壤看了一眼,阿壤立即退了出去。納甦土司又看了劉林一眼,那意思是讓劉林地幾個護衛暫且回避。

    嚴顯見納甦土司那模樣,又看了劉林一眼,劉林地眼神並沒有要趕他們出去的意思。嚴顯便挺直地胸膛站在了劉林身後。

    “劉大人,在下有話要和您單獨談談,不知……”納甦土司湊近了說道。

    “土司老爺,他們都是劉某最信得過的人,無妨的,有什麼事您就說吧。”劉林很堅定的說道。

    “這個……劉大人,小女說過與你……你總不能就這樣拋棄她吧,我南蠻茫部也算是個大部族,你這樣讓我們茫部的臉往哪里擱啊?”納甦土司意味沉長的說道。

    劉林有點納悶了,這納甦老爺是不是糊涂了,僅憑納甦曼曼的一廂情願,便要自己娶他那個忽冷忽熱的女兒,劉林自認可沒有多少銀票夠她撕的。

    “土司老爺此話怎麼講?婚嫁之事是要兩情相悅的,在下暫時還不想婚娶,並非令千金之故。”劉林回道。

    “可你已經與小女……”納甦土司說著眼楮斜瞟了劉林一眼,聲音壓低了一點,身體靠近了一點,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你這劉林難道想要偷吃了便開溜。

    劉林有點無名之火,納甦土司難道是在要讓劉林為了那夜在山寨逃亡的時候無意見到納甦曼曼的身體負責?劉林心里火的是,既然納甦土司已經歸降,他已經沒有找他算那筆帳了,現在居然跑來提這茬事?

    “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我非娶你的女兒不成?”劉林的手摁在茶幾上沒有看著納甦土司說道。

    納甦土司也有點忍耐不住了,心里有點懊惱,站了起來手在竹幾上敲了兩下說道︰“劉林,你別不識好歹,你不就是個小小的幕僚?我堂堂一部土司的女兒嫁與你,難道還虧了你不成?”

    劉林昏迷中擔心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在這個世界重生後還沒有舒服的生活過,一直都離他向往的幸福生活差的很遠。自己他與納甦曼曼說到什麼是最幸福的事後,他便下定了決定,以後一定要讓自己過的爽快一點。

    劉林也站了起來,湊近了納甦土司的面前大聲回敬他道︰“我要娶誰是我說了算,不勞土司老爺您操這份閑心了,你的女兒還能嫁得出去。”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我女兒可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這樣說不要就不要她了,你讓他以後怎麼辦?”納甦土司終于忍不住說出了這些。

    劉林心里好笑,什麼時候成了自己的人了,他怎麼不知道?難道自己真的有異能,看一眼便能破了別人的處子之身?不可能!

    “我的人?請你不要污辱我,我不是對所有女人都有那份興趣!你還是好好再問問你的女兒去吧,我可什麼都沒對他做。昨夜,我還處于昏迷之中,就算真的發生什麼,那也是你女兒玷污了我。”劉林果然放開了,說話的語氣也比以前尖銳了許多。

    納甦土司見劉林這樣說她女兒,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一把掀翻身旁的竹幾,幾上的瓷杯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茫部勇士阿壤帶著六名茫部族兵沖進屋來,阿壤的手中正拉著一把短弓,箭尖直指劉林。

    阿壤進屋後,臉上雖表情肅然,可還是語氣恭敬的對劉林說道︰“劉軍師,小的只能得罪了。”

    嚴顯也封國等護衛也嗖的拔出了鋼刀,嚴顯更是擋到了劉林的身前。

    劉林以前還會休諒別人有苦衷,現在他要讓自己改變,不管是誰只要是要傷害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那他就不會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不是出于自願,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威脅,他都會毫不留情的對他下手。

    “哈哈哈,要嫁女兒都到這個份上了,真可憐?納甦阿克里,你這是在逼我不成?”劉林輕輕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嚴顯對納甦土司說道,眼中之中看不到一絲的畏懼。

    劉林的自信來自于,他泡完熱水澡之後,身體已經完全的恢復,就算納甦土司真的下令讓阿壤動手,在短時間內,劉林也有辦法控制住納甦阿克里。

    “這都是你逼的,我納甦阿克里不會讓玷污了曼曼清白的人從這里活著離開!”納甦阿克里咬著牙說道,他也怕。他也知道劉林的身手,那一次便讓他從這寨中逃離,所以他今天才特意帶上了阿壤。納甦說著朝後退了幾步,屋外已經包圍了大批的茫部族兵。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7 10:27
第三集 第三十八章 告別西南(3)
    劉林從納甦阿克里的話中已經猜到了,這件事中的關鍵還是納甦曼曼,阿克里想要阻留下劉林的理由太牽強,劉林想到了他這是為了什麼。

    阿壤手中的弓瞄準劉林,這麼短的距離劉林想要抓住射出的弓箭不是太難,只是阿壤身為茫部第一神射手,手上的短弓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的弓,射出箭支的力量絕對不小。劉林只有先下手為強,而且他已經發覺了正在包圍小竹樓的大隊茫部族兵。

    劉林右手指上的翡翠戒指閃耀起常人看不見的淡藍色光華,劉林伸手指向阿壤道︰“放下你手中的弓,看在你隨我攻寨的份上,我便饒你一命。”

    阿壤不語,他是奉命行事,以他非常忠心服從與主人的性格,根本不會顧忌劉林的威脅,他不相信劉林還能有什麼方法制服他,他自信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射殺劉林。

    納甦阿克里笑了出來,“哈哈,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裝神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得了阿壤。”

    納甦阿克里話音剛落,劉林指尖閃耀一道刺眼的光茫,一道強烈的藍色神秘光箭擊穿阿壤的左臂肘部。阿壤本拉滿手中的短弓,突然持弓的左手失去了作用,他的拉著箭弦的右手還沒有松,阿壤痛哼一聲。弓由于弓弦的張力擊在了阿壤的面部,直打的鼻梁斷裂,鼻血橫流。

    納甦土司驚呆了,六名進屋的茫部族兵也驚呆了,就連劉林的四名護衛也吃驚的看著劉林。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劉林使用這麼強大地攻擊,這簡直就是單挑無敵了。就算是上陣殺敵,對付小股敵軍也是無堅不摧。他們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看似僅一書生儒士的模樣,卻隱藏著如些凶悍的實力。

    “拿下納甦阿克里!”劉林大喝一聲,嚴顯與封國立即持刀上前,架在了納甦的脖子上。阿壤想要上前解救納甦阿克里,被孫立竄出一刀深深的劈入了肩部,他始終跪在地上。沒有站起來。

    劉林已經警告過阿壤,但還是沒有一擊殺他,見孫立出手狠辣及時阻擊了他去救納甦阿克里,劉林知道自己目前還不如自己的四名護衛下手果斷,他們可都是有很高素質的軍人。

    “讓你地人退出去!”劉林命令納甦阿克里道。“準備快馬,放我們下山,劉某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納甦土司憤憤的看著劉林,呸了一口。嚴顯揚起手,一刀柄砸在了納甦土司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劉林的眉毛皺了皺,他本沒想要去傷害一名土司,可嚴顯已經下手。他也不能責備。嚴顯等人本以為劉林只是個潛藏的高手,他那看似笨拙地身手卻是敏捷異常,今日見識到了他竟然能使出強悍的內力擊傷敵手,在武技方面他們四人已經心悅誠服。所以四人對自己能夠沖出茫寨充滿了信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天還沒有黑,只要拿著納甦土司為質。下了山他們便安全了。

    進入屋內的六名族兵見土司被劫持,端著手中的長矛緊張的緩緩往門外退去。

    納甦土司兩日內被劫持了數次,兩次被蜀王劫持,這一次又讓劉林給劫持了。自覺老臉早已丟盡,他現在連一死的心都有了。他不顧頭破血流,大聲的命令著族兵,“都不許撤,給我殺了他們!”納甦土司被蜀王劫持的時候,還想著投降湖州軍以獲救,現在倒變地不畏死起來。這更讓劉林覺得越來越像他所預料的了。

    族兵中的頭目們命令圍在小竹樓外的數百族兵往前推進。兩百余名短弓手也就位,全部瞄準了小竹樓的門外。茫部的弓手。百步穿楊者雖然不多,可百步之內百發百中地並不稀少。這一點劉林自然知道,哪怕是納甦土司不願意配合,劉林也有了計謀可以逃脫。族兵就是再奉命,也不可能去箭殺他們的土司,除非土司死于劉林他們幾人的手中。要是土司真的死去,他們恐怕也會葬身于南蠻茫部族兵地憤怒一擊下。

    就在這時,外圍的族兵後響起了一聲有些沙啞的女聲,眾人都知道是納甦曼曼的聲音。

    “阿爸,放他們走吧。”納甦曼曼喊過,族兵中讓開了一道窄窄的通道,納甦曼曼緩緩的往小竹樓靠近。

    “別過來,阿爸死後,你要帶著族人們誅殺了這幾個狗賊,替阿爸報仇。”納甦土司咆哮著,“眾族人听令,不要顧忌我,亂箭射殺……”

    “不……”納甦曼曼被阿僕修攔住,不讓她再靠近小竹樓,這時嚴顯與封國二人已經將納甦阿克里推到了前面,要是茫部族兵射擊,第一中箭的必然是納甦土司。

    “不,你們誰也不許攻擊。”納甦曼曼試圖制止族兵,族兵們這個時候不可能服從納甦曼曼地命令,納甦曼曼不得不大聲地對小竹樓里喊道︰“阿爸,女兒不能失去您……”

    納甦土司突然听到女兒說出這樣一句話,氣的差點吐血,他要殺劉林其實原因他與納甦曼曼心里都很清楚。只要他答應暫時不離開南蠻茫部,納甦何苦非要強留?

    “大丈夫行事磊落,我真要做了自然會承認,看來你是非要賠上你女兒地性命,你才肯罷手。”劉林已經無法壓抑胸中的怒火,僅為了這樣一件事,納甦便要殺了他們,愛女心切也不致于到這種程度吧。劉林認定了納甦曼曼與茫部族人才是納甦阿克里的軟肋,而納甦阿克里又是要脅納甦曼曼的砝碼。另外還有人要脅著茫部!

    劉林說完信手一指,又一道光箭射出,納甦曼曼身邊的一名族兵胸口被擊穿,那名族兵身後的族兵也倒地。納甦曼曼驚叫一聲。蹲了下去。他的身側倒下地兩名族兵被殺之後,胸前的孔洞都是焦黑的顏色,傷口頓時被燒焦,都不流出鮮血。

    這一擊,只是殺雞駭猴,不過真要殺了納甦曼曼,劉林他們也就完了。納甦阿克里終于妥協了,大叫道︰“住手……你們都退下。放他們走……”

    劉林讓孫立給納甦土司的頭部包裹了紗布,制住了血。在眾目睽睽之下,劉林一嚴顯一行押著納甦土司離開了茫部山寨。阿僕修按照劉林的要求給他們準備了五匹戰馬。納甦曼曼領著茫部族兵逼到寨南門廢墟外,劉林回頭說道︰“納甦小姐,命令你的族人不許追擊。下山路上只要稍有阻礙,必殺土司。兩個時辰後去山下接人吧。”

    說罷劉林一行人押著納甦土司而去。

    山林間潛伏的茫部族兵無人敢攔截,劉林他們一行趕在天黑透之前抵達了山下。劉林回頭,遠遠的可以看到潛伏在山林中地茫部族兵,那些人有的潛伏于樹叢,有的攀于樹上隱于濃密的樹葉中。樹葉中一支閃著寒光的箭尖指著劉林他們地方向。

    納甦土司這個時候開口道︰“已經到了山下,你們可以守信放了本土司了。”

    劉林沒有說話,仍然一馬當先帶著嚴顯眾護衛往北奔馳。直跑了兩里路。回頭再看,那些茫部族兵沒有敢追出樹林的掩護區域。他們不敢追擊,因為劉林已經在山寨前威脅過,只要發現族兵追擊便立殺納甦土司。

    “放了他吧。”劉林如釋重負的說著,嚴顯沒有給納甦土司松綁,從馬背上推下他。納甦土司跌做在地上,痛的直呼喚。

    劉林立馬于納甦土司的面前,馬鞭指著他說道︰“你回頭便可安排人去通報湖州王殿下,就說劉某準備回建康。助師父抵御北方強敵入侵。請代為稟報殿下,加強押解蜀王入京的護衛,朝中若召王爺入京,不可耽擱時間,必然親赴南都。劉某助師父退北朝兵馬之後,便自此歸隱于市井。”

    納甦面露無比驚駭的表情,瞬間又恢復了平靜。他說道︰“請恕本土司無能為力。本部與湖州王軍無來往聯系。”

    劉林早料到納甦土司會矢口否認,可劉林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沒有湖州王地示意和允許,納甦土司哪敢試圖阻殺湖州王的幕僚軍師?定是湖州王臨行時候有所示意,他知道劉林的能力,又擔心劉林不能真心的為自己盡忠,另外軍中郎中根本查不出劉林昏迷的原因,這不得不讓湖州王與當夜在山上的庚京將軍懷疑,劉林會不會想要借機退出湖州軍。

    劉林退出湖州軍不是什麼大事,可如果劉林再轉投別人地門下,那對湖州王就成了一種威脅。湖州王知道劉林的特異能力,他若上陣必是一員殺敵與無形的大將,他還善于謀略大戰未起已成竹在胸,這樣的人材他自己不能得到,自然也不會讓他再存活于這個世上。這湖州王還具備那麼一點做為一名雄霸一方梟雄地特征,可僅憑這一點永遠不會讓劉林屈服,劉林需要的不是這樣的所謂明主。

    他說要投建康王軍中,這也是在警告李陽,同時他讓納甦阿克里給李陽帶信的兩件事,都是對李陽是金玉良言。皇帝李銳與柳群集,不會讓李陽坐大。只要西南戰勝的消息傳到了南都,蜀王被押到了京城,朝中定會轉而防範起李陽來。只要李陽能夠明白劉林話中的含義,能夠克制住自己個性,不暴露野心,那他就能夠多存活一些時間,也極有可能成為一代梟雄。

    有點令劉林差點迷失在美色中的倒是這個納甦曼曼,她居然也配合了李陽地陰謀,想把醒來後地劉林留在南蠻山寨中。劉林見過李陽的王妃卿凌風,自知有個那樣絕美地古典美人典範式的妻子的李陽,自然不可能對納甦曼曼這樣沒有多少智慧的花瓶女人一見鐘情,怎麼可能想要納她?

    納甦土司欲阻擊劉林的借口也太過牽強,劉林猜到這個時候茫部說不定已經派出人去通報湖州王了。

    離開之前又丟給納甦土司一句話︰“別吃驚我為什麼會知道渤海大軍入侵,你也別想著報仇了,你還不夠資格,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別為了你的不明智葬送你與家人的性命!等著你的族人來接你回去吧。”

    劉林與嚴顯等護衛揚起馬鞭,向著北方馳去。

    滄河有湖州軍駐守,劉林知道他們一行是肯定飛不過去了,只能重新尋找路徑。還好,他們人數不多,也不是大隊人馬。只要重新選擇一個渡河地點,便可到達滄河以東,然後擇險要山路步行,繞開石城府。繞出石城府之後,再尋一集市買馬,那時候一路東去就可暢通無阻了。

    劉林與嚴顯、封國、高新、孫立五騎一路在夜色中狂奔,劉林的夜視能力最強,他一直是一馬當先,領著其它四騎奔馳。

    天色將明的時候,已經靠近了西闡縣城,縣城中肯定是有湖州王的小股駐軍的,劉林一行距城五里便開始繞行,沿著狹長的西闡縣城南的理河岸邊的林地一路行去。

    就在快要繞出西闡縣城的時候,劉林一行趕上了四個在黎明的河邊勿勿趕路行人。五騎超過他們的時候,劉林不經意的一瞥,其中有一人原來是他認識的。

    他立即駐馬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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