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戒指也瘋狂 作者:四排長 (連載中)

檸檬雙子 2009-7-4 12:1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3 370939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6
第三百一十三章 究竟是誰?

    李衛東嘆了口氣。他當然能夠體會夏若蕓的苦衷,自從夏繼嶺一死,偌大的夏氏產業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成了空架子,按照上一次方震南所說,這個負債率已經超過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空殼集團能夠勉力支撐下去都屬不易,雖說上一次與方家的股權之爭,方震南有意放水,讓夏氏集團不至於立即破產,不過那一次大戰夏若蕓差不多也抽調了一切能夠動用的資金,這麼大的動作也必然伴隨著接下來的資金震盪。最關鍵的問題是方震南雖然讓出了股權,夏氏集團卻也無形中失去了一個支柱,如果沒有新的資金介入,大廈傾塌也只在早晚。

    夏氏集團的存在,對於夏若蕓來說不單純是為了守住父親打拼來的家業,同時也是她替父報仇的最後本錢。想博倒方震南、岳天雄這些人,沒有足夠的資金和勢力,即便她武功再高又能怎樣?

    所以明知道這一次香港之行很可能有去無回,夏若蕓卻沒有辦法退縮,前進和回頭都是個死,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冒險一試。只有拿到陸家產業的繼承權,夏家才可以重振聲威,才有機會對付方震南和岳天雄,如果失敗,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將永遠結束!

    世界上最痛苦的選擇,不是生與死的選擇,而是當你面對生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夏若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抿的很緊。李衛東沒有再勸,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廢話,夏家大小姐,這個在常人眼中看來無比尊榮顯貴的地位,卻也意味著太多的身不由己。

    點了點頭,李衛東說:“好,我陪你去。”

    “不行!”夏若蕓一口回絕,說:“你知不知道父親去世這麼久,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把冰冰接回夏家?就是不想讓她卷進來。妹妹她太可憐了,從小離開家,孤苦伶仃,我發過誓,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東子,我知道你心裡是喜歡我妹妹的,這就夠了。有你在她身邊,我相信一旦她遇到什麼危險,你一定會保護她,你親口答應過我的對不對?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麼事,起碼她還有你,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所以,你必須留在中海!”

    李衛東嘿嘿笑著也不說話,自顧掏出根中南海。夏若蕓伸手把他煙盒搶了過來,沒好氣的說:“誰準你抽煙了,這裡是我小姨的靈位,你尊重下好不好!喂,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我讓你留在中海照顧好我妹妹,你聽到沒有?”

    李衛東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說:“如果不想讓我去,也拜託你找個更好的理由好不好,你認為這種白痴的藉口,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會相信?”

    夏若蕓柳眉一挑,說:“你什麼意思?”

    “這裡不讓抽煙,喝茶總行了吧?”李衛東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說:“冰冰會不會卷進你們的家族紛爭,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她從小跟夏家斷絕了關係,但是身體裡畢竟流的是夏家的血。就好像這一次陸家遭了禍事,陸老爺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繼承權交給你,這兩者在道理上沒有任何的區別。大小姐好歹也是夏家的掌門人,比我見的市面多多了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會不知道?所以如果不想讓我去,麻煩你換個理由先。”

    夏若蕓無法反駁,好一會才說:“我沒錢,請不動你。”

    李衛東一本正經的說:“沒關係,可以賒欠。”

    “你……!”夏若蕓氣的咬著嘴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衛東正色說:“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這一次香港我是去定了。今天岳天雄找到我,跟我說了陸家的滅門慘案,不過有一些問題到現在我還沒有想通。大小姐,想必你也聽說了,已經有人放出風來要三千萬美金買你的人頭,這一次香港之行危機四伏,容不得出半點疏漏,所以,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請你一定要說真話。”

    夏若蕓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李衛東說:“好,第一個問題,上一次我在上海被人暗殺,你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當時我問你告訴你消息的是誰,但是你沒回答。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人究竟是誰?”

    夏若蕓看起來好像有些猶豫,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李衛東不覺皺了下眉,說:“怎麼,你還是不相信我?”

    夏若蕓嘆了口氣,說:“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說出來你也許不會相信。這個人從未露過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會打一個電話過來,而且總是最關鍵的時候,似乎對什麼事都了如指掌。包括我父親的死,還有上一次東京拍賣會,你那次在上海被方林暗算,也包括這一次陸家出事,我都是第一個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最初的時候我曾經以為是方震南或者岳天雄在耍花招,也曾想盡一切辦法想把這個人挖出來,可惜對方十分狡猾,每次電話都只是寥寥數語,從沒留下過任何線索。”

    李衛東若抿了口茶,習慣性的伸出一根手指敲打著太陽穴,好一會才,說:“原來如此。那麼這個人第一次給你打電話,是在什麼時候?”

    夏若蕓想了想,說:“就在半年前我去寧港的那一次,跟你第一次見面的前兩天,那時父親剛剛去世,我就是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才趕回中海。”

    李衛東目光閃動,說:“大小姐,你父親去世,有沒有給你留下過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者是曾經跟你提起過?”

    夏若蕓這次很乾脆的說:“有。父親臨出事前一段時間,似乎變的很焦躁,有些反常,總是把自己一個人反鎖在書房裡。父親一向是個精明而且很有主見的人,從小到大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沒見到他那麼焦躁過。直到他出事的前三天,曾經跟我有過一次談話,大致說的都是關於妹妹,讓我一定保護好他,直到最後才告訴我有件東西很重要,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可是又不肯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只說以後自然會知道,沒想到的是那也是我跟父親的最後一次談話。上一次東京拍賣會,我曾以為他說要留下的東西就是路易王冠、翡翠書簡還有瑪瑙手串那三件藏品,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搞到手。可是事情到了這裡似乎線索就斷了,三件藏品現在一直在我手上,可是仍然沒能找出殺害我父親的真凶。”

    李衛東不覺皺了下眉。那三件藏品根本就是方震南和岳天雄放出的煙幕彈,目的就是要把夏若蕓引上歧途,這件事夏若蕓可能是當局者迷,但是那個神秘人卻不應該猜不出來,卻始終都沒有跟夏若蕓說破,這是為什麼?並且上一次方震南也曾經說過,夏若蕓姐妹應該還不知道基金的秘密,奇怪的是神秘人也並沒有對夏若蕓說出真相,似乎並不急於圖謀這筆基金,莫非真的是……

    猶豫了一下,李衛東說:“大小姐,你父親出事之後,你可曾親眼看到過他的遺體?”

    “你……懷疑那個神秘的電話,是我父親?”夏若蕓先是一怔,接著便立刻否定,說:“絕不可能!我父親的遺體是我親手入斂的,他身上的……那十一處槍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並且方震南和岳天雄還私下做過DNA檢測,岳天雄那個禽獸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正是他害死了我父親,怎麼可能有假!”

    說起這些,夏若蕓臉色白的像紙一樣,肩膀都在微微發抖,拳頭也捏的咯咯直響,憤怒已極。李衛東卻是眉頭越皺越緊,心裡面的疑雲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變得更濃了。低頭沉思許久,忽然說:“最後一個問題,你說陸家的事你是從那個神秘人那裡收到的消息,對不對?他是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夏若蕓肯定的說:“十一號,也就是昨天凌晨三點過一刻。”

    李衛東說:“這是不是你收到的最後一個電話?”

    “這……”不知為什麼夏若蕓突然猶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答說:“不是,今天下午五點,他又打過一次電話。”

    下午五點,那個時候差不多也正是李衛東跟岳天雄見過面後,接到神秘電話的時間!李衛東眼前一亮,說:“電話裡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他說……”夏若蕓瞄了李衛東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不停的絞動雙手,看上去很有些緊張的樣子。這一次儘管燈光昏暗,李衛東還是很容易發現她的臉居然一下子就紅了,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話說這位大小姐從來都是風風火火,就連當初把她小褲褲爆掉,還有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那時她都沒有這麼害羞過,李衛東實在想不到原來這個悍妞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都說女孩子最迷人的瞬間,就是害羞的時候,要不怎麼有位前輩曾經寫過這麼一句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看到她頭一次表現出羞澀之態,李衛東心就是通通亂跳了兩下,覺得就連當天把她面具脫掉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迷人。

    不過正事要緊,也顧不得欣賞,李衛東咳嗽了一聲,說:“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夏若蕓咬了下嘴脣,說:“這個……很重要嗎?”

    李衛東忍不住說:“靠,當然,不然我跟你廢這麼多話,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乾了啊!”

    “你!”夏若蕓狠狠瞪了他一眼,紅著臉說:“他、他問我……是不是……喜、喜歡你!”

    撲~!李衛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差點噴到夏若蕓臉上去。夏若蕓柳眉倒豎,騰的站起身,說:“姓李的,你什麼意思?!”

   

   

    PS:咳咳,那個。。。先說下更新,俺食言了,罪過罪過。。。結果黑票一下子就第一鳥,555555

    昨天欠一更,加今天欠下兩千字,偶盡量敢好不好。這兩天吧,實在是有點忙哈,有件大喜事,不過先保密不告訴你們

    還有關於劇情,神秘人到底是誰,大大們貌似很感興趣。嘿嘿。。。。還是不告訴你們^_^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6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是同性戀

    李衛東一陣暴汗,實在想不出那個神秘人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難道腦子被驢踢了?話說此人雖然總是躲在暗中鬼鬼祟祟,但每一個電話基本上都是在必要的時候才打,真沒看出這廝不單神秘,原來還很有八卦的潛質!

    夏若蕓這時給他氣的滿臉通紅,都快暴走了。想想也是,剛才那種反應對女孩子來說確實很傷人,李衛東尷尬的擦了擦嘴巴,說:“那個,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這個問題實在……太意外了,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其實我……”

    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沒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夏若蕓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過頭不再理他,坐回到床上。這時是側對著李衛東,而且近不過咫尺,女孩子姣好的曲線一覽無余,如果說之前沒見過她的本來面目也就算了,可是像她那種絕美到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容貌,任誰看上一眼都決計不可能忘得掉,更何況是過目不忘的李衛東?

    越看越覺得心癢難耐,李衛東忍不住厚著臉皮說:“咳咳……大小姐,你還沒說……他問你喜不喜歡我,你是怎麼回答他的啊?”

    夏若蕓微微皺眉,說:“這也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李衛東心說廢話,你要是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嘴上卻振振有詞的說:“你看,你剛才也說很想知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對不對?所以要告訴我你們之間都說了些什麼,這樣我才能幫你分析啊。而且,一定要說真話才行……”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夏若蕓冷冷的打斷了他,用力咬了咬嘴脣,說:“不管是真的有關係也好,還是你自己想知道也罷,既然答應相信你,好,我說。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因為……我以前曾經跟一個女孩子好過,我是同性戀。”

    “啊?!”

    李衛東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的確是很早就聽方林說起過這位大小姐是拉拉,不過當時也只是那麼一說而已,到底這話是打哪兒來的卻從沒聽人說起過,也不敢去追問二叔侯萬風。再後來陸續的也有過兩次接觸,尤其是去東京的那一次,還偷看她洗白白來著,可除了覺得這妞脾氣比較火爆,別的似乎也沒感覺出有什麼不一樣。

    當時李衛東還曾琢磨過,之所以有人說大小姐是同性戀,是不是空穴來風,就是因為她那張嚇人的臉什麼的,最起碼在偷窺她洗白白還有摟在一起睡覺覺的時候,她也蠻害羞的,反應跟普通女孩子也沒什麼區別。可是夏若蕓剛剛的這句話,跟一個女孩子好過,就好像兜頭一瓢涼水澆下,讓李衛東從頭到腳一下子變得拔涼拔涼的。

    夏若蕓聽他好一會也沒吭聲,扭頭一看,只見這牲口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表情就好像剛丟了二百塊錢似的,很是肉疼的那種,不覺臉一紅,皺眉說:“喂,傻了你,剛才不是堅持要問我的嗎?現在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怎麼不說話?”

    李衛東好容易回過神兒,但總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半天才賊心不死的說:“那個,你……你說的都是真話?額,這個事很重要,你可不能騙我!”

    夏若蕓有些羞惱,慍聲說:“當然是真的,我又不是分不清輕重,這種事,我有可能騙你嗎?你要是不相信,用不用我現在發個誓?”

    “啊,不用不用。”李衛東掩飾的咳嗽兩聲,說:“那你現在……還是不是同……”

    “是!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都是!”夏若蕓忍不住騰的站了起來,說:“李衛東,你究竟想問什麼?是分析那個神秘人,還是想窺探我的隱私?如果你有興趣,我不介意告訴你,我就是喜歡女人,怎麼樣!男人有什麼好?三心二意,吃著鍋裡望著盆裡,只會用下半身思考,除了勾搭女孩子上~床,男人還喜歡什麼?沒上~床的時候就甜言蜜語,一旦上了床,棄之如敝屣,吃乾抹淨提起褲子看都不會看一眼。李衛東,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女人嗎?我告訴你,同性戀跟男女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忠誠!”

    夏若蕓雖然沒有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怎樣猥瑣怎樣無恥什麼的,但是這一番話卻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他臉上。李衛東臉紅一陣白一陣,低頭沉默了半晌,才苦笑著說:“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抱歉打擾你休息。”站起身走到門口,卻想起忘了拿煙,拿過煙盒又把打火機落在了桌子上。夏若蕓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張了下嘴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看著他默默走出房間。

    房中一片安靜,只有隔壁傳來篤篤的木魚輕響,夏若蕓坐在床頭,心裡卻再也靜不下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把半杯茶喝了下去,這才想起茶杯好像剛剛那牲口還用過,這麼一失手險些把杯子打碎。跪在蒲團上兩手合十,卻又不知道該念誦些什麼。怔了許久,才一聲輕嘆,低低的說:“我不喜歡他,現在不會,以後永遠都不會。……小姨,你放心,我絕不會再讓冰冰再承受上一輩人的痛苦,再受你這樣的委屈,絕對不會!……”

    李衛東這個時候正傻愣愣的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幹嘛去。出了房間才想起來,好像還沒問過今晚自己該住在哪裡,裴三又不知去哪了,小院裡除了幾株錯落的梧桐樹,就只剩下了他自己,顯得冷冷清清。

    原來真的是同性戀啊!……

    可是她,怎麼會……

    叉叉你個圈圈的,這世界上那麼多帥哥你不要,女人吃女人,有意思嗎?!……

    靠!她是不是同性戀,跟老子有個屁的關係……

    一瞬間李衛東腦子裡跳出無數個念頭,他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難道喜歡上了她?靠,怎麼可能!李衛東為這個想法有些懊惱,跟大小姐總共也不過是打過幾次交道而已,這娘們除了臉蛋生的漂亮,還有哪裡值得別人喜歡?凶的跟母老虎似的。……咳咳,當然身材也蠻不錯的。呸,臉蛋身材能頂個屁,再說薇薇不漂亮嗎?琳琳姐和冰冰,她們不漂亮嗎?

    想到姚薇,李衛東又是一陣羞愧,老實說他覺得自己真應該算是正宗的悶騷男,喜歡美女,卻又做不到像那些浮浪公子哥一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女朋友對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卻在心裡惦記著別人,每次想到這些李衛東都覺得自己很無恥。不知道是不是跟上一次偷聽到老媽說的那些話有關,反正自從那晚之後,李衛東就總是忍不住冒出N多連自己都覺得臉紅的齷齪念頭,在看到大小姐那妙曼的身材、想起她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孔時,李衛東承認自己又一次按捺不住的春心盪漾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心裡YY一下,李衛東覺得作為一個正宗人類而非發情的公狗,自己還是能夠保證必要的理智的,起碼會懂得克制。但是當親耳聽到夏若蕓說出那些話,李衛東還是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失落。

    是的,她不會喜歡我,她是同性戀。

    是的,她說我沒有忠誠。

    是的……

    靜靜站在梧桐樹下,良久,李衛東嘆了口氣。上海的冬夜格外~陰冷,只可惜護甲啊敏捷啊力量啊沒有一樣能抵擋這涼意,李衛東在院子前後轉了一下,還是沒看到裴三,卻看到了兩個尼姑,訕訕的想去跟人家打個招呼,問問今晚睡在哪裡,可惜人家根本沒有鳥他的意思。正想回去問問夏若蕓,可是還沒等到他走到門前,卻發現屋裡的燈熄了,李衛東立刻就鬱悶了:靠,老子怎麼說也是來幫忙的好不好,不給工錢也就算了,難道連住宿都不管了啊?

    就在猶豫著該不該敲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卻是一名尼姑走來,手裡端著一隻托盤,上面矇著布。看樣子是準備送到夏若蕓房間去。李衛東伸手示意她站住,有些奇怪的說:“這是什麼?”

    尼姑顯然是不大習慣跟男施主講話,向旁退開兩步,低頭說:“荷葉粳米粥,大小姐要的。”

    李衛東說:“大小姐房間熄燈了,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尼姑說:“這是素心齋,大小姐胃不好,每天睡前都要少吃一點的。”邊說邊向李衛東單手施了一禮,仍舊低著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李衛東心說靠,剛才在飛機上忘了吃東西,還以為咱這個免費打工的起碼也能混一頓大餐什麼的,結果到現在還餓著肚子,連粥都不說給老子一碗墊吧墊吧。

    正腹誹不已,不經意一低頭,卻猛然一怔。這座尼姑庵因為是在市區,四面都是高樓大廈,尤其北側的一棟大廈是高層,樓上用射燈打的巨型廣告牌,此時燈光正斜斜照下來,在地面拖出清晰的人影,而李衛東卻發現那個尼姑走過他身邊之後,地上的影子卻飛快的回了下頭。

    李衛東霍然轉身,低聲說:“站住!”

    尼姑楞了一下,還是聽話的收住腳,卻並沒有回身。李衛東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尼姑大約三十多歲,看上去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婦女,因為身上穿著寬大的緇衣,顯得身材有些瘦弱。李衛東盯著她背影看了幾秒鐘,一字一頓的說:“這到底是什麼粥?”

    “荷葉粳米粥。”

    尼姑平靜回答,一邊低著頭緩緩轉過身來。她左手端著托盤,右手扶住盤底。就在李衛東伸手去掀托盤上矇著的那塊布時,只聽撲一聲輕響,托盤底下陡然噴出一小團微弱的火光!

    尼姑同時抬頭,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凝結成一種無法形容的錯愕,因為她發現眼前那位看上去有些單薄的施主,身體竟在一剎那間像鏡子一樣,憑空碎裂成了無數塊!

    PS:今天還是三千字,準備明天小小滴爆發一下^_^

    本章違禁詞:外~陰。。。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7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尼姑靜月

    尼姑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托盤,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讓她瞬間呆住,但很快就瘋了似的轉了個圈子,接連扣動扳機。撲撲撲一連串輕響,子彈盲目的向四面八方飛去,卻如石沉大海,只有院子角落裡的瓦罐被打碎,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一片寂靜,空氣中只剩下尼姑急促的呼吸聲。她手裡是一柄烏黑的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因為打光了子彈,套筒已經空倉掛機了,但是仍被她緊緊握在手裡,也許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概是突然感覺出有什麼不對,尼姑本能的轉身,一張年輕的臉孔赫然出現在她眼前。這張臉看上去很平凡,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差不多可以讓每一個女人都不由自主的為之心跳。尼姑的心也在跳,而且跳的厲害,那卻是因為她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誰派你來的?”

    冰冷的聲音讓尼姑猛一激靈,突然把手裡的空槍用力砸了過去,可惜的是手臂剛掄去出一半,就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掌捏住了手腕。這個尼姑顯然是會些功夫,反應極快,手腕一勾一扭就想掙脫,但是李衛東出手比她更快,已經先一步捏碎了她的腕骨。

    喀嚓,一串古怪之極的聲音響起,劇烈的疼痛險些讓尼姑暈死過去,不過她嘴巴倒是很硬,竟然忍住了沒有吭出聲來。李衛東扯下她的帽子,只見頭上光禿禿的,原來真是庵裡的尼姑,並非殺手刻意假扮,這讓他不覺皺了下眉頭。

    如果只是一兩個殺手,相信還可以應付過來,但是既然是庵裡的尼姑就不好說了,這個大小姐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誰知道究竟出了幾個家賊,會不會引來外鬼?

    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了一會,這裡處在市區,周圍不斷有車輛和音樂的聲音傳來,所以剛才發出的響動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且他能夠確定院子裡也並沒有埋伏,這才稍稍放心。看看那個因劇痛不住發抖的尼姑,既然這座庵是夏繼嶺所建,說起來她也算是夏家的人,倒不好隨便處置,反正她一條胳膊已經廢了,也不怕再耍什麼花樣,李衛東扣住她另一隻手的脈門,把她拖到夏若蕓門前。

    輕扣兩下,房門很快就開了,看到兩人夏若蕓不禁一愣,說:“靜月,是你?這是怎麼回事?”

    李衛東一言不發的把靜月拖進房間,隨手將那把空槍扔在桌子上。夏若蕓臉色立刻變了,厲聲說:“你想殺我?是誰指使你的?”

    靜月腦門上全是泌出的汗水,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夏若蕓從枕下抽出手槍頂在她頭上,一字一頓的說:“靜月,記得你從小便是孤兒,當年快要餓死街頭,是青草庵收留了你,想不到今天你居然出賣我!我不想在小姨的靈前殺人,但是你不要逼我,說,這把槍是哪來的,你受誰的指使,還有誰是你同謀?”

    靜月臉色越加蒼白,急促的喘息了幾下,忽然一頭撞向床腳。李衛東早防她這一手,一個箭步擋在床前,不料她竟是聲東擊西,虛晃一下便掉頭朝墻壁直撞過去。好在夏若蕓手疾眼快,一伸手將她攔腰抄住,正想順勢將她放倒,手臂卻沒來由的一僵,愕然說:“你懷孕了?!”

    這尼姑身上穿著寬大的緇衣,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撩起她的衣擺,卻看小腹明顯隆起,至少也有五六個月的樣子。靜月看了夏若蕓一眼,說:“不關別人的事,殺了我!”

    她的聲音很冷,臉上也木然沒有任何表情,但眼淚卻一下子滾了出來。李衛東這才注意到這個尼姑雖然已到中年,長相也算標誌,只是因為少了頭髮,看上去總有些不習慣。

    夏若蕓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靜月良久,忽然一抬手接連扣動扳機,一連串清脆的撞針聲響,粉塵簌簌而落。夏若蕓冷冷的說:“走!出了青草庵,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什麼?”

    靜月猛的一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著夏若蕓。夏若蕓緊咬著嘴脣,指節發出咯咯輕響,像是要把槍柄捏斷一樣,咬著牙說:“趁我還沒改變主意,滾!”

    李衛東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轉過頭去。對於夏若蕓這種做法,他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儘管這個叫靜月的尼姑懷揣殺心,但畢竟是個孕婦,肚子裡還揣著個小生命,就是讓他下手也十有八九不忍,更不要說大小姐一個女孩子。並且他也並不擔心放她走會壞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也就說明青草庵並不安全,放不放她走都必須馬上轉移了。

    靜月哆嗦著嘴脣,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好一會才緩緩轉身向外走去,動作極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艱難。終於走到門口,靜月又停了下來,扶著門把手就那樣靜靜的站了一會,嘴裡低低說出兩個字:“快走!”

    這聲音很輕也很含糊,像是吞在嗓子裡一樣。夏若蕓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奇怪的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李衛東也是莫名一怔,說:“什麼?”

    “從後窗走,快!”

    說完最後一個字,靜月猛的拉開房門,幾乎就在同時,砰一聲沉悶的槍響,靜月的身體猛的一晃,踉蹌著後退。夏若蕓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李衛東已經箭一般撲了過去,攔腰抱住她滾到了墻角。

    砰!砰!砰!槍聲接連響起,靜月消瘦的身體被一連串的子彈打的飛了起來,後背重重撞在墻上,青色的緇衣上剎那間綻開出一團團血花,緩緩擴散開去。李衛東飛快的取出手槍,貓著腰躥上前,一腳踹上房門,手中的貝瑞塔M92不斷跳動,子彈穿透木門激射而出。楔出了筆直一排彈孔,也傳來兩聲慘叫。

    這房間的前窗是圓形的,很高,一個黑影剛試著在窗口冒了下頭,被夏若蕓一槍揭去了天靈蓋,跟著回手一槍打滅了電燈。外面顯然不止一兩個殺手,片刻安靜之後便是一通瘋狂射擊,子彈飛進屋子,在狹小的空間裡來回彈射,猛烈的火力壓的李衛東和夏若蕓根本抬不起頭來。

    “走……後窗,”靜月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顆子彈,鮮血已經快把前胸浸透了,嘴裡面也在不斷的噴著血沫,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胳膊指著後窗,說:“倉……倉房,快……”

    PS:昨天和前天又無恥滴斷更鳥。。。先更一章,今天多補一點。因為昨晚偶一晚沒睡覺,先去打個盹兒,醒了就碼字。。。今天啥都不幹,還債。。。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8
第三百一十六章 垃圾年年有

    “師姐,別說話!”夏若蕓幾步衝到靜月身前,去捂她身上的傷口,李衛東連忙將她撲倒,兩顆子彈穿透門板射進來,幾乎是擦著他頭皮飛過去,打在墻壁上,火花迸射。

    靜月吃力的想將夏若蕓推開,但身子一動卻哇的噴出一大口血來,眼神也變的有些渙散,嘴裡含混不清的說:“大……小姐,我……我沒想……害你,真的……我只想……讓你……趕快逃走……”

    李衛東一看她的傷便知道不行了。如果猜的不錯,這事應該是靜月先勾引來外鬼,但是心裡又覺愧疚,才故意跑來示警想要嚇跑夏若蕓,不料卻被他撞破。這個尼姑說她是懸崖勒馬也好,良心發現也罷,最後關頭能夠拼著性命掩護大小姐,倒讓李衛東多少有些意外,只是她胸前的傷口幾乎槍槍致命,就算給她喝下戒指裡面的泉水也是於事無補了。

    屏住呼吸伏在地上,希望能從雜亂的槍聲裡分辨出外面的動靜,判斷一下大約有多少人,不過很可惜精神屬性的加成並非萬能,越是集中精神便覺得槍聲異常響亮,震得耳膜生疼。

    外面這些殺手是否職業還說不好,但顯然是一票亡命之徒,沒打算留他二人的活口。而庵裡的其他尼姑完全不見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惜裴三不知道去了哪裡,以她的身手如果在的話應該還可以抵擋一陣。

    一個殺手妄圖踹門而入,剛在門前一晃便被李衛東接連幾槍打的倒飛了回去,但是剩下的子彈也不多了,展開戒指的儲物界面,還剩下一個備用彈夾,十幾發子彈。如果是正常情況,憑著幽靈系帶的命中加一,不說百發百中,至少聊到十個八個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此時不僅是在晚上,而且是一個屋裡一個屋外,這種情況下想要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實在是有點痴人說夢。

    這座房間現在算是李衛東和夏若蕓唯一可以憑藉的掩體,但同時也是一座牢籠,繼續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忍不住瞄了一眼戒指空間裡的隨機卷軸,情形危急,他大可以一個隨機從容遁走,可是大小姐怎麼辦?當然隨機卷軸這種道具類物品不同於裝備,不可靈魂綁定,就是說別人應該也可以使用,可是關於戒指和遊戲世界,李衛東希望能夠把這些作為自己一個人的秘密,不想跟任何人暴露,只要還有一線生機,至少再拼上一拼!

    前面那扇破碎的圓窗裡扔進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夏若蕓抬手兩槍打的粉碎,卻是一隻瓦罐,還好這票殺手沒有手雷,否則隨便丟一顆進來,就只有乖乖隨機跑路的份兒了。李衛東心說他奶奶的,隨機卷軸的當前地圖究竟如何判斷,實在是個難題,上一次使用是一幢大樓,誰知道像這種情形下會是如何?並且隨機這玩意本身就是個運氣成分,如果隨出去太遠,把大小姐隨丟了就很操蛋,如果隨的太近,比如隨機到院子裡……那就只能眼看著讓一票人射成馬蜂窩了。

    不行,必須想法子衝出去!既然靜月說後窗外面是倉房,而且殺手們又是匆匆殺到,應該還來不及埋伏。李衛東本想用真實視野看看窗後面究竟什麼情況,可就在此時槍聲漸漸止住,房頂卻傳來兩聲瓦響,估摸著已經有人摸上了房。李衛東抓住夏若蕓的手臂輕輕一握,低聲說:“我說來,便跟著我跳過去!”伸手一搭窗台,雙腳發力,身體如出膛炮彈一般,嘩啦一聲撞碎了窗子,徑直穿了過去。

    這種舉動如果在白天還不算什麼,但是晚上可就顯得凶險了,尤其窗外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究竟是鹹菜缸還是臭水溝就只能看運氣了。而李衛東落地一滾,卻是喀嚓察一陣聲響,撞翻了一堆桌椅,跳起來看看左右,果然是一個狹長的倉房,看樣子應該是順著主房墻壁後接出來的那種違章建築,裡面堆著滿滿的雜物。李衛東大喜過望,一拍手說:“來!”只見一條黑影從窗戶的破洞裡竄了出來,李衛東伸手抱住,卻覺著觸手一片濕漉漉熱烘烘的,藉著微弱的光線看了兩眼才辨認出,這哪是大小姐,卻是尼姑靜月!

    “靠,你搞什麼!跑路還要帶個累贅嗎?”看到夏若蕓隨後從破洞裡鑽出來,李衛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雖說靜月現在還沒咽氣,可受了那麼重的傷,也已經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了,就算夏若蕓不忍她肚子裡的孩子,這麼做也是於事無補。

    夏若蕓也不分辨,伸手就來搶靜月,卻聽前面傳來砰的一聲大響,也不知道是那些人撞破了門,還是捶漏了天花板。李衛東急忙把靜月扛在肩膀上,掉頭向前奔去,夏若蕓緊握手槍斷後。

    這間倉房狹長,只有兩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戶,可恨的是裝的居然是那種磨砂玻璃,在晚上光線就更不是一般的暗,兩個人在亂七八糟的雜物中走的跌跌撞撞,也分辨不出前面通向哪裡。而身後的追兵也很容易就發現了兩人的行蹤,試圖從窗子跳過來追趕,被夏若蕓彈無虛發,接連幹掉了兩三個。這丫頭雖說脾氣不怎麼樣,槍法卻絕對一流,她用的是一把銀白色USP_Match,就是古墓麗影裡面勞拉用的那種加裝了制退器的USP,壓的那票殺手不敢露頭,只隔著窗子砰砰射擊。

    倉房很快摸到了盡頭,原來是個丁字形建築,左手邊一扇窄小的木門,被李衛東一腳踢開,頓覺眼前一亮,門外卻是一條狹窄的弄堂,前面不遠處已經能夠看得見路燈光,顯然離大路不遠了。興奮之下正想飛奔而出,只聽砰砰兩聲槍響,子彈打在對面墻上,飛濺起一溜火星。

    頭上亂糟糟的腳步聲響起,幾條條黑影接連從房頂躍下,李衛東抬手撂倒了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可架不住對方人多槍多,本能的縱身後退,卻忘了身後還有個斷後的夏若蕓,通的一下撞了個正著。這一退李衛東是全力而為,以他的速度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本就有些纖瘦的夏若蕓被撞的整個人都打著滾兒的飛了起來,彈在對面墻上又摔下,發出低低的啊的一聲,黑暗中也不知傷到了哪裡。

    李衛東雖然反應超快,但畢竟肩膀上還扛著個人,匆忙伸手在墻壁上一撐,穩住身形,手裡的槍卻給磕飛了。外面剩下的四五個殺手迅速朝門口抄了過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李衛東飛快的從戒指空間取出兩個隨機卷軸,正想塞到夏若蕓手裡,一個殺手已經當先衝了進來,抬手扣動扳機。

    嚓!

    一道寒芒一閃而沒,殺手魁偉的身形也隨之猛的一晃,槍口射出的子彈筆直嵌進了天花板。李衛東不禁一愣,只見那人撇了手槍,兩手在咽喉處亂抓亂撓,但是很快身體便僵住,直通通倒了下去,發出撲通一聲悶響,激起一大片灰塵。

    裴三!

    嚓!嚓!又是幾道寒光閃過,門外剩下那幾名殺手竟然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相繼摔倒。一個苗條的黑影從門楣上方倒掛下來,衝李衛東打了個手勢,說:“快帶大小姐走!”

    絕處逢生,李衛東翻身跳起,也顧不得查看夏若蕓傷勢如何,一手抄住她腰夾在肋下,另一手抄起靜月,奪門而出,只見門外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屍首,除了他幹掉的那兩個已經死透,剩下的還在不住的垂死扭動,仿佛被斬斷的蚯蚓。夏若蕓突然低低的叫了一聲:“三姐,我忘了小姨的靈位!”

    “知道,天亮之後,老塘口會合!”

    簡單扔下一句,裴三身形一翻上了房,那身黑色風衣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這女人大概天性就屬於毒蛇的那種,躲在暗中,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擊,有她斷後,絕對可以讓人放心。

    雖然左右開弓夾著兩個人,還好有力量加二勉強撐得住。從弄堂裡七拐八拐一路飛奔出去,看到馬路才算是心裡猛然一松。這裡並不是主要街道,晚上行人就更少,一輛出租車正靠著馬路牙子停在那等活。李衛東三兩步搶到車前,放下夏若蕓和靜月,一把拽開車門鑽了進去。那司機正低著頭鼓搗手機,這麼扭頭一看,頓時嚇的媽呀一聲,原來李衛東剛才從房間後窗撞過去,雖然護甲在身皮肉未損,一身衣服卻被鋒利的玻璃碴劃的稀爛,再加上他瞪著眼珠子呼呼直喘粗氣,這大半夜的估摸妖精看了他都要繞著走。

    司機大叫一聲就想跳車逃命,被李衛東一掌劈在後頸,吭也沒吭一聲便暈了過去。把司機扔到副駕駛上,李衛東把夏若雲和靜月兩個先後搬上車,這時才發現夏若蕓身上倒沒受傷,只是扭到了腳,而且看樣子扭的不輕,右腳踝已經吹氣一樣腫了起來。

    讓他驚訝的是尼姑靜月,身上挨了至少不下十槍,卻挺到現在都沒死,兩手死死捂著肚子,風箱一般喘息著。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李衛東沒有問夏若蕓老塘口在哪裡,反正到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躲在出租車裡反倒更安全。後座上,靜月躺在夏若蕓懷裡,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涌著鮮血。夏若蕓撕下衣襟想替她包紮,靜月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連本來黯淡無光的眸子也亮了起來,說:“大小姐,靜月……是不是……很丟臉?”

    夏若蕓心裡一顫,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靜月凄然一笑,斷斷續續的說:“我知道自己……很丟臉。他……他來庵裡……打短工,我被他……下了藥,被他占了……第二天,本來我……想殺了他,可……可是……我……後來,就有了孩子,我……你會不會……笑話我?咳咳……”

    大概說的太急,靜月一陣劇烈的咳嗽,接連咯出幾大口血。夏若蕓忍不住眼淚滾了下來,說:“師姐,先別說話,你會沒事的,為了孩子!”

    “不……別騙我。”靜月喘息了一會,說:“大小姐,幫……幫我個忙,好麼?”

    夏若蕓低聲說:“你是要見他一面,是麼?”

    靜月搖了搖頭,顫抖著從懷裡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張銀行卡,說:“這有……五十萬,永鑫物流……蔡疤瘌,幫……幫我……給他……還有,要殺你的……是……方……方……”

    一口氣接不上,靜月頭一歪,闔上了眼睛。李衛東耳朵向來不是一般的靈,聽到“方”這個字,頓時一怔:怎麼說?難道這次刺殺大小姐的,竟然是方震南的人?

    上一次在岳天雄口中得知,方林已經去了澳門,不用說也是為了香港陸家有所圖謀,但是李衛東卻怎麼都沒有料到方震南這一次居然會痛下殺手!這個老狐狸的目的始終都是那筆龐大的基金,就算為了討好陸家,也應該不至於昏了頭,殺了夏若蕓那筆基金很可能就永遠石沉大海,孰輕孰重,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會想不到?

    是栽贓陷害,還是另有陰謀?抑或是那個老狐狸真的等不及,破釜沉舟?既然如此,有裴三在足可以幹掉大小姐,又何必拐彎抹角的通過靜月?不對不對,這裡面肯定有蹊蹺!難道是……

    後座的夏若蕓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靠在車窗上靜靜的看著兩旁的霓虹燈飛快閃過。許久才說:“你一定在想,為什麼她出賣了我,我還執意要帶她出來,是麼?”

    李衛東沉默了一下,說:“為什麼?”

    “因為靜月是我的師姐。”夏若蕓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小的時候並不在父親身邊,而是在青草庵長大,跟靜月師姐是同一個師父。她對我很好,除了師父,就是她最細心的照顧我,後來師父死了,父親把我接回去,但每年秋天我都會來住一陣子,她待我一直像親妹妹一樣。靜月師姐是個孤兒,不愛說話,可是我知道,她心裡很苦。”

    李衛東也嘆了口氣,心說一個年輕女子一輩子青燈古佛,又有誰不苦?可這並不是出賣的理由。

    夏若蕓低聲說:“我相信她最後說的是真話,她並不想害我,只想讓我快走。這五十萬,也許就是她想賺給那個男人的錢,也是她給自己賺的未來和希望……東子,我們去找永鑫物流,好麼?”

    “你的腳傷?”

    “不要緊。”

    李衛東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打了114。他倒是也想見識見識那個蔡疤瘌,像靜月人長的也算挺漂亮了,又會武功,不知道那個強~暴了她而且讓她死心塌地的,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永鑫物流距離青草庵並不遠,開車兜回去的時候,遠遠聽見青草庵方向響起刺耳的警笛。出租車司機這時也醒了,李衛東抽出他褲帶把他捆了個四馬攢蹄,捎帶腳扒了他的衣服換上,稍肥了點,高矮倒還合適。

    物流有值班的,幾個男的正無聊的打撲克,李衛東過去問蔡疤瘌,一個男的嘿嘿笑了起來,說:“這鳥貨今天內褲都輸掉了,肯定在他窩裡,折騰那個姑子姘頭撒氣呢。順前面弄堂進去,最裡面就是他家了,你可悠著點,別撞了人家好事。”

    幾個男的都是一臉淫邪的笑,一個人就說:“撞著了怕什麼,喜歡了老子還一起睡呢。蔡疤瘌最他媽沒骨頭,上次輸急了,不是還說誰出一百塊,就把姘頭借他睡一宿?”

    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賣苦力氣的裝卸工,跟這種人也談不上素質文化什麼的,像靜月那樣的女人落到他們的嘴裡,真是作踐。李衛東暗暗嘆了口氣,出了永鑫物流,扶夏若蕓下了車,把靜月用車座套蒙了背在背上,順幾個人指的那條弄堂走了進去。

    進了弄堂不覺一怔,這哪裡是什麼家,而是靠著貨站的圍墻用磚石簡單搭成的一溜避風窩棚,比人高不了多少,上面胡亂鋪著石棉瓦。弄堂又窄,而且到處都是垃圾,一股混合著腥臊和霉氣的怪味撲鼻而來,看看這裡再看看外面光鮮的街道,很難想象在這繁華的大都市裡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貧民窟存在。

    走到最裡面一間,李衛東抬手拍了幾下門,好一會裡面才拉亮電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操~你~媽的賤骨頭,這麼晚才來,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恩?你們是誰?”

    拉開門,李衛東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覺得一陣噁心。這男的還真是不虧了他的名字,蔡疤瘌,左側腦門一直連到鼻翼,一大片泛紅的疤痕,不知道是胎記還是真的燒傷燙傷留下的疤瘌。如果單是這疤痕,頂多隻能說嚇人,還說不上噁心,可是這男人長的又矮又猥瑣,賊眉鼠眼的,一張嘴先齜出兩顆黃燦燦的大牙,一種比弄堂裡的異味更加醇厚的臭氣撲面襲來,能忍住沒立即嘔吐,李衛東已經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你就是蔡疤瘌?”

    “是啊,你們是……”

    蔡疤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看到夏若蕓的時候,眼神裡明顯帶出幾分鄙視,大概想不通怎麼這世上竟有跟自己一樣醜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李衛東也不說話,伸手把他推了個趔趄,扶夏若蕓進了窩棚。蔡疤瘌梗了下脖子,不滿的說:“推我幹什麼?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

    後面的話被李衛東狠狠一瞪,給嚇了回去。窩棚很小,裡外只有兩個屋,外面的還充作廚房,又髒又亂。夏若蕓怔怔的看了一會,說:“蔡疤瘌,你認識青草庵的靜月?”

    蔡疤瘌搞不清兩人來意,心虛的退了兩步,說:“那個臭婊子……啊不,青草庵的尼姑,我都不認得啊,我只在那裡打過兩天短工而已,真的……”

    李衛東把靜月放下來,揭去蒙在她身上的車座套。一看到死人,蔡疤瘌嚇的嗷一聲大叫,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條腿抖的篩糠一樣,大張著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李衛東揪過他頭髮正反兩個大嘴巴抽了過去,蔡疤瘌臉上頓時浮起紫青色的指印,不過這兩巴掌也讓他清醒了不少,嗷嗷大哭,說:“不關我的事……這可不是我幹的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夏若蕓掏出銀行卡,說:“蔡疤瘌,你看著,這裡面有五十萬,是靜月師姐拼了性命換來的,她臨死的時候讓我把這錢交給你。我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識靜月師姐?”

    “啊,五十萬?!”蔡疤瘌擦了把鼻涕眼淚,好一會才把心一橫,說:“認識,我認識!”

    “好,這五十萬,我給你。”夏若蕓把銀行卡放在他面前,然後緩緩抽出手槍,銀白色的槍身在燈光下閃爍冰冷的光。蔡疤瘌嚇的面無人色,再次大張了嘴巴,驚恐萬狀的盯著手槍,好像隨時都會抽過去。夏若蕓指著靜月的屍體,一字一頓的說:“這裡,是你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裡未見過世界的孩子。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好安葬她們,否則,我一定親手殺了你,聽明白了麼?”

    蔡疤瘌這次反應極其的快,連連點頭說:“聽、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可、可是,這死了人,警察還不把我抓起來崩了啊?”

    “你只說是青草庵的事,警察絕不會管。記住,想活命,就別忘了你答應的每一句話!”

    夏若蕓一回手接連扣動扳機,子彈打的灶台上杯盤碗盞乒乓作響。蔡疤瘌嚇的哇哇大叫,褲襠裡散髮出一股子腥臊之氣,竟給嚇的尿了。

    打光最後一顆子彈,夏若蕓再也不看那個蔡疤瘌一眼,扭身一瘸一拐的衝出窩棚。因為腳上有傷,才跑去幾步便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李衛東連忙追上去扶住,說:“慢點,你跑什麼?”

    夏若蕓狠狠咬著牙說:“不跑,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他!”

    李衛東皺了下眉,說:“像蔡疤瘌這種垃圾,你覺得他可能花錢去料理靜月母子的後事嗎?”

    “不會。”

    “那你還給他錢?”

    “是的,因為這是師姐最後的遺願,垃圾年年有,靜月師姐,我只有一個。”夏若蕓停住腳步,默然良久,才一聲嘆息:“我只是替師姐覺得不值。可是東子,你不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麼才是最好的安慰。”

    PS:額,這個六千字。。。暫且算作昨天的還債吧。。。。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8
第三百一十七章 陸氏姐妹

    黃浦江的夜色很美。雖然上海的冬夜有些陰冷,卻絲毫不能遮蓋這座大都會的燈火輝煌。夜風清涼,吹動江面湯湯,倒映著城市的繁華,夜色中的東方明珠分外璀璨,仿佛一柄光芒四射的巨劍,指向蒼穹。

    夏若蕓靜靜的坐在江邊,望著微光粼粼的江面。夜風拂起她的長髮,迷離中有種說不出的美。她的身材並不像沈琳那麼誇張,有些偏瘦,但是比例極好,尤其是小蠻腰只堪盈盈一握,越發襯得身形婀娜妙曼。

    看著她姣好的背影,李衛東就忍不住鬱悶的想:靠,這世界上男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女人吃女人呢?沒天理!也不知道她跟以前的那個女孩子,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

    “在想什麼?”夏若蕓忽然輕聲說道。

    “啊?”李衛東正對著她的背影無限YY,給她這突然的一句嚇了一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動什麼流氓心思,連忙在她旁邊坐下來,隨口敷衍說:“沒什麼,我在想那些殺手來的倒真快,這次去香港,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

    夏若蕓沉默了一會,說:“人為財死,殺了我,就可以得到三千萬美金。那是一大筆錢,可以讓一個人舒舒服服的過上幾輩子,你……就沒想過要拿這筆錢麼?”

    “我?”李衛東故意嘆了口氣,說:“想啊,三千萬美金,兩億人民幣,我當然想。可是錢雖然是好東西,也得有命花對不對?如果我真的殺了你,別說二叔還有裴三、楊軒他們,就是方家和岳家也不會放過我,更別說還有個陸老爺子。”

    夏若蕓看了他一眼,說:“你為什麼總把自己說的跟個奸詐小人似的?我知道你心裡其實並不是這麼想,今晚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稀裡糊塗的命就沒了,東子,謝謝你。”

    李衛東就嘿嘿一笑,死不要臉的說:“那你要覺得我對你好,想感謝我的話,就把面具摘了好不好?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關鍵是總戴著它也不舒服,對不對?”

    夏若蕓馬上拒絕了這個提議:“去死!”

    “靠!”李衛東鬱悶的翻了翻白眼,嘟囔著說:“什麼態度,我剛剛救了你一命好不好?還說謝謝,虛偽!”

    夏若蕓不再理他,怔怔的望著江水出了會神。剛才從尼姑庵匆匆逃走,她還沒來得及穿外套,只穿著一件斜翻領的緊身毛衣,給夜風一吹,不禁微微有些顫抖。李衛東脫下夾克衫披在她肩上,夏若蕓猶豫了一下也沒有拒絕,默默扯緊了衣襟。

    見她不說話,李衛東點了根煙,說:“怎麼,是不是還在想你那位靜月師姐?”

    夏若蕓輕輕嘆了口氣,說:“小的時候,我父親偶爾會帶我來這裡散步。他曾經跟我說,他對不起很多人,對不起我母親,還有小姨,但是他沒有辦法選擇。他告訴我,一個人要想成大事,就一定不能做好人,凡是開名車、住豪宅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手裡的錢是絕對乾淨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貪婪和欺騙的世界,爾虞我詐,你死我活,衡量一個人成功還是失敗,永遠不會以道德作為標準,而是看你口袋裡有多少錢。為了錢,有的人甚至連自己都能夠作價賣掉,所以我不怪我師姐。只是她只把我賣了五十萬,這個價錢太低了些。”

    李衛東笑了笑,說:“可是他還是會心裡不安,不然又何必特意為你小姨修建這座尼姑庵?對了,你母親叫陸盈盈,這座尼姑庵叫青草庵,那冰冰她老媽……是不是叫陸菁菁?”

    夏若蕓點點頭,說:“你很聰明,好像什麼事都一猜就中。小姨是叫陸菁菁,至於我父親修建這座尼姑庵,與其說不安,倒不如說是一種懺悔吧。”

    李衛東一怔,說:“懺悔什麼,因為把她跟冰冰娘兒倆趕出家門麼?”

    夏若蕓搖了搖頭,猶豫了好一會才說:“有件事冰冰一直都不知道,小姨其實不是病故,而是……被我父親失手殺死的!”

    “啊?!”李衛東猛然吃的一驚,手上的煙掉在褲子上都沒發現,還是夏若蕓看到了,連忙伸手幫他拍打,剛拍兩下便低低的啊了一聲。李衛東還以為燙到她了,連忙抓住她的手,夏若蕓卻連忙掙開,很是慌亂的扭過身去。

    李衛東不禁一愣,低頭看了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一陣巨汗。靠,這煙頭掉的位置也太精髓了,不偏不倚正好在重要部位,難怪把人家給嚇到了。這也就是天黑看不到,要是在白天,這位大小姐的臉不知道要紅成什麼樣子。……不過剛剛拍打的那兩下,倒真是滿享受的。

    尷尬的咳嗽兩聲,也顧不得回味剛才的曖昧一幕,李衛東說:“你說你父親失手殺死了冰冰的老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若沉默了一會,蕓低聲說:“我猜你一直都很納悶,我媽和小姨原是嫡親的姐妹,又是陸家的千金大小姐,為什麼會嫁給同一個丈夫。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其實我父親和小姨,他們很早就認識了,那個時候父親還在陸老爺子手下做事,小姨是陸家的二小姐。聽我媽說,小姨是那種很活潑的性格,整天瘋瘋癲癲的到處亂跑,而父親聰明英俊,口才又好,就像……就像你現在這樣子,很討女孩子喜歡,所以兩個人就偷偷好上了。可是因為怕陸老爺子反對,這段感情只能瞞著所有人。”

    “後來小姨去了英國留學,而父親也越來越得到陸老爺子的賞識,成為最得力的親信。有一次陸家的生意遇到了很大危機,全靠父親想方設法替陸家化險為夷,並輓回了巨額的損失。陸老爺子一來賞識父親的才幹,有意拉攏,二來也是對他心存感激,竟在父親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眾宣布招他為婿,決定將我媽嫁給他!”

    “也許在陸老爺子看來,能夠入贅陸家是一份天大的榮耀,父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拒絕,或者也是想給父親一個驚喜,總之因為當時有很多社會名流在場,父親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本想事後找個恰當的時機跟陸老爺子表明心跡,沒想到陸老爺子為了好事成雙,竟又為小姨說下了親事,跟一個一直希望與陸家聯姻的豪門望族定下了婚約。”

    “像陸家這種家族,婚姻本來就是一種利益的驅使,也無所謂感情,陸家兩位小姐同時定親的消息已經傳開,如果這時父親說出實情,無疑會讓陸家顏面掃地。事情到了這一步,父親也只能接受現實,但是小姨在得到消息之後,連夜趕回香港,想質問父親為何突然變心,不巧父親又剛好因為一單生意去了台灣,結果被小姨誤認為存心背叛,是故意躲開她,一怒之下同意了陸老爺子為她定下的婚事。就這樣,一對原本濃情恩愛的戀人,各奔東西了。”

    說到這裡,夏若蕓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在這微涼的夜晚裡聽起來那麼的無奈。她一直稱呼陸伯涵為陸老爺子而不是外公,李衛東知道那是多年積累下的恩怨使然,而陸伯涵當初之所以將女兒下嫁,招贅夏繼嶺,當然也絕非僅僅是賞識或是感激那麼簡單,他更相信那天岳天雄所說,這樁婚姻根本就是個處心積慮的陰謀!

    李衛東說:“後來呢?”

    夏若蕓抿了下鬢邊的頭髮,緩緩說:“幾年之後,小姨留學歸來,那個時候父親已經跟媽媽結婚了。原以為那段感情就此結束,沒想到小姨卻終於知道了真相,竟在她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逃婚出走,找到父親,訴說當初原委,也終於消除了這一場誤會。只不過那時我媽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木已成舟,父親沒辦法跟小姨重歸於好,想將她送回陸家,可是小姨堅決不肯,那晚她把父親灌醉了,結果……便有了肌膚之親。”

    李衛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說冰冰跟她老媽性格還真是有一拼,也就是姚薇人太好了,冰冰始終不忍心傷害她,否則……汗,難道說冰冰的好酒量,是她老媽遺傳的?

    “因為這件事,父親覺得很對不起我媽。我媽是那種大家閨秀的性格,雖然嘴上很少說起,但對我父親是真心的喜歡,發生這樣的事,雖然心中怨恨,可一邊是深愛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妹妹,而且肚子裡又有了我,為了顧及家族的顏面,只能選擇了默認。”

    “但是紙裡終歸是包不住火,儘管父親盡可能的把小姨藏起來,讓她深居簡出,但她天性活潑外向,而且那年才剛剛二十歲,整天悶在家裡當然閑不住,有時也會偷偷的跑出去,結果後來終於被陸老爺子聽到了風聲。”

    “兩個女兒共侍一夫,而且小姨逃婚在前,這樣的事對於陸老爺子來說,當然是莫大的恥辱,不堪容忍,父親跟陸家的關係也就此決裂,並處心積慮的要把我父親除之而後快。”

    李衛東不禁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僅僅是被陸老爺子發現那麼簡單麼?以夏繼嶺的那種精明和謹慎,如果真想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也未必就做不到,但如果他想脫離夏家掌控,自立門戶,也許這就是最好的藉口了!如果沒有猜錯,只怕從事情的一開始,不管是姐姐陸盈盈,還是妹妹陸菁菁,都註定要成為夏繼嶺跟陸伯涵這場較量的犧牲品,只不過究竟真相如何,就只有死去的夏繼嶺才心知肚明了。

    夏若蕓沉浸在那段過去中,並未發覺李衛東的異樣目光,繼續說道:“那段時間為了躲避陸家的追殺,父親帶著兩位妻子東躲西藏去了台灣,而小姨那個時候已經身懷六甲,行動不便,父親便讓二叔帶她偷偷躲到內地生產。小姨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剛剛生下冰冰,便迫不及待的去台灣找父親,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慘劇就那樣發生了!”

    “那時由於疲於奔命,精神高度緊張,父親哮喘病發作,有一天半夜裡,小姨起來去喂他吃藥,不想父親剛從噩夢中驚醒,房間裡沒有開燈,看到床前一個人影,一時誤認成了殺手,結果就那樣……失手將小姨殺死了!因為這件事,父親悲慟欲絕,而我媽也終不肯原諒父親,含恨出走,在杭州法鏡寺落發為尼。後來父親修建了這座尼姑庵,取名青草庵,就是為了紀念菁菁小姨,只是不知小姨在天之靈,是否會知道和原諒他……”

    李衛東忍不住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當初所謂對陸盈盈始亂終棄,不過是陸伯涵編造出來的謊言,這位人前顯赫風光體面的陸老爺子,當然承受不起兩個女兒共侍一夫的恥辱,以陸家的勢力想要編造謊言掩蓋真相,當然容易得很。難怪這位陸老爺子對夏繼嶺恨的刻骨銘心,恩斷義絕,卻不知他是否心中也曾有過愧疚,大女兒出家為尼,小女兒慘死丈夫槍下,這一切又都是拜誰所賜?

    咦,不對!明明是……李衛東忽然心中一動,說:“冰冰的老媽陸菁菁,當初陸老爺子幫她定下的那樁豪門親事,究竟是誰?是不是……岳天雄?”

    夏若蕓不由一怔,脫口說:“你怎麼知道?”

    李衛東臉色立刻就變了,低聲說:“真的是這樣……奇怪,奇怪!”

    PS:55555,黑票來勢凶猛。。。偶錯了,偶活該。。。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28
第三百一十八章 蹊蹺之事

    “什麼奇怪,東子,怎麼了?”

    看到李衛東一臉的古怪神色,夏若蕓忍不住問道。不過李衛東的表情只是一閃便過去了,搖搖頭說:“也沒什麼,有些事情大概是我想差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腦子實在是有點亂。”

    夏若蕓性子急,見他欲言又止的,不禁眉頭一挑,說:“什麼意思,你信不過我是吧?”

    李衛東鄙視的說:“靠,如果我信不過你,吃飽了撐的啊大老遠從中海跑到黃浦江來吹風!現在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太複雜,有很多地方都沒想通,我不想你先入為主。”

    夏若蕓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不過卻沒有再追問。李衛東猶豫了一下,說:“有個問題想問你,那個,你之所以帶著面具,是不是……因為你父母的那些事?”

    夏若蕓馬上警覺的說:“你又想幹嘛?”

    李衛東隨口就想說我想讓你把面具摘下來,你肯麼?不過一想這妞脾氣不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點了根煙抽了兩口,忽然想起件事,說:“對了,你剛才說你老媽在杭州法鏡寺出家,那她現在還健在嗎?”

    夏若蕓黯然說:“還在,不過我媽不許我去見他,每次我都只能裝作香客,遠遠的打量她一眼。這次陸家被滅門,我知道消息後馬上讓二叔飛到杭州去了,還好她沒出事,算是逃過了一劫。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奇怪為什麼陸家被滅門,卻唯獨留下了我媽對麼?因為她在杭州出家的事,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父親,二叔,還有我。”

    李衛東楞了一下,說:“裴三和楊軒呢,他們也不知道嗎?”

    夏若雲點點頭,說:“是,你是第四個知道的人。”

    看她說的鄭重其事,李衛東就覺得小心肝不由自主的撲通撲通跳了兩下,話說像這麼重要的秘密,男人說給男人聽,肯定是把對方當兄弟,女人說給男人聽,莫非是……這麼一想就很有些不好意思,說:“原來我這麼值得你信任啊,咳咳,真是沒想到……”

    夏若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自作多情是一件很丟人的事,這話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麼?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事,是因為這次香港之行太危險,我很有可能回不來了。我不希望妹妹她糊裡糊塗的一輩子都蒙在鼓裡,就算她會傷心也好,怨恨也罷,至少她有權力知道真相。李衛東,如果我和二叔出了什麼意外,這些話,希望你能替我告訴冰冰。”

    “靠!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好像我多麼貪生怕死似的。”李衛東翻了半天的白眼,鬱悶的說:“去香港也是大家一起去,出事當然一起出,你跟二叔要是真出了意外,難道我會沒事?”

    夏若蕓哼了一聲,說:“你是不是貪生怕死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李衛東,雖然你今天救了我,不過一碼歸一碼,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耍流氓來著,那些舊賬我可都一筆一筆的給你記著呢。像你這種無恥下流之徒,放心,別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會有事的。”

    “我%¥#@……”李衛東氣的真想一腳把她踹進黃浦江裡算了,心說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這死丫頭不說以身相許啊報答一下什麼的也就算了,居然說我無恥下流!靠,老子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

    能讓這個總跟自己作對的傢伙吃癟,無疑是一件相當有成就感的事,夏若蕓覺得連壓抑了一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說:“對了,師姐最後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吧,她只說了一個方字,你說……要殺我的人,會不會是方震南?”

    李衛東沒有回答,卻說:“你覺得呢?”

    夏若蕓低頭沉吟了許久,說:“這件事很奇怪,陸家的勢力不單在省港獨霸一方,在東南亞一帶也是數一數二,更不用說數十億美元的龐大資產,對方震南這樣野心勃勃的人來說,不亞於一塊肥肉。他一直希望能夠與陸家聯手,當然也就不希望我繼承陸家的產業,可是如果殺了我,豈不是公然與陸老爺子為敵,到時別說是結盟,陸家也絕不可能放過他。這麼簡單的道理,像方震南那樣的老狐狸竟然會想不到?”

    李衛東點了點頭,說:“還有呢?”

    夏若蕓說:“方震南此人陰險狡詐,我承認在心計方面,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這件事,我總是覺得蹊蹺,今天遇到的那些殺手,起碼有二三十人,在這麼多殺手的槍口下你和我仍然能夠從容脫身,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倉促趕到,沒來得及做充分準備,或許是因為我的運氣太好,命不該絕,但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這些殺手的實力,絕不會太強,充其量不過是些三流角色!”

    “沒錯,說下去!”

    “我這條命現在價值三千萬美金,而黑市上一流殺手的身價,也不過十萬美元。如果換上是我,為了三千萬美金我寧可一口氣雇上十幾二十個一流殺手,也絕對不會去找這些三腳貓的角色,而最可疑的一件事,”夏若蕓站起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看著李衛東,說:“坦白的說,青草庵並不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全部是平房,建築低矮,並且四面都是高樓,最遠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數百米。隨便從哪個方位,都可以俯瞰整個青草庵的一舉一動,東子,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派什麼樣的殺手來對付我?”

    李衛東目光閃動,緩緩說:“狙擊手!”

    “不錯,這就是今晚最可疑的一件事!”夏若蕓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能夠短時間內召集到二三十號殺手的,絕對不會是個摸魚的小角色,可讓人奇怪的是,對方竟然一個狙擊手都沒有!”

    李衛東嘴角終於揚起一絲弧度,以他的縝密心思,像這樣的細節當然不會注意不到,而大小姐除了功夫極好,還有一手好槍法,是個出色的狙擊手,所以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疏漏,這大概也算是一種職業本能了。微微一笑,李衛東說:“大小姐,如果你遭到暗殺,又是在上海這種地方,動靜鬧的這麼大,你猜誰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你是說……陸伯涵?”夏若蕓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說:“莫非有人想敲山震虎?”

    “這山或許是大小姐,可是老虎究竟是哪一隻,現在說還為時過早。”狠狠抽了口煙,將手裡的煙頭彈了出去,李衛東若有所思的說:“果然越來越有意思了……也許,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PS:汗,這兩天確實很忙,因為偶這個月26號要復婚了。雖然不像新婚那樣需要大操大辦,但是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起碼要去報個道。半年的單身生活,現在總算把老婆成功勾搭回來,還要逛個街啊說說甜言蜜語啥的,所以耽擱了碼字。。。等復婚之後,偶生活也穩定了,到時一定加倍努力!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7:30
三百一十九章 摸了一晚上

    這一晚,兩個人就在出租車裡胡亂打了個盹兒。倒霉的司機被李衛東捆成粽子似的,嘴巴也給塞住了丟在後備箱裡,夏若蕓經了昨晚一番折騰,也著實倦了,靠在車後座上,不一會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這丫頭睡著的時候全無平時的凶悍,抱著肩膀蜷縮成一小團,像只柔弱的小貓。她的睫毛很長而且細密,垂下來的時候就像一排小刷子,時而微微的抖動兩下。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夏若蕓的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李衛東忽然有點感動,這丫頭嘴巴上很凶,其實心也挺軟的,之所以對他說出剛才的那些秘密,倒不完全是因為信任,還有一層隱含的意思,就是不管這一次去香港發生什麼危險,都要保證李衛東的安全。

    僅僅是因為她不想冰冰傷心,還是……對我有好感?這麼一想李衛東就有點心跳加速,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天在日本的汽車旅館裡偷窺她洗白白,那無比香艷的一幕。不過一想到她是拉拉,李衛東又感到一陣失落,他對同性戀了解倒是不多,但是昨晚夏若蕓說的一句話,他也曾經聽別人說起過,就是同性戀一般都很忠誠,甚至比大多數的男女關係都要穩定的多。如果這位國色天香的大小姐真的有拉拉情節……唉,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為什麼非要女同呢?實在不行,男女通吃也是可以考慮的麼!……

    靠,太下流了!這麼猥瑣的念頭一冒出來,李衛東自己都忍不住老臉一熱,剛巧夏若蕓也動了一下,倒把他嚇了一跳,好像做賊被人當場抓到了似的。還好夏若蕓並沒有發現他的流氓念頭,只是翻了個身便睡著了。

    她身上披著的那件夾克衫,隨著滑落下來,李衛東撿起來幫她蓋在身上,她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李衛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狀況,條件反射的就想抄傢伙,沒想到夏若蕓卻緊緊摟住他的胳膊,嘴裡模模糊糊的說著:“媽……別丟下我……媽媽,別走……”

    李衛東就覺得腦袋裡轟的一下子,各種荷爾蒙都飛快的分泌了出來,這當然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夏若蕓的這個動作太過分了,抓著他的手正按在咪咪上。雖然隔著衣服,但是絲毫不能掩蓋小白兔的柔軟和彈性,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體溫絲絲縷縷的傳過來,李衛東嚇的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變身成月夜人狼了。

    夏若蕓其實是那種很苗條的身材,甚至有一點偏瘦,這就讓李衛東很懷疑她究竟啃過多少隻木瓜,居然把一雙咪咪發育的這麼飽滿,彈性十足。雖然不像沈琳那麼的誇張,但完美的比例卻讓人不得不驚嘆這是上帝的傑作。

    現在這傑作就握在自己手裡,李衛東自己都說不好是幸福還是遭罪。如果說他是乾柴的話,夏若蕓的咪咪當然就是最熾熱的火種,仿佛隨時都會把他整個人燒掉,心裡癢癢的好像有無數小蟲子在爬來爬去。還好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跟小甜甜待在一起,體內的泉水邪惡屬性已經消除的七七八八,否則的話是不是會欲~火焚~身來個霸王硬上弓什麼的,把這位閉月羞花的大小姐給就地正法,實在是保不齊。

    勉強保持著理智,想把手從她懷裡抽出來,可是剛稍稍一動,夏若蕓便呢喃了兩聲,手臂卻摟的更緊了,這個悍妞兒睡著的樣子倒像個孩子一樣。李衛東也不敢太用力,生怕驚醒了她,被她當成流氓就慘了,只好欠著屁股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輛出租車是桑塔納,本來裡面的空間就不寬敞,兩個人又保持這樣近距離的曖昧姿勢,那種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氣鑽進鼻孔,讓李衛東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胡思亂想:她跟之前的那個女孩子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那個那個?拉拉要是上~床的話一般都做些什麼呢,也不知道她的第一次,現在還在不在了……

    第二天早上天濛濛亮,夏若蕓總算睜開了眼睛。感覺到懷裡有什麼不對勁,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就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把正撅著屁股打盹兒的李衛東嚇的一激靈,腦袋咕咚一聲撞到了前排座靠背上。夏若蕓手忙腳亂的推開他那隻魔爪,滿臉通紅,怒不可遏的瞪著李衛東,說:“臭流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靠,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好不好!”摸了一晚上的咪咪,李衛東整條胳膊都麻了,這一動不禁一陣呲牙咧嘴,鬱悶的說:“昨晚我幫你蓋衣服,你就拽著我的胳膊死活不撒手,不然你當我願意這麼撅著屁股睡一宿啊?”

    “我?”夏若蕓顯然也知道自己睡相不老實,不過還是不敢相信李衛東的話,狐疑的看著他說:“那你昨晚怎麼不叫我?色狼,成心占我便宜是不是!”

    李衛東鄙視的撇撇嘴,理直氣壯的說:“現在天都亮了你還說我耍流氓,要是昨晚上黑燈瞎火的我叫醒你,你還不立馬跟我拼命啊!”

    這下夏若蕓說不出話來了,想想剛才那難堪的一幕,感情昨晚上一直被他這樣摸著咪咪睡了一宿,簡直丟死人了,偏偏倒像是他吃了好大的虧一樣,如果不是看在他昨晚剛剛救了自己的份上,夏若蕓真想撲過去掐死他算了。

    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兩人開車趕去跟裴三會合。原來老塘口卻是一家老字號的茶樓,在陸家嘴一帶,門臉不大,卻古色古香。開車趕到的時候,裴三已經等在那裡了,夏若冰老媽陸菁菁的靈位倒是奪了回來,不過青草庵就倒了霉,連同靜月在內一個七個尼姑,一個也沒能活下來。

    夏若蕓問二叔那邊有沒有消息,李衛東這才知道原來侯萬風和楊軒已經前一天動身去了香港,當然是一面打探消息,一面著手以備不時之策。據侯萬風說,陸家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開,對於香港的黑白兩道來說不亞於一場地震,原因很簡單,以陸家的勢力地位在省港地區舉足輕重,尤其這種多少代人積累下來的龐大產業,各行各業都有涉足,關係也是盤根錯節,一旦出事,牽扯到的將是無數人的利益。

    這一次陸伯涵宣布召大小姐回港,遭到了家族上下的一致反對,陸氏旗下的一家銀行和一家百貨公司,昨天還同時收到了炸彈威脅,其中一枚土炸彈在排除時發生爆炸,造成一死三傷,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警方也借機攪進了這趟渾水。萬幸的是陸老爺子雖然身患絕症,畢竟此時還沒咽氣,手下有“烽火連天”四大金剛坐鎮,也還算撐得住場。

    這些其實也都在意料之中,夏若蕓和李衛東都不覺得奇怪,而且此時香港之行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按照侯萬風的意思,是打算找他那個精通跑路的朋友魏強,想辦法秘密赴港,不過考慮再三夏若蕓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決定正常出境。

    李衛東本想阻攔,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為這次去香港,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夏家大小姐,秘密出境固然安全一些,但也無形中等同於在踏上香港土地的那一刻起,已然向陸家上下低頭示弱!

    是的,反正都是九死一生,為什麼要窩窩囊囊的去?看著夏若蕓決然的目光,李衛東原本的一絲擔心也化成了熱血。香港,我來了,要戰,就戰個痛快!

    PS:第二更^_^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9:11
第三百二十章 少林絕學獅子吼

    香港大嶼山,國際機場。

    入夜時分,一架飛機平穩降落。侯萬風還有兩個人早已經在機場裡面等候,這兩個人李衛東上次在日本都曾經見過,應該是夏若蕓的比較得力的手下,楊軒卻不在,李衛東知道這廝是個狙擊手,槍法相當不錯。遇到這種情況,一個合格狙擊手的職責就是用最短的時間在機場周圍清除所有可能的狙擊位置,找出潛伏的殺手,以及觀察並處理一切不利於雇主的突發事件。

    眾所周知,香港歷來都是盛產各種八卦的天堂,狗仔隊遍地,既有壹週刊這種頗具爭議的媒體,也有東週刊之類的三級香艷雜誌的存在,對於夏家大小姐高調赴港這麼重磅的新聞怎麼可能忽略掉,早有大大小小各種媒體的無數記者蜂擁而至。

    按照規定進入停機坪接機是有嚴格限制的,為了保證大小姐的安全,侯萬風也跟機場方面協調想方設法阻止,但記者中不乏神通廣大之輩,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還是給混進來數十人之多。夏若蕓才剛踏上舷梯,迎面便涌上一堆人,亮起一片閃光燈。

    昨晚她的腳扭傷了,裴三一直攙扶著她,李衛東則遠遠跟在後面,眼睛緊盯著每一個有可能靠近大小姐的人。

    夏若蕓今天穿了件黑色復古款風衣,秀髮輓在腦後,露出一截雪白迷人的脖頸。下面是絲襪短靴,越發襯的纖腰長腿,芳臀挺翹,身材妙曼,風姿綽約,如果不看臉的話絕對讓人浮想聯翩的那種。

    跟她一比,李衛東就相當的自慚形穢,因為那套用來撐場面的康納利,已經在青草庵昨晚跳窗子時成功捐軀了,現在身上這套衣服還是從那個倒霉的出租車司機那裡臨時A來的,穿著又不合身,怎麼看怎麼彆扭。

    記得上次去日本的時候這悍妞怕自己的扮相給她丟人,還特意給他買了套西裝來著,於是李衛東就很含蓄的提出是不是也應該給自己隨便買套阿瑪尼啊范思哲啊什麼的來穿穿,可是夏若蕓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對此她的官方解釋是:“反正我妹妹也不在,捯飭的那麼騷包,你想給誰看?”

    對於這個解釋李衛東只能鄙視的一豎中指:靠,老子這叫天生麗質好不好,難道長的帥也有罪麼?沒天理!

    現在李衛東卻顧不得欣賞大小姐的妙曼身材。自從擁有了神奇的網游戒指,到現在李衛東也算是身經百戰,基本上什麼大場面都經歷過了,甚至包括生死考驗,但是被N多的閃光燈晃成一片,還是覺得十分的不習慣。而更讓他擔心的,是這一票記者中會不會有殺手混進來,如此混亂的場面,如果真有人對大小姐趁機下手,就算有楊軒那種狙擊手恐怕也無濟於事!

    事實上這個這個擔心倒有些多餘,像大嶼山這種國際機場,保全措施相當的嚴格,記者雖然能混進停機坪,但是從頭到腳包括手裡的設備都要經過嚴密的檢查,除非殺手打算徒手殺人,而大小姐、裴三、侯萬風,無一不是練家子,就算遭遇什麼危險也大可以應付。

    儘管如此,李衛東還是不敢大意,凝神戒備。跟他緊張的樣子相反,夏若蕓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顯得鎮定自若。剛走下舷梯,一票記者便舉著長短炮涌了上來,一邊喀嚓喀嚓一邊紛紛發問:

    “請問大小姐此次有意高調赴港,是否對陸氏財團繼承權志在必得?”

    “關於陸家滅門慘案,唯獨大小姐逃過一劫,目前種種流言都認為夏家與凶案有關,大小姐是否準備澄清此事?”

    “請問大小姐,十八年前夏家跟陸家斷絕關係,傳聞一直摩擦不斷,陸家慘遭滅門之禍,黑市有人出三千萬美金買你的人頭,你是否認為此事與陸家有關?”

    ……

    李衛東頭一次見到傳說中港媒記者的彪悍和直接,似乎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不敢問的。如果換做他是大小姐,保不齊大嘴巴就丟過去了,夏若蕓卻是波瀾不驚,不卑不亢的說:“我這次回到香港,無所謂高調低調,陸家發生這樣的不幸,我感到非常悲痛難過。家父和陸家之間雖有分歧,也只是生意上的見解不同,那些所謂傳聞都是謠言捏造。我希望大家能記住一個事實,我夏若蕓身體裡既流淌著夏家的血脈,也有陸家的血脈,無論哪一家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坐視旁觀。至於陸家凶案,我只想告訴大家兩句話:第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絕不會任由凶手逍遙法外;第二,清者自清,我相信總有一天凶案會真相大白,關於那些捏造詆毀夏陸兩家、居心叵測製造事端的謠言,也將不攻自破!”

    一番話說的既不失態,又擲地有聲,讓李衛東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到底是堂堂夏家掌門人,說話還滿有水平的,跟當初爆掉她小褲褲的時候那種羞惱模樣明顯判若兩人啊!

    那些記者仍然沒完沒了的發問,夏若蕓卻不再多說,面色肅穆的轉身鑽進早等候在一旁的機場專車裡。這種專車是機場專門配備,用來接送VIP貴賓的,裴三和侯萬風幾個不失分寸的替她擋駕,而李衛東這個時候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圍的人群身上,確定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匆匆向專車走去。

    沒想到記者們一貫的風格就是死纏爛打,這時一窩蜂的圍上前去發問,把車門擠的水泄不通。這些記者們戰鬥力顯然都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地步,以李衛東的力量加二,居然擠了半天硬是沒能擠進去,反而陷入重圍,被別人給擠的東倒西歪。一個禿頂男還很不滿意的回頭瞟了他一眼,說:“靠,擠什麼擠,不懂規矩,你第一天當記者啊?”

    其實以李衛東的脾氣,二話不說把丫推一邊去就完了,不過來時一路夏若蕓都在叮囑,這次赴港各個方面都要謹慎應對,尤其是對這些紅口白牙的記者們,輕易不要得罪。於是李衛東就很客氣的說:“抱歉讓一下,我是大小姐的保鏢……”

    “什麼?你?保鏢?”不單是禿頂男,連周圍幾個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哄笑起來。禿頂男用四分之一眼角把他從頭打量到腳,連著用三個問號充分表達了對他這身貨真價實二手地攤貨的鄙夷,說:“拜託你撒謊也要下點本錢好不好,看你這身打扮,還好意思說是保鏢,你是阿富汗來的吧?”

    李衛東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剛想把他們推開,機場專車卻拉上了車門,直接開走了。“我靠,等等還有我呢!”李衛東連忙扯脖子叫了兩聲,卻被周圍一片噪雜聲淹沒了。

    “哈哈,有你什麼啊?還真當自己是人家的保鏢啊,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周圍響起一陣奚落。李衛東本想分開人群追上去,卻被禿頂男一把揪住,陰陽怪氣的說:“喂,你不是自稱大小姐的保鏢嗎,給我們透透內幕好不好啊?我出三萬港幣買你的專訪,怎麼樣啊?”

    眼睜睜的看著車開走,李衛東鼻子都快氣歪了,一把抓住那個禿頂男的手腕,稍一用力,禿頂男臉上的五官立刻擠到了一起,疼的嘶嘶倒吸涼氣。正在這時專車又開了回來,車門呼的拉開,夏若蕓冷冰冰的說:“李衛東,你想留下來開記者招待會麼?”

    靠!李衛東翻了翻白眼,心說***我怎麼知道這些記者一個個戰鬥力都跟磕了藥的小強似的,老子這是第一次做保鏢好不好,還是處女鏢呢,難道不允許犯個錯誤什麼的?

    原來他剛剛只是遠遠跟著大小姐,包括從舷梯走下來,記者們也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根本想不到這個穿著土裡土氣的傢伙居然會是夏家大小姐的保鏢,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禿頂男這次反應倒快,閃電般掏出一張名片塞到他口袋裡,說:“專訪,別忘了我買你的專訪!價格多少都可以談!”

    李衛東分開人群,悻悻的上了汽車。夏若蕓倒是沒在說什麼,一個保鏢卻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說:“不行就不要逞能。幾個記者都應付不來,拖後腿!”

    坐在前排的侯萬風一皺眉,冷冷說:“阿力,大小姐面前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

    阿力哼了一聲,並不接話。夏若蕓說:“二叔,陸家沒有派人來麼?”

    侯萬風搖搖頭說:“招呼我已經打過去了,但是陸老爺子還住在醫院,現在陸家主事的一個是陸伯涵的遠房族侄陸養浩,一個是烽火連天四大金剛之首,陳烽。姓陳的倒還好說,據說很講道義;那個陸養浩當年就跟夏先生有過節,不來接機事小,我擔心這傢伙要背後玩陰的。大小姐,您看咱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不行!”夏若蕓斷然搖頭,說:“這一次來香港,目的只有一個,拿下陸氏的繼承權,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節外生枝!這個陸養浩我曾聽父親說起過,此人心量極窄,必然從中作梗。可是辦了他事小,如果給陸家的一干人落下什麼口實,反倒誤了大事。總之你們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莽撞生事!”

    大家齊齊應了聲是,李衛東只是扭頭望著車窗外,有閃進來的燈光照在他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夏若蕓不禁一皺眉,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說:“李衛東,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啊?叫我啊?”李衛東扭頭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臉上,忍不住鬱悶的說:“看我幹嗎,不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節外生枝麼?真是的,咱是那種惹事的人麼!”

    侯萬風和夏若蕓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鄙視了一遍,心說這牲口要是能不惹事,潘金蓮都肯從良了,只希望他能真把這話記在心裡,別捅什麼婁子才好。

    一行人從特別通道避開了記者的圍堵,出了機場。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侯萬風安排了兩部車子作為誘餌先行離開,眾人乘坐一輛小巴繞道而行。很快就證明了這老傢伙的擔心並非多餘,作為誘餌的兩輛車在經過彌敦道時,被一輛大巴和一輛重卡夾成了餡餅,車上四人無一生還。儘管夏若蕓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臉色發白,捏緊了拳頭。

    陸家豪宅位於香港太平山,這裡就是鼎鼎大名的半山豪宅,據說N多富甲一方的牛叉人士還有當年的特區行政長官,包括關MM那些大牌明星都曾住過這裡,因此身價倍增。眾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當晚九點多,只見高高的宅門上懸著白布,幾盞靈燈,滿地紙錢,讓這座豪宅看上去有些陰森恐怖。

    剛一下車,便被一群披麻戴孝的保鏢團團圍住,一個身高體闊、滿臉陰鶩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肆無忌憚的將夏若蕓從頭打量到,冷冷的說:“陸老爺子不在,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夏若蕓平靜的說:“你是誰,我要見當家的說話。”

    “哪來的野種,毛還沒長全,就想見當家的?”年輕人一陣狂笑,說:“當年你爹那條白眼狼背叛老爺子,發誓永不踏入陸家門檻,怎麼,老子剛掛,小雜種就想來霸占財產?做你的春秋大夢!黃毛丫頭你給我聽好,陸家五十四條人命,這筆賬還沒跟你清算,不過早早晚晚,血債一定要用血來還!識相的趕緊滾回你們夏家,多買幾十口棺材,省的哪天掛了沒人替你們收屍。呸,雜種!”

    這一番話,除了裴三和李衛東面色不變,夏若蕓以下全都變了臉色,侯萬風更是須發皆張,厲聲說:“歐陽釗,你算什麼東西,陸家的事,幾時輪到你說話!”

    歐陽釗眯起眼睛,看著侯萬風連聲冷笑,說:“老雜毛,昨晚在尖沙咀讓你逃掉了,算你走運,不過這事還不算完。既然你願意當夏家的走狗,少爺我成全你,這一次,你他媽別想活著離開香港!”

    老頭氣的牙齒咬的格格直響,兩眼都快噴出火來,但是大小姐有令在先,誰也不敢輕動,夏若蕓強忍心中怒火。指著宅門上大大的奠字一字一頓的說:“陸老爺子召我回港,不是為了跟你廢口舌,陸家的事,似乎還輪不到你做主。這裡既是陸家靈堂,我現在就要進去祭拜,誰想阻攔,除非一槍打死我!”

    說罷抬腿就往門裡走,不料歐陽釗搶前一步攔在門前,說:“想拜靈?好啊,我就成全你。想進這道門,我給你兩條路:一條,從我身上踩過去;另一條路麼……”嘿嘿一笑,歐陽釗抬起一條腿蹬在門上,大笑著說:“另一條路,從老子褲襠底下鑽過去!”

    周圍保鏢轟然狂笑,這一次連裴三臉上都泛起一陣怒色,目光瞬間變的刀鋒般凌厲。夏若蕓之所以委曲求全,不願與陸家的人起衝突,當然是因為這件事太過敏感,起碼在見到陸伯涵之前,不能落下任何製造事端的把柄。但是這個歐陽釗實在欺人太甚,就算當年淮陰侯也曾受胯下之辱,可夏若蕓一個女孩子,被他這麼侮辱,還有何顏面在陸家立足?

    這裡畢竟是陸家的地頭,如果動手決計討不了好去,雙方一時都僵持在那裡,只剩無數道目光在空中交錯飛舞,幾乎能碰撞出火花來。

    “嗷~~!”

    正在如此緊張關頭,冷不防響起一聲嚎叫,聲音之凄厲,把所有人包括夏若蕓都嚇的一激靈。回頭一看,卻是李衛東扯脖子嚎出來的,估計是力氣使的猛了,翻著白眼一陣乾咳。歐陽釗和陸家一票保鏢都是一頭霧水,心說這哪裡冒出來個狂犬病患者,要打就打,不打趁早滾蛋,你嚎個什麼勁兒?

    夏若蕓也給他嚇的不輕,如果不是情況特殊,真想一腳把他踹到太平山下去。侯萬風忍不住一拉他衣袖,低聲說:“小東,你瞎喊什麼?”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沒事沒事,嗓子不舒服,你們繼續,繼續。”

    夏若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抽出手槍,冷然說:“姓歐陽的,你今天是鐵了心要跟夏家結梁子是麼?陸家靈前,我不想動手殺人,但是你最好不要逼我!”

    所有保鏢唰的扯開衣襟,露出腰間腋下的槍柄。守靈居然還帶著傢伙,顯然這票人早有預謀。那個歐陽釗長的一臉戾氣,倒也是一青皮,絲毫不懼,伸手點了點自己腦門,說:“好啊,想開槍,往這裡打,大小姐赴港第一天,開槍打死陸家人,我看你怎麼跟老爺子還有陸家上下交代,看你怎麼謀奪陸家財產!”

    夏若蕓握槍的手微微發抖,顯然已是忍無可忍。歐陽釗大笑著摸了摸褲襠,說:“來啊,本少爺給你指了路,既然不敢開槍,就鑽啊!就憑你這副尊容,能讓你鑽少爺的褲襠簡直是榮幸,怎麼,不識抬舉?”

    “嗷~~!”

    陡然間又是無比凄慘的一聲尖叫,歐陽釗正翹著一條腿,給這一嚇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他媽瘋了你,大半夜的鬼叫什麼?再叫老子一槍崩了你!”

    李衛東連忙賠笑說:“沒事沒事,不好意思。我是看你們這劍拔弩張的,製造點氛圍而已。那個,你們不用管我,繼續,繼續。”

    給他這突然的兩嗓子,歐陽釗都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衝夏若蕓呸了一聲,說:“這就是你的保鏢?跟狂犬病患者似的,不嫌丟人麼。媽的,這麼多保鏢沒一個帶種的,有本事來給老子一槍痛快的,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烏龜王八蛋!”

    夏若蕓這時也快被李衛東給氣出好歹了,天知道這牲口怎麼突然發了瘋,難道鬼哭狼嚎的人家就會讓你進門不成?狠狠瞪了李衛東一眼,說:“你給我閉嘴!”

    李衛東仍舊笑嘻嘻的,也不說話。但隔了不大一會,又是嗚嗷一嗓子,比前兩聲更加凄厲。夏若蕓忍無可忍就想回頭一腳踹過去,卻看那個狂傲不馴的歐陽釗,一張臉突然扭曲起來,表情古怪極了,大張著嘴巴盯著李衛東,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懼的畫面一樣,伸手啊啊的胡亂比劃了兩下,忽然哇一聲跳了起來,竟瘋了似的掉頭飛奔而去,留下一陣嗚咽之聲。

    嚇哭了?!

    嚇哭了!!!

    物品名稱:幽冥徽章;

    靈魂屬性:附帶技能嚎叫,十五秒內提升周圍友軍單位全屬性1點,有百分之一幾率令敵人恐懼逃走。技能冷卻時間:三分鐘,同時裝備幽靈系帶可激活!

    YES!李衛東暗暗揮了下拳頭,媽的,擋老子路,老子嚎叫嚇死你!話說這個靈魂屬性還真給面子,百分之一的幾率令敵人恐懼逃走,這才喊了三聲就成功了,李衛東不無慶幸的想:靠,還以為今晚要喊一百聲,喊到半夜才收工呢!

    夏若蕓回頭看著李衛東,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怎、怎麼回事?”

    李衛東兩手一攤,說:“我怎麼知道?興許我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喊出一聲少林絕學獅子吼也說不定啊。”

    “你……!”

    夏若蕓一陣頭疼。李衛東嘿嘿一笑,說:“管那麼多幹嘛,人家都讓開路了,還不快進去!”

    剩下的那些保鏢顯然都是唯歐陽釗馬首是瞻的,老大哭著跑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一時面面相覷,全都傻了眼。畢竟夏家也不是吃素的,老大都被嚇哭了,誰還敢上前阻攔?夏若蕓帶著眾人昂然直入,侯萬風忍不住問李衛東:“你小子到底搞了什麼鬼?”

    “啊?我什麼都沒乾啊!”李衛東很是無辜的說,“也許是我們態度太真誠,感動他了吧。對了二叔,這個歐陽釗什麼來頭啊,這麼拽?”

    侯萬風臉色凝重,搖搖頭說:“得罪此人,恐怕要麻煩了。一個歐陽釗還不算什麼,但是他老子卻是‘烽、火、連、天’四大金剛中的第二把交椅,忠義堂堂主,歐陽烈火!”

   

   

    PS:咳咳,昨天米更,今天又更晚了,不過這一章字數還算足,算彌補一二,各位大大慢用^_^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9:11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歐陽烈火

    陸家原本廣東客家人,積祖行商,同治年間舉遷香港,以經營玉器珠寶起家,後屯糧居貨,經營船埠,迅速發跡。至陸伯涵一輩,已是幾代人辛苦打拼的一片江山,其勢力之大,財力之盛,足以在省港位列三甲。

    像陸家這種以商發跡,自然少不了為他人覬覦,敲詐勒索打個悶棍什麼的,類似的事情時有發生。正因為這個緣故,很多商賈大戶多與幫匪勾結,稍弱一些的按時交納保護費,牛叉一些的甚至自己養人養槍,陸家自然也不例外。陸氏先祖當初聯合了一些在港行商的客家人,成立了客家商會,這便是後來鼎鼎大名、曾一度橫掃港九的客家幫前身。

    香港客家幫的發展,在上個世紀的五六十年代曾一度鼎盛。直到陸伯涵父親那一輩,逐漸意識到涉黑是一柄雙刃劍,固然有利可圖,卻終非長久之計。再加上當時的香港魚龍混雜,混亂不堪,既有新義安這樣的老牌勢力坐鎮,又有國民黨背景的14K崛起,再到七八十年代著名的省港旗兵大圈幫火並,陸家漸漸隱身幕後,淡出了打打殺殺的刀頭生涯。

    但是有句話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客家幫作為昔年威震一方的勢力,當然也不可能因為陸家的漂白計劃說散就散,其骨乾劃分成三個堂口,這便是天鷹堂,忠義堂,厚德堂,分別由幾大家族把持,據侯萬風說岳天雄的祖上也就是岳家,當年曾經掌管天鷹堂,他爺爺就是堂把子,等到陸伯涵接手陸氏掌門,此人極有魄力,也極有手段,不單將岳家產業推上了正軌,也逐步將其他幾家勢力排除在外,將客家三堂一一收入囊中。這其中要提到的最為關鍵的人物,便是陸伯涵座下的烽火連天四大金剛。

    這四人追隨陸老爺子鞍前馬後,為陸家立下了汗馬功勞,老大陳烽,天鷹堂堂把子,主掌家族外事,在陸氏家族中地位極高,就連陸伯涵長子陸南青在內的一票宗親都要讓其三分,尊稱一聲陳老大;老二歐陽烈火,執掌忠義堂,所謂忠義,唯一的使命就是砍人,無論對外還是對內,只聽命陸老爺子一人,而這也是陸家漂白之後唯一保留的一支黑勢力;老三連輕侯,身無一職,卻是陸老爺子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陸家智囊,專門出謀劃策;老四楚天舒,坐鎮厚德堂,也是三位堂把子中最年輕的一位。此人堪稱商界鬼才,十五歲時便以高利貸炒賣長實和新鴻基股票狂賺千萬身家,後被陸伯涵慧眼識珠,招為己用,負責打理陸氏財團生意往來。

    陸伯涵當年之所以能夠將陸氏門楣發揚光大,除了他本人極富魄力之外,烽火連天四大金剛絕對是功不可沒。事實上直到陸家滅門慘禍之前,真正坐鎮打理家族產業的也是這四大元老,正因為如此,夏若蕓想順利拿到陸氏繼承權,就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擺平這四大金剛!

    而這一次開罪了歐陽釗,不得不說確實有點麻煩,但那廝實在欺人太甚,以夏若蕓那個悍妞的脾氣,能忍住沒一槍崩了他就算不錯了。看侯萬風很是擔心的樣子,李衛東笑笑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看這廝是鐵了心的要找大小姐的麻煩,就算我們再怎麼忍讓,也不過是讓他得寸進尺而已!”

    陸氏這幢豪宅叫做鳳舞山莊,進了宅門便是一片綠地,東邊是一座U字型的泳池。此時非常時期,院子裡悠悠蕩蕩的到處都是保鏢,看到一行人走過,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凝神戒備。一個管家模樣的迎上前,將幾人帶到正面一座大廳,門楣上輓聯縞素,原來是陸家的靈堂。幾個保鏢攔在門前,要求搜身,夏若蕓掏出銀白色的USP丟了過去,示意裴三帶著阿力兩個人守在門口,帶著侯萬風和李衛東走進了靈堂。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走進去的時候幾個人心裡還是一緊,這倒不是因為靈堂裡黑壓壓近百號人那仇視的目光,而是迎面的整整一面墻,分四排一共列著五十四個靈位!這種東西如果只是一兩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五十多個靈牌擺到一起,每一個靈牌上都刻著一條慘死的冤魂,卻讓人不由得脊背一涼,連這座靈堂也陡然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靈堂裡有男女老幼近百號,想必是逝者的親屬,此刻全都披麻戴孝,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一聲孩子的哭泣都聽不到,從管家報出“夏家大小姐上香”幾個字開始,大廳裡便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無數目光仿佛冰冷的刀鋒,割裂了靈堂的每一寸空氣,齊刷刷的匯聚到三人身上。李衛東只覺身上的毛孔都隨之驟然一緊,靈堂的溫度似乎低到了冰點!

    李衛東突然想到了武俠小說裡面常用的那句台詞:如果目光也可以殺人,三人此刻早已千瘡百孔,死了無數次!

    旁邊的侯萬風,一張臉都因緊張而變得有些扭曲,夏若蕓卻是怔怔的望著那些靈牌出神,連請三遍上香都沒有聽到。這五十四個人,每一個都跟她有著割不斷的血緣,但是面對這些靈位的時候她卻不知道應該難過還是慶幸,抑或是天理報應循環不爽的那種幸災樂禍。不可否認,一直以來她都對陸家無比痛恨,就因為陸伯涵當初一個草率的決定,竟狠心將一雙女兒逐出家門;因為陸家不肯放過父親,害的小姨慘死在心愛的人槍下,母親落發為尼,而她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成為上一代恩怨的犧牲品,本來應該像所有孩子那樣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夢。孤獨而漂泊的生活,讓她變得孤僻和冷漠,也早早的在她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可是現在,陰差陽錯,自己和冰冰,這對從小沒有享受過陸家半點溫情的姐妹竟成了陸家唯一的香火,站在這些從未謀面的親人們的靈前!是的,這五十四個靈位,每一個都是自己的親人,可是從情感上說,他們活在這世上的時候,又有誰會想到兩姐妹的悲涼身世,又有誰會承認她們身上流淌的也是“高貴”的陸家的血脈?!

    還有父親的死,到底有沒有親外公陸伯涵的份兒,到現在仍是一個未解的迷。夏若蕓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曾面對著父親冰冷的屍體發下的誓言:血債血償,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找出真凶,為父親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隨著父親的死,夏家的沒落已經成了一個不爭的事實,別說找出真凶,就算真的找到了也未必能鬥得過,所以能否拿到陸氏遺產的繼承權,這是她替父報仇的唯一一個機會!

    夏若蕓緩緩鬆開捏的發白的拳頭,目光在那些靈位上一一掃過,陸仲凱,陸叔安,陸季遠,這是陸伯涵的三個弟弟,再往下是長子陸南青,次子陸東亭,一個個名字對她來說都只是空洞的符號,沒有任何的意義。

    從司儀手中接過三支香,夏若蕓眼前浮現的卻是父親被害時的慘狀。竭力保持著平靜,正準備點燃,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公鴨嗓子喊道:“住手!陸家的靈堂,不準野種上香!”

    夏若蕓手臂一頓,卻沒有回頭,門口幾個人低聲叫道:“陸七爺!”

    李衛東扭頭看去,走進來的卻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傢伙,臉上的肥肉都打了摺兒,要說長相倒也不是十分的難看,只是鼻子偏偏歪了半分,看上去就忍不住讓人有種想踹上去一腳的慾望。侯萬風低聲說:“別衝動,這人是陸家目前的主事,陸養浩!”

    其實侯萬風不說,李衛東大致也能猜的出來。陸養浩不過是陸老爺子的遠房族侄,也就是說充其量沾親帶故而已,如果陸家一干宗親在,何時能輪得到這種人出頭?只不過現在陸家宗親差不多死光了,才讓他撈到了機會,一旦大小姐認祖歸宗接掌陸家,他也就將徹底被打回原形。權力這種東西得到時還不算什麼,一旦失去,那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所以這個時候陸養浩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跳出來阻撓!

    給死人上柱香,這事說來也不算什麼,但是以夏若蕓的敏感身份,就顯得另有深意了。如果讓她上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相當於默認了她陸家血脈的事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夏若蕓才一下飛機便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趕到陸家靈堂祭拜。陸養浩這廝一看就屬於那種奸詐小人,當然對她的意圖再清楚不過,陰著臉走到靈位前面,突然轉身盯著夏若蕓,喝道:“放下你手中的香!這裡是陸家的靈位,由不得外面來的野種侮辱,滾出去!”

    李衛東眉頭不由挑了起來,對於這種一口一個野種的傢伙,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到連他爹媽都不認得,可是這裡是靈堂,動手只會給對方落下把柄。

    好在夏若蕓還保持著冷靜,衝陸養浩微微欠了下身算是行禮,說:“陸七爺,按照輩分,記得您排行第七,我應該叫您一聲七舅,甥女有一事不明,請七舅解答:當初陸家的確跟父親斷絕了關係不假,但是這次回香港,卻是陸老爺子的意思。陸老爺子才剛召我踏進陸家的門檻,七舅您便讓我滾出夏家,不知道這陸家是陸老爺子最大,還是七舅您一手遮天?”

    陸養浩一聲冷笑,說:“黃毛丫頭,乳臭未乾,就想用老爺子來壓我?做夢!老爺子只說召你回香港,並未說過準你祭拜靈堂,一天沒有認祖歸宗,你就始終是個野種!當初你老子背叛陸家,恩斷義絕,現在小的又來趁火打劫,圖謀家產,你當我陸家上下都是白痴麼?”

    夏若蕓一陣惱意,說:“怎麼,心急了?我是不是圖謀家產,自有老爺子看的公道,也輪不到你來編排。倒是你陸七爺,好不容易熬出個家族掌事,這位子屁股還沒坐熱呢吧?口口聲聲代表陸家,我倒想問問你,一個出了五服的外戚,有什麼資格把陸家安在你頭上?在滅門案發生之前,你也敢這麼說話麼?不知那個時候你是叫陸七爺,還是陸老七?”

    “你!!!”

    夏若蕓的三個問號就好像三記耳光狠狠抽了過去,陸養浩光禿禿的腦門登時漲的通紅。這廝確實姓陸不假,可惜只是個外支,這輩子最惱恨的事就是當初老媽為什麼沒去跟陸伯涵搞一腿,混個私生子什麼的當當也是好的。雖說他憑藉多年鑽營,也在家族裡混了個位子,終是有名無實的閒職,直到陸氏滅門慘禍,所有宗親一夜死絕,這才臨時把他提起來管事,自然少不得馬糞蛋~子發燒,耀武揚威,名頭也由陸老七變成了陸七爺。

    這幾句話說的是極有力度,但是李衛東心裡卻暗叫一聲:糟糕!這丫頭前幾話說的還算漂亮,卻總歸是大小姐的脾氣,這個節骨眼上最要緊的不是逞口舌之利,而是要籠絡人心!提什麼不好,你提親什麼宗親外戚的幹嘛啊,明明陸家宗親都遭了滅門,在場這百十號人全部都是外支,這不是把人往陸養浩一邊趕呢嗎!

    心裡著急,可惜這是陸家的家事,而他和侯萬風的身份都只不過是夏若蕓的保鏢,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以下犯上的話只會讓大小姐更加被動,只能低低咳嗽一聲以示提醒。果然陸養浩那廝被夏若蕓揭了老底,怒不可遏,指著她咬牙切齒的說:“說得好!老子就是出了五服,又怎麼樣?現在這靈堂裡的,沒有一個是陸氏宗親,全都一樣是外支,我們這些人為陸家拼死拼活流血出力的時候,你大小姐這個宗親在哪裡?感情夏大小姐此次回港,就是想把這一幫孤兒寡母老少爺們攆出陸家不成?!”

    夏若蕓是個急脾氣,腦子轉的卻不慢,聽李衛東低低一聲咳嗽,心裡便馬上明白說錯了話,後悔不迭。陸養浩話音剛落,大廳裡立刻響起一陣低低的咒罵,許多原本跪在兩側守靈的人也緩緩站了起來,顯然是犯了眾怒。

    夏若蕓心頭火起,索性不再理會任何說辭,點燃手裡的三支香,一字一頓的說:“既然陸老爺子召我回來,這個靈我一定要拜,香也一定要上。夏若蕓一條命在這裡,誰想阻攔,除非殺了我!”

    “你真以為我們不敢?”陸養浩細長的眼睛猛然一睜,眼神竟是刀鋒般的凌厲,冷然說:“陸家五十四口血債,這筆賬還沒有清算,你以為你還能走得出陸家的大門麼?”

    夏若蕓勃然大怒,一指陸養浩,喝道:“你說什麼?”

    陸養浩嘿嘿獰笑,說:“我說的什麼,相信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小野種,你想裝糊塗?我只問你一句話:陸氏宗親五十四口一夜之間全部遭了毒手,為什麼單單剩下你和你妹妹?如果你今天說不出個讓所有人信服的答案,就算是老爺子怪罪,也說不得了。有道是法不責眾,我就不信老爺子會為兩個小野種,把大家所有人都殺了!”

    這句話一出口,不單李衛東跟侯萬風勃然變色,夏若蕓更是忍不住揮拳就要衝上前去,多虧侯萬風老成些,一把拉住。夏若蕓氣的手臂發抖,死死盯著陸養浩咬牙說:“這是我的事,別碰我妹妹!她從小就離開夏家,所有事情與她無關,想嫁禍什麼罪名,只管衝我來!”

    陸養浩得意狂笑,說:“與她無關?真是可笑!你以為大小姐的命有多金貴,可以抵得過陸家上下五十四條人命?不妨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岳天雄那個雜碎礙手礙腳,現在你們姐妹已經可以見面了!不過你也不必太失望,我就不信他岳家保得了一時,保得了一輩子!先是你,再是你妹妹,血債血償,公平之極。奉勸你一句,還是老老實實說出實情,或許能讓你死個痛快,否則,嘿嘿嘿……”

    偌大的靈堂,男女老幼近百號人仍然默不作聲,卻不約而同的朝夏若蕓三個圍了上來,司儀嚇的面無人色,連滾帶爬的逃開,李衛東和侯萬風互相看了一眼,都暗暗嘆了口氣。很顯然,從最初進門時歐陽釗的挑釁,到陸養浩苦苦相逼,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目的只有一個,煽風點火,逼大小姐出手!今天這一仗,已然是非打不可,以他們的功夫保命倒是不擔心,可是隻此一來,夏若蕓也就徹底跟陸家上下所有人站到了對立面,再想拿到繼承權,希望何其渺茫!

    “住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斷喝,這一聲其實也並不是特別的響亮,但卻像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大廳裡百十號人同時收住了腳步。回過頭,就看門外走進一個人,五十來歲年紀,粗糲糲的一張國字臉,大概是好幾天沒有刮過,露出滿臉青色的絡腮鬍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人身材魁梧的緣故,讓人不自覺的有種壓迫感。

    “二哥?”陸養浩一張胖臉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就變成了皮笑肉不笑,說:“這麼巧你也在,好極了。這小野種自己送上門來,二哥,你說該怎麼辦?”

    絡腮鬍並不答話,走到夏若蕓面前,目光緩緩在三人臉上刮過,看李衛東的時候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老七,為什麼不讓夏家大小姐上香?”

    陸養浩臉一板,說:“二哥,你這是什麼話?陸家滅門冤案還沒昭雪,這件事跟夏家決計脫不了干係!難道讓凶手給死者上香,這什麼規矩?”

    絡腮鬍眉毛一擰,說:“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還是代表老爺子說的?”

    陸養浩聲音馬上高了幾分,說:“歐陽烈火,你什麼意思?”

    李衛東微微一怔,原來此人就是那位忠義堂堂主歐陽烈火!奇怪,自己才剛剛讓他兒子出了醜,怎麼他竟幫著大小姐說話?

    歐陽烈火一聲冷笑,說:“陸老七,我是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包括今天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聽好:我歐陽烈火掌管忠義堂,只聽命於老爺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要搞事!否則,嘿嘿,老子眼睛裡認得你,手裡的刀卻不認得!”

    說罷一回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半長的砍刀,嚓的一聲插在桌子上,刀柄微微顫動,發出一陣嗡嗡輕吟。這柄刀形狀古怪,跟獵刀差不多長短,鋒刃卻極寬極厚,刀柄纏著紅綢,雪亮的刀身上鐫著兩個紅色大字:忠義,想來是忠義堂的家法。

    陸養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冷笑著說:“好,好,我明白了!老二,你這是看老爺子命我主事,心裡不服是不是?見老爺子召回這個小野種,就巴不得去抱她的大腿,指望著人家繼承遺產,你就能爬上高位,得到重用?原來忠義堂的堂把子,還是位見風使舵的高手,佩服,真是佩服!”

    歐陽烈火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淡淡的說:“陸老七,人嘴兩張皮,隨便你怎麼說好了,我歐陽烈火打打殺殺四十年,這輩子不知道被人潑過多少髒水,也不在乎多你這一瓢!”說罷衝夏若蕓一擺手,說:“大小姐,請吧。”

    “慢!”陸養浩一步跨到靈前,厲聲說:“我是陸家主事,這裡我說了算!我說不許上香,我看誰敢!”

    歐陽烈火霍然回頭,一步一步向陸養浩走了過去。陸養浩開頭還能撐著,眼看那張鬍子拉碴的臉越來越近,目光好像鋼刀般直刺過來,嚇的兩條腿都忍不住開始發軟,色厲內荏的叫道:“老、老二,我就不信,你敢在陸家靈前對我動手!”

    歐陽烈火走到他面前不過尺許,就那樣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看的陸養浩心裡陣陣發毛。半晌,歐陽烈火鄙夷的笑了笑,說:“讓我動手,你不配。我怕髒了我刀。”

    陸養浩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說:“老二,你看看這靈位上面,是陸家五十四條性命!陸家這些年待你不薄,現如今你急著巴結新主子,連血海深仇都可以不顧,你對得起老爺子麼?對得起陸家這些慘死的冤魂麼?哦,我明白了,難怪發生了這麼大的禍事,憑你忠義堂那麼多手下卻打探不到半點消息;難怪大家私底下都在議論,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姓歐陽的,你敢不敢在靈前發誓,你是清白的,跟滅門案沒有任何關係?”

    在場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死者的親屬,對於他們來說最關心的一件事,就是陸氏滅門案能否水落石出,聽了陸養浩這幾句話,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再看歐陽烈火的目光就多少有些異樣。

    應該說陸養浩的這一招並不高明,但是卻著實讓人噁心,如果急於辯白,倒成了此地無銀,歐陽烈火盯著陸養浩許久,說:“好,我發誓!”

    錚的一聲從桌子上拔出那柄雪亮的砍刀,歐陽烈火緩緩舉起左手,說:“我歐陽烈火,受老爺子厚恩,從一個街邊泊車的小混混,做到客家幫忠義堂堂主,無以為報,這條命早已交給了陸家!陸家的五十四位冤靈在上,歐陽烈火今天發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凶手找出來,用這把刀親手殺了他!如違誓言,有如此掌!”

    嚓!一道刀光閃過,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陸養浩滿頭滿臉。歐陽烈火不待斷掌落地,一刀穿過,奪的一聲定在靈台上,刀柄顫動,鮮血小溪一般嘩嘩流下!

    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陸養浩更是臉色慘白,連臉上的血跡都忘了去擦。還是李衛東第一個反應過來,扯下衣服包住歐陽烈火的斷臂,歐陽烈火臉上的肌肉不住抽~動,凌厲的目光緩緩從靈堂裡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一字一頓的說:“夏家大小姐上香,誰有異議?”

    PS:去岳父家,才回來。明天復婚,以後不會斷更了^_^
freddy1992 發表於 2011-6-3 19:11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陳老大要見你

    刀鋒反射著冰冷的光,慘白的斷掌跟殷紅的鮮血組成一幅令人恐怖的畫面。血還在不斷流下,滴滴答答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和詭異。

    歐陽烈火那張鬍子拉碴的臉因抽搐而顯得有些猙獰,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陸養浩那張胖胖的臉上。陸養浩狠狠摸了把臉上的血跡,咬著牙說:“行,老二,算你狠!別以為自己斷了一隻手,就真的什麼事都沒了。陸家上上下下這麼多雙眼睛,滅門案沒個交待,這事就不算完,咱們走著瞧!”

    陸養浩灰頭土臉的走了,靈堂裡剩下的那些人自然更不敢再多嘴。有幾個人上來想替歐陽烈火包紮傷口,卻被他一隻大手扒拉到一旁,衝夏若蕓一點頭,說:“大小姐,請!”

    斷臂鮮血還在不斷滲出,轉眼就把包著的衣服濕透。這個身材魁梧鐵塔的般的漢子仍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是在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額頭泌出了一層冷汗,嘴脣也漸漸發青。夏若蕓沒再說什麼,有時候感激這兩個字不需要用嘴巴說出來,跟生生斷掉一隻手掌相比,任何語言都顯得微不足道!

    飛快的上完香,幾人隨歐陽烈火走出靈堂。剛一出門,歐陽烈火便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夏若蕓和李衛東連忙扶住。幾個保鏢憤然推開李衛東,看他們敵視的目光,顯然是將夏若蕓三個當成了歐陽烈火斷掌的罪魁禍首。三人也沒辦法解釋什麼,夏若蕓衝歐陽烈火鞠躬行了一禮,低聲說:“歐陽二叔,大恩不言謝,這個情,蕓兒記下了!”

    歐陽烈火擺了擺手,因為劇烈的痛楚,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發顫,但語氣卻仍然平靜,說:“與你無關。老爺子待我恩重如山,我這條命都是陸家的,斷一隻手算個鳥。只可惜老二無能,身為忠義堂堂把子,卻到現在都沒能找出真凶,替陸家慘死的這麼多人報仇,唉,沒用!”

    說罷重重一拳捶在門柱上,一臉的不甘。李衛東忍不住安慰說:“二爺何必自責,陸家滿門一夜之間全部遇害,顯然凶手是早有預謀,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抓住。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相信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歐陽烈火扭頭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少跟老子套近乎,剛才你把我兒子弄哭了是不是?有機會老子倒想領教領教你的獅吼功。”

    靠!李衛東翻了翻白眼,心說***真是好心沒好報。陸家府裡有私家醫生,這時急三火四的奔了過來,一麵包紮傷口,一面讓人去取靈台上釘著的那隻斷掌,如果縫合及時的話,應該有希望能夠保住。歐陽烈火卻眉頭一皺,沉聲說:“少隻手算個屁,老子說話向來落地生根,你們想讓我把剛才發的誓再收回去嗎?”

    夏若蕓還想再勸,歐陽烈火卻打斷了她,說:“大小姐,你今晚就在這裡住下,我已經讓人給你備好了房間。明天宣布遺囑,到時你會見到老爺子。老二是個粗人,幫不了你太多,一切靠你自己了!”

    夏若蕓用力點了點頭。扭頭剛走幾步,又被歐陽烈火叫住,說:“有句話也許是我多嘴,不過當初的那些恩怨,是非對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總之,希望你……別怪你外公,畢竟,他現在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夏若蕓低頭默然。埋在心裡多少年的積怨,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便煙消雲散,並且如果沒有陸家慘禍,也許知道陸老爺子閉眼的那一天,她都不會有踏進陸家門檻的機會吧?

    鳳舞山莊一共三座別墅錯落而建,最後面的一座別墅比前面兩座稍小,但是因為整座山莊位於半山腰上,依山勢而建,所以地勢卻比前面的別墅高出一截。夏若蕓一行被安排在四樓,從這裡可以遠遠眺望夜幕下的維多利亞港灣,港島和九龍燈火璀璨,交相輝映。香港太平山~本就是著名的旅遊景點,可是這時李衛東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香港的華美夜景,他最關心的當然是夏若蕓的安全。

    這座別墅經過特別的設計,是一個內凹型建築,再加上特種防彈玻璃,可以很好的避過狙擊手的子彈。並且由於這次陸家出了事,整個山莊裡裡外外全是荷槍實彈的保鏢,雖說遇到真正的殺手時這些保鏢多半派不上用場,至少看上去比較有安全感。

    但是李衛東仍覺得不放心。夏若蕓住的是一間套房,裴三整晚都貼身保護,李衛東就在外間的沙發上整晚打坐,不放過房間裡任何一絲細微的響動。侯萬風跟另外的兩個保鏢負責走廊和樓梯,楊軒這個時候也帶人潛伏在別墅周圍,一是準備隨時狙擊可能發生的危險狀況,二是負責監視出入鳳舞山莊的所有可疑人物。

    保鏢是個很辛苦的差事,記得以前在看電影中南海保鏢的時候,覺得裡面那位正陽哥真是酷的冒泡,帥的掉渣,但是平生第一次真正擔負起保鏢的職責,李衛東才體會到這種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沒事的時候你看保鏢就是一吃乾飯的,一旦有事就可能整天整夜都不能夠閤眼,因為不知道危險究竟會何時降臨,所以要始終全神戒備,連腳趾頭的神經都要繃的緊緊的,這種精神上長時間的高度緊張不單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而且極容易導致心理崩潰,產生幻覺、幻聽。對於完全沒接受過任何訓練的李衛東來說,如果不是有強大的精神屬性支撐著,只怕連幾個小時都挨不過去。

    而這一夜,對夏若蕓來說也是一樣無眠。這還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見自己的親外公,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而更讓她擔心的,是公布遺囑最終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更是誰都無法預料。

    第二天早上,因為連續不斷的消耗精神力,縱使裝備再怎麼牛叉李衛東也還是感覺到一絲疲倦,還好戒指裡面有足夠的泉水可以補充體力。剛用過早餐,陸養浩便陰著臉帶了人來,說老爺子準備公布遺囑,而選擇的地點讓夏若蕓和李衛東都有些詫異,竟然就在這座別墅的地下室!

    以陸家這種家世,公布遺囑當然是一件大事,就算不召開記者發布會,也應該是以家族會議的形式,怎麼說都不應該搞的跟地下活動似的才對。夏若蕓徵求的看了李衛東一眼,可李衛東也是不明所以。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允許回頭,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硬著頭皮去闖一闖了。順樓梯下到地下室,在門口被保鏢攔住,搜走了所有人的槍和手機等通訊設備。這次搜身跟昨晚靈堂那次截然不同,幾乎連每一根頭髮絲都仔細檢查過,最後陸養浩推開地下室的門,皮笑肉不笑的說:“夏小姐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在外面等。”

    “為什麼?”侯萬風臉頓時一沉,說:“七爺,我家大小姐這次來港,是陸老爺子請來的,既然是請就要有個請的樣子。昨晚在靈堂你對我家大小姐出言不遜,這件事咱們還沒有說道,既然我們是大小姐的貼身保鏢,你卻讓我們等在外面,這算什麼規矩?”

    “規矩?”陸養浩嗤的一笑,說:“我用得著跟你們解釋麼?在香港,陸家就是規矩。如果你們不滿意,可以啊,要走的話我隨時歡送,哈哈。”

    邊說邊拍了兩下巴掌,做了個請的手勢。侯萬風昨晚就憋了一肚子鳥氣,這時忍不住便要拔拳頭,夏若蕓伸手攔住他,看了陸養浩一眼,說:“你們留下,我自己進去。”

    “啊?這怎麼行,萬一有什麼……”

    侯萬風還想說什麼,李衛東碰了碰他胳膊,搖搖頭示意別多話。陸養浩上下打量了李衛東一遍,說:“挺眼生的嘛,你叫什麼名字?”

    “李衛東。”

    “恩,那就對了,你可以跟你家小姐一起進去。”陸養浩衝著地下室一指,冷冷的說:“不是我找你,是陳老大要見你。”

    PS:到今天為止,偶滴生活徹底安頓鳥,全力以赴碼字更新。今天先這一更,明天開始爭取兩更,並且預定下票票,就不承諾了,看偶表現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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