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關閉
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635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44
明義篇三四 第二次的法庭(4)

達的臉上轉出一副哀求的表情,他忽然撲通一聲跪在著宇文松的雙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求︰“宇文律師,宇文‘大’律師!嗚嗚嗚……是我不好……是我欺騙了您!我該死,該死!嗚嗚……可是,還是求您救救我啊~~~這場官司我可是絕對不能輸的,不然我可就違約了呀!看在錢的面子上,宇文大律師,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怒火過後,宇文松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其實他也知道,現在對著錢達這個奸商發火根本無濟于事。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那就必須想辦法將其補救,以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想到這里,他讓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抓起錢達的衣領,大喝一聲。

    “讓我幫你?對,我當然要幫你!可我不知道,我的委托人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麼東西,讓我會在措不及防間,被柳寧月殺個片甲不留?!”

    听到宇文松還會幫自己訴訟,錢達的肥臉立刻笑得連眼楮在哪都找不到了。

    “當然當然!我哪里還敢瞞您吶?您現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你老爹都快被你氣死了!”

    短暫的休息時間轉眼即過。現在,再讓我們把目光回到法庭。

    與今天剛剛開庭時正好相反,率先發言的是柳寧月。她拿出一份鑒定文書,遞交給王審判長,朗聲道︰“審判長,各位審判員。這是剛剛到手的鑒定文書。上面寫的很清楚,日記上的筆跡就是孫陽本人。而書寫時間由于時間太短,無法太過精確。但大致時間是在距今兩三年前。請過目。”

    王審判長接過鑒定文書,仔細閱讀了一遍後,轉向宇文松,道︰“原告方律師。現在被告方已經提出了反訴,也提出了證明自己論點的證據。不知道你們現在有何打算?有沒有什麼要反駁的?”

    這種情況下,還有反駁嗎?宇文雨微笑著望著父親,為父親的“陰謀”得逞,曲線救國的行動深感欣慰……

    “呵,當然。如果就這樣輸了,我怎麼對得起我的委托人付的十五萬律師費?”

    宇文松笑了,一個自信滿滿,又充滿驕傲的宇文松再次出現在法庭上!

    “王審判長,我請求詢問證人。”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

    咳嗽了兩聲,宇文松走到證人席前,對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說,柳寧月都不清楚這個笑容里面包含了什麼意思,何況這位還有些恐懼感的李平?這不,嚇得更厲害了。

    “李平先生……是吧?呵,別緊張。我只是想問一下,當天……也就是你看到孫陽的那一天時,你正在干什麼?”

    李平偷偷瞥了一眼宇文松,對他臉上散發出的這個不明意義的笑容深懷恐懼!顫抖著道︰“我……我是在……看……看電視……”

    “哦?看電視?是什麼內容?”

    “我……不太記得了……”

    “反對!”還不等李平說完,柳寧月立刻發出異議聲,“審判長,原告方律師想要質疑證人的記憶!記不記得電視內容和能不能記得有個人在你面前說借了三十萬完全是兩碼事!”

    “審判長,我並無意想質疑證人的記憶。只是看這位證人很緊張,想和他聊聊天松懈一下他的情緒,好有利于我的問話罷了。”

    王審判長想了想,道︰“反對有效。原告方律師,請你注意自己的詢問方式。”

    宇文松聳了聳肩,無奈的道︰“好~~~吧!既然我不能用當天的事情來聊家常,那麼談正事總可以了吧?……證人,當天,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令人映像深刻的事實發生?”

    “這個……好像沒了……”

    “哼,有個人告訴你自己懷里揣了三十萬,就足以讓人映像深刻了!宇文松,你還打算繼續質疑證人的記憶嗎?!”

    宇文松暗暗吞了口唾沫,心想柳寧月果然不愧是柳寧月。不敗女皇的稱號不是白叫的!不過,也許那位不敗女皇百密一疏,還是算漏了一點。因為……他宇文松想要知道的東西,已經完全知道了!

    接下來……宇文松會怎麼做?他的眼神突然散發出刺眼的寒冷,死死籠罩在李平身上!現在的李平,看起來就如一只被蛇緊盯的青蛙!不敢動……或者說,他已經連如何動彈都忘記了!

    于是!當宇文松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之後!他,輕輕的按住李平的肩膀,說道……

    “嘿!兄弟,看來這個法庭讓你真的很緊張嘛?!”

    突然間,宇文松的表情怎麼變了?變得是如此的不正經,如此的懶散?這個表情小雨是再熟悉也不過了。以往在家里,這個爸爸就是這麼一副無所事事

    !

    李平顯然也被宇文松態度的突然改變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張著嘴,坐在證人席上,不知該怎麼回答宇文松的這個問題。不過看起來,宇文松似乎也並沒準備听到他的回答。這位律師招搖的搭著證人的肩膀,也一屁股坐在了證人席上?!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都別說了!事實上,第一次上法庭時我也很緊張。緊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哦,審判長,請別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我。剛才我已經說了,想要安撫一下證人的情緒。所以,請允許我用個十分鐘時間和證人聊聊天!”

    王審判長剛到嘴邊的喝止聲被硬生生吞下。李平的緊張她也有目共睹,人在緊張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做出最好的證言。所以,她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宇文松的要求。

    見審判長默認,宇文松笑的更是開懷。這家伙繼續摟著李平的肩,看起來對方似乎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喂,兄弟,我問你一句話。”在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宇文松忽然壓低聲音,在李平耳旁輕聲說道。只可惜,為了讓法庭內的所有人都听到證人的回話,李平的脖子上早戴了一個隱藏式的擴音器。宇文松的欲蓋彌彰,似乎做的欠缺了些。

    “啊?什……什麼?我能……回答你什麼?”一听到問話,李平的神經又開始緊張起來。

    “哈哈哈,別那麼緊張!放心啦,這個問題我擔保和這件案子無關!我是想問一下……”宇文松又壓低聲音,露出一絲淫笑,道,“你不是在證人休息室呆的嗎?感覺怎麼樣?很養眼吧?”

    宇文松的問題讓李平完全是一頭霧水。他歪過腦袋,問道︰“什麼怎麼樣?什麼養眼?”

    “啪——!”擊背聲。

    “喂喂喂,別告訴我你可沒看見啊!就是在證人休息室執勤的那個呀?嗚~~~~天哪,那個身材……那對豪乳!你沒看見她穿的衣服嗎?那個身材配一身警服,感覺真是太淫蕩了!”說著,宇文松眯上眼,伸出雙手,一邊露出一種下流至極的淫笑,一邊在空中做了個揉搓、抓捏的動作。

    話說至此,一旁的柳寧月不由得一陣臉紅!不,不僅是她。在旁听席上的女性,以及那位王審判長的臉上,盡皆顯示出尷尬!

    “宇文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里是莊嚴的法庭,可不是讓你談論這種事情的地方!”王審判長已經不再稱呼什麼原告方律師,開始直截了當的直呼其名!

    對此,宇文松的臉上稍稍浮現出一絲歉意,不過看他的眼神,似乎一點也無悔改之心!

    “審判長,這是我能夠安撫證人內心的手段。也許有些下流,但對于男人來說嘛……呵呵,效果可謂超群。為了讓這次的審理能夠盡快進行,希望您能夠讓我繼續做下去。當然,我會盡量注意自己的言辭的。”

    注意?這個家伙可能根本就不會去注意這些小細節!話剛一說完,又再次轉過頭去,嘴角發出一種以往只有色狼看到美女才會發出的嘖嘖聲,繼續淫笑著。

    “喂,感覺怎麼樣?听說那位美女可是一星期才會執一次勤啊!以前我可從來沒想到,在如此冰冷的法院內竟然會有一朵如此嬌艷的玫瑰?那個身材……天哪,我愛死那個身材了!如果有一天,能夠讓我在那個身體上好好發泄的話,就算少活十年也願意!”

    話說至此,李平似乎終于弄懂了宇文松在說什麼。他歪著腦袋細細想了想,好像想到了什麼,眼中逐漸散發出一陣精光!原本的緊張感早以被一掃而空!

    “你是說……你是說那個長發美女?”

    “對對!哈,原本我還以為你會太過緊張而沒仔細看呢。原來你看的也挺仔細的嘛!”

    “嗯,嗯……那個美女……的確是個美女……我……我好喜歡她穿制服的樣子~~~!(淫笑聲……)那雙穿著黑色絲襪的大腿……好……好誘人!”

    “對!大腿結實,小腿芊細,再配上一雙足以引發任何男人遐想的黑色絲襪!——性感!讓人忍不住……想做那種事,對不對?”宇文松推了李平一把,痴痴淫笑道,“兄弟,你知道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你說沒錯!律師先生,您真是我遇見的最好說話的律師!不像那邊那個冰美人,連讓人遐想的空間都沒有(柳寧月詫異,不知是該羞該惱)!還是那個在休息室遇到的警花好……我好想掀開她的裙子,看看那雙被黑色絲襪包裹的大腿根部,到底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啊~~~~”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46
明義篇三五 第二次的法庭(5)

喂,別光看下面。她的上面你沒看嗎?你沒注意到I已經快把那件警服撐破了嗎?我估計有E罩杯。”

    “不不不,律師先生。這你就錯了。在看女人的胸圍這一點上,您絕對不如我!照我看,最起碼有F罩杯!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呵呵呵,律師先生,您知道嗎?她今天可能沒穿胸罩哦~~~!”

    “真的?難怪看她走路時那對玉峰會抖的那麼厲害。我還以為只是松了呢!”

    “我估計是故意不穿的!那麼自豪的身材,當然要拿出來好好亮亮相了!這麼棒的**,揉起來感覺一定非常舒服!咳……只可惜,這麼正的女人竟然嫁人了?如果不是她手上的戒指的話,等閉庭之後我一定去找她!”

    “喂喂,老兄。怎麼?你到這把年紀了還有**情結?有老公又怎麼樣?你不知道人妻才是最性感的嗎?而且有經驗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才會有情趣啊~~~~!”

    “呵呵,對,律師先生,你說的太對了!!!”

    嗯……的確,李平已經不緊張了。可是換來的,卻是法庭內兩個男人肆無忌憚的淫笑!他們不停的談論那名無辜的女性,言語真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無禮!原本莊嚴的法庭,似乎在這一刻變成了某座桑拿房!而這兩位,則是正坐在桑拿房前。等待進去接受“服務”地客人!

    “這……這真是太荒唐了!身為律師……怎麼可以在法庭上和證人大談***?!宇文松!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視法庭,我已經不能再繼續容忍下去了!法警!把這個擾亂法庭秩序的無良律師帶出去!等到這場審判過後,我會向律師協會好好的投訴這件事!”

    果然!宇文松的言行把王審判長徹底激怒了。事實上這也是意料中事。宇文松在說這些話之前就該想到,自己怎麼能夠在如此嚴肅的法庭談論這麼H的事情呢?這不,當听到王審判長敲響木椎的聲音之後,這家伙好像才終于幡然醒悟,張著一張驚慌失措地臉。開始哀求起來——

    “審……審判長大人!我知道了!我說錯了話!也許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吧……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得不說,王審判長的確是個好人……即使是面對如此“敗壞風氣”的宇文松,她似乎仍然保持著一份惻隱之心。

    “……好吧,念在你第一次出庭民事訴訟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如果你還是如此荒唐。可就再也沒有下次機會了!”

    雖然被扣了許多印象分,但最後還是能夠留在法庭上,宇文松不得不低下頭,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可是,就在他低頭的那一剎那,一絲冷笑出現在他地嘴角。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這絲冷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也不曾出現過一樣。

    “放心吧!審判長,我接下來只有一個問題想問證人了。問完這句,就算是要殺要剮。我全都悉听尊便!”說完,宇文松走到證人席前。抬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驕傲眼神盯著李平。大笑道,“喂!證人!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你可一定要回答清楚啊!”

    李平一愣,可由于心中的恐懼早就被這位律師消磨了個一干二淨,所以倒也不怎麼害怕。大聲回應道︰“是!律師先生!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回答,絕不說半句假話!”

    “嗯……很好!現在你告訴我……(小聲)你覺得那位警花的綜合素質可以得幾分?”

    ……………………全體冷場………………

    “爸爸!你鬧夠了沒有啊?!雖然我知道你是想故意輸掉這場訴訟……可也沒必要干的那麼過火吧?!!!”嗚嗚嗚……小雨這丫頭心腸真好……身處被告方,竟然還那麼關心爸爸呀~~~

    可惜,王審判長的眼楮里已經是“干柴烈火”了。她連續把木椎敲了八下,伸出手指毫不猶豫的指著宇文松。大聲道︰“法警!把這個擾亂法庭秩序地家伙趕出去!照我看這場訴訟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即使現在就下達判決也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

    “不行啊!不能下判決!”發出這種聲音地。當然非錢達無疑,“先別把宇文律師趕出去,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深刻意圖的!對不對?宇文律……”

    轉過頭後,錢達也不由得傻眼了……很簡單,因為那個被他寄予無限厚望地“大”律師,即使是被兩名法警夾著的情況下,仍然緊抓著證人席不放!還不停說著……

    “喂喂!李平,快點說啊?那個小妞可是我的夢中情人呢!你形容的比較好,再多說兩句,讓我等一下可以YY一

    ……這種話。

    李平也不是不懂的什麼叫法庭秩序啦。可是,宇文松的這些瘋言瘋語顯然很對他的胃口!想一想,既然有這麼個大律師在下面墊底,那自己再說些什麼似乎也不要緊吧?

    “嗯……那個警花的身材還真好,該凸地凸該凹的凹!那張天生地狐媚臉,即使是在證人休息室也能夠讓人下面一熱啊~~~!”

    “夠了!把這個證人和那個混賬律師一起拖出去!”至此,王審判長再也忍不住,終于說了粗口!不過,不管是旁听席上也好,原被告方的席位或者是法官席上也好,沒有一個人對她的這句粗口抱有意義。事實上,宇文松這家伙顯然已經激起了公憤!尤其……是旁听席上女性的公憤!

    “這是什麼律師啊?那麼下流!”

    “這種人應該被判刑!是誰給這個色狼律師執照的?!那人也應該拉去槍斃!”

    “像這種人社會上一般稱之為殘渣!之前還大言不慚的呵斥那個看起來又乖巧,又充滿陰柔美的帥氣小男孩呢!我看他才是這個社會的公害!”

    “難怪他會沒有老婆,照他女兒的樣子來看,他的原配應該也是個美女。這樣都不滿足的到處色,要是我也一定和他離婚

    旁听席上議論紛紛,王審判長也不再加以制止。現在,全場的矛頭全都指向宇文松——這個已經成為世人眼中驚世大色狼的宇文松!!!

    但是,宇文松卻在冷笑?在得到李平的回答之後,他的冷笑竟然是如此的自信?難道他已經嚇傻了嗎?還是說,自己被驅逐出法庭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這家伙已經瘋了?

    “哼……繞了一個大***……最糟糕的難關……終于還是被我過了呀……”

    宇文松用力一掙,兩名身材魁梧的法警也無法制止住這頭惡魔,被紛紛彈開。他步履堅定的踏至原告席前,一把拉下上面的麥克風,冷笑一聲,大聲道︰“審判長,在離開法庭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

    “不,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受夠了你的最後一句!法警,快點把這個瘋子拉出去!神聖而莊嚴的法庭不能再被這個流氓褻瀆了!”

    說著,四名虎背熊腰的法警一擁而上!這下子,即使是宇文松也終于被擒。趴在地上,被那四名法警制的動彈不得!

    王審判長死命的敲響木椎,不停的催促法警把宇文松押出去。見此,宇文松立刻掙扎起來!

    “王審判長!請您再給我最後的一句話時間!我只需要說一句話!如果這句話後,您還是覺得我要被驅逐出法庭地話。那我宇文松絕不會再說半句怨言!”

    “你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對法庭的蔑視!宇文松,從今天開庭到現在,你有認認真真的對待這場審判嗎?在我看來你就像一個游戲人間的孩子!甚至是一個可怕的惡魔!拉出去!”

    眼見自己的就要被抬出法庭,宇文松心中開始急了。他咬咬牙,深吸口氣,忽然奮力一掙!那四名法警中的一個措不及防,被他掙脫!宇文松趁著這一間隙,立刻甩開剩下地三人。抓起掉在地上的麥克,神情嚴肅的道︰“王審判長!兩位審判員!在座的所有旁听人員!我宇文松,對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表示最深刻的歉意!但是,我請求……”

    這時,被掙脫地四名法警已經再一次壓倒了他,麥克風順勢滾落一旁。有了剛才的經驗。這些法警再也不敢大意,個個是抓的死死的!就好像抬轎子一般抓著宇文松四肢,就往外抬!

    身形完全受控的宇文松再也無法掙脫,他的神情變得焦急,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出了下面的話!!!

    “我請求!求求你們讓我說最後一句!真的,真的就只有一句——————!!!!!”

    也許,是宇文松地懇求聲太過“真誠”。就連那四名法警也不由得停下腳步,互相望了望。隨後,全部回頭望向王審判長……這個意思很明顯。他們,是在接受王審判長最後的指示!

    王審判長低頭想了想……沒錯。她也被宇文松剛才那充滿“真誠”地話語稍稍打動了一下……

    “……好吧,你可以再說一句。但是別忘了。你只有一句!一句話說完如果還沒有對這場訴訟起到任何作用的話,就請你在休息室里好好地反省自身了!”

    被四名法警放下後,宇文松輕松的理了理西裝,步履悠閑的走到法庭中央!他輕輕撢了一下袖口上的灰塵,姿態顯得自信,又充滿了莫名的恐怖!隨後,他……笑了一聲……

    “我要說的這句話很簡單。事實上,在今天的證人休息室中……並——沒有一位女性法警。更何況。是一位身材妙曼,足以引人想入非非的美佳人了!”

    話剛一說出。原本還稍有些喧鬧地法庭立刻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一種驚訝的目光望著宇文松,眼中浮現地盡是不敢相信的色彩!同樣的,也包括李平,這位“親眼”見過那位美佳人的證人!!!

    “宇文松……你剛才說的……可是真話?!”顯然,柳寧月意識到了這里面有什麼糟糕的事情就要發生,神情變得不安起來。

    “哼,如果是假話,那你是說這位證人是在撒謊嘍?”王審判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可惜,她沒有柳寧月意識的那麼深刻,“即使他在撒謊,這也和本次的案件沒有絲毫關系!宇文……律師,你的話就到此為止了嗎?!”

    宇文松輕輕搖了搖手指,露出一絲冷笑,道︰“不~~不~~不~~我敢擔保,這位證人並沒有說謊,他的確‘看’見了。只不過,卻是在我的一些言語的誘導下,讓他自以為看見了而已。”

    “許多人都認為,要操縱一個人的記憶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不。其實這很簡單,甚至簡單到就連一個三歲孩子都可以做到的地步!剛才,我使用了一些誘導性的發言。比如‘別告訴我你沒看見啊’,‘她的身材真不錯,你說呢’等等一些用語。這些簡單的談話,再加上證人本身容易緊張的性格,沒有仔細端詳休息室內環境的記憶,這些讓他很自然地聯想出了一位完全不存在的美女。甚至,還無意識的‘看’到了那位美女是長發,穿黑色絲襪,帶著婚戒,有F罩杯的身材以及沒穿胸衣等一些完全不可能知道的細節。也就是說,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將這位證人的記憶,給修正了一番。讓他在誤以為自己看見的情況下,完全不撒謊的,說出一些虛假的內容!”

    王審判長沉默了……那原本敲的很響的木椎,這次再也沒有發出聲響……

    良久……

    “那麼……原告方律師,你想用這件事……說明什麼?”

    “呵……”宇文松笑了一聲,“很簡單。這位證人的記憶剛才被我偷換了一次,而我相信,在不久前,這種情況,也發生過一次!就在這次的審判前,就在……那個人的操縱下!!!”說完,宇文松的手指,已經狠狠的……指向了被告席!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50
明義篇三六  第二次的法庭(6)

于宇文松前面的那番“誘導性發言”倒也算了,可柳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她猛地拍案而起,義正嚴詞的道︰“宇文松!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偷換證人的記憶,以期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嗎?!”

    宇文松搖了搖手指,冷笑一聲,道︰“不不不,我並沒有說你,尊敬的律師小姐。我說的……是坐在那里的被告人,丹——落——楓!”

    宇文松瘋了?至少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這麼認為。這個律師先前不僅瘋言瘋語,把證人的證詞說成是誘導性提問下的產物,現在竟然還控訴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孩子?

    “這個律師有沒有搞錯啊?他三番兩次的找那孩子的麻煩,那個孩子和他有仇嗎?”

    “就是就是!還好幾次的說他沒藥救了。我看這個律師自己才是沒藥救了!”

    “哼,也許是嫉妒別人年輕,長的帥,以後一定很有女孩緣吧?像這種中年大叔最討厭了~~~!”

    在這其中,要說是最震驚的,也許就是小雨了。早先那欣喜父親想故意輸掉而拯救丹落楓的心情,此時已經被宇文松的銳利言語擊的粉碎!她再也忍不住,站起來,滿臉悲傷的問道︰“爸爸?你到底在說什麼呀?!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那麼想制丹落楓于死地?你難道就不能網開一面,放過他嗎?”

    撇去別人的閑言閑語不算,宇文松面對女兒的悲傷倒是異常的鎮定自若,步履輕松。他呵呵一聲冷笑,道︰“丫頭,我看你才是最高不清楚狀況的人。爸爸身為原告方律師,盡力打壓被告乃是我的本份!再說了,這個小子哪里需要人救?我早已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救他!”

    說完,宇文松毅然撇下滿臉驚訝的女兒,走到證人席前,陰笑道︰“從很早我就開始奇怪,為什麼證人能夠那麼清楚的記得兩年前發生的事?如果說當時他正在看什麼有趣的電視節目,或者說當天還發生了其他什麼重大事件的話倒還好說。可是,證人先前已經親口承認,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足以引人注意的事件!”

    “反對!(猛拍桌子)這並不重要!要是說足以引起牢記的事件的話,這些證言本身就已經足夠了……”

    “不,不足夠。”這一次,宇文松沒讓柳寧月說完,就已經狠狠地打斷了她。他哼哼一聲冷笑,轉向旁听席上眾人,大聲道︰“各位!請你們扣心自問一下。如果有個你認都不認識的人在兩年半前的某天只是來你的店里買包煙,然後說自己懷里有三十萬的話,你們有自信能夠牢記兩年半之久?甚至于,還記得當時拿出照片來的一些細節?!”

    被宇文松如此一問,旁听席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說一聲“記得”當然容易。但在其中又有幾人能夠確定,自己真的可以記住兩年前發生的一件小事?而且……還是如此精確?

    見旁听席上無人吱聲,宇文松的笑意更濃了。他回望一聲不吭的王審判長,一邊笑,一邊朗聲說道︰“王審判長,也許您會認為我這只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在剛才證人所說的話當中,有一件事卻讓我異常的在意!”他指向被告席上的丹落楓,雙眼透發出挑釁的光芒,“兩年前……不對,應該是兩年半前,這個孩子還只是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孩子!即使那位孫先生是在拍下照片之後立刻拿來給這位證人看,至今也已過了兩年半。像這樣正在生長中的孩子,即使只是一年不見就可能面目全非,而這位李平證人竟然光是靠‘想象’就能夠一眼就指出這個孩子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孩子?要知道,當時他只看了一眼。光憑一眼就能夠認識這個孩子兩年後的樣子?”

    李平火了。這個人不是對宇文松騙自己說出那番“虛假記憶”而發火,是為了這個律師竟然完全不相信自己?……這倒也罷了。可是,他竟然還惡劣地把自己那足以左右審判情勢的證言,用這種方法駁倒?如果宇文松真的得逞的話,那自己豈不就成了一個十足的妄想狂?毫無自尊的說謊者?即使是再怎樣老實的人,恐怕也不會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帽子不作出反擊吧?

    “不!你說的不對!我……我是真的看見了!法官大人,柳律師!相信我!我承認自己是對當時的事情記得不那麼清楚。可是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照片里的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坐在那里的那個!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經常幫錢老板的公司打工!一直在他的公司里面進進出出,總是來我這里聊天的!所以……所以我才會認識他!”

    宇文松眼楮一亮!如此同時,柳寧月的目光則是表現的無比詫異!顯然,她知道一些不該說出來的東西,已經被宇文松抓住了!

    “哦~~~~!這位證人剛才…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宇文松走回頭,對著錢下,“錢先生,您雇佣童工的事情,恐怕已無法隱瞞了,對不對?”

    錢達擦了擦額上的汗,不知宇文松到底想說什麼?

    “王審判長,現在,讓我們來想想為什麼這位證人會記住兩年前的那件事吧。很顯然,這個孩子很有心計。大概在這兩年半里面,一直在向這位證人灌輸什麼他父親告訴他借了三十萬,拿出照片來這種事吧?說的久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已經是一個謊言,而認為是一個事實了!”

    宇文松到底都在想什麼?為什麼在繞了一圈之後,又把矛頭對準丹落楓?事實上,從今天一開庭到現在,他就一直在不斷的攻擊那個男孩。這到底……是為什麼?

    多次的嘲諷讓丹落楓忍無可忍!他的憤怒就如快要噴發的火山一般灼熱!

    “宇文松!你打官司就打官司,為什麼總是那麼多次的要攻擊我?!甚至……不惜誣賴我——?!”

    “誣賴?”宇文松冷笑一聲,“你認為我只是在單純的誣賴?你自己想想。從以前到現在你到底做過些什麼?你是靠什麼維生的?在你父親去世之後,你的心靈到底墮落到如何黑暗的地步?”

    “……………………”

    “說吧,為什麼你不肯說出來?原因很簡單。你是在逃避,不肯面對自己的罪孽!你壓根就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所做的錯事就如一座危牆般聳立在你的頭頂,而你卻依然不肯面對它!”

    就像剛才一樣,宇文松的每句話再次深深的刺痛了丹落楓的心。這顆被罪孽牢牢束縛住的心里已經長了一顆毒瘤!

    罪孽……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去面對?這所有的罪都是你這個律師的委托人——錢達給逼出來的!說什麼只要我幫他進行偷竊、搶劫、望風,就能夠免除一部分利息。可到頭來那個胖子還不是翻臉不認人?!如果不是他們三天兩頭就來催款的話,爸爸又怎麼會心力交瘁,只還了四十七萬就撒手人寰?!而現在……你這個什麼律師……卻叫我…………認罪???

    “爸爸!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小雨坐不住了,大聲道,“你不肯服輸,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要誣賴丹落楓?這個證人叔叔是我和柳阿姨一起去找來的,柳阿姨根本就沒用過什麼‘誘導性發言’!!!”

    宇文松哼了一聲,轉過頭面向王審判長,大聲道︰“審判長,現在已經可以把這位證人請下去了吧?剛才他已經親自證明了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出自妄想。也就是說,兩年前孫陽到底有沒有向李平說過話完全只是一種‘可能’!被告方並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份‘可能’就是‘事實’!法庭上,唯一能夠說話的就是證據。法律唯一相信的,也只有證據!除此之外,任何的感情與憐憫都是可悲的,多余的!我們是在法庭,這里不需要任何的溫暖。唯一需要的,就是寒冷如冰的鐵證!!!”

    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整間法庭之內,猶如惡魔的耳語,又如死神的悲鳴。王審判長能怎麼做?如果是按照情感,任何人都可以一下子就判斷出宇文松是在強詞奪理,故意攪亂證人的證詞。李平所說的,極有可能都是真的!……可是,從法律上來講,‘極有可能’並不能作為斷案的證據!鐵證——有時候,也代表了一把鐵鎖,將真實之路完全封鎖起來的鐵鎖……

    “啪……”

    木椎落下,王審判長狠狠的瞪了一眼宇文松。雖然身為審判長,不應該發表個人的感情,但她還是這麼做了!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迫使她做出一個不管任何人來看,都注定錯誤的決定!

    “對證人李平的詢問已經結束,將他帶下去吧。”

    冷靜的聲音並不能代表王審判長內心的平靜。尤其是在听到李平在兩名法警的“扶持”下,依舊大喊大叫,說自己絕對沒有撒謊,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的言語後,心中所感到的不平更是明顯!

    宇文松笑了,這是他得勝後的笑容嗎?不過別忘了,在一旁的柳寧月可沒打算就這樣放棄!她舉起手中的日記復印件,死死掃了一眼宇文松,大聲道︰“宇文松,你別忘了!在我手上還有一份日記作為物證!就證據效力來說,‘物證’可是比‘人證’擁有更大的力量!難道你要說這份文件也是我胡亂寫的嗎?!”

    沒錯,即使失去人證,可這並不代表柳寧月就此失敗!就算只有一件證據,這本日記也足以證明所有的一切!

    但是……宇文松,還是笑了……

    “亂寫?哦~~~不不不。我相信,這份日記上的所有內容一定都是真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筆畫都是那位孫先生親手所寫。而且我也相

    面所反映的內容全都屬實,沒有分毫的誤差!”

    這下子,柳寧月還真的是愣住了。原本她還以為會接受到宇文松的狡辯呢!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全都認了?那這和宣布自己投降有什麼差別?

    顯然,錢達也被他的這句話嚇走了半條命,連忙大聲呼喝著宇文松的名字。卻被宇文松的一個冷笑抑制住了下來。

    “審判長,這份日記的內容確切無疑。只不過,這不是被告方的證據,而是我……原告方的證據啊!”

    “什麼?!”

    “什麼?!”

    王審判長與柳寧月齊聲驚呼!

    宇文松嘿嘿一聲冷笑,剛要開口說話!卻不料……

    “爸爸!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轉過頭,那是小雨?為什麼……她的眼中已經飽含著熱淚?

    其實,少女知道……接下來的父親一定不會說出什麼有利于丹落楓的話!她在哀求……那些眼淚是為了懇求自己的父親,回到自己所熟悉的樣子而流的!

    “爸爸……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為什麼你不肯和我說話?為什麼你會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極力的想要打壓對方?!就為了十五萬嗎……?”

    少女的眼淚開始滾落……這一刻,她已經不再是為了朋友而哭泣。她……是為了自己的父親!她不想看到父親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不想看到原本慈祥和藹的父親會變成一個只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的惡魔!她哭了……那些晶瑩的淚水來自天山之巔!就為了表示少女的悲傷,就為了挽回父親原本的樣貌!而降臨凡塵……

    法庭內回蕩著淡淡的抽泣聲,原本的喧鬧也在這一刻歸于無形。所有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位呼喚父親的少女,為她感到悲傷……有一些感情激動者,甚至已經開始流淚!但是,有一個人——宇文松!他就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的女兒一樣,完全忘了當初那個“絕不會讓小雨流淚”的誓言一樣!依舊散發出冰冷、而絕情的冷笑!!!

    “哼,柳寧月。事態不利了就像玩感情戲?”說完,還不等柳寧月與小雨詫異,宇文松已經當先舉起日記復印件,朗聲說出了自己的主張。

    “各位請看,這份日記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孫陽向我的委托人——錢達錢老板借了三十萬。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很容易分辨吧?”

    “哼!宇文松,你是想認輸嗎?你手上拿的就是本案最有利的證據。而你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本案最好的證詞!”

    “不~不~不~不~~~~”宇文松搖了搖手指,冷笑道,“這些內容,已經證明了孫陽先生的欠款已經高達八十萬,而非原本的五十萬了呢!”

    在法庭的一陣喧嘩中,丹落楓憤然而起,大聲道︰“你這個混賬律師!你說什麼呢?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我爸向錢達公司借了三十萬,怎麼一下子又變成八十萬了?!你是想錢想瘋了嗎???!!!”

    “瘋?我看你這小子現在才是真的瘋了。各位,這本日記從頭到尾寫的就是‘錢老板’。只字未提‘錢達公司’!”

    “這又怎麼樣?錢達公司就是這個錢達開的,問他公司借錢就等于向他本人借錢不是?!”

    “哎呀呀,今天的法庭盡是我一個人在解釋呢~~~!不過算了,我就繼續解釋給你听吧!小子!借條上寫的清清楚楚,你爸是向‘錢達公司’借款了五十萬。而這上面,你爸只寫了向‘錢老板’借款三十萬!公司和個人並不能劃上等號!這三十萬的借款,完全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借貸,和借條上個人與公司之間的借貸完全不是同一筆借款!啊喲~~~~看來你爸需要的錢還真多啊?先向公司借了五十萬,又向私人再借三十萬?真是的,為什麼不干脆點在借條上一並注明呢?這樣也好省點功夫不是?你說對不對?錢老板?”

    錢老板已經笑得嘴縫裂到耳朵根了!一個個“是是”忙不迭的沖了出來!在接收到錢達的回應之後,宇文松又笑了笑,道︰“不過錢老板,這筆三十萬的借款我可能沒辦法幫你要了。像這種私人之間的借貸,你這麼心地善良的老板一定沒寫借條吧?這樣光憑一份日記,可能拿不到錢呢~~~~!”

    “哎呀呀,宇文大律師,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至此,錢達終于完全復活,臉上再次帶上一種兔死狐悲似的假笑,“小楓啊~~~這你就放心吧!我雖然是個生意人,但卻是個非常本分的生意人!我知道你們家里困難,這三十萬嘛……我就不向你討要了。看在我和你爸爸多年的交情份上,算是錢叔叔送給你們的好了~~~~”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53
明義篇三七  謀定而後動

這種極盡貪婪的奸笑,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事實真何!而真正促成這一切的,卻恰恰是宇文松,這個明知是非黑白,卻還是故意顛倒真相的男人!

    那位孫先生想到過嗎?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寫的日記到頭來不僅沒幫上任何忙,還惡心的讓那個窺探自己兒子與母親唯一棲身地的錢達用來發表“善心”的話,會不會立刻從墳墓里蹦出來,把這頭肥豬帶走?

    旁听席上某些人已經開始對錢達的這種做作反胃。更有甚者,一些看不下去宇文松所作所為的人已經開始痛罵!什麼“貪錢律師”、“無良律師”,“律師界都是被你們這種人搞的黑暗”的言辭不絕于耳!就連原本應該制止這場騷動的王審判長,此刻也對宇文松抱持了相當大的不滿,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起來。

    “呵呵……審判長,您覺得,這場訴訟還有繼續的必要嗎?”宇文松嘿嘿冷笑。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柳寧月所提出的所有證據已經都被他駁斥完畢。要想再繼續下去,那除非柳寧月還能拿出證據來。但看她的臉色……很顯然,她的證據,已經用完。

    柳寧月低下頭,靜靜沉思著。她看了一眼丹落楓,又看看仍舊望著宇文松、一臉絕望淚痕的小雨,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沒什麼問題了……”

    丹落楓一驚,眼神望向柳寧月!可他剛要說話……

    “不過,我認為現在並不適合下達判決。”柳寧月收拾起手中的資料,朗聲道,“審判長,今次的開庭牽扯出一筆三十萬元的款項。不管這筆款項到底去向為何,我認為都需要再仔細的調查清楚。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調查,希望法庭允許。”

    王審判長默默點了點頭,事實上,她也不希望這場訴訟就此結束。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在這種審判中,將一個明知錯誤的判決下達的話,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于是,第二場訴訟,就在宇文松的絕對優勢,卻換來所有人怨恨的情況下漸漸的落下了帷幕。他,是第一個離開法庭的。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在眾人憤恨的眼神中毫無顧忌的大踏步離開。而錢達則當仁不讓的緊隨其後,已經在撥打電話訂酒席了!

    “喂?……對!就是這樣!我要訂最好的酒店,還要最上等的菜肴!……你他媽的立刻給我去辦!如果有一丁點照顧不周,老子就把你的雞蛋挖出來當下酒菜讓你吃下去!”

    吼完之後,錢達已經跟著宇文松走出了法院。他見自己的救命恩人依然是穩步向車站走去,連忙上前拉住,訕笑道︰“宇文律師,宇文大~~~律師!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還真遭殃了!走,我已經讓小的們訂了最好的酒店!今晚,我們就來一個不醉不歸!”

    人家錢達高興,有錢!請人吃飯,尤其是請自己的大恩人吃飯當然是半句話都不會多!可惜,對于這個請求,宇文松卻是微微一笑。

    “吃飯?錢先生,您是想讓我們輸掉這場官司嗎?”說著,宇文松依舊朝公車站走去。

    對宇文松的這句話,錢達一時摸不著頭腦,問道︰“為什麼?宇文大律師,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你以為柳寧月是這麼容易就被會被擊敗的嗎?(公車來了,錢達不由自主的跟著宇文松上了車)如果你是這麼想,然後繼續沉迷在自己的勝利中的話,那等到下一次的開庭,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用輕松的口氣說出“死期”這兩個字,會不會比陰著嗓子更讓人不寒而栗?

    公車在晃動,不用多久,就抵達宇文松的小區了。走進自己房間後,宇文松把西服往衣架上一掛,微微拉開一點窗簾,掃了眼外面後,笑道︰“錢先生,您是個商人。應該知道‘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這句話。柳寧月,可並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啊!宇文大律師,您是在擔心那個人有去找什麼證據嗎?”錢達哈哈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只雪茄盒,打開,抽出一根點著,大聲笑道,“別擔心啦!我已經讓我的那些手下出去打點了。那個孫陽以前的辦公室現在一定已經被翻了個天翻地覆!如果還有什麼證據,第一時間……做出這種處理。”

    他拿出打火機,“啪嚓”一聲打著。望著手

    那團火焰,他又開始笑了。

    可是,對于錢達的這些自作聰明,宇文松只報以一個冷笑當作回復。

    “錯錯錯,錢先生。說真的,你一點也不了解柳寧月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能夠那麼多年都沒有一次敗北記錄,難道都是靠實打實的辯論得來的嗎?陷入死地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每一次,她都能夠靠著機智擺脫困境!而對于我們來說……哼哼。”

    錢達背上冒出一絲冷汗,身子不自覺的縮了起來。

    宇文松倒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悠閑的道︰“為了幫你擊潰那兩個證據。萬不得已,我扮演了一個冷血律師的面目。雖然在法律上我們是佔盡優勢,但在人心上,我們已經陷入與所有人背道而馳的地步了。相信下一次開庭時,沒有人會再支持我們。所有人都會把同情心放在丹落楓身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呃……可是,我們只要死守著法律這條救命稻草,勝利不是遲早在我們手里?”

    “哼……法律?那我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法雖無情,人卻有情’!更何況這是民事訴訟,並非刑事訴訟。‘證據’的比重雖然很大,但有時候還是會敗在人的感情之下!如果我是柳寧月,現在一定是去到處收集丹落楓一家窮苦的各項信息。等到下次開庭時,大打感情牌!你自己想想,憑著現在別人對我們的感覺,到時候再被柳寧月一煽情!呵呵,勝負到底歸誰……還很難料呢。”

    這麼一說,錢達再次開始習慣性的流汗。邊擦汗,邊緊急開始拜宇文松這尊佛。

    宇文松嘿嘿一聲冷笑,問道︰“放心。既然知道了她會打什麼牌,那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哼,柳寧月,你不是想讓別人可憐你的小委托人嗎?那麼……我就讓他變得不讓人可憐,不就得了?喂,錢先生。你老實告訴我,那個丹落楓以前在你手下做的,都是什麼事?”

    “呃……這個嘛……好吧!既然宇文大律師肯幫我,那我就全都說了!”錢達把手中的雪茄掐滅,畢恭畢敬的道,“其實您大概也猜到了,想這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事好做?我這家公司,原本就是靠掌握這些小孩,讓他們幫我們偷、搶、拐、騙所攢起的資金所建立的。丹落楓這個小子嘛……他偷的技術並不太好。不過,憑著那張臉,一些詐騙行動中倒是少不了他。可由于他的年紀越來越大,那種眼神給人的感覺越來越不好。所以也就扔了。”

    扔了?這個男人……竟然把一個孩子當成一件工具?利用完了,就“扔”了?!

    宇文松靜靜凝視著錢達,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道︰“呵呵……對于以前的手下,搶起房子來竟然如此的冷酷無情?錢先生,與你合作,讓我真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啊。”

    錢達訕訕一笑︰“宇文律師過獎了。您的才智我才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以後我們公司還和人打官司,對手遇到您的話,恐怕不用打就注定輸了呢!”

    兩人盡皆大笑!恐怖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房梁也因此而顫抖!

    笑聲過後,宇文松的嘴角再次浮現出一絲陰險,道︰“好了,說正經的。我需要你幫我搜集一些以前丹落楓為非作歹的資料。利用這些,那個可憐、可嘆、無家可歸、正被某個無良律師和惡霸逼迫而不得不放棄唯一棲身所的小貓咪,就不得不被扒下那張充滿虛偽的面皮,赤裸裸的將自己最丑惡的一面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樣一來,誰還會同情他?同情一個竊賊,流氓,慣犯?”

    宇文松的計劃的確周密……或者說,是太過周密了!的而且確,柳寧月打算打的正是感情牌!這麼周密的計劃,除了能夠徹底毀掉丹落楓之外,還會有什麼用途?宇文松不是想幫那個丫頭嗎?為什麼……又會提出如此具有毀滅性的計劃?!

    錢達走了。帶著宇文松給他的錦囊,志得意滿的走了。他去執行宇文松所傳授的毀滅計劃,將丹落楓以前作奸犯科的證據拿來!而宇文松,則是坐在原位,繼續喝著手中的茶水。可是,當大門被徐徐關上的那一刻,一絲冷笑,在他的嘴角浮現……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55
明義篇三八  離家出走???

漸漸深沉……窗外的月色被烏雲層層覆蓋,看不到。整個世界就像被一個黑色的罩布遮住眼楮一般,變得茫然而無助……

    爬山虎公寓,202間內的空氣就如外面的夜色一樣深沉。就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色中,一個腳步聲……“啪嗒……啪嗒……”的,悄悄來到了房門之外……

    “咯嗒嗒……”

    這是鑰匙塞進門鎖的聲音。隨著一聲輕微的轉動,門鎖應聲打開。一個人影,鬼鬼返牟茸判﹝階櫻 呷敕磕  br />
    這個人影沒有開燈。不過,她對房間內的擺設似乎相當的熟悉,摸著摸著就摸到了宇文松的寫字台旁,小嘴唇中發出一絲歡快的笑意。

    “嘿咻……就是這里了……”人影躡手躡腳的拉開一只抽屜。這只抽屜,以往都是宇文松用來放證據的抽屜。隨後,這個身影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手電,一邊照著,一邊搜索自己的目標。

    “嗯……到底放在哪里了?……我記得是放在這里的呀……啊,有了!就是這個!‘錢達公司訴孫陽案事件簿’!讓我看看……”

    人影將一個黃色的文件袋拿出,從里面抽出一整疊的資料,拿著手電不斷在上面掃描。同時,她又拿出一只筆,不斷在手上揉捏,似乎想在這些資料上寫些什麼,可卻又無從下手的感覺。

    “嗚嗚……要改文件還真是難……到底改哪里,才能夠讓爸爸輸掉呢~~~?”

    “丫頭,不如就改金額吧。在那個500000的5後面點一個小數點,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呢。”

    “嗯,這倒是。謝謝爸爸……爸……爸爸——?!”

    燈光“啪”的一聲被打開,宇文松正神情嚴肅的站在開關旁,冷冷瞅著那個還蹲在寫字台旁邊的小丫頭。可憐的小雨,竟然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她尷尬的蹲在那里,手中的筆和紙一時不知該放在何處,連忙塞到背後。

    宇文松好像完全沒看見那丫頭的行動,又是一聲冷哼,坐回沙發上,道︰“小丫頭,你現在的膽子倒是挺大的嗎?竟然敢那麼晚才回來?死哪去了?”

    連續三個問號,將小雨嚇得更是不敢出聲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盡力掩飾著身後的文件,陪笑道︰“爸爸……我在散步……你很生氣嗎?”

    “哼!別貧嘴!你這丫頭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僅在外面瘋到那麼晚才會來,現在竟然還想要來改文件,好讓你爸爸輸掉訴訟?丫頭,我可是你爸!你怎麼能夠胳膊肘往外拐?!”

    不說到這倒還好,一說到這,小雨原本畏縮的神情立刻消失,換上了一幅義憤填膺的表情,大聲道︰“爸爸,我也有問題要問您!為什麼您會那麼狠心,不惜用詭辯也要折磨丹落楓呢?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十五萬元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會是這樣一個冷血的爸爸!爸爸,你告訴我,你一定是在幫丹落楓是嗎?你是想故意輸掉,卻被那個大胖子威脅,而不得不幫他打官司的,是嗎?”

    宇文松一甩衣袖,轉過頭去,不再望著女兒懇求的眼神,硬是狠下心,冷冷道︰“幫他?丫頭,你是在開玩笑?從很早以前我就說過了,我為什麼要幫他?現在爸爸不是很好嗎?努力工作,再過不久就會有十五萬元的現金打入爸爸的帳戶。到時候爸爸可以帶你去好好的旅一次游!所以,回來吧。回到爸爸的身邊好不好?就和爸爸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把那個小子的事完全拋在腦後吧!”

    小雨用力的搖了搖頭,問道︰“爸爸!你為什麼會這樣?!”

    “丫頭!我要告訴你,那個孩子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幫他!他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

    “是個小流氓是嗎?”

    女兒突如其來的冷靜回答,讓宇文松多多少少愣了一下。驚訝過後,宇文松凝望著小雨,道︰“丫頭,你知道了?”

    “爸爸,我知道……丹落楓他……可能並不能算是一個好人。他偷東西,玩老虎機,甚至還勒索!……而且我也知道了爸爸你為什麼不肯幫他打官司。因為他偷了爸爸的手表!可是……爸爸……可是我真的很想幫他……他和他的奶奶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了,不能再遭到厄運的折磨啊!爸爸……就算女兒求求您……即使您無法原諒丹落楓,但請您至少看在老奶奶的份上,不要再對他們一家趕盡殺絕了……好嗎?爸爸……求求您!”

    雨的哀求如同一雙溫和的小手撫摸著他的心髒,那兩下的眼淚讓父親的心不由得一陣發軟……這一刻,宇文松甚至有了“不如就此收手吧”的想法!可是轉念一想,這位父親依然斬斷了心中的這絲柔軟,再次變得冰冷起來。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放棄,所帶來的絕不是什麼美好結局,而是一個披著美好結局外衣的,最最悲慘的結局!

    宇文松狠狠心,一把甩開女兒拉著自己的手,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那就太好了。既然你知道,那就一定要相信爸爸才對!這場訴訟我絕不會放水!小雨,爸爸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想要幫人,就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完全看穿之後再去幫。不然,你的幫忙很有可能就是害了他!”

    “爸,你是在說我在害丹落楓嗎?!”話已至此,見父親依然如此決絕,那繼承自父親的倔強性格也開始在女兒的體內爆發!

    “爸爸,你說對丹落楓很失望。可是我也要對爸爸說一句,我對爸爸也很失望!爸爸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爸爸了。爸爸,您已經變了!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您竟然變得如此冷血,如此不近人情!這場官司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到底誰對誰錯,可您卻依舊往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還硬是拉著丹落楓不放!爸爸,我知道您是在報復……您是在報復丹落楓將您的手表拿去抵債,所以才想方設法的詆毀他,痛斥他。丹落楓做的的確是錯了。而且,他也完全不知悔改!可是相比之下,爸爸所做的惡事卻更恐怖,更讓人膽寒!”

    小雨憤憤然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沒過幾分鐘,這小丫頭拎著一只小旅行包走了出來。見此,宇文松立刻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丫頭?!你要干嘛?!!!”

    “我要離家出走!”小雨果斷的發出叛逆宣言,“像爸爸這麼冷血的人,不是我的爸爸!從今天起,我就要盡全力的站在丹落楓這邊,和爸爸相抗衡!直到,把爸爸的陰謀詭計徹底顛覆為止!!!”

    “你這小丫頭想什麼呢?!”宇文松一把奪下女兒手中的旅行包,“離家出走?虧你想得出這種事!難道是最近的青春偶像劇看多了?動不動就玩這套?!”

    小雨憤憤的看著父親,大聲嚷道︰“爸爸,你是絕對阻止不了我的!不管你怎麼勸,我也要離家出走!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後天、大後天!我一定離家出走給你看!除非……除非爸爸肯答應輸掉這場官司!”

    “輸掉是不可能的!臭丫頭,想都沒想過就離家出走?你有地方可以去嗎?!听爸爸的,別再動這些歪腦筋,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家到處亂闖成何體統?就算有角兒陪著,爸爸也不會放心的!……對了,角兒呢?它不是一直都陪在你身邊的嗎?”

    趁著父親一分神,小雨一個箭步沖上前,奪下自己的旅行包閃到了門口。這小妮子轉過身,對著父親扳了個鬼臉,道︰“誰說我沒地方去?爸爸你總是小瞧我!柳阿姨已經同意了,她答應能夠讓我和角兒先在她那里住上一段時間!在這場訴訟結束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角兒,我來了!”說著,這丫頭竄出房門下了樓。角兒就好像久候的出租車司機一樣迅速載起女主人,對著正趴在陽台上發火的宇文松長嘶一聲,迅速轉身離去。

    “可惡,那丫頭!年紀越大,越不听話了是嗎?!”宇文松自付沒這份腳力去和角兒比速度,現在他除了趴在陽台上發火之外,好像沒別的事情可干了。

    “咳……算了。”發了一段時間火後,這位父親似乎有些累,長嘆一口氣,道,“讓那丫頭在阿月那里住一段時間也好。這樣,阿月應該也不會太過寂寞……不過我沒想到,臭丫頭竟然還真的敢作敢當?!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啊!!!十四歲!想當年我也是十四歲就離家出走的!……呃……算了,最起碼她還招呼了一聲,說自己要去哪……比當年的我真是強上萬倍。應該不會變的像我一樣吧……?”

    天空的濃霧漸漸散去,一輪明月再次俯視著這片穹蒼。在這靜寂的月光下,一位父親感嘆著自己的經歷,細想女兒和自己的相似之處。不由的,一個許久以來未曾露出的溫柔笑容,在他的臉上靜靜綻放……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57
明義篇三九  最終審判

世界末日之時,就是上帝對人世間進行最終審判|候,無罪者升入天堂,有罪者必將在地獄中不斷沉淪。也許這只是一個預言,除了基督教徒之外恐怕沒幾個人相信。但在人世間,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最終審判都在不斷的發生。憑借著一個又一個的“法庭”,將無數的人引入天堂,或是打入地獄……

    2X11年7月6日。就是最終審判之日。當宇文松收到法庭送來的文書時,對著這個日期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呵……7月6日。上天還真是有趣,竟然將這一天當作最終審判日?……也好,這場案子也拖了將近半年了,是時候對他做一個了斷了。”

    接過錢達遞來的西裝,宇文松拿起律師徽章,鄭重的別在胸前,大步走出錢達的轎車,步向那迎接最終審判的法庭。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就好像看透所有的一切,像一個真正的神靈般看透一切的笑容!丹落楓的生死,似乎已經完全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間!至于最終的結局將是哪一個,則要看那個孩子,在命運之前那最終的選擇了。

    法院內還是如以往一般的肅穆。休息室內,小雨毅然站在柳寧月的身旁,看著父親的眼神已經不再迷茫,反而充滿了警戒!就好像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隨時隨地會爆炸的炸彈一般!見此。宇文松笑笑,緩步走向自己地女兒,微笑道——

    “臭丫頭,這些時間在柳阿姨家里住的好嗎?你這丫頭還真是狠心,竟然真的就離家出走一個月連看也不回來看爸爸一次?”

    小雨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縮在柳寧月背後,探出一個腦袋道︰“我不會看一個為非作歹。幫著壞人的爸爸!”

    宇文松哈哈一笑,有些放心。他並不怕這丫頭對自己吼,愛憎分明總比虛與委蛇好多了。不過,他倒是怕這丫頭會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和自己友好的打招呼。看到這丫頭那麼精神,估計在柳寧月那里也沒感到有多麼寂寞吧?

    放下心中大石後,宇文松轉頭望向一旁的丹落楓。一接觸到自己地眼神。這個孩子也像小雨一般充滿了敵意的望著自己。但和小雨不同,小雨的敵意非常單純,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點都不做作,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在里面。而這個孩子的敵意中卻依然夾雜著一絲恨意。這一點,也讓宇文松微微搖了搖頭。

    “小子,看來,你仍然打算頑抗到底嘛?”宇文松似乎要伸手去摸丹落楓的頭,但是丹落楓又怎麼可能讓他摸?

    “別假惺惺了!宇文松,別假裝什麼職責。原本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明白是非地大人。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個貪財的人罷了!就像所有的大人一樣!”

    “呵!小子,原來你還知道我明白是非啊?看來除了用怨恨看人之外。現在的你也懂得怎麼用客觀的眼光看待事物了?”宇文松拍了拍手,笑了一聲。轉過頭向休息室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真希望你能夠保持這種客觀的態度,然後用來承認你自己的‘罪’吧!哈哈哈哈。”

    望著宇文松漸漸離去的背影,丹落楓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噬其血、食其肉!小雨仍舊如剛才一般,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著父親,小嘴鼓的高高地。把一張小臉氣的變成一只圓圓地氣球!不過……相對于那兩個孩子,柳寧月的目光卻是無比地深沉……

    “宇文松。等一下。”忽然,柳寧月叫住正緩步離去的宇文松,冷冷道,“我想和你說句話,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單獨聊聊?”

    宇文松一愣,任是這個把一切都掌握股掌間的“神”,也對柳寧月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有些疑惑。他想了想,笑道︰“阿月?……有什麼事就在這里說吧。我們現在的立場對立,如果讓你的委托人認為自己的辯護律師和對方有什麼‘不純潔交往’地話可就麻煩了喲~~~!”

    (又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宇文松地行為怎麼越來越像中年大叔了?汗,算了……把鏡頭還給柳寧月。)

    柳寧月緩緩搖了搖頭,並沒對宇文松的這種玩笑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那雙眼楮中依舊透著冰冷,視線中依然散發著奪人心魄的魔力!

    “宇文松,我是認真的。請你……和我來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告訴你。”

    宇文松稍稍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那兩個孩子的眼神,又看看柳寧月,低頭沉思過後,默默點了點頭。

    “柳阿姨……?”小雨拉了拉柳寧月的衣服,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安。

    望著小雨,柳寧月臉上的冰冷立刻被溫柔所融化。她輕輕摸了摸小雨的頭發,笑著安慰了一句︰“放心吧,沒事的。阿姨只不過要和你爸爸討論一些案子的問題罷了,不會出事的……宇文松,我們可以走了嗎?”

    宇文松聳聳肩,帶頭往休息室外走去。對于柳寧月的這個請求他可謂完全沒有料到,所以,他也開始有了一些興趣。

    兩人一前一後,步伐不緊不慢的在法院中行走。如果讓外人看來,這兩人就像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偶然間在同一條道路上行走一樣,氣氛和和睦睦,一點也不緊張。但他們兩人早已知道,接下來所要揭開的秘密,恐怕會影響某個人的一生!

    “好了,你想說什麼?”宇文松的腳步在一條僻靜的走廊上停止移動。這里沒有一個人,非常滿足“私下談話”的條件。

    柳寧月望著宇文松,默默點了點頭。隨後,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出了一個讓宇文松怎麼也想不到的請求!

    “宇文松,我希望,你能夠放棄這場訴訟。投降認輸。”

    對于柳寧月的這個請求,宇文松可真的是一下子沒回過神來!他愣在那里,張

    訝半響,忽然撲哧一笑,道︰“哎呀呀,怎麼了?我律師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看著自己就快輸了,就跑來哀求對方的辯護律師嗎?阿月,你未免也太對不起自己這個‘不敗女皇’的稱號了吧?”

    宇文松的反應並沒有出乎柳寧月的意料,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冷淡、並執著的說道︰“宇文松,我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稱號。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你說的沒錯,律師和法律,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勝訴就能解決的。爺爺贏了訴訟,但卻為自己親手毀了另一個家庭而懊悔至今。我為了一己之恨,將怨毒全發泄到一個和當初事件完全無關的孩子身上。冷靜下來以後我才能夠細想,如果我故意輸了這場官司,那丹落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會不會為自己親手毀了一個孩子……讓這個世上再多一條充滿怨毒的靈魂而後悔?……我不敢去想。既然不想後悔,那我就不能輸掉這場官司。不是說我放棄對孫家的仇恨,但我不能讓自己的仇恨去滋養另一段仇恨。曾經的我……就是被仇恨所滋養起來的。我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再多一個‘柳寧月’。”

    “呵……所以,你就來求我?”

    “不……宇文松,我並不是來求你,而是來和你商量。”柳寧月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後,繼續道,“事實上。這段時間以來我找到了一些東西。一些,絕對可以逆轉這次訴訟地東西。”

    “你還真自信!看來你可以去修改中國憲法了!”

    “宇文松,我不是在開玩笑!”柳寧月的語氣似乎顯得有些激動。甚至于……竟然有一些焦急?還有一些擔憂?……擔憂?她在為誰擔憂?在這世上,還有那個人可以讓她露出如此傷心、如此不舍的神情?

    柳寧月捏緊了拳頭,吞了口唾沫,聲音竟然會變得如此顫抖?

    “宇文松……不是我自信,而是我真的找到了一些東西……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不想將這份證據拿出來。因為一旦我拿出來。你的律師生涯很可能就會完全毀了!你……知不知道?”

    宇文松的律師生涯會被毀滅?柳寧月地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如此相信,自己手中的證據能夠毀掉宇文松的律師資格?

    但是……當宇文松听到這些話之後,原本在他臉上浮現的嬉笑緩緩轉于無形。他扶著走廊上的窗台,望向外面的花園……即使是在如此莊嚴地法院之內,那些花朵仍舊如此綻放,如此嬌媚。一點也不為自己所處之地,而有絲毫的拘束……

    “是嗎……原來,你還是查到了那件事。呵呵,原本我還以為,能夠逃過這一劫的呢。”

    宇文松的目光中映著一朵絢麗綻放的百合,鼻中仿佛已經聞到了它的清香,淡淡的笑意,繼續浮現在他的臉上……

    “宇文松,現在還不遲!只要接下來的法庭你不再如此不辨是非,我就絕對不會拿出那份證據!關于你失去的那十五萬訴訟費。我也可以……”

    “你不用說了。”宇文松伸手止住了柳寧月地話,他依舊笑著。無怨無悔的笑著……

    “我是不會放棄地。阿月,謝謝你的關心。但有些東西……卻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地。”

    “為什麼……?你是想打破我的不敗記錄嗎?如果是的話,等下一次我可以去接一個像錢達這種人的案子,讓你打敗我!”

    “不敗紀錄?打破那種東西對我壓根就沒有任何用處。”

    “那是為什麼?宇文松,今次你甚至不惜動用這種手段都要贏得訴訟,究竟是為什麼?那個錢達根本不值得你用自己的律師生涯來當作賭注!”

    宇文松笑笑,長嘆一聲,緩步離開這條走廊。一邊走,一個聲音。緩緩進入柳寧月的耳中,回蕩……

    “法律。究竟是什麼?呵呵……這個問題,也許我永遠也想不明白呢。但是呢~~~我就是受不了那個丫頭的懇求。咳……誰叫我那麼倒霉,偏偏成為那丫頭的父親呢?哈哈哈……”

    走廊上,依舊靜悄悄……窗外地鳥語花香依舊如此的燦爛。陽光普照,為這個世界帶來無限地溫暖。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諧,毫無芥蒂,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為這片和平而歌唱!歡慶今日這個美麗的世界……

    宇文松的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將來幾個小時內的命運。他也知道,柳寧月極有可能拿出那份證據來打擊自己。那是一份毀滅性的證據,雖然這場訴訟能夠進行到現在,很大程度上都是靠了“它”。但“它”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劍,能夠殺敵,同樣的,也能夠毀了自己……

    法庭大門緩緩推開,早已準備好的舞台就在眼前!熙熙攘攘的旁听席上,一見自己進入就閃爍起的無數閃光燈,無數的話筒遞到自己嘴邊,要求回答“幫助一個惡棍打壓一個孩子到底有何感想”的問題。遠處,莊嚴的審判席上,坐著三位即將做出判決的法官。望向自己的目光盡皆充滿了鄙夷和蔑視。女兒坐在被告席的助手席上,依舊對自己抱持著數不清的敵意……

    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嗎?有。錢達。但是自己也清楚,錢達並非站在自己這邊,而是站在“他自己”這邊。自己,只不過是被他利用來贏得訴訟的工具罷了。自己到底會變得如何,他又如何會在乎?

    “看來,今天的我,還真是孤軍奮戰啊……”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宇文松捏了捏胸口的律師徽章,換上一副高傲而自信的笑容,緩步走進法庭!去取得,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答案!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7:59
明義篇四零  最後的法庭(1)

現在開庭,對錢達公司訴孫陽債務糾紛案進行第三次方,準備好了嗎?”

    宇文松輕松的笑著,大聲道︰“沒問題沒問題!快點開始吧!”

    “…………被告方,如何?”

    柳寧月遙望著對面神態自若的宇文松,緩緩低下頭︰“我……準備好了。”

    第三次,同樣的由于某些理由,宇文松堅信這將是最後一次的審判,就在那近在咫尺的未來之前,徐徐拉開了帷幕……

    環望四周,比起前兩次氣氛顯然又有不同。如果說第一次是充滿了學習氛圍的歡快氣氛,而第二次則是布滿疑慮的開局的話,那今次則是被一種如霧一般,雖然淡,但卻充斥著整個法庭的敵視與厭惡所填滿。

    不用說,這些厭惡當然是對宇文松而來。誰不知道有個是非不分的律師,在上次的訴訟中用盡各種卑劣的手段來顛覆一個路人皆知的事實?可糟糕的是,盡管每個人都知道,卻偏偏沒辦法反駁他?!這絕對能夠讓所有人對宇文松抱持著最大的敵意。

    對于旁听席上的一切,宇文松只是哼了一聲,舉著手中的文件站起。可當他剛剛說出“原告方”這三個字之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噓聲就已經從旁听席上發出——

    “黑心律師!快點滾吧!你還想再顛倒黑白到什麼時候?”

    “真虧你還有臉繼續站在這里,法律界怎麼會允許你這種人存在?你干嘛不去死?”

    “竟然連那麼小的孩子的最後棲身所都要搶,你還算不算人?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有道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估計就是形容宇文松此刻的表情。他微笑著听著,就連那個微笑也是如此的自然,分毫不顯尷尬之色!也許是罵的久了,有些詞窮。又或者是被王審判長的那些錘子敲醒,不敢再罵。總之,宇文松靜靜的等到四周再次恢復安靜之後,才緩緩道︰“審判長,這場無意義的訴訟已經持續了接近半年之久,相信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吧?我希望,今天就能夠得出最後的結論。”

    “原告方律師,做不做出結論是我們審判長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律師來插一腳吧?”顯然,王審判長對宇文松的評價也高不到哪里去。呵斥完宇文松後,她轉過頭,對著柳寧月柔聲問道︰“被告方律師,你上次說要調查一些事,如今調查的怎麼樣了?”

    柳寧月望了一眼對面的宇文松,沉默了一會,道︰“審判長,那件事……目前還在調查中。不過我的朋友已經在盡全力調查,相信今天之內就可以將結果呈上法庭。在此之前,希望法庭能夠給我一些時間。”

    “是嗎?哦呵呵。”王審判長打了個哈哈,沉默了一下,道,“那麼在這些時間之前,你還有什麼證據拿出來,想要證明什麼嗎?”沒錯,雖然王審判長很同意柳寧月的拖延戰術,但總不可能全法庭近百號人都坐在位子上看秒針散步吧?如果柳寧月沒什麼話說,宇文松再跑過來一逼的話,那就真的只能下達判決了。

    柳寧月沉默了一會,把手機的電源關閉。因為,她還想搏一下。想要在不借助那個證據的情況下,將這場訴訟再次逆轉!目前看來,這是不毀掉宇文松,還能解決一切的最好方法!

    “尊敬的審判長,兩位審判員,在座的所有朋友。我要在這里向大家講一個故事。這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故事,可以說,故事的主人公的一生,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災難。”

    “這是一個男孩,他的生活情況恐怕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想象不到。他不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有著美麗燦爛的童年。可以說,他甚至是在垃圾堆里長大的!每一天……每一天的,這個孩子都在與‘生存’!……這個對于其他孩子來說,完全陌生的東西抗爭!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孩子,心中也有著一份歸宿。就算活的再累,過的再苦,他也有一個家……一個父母相聚一堂,圍坐在桌旁,向父母撒嬌的笑容。這個孩子原本以為,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

    “但……上天為什麼就是如此的殘忍?就連這最後的一絲溫暖,也要從這個孩子的身邊奪去?當孩子才剛剛記住母親那溫暖的臉龐時,就失去了母親的懷抱……這對那個孩子來說,是

    麼痛苦的折磨?!人生從此變成了灰色,世界上的一了原本的光彩!偏偏禍不單行,一份經過巧妙設計的欠款借條偏偏就成為了奪走他父親的最終凶手?!工作,工作!日以繼夜的工作!換來的,就是父親那冰冷的尸體,和屋內空蕩蕩的死寂……”

    “這……只是一個只有十四歲,才上初中的孩子。是誰讓這個本該無憂無慮的童年蒙上一層如此悲傷的陰影?曾經,躺在父母懷里就是這個孩子這一生最大的快樂。那又是誰?是誰奪走了本屬于他的快樂?他……最後的快樂?!”

    柳寧月的聲音很富有煽動感,旁听席上已經穿出隱隱的哭聲……

    “現在,這個孩子面臨著人生中最大的挑戰。他現在本應該在學校里,讀書,學習……可卻被一家公司用一張欠款拉到了這里,拉到了這個法庭!逼著這個孩子拋棄那個唯一的家,和自己的那雙目失明,又有重病纏身的奶奶露宿街頭!這一切,竟然只是為了一座娛樂中心?一座供人消遣、玩樂,浪費大把金錢的娛樂中心?!抱歉,如今站在這里的我,不是以一個律師的身份,而只是單單以一個人的身份來詢問!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什麼公司明知這樣做極有可能會毀掉一個孩子以後永遠的未來之時,還毅然決然的下這種狠心?我估計,也許在他們的心目里,這個孩子和他的奶奶只是個窮人,一個卑賤的窮人!窮人的命根本不值錢,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娛樂中心……在他們的心里一座富麗堂皇的娛樂中心遠比什麼人命更重要!比一個孩子的幸福更重要!就算將那個孩子的一生捏碎,蹂躪,也完全在所不惜,對不對!!!”

    柳寧月的手指死死的指在錢達的鼻尖上,語氣充滿了憤怒!在她的影響下,那幾乎已經快哭成一片的旁听席上立刻閃出無數雙憤怒的眼楮,盡皆投向那個渾身贅肉,一看就肥的流油的錢達!

    忽然間成為千夫所指,錢達還真的有些焦急,急忙拉了拉宇文松的袖子,乞求幫助。就在這時,柳寧月已經收回手指,面向審判席——那位已經在不停的用紙巾擦拭眼淚的王審判長。

    “尊敬的王審判長……這場訴訟,我和那個孩子已經無話可說。我們沒有物證,沒有人證。我們完全舉不出任何有利的證據來駁倒原告方的請求……請您下判決吧。隨後,這個孩子將會卷著一張破草席,在某座大橋底下露宿。他的奶奶會感染風寒,重病纏身。倒在路旁,渡過她老人家淒慘的一生……然後,在某個下大雪的夜里,他將會光著腳,跪倒在路旁,向路人乞討一些殘羹冷餐。可由于渾身污垢,迎來的只是路人鄙夷的目光!”

    “雪……依舊在下著。夜之夢魘漸漸襲向這個孩子,隨後,他就那樣靠在電線桿上,嘴角露出……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笑容……”

    “不要說啦!”柳寧月說到這里,旁听席上早已有人無法忍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嚷道,“這怎麼可以判決?娛樂中心又怎麼樣?有欠條又怎麼樣?!如果這種情況下都能判決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老天爺都瞎了嗎?!”

    “沒錯!”又一個人站了起來,大聲聲援,“還有什麼比孩子的未來更重要?就讓那狗屁不通的娛樂中心見鬼去吧!”

    “讓那個律師滾蛋!剝奪他的律師資格!像這種混賬律師少一個好一個!”

    “錢達公司必須倒閉!把他們的錢挖出來全都捐希望工程!他們的錢一定都是靠這種方法得來的,挖走也不用客氣!”

    “對對!”說著,聲援著越來越多。到後來,整個法庭都震動起來,齊聲高喊“拯救孩子,拒絕冷漠”的口號!甚至有些人已經在大喊說如果這場審判判決丹落楓方失敗的話,就要在法院前靜坐抗議!抗議這充滿了不公的法律和法庭!!!

    柳寧月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煽動群眾雖然是一個老套的把戲,但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最有效的武器!但在另一方面,比起自己手中那張最不可動用的王牌來說,已經是輕的無以復加了吧。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8:06
明義篇四一  最後的法庭(2)

文松不緊不慢的站起,嘴角掛著笑。這是當然的,I柳寧月會打出這張感情牌。要想贏得訴訟,除了手上拿著的證據之外,能夠左右法庭的天平往哪方傾斜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現在的較量已經不是什麼證據了,而是感情!能夠掌控感情天平的人,就能夠奪得這場訴訟的最終勝利!

    “各位,請讓我在這里說幾句,你們能不能先收起自己的眼淚?”宇文松話剛一出口,馬上就遭到旁听席上眾人的哄鬧!王審判長幾乎是敲爛了木椎才把這場騷亂壓下去。

    宇文松絲毫不改面容,對于這些騷亂他看的似乎比誰都輕。這位律師理了理領帶,緩緩說道︰“你們認為這個孩子……很可憐?認為他是一個因為種種外界因素才會落魄至此的,一個命運下的犧牲者?其實……”

    “反對!”柳寧月不知道宇文松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不管他要說什麼,先反對了再說!現在不能讓宇文松有機會反擊!這是為了丹落楓,更重要的,也是為了他自己!

    “審判長,我反對原告方律師的提問。對一個孩子,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應該對其加以貶低!”

    “反對有效!原告方律師,請你注意言辭!”王審判長想都不想就同意了柳寧月的反對。

    這一禁口令讓法庭內地氣氛再次高漲!人們蜂擁譏諷宇文松。反對錢達的呼聲真是水漲船高!那些記者已經連續不斷的拍照和寫字,將庭內的這種民意反映給所有的電視觀眾!再這樣下去,即使完全用“民意”來擊倒宇文松,也絕不是什麼玩笑話!

    就在這情緒即將失控的一剎那,一聲暴喝瞬間劃破這些熙熙攘攘,如一道春雷般把這些麻雀叫聲震得是鴉雀無聲!不用說,發出這聲暴喝的,除了宇文松外還會有誰?

    “你們一個個全都給我住口!說的很開心嗎?只要事不關己。就可以隨便地濫用同情心來不辨是非黑白?!你們看到那個孩子窮困了,沒錯,他是窮困了!可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委托人到底是什麼境遇?!沒錯,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們。可你們當中,有哪個混蛋敢站出來,站在我眼前!然後大聲說一聲錢達公司因此次敗訴而造成的損失。全都由那個家伙一力承擔?有沒有人?!”

    全場靜寂,但是,靜寂並不代表服從。竊竊私語聲仍然不斷的此起彼伏,可見並不心服。

    宇文松冷哼一聲,繼續道︰“呵,看來沒有一個人有種敢站出來嗎?你們剛才一個個不是都叫的很響嗎?!難道你們一個個都只敢縮在後面大罵,把壓力推給別人然後看好戲,真的要你們出錢出力時就一個個地都做了悶葫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一個事實,而你們卻只會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我問你們,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你們身上呢?如果有一天你借了五十萬給一個朋友。到期後那個朋友對你說自己現在很苦,孩子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那麼你們是不是就會像現在這樣發表同情?!錢達公司若是無法按期展開建造的話,所賠償的數額又何止五十萬?你們不是很同情他。很想幫忙嗎?那就幫啊!出來說一聲‘那所有的錢都包在我身上’啊!如果你們中有哪個人這樣做了,那麼那個人才有資格呵斥我和錢達公司!到時候我二話不說,立刻讓我的委托人撤訴!如果你們辦不到的話,那就閉上你們的嘴,給我安安靜靜地旁听!旁听旁听,不是讓你們在旁邊

一談到錢那就傷感情。一千兩千地那還好說,一萬兩萬的有些人也能付得出。可誰又有這個魄力來賠償所有地經濟損失?除了那些大富豪。而在場眾人中似乎沒有一個具有大富豪的資格!

    人們終于沉默了……這一次,是徹底的!剛才還大喝著要靜坐抗議的那幾人現在坐的比誰都老實!剛才那好似蚊子般四散飛舞的聲音完全的落下了帷幕!因為。誰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賠錢?為什麼我們要幫一個不認識的人賠錢?簡直是笑話!

    壓住旁听席上地呼聲之後,宇文松並沒有就此放松。他轉過身。大踏步的來到法庭中央,面向審判席朗聲道︰“審判長大人,我知道法不容情,但人卻有情地道理。但是,你們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幫一個可憐的孩子嗎?那好,那我就讓你們看看這個孩子的真相!”

    宇文松的表情是認真的!他接過錢達遞出的包裹後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各位請看!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包裹中出現的,是兩只隱蔽式的小型攝像頭。

    見眾人不答,宇文松親自揭開謎底︰“這東西,就是坐在對面那個孩子曾經用過的東西。你們一定想知道這玩意到底是派什麼用場的吧?看看這里,這里還有一張硬板紙。那個孩子就是帶著這些東西,站在銀行的取款機前!有誰會去懷疑一個孩子?等到攝像機將戶主的密碼全程拍下之後,這個孩子就會利用這張硬板紙造成取款機的‘故障’,從而達到他自己目的!”

    “反對!原告方只是在信口開河!這些東西根本無法證明是丹落楓所有!”

    “啊,沒錯,的確無法證明是他所有。但是丹落楓,把你的頭抬起來,看著我!看著我手里的這些東西!你難道就不會覺得眼熟嗎?!”

    丹落楓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只望了那些東西一眼,立刻嚇得再次低下頭去。這一低,已經是形同默認!

    “哼,竟然還在逃避?”宇文松心道。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又拿出一疊照片似

    攤放在桌上,從中抽出一張,面向在場所有人說道︰,你是逃不掉的!今天,我就要將你的層層假面全部剝下,讓你的罪惡徹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各位請看,這是一組照片。不用懷疑,照片上的這個男孩的確就是丹落楓本人無疑!各位看到他在便利店前鬼頭鬼腦的樣子了嗎?這些都是我拍的,都是在這場訴訟開始前不久拍的!再看下一張,他走進去了。那麼,他走進去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就讓我們看下一張吧!……看到了沒有?從超市里出來的他口袋明顯鼓了起來!而那間明顯不和節令的長袖大衣中也顯然隱藏著什麼東西!各位,你們以為,那是些什麼東西?”

    “宇文松,你別太過分!你是在指控我的委托人是個竊賊嗎?你的這些照片根本就什麼都證明不了,他口袋里的東西也許根本就是他買的!”

    “柳寧月,我沒有問你!!!”出乎意料的,宇文松的情緒竟然開始激動起來?

    “丹落楓,看著這些照片……看著!!!……沒錯,這些照片的確證明不了什麼。從法律上來講,連一點作為證據的意義都沒有。可是,你的罪惡枷鎖可不會因為沒有法律可以制裁你而有所減輕!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算個什麼?一個整天只知道躲在我女兒背後,祈求她能夠保護你地可憐蟲嗎?”

    “夠了……”

    “你自己想想。這場訴訟進行到今天已經快過去半年了,柳寧月為了你東奔西走,想盡一切辦法幫你辯護。而我那個小丫頭也是三天兩頭的向我求情,希望我可以故意敗北。可是你想想,你自己有做過些什麼?一天到晚,吃,喝,睡。你除了會發表幾聲抗議之外還為自己的家做過什麼努力?你只希望別人來幫你。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用努力別人就能夠幫你解決世界上的一切事情!”

    “我說夠了……”

    “這樣的你沒有希望,沒有未來!你甚至連最基本的忠實都沒有!我倒要問問,這半年來你去醫院看過你奶奶幾次?那位迄今為止依然臥病在床的老太太得到過你多少的關懷?哈,別用什麼‘奶奶是我最後地親人,我絕不會拋棄她’這個理由逗我笑了。事實上,你是不想被自己奶奶拋棄!你怕自己獨自一個人活在世上後。會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你的奶奶只是你的安樂窩,一個可以用來麻痹自己,給自己的荒唐一個充分理由的借口!!!”

    “夠了!宇文松,你還有完沒完?!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是我地誰?敢這樣管我!”

    “管你?!臭小子,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偉大了!我吃飽了飯沒事干來管你?!你所犯的罪自然會有人去管,可那個人肯定不是我!即使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

    “我……我不……”

    “踫!!!”宇文松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響徹雲霄!

    “丹落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給我想想清楚!自己以前所干過的一切,那顆被黑暗涂黑的骯髒心靈所做過的每一件勾當!想想你給別人帶來的每一個痛苦。想想你是如何墮落的!想清楚,然後……認認真真的回答我!!!”

    丹落楓一時默然!他地目光開始由于恐懼而游離。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搖搖欲墜!他想到了……想到了以前的每一次作案!想到了對方錢財丟失後地每一次悲傷的表情!還想到了那個被自己搶劫地小男孩,那個害怕的失禁,仍舊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男孩!!!然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奶奶,想起自己平日的所作所為,窺視著自己內心中真正的深處,將那最原始的思考拉出深淵,赤裸裸地擺放在自己眼前!!!

    觸目所見的……是一個被污泥染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腐爛臭氣地……丹落楓……

    可是,能承認嗎?自己現在所在的處境已經是如此的不利。如果再承認自己只是一個小偷,一個不值得同情的人渣之時,自己豈不是要失去所有的一切?在他的心里有一個聲音,正在不停的勸說他,不住的對他訴說不承認的各項好處!什麼這只是宇文松自己一個人在信口開河,只要不承認的話,自己在眾人心目中仍然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好少年!

    那麼……他是不是真的會接受這場誘惑,繼續放棄這“最後一次”的機會呢?

    先放下那邊的丹落楓,柳寧月卻已是坐不住了。丹落楓的這份沉默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很多事,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夠從他那反復無常的臉色上看出一絲端倪!那辛辛苦苦維系起來的感情攻勢已經漸漸瓦解。如果……如果他真的承認的話,那所有的一切都將功敗垂成!

    顯然,這已經是最後了……柳寧月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拿出那張最後的王牌?如果拿出來,勝訴是必定的囊中之物。可換來的,卻是宇文松注定喪失律師資格的結局!仔細想想,為了一個仇家之子,讓自己這一生最重要,把“生”的力量,對這個世界的渴望全都交給自己的這個男人毀了,到底值不值得?尤其……他又是自己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可是另一面,如果自己放棄的話……那自己柳家,就真的成了毀滅孫家滿門的……最後殺手!

    柳寧月,也在猶豫。她猶豫的是一個抉擇,一個不管任何一個選項,都可能造成無比悲劇的的抉擇……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8:08
明義篇四二  最後的法庭(3)

豫不覺間,柳寧月開始變得迷惑,變得無法下達最後開始想要找一份寄托……想要找到一個人來給自己出主意!也正在這時,她的目光好巧不巧的對準了對面的宇文松!

    宇文松笑了……那是一絲苦笑……但卻是一份絕不悔改的苦笑!

    “阿松……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原來你早就有這種覺悟了?”柳寧月靜靜沉思著……

    “好吧。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的話。那麼,我也想看看,你不惜犧牲律師資格也要前往的道路,到底是什麼樣的?這一次……是我柳寧月欠你的……”

    注意已定,柳寧月毅然拿出手機!她沒有在猶豫,因為猶豫的時間早已過了!現在,就讓她把這尊命運之輪,徹底推動吧!

    “叮鈴鈴————————————!”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響,法庭的大門瞬間就被推開!進門而來的正是黃靜雅,她顯然已經久候多時。一進大門,她的目光立刻飄向柳寧月,似乎是在驚訝她竟然真的下得了這個狠心?而隨後看著宇文松的眼神,則帶著無限的惋惜。

    宇文松苦笑一聲,心下知道,該來的……終于要來了。

    “審判長,被告方要求在此提供一份證據。”柳寧月接過黃靜雅手中的紙袋,連看也不看就舉起,向王審判長示意。

    “證據?被告方,既然有證據那為何不早拿出來?對了。這一份證據你想證明什麼?是孫陽欠款的明細表嗎?”

    柳寧月緩緩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淡漠,變得冰冷!變得……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都不是。事實上,這份證據和本案的主要案件事實一點關系都沒有。”

    “啊?沒有關系?那你拿出來干嘛?”

    有著疑惑的不僅是王審判長,旁听席上眾人盡皆疑慮重重。

    “不,說是沒有關系,但和本案之所以能夠進行到現在卻有著莫大的關聯。這里面,存放的是一份偽證!是在場眾人中某一個人,所制造出來的虛假證明!”

    乍一听“偽證”兩字,全場立即沸騰!是什麼人制造偽證的?又偽造了什麼事實?這些疑問迅速在人群中傳開!

    對于第二個問題,人們暫且還無法猜測。但既然是被告方拿出來的偽證,那就必定對原告方不利!也就是說,這份偽證,必定是錢達與宇文松制造的!!!

    柳寧月的舉動果然不出在場所有人所料。她將黃紙袋遞交給王審判長,朗聲道︰“審判長,這里面是一份暫代監護人委托協議書。也就是這位丹落楓的祖母——孫奶奶在親筆簽名後,委托居委,再由居委派人暫代丹落楓的監護職權,才能讓這場訴訟進行到現在。(三場訴訟,居委會的暫代監護人就換了三個。他們其實一直都坐在被告席上,只是完全沒有話說而已。這份監護職責,對他們而言真的只是一份‘職責’)可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遇下,我調查到這份委托協議書上的簽名並非孫奶奶本人所寫,而是用電腦合成以後,打印而成!完全不代表孫奶奶本人的意願!”

    “眾所周知,未成年人上庭,必定需要成年監護人的陪伴下才可出庭。否則,不管是多大的案件,都不允許審判,甚至是開庭審理!我的委托人在沒有得到完全保障的情況下就出席這場訴訟,這完全是違法的。所以,我請求法庭無限期中止訴訟,在孫奶奶意識恢復,或丹落楓所在居委明確取得丹落楓監護權的情況下,再次開庭!”

    這下好,早在幾小時以前,人們就已經對宇文松和錢達怨憤難填,現在再加上一份偽證,豈不是鬧翻了天?!

    沒錯,的確鬧翻了天!法庭上的記者們飛速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打,“邪惡律師不惜偽證取勝,律師界的敗類!”這個標題不管從那一個層面來講都將是爆炸性的!

    一些旁听者甚至開始拿出身邊的塑料瓶奮力向宇文松扔去,口中罵罵咧咧,粗言穢語不絕于耳!

    更可怕的,是那些律師協會的監督員!他們的筆,早就開始在筆記上飛舞,很顯然,他們絕不是在打發時間!從他們個個表情嚴肅的情況來看,宇文松這下……是真的糟了!!!

    “宇……宇文律師……!這下子……這下子我們怎麼辦?!”

    欺軟怕硬一向是惡霸的專長!錢達面對眾怒,早已是顫抖的縮在一旁。一只裝著半瓶水的塑料瓶飛過,

還沒等到宇文松的回答,法庭上的王審判長已經是憤怒的敲下木椎,大聲質問道︰“原告方!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能否給法庭一個良好的解釋?!”

    “不!不關我的事!”錢達已經搶先叫了出來,他生怕喊得晚一步,就會被宇文松當成替死鬼,所以率先推托責任,“是這個律師……是這個人叫我辦的!我完全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干嘛用的!我不懂法,不

    一張紙會惹出那麼大的麻煩!我只是听這個人吩咐罷麼都不知道!!!”

    王審判長瞥了一眼錢達,向宇文松厲聲問道︰“原告律師,這真的是你指使?我要你老實回答我,不得包庇你的委托人!!!”

    宇文松心中一聲苦笑,對這位審判長發出一聲出自內心的感謝。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勸自己不要包庇錢達、潔身自好的審判長,實在值得他尊敬……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想推脫,就能夠推脫的呀……

    宇文松抬起頭,望著天花板長嘆一聲。隨後,又望向對面的柳寧月。呵呵,似乎她也在勸自己努力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錢達身上呢……把所有的錯都推倒一個忘恩負義,見錢眼開,而且勢力十足的人身上,也許任何人也不會有罪惡感吧……

    但是,宇文松卻不會。

    “王審判長,在座的各位。這份偽證……”

    宇文松頓了頓,在這一頓之間,全場氣氛再次陷入寂靜。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一個人的身上!靜靜的……期待他所說出的話……

    “……是我。”

    “是我宇文松指使的。”

    “是我吩咐錢達去制作的。”

    “是我……制造的這份‘偽證’。”

    柳寧月忽然全身一陣虛脫,就要向後摔倒!幸好小雨與黃靜雅見機得快,上前扶住。可她的嘴唇卻在剎那間變得全無血色,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似的。

    “你……你還真的說了……阿松……你這又是何苦?……是我……是我害了你……”

    原本滿臉詫異的王審判長,在听到宇文松的自白後,面色漸漸由震驚轉回平靜。她敲響木椎,維持住法庭內喧鬧的秩序,緩緩說道︰“宇文松,既然你全都承認了。那麼,你也應該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後果嗎?”

    宇文松不答,只是低頭苦笑。

    “威嚇被告,擾亂法庭秩序,當眾毆打未成年人。現在,再加上一個‘制造偽證’。就算是老天爺來保你,你的律師生涯,恐怕也是到此為止了。”

    “……………………”

    “咳……宇文松,沒想到你的第一次出庭,竟然就會變成最後一次出庭?這還真是一個諷刺。等到這次法庭結束以後,我會向律師協會提出書面抗議,要求撤銷你的律師資格。對此,你有沒有異議?”

    “…………………………沒有”

    “那好。”王審判長敲下木椎,道,“現在我宣布,本次庭審到此結束。錢達公司訴孫陽一案,無限期中止……”

    “等一下!”

    一聲暴喝,瞬間穿破王審判長的聲音,如獅吼般貫穿整個法庭!眾人驚訝了。但他們驚訝的並不是有人喝止,而是發出這聲喝止的……竟然依舊是宇文松?!

    “王審判長,這次的訴訟還不能結束!”

    宇文松的聲音鏗鏘有力,雙眼中透發出的光彩就連日光也會黯然失色!現在的他,哪里像是一個即將失去律師資格的人?倒像是一個完全看清眼前道路,徹底放開,無拘無束的猛獸!

    王審判長微微一愣,好容易才明白過來宇文松是還想打這場官司!心下不忍,剛想出聲安慰。可不料旁听席上早已一片激昂,各種諷刺之聲接踵而來!

    “去死吧!你這個人渣律師!不……現在該直接叫你‘人渣’了是不是?哈哈哈!”

    “為了贏官司,竟然連偽證也用上了?一看你們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快點滾吧!”

    “強迫那麼小的孩子上法庭,你們的心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想求饒就已經太晚了!!!”

    面對身後的冷嘲熱諷,宇文松生氣了!不過,他倒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故意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如果讓這場訴訟真的就此結束,那自己以前所花費的一切功夫都將就此完蛋!必須……所有的一切,必須在今天內,做一個了斷!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閉嘴——!!!”

    一聲長嘯!再次壓下法庭內的喧鬧!隨後,宇文松沒再理會身後的那些蟻聲蟻語,迅速轉過頭,義正嚴詞的道︰“審判長大人!我知道制造偽證是我不對,可我制造偽證是有理由的!我的委托人……錢達公司,他們必須在九月底前完成動工的準備!如果在此之前無法行動的話,到時候他們可能就會破產,許多人都可能面臨著失業!”

    “審判長大人,請您站在錢達公司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請不要抱持著任何的偏見眼光來想一想!如果讓一份完全可以勝訴的判決,卻因為一個未成年人保護法而致使自己的公司完全破產,背上一大筆債務的話,您又是作何感想?”

    某旁听者︰“哼!人渣又在妖言惑眾……”

    “那個說我妖言惑眾的站出來!”宇文松轉過頭,一雙豹眼死死在旁听席上掃蕩。接觸到這雙豹眼的人,有哪一個敢站起來?

    “我早

    ,如果你們有哪個想幫他的,盡管拿錢來抵!在身後諷刺兩句,就以為自己是在發表同情心嗎?我並不信人性天生自私,但我相信人肯為了自己應得的利益而去爭取奮斗!這份利益本就是錢達公司應得的,我只是幫他用‘法律’來驅除‘法律’的障礙!”

    “要說制造偽證,各位盡可以譴責我。但要是讓這場訴訟就此結束,就萬萬對不起錢達公司上上下下,所有員工的碗飯!!!”

    聲音剛止,身後被壓下的喧囂又再次彈起——

    “什麼員工的飯碗?那些流氓的飯碗少一個好一個!”

    “對對!再說了,你剛才還誣賴那個孩子做賊呢!人家不是小偷,就算你再說下去也全無意義!”

    宇文松白了一眼旁听席後,徑直走到丹落楓身前,說道︰“丹落楓,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還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賊嗎?你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活到現在,成天就只是像條蛀蟲一般活著嗎?告訴你,你別再想得救了!從很久以前我就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救——你!”

    丹落楓渾身一震!終于從長久的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緩緩抬起頭,和宇文松的目光相對……

    旁听甲︰“孩子!你沒做錯!我們相信你!別被那個律師迷惑了呀!”

    旁听乙︰“他只是想要你的房子!想要那十五萬元的律師費!說的那麼好听,這個人渣骨子里就只是為了錢!”

    旁听丙︰“孩子,什麼都別說!只要不說,那個人渣動不了你,這場訴訟你是勢在必得!”

    人們在喧鬧著,無一不是站在丹落楓這邊,對抗著宇文松。而丹落楓呢?這個和宇文松四目相對的少年,如今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又會不會承認所有的一切呢?

    “我……”

    他的眼中閃出一絲猶豫。但是……卻是最後的猶豫。

    “我……承……認……”

    乍一听丹落楓竟然承認自身犯罪,旁听席上眾人紛紛張大了嘴,啞口無言……

    “我承認……對不起,各位……其實,我真的是一個賊,我一天到晚到街上行竊,去商店里面偷東西……而且還是一個勒索者,更是一個騙子!我……我……!”

    丹落楓忽然站起,對著身旁的小雨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慢慢的,開始飽含著淚水……

    “對不起,宇文同學……我騙了你……我還妄想一直這樣騙下去……對不起,各位!我並沒有各位想象中那麼好,我並不只是一個單純的苦孩子!其實早在各位進來之時,我就看到幾位眼熟的。我……就曾經偷過這幾位叔叔阿姨的錢包!你們對我的幫助我實在是受不起……對不起……各位……”

    丹落楓哭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流出這種悔恨之淚的他終于哭了。那些淚水……仿佛將一扇被關閉多年的罪惡大門緩緩推開,讓那些散發著惡臭的、發了濃的惡瘡,全都遍布在炙熱的太陽底下!

    痛……很痛……接受著那些漸漸由同情轉變為驚訝,再由驚訝轉變為憤怒的眼神的過程,真的非常之痛!尤其,是當那幾位被他偷過錢包,騙過信用卡的旁听者想起這個少年之時的眼神,更像是尖針一般插進他的那些毒瘤之中!

    也許,有些人還不信。但在丹落楓徐徐講述自己那些塵封在記憶中的片段時,即使再不信的人,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站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走到那些人面前,鞠躬,道歉……那些人看著他的眼神不再憐憫,因為他們被盜、別騙的數額絕對不是小數!有些甚至是他們大半輩子的積蓄,有些則是救命錢!盡管面對一個孩子,不方便表達出多麼大的痛恨。但要原諒一個對自己下過手的小偷,又是談何容易?

    法庭內,就這樣靜靜的……直到丹落楓向所有人道過歉後,再次走回被告席。從此,他的頭……就一直低著……

    宇文松輕輕喘了口氣,身後的錢達則是歡呼雀躍!他已經顧不得什麼法庭秩序,高聲發問道︰“審判長啊!現在您也看到了。坐在被告席上的不是什麼純真少年,而是一個小流氓!您要吊銷宇文松的律師執照就吊銷吧,但我的勝訴判決可不可以下達了呢?”

    王審判長恨恨的瞪了錢達一眼,轉過頭望著宇文松,似乎是在征求意見。

    宇文松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錢達的輕視絲毫沒有听見。

    又接受了已經從半虛脫狀態下甦醒過來的柳寧月的意見後,王審判長嘆了口氣,望著宇文松,心道︰“宇文松啊宇文松,‘天平執掌者’就為了那麼一個人而自斷前程。你到底值不值得?”

    敲下木椎。

    “現在進行法庭評議。三十分鐘後宣布判決。現在,休庭——!”
jldark 發表於 2009-9-12 08:11
明義篇四三  最後的法庭(4)

庭外,小雨一見父親,就已經一個勁的撲進宇文松懷也不說,就是流淚。這個小丫頭,似乎已經把以前父女間的不快全都忘記了似的。

    宇文松呵呵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小丫頭,干什麼哭啊?爸爸只是會被吊銷律師執照,又不是要死了。干嘛哭得跟奔喪似的。”

    宇文松想把女兒拉開一點,看看小雨的臉,可這丫頭就是不肯離開,還一個勁的往自己懷里鑽!

    “爸爸……對不起……我誤會你了……真的真的誤會你了!我知道了……原來爸爸這麼逼著丹落楓,就是為了讓他看清自己!以前……以前我只想到要怎麼幫他……可卻完全沒想過要讓他從漩渦里爬出來!剛才……剛才看到他一邊被人罵……還一邊道歉的樣子……我真的好感動……!”

    “呵呵……”宇文松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摸著女兒的頭發。能夠讓她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幫助”,就是這場訴訟對他最好的報答。

    “可是……可是爸爸!”小雨抬起頭,那張早已哭得淚眼模糊的眼楮直盯著父親,還不斷的在抽泣,“爸爸,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呢?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和所有人為敵呢?我……我看到你被人罵……看到那些人拿東西扔你的樣子……我真的好怕……!現在……還弄得爸爸連律師徽章都有可能保不住……爸爸!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好擔心爸爸呀!”

    “哈哈哈!臭丫頭,你現在翅膀硬了,竟然還想擔心你爸爸我?”宇文松用力揉了揉小雨的頭發,笑道,“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擔心任何人,但絕對不用對你爸爸有任何的擔心!世上只有父親擔心女兒的道理,要是讓女兒擔心的父親,還算是父親嗎?你放心吧!不就是一個律師執照嘛?到時再考回來就行了!就是麻煩了點……”

    說笑間,柳寧月和丹落楓已經並肩走來。他們兩個看起來如同路人,完~~~全的不互相喜歡。不過同樣的,也沒從他們的眼里看出互相討厭,或者互相憎恨的情緒來。

    宇文松和柳寧月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所有的話,都已經在這一點頭中說完。神交之言,有時比語言更為確切,有效。

    “宇文先生……我還要向您說對不起……”丹落楓走來,語氣誠懇。更重要的是,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瘋狂。

    “嗯,很好的眼神。只有勇于面對生活的人才會擁有這種眼神。”宇文松微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你能夠向我這個奪走你一切的人道歉,可見你也是想通了?”

    丹落楓默默點頭,回答了一聲“是”。

    “哦?那麼,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我是指你被我奪走房子以後。”

    丹落楓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直視宇文松。要是以前,說到要奪走他的房子時,這個孩子的眼中恐怕已經充滿絕望了吧?不過這一次,他的眼中卻是平靜如水。對于不久後即將到來的厄運,沒有絲毫的恐懼。

    “我……是絕不會讓我奶奶吃苦的。”語氣平穩,但卻堅定。

    “宇文先生,您說的對。我的確是將奶奶當成我的避風港,只想著有哪一天貴人相助,讓自己發達起來。但我終于知道,于其去期待這種事,倒不如靠我自己!露宿街頭以後,我想先休學,然後努力工作。我想在我可能的範圍內讓我奶奶渡過一個最安詳的晚年。請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去偷,去搶的。而且,我想和我爸爸一樣,做一個商人。爸爸的公司雖然倒閉了,但我保證,我丹落楓以後的公司,絕對不會倒閉!所以,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四處打工,學習如何經商。”

    說到這里,丹落楓轉過頭,望向柳寧月的眼神也是充滿平和,不帶絲毫的火藥氣。

    “柳阿姨,人命無價,這個道理我也是剛剛才想通。當年的事,的確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我爸和我媽欠您們一家的錢,我丹落楓絕不會賴賬。不管是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甚至是三十年,四十年,我也絕對會將錢如數還給你們柳家,一分都不會少。”寧月微微怔了一下,心想這孩子怎會突然間有如此的

    她做出回應,小雨的手機就已經鈴鈴響起。宣布三I到。

    宇文松哈哈一笑,掃了眼牆上的鐘,率先邁開步伐,就要離去。見宇文松要走,丹落楓忽然叫了他一聲,同時伸手向兜里摸去!

    “宇文先生!等一下,我還有一樣東西……”

    “哈哈哈!有什麼事等今天閉庭之後再說吧!”宇文松連頭也沒回,朗聲一笑,“來吧,讓我們先來接受這最後的判決吧!哈哈哈哈哈……”

    小雨的鈴聲仍在空氣中回蕩,這最後的三十分鐘,終于也結束了……接下來所迎接他們的,就是真正的結局!

    一個……似乎早已注定的結局。

    ——————————————————————

    等眾人全部坐下以後,王審判長拿著判決書,和另兩位審判員走了進來。在法庭中,旁听席上眾人的神情復雜,痛恨與憐憫相互交織。錢達嬉笑著翹著二郎腿,橫著滿臉的肥肉,喜滋滋的望著王審判長手中的那份判決書。柳寧月一聲不響的整理著手中的文件,顯得有些心不在蔫。丹落楓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看來他也和宇文松一樣,放下一切之後反而顯得格外的輕松。小雨……

    小雨嘛……她坐回了旁听席上。抱著雙手,默默祈禱。安詳的臉上散發著淡淡的聖潔光暈……現在,她已經不再為這場審判的勝負所為難了。也許對她來說,誰勝誰負……已經完全不重要了吧?

    “全體,起立。”在王審判長的一聲令下,法庭內所有人應聲站起。在掃視了一眼全場後,王審判長望向宇文松,嘆了口氣,道,“宇文松,首先恭喜你。這場訴訟,你贏了。”

    宇文松聳了聳肩,沒說話。後面的錢達已經是暢快的就要高聲歌唱了!

    “但用一枚律師徽章換來一場勝利,你覺得是否值得?要知道,曾經被剝奪律師資格的人,終身都不能再獲得律師資格了。”

    “我……”

    “老太婆!屁話那麼多干嘛?剝奪就剝奪唄!快點宣布我的勝訴判決!我已經訂好了宴席,等一會回去就要好好的開慶功宴呢!”還不等宇文松說完,錢達就已經鼓著自己嘟嘟艿畝親櫻 黃 勺匚蛔由稀T謁檔角旃ρ韁 保  勱且裁幌蠐釵乃善采弦謊邸?杉 獬Π旃ρ縞希 遣豢贍茉俜畔亂晃弧扒奧墑Α鋇奈蛔恿稅桑br />
    王審判長鄙夷的望了一眼錢達,真恨不得立刻修改這份判決書!但是,偏偏她卻不能這麼做!除了敲兩下錘子讓這個人站起來之外,自己竟然什麼都做不了?而手上的這份判決,似乎從頭到尾只對一個人有好處?而這個人,偏偏就是錢達?這個法庭內唯一不是好人的人?!

    但,再討厭,感情還是不能左右法律。王審判長長嘆一聲,舉起手中的判決,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讀到——

    “現宣布錢達公司訴孫陽欠款案判決。判決如下,1.判被告方……”

    “等一下!”

    是誰?又是誰喊了這句“等一下”?又是誰在判決即將下達的這一刻,再次喊停?!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在場中的一個人身上。這個人,今天已經給了大家太多的驚訝,太多的震撼!上一次的“等一下”,將一份注定敗訴的結局完全扭轉。而這一次的等一下,這個人——宇文松!他又想干什麼???!!!

    “等?又等?你他媽的什麼意思?老子的勝訴就快下來了,你還等什麼?你那十五萬我不會少你一分錢的,別再給老子添麻煩了!”錢達的口氣已經離專橫跋扈不遠,不久前那聲謙卑的“宇文大律師”,如今也被“你他媽的”所代替。

    柳寧月沒理會錢達,但她也和在場所有人一樣,都充滿了疑惑!問道︰“宇文松,你不是都要贏了嗎?還等什麼?”

    宇文松皺了皺眉頭,做出一個似乎有些尷尬的表情,撓撓後腦勺,笑著說︰“不不,我剛才好像想到了一件事。這場訴訟……哈哈哈,抱歉。似乎是我輸了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