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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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61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3
第一百一十章 牢中劫難

「啊!啊啊!啊啊啊啊!」牢房裡,隨著不停的拳打、腳踹、膝頂和肘擊,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一聲的傳出。

鮮血四處激濺,留的滿地都是,本應過來制止的獄卒遠遠的站著,身子朝向外邊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

其他牢房的犯人,無一例外的全蜷在囚室最裡邊,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生怕多看上一點不該看的東西平白惹來殺身之禍。

哎,監獄暴力,果然古往今來都是一個樣啊。

龐昱坐在床頭感嘆著。

「喂,那個誰,加重打,下狠手,動作快點,四爺爺沒空等。」

拳打腳踢一時更甚。

挨打地是個疤臉漢子,準備揍他的那七八個人的頭,打他的當然是他的手下。

他原本是「洪興會」的一個小頭目,收了安定郡王府的好處混進大牢準備找機會把龐昱廢了,結果進錯牢房,一大夥弟兄和老鼠蠊蟲跳蚤為伴,隔著沒幾丈地人家龐四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連泡杯茶都有牢頭伺候,過得比神仙還舒服。

本來以為交不了差的,這趟大牢白蹲了,剩下來的賞金打了水飄,誰知道龐四被**去提審,回來時竟然關進了他們這間。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還需要考慮麼,揍人吶,群毆啊,往死裡打!完成任務回去領錢,足足十貫呢!

疤臉漢子不由分說。帶著弟兄們就圍了過去。為了彰顯自己地自己勇武和起模範帶頭作用。他順手抄起了進大牢時配地腳鐐。兜頭砸過去。人還沒挨著呢龐昱模出隨身地小匕輕輕一點……叮地脆響。堅固地腳鐐馬上變四瓣。

四瓣?對。不是兩段是四瓣。一刀四瓣。不然咋叫神兵呢!

於是乎轉眼工夫。形勢徹底逆轉。龐昱一下子成了這些人地老大這幫混混哪個敢不聽。下場……喏。就如疤臉老大現在一樣。一眾弟兄受了龐昱手中削鐵如泥地魚腸劍地威脅。反過來摁著他往死裡打!

以為找幾個混混就能在大牢裡廢了四爺爺?

做夢!

龐昱越地覺得趙世清智力太低。純粹一傻子。和他較真簡直侮辱智商。

但是很悲哀,接下來一整天,他被侮辱了N次。

飯食裡頭下毒,銀磚身邊有一塊呢,蘸一蘸黑,識破;清水加蒙汗藥,隨便拽個小弟過來灌兩口。暈倒了,識破;連續又派來兩批混混準備毆他呃,無一例外地全是帶頭的被打。其他人服服貼貼,乖乖成了四哥使喚的小弟。

當然,指望這幫混蛋狗東西忠心是不可能的,四哥算準了半夜睡著會有人反水,學著腹黑的曹孟德曹操哥來了個「夢中殺人」,先把膽最大挨過來欲行不軌的那個卸下來一條肩膀,結果一整晚睡得呼呼響,愣是沒誰敢*近身。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四哥毫無損,八賢王企圖要他受苦受罪受折磨,忍受不了了被迫屈服,把狄秀香送走地陰謀詭計,失敗了!

這是代表著正義的四哥的偉大勝利,是真愛在權利的壓迫、官位的強逼面前勇敢展示出璀璨光輝,是龐府家丁和賣柴孤女轟轟烈烈的熱戀感動了天地……寥做感嘆,莫抽我,四哥在牢裡陪老鼠、蟑螂。過得很艱苦!

龐昱很有覺悟,他知道腹黑的岳父大人不會放過任何要他受罪的機會,恨不得剝他皮、抽他筋的趙允弼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他被包拯傳喚去大堂,把當日閹割趙世清地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回來得知又要換牢房的時候,四哥一點不驚訝。

兩名獄卒一左一右的押著他,在牢頭衛寧地引路下往大牢深處走去。

走就走唄,怕什麼。

衛寧拿出鑰匙,打開了橫在眾人面前的那扇鐵門……不對。是三扇。整整三扇大鐵門,龐昱探頭往裡一瞅。這才知道。

呀呀個呸的,開封府大牢怎麼這麼大,裡邊的囚室比外頭最少多出兩倍!如果只是覺著「多」那就錯了,

四人一行穿過大牢深處的十幾間囚室,期間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而前頭還有一扇兩人高、半尺厚,柵欄足有小腿粗,光是看都覺著四周透出寒氣的超級大鐵門,門後邊的過道幽暗陰森一眼望過去竟看不到底。

龐昱開始有點怵了。

這……這是大牢!?

怎麼老子瞅著像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懷著恨不得破口大罵的心情,龐昱跟著牢頭他們穿過前邊冷風颼颼的狹窄通道,越走越覺得呼吸不暢,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

地下囚室麼?

呃,難怪從外頭看開封府地監牢並不算大,可是裡邊卻一直走不到底。

地下囚室為什麼要用三重門隔著,三重大鐵門,防誰呢這是,裡邊又沒人!

龐昱納悶著呢,前邊又出現一扇門戶,竟然是由四道門夾峙而成,一道鐵門後,一道釘滿了棉絮的木門,其後又是一道鐵門,又是一道釘棉的板門,看得龐昱大是納悶,搞毛啊這是,好好的大鐵門中間夾什麼棉絮、木頭。

我*,龐昱一個激靈。

武俠小說他沒少看,這個場面難不成裡邊關得是什麼……絕頂高手!?棉絮是用來吸去掌勁內力什麼的防止把門轟開。

如果單單是絕頂高手,四哥或許還不怕。

武功高的人,腦子多半不靈,忽悠忽悠就OK了。

他怕的……不,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感覺,他感覺自己成了功夫裡的星爺,正一點點的往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裡邊走,中心裡邊關得可不就是那個精神錯亂,半瘋子半癲癇還帶人格分裂地火雲邪神……

「 !」大門再被關上,重重的關,龐昱懸著的心這才鬆下來。

牢房裡空空蕩蕩的,除他以外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當然也沒有火雲邪神,他是這裡的第一個「關」眾。

不過看著衛寧他們離開時一層一層小心翼翼地鎖上的大門,四哥心裡還是有點犯抽,抽的還挺厲害。

他看看四周,這間牢房沒有外透的窗戶,只有天頂寥寥可數的幾個氣孔,自然地光亮一點透不進來,照明全*裡邊燃著地燈燭。

咋……咋地了這是,搞隔離啊?

還是古人也知道把一個人關在密閉的地方,只提供三餐飯食,不讓他知道時間、不準他和人交流,這種類似禁閉地關法是對人的精神和意志最好的折磨!

四哥就是這麼以為地,但是他不怕。

SY強身,YY強國,沒有人打擾正好供他謀劃一下接下來怎麼把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三大名妓收了,順帶還有把小公主,丁月華弄回家,好生調教調教,哦對了,還有神仙姐姐……四哥的後宮怎麼能少了她呢,嘿嘿嘿。

龐昱美美的YY著,冷不丁聽見牢門鏘地打開,又一個人被關了進來。

這個人,只看一眼,龐昱臉色就變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4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趙允弼的驚天毒計

「 !」牢門重重關上,押送的獄卒飛快退了出去,飛快的關好一路上的所有大門……空曠的地下囚室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囚室門口立著的身影,和本來悠哉悠哉地躺著YY,現在站了起來一臉說不出來神色的龐昱。

關進來的那個人緩緩轉身。

龐昱眼神倏地一緊,呼吸轉急。

世上……居然可以有這樣猥瑣的人

二十六七歲吧,大約,挺年輕一小伙子,長得和英俊、瀟灑完全不搭邊,只有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留著兩撇極其猥瑣的八字鬍,下巴還有一小撮,未語先笑,嘴角含春,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自命風流,受不住女色引誘的壞痞子。

「喂,新來的。」龐昱開口了,「報身高,報體重,報年齡,報職業,報三圍。我會根據你的回答決定是否該在你心裡留下一生的創傷。」

「三圍?三圍是什麼?」猥瑣男看著他,猥瑣的眼楮裡儘是問號。

裝B了吧,瞧你這幅淫蕩相,會不知道這個。

儘管很鄙視他的做作,龐昱還是抱著誨人不倦的心態跟猥瑣男比劃了起來︰「喏,就是這個,前邊,中間,還有下邊。」

「噢噢噢!」猥瑣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明白了明白了,那個……嘿嘿,我夫人……她……嘿嘿。」學著也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身材前凸後翹,非常火爆。

龐昱依然狠鄙夷。

得了唄。就你這副猥瑣樣。看起來又一沒地位二沒錢。有女人肯嫁就不錯了。還想娶個「這樣」地老婆。

呸。真是比老子還能YY!

什麼叫沒有最賤只有更賤?瞅這猥瑣男唄!

龐昱繼續鄙夷。

「老實交代。身高。體重。年齡。職業。三圍。還有。你怎麼被關進來地?」

猥瑣男撓撓頭。不知道聽茬了。還是故意繞過去。感嘆道︰「哎難得出趟宮……咳。出趟府。誰知道……」

「還出宮,出恭吧。」龐昱上下打量著他,冷笑著諷刺,不為別的,就他這張猥瑣到爆的臉,能進宮辦差?

呸,哪怕閹了混個太監當。都是丟大宋朝的臉!

「我是從公……公主府出來的。」猥瑣男老臉一紅,乾笑著看他。

「嗯,然後在街上閑逛。犯了什麼事被逮。」

猥瑣男愣了一下,表情非常的驚訝︰「哎對對對,小兄弟猜得真準,老哥我姓任名黃,在還玉公主府做點閑差……」

任黃?人皇?老子還月魔呢,MD。

龐昱聽這名字就不爽,一猥瑣男敢跟四哥偶像(人皇SKY,不知道問百度大神)同名,那不是欠打啊啊啊啊

沒有注意到他想抽人的神情。任黃自顧自的說著︰「老哥我出來溜躂,聽說城裡有名地蹁躚閣新來了一個花魁,姓花、花什麼的。」

「花想容。」

「對啊對啊,就是她,聽說她是夜叉媽媽尋遍天下過百州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美人兒,登台不到幾天,蹁躚閣賓客盈門,絡繹不絕。不光是把其她幾家名妓院壓了下去,連南宮琴伊的風頭都被搶啦!」

任黃一臉淫蕩樣兒,眼楮放著淫光,哈喇子都快滴出來了︰「老哥我難得清閑,溜出公主府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等一下!」龐昱忽然打斷他。

「知道我是誰嘛,這張臉,認不認識?」他指著自己。

任黃盯著他看了一會,果然搖頭︰「小兄弟面生的緊。這個……真認不出。」

「認不出?好。那我告訴你!」龐昱很惱別人在面前做大,丫一口一個「老哥我」聽得忒不爽了。必須好好「教育」一下,「老子,我,就是近來風頭正盛,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地太師府一等家丁龐四!」

「啊!」任黃大大地一驚,「你就是那個閹了安定郡王的小……小英雄?」

龐昱本來想好好教訓一下他的在四哥面前裝大,那就是欠抽啊!結果被他一句小英雄喊得心花怒放,拍拍胸脯道︰「哈哈哈,小英雄什麼的就不敢當了,你以後叫我四哥就好。有四哥罩著,保準大牢裡沒誰敢欺負你。」

「可是我好像比你癡長個……十幾歲,叫你四哥,這……」任黃猶豫。

龐昱一想也是呵,做人不能太無恥。

「那要不四爺?我看你這人挺靈光的,乾脆別在什麼還玉公主府干了,出來跟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享福。啊對了,你倒底怎麼進來的?不會是收了趙允弼、趙世清兩個狗崽子的好處,故意進大牢準備跟四爺爺為難吧。」

「哪能呢,我就是……嘿嘿嘿,溜進蹁躚閣裡邊……剛好……撞見花想容……洗澡,然後……我也不是故意……就,就順眼往裡邊……看了幾下……結果……被逮了現行……扭送開封府了……嘿嘿、嘿嘿嘿。」

「*,沒出息!」龐昱罵他,差點用指頭戳了,「花想容,容容是吧,四爺地老相好,甭說是洗澡,她全身上下哪裡沒有被四爺我哎等下,你是偷窺進來的怎麼會關這裡,外頭有的是牢房,不對不對,你小子肯定有問題!」

龐昱懷疑地瞪著她,反手準備掏刀子了,這玩意架脖子上,威脅他一下,不說實話就削成人棍,很少有人敢不招的。

「外邊的牢房,滿了、全滿了。」任黃攤手,猥瑣的聳聳肩膀,「你不知道麼,包大人上任伊始,全城就開始到處抓人了,這一個月內凡是犯過事的,甭管之前判沒判。也甭管有什麼背景、什麼後台,一律強行緝拿帶回開封府重審。小兄弟,我看你早就在這蹲著了,怎麼?沒察覺最近犯人越來越多麼?」

「什麼叫早就在這?啊!什麼叫小兄弟?」龐昱火了,差點抄板磚敲他頭,不過一想。呃,以包黑子的風格,上任伊始就大搞「嚴打」也不稀奇。

「不止是一個月,聽說還要追查到半年前。娘的,連累老哥我偷看個洗澡都被當作現行犯抓緊來,太***扯淡了。」任黃還在嘀咕,而且忒沒覺悟,冷不丁看見龐昱朝他走過來,眼楮凶光珊珊。笑得更是猙獰,「你、你要做什麼?」

「哼,就算是外邊牢房不夠……」龐昱一邊說著一邊在懷裡掏呃。是摸石灰粉,天知道這猥瑣男會不會是趙允弼派進來的殺手,故意裝成這樣子打消四哥地疑心,哼哼,還是備著這玩意防身保險點。

「地牢下邊有這麼多地囚室,哪一間不是空空蕩蕩,為什麼非把你關到四哥這間來。哼哼,四哥不是傻子,別以為我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

「喂喂喂。我還納悶呢!誰願意同你一間,單人住多舒服……喂喂喂!你別……」被他兇惡的眼楮一掃,任黃嚇得連連後退,腳有發軟的跡象。

他越是這樣,龐昱越覺著疑心,左手石灰粉右手魚腸劍,隨時準備出擊。

意外往往就發生在這種時候!

「 !」震耳的巨響陡然在地牢中迴盪,龐昱瞳孔暴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手腳一瞬間僵住,動也動不了了。

任黃笑了,笑得非常猥瑣,眼楮瞥向門口

「我說了大牢滿員吧,你還不信。看,又關進來一個。」

龐昱定定地看著被衙差押進來那人。

「 !」他一腳重重踹在牢門上,衝過去兩手扒拉著鐵柵欄,恨不得往外撲!

「任有閑,咋地也進來了?啊!你這個混帳!!!」

他這一踹用了十分力道。踹得整間囚室都抖動起來。任黃嚇了大一跳,任有閑更是渾身一顫。差點軟趴。

軟趴?

老子沒打趴你就算不錯啦

龐昱幾乎衝出去摁住任有閑拳打腳踢如果不是鐵門擋著。

狗東西MD!不是這Y的告什麼鳥狀,會有現在這麼多事?

容容那裡、芸芸那裡、好老婆那裡,老子這些天都沒去,現在還一個人進來,把秀香孤零零一個人丟在府裡!

全部都是這混蛋

他怒火灼燒的樣子像要吃人,嚇得任有閑兩腿不停擺,眼看要尿褲子。

關他地囚室在龐昱他們對門,儘管中間隔了兩道鐵柵欄,這廝還是駭得個半死,連哭帶叫的求著要出去,不過沒人理他,負責押送地獄卒把門一關反身就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牢房裡乾嚎。

龐昱看著是大發雷霆,其實一直悄悄地留心任黃,果然丫躲在一邊偷偷地觀察,目光閃動,畏縮的眼神始終不離開這邊。

果然,這小子得防啊!

龐昱冷靜下來,問任有閑︰「喂,你不是告狀的麼,怎麼也給關進來了?」

「我……」任有閑還在哆嗦,可又不敢不答,「我……昨兒包大人提審我了,問那天發生的案子,剛才又叫去問話,然後就……就什麼案子有疑點,要把我看押起來,擇日再審……我說得都是實情啊,嗚嗚」摸鼻子開哭了居然。

實情你媽!

龐昱真想罵人,實情?實情是我帶人去你家燒殺擄掠?殺你爹媽?搶你老婆?實情個龜蛋,實情個球

如果不是任黃在邊上,龐昱搞不好真的一衝動就拿銀磚砸過去了。

可是有這傢伙……忍吧,不忍能怎麼辦呢!

腹黑大叔說得清清楚楚「真正會玩弄老鼠的貓,平時都是不叫的」,別以為趙允弼不出手,就什麼也沒幹!冷地地下監牢,一晃就是十多個時辰。

任有閑這廝看來當真是職業哭喪的出身,一天十二個時辰丫有一半在哭,哭完爹哭媽,哭完媽哭老婆。哭完老婆哭小妹、女兒,然後循環再來一遍……一遍完了又一遍,比他娘地武大郎哭潘金蓮不對,是比潘金蓮哭武大郎哭得還長。

也好,有他不聽地乾嚎,兩個人都睡不著。睡不著就不怕任黃搗鬼了。

作為曾經爬牆出學校連續熬一十七個通宵,只在英語課上隨便趴一趴的龐昱,一晚上不誰叫那是輕輕鬆鬆、隨隨便便,跟在玩一樣,但是想不到任黃地精神居然也特別的好,拉著他扯這個扯那個聊些淫蕩玩意,完全看不出疲憊。

臭味相投嘛,龐昱樂得陪他吹,心裡當然還是提防地。時刻做好自慰的準備。

呃,是自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第四天快到中午了。

龐昱越來越煩躁。

被抓得時候說好三五日就回去的。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不但沒有獲準釋放的跡象反而越關越深,越關越裡頭,最無恥地是連飯都不送夠數,每次就那麼一小籃子,三個人一分吧連肚子底都填不飽。

四哥是個正直地人,同時也很愛面子,不會幹那種拿著神兵寶劍指著某人大喊︰「把飯留下,老子要吃」這樣沒品的事。所以他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手腳酸軟,精神疲勞,眼看著力氣一點點的減少偏是沒有任何辦法。

餓飯,娘的才是最有用的折磨手法

龐昱估摸著這九成九是腹黑大叔的指使,不然包黑子雖然公正無私到有點變態,卻不至於故意虐待犯人,至於說是趙允弼的主使……哼哼,他有這能耐麼?貴妃娘娘、太師府、太尉府、東平郡王府還有龐太師一系遍佈朝野的官吏。聯合起來向大牢施壓,獄卒們誰敢跟他沆瀣一氣,故意為難四哥。

默默埋怨腹黑大叔缺德無恥帶冒煙地當兒,「 」地一聲,地牢大門又開了。

龐昱定神一看,欣喜若狂!

我X,這不是太師府下人的衣服麼,手裡挎著食籃,大大的食籃。

而且是兩個!

哎呀呀。這張臉太熟悉了簡直。府裡過百地下人,除了吹雪和萬人敵。貴人多忘事的四哥可從來沒忘記他。

那天在柴房隔著稻草堆和丫頭偷情,當著丁月華面演了一出春宮大戲,演技可以去拿日本AV奧斯卡的大有哥!

「四哥!」龐大有比龐昱還激動,一看見他丟下食籃連撲帶滾的衝過來,抓著鐵柵欄狂搖,「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小的們擔心死你了!」

「擔心你個屁啊,快把簍子拿過來,快快快!快點!!!」龐昱隔遠就聞著了籃子地香氣,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飯、肚子餓得咕咕叫地他,哪裡還顧得了別的什麼形象,一腳踹過去把龐大有踢了仰八叉。

龐大有被踢了反而高興能被四哥踹,那是看得起你!連聲答應,飛快地撿起食籃,滿臉堆笑地遞了進來(囚室有遞孔地)。

龐府送來的吃食,當然不是蓋得,兩隻食籃裡全是御爐香主廚龍昆保大師傅親手烹調的美味,雖然食材比不上那天在便宜岳父家裡吃的金齏玉膾、猩唇熊白什麼的,可這是填肚子,不是做美食評審,吃飽了才是實在,比如第左邊籃子裡的那燒雞,龐昱揪了只腿啃,咋都覺著比腹黑大叔家的野駝蹄還要好吃。

「來來來,任兄,別看著滴口水了,吃吃吃,一塊吃。」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龐昱很大度的扯了半邊雞給他分享,不過肥美地雞腿已經先塞到自己嘴巴裡了。

任黃眉宇動了動,不接。

「拿著啊,客氣什麼,這裡就咱幾個,吃相差不會被看見的。」

任黃一把搶過,開啃。

「那邊的……那個誰,任有閑,一起一起,來來來大有。也給他拿點。」

龐昱相當地大方,招呼任有閑一起吃。

不然怎麼樣?記仇,報復,不給他分一份?

不分那餓死了怎麼辦?萬一逮住冒充自己的那高個胖子,任有閑掛了誰來指認,這丫可是唯一證人吶!

所以儘管恨不得把他掐死。龐昱還是叫龐大有送了一份過去,不過酒只有一壺,頂好的桂花醇,那當然是自己留著和任黃小酌的。

「對了,怎麼是你送吃的來,吹雪呢?萬人敵呢?」龐昱邊吃邊問。

「西門哥被三爺、四爺(高崖內、錢恃才)叫出去了,好像是商量什麼……大宋……什麼週刊,還有救四哥你出獄的事,萬哥跟著一道呢。我聽……嘿。小地聽艷兒說,夫人大慈大悲,關心我們這些府裡頭地家丁。知道四哥你被抓了挺著急地,怕你在裡邊受什麼委屈,小的於是自告奮勇……」

奮勇個屁,你是看著有拍馬屁地機會了,趕緊送吃的過來討好老子吧。以為四哥不知道,艷兒就是和你偷情地那丫頭!

龐昱都懶得鄙視了,又問︰「秀香呢?秀香她怎麼樣?」

「狄姑娘……狄姑娘她……」龐大有開始結結巴巴。

「怎麼了,快說!」龐昱衝過去,抓著柵欄拚命搖晃。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任黃抱著雞啃,啃得很專心,猥瑣的眼楮偶爾會往他一瞥。

「狄姑娘她搬去和三夫人住了,小的見不著啊。」龐大有拉聳著臉,為回答不上四哥的問題而非常羞愧,「不過小的聽說……」

「聽說什麼?」

「狄姑娘擔心弟弟……還有四哥你,人都瘦了一圈啦!」

「 !」龐昱聽了,揪心的難受,猛地一腳踹柵欄上。嚇得差點龐大有還有對面埋頭大吃的任有閑差點跳起來。

「哎呀,小兄弟,小兄弟,別生氣。」啃完了沒有腿的半隻燒雞,任黃打著飽嗝一隻右手掏過來,又順了一蜜汁肘子,「既來之,且安之,包大人斷案如神。想必過不多久你那樁案子就會水落石出滴。」

水落個球。趙世清就是老子閹的,到哪四哥都敢認!怕就怕他包黑子不敢追判!強姦民女什麼罪過?充軍發配地呀!趙允弼這王八羔子誣陷我家侯爺搶對面那丫的老婆、妹子時。一個勁叫囂殺龐昱、平民憤,現在輪到他的人了,哼哼,屁都不敢放一個!」龐昱越想越火,叫得嗓子都快干了,抓起酒壺想灌吧,

咕嚕半口就沒啦任黃人猥瑣手也也賤,趁他問龐大有地時候,早偷偷的灌了好幾杯下肚,弄的龐昱怒火更甚,手裡的酒壺對著地上就砸。

「砰!」瓷製的酒壺摔得四分五裂,龐大有腳一軟嚇得撲通坐在地上,那邊任有閑身子一晃,索性直接倒了下去。

「喂喂,不至於這麼膽小吧,起來起來。」龐昱喊他,可是居然沒有反應,定神一看,任有閑捂著肚子,滿臉痛苦之色,在地上不停打滾。

「怎麼了,怎麼回事!?」龐昱大吃一驚,隔遠喝問,任有閑卻只荷荷的干叫,連話也說不出了,冷不丁的一看龐大有,丫居然面色發白,撐著地連連後退!

「你***菜裡下毒?我

龐昱剛罵兩句,忽然覺著不對勁。

任有閑吃得那些,都是和他還有任黃一個盤子的,怎麼他倒下了這邊倆……他扭身看任黃,任黃也在看他,兩個人好好地,都一點事沒有。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龐大有忽然笑了,笑容詭異,有種切斯底裡的瘋狂,「毒死你們……毒死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被收買了

龐昱心下凜然。

什麼吹雪被高崖內、錢恃才叫去了,狗屁!

就是丫被趙允弼收買,送有毒的飯食進來準備害老子!

恍然之餘,他更多的則是驚愕。

同樣都吃了下肚,為什麼自己和任黃沒事!?

「荷荷荷……啊荷荷荷荷荷荷……荷荷」

任有閑掐著咽喉,大口大口的開始吐血,兩眼翻白,呼吸漸漸微弱。

龐大有眼神渙散,好似瘋狂了一般,忽然撲過去抓著鐵柵欄,朝裡大笑︰「哈哈哈哈,姓任的,你中毒啦,中毒啦,活不長了……哈哈哈……」

任有閑絕望的看著他,表情充滿怨毒,想要撲過來拚個你死我活,力氣卻隨著狂噴的鮮血一點點從身體抽離,最後索性連荷荷荷的乾嚎也叫不出來了,身體抽搐不止,兩手兩腳,忽拳忽曲,整個人漸漸彎成了弓地形狀。

「我家侯爺叫我來,殺了你……哈哈哈……」龐大有狂笑著,臉不停的在顫,手舞足蹈,像是嗑藥磕多了一樣,連說話有點吐字不清,」你死了……哈哈哈哈……李家莊的案子……沒有了證人……也就指認不了兇手……哈哈哈……」

侯爺你媽個XP!!!安樂侯……老子不就在這裡

龐昱幾乎破口大罵,餘光忽然看到地上的摔碎的酒瓶,一瞬間全身冰涼。

明白了,全明白了!

食物裡是下了毒,但酒中卻有相應的解藥,趙允弼知道他會把酒留給自己喝,所以毒不死……而任有閑……想想吧,太師府的人送飯進來,太師府的家丁吃了沒事,任有閑卻死了,難道還不是安樂侯指使下毒,殺人滅口……殺人滅口被抓現行,李家莊的案子不是順理成章地又推回到安樂侯身上!

身為太師府家丁,又是此次沒有中毒地生還者,他地口供不會有一個人相信,而所謂的「真相」……送飯地龐大有若是也死了,一切不就任由事先被安排關進來「見證」這一幕的任黃……

說了算

龐昱驀然醒覺。

便在此時,狂笑中的龐大有身子忽然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4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毒計得逞

龐昱愣在原地,全身冰涼,心情猶如從九天之上一下子墜倒了地獄之底。

還是十八層地獄的最最底下!!!

***趙允弼,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他萬劫不復!

一直以來,龐昱都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任黃,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有放鬆過一秒鐘的警惕,哪怕是喝酒啃雞的時候,龐昱的手都是隨時可以拔刀子的!

可是錯了,全錯了!

因為任黃可以不需要和趙允弼有任何牽連,可以真的是公主府的下人,因為他只要把他看到的東西說出來,就夠了。

就夠所有人認定是安樂侯殺人滅口,就夠本來一邊倒傾向太子黨的局勢徹底翻轉過來,變成趙允弼無辜,而龐昱,有罪!

任黃根本是個幌子,被利用的幌子,或說只是用來吸引龐昱的注意,消耗他的精力,讓他光顧著提防他,看見龐大有不虞多慮,簡單問幾句就當成自己人!

龐昱後悔莫及。

腹黑大叔明明提醒過的,到頭來還是中招了……

任黃癱坐在地,臉色白,估計也嚇得不輕。

區區公主府地下人。能有什麼見識?兩條人命啊。活生生地。就在他面前。眨眼功夫全沒了。心裡頭能不怕!?

「小兄弟。這這這、這怎麼回事……他他他吃地東西……我我我我們也……」

任黃手在抖。身子顫。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小兄弟。小兄弟。怎麼辦啊。這這這……這怎麼辦啊。」他撲過來。油浸津地手拽著龐昱袖子。臉上溢滿慌亂。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死啊。可憐我家裡如花似玉地媳婦……」

這就是老子一直提防地高手!

龐昱真地想殺人。「唰啦」魚腸劍毫不猶豫地拔了出來。

寒光在昏暗的囚室中猝然綻放,刺的任黃眼楮一花,下意識的往後直縮。

「小兄弟……不對,大哥,大哥啊。你要幹什麼,你不要殺我啊,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啊,我真地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魚腸劍當空劈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任黃的慘叫喊到一半猝然而止,眼神轉為空洞,撲地栽倒不對,是坐倒。驚嚇過後全身無力的坐倒在地。

龐昱拔劍不是軋他,而是砍開囚室的門鎖衝了出去,直奔龐大有。

這本來是他最後的倚仗。萬一包黑子太黑,五天了還不放他,那沒辦法,硬打出去,魚腸劍削鐵如泥,砍鎖砍牢門還是不成問題地,加上隨時帶在身邊的石灰、銀磚,殺出開封府去不是沒可能。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大宋朝的規矩。越獄,因為什麼罪名被關進來,越獄之後就坐實什麼罪名,抓到後不用再審了,直接加一等量刑。

他這個「閹割宗室皇親」已經是不得了的罪過,判刑起來最少充軍配,再加一等的話……殺頭,或狠一點,不等秋後了。直接斬立決。

所以不到危機關頭,他是不會動魚腸劍的,動了就是破釜沉舟。

可是現在,不破釜沉舟不行了!

龐昱衝出去,先直奔龐大有,把他扶起來。

「大有,為什麼出賣我,誰叫你這麼做的!」龐昱大聲喝問,一來是自己想弄清楚。二來好歹讓後邊的任黃聽到點。別事後包黑子審問起,證言完全一邊倒。

龐大有氣若游絲。但大約是迴光返照的作用,意識反而清醒了。

「四……四哥,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你,趙……北海郡王抓了我全家……強迫我……送飯進來……害你……不然、不然就……就殺了他們……還把我小妹賣去……窯子……她才十一歲啊,四哥……我對不起你……」

龐大有淚流滿面,不知是後悔害了龐昱,還是痛恨沒有辦法拯救家人。

「砰!」龐昱重重一拳錘在地上,洩心中地怒火。「四哥,我……我……」龐大有的眼神漸漸昏暗,七竅滲出血絲,一隻手卻用力抓住了他,「求求你,幫我帶話給艷兒,我、我是真的喜歡她……想娶她過門,可是……我不能不管家人……不管妹子……北海郡王給我地一百貫……我一分沒動……全部留著存下來……給爹媽治病……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侯爺……對不起……」頭一歪,登時氣絕,眼楮卻仍然瞪得大大。

龐昱知道他死不瞑目,俯身用手為他抹上眼楮。

這個人,害了他,害他接下來可能要面對完全一邊倒的危機。

但是龐昱一點不恨龐大有,甚至決定不惜代價把他的家人救出來,超額的、加倍的給足撫恤,派人給他父母好好治病,照顧好他可憐的妹子……

讓龐大有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趙允弼啊趙允弼,你有種!

這麼許久隱忍不,就是為了收買我身邊的人,訂下這麼惡毒的詭計!

龐昱站起來,眼中閃著凜凜火焰。

龐大有被趙允弼操縱,肯定不是這幾天的事,搞不好太師府裡還有更多下人因為種種原因,淪為王爺黨地棋子。

如果不是他為了掩飾身份,嚴禁除吹雪、萬人敵以外的任何人進入春滿園,他的一言一形、一舉一動可能早就暴露在趙允弼的監視下。

會抓老鼠的貓,都是不叫的。

這話真對,趙允弼自從開封府事件後再沒有公開露過一次面,公開做任何事情,私下裡卻一直在密謀、策劃、施詭計、耍陰招,幹了不知道多少無恥勾當,暗中一點點的把優勢拉回到王爺黨這邊。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徹底翻盤!

這才是趙允弼的真正手段!!!

龐昱回頭,看著已經斷氣、自始至終被利用,到死都沒有明白過來的任有閑。

眼神倏地一凝。

殺我,安樂侯!

在他地身體旁邊,用血寫得六個大字清清楚楚。

任有閑臨死前,用盡最後力氣寫下的死亡訊息!

龐昱懵了,一瞬間有種四面楚歌,還被人推下萬丈懸崖的絕望。

這種東西,怎麼能留!!!

他急紅了眼,抄起魚腸劍飛快地撲過去想把囚室的門劈開,擦掉這些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字跡。

可是晚了……

地牢的大門倏地打開,無數獄卒像潮水一般的湧進來。

這,當然也是趙允弼事先安排好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6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牢

「大人!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閑的死因已經查明!」開封府堂上,京畿提點刑獄官宋慈祖面色嚴肅,一臉凝重的望向包拯。

「快說!」

「此事……」宋慈祖稍稍一頓,看了看兩邊肅立的衙役,還有一旁被十幾條繩索綁成粽子的龐昱,「事關重大,請包大人摒退眾人,慈祖方好言明。」

「但說無妨。」包拯手一揮,丫看來是正直的絕對出了毛病,以為什麼事情都不用避諱,拿出來就可以隨便擺開。

「請包大人摒退衙役!」

宋慈祖重複了一遍,作為大宋朝最牛叉、技術水平最高、經驗最豐富的提刑官,丫也是有腕兒的,若非皇上下旨,集中京城最精幹的力量配合開封府偵辦李家莊血案,憑包拯這句話牛B的宋提刑估計早甩手走人了。

「宋提刑直說便是,本官審案斷無見不得人的**!」包拯本來就黑炭一樣的臉孔變得更黑了,一味地堅持著他所謂的「公

公正你祖宗

龐昱破口大罵,可惜嘴巴被兩團破布塞得滿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宋慈祖面無表情,冷冷道︰「此事涉大內私密,請包大人摒退眾人!」

包拯還是不下令。

「否則一旦傳出。恐於我大宋國體有損!

包拯臉色終於變了。

「宋提刑。你詞話當真?」

「包大人可以不信。」

包拯臉色更黑。揮揮手︰「退下吧。你們。」目光轉向被五花大綁地龐昱。「你。留下。親耳聽聽宋提刑地推斷。本官要你心服口服。再也不能狡賴!」

「包大人。我也留下。我是目擊者。我可以作證。」任黃在後邊跳腳喊。喊得非常歡。純粹一副好奇想看戲地猥瑣樣兒。同是一個牢裡地。龐昱被紮成了粽子。他卻好好地一點事沒有。而且包拯居然同意了。點點頭算是允諾他旁聽。在你可以說了罷。」

空空蕩蕩的大堂只剩下四個人,包拯耐著性子,再一次地沉聲道。

「任有閑乃是中毒而死。」宋慈祖答的乾淨利落。

廢話,這誰都知道!

被三雙眼楮瞪視,宋慈祖仍然不緊不慢,徐徐說道︰「據死者屍身判斷。綜合證人所言,死者食用過另一名死者、即太師府家丁龐大有送來的飯食後,腸胃忽生劇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倒地大口吐血,期間頭足相就如同彎弓,或俯或仰,最後與足部拘摟相接而死,狀似牽機,因此下官認定,其所中之毒……」

宋慈祖深深吸一口,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盯著無窮壓力勉強把話說出來︰「所中之毒……乃是牽機」

「牽機!?」包拯撐著桌案。霍地站了起來。

「你說昔日太宗皇帝毒死李後主……咳,致李後主死地地牽機藥?」

「正是,牽機乃宮禁秘藥,一般人絕難拿到,所以……」宋慈祖瞥一眼龐昱,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朝包拯跨進一步,低聲音道︰「包大人,絕非慈祖危言聳聽。太祖皇帝昔日藥殺李後主,坊間招致非議無數,南唐舊屬江浙兩地民怨沸騰,險些釀成傾覆大變。而今李家莊血案震動全城,京畿百姓人人關注,倘若得知牽機之毒再出,苦主慘死……包大人,此事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非但我大宋皇室顏面盡失。再被有人之人加以調撥,釀成民變……」

「宋提刑!」包拯截斷他。餘光卻在看任黃,約莫是怕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傳出去弄至無法收拾呃,左右龐昱沒得逃了,死人是什麼也不會說得。

「你確定任有閑中的是牽機?」包拯一字一句,問得非常謹慎。

宋慈祖神情肅然︰「獄事莫重於大闢,大闢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慈祖一生從事刑獄審戡,三十七年來從無出錯,任有閑之死若非牽機所致,慈祖願摘去頭上頂戴,面聖自請責罰!」

包拯聽他語氣篤定,反過來自己有點尷尬︰「宋提刑……咳,宋提刑為官多年,聽訟清明,決事剛果,本府是欽佩已久的。但據本官所知,皇宮大內雖有庫房專司儲藏兩廣、川蜀等地三年一貢的各式毒藥,然皇上聖明,曾言此皆前代殺不庭之臣,藉使臣果有不赦之罪,當明正典刑,豈宜用此下令將全部毒藥封存,任何人不得取用。這牽機之毒如何流出,如何會下到任有閑地飯食中?」

宋慈祖斜眼一掠龐昱︰「普天之下,若說除皇上以外有一個人最容易拿到牽機,那麼非……」

「非龐貴妃莫屬。」猥瑣的任黃在一遍插嘴叫。

「放屁!」龐昱終於吐開了破布,搶著喊道︰「姓任的你動動大腦啊!這要若是貴妃姐……貴妃娘娘偷出來的,那我家侯爺豈不是打算連我一起毒死!」

「殺人滅口,連你一起弄死那才真的死無對證呢。」任黃不知道是吃錯藥了還是幹嘛,莫名其妙的就蹦達到了趙允弼那邊。

「龐大有的臨終遺言你沒聽見?」

「聽見了啊,他說得斷斷續續的,一會妹子一會爹媽呢。」

「他還說他受趙允弼脅迫,送有毒飯菜來毒害我們!」

「我……」任黃縮了縮頭,一副猶有餘悸的樣子,「我當時太害怕,躲在牢房裡頭沒聽清,不過我知道,人家苦主臨死前寫得清清楚楚殺我者,安樂侯!」

龐昱沒法解釋自己就是安樂侯,吃飽了撐地沒事叫人送牽機拌飯來自瀆,咳,是自毒,只有說事實努力的設法讓任黃覺悟。

「我是侯爺最看重的家丁。他不可能殺我。」

「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前你有利用地價值當然看中你,現在沒了。那不乾脆殺掉一了百了,還省得給你發月俸。」

「案子本來就和我家侯爺無關,受質疑的是趙允弼!」

「提前殺人,以防不測,安樂侯這手,高啊。」

「飯菜有毒不假,可解藥在酒裡,喝了酒便沒事啦。」

「嗯,你是太師府呃人。自然是知道這點,所以霸著酒壺獨個喝不肯給別人,我是偷著吮了幾口才撿回來條命。」任黃看來真的很無恥。明明是偷酒的是他居然賴回到龐昱身上,「啊還有還有,若是這次連你一起毒死了,那別人說不定都覺得……呃,安樂侯的手下一氣死了倆,那肯定不會是他干地,於是就愈發的懷疑北海郡王啦,所以安樂侯才下得去手。」

他娘的,有像這樣顛倒是非黑白滴!?

龐昱想抽死這猥瑣小鬍子「案犯龐四。你說牽機非安樂侯所下,可有證據?」

「有啊,酒壺裡牽機的解藥,宋提刑一查……」龐昱說到一半就卡殼了,酒壺被他一氣之下摔得粉碎,還查屁。

尤其宋慈祖還接了局︰「牽機之毒中者必死,無藥可解。」

「那我吃了怎麼沒事?」

「你沒中毒唄。」任黃眼楮一翻。

「什麼!?」

任黃繼續損他︰「食籃有兩隻,一隻裡邊食物有毒,一隻無毒啦。你定是把有毒地給任有閑吃了,沒毒的自己留下。」

龐昱差點沒給氣昏,大叫︰「姓任地,你是不是兩隻籃子裡邊的東西都吃了,對,燒雞,燒雞是任有閑那只籃子裡邊的。」

「我光顧著吃了,什麼也不知道,就記得分我的半邊燒雞被你撇了腿。你個不要臉的。」任有閑跳腳罵。兩撇小鬍子一翹一彎的,簡直猥瑣到爆。

你***才不要臉

龐昱幾乎抓狂!恨不得撲過去捅他兩刀子。

「啪!」包拯又是一拍驚堂木。站起戟指喝道︰「任有閑之死乃牽機所致,牽機之毒唯皇宮大內所有,摻有牽機地飯食由太師府家丁龐大有送入大牢,是此一應種種證據皆指向安樂侯,龐四,你還有何話說!」

「包黑子,你不見送飯的龐大有也死了,這中間肯定有問題啊!」

「問題就是安樂侯想連你也殺了滅口,被你命大僥倖逃脫。」包拯面色荏厲,捋鬚長嘆,「哎,可憐之人吶,被主子當作棄子還在堂上為他辯駁。」

「包大人!」宋慈祖走到案前,伏過去壓低聲音道,「為顧及我大宋國體,牽機一事斷不可走漏消息。依下官所見,任有閑之死合當定為苗疆奇毒蝕心散所致,即是家丁龐大有所中之毒,此毒服用初時並無任何癥狀,間隔相應時段後驟然發作,中毒者精神迷亂,狂笑不止,直至斷氣而亡。」

包拯沉吟不語。

「包大人三思,此事不僅關乎國體,更涉及後宮私密,若是秉公而斷,不加任何隱諱,恐……」

「啪!」驚堂木第三次砸了,包拯也不嫌手累。

「來人啦,將龐昱押入死牢,擇期宣判!」聲音巨大,咋也能傳遍半個開封府,如狼似虎地衙差們「嘩啦」衝了進來。

宋慈祖勃然色變︰「包大人,你!」

「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監!」

「宋提刑勿擾,本府這就入宮面聖,請皇上聖裁!」上。

龐昱坐在裡邊,已經分不清是第幾次聽到這響聲了,

開封府死牢,吳恭政任府尹時,花上一百貫就能買出來的地方;而從他被革職查辦,包拯接任府尹的第一天起……

進來了這裡就必死無疑!

是地,歷史上就是這樣,但凡被包拯定下死罪的案犯,沒有一個人可以倖免,駙馬陳世美如此,柴王爺之子柴玉如此,甚至連皇太后也被他逼著上吊。

龐昱被關進來,基本上和死沒有區別了。

趙允弼這手玩得夠毒、夠狠,不過是犧牲了龐大有一個人,就徹底翻盤,把李家莊的案子一股腦地全推回了安樂侯身上,加上四哥閹了安定郡王,再加上大內要掩蓋「牽機」的真相如果四哥真地只是太師府一個家丁,就算再得寵,再受主子器重,這一次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殺。

這,就是趙允弼!

龐昱被關進來,等著被判死刑。

空空蕩蕩地死牢只有他一個人,他不說話,四周靜得鴉雀無聲。看來就算是包拯也被這兩樁震動京畿、御旨嚴辦的大案弄得焦頭爛額,分不出一點精力和時間去斷別地案子,沒法抓幾個死刑犯進來和四哥作伴。

第五天了這是,和秀香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了。

龐昱揪著心地想出去,什麼越獄的後果,什麼坐實了罪過還要加一等判刑,他不管了,只要能早一點見到秀香,不要讓她再擔心,什麼都可以拋到腦後!

早這麼想了,多好。

龐昱錘著門邊的鐵柵欄,追悔莫及。

關進死牢的時候,他被強行換上了一件中間寫有一個大大「囚」字的囚服。

於是,石灰粉沒了,銀磚沒了,魚腸劍更加的沒了,門禁重重、守衛森嚴的死牢,他,赤手空拳怎麼可能出得去!

「砰!」龐昱一腳揣在門上,發洩心中的憤怒。

「砰!」「砰!」「砰!」「砰!」「砰!」龐昱愈發火起,不由分說的一通爆踹,踹地鐵柵欄嗡嗡嗡的震,「  」一下居然斷開了!

龐昱疑惑的看著自己腳。

開玩笑吧,四哥沒練過武啊,居然幾腳就把牢房踹開了……

不管是不是玩笑,義無反顧的,龐昱準備越獄,沿著邁克爾和林肯哥的步伐,朝著自由和理想出發……啊呸!毛的自由,出去了回太師府見秀香,然後娘的召集眾小弟護駕殺回開封府自曝身份,揭穿趙允弼的一切陰謀。

沒誰傻到會覺著安樂侯吃錯藥了,叫手下送牽機拌飯進來毒殺自己吧。

那不就結了,閃人!

龐昱剛打定主意,還沒往外鑽呢「 」的一聲,大牢門開了。

我X,早不來晚不來,偏選這時候。

遠遠地,龐昱看見門那邊透進來兩個影子,不用想又有死刑犯關押進來了。

沒有猶豫地,他飛快鑽出去,掄起拳頭準備肉搏。

「送進來的誰呀,和四哥做獄友,識相不識相地,孝敬有沒有?」他大聲嚷嚷,掩蓋自己行動的腳步聲。

「探監而已,本王到死牢來,可不是和你作伴的。」

哼的一聲冷笑,居然是趙允弼在說話!!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7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牢誘降,狼子野心

「龐四啊龐四,你還是真是嫌命長。」

牢房外邊,趙允弼笑瞇瞇的看著他,牢房裡面,四哥雖然沒有被五花大綁,但是脖子帶著枷鎖,腿上綁著腳鐐,想動也動不了了。

「閹割郡王的大罪剛剛坐實,你就敢玩越獄,死一次看來嫌不夠是吧。」

龐昱面無表情。

「包大人不是下令,禁制任何人探視我麼?怎麼郡王你……哦,也對,深宮大內的牽機你都有辦法搞到,何況是探監呢。」

趙允弼笑了。

「如果你想套本王話,那你就錯了。這裡沒有別人,本王已經打發獄卒到死牢外邊守著了,我們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

雖然恨不得把趙允弼掐死,龐昱還是努力的保持平靜至少在言語上。

他現在動彈不得,就是發火也沒用,充其量只能讓趙允弼在鐵柵欄那頭看笑話,那麼何必大動肝火自己傷自己身子,划不來的。

所以分明是兩個生死對頭的在這裡唇槍舌戰,卻沒有任何的斥罵、喝叫以及拍鐵柵欄、砸牢門,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一對摯友在臨刑前做最後的告別呢。

「王爺此來,不會是特意看準了這個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的環境,有什麼話想單獨和龐四說罷。「呵呵呵,聰明,真是聰明。」趙允弼撫掌大笑,眼中邪祟的光亮一閃即收。

「有話說。有屁放。我很忙。沒有預約不要耽擱太多地時間。」

趙允弼乜一眼他︰「放心。本王想說地只有一句。不耽擱你等死。」

「哪句?」

趙允弼盯著他。真地只說了一句︰「小子。你想不想活命?」

「活命?」龐昱心念電轉。一瞬間已經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想啊。我又不是聖人。我很怕死地。」

「本王有辦法,可以讓你不死。」

龐昱裝成大吃一驚的樣子,旋又頹然道︰「王爺說笑了,我現在是數罪並罰。閹了安定郡王不說,越獄還被抓了現行,現在又給扯進李家莊的案子,搞不好毒殺任有閑也要算一份,真要判起來怕是得死個三五次才能抵消罪過。」

趙允弼淡淡一笑︰「世清那裡我會替你說項,保證他和楚王都不再追究;越獄的事情目前並未上報,知情的那幾個獄卒隨時可以打點,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至於李家莊地案子和毒殺任有閑……」

他看著龐昱,嘴角劃過一道弧線︰「你可以檢舉揭發。戴罪立功的。」

「檢舉誰?揭發誰?」

趙允弼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當然是安樂侯。」

「你要我出賣主子?」

「哈哈哈!」趙允弼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忠心和活命之間兩者選一。我想大多數人都不需要考慮吧。」

「呃,是不需要考慮。」龐昱開始摸鼻l了。

「爽快!你按本王說得向包大人檢舉,本王保證……」

龐昱冷聲打斷他︰「不需要考慮我就可以告訴你,想我出賣侯爺,不可能!」對嘛,自己出賣自己,那除非瘋了。

趙允弼一驚,顯然沒有料到這小家丁竟然視死如歸,這種時候了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他。不過倒底是王爺黨的魁首、做大事滴人物,趙允弼稍稍遲滯了一兩秒,立刻回復了他一貫好整以暇的姿態︰「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四哥想地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老子他媽不幹!」龐昱斜眼瞄著這個在京城排不了第一也能排第二的顯赫公子,忽然隔遠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

這場景若是給人看見,任誰都會目瞪口呆,連眼珠子都落地上了。一個小小家丁竟敢這樣羞辱王爺黨的領袖人物,這已經不是活得耐煩不耐煩的問題了,是天生皮癢想受虐,死一萬次都嫌少,恨不得嘗盡人間所有的折磨和酷刑

趙允弼臉部肌肉生硬地抽搐著,饒是他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這時也不禁臉色僵硬,早知道這個傢伙的無法無天,可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囂張跋扈。這一口吐得簡直就是比直接扇了他們一個巴掌還過分!

「你地相好叫狄秀香。是吧?為了這個女人你不惜閹了世清,一定很愛她很疼她的。對不對?」出乎意料的,趙允弼再一次笑了,僅僅隔了五秒鐘,沒有震怒,沒有羞辱,沒有太大情感上地波動,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平靜,像是熟人之間的玩笑,龐昱見識過他的狂妄,見識過他的隱忍,也見識過了他的韜光養晦,這一次……龐昱開始覺得他有點像八賢王了,笑容中隱含機鋒,叫人不寒而慄。

「你要作甚麼?」

趙允弼取出一塊絲帕,動作緩而輕的拭去臉上的濃痰,邪魅的眼中光芒閃動,嘴角邊冷笑絲絲︰「太師府裡甘心為本王效勞地人可不止龐大有一個,宮中取來的牽機嘛,呵呵呵,剛好也還剩下一些。」

「你要毒死秀香!?」龐昱呼吸一緊,猛地撲到鐵柵欄前。

看他的反應,趙允弼就知道抓對了把柄,笑意愈趨邪祟︰「本王就說嘛,你這人聰明,看看,一猜就中了,厲害啊。」

「我不相信你敢用。」龐昱冷冷回他。「噢,為什麼?」

「你費盡心思的把盜取牽機、下毒害人的罪名推給我家侯爺,要是太師府中也有人因此而死,怎麼解釋?」龐昱瞪著他。

「你覺得我用第二次牽機,無異於引火燒身?」趙允弼笑。

「不信你可以試試,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看是誰怕誰!」

「好啊,試試就試試。」趙允弼站起來,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笑,「本王還就真不信了。一介賣柴弱女遭安樂侯強暴不幸懷上了他的種,安樂侯為了掩蓋惡行,叫人把她毒死,這樣子會解釋不通。」

「你!」

「放心,太師府裡甘心為本王效勞的不止龐大有一個,弄一兩封遺書或者到開封府做個證什麼的。輕而易舉。」

「寫好沒有。」牢房外邊,趙允弼淡淡笑著問。

「在寫,在寫著呢。」為了秀香不受傷害,被迫投誠的龐昱,正拿著紙筆趴在牢房地地上,按趙允弼的要求寫著自白書,內容無非是指認一切陰謀都由安樂侯指使,包括李家莊的血案、毒殺任有閑,以及指使手下龐四閹了安定郡王……

「好了沒有。本王已經等你半個時辰了。」趙允弼不耐煩地催促著。獄卒他倒是能全搞定,可要是包拯頭腦發熱殺過來提審龐昱,撞上了也是件麻煩事。

「哎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一等嘛,很快就好的。」龐昱想一想,寫兩筆,想一想,寫兩筆,頗有文壇大豪字斟句酌的味道。

終於,在以趙允弼的韜光養晦,等到也要發作的時候。龐昱完成了他的大作。

「哎呀,搞定了,真是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啊。」四哥搖頭晃腦地感嘆著,為自己多日不動筆還有這樣好地文辭而激動。

「拿來我看。」趙允弼飛快的伸手進來,一把搶過。

現在地證據還不足以讓安樂侯真的罪無可恕,龐四寫得這張「自白書」才是打垮太子黨的關鍵,也難怪趙允弼迫不及待了。

自白書到手,趙允弼開始還抑制不住興奮。等到低頭一看……

差點氣瘋

四哥大筆揮就,要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寫出來的東西是這樣措辭滴︰

任腳下響著沉重的鐵鐐,

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麼自白,

哪怕胸口對著帶血的大刀!

人,不能低下高貴地頭,

只有怕死鬼才向畜牲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麼?

死亡也無法叫我開口!

對著死亡我放聲大笑,

北海郡王府的宅邸在笑聲中動搖;

這就是我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太師府家丁龐四地自白。

高唱凱歌埋葬萬惡的王爺黨。

呃,好像四哥也沒怎麼發揮。只是拿來了革命前輩的箴言稍稍改了改。

趙允弼涵養再好。看了也氣得臉色發白。

這就是他屈尊跑到開封府死牢,連威脅帶談判、還有商量投誠的好處和條件。喉嚨都說得冒煙了才換回來的東西。

「哎我那個誰啊。」龐昱在裡頭喊,明顯是叫他,可之前還會叫一聲王爺的,怎麼一下子變成「那個誰」了。

鄙夷啊,蔑視啊,從稱呼聽出來了。

「那個誰,你看了覺得心情不爽可別撕啊,這可是四哥的心血之作,以後結集出版要賣錢的啊,」

趙允弼僵硬的臉抽動著,看他地眼神已經分不出是怒火還是狂暴了。

「你真的……不怕我……殺了狄秀香。」他努力的忍著,勉強沒有發作。

「那個誰,你當我第一天進太師府呢?我家太師仇人遍地,朝敵無數,廚房裡要是那麼容易被人下毒,太師爺活得到今天麼。」龐昱扣著鼻子,很不屑的看著這個以為陰謀詭計就要成功結果卻反倒被自己甩了一通的男人。

用秀香威脅他,那真是傻子幹的事。

為啥呢?很簡單,以前的安樂侯作惡多端吶,仇人同樣遍地都是啊,龐太師選進春滿園來伺候兒子滴的家丁那可都是忠心耿耿滴,不然這龐家唯一的骨血要是給毒死了或者被刺殺,龐家傳宗接代地大業誰來完成。

狄秀香現在住在春滿園裡,不說100的安全,起碼是99.99999。不然趙允弼手裡有「牽機」,直接下給安樂侯就是了,廢個屁的心陷害他呀。

龐昱不擔心趙允弼能把秀香怎樣,反正蹲大牢無聊那就虛與委蛇地陪他玩玩唄,可憐的某王爺啊,自以為得計。可以借此機會加害安樂侯,順勢將太子黨一網打盡,但是很悲哀他被龐昱耍了、玩了、戲弄了,浪費大把時間自己找虐!

趙允弼把手裡的「自白書」一扔,忿然起身,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

「哎,那個誰,就走了呀,不留下來聊聊天、喝喝茶?」龐昱在後邊大嚷。故意氣他跟四哥玩心機,那還不得整得你吐血。

趙允弼走了兩步,忽然停住。半轉身用眼腳餘光冷冷瞥他︰「皇上已經下旨,明日三司會審,決斷李家莊及安定郡王遇刺兩案,本王要是猜的不錯,你的下場就只有三個字斬立決。行了,好好珍惜人生地最後地一晚吧,明天安樂侯一樣完蛋,到時候連給你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 !」大門重重關上,餘音在死牢裡振蕩不絕。

翌日。天高雲淡,風清氣爽,正是攜美出遊地好天氣。

然而就是這樣大好的一天,全城百姓誰都有沒有心情出城去,蓋因大宋朝立國至今,最大的一次公開審判就在菜市口進行。

依大宋律,在審判重大、疑難案件時,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明洪武十五年才改的都察院)三個中央司法機關會同審理,簡稱三司會審。其中刑部為六部之一。掌法律刑獄;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秦漢為廷尉,北齊時改大理寺,歷代因之,掌刑獄案件審理;御史台則為最高的監察、彈劾及建議機關。

以往三司會審,審得都是極疑難、極重大地案件,至少也要死上百多人或者貪污個幾十萬貫,而這一次不過是發生在城外村莊裡的一件小小的殺人擄掠案,大宋朝四百州府哪天沒有個幾十件發生地。卻不僅驚動了仁宗皇帝。御旨命三司會同開封府聯合偵斷,前來旁聽審訊的皇親貴戚及各級官吏更是華麗到爆!

大宋朝崇尚以左為尊。左手邊第一位︰宗室之首八賢王,還是帶著黃金鞭的;對面右手邊第一位,沒人敢坐,因為龐太師不在,宰相呂夷簡官是大,不過沒有皇親國戚的身份加持,只敢坐在第二位,再往後邊依次是參知政事(副宰相)加尚書左丞晏殊、太尉高行周(高崖內他爹)、御史大夫高若訥……

呃這麼說罷,朝中重臣除了龐太師和一應軍方大將今兒全到齊了。

左邊八王爺身後,應該是坐宗室中位列第二的鎮王趙元,不過因為被龐昱閹了的趙世清是楚王趙守巽的兒子,楚王算是這兩樁案件中身份最顯赫的苦主,因而共推他坐了次席,丫從坐下開始就嚷嚷著要殺龐四給兒子報仇,八賢王聽得煩躁,哼一聲,黃金鞭拿出來往腿上一架,瞬間,身後一溜的王爺全體閉嘴。

中央搭起來地高台上,兩條桌案合成一排擺放,包拯居中而坐,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分列兩旁。

八千禁軍圍了整整三圈,守衛住整個菜市口,確保外頭人山人海、聚集了至少十萬的百姓因為過於激動,闖進來阻撓審判。

「帶人犯!」

一切準備就緒,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五花大綁的龐昱被押了上來。

「四哥」圍觀的人群中響起急切的叫喊,是吹雪和萬人敵。

呃,這倆還算有良心。

沒看見狄秀香,龐昱心中稍安。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秀香到現場來,為他擔驚受怕的,對不對。

對於自己的下場……錯,下場可是貶義詞,準確說是對於自己的命運,龐昱倒是一點不擔

瞅見腹黑大叔拎著黃金鞭來。他就知道那是為自己準備的,萬一真判個斬立決,這玩意一亮,就是包黑子再狠再鐵面無私也別想動自己一根頭髮。

就是腹黑大叔不幫忙,他也有自己地殺手 。

自揭身份唄。

之前說過了的,他只要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安樂侯。趙允弼辛苦扳回來的局勢、費盡心思地陷害、嫁禍,絕對一瞬間功虧一簣。

因為沒有人會傻到自己派手下送有毒的食物來吃死自己。

安樂侯是紈褲,但是還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這樣一來,關於任有閑、龐大有之死的論斷徹底推翻,他還有什麼罪過?

無非是,自揭身份的代價會惹得黑心老爹回府以後狠狠收拾他,而且再甭想以小家丁的身份接近並且調戲南宮琴伊、鄒熙芸、丁月華她們了。所以不到殞命前的最後關頭,四哥是不會這樣做地。

宣讀完仁宗皇帝地旨意,公審開始了。

雖然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的官職都比包拯地開封府尹大。而且孔道輔、張方平兩個還是龐太師的鐵桿親信,可是三個人誰也不敢主動開口,因為同時涉及到太師府和宗室皇親的案子。

普天之下有也只有包拯敢審、敢斷!

審判的程序。很簡單。

李家莊的案子直接證人通通死絕,隨便傳喚了幾個鄰里鄉親問一問,證明了是一群「很像很像」安樂侯和他手下的人在任有閑家燒殺擄掠了一通,頓時惹得周圍百姓罵聲四起,要不是禁軍遠遠攔著,臭雞蛋菜葉子什麼已經丟進來。

然後就是毒殺任有閑這檔子事了。

宋慈祖站出來,一臉嚴肅地立證經過他宋大提刑檢斷,任有閑是中「蝕心散」而死,吃下去的有毒飯食則是另一名死者龐大有封安樂侯之命送進來的。看來是包拯已經面過聖了,上頭決定掩蓋「牽機」地存在,於是可憐的家丁龐四淪為了替死鬼,被迫要為工作疏忽、導致毒藥外流的大內毒藥庫買單。

包拯還沒有決斷龐四是否有罪、如何判刑,百姓們的罵聲已經響起一片,有罵龐昱的,也有罵龐四的,還有主僕兩個一起罵的,反正那個年代的平民老百姓就是愚蠢。聽風便是雨,隨便被挑唆一下就沒有理智了。

「包大人,小王有話要說。」

趙允弼越眾而出,聲若洪鐘,一時所有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安定郡王有何指教?」包拯倒是不緊不慢,大聲問道。

「包大人如此斷案,本王以為不妥!」趙允弼一語驚人,霎時全場大嘩。

「噢,有何不妥?」

「聖上英明。要包大人兩案共審。包大人難道看不出其中玄機?」趙允弼傲立場中,目光灼灼的望向台上。笑得有點詭邪。

包拯略一沉吟,問道︰「王爺此話怎講?」

「本王竊以為,聖上之意是要大人您把兩樁案子並作一案,不是要包大人一件一件審,否則包大人想一想。」趙允弼一指龐昱,冷笑,「這樣一個小小家丁,看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可能為了個女人就把安定郡王……閹了呢。」

龐昱何等聰明,能不知道他地意思。

這是趙允弼最後警告他,要他反水咬主子呢

包拯擰起眉頭,顯然是覺得趙允弼此言有幾分道理。

呃,古人嘛,見識所限,理解不了四哥的真情。趙允弼走到龐昱身邊,蹲下身子,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怎麼樣,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你了。」

「你恨!」龐昱咬牙切齒,可惜人被綁了不然一定撲過去踹他,「老子不過是剁了趙世清小畜牲一刀,你丫的有必要這樣報復,連我帶我家侯爺一起……」

「你以為,本王組建王爺黨只是單純為了你主子一爭長短,比比誰才是京中第一公子,錯啦!本王是要倣傚八賢王當年,借王爺黨壯大之機,逐步贏得宗親各支少壯一輩的推崇和支持,進而統領宗室皇親,入朝秉政。」趙允弼言語中有種抑不住的激昂和伉奮,眼內閃耀著的狂熱彰顯了他對權力**裸的追求,「趙世清既然拜了本王做大哥,那就是本王博取宗室信任的棋子,他們捅了什麼簍子,本王替他們擦,誰傷害了他們,本王會十倍、百倍地替他們報仇!這樣,各支宗室裡才會覺得本王有統率他們的魄力,支持本王不會讓他們的身家白白糟蹋!」

終於,在徹底打倒太子黨的最後機會面前,趙允弼的本性暴露無遺,可是龐昱卻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震撼於這個人的韜光養晦背後隱藏著的蓬勃野心,因為在趙允弼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一瞬間,他腦中忽然靈光閃現,徹底想通了這些天一直的縈繞心中地謎題!李家莊血案地主使就是趙允弼不,準確說說犯下李家莊血案的是太子黨中地某個人,趙允弼祭祖歸來得知此事後,不是設法提他擦屁股,擺平四處告狀的任有閑,而是順勢挑唆,將這件事情一股腦兒地往安樂侯身上推!

一箭雙鵰,毒啊

所以既不是趙允弼事先策劃好的,找人假扮他到李家村作惡;也不是他憑空「造」了一個任有閑出來,肆意誣告他。

最初的兩種判斷都錯了,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結果走進了死胡同!

「包大人了,我知道了,李家莊的血案,其實是……」

龐昱一激動,拚命站起來迫不及待地喊。

冷不丁的,趙允弼趁他張嘴的當兒,手一揮一顆紅色的藥丸扔進他嘴裡。

龐昱光顧著大喊,激動之下竟忘記了提防,藥丸入口瞬間融化,霎時喉間巨疼,猶若火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7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宣原告,任有閑!

「龐四,你有話要說?」包拯朝這邊望來。

龐昱捂著咽喉,拚命的想出聲音,結果竟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趙允弼站起,朗聲道︰「大人,龐四無言以對,想必是承認的了,如此安樂侯涉嫌指使手下刺殺安定郡王,罪加一等!」

「包大人!」楚王趙守巽亦站離座席,強硬說道︰「李家莊血案已然鐵證如山,當著京畿百萬民眾,還請包大人速速決斷,還老百姓們一個交代。」丫看來是和趙允弼商量好的,一個追問閹案,一個追溯血案,換著邊催促不落人話柄。

呃,趙守巽要是一個勁催判趙世清被閹的案子,那不明顯是當爹的以勢壓人,偏袒兒子,由趙允弼出來要求那就不一樣了,反之李家莊的案子趙守巽來催促,趙允弼也不會被指責說他藉機生事,打壓太子黨。

然後又是趙允弼安排的托兒在人群中大肆挑唆,圍觀的百姓一時喊聲四起,「殺龐昱、平民憤」的山呼在菜市口方圓迴盪。

龐昱急紅了眼楮,全身亂擺亂搖,荷荷啊啊的試圖喊出來,然後用盡了胸臆的力氣仍是無用,趙允弼給他吃的不知什麼東西,一瞬間封鎖了所有說話的機能。

被禁軍隔離在外場的吹雪、萬人敵何嘗不急,急得跳腳!

都這時候了,主子為什麼還不說話,在不公開身份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龐昱不想掉腦袋,甚至早就已經做好了N手準備,可是趙允弼一顆藥丸直接「廢了」他的嘴,叫他縱有千般智計、萬種謀略……

說不出話來還有什麼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包拯重重一拍驚堂木。震得全場靜寂無聲。

「龐四。今李家莊血案證據確鑿。主使直指安樂侯。你還有什麼話說?」

龐昱一個字也沒法出口。

「龐四。本府再問你一遍!」包拯厲聲喝道。「今李家莊血案證據確鑿。主使直指你主安樂侯。你還有什麼話說?」

龐昱兩眼赤紅。一張臉因為極度地憤怒、焦急、迫切。而漲成了醬紫色。然而他周圍幾十雙眼楮。竟沒有一個人看出異狀。反而都覺得他是在如山地鐵證面前膽怯了、害怕了、驚懼了、畏縮了。嚇得開不了口!

「撲通!」終於。他自己憋得自己頭暈眼花。兩腿一軟頹然癱坐在地。

趙允弼臉上掠過一絲詭計得逞的陰笑。

「好。案犯不加辯駁,那本府開始宣……」

「包大人,且慢」

高高舉起的驚堂木就要落下,斬立決的審判就要從包拯口中說出,遠遠的忽然想起一把仙籟還好聽地女子聲音。姐姐?貴妃姐姐救我來了!?

絕望中的龐昱猶如瀕死之人突然感覺到了一線曙光。可是忽然又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而且……應該聽過很多次。

「嘩啦!!!」

響聲啟自左手邊第一的座席,一直鎮定自若、泰山崩_前而色不變的八賢王,猛地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聲音傳來地方向!

「南宮大家!」

「南宮大家!!」

「南宮大家!!!」

潮水一般的喊聲由遠及近,人群嘩啦往兩邊分開,台上幾十雙眼楮齊刷刷地望過去,齊刷刷地呼吸一窒!

明媚的午陽驀然一黯,南宮琴伊騎著一匹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毛的駿馬翩然而至,玉骨冰肌、膚光勝雪,美的叫人目眩。

她約莫是一路趕來,呼吸略見急促。簪微微散亂,鬢邊垂下幾縷青絲,白膩的肌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意,細汗順頰滑落,春水桃花裹面一般。

全場眾人無不為她的天姿國色所震攝,看得目瞪口呆,人人胸中一陣氣窒,脹得耳裡嗡嗡亂鳴,腦中一時只餘呆想︰這、這哪裡是凡間女子,簡直就是從畫裡走出來地月宮嫡仙。超脫凡塵、清麗絕俗。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

「琴伊!」八賢王這一驚非同小可。以他的老謀深算,城府心機。怎麼會沒有懷疑過龐昱的言辭,質疑他和女兒的真正關係?只是為了分離十幾年、他對她無比愧疚的寶貝女兒可以認回自己作爹,八賢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龐昱再能說再能扯,腹黑大叔地眼線遍佈京中,還會有什麼查不到的?

不過現在,親眼看見女兒趕過來救情郎了,那還懷疑個屁啊!

趙允弼、趙守巽的臉色非常難看,重傷躺著被抬來的趙世清更是傻了眼。

九天之上的南宮琴伊,怎麼會為一個小小家丁出頭!!!

難道……傳言是真,她們兩個真的有……私情!

八賢王熱血沸騰,從他步入三十而立、位列宗室之開始,被朝廷勾心鬥角地政治鬥爭磨礪盡了鋒芒的他,多少年了心中再沒有過這樣昂揚奮起的熱血感覺,這一次,為了寶貝女兒的終生幸福,為了彌補昔日對她的虧欠,年少時天不怕、地不怕,趙家祖墳都敢塌的廣陵郡王回來啦!

他不由分說的一把抄起起黃金鞭,就要衝出去救女婿。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哪個丫的現在敢攔趙老八,照臉就是一鞭子。

南宮琴伊看也不看生父,策馬來到高台前,翻身而下,快步沿著階梯走上來。

「包大人,李家莊一案真相並非如此,琴伊有話要說。」儘管走得很急,南宮琴伊的步態仍是裊裊依依,近看嬌同艷雪,遠觀飄飄若仙,清冽動聽地嗓音如同陽春三月裡溫暖和煦的輕風,悠悠拂過每個人的心田。

全場一多半人聽得骨頭也酥了,包拯居然不理,黑著本來就黑的臉孔道︰「南宮大家此來,是為家丁龐四求情的麼。」

「不是,琴伊到這裡……」

「便是求情,本官也由不得你說!」明明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可是鐵面無私的包黑子竟然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驚堂木往桌案狠狠一拍,猶自喝道︰

「案犯不加辯駁,那本府開始宣……」稍稍一頓。

「宣原告,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閑!」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8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相大白

「帶原告,李家莊血案苦主︰任有閑!」

這一次,包拯聲音不大,但聽在龐昱、聽在趙允弼耳中卻猶若天雷!

「什麼!?任有閑!?」兩個人幾乎同時劇震,龐昱是傻坐著、趙允弼則是傻站著,一起驚愕萬分的望向包拯……示意的方向。

高台盡頭,兩名手提朴刀、全神戒備的開封府捕快,一左一右的護著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遠遠走過來。

那臉那表情那神態,可不正是已經被牽機毒死了的任有閑

也不知道趙允弼是什麼心情,反正龐昱是震驚了。

前天,任有閑明明是死在他面前的,怎麼竟然……

復活了!?

龐昱是現代人啊,死後還魂這種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

任有閑能站在這裡,原因顯而易見只有一種。

他沒死,前天他根本沒有被牽機毒死

「怎麼可能。飯菜裡明明下了牽……」趙世清原本在特製地軟轎上躺著。用他地話說叫「就算出來受點活罪也要親眼看到龐死上斷頭台」。結果丫強忍著下體還有腦袋撕心裂肺地痛。咬斷了三根塞在嘴裡防止咬舌頭地軟木。好不容易熬到就要宣判了。龐昱就要被砍頭了。慘遭閹割地大仇就要報了。冷不丁地一個已經死了滴人跳了出來。結果所有地計劃全部落空。所有地等待全部白費。忍了那麼久地劇痛成了自己活受罪……趙世清一激動嘴巴沒控制住。失聲喊出來了。

「這個人!」趙允弼一聲大喝。硬生生截斷他。

「這個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麼又活轉過來。包大人。你連自己說過地話都不作數麼!」趙允弼忿然喝道。神色荏厲。義正嚴詞。完全看不出陰謀失敗地慌亂。

「哈哈哈」宋慈祖在一旁大笑。「沒錯。任有閑是死了。不過包大人早有提防。料定會有霄小邪佞之輩圖謀不詭。預先做好了萬全準備。任有閑中毒後斷氣不假。可是龐大有送去地飯食在進入死牢前接受例行檢查地時。獄卒悄悄往裡摻入了天山雪蓮磨成地粉末。毒發後暫時護住了心脈。等他地屍體抬出牢房。包大人請來地神醫立刻施救。硬生生把他從鬼門關前給拉了回來。」

全場一片驚咦。聽審地宗室皇親、各級官員。無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只有知情地趙允弼、趙世清和幾位聽到「牽」字隱約猜出任有閑中地不是蝕心散而是「牽機」地王爺驚得長大了嘴。※※滿臉不能置信地驚詫。

「牽機」地毒性有多兇猛。這在大宋皇室、尤其是老一輩地王爺宗親間早已是公開地秘密。他們不敢相信。京中竟然有人僅僅*著天山雪蓮互助死者心脈。就能把斷絕氣息地任有閑救活過來。而且僅僅隔了兩天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用攙不用扶完全自己走上台……那可是牽機之毒啊。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化解了!?

只有八賢王露出一絲會心地笑,黃金鞭收了回去,轉身回到座位。

行了,「這個人」都肯出手相助,女婿一定沒事的。

任有閑走到場中,「撲通」跪了下來︰「包大人料事如神,巧計搭救草民,草民感恩戴德。請包大人受我一拜,」言畢就要叩頭。

「且慢!」包拯喝住他,「你要叩頭,待本府審結此案,還你家人公道不遲!」

「慶幸慶幸,哈哈哈。」一人撫掌大笑,竟是趙允弼。

「李家莊血案,苦主尚在人世,包大人審結起來,想必更是得心應手了。哈哈哈哈哈」趙允弼依然在笑。笑得肆無忌憚。

他認定,就算任有閑活著。對審訊的結果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因為早便被灌服了蝕心散的龐大有是一定必死無疑的,別人誰也指證不了是他在背後指使下毒,而單憑龐大有是龐府下人這一點,龐昱就別想逃脫干係!

「好,既然郡王希望本府盡快審結,本府也就不賣關子了。」包拯那張臉實在是黑,幾乎完全看不出臉色地變化,不過他盯著趙允弼的鋒銳眼楮裡透出的湛湛神光還是讓這位城府非凡、魄力非凡的王爺黨領袖暗自生出心虛膽怯之感。

「帶人犯!」包拯拍著驚堂木,又一次大喝。

人犯?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面面相覷。

今日三法司連同開封府會審,所有涉案人員不是早就到齊了麼,除了一個抱恙的安樂侯,哪裡還有人犯?

答案,很快揭曉。

包拯一聲令下,全副武裝的開封府捕快轉眼又押上來一人。

重傷地趙世清只是用餘光瞥了眼,差點從軟轎上跳起來。

「炳華,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押上來的赫然是他安定郡王府二管家趙炳華!

趙炳華拉聳著腦袋,哀聲道︰「王爺……我……我今早從別莊出來,就被……」

就是這***!

同樣是只瞥一眼,龐昱不知哪裡的力氣,一躍從地上翻起來。☆☆

這人長得啥樣他沒看清,只看到他身材胖胖的、個子高高的……

看到這兩點就夠了,足夠了,因為這八成就是那個冒充他到任有閑家燒殺擄掠的錦衣華服的高個大胖

「就是他!!!」龐昱想叫,叫出不,那邊任有閑已經指著趙炳華大叫了。

「大人,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殺了我爹娘,搶了我小妹,霸佔了我媳婦……」他紅了眼楮,狂叫著撲過來,途中被兩名捕快強行拉住,但扔在拚命掙扎。狂叫著恨不得衝上前把趙炳華撕成碎片,嗓子喊啞不說,眼楮瞪得都快滴出血了。

現在就算不用包拯解釋,大多數人也能想明白了。

所謂的李家莊血案。根本就和安樂侯毫無瓜葛,純粹是趙世清手下這個叫趙炳華地管家搞出來的,不管是出於趙世清授意還是他私自行動想討好主子,總之事情鬧大了,沒法收拾了,趙世清索性不做二不休,把罪名推給安樂侯!

任有閑未死,一句話「就是他」吼出。真相大白。

安樂侯是無辜的呀,安定郡王才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瞬間,趙世清面色慘白如死,爛泥一般癱軟在榻子上。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東窗事發,全城百姓都知道被他耍了,被他騙了,被他戲弄了,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民怨沸騰……曾經發生在安樂侯身上的一切就要在他這裡重演。他的人生,毀了!

「包大人真神人也!」台上,大理寺卿孔道輔、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張方平齊聲感嘆呃,就算孔道輔、張方平是龐太師的鐵桿親信,這句「神人」也是發自真心,再怎麼樣人家也揪出真正兇手,救了少爺地不是!至少在這一刻,包黑子和無辜的少爺是拴在一條繩上的!

太師爺說得好啊,沒有永遠地朋友。只有永遠地利益,敵人嘛當然也不是永遠的啦。少爺一貫恨死了王爺黨這幫人,包拯如今可是幫大忙了。

神人個毛,老子也想到了!

龐昱很想罵人,可是喉嚨痛得依舊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滿場官員你一言、我一語,把包拯捧上了天。

「包大人斷案如神,我等是聞名已久地了,今日親眼一見果不其然。包大人何不借此機會,將此兩案分開敘述。為我等剖析一二。解答疑惑。」呂夷簡的提議一下子搏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可。

包拯捋鬚而笑,森厲的眼神直追案犯︰「從任有閑攔轎喊冤。李家莊血案由此曝露的那一天起,本府就有一種隱隱的感覺以龐太師……哼,這樁案子水很深啊,真相決沒有我們想像地那麼簡單。」

在場的聽審的都是朝廷高官,在政壇跌爬滾打了多年,心思自然比圍觀的那群沒讀過書只會起哄亂叫的愚民老百姓高深許多,聽包拯這麼一說,人人都想︰是啊,若真是安樂侯做下地案子,龐太師當時尚在京中,以他的手段怎容任有閑活在世上,還跑到京城來攔轎喊冤!

龐太師的死黨,孔道輔一時尷尬,咳嗽道︰「包大人就沒有想過是巧合?」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巧合!」包拯拂袖喝道,神態表情……龐昱越看越覺得像某個人(狄仁傑?),「所謂的巧合之間其實都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繫!案犯作出種種密謀,欲將罪名盡數推給安樂侯,真是欲蓋彌彰!!!」

「包人大,你……你怎麼知道……是是是……是我兒……」趙守巽和兒子一樣,差不多也嚇癱了。陷害安樂侯?呵呵,就算包拯這裡不判,得知被欺騙了的老百姓們肯罷休,權傾朝野地龐太師又怎會放過他?

得咧,兒子這輩子完了,活著比死還慘。

「一開始本府並不懷疑安定郡王,因為他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挑唆起全城百姓遊行、示威、圍攻太師府。然而任有閑指控安樂侯的證詞中,本官卻發現了多處蹊蹺苦主言道指揮眾人殺掠擄劫的是個錦衣華服的高個大胖子,京城裡有這樣特徵的人太多太多了吧;眾人的對話中不止一次的提到過三爺、四爺,還說搶了他媳婦、妹子要送去孝敬,好一個三爺、四爺,據本官所知,不僅僅是安樂侯和他的拜把兄弟高衙內、錢恃才之間,手下人通常這樣稱呼,王爺黨地眾位,北海郡王、安定郡王、會稽郡王(趙世開)、江夏郡王(趙宗惠)私下裡在需要隱瞞身份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你們的手下不是也這樣相互稱呼主子的麼?」

PS︰這裡公子搞錯了,把本來是會稽郡王的趙世清寫成了安定郡王,寫了這麼多沒法改了,將錯就錯吧,公子客串一回皇帝改下封號,會稽郡王的封爵授予趙世開,趙世清的安定郡王則永久轉讓給趙世清

包拯荏厲的神色微微一收,目光轉向南宮琴伊︰「南宮大家回京當日,隔著車簾一語便叫北海郡王啞口無言,說得恐怕就是這句吧。而今急急趕來,也是怕怕包拯有所疏怠,忘記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包大人神機妙算,琴伊傾佩之至,看來就算毋須此行,一切也盡在大人掌控之中。」南宮琴伊妙目一轉,盈盈下拜,姿態端雅清麗,難畫難描。

以包拯的非凡定力,也差點看暈眼,定了定神這才道︰「苦主還說離去之時這夥人囂張得很,揚言別說告到開封府,就是鬧去大理寺也沒人給得了他公道。是啊,安定郡王地手下,吳恭政哪裡敢管,事涉整個王爺黨,大理寺又何敢插手呢。於是綜合以上三點證據,一個推理在本府腦海中形成了……」

「你、你胡說!」趙世清氣急敗壞,手顫抖地指向高台,掙扎著想爬起來。

「哼,鐵證面前還敢狡辯!可笑你這等宵小之徒,就是自負智計過人的巨貪大惡,也難逃本府地這雙眼楮。」包拯啪的一拍桌案,喝道,「本府料定此事和你安定郡王、和王爺黨脫不了干係,故意大張旗鼓,將龐四緝捕入獄,又將任有閑和他同牢關押,就是為了引得你們這些幕後主使以為可以籍此令安樂侯做實罪名,派人下毒暗殺。果不其然,任有閑入獄不到一日,已被收買的太師府家丁龐大有就把摻了劇毒的飯食送進來,本府於是將計就計,故意放出消息說任有閑已死……事到如今,有人還敢巧言令色,言辭鑿鑿,要本府重懲安樂侯,殊不知爾等陰謀已然敗露,真是可笑之極!」

「本府推前思後,暗中查訪,早已查清當日作惡之人,料定今日三司會審,爾等防範之心必松,暗中派遣衙役守在安定郡王府別莊外,果將李家莊血案元兇趙炳華一舉擒獲!安定郡王趙世清,你還有何話說!!!」

趙允弼一動不動,石化一般的僵在那裡。

趙世清更是面如死灰。

他聽包拯推斷的一字不差,最後的一點僥倖徹底破滅,膽裂心驚之餘「啊」的大叫一聲,仰天躺倒,口中鮮血狂吐,竟然……

死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8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斷頭台上,生離死別的真愛

死了!?

那怎麼行,丫一死,趙允弼這狗日還不把罪責全推上他身上,自己脫個乾淨!

龐昱那個急啊,眼楮都急紅了,翻身跳起來,撒腿就朝趙世清衝過去,心想包黑子難得做回好事,幫老子揭了趙允弼的陰謀,趁機再煽煽風、點點火、動動手腳,就可以順勢平了王爺黨的呀,這傢伙要是掛了那還搞個屁!

龐昱雙手被綁著,理所當然跑不快。

所以,有人比他更快。

趙允弼!

趙允弼一個箭步衝到軟轎前,抓住趙世清的「屍體」。

「世清!世清!你怎麼啦!」他拚命的搖,搖的很用力,估計趙世清要是還剩一口氣,這一口氣都能給他搖沒了。

趙允弼搖了沒幾下,忽然飛了出去。

哦不,是被一腳踹了出去。

大庭廣眾之下,後到一步的龐昱飛起一腳,正正踹在他屁股中間。

而且是結結實實地一腳。

趙允弼飛了出去。踉蹌而狼狽。

不要說聽審地眾高官和宗室王爺們看傻了眼。連早知道這未來女婿膽大包天地八賢王都有點不敢相信。南宮琴伊表面上是最冷靜地。心裡卻也是震驚不已。放眼天下。還能有誰比這小子更放肆更狂妄。就是安樂侯親臨也不可能當著十幾萬雙眼楮這麼狠地來上一下吧!這個人地放肆、囂張、膽大包天、目中無人。已經不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他……倒底有幾個膽子?

南宮琴伊摀住小嘴。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八賢王看在眼裡只道是女兒為情郎再度闖下大禍而心焦。一時又有抄黃金鞭殺出來地衝動。

龐昱一腳踢開趙允弼。定神一看軟轎上地趙世清尚有氣息。想一頓喝問逼他說出一切是趙允弼主使。追過來地兩名衙差已經將他死死摁住。

趙允弼站了起來。看著他只是冷笑。既不說話也不過來還他一腳。

包拯竟也站了起來,但無視這小小的插曲,神光湛湛的眸子冷然一掃台下,緩緩道︰「本府將幾件事聯繫起來加以分析、推斷,認定李家莊血案自任有閑攔轎喊冤伊始,生的林林總總。從頭到尾根本是一個精心策劃地巨大陰謀,隱藏在幕後一手操控,指使陷害安樂侯的並非安定郡王,真正的幕後主使,是……

「世清,你好大膽子!」趙允弼忽然暴跳如雷,硬生生截斷了包拯的話,一改慣有的冷靜鎮定,指著擔架上的趙世清破口大罵︰「你縱容手下人出去惹事生非幹下這等令人指地奸惡之事倒也就算了。為什麼瞞著大哥,把罪狀推給安樂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既然敢出來還有什麼怕承認的!」

趙世清被搖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稍稍回神,卻聽得趙允弼竟然要把一切責任推給他,頓時驚得不知所措,硬撐著坐起來︰「大哥,不是我,明明所有……」驟然感到一陣陣噁心,眼前景物已飄來飄去,彷彿喝醉了酒一般。

「明明什麼?明明就是你瞞著本王做下惡事。還誤導本王以為一切俱是安樂侯所為,險些釀下大錯!」趙允弼遠遠站著,戟指怒罵。

趙世清急急想要辯解,可是心中一急,血氣上湧,大腦轟地一下好像炸開,霎時天旋地轉,頭暈眼花「撲通」摔回軟榻上。

這一摔,他頭腦更加迷糊。本來包紮好的傷口全部迸裂,鮮血霎時流滿滿臉。

趙允弼非但不覺得疼痛,反而手一撐,愣是又坐了起來,哈哈大笑︰「是啊,是我做的怎麼樣……哈哈哈……那小姑娘……他妹子是吧……哈哈哈,沒開苞的閨女就是不一樣,下邊又緊又嫩……舒服得要命……哈哈哈哈……」說著連聲怪笑,聲音之尖細難聽。直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著。就這一下功夫,安定郡王……瘋了!?

趙世清亂喊亂叫。居然翻身從軟榻上跳了下來,瘋瘋顛顛地抱住趙允弼︰「大哥,我送你的小美人不錯啊吧……水嫩水嫩的……哈哈哈……什麼時候我把南宮大家娶回來……大哥,你一起來啊,我們一前一後……」

都YY到南宮琴伊身上了,那肯定是瘋了無疑,趙允弼面孔冰冷,「哼」一聲腳把他踹飛出去,在地上直打滾。

「世清」趙守巽撲了過去,不抱著兒子老淚縱橫,「你怎麼啦,怎麼啦?爹爹在這裡,沒人能把你怎麼樣的,你別嚇爹爹,別嚇爹爹啊!」

龐昱眼楮冒火,狠狠瞪著趙允弼,恨不得再踹上一萬腳。

這還用問麼,就是他,就是這Y在一開始抱住趙世清搖晃的時候動了手腳,把趙世清弄瘋了!!!

不要以為人家沒這本事,一顆藥能叫四哥話都說不出了,弄瘋個重傷垂危地小王爺有什麼難。

包拯的臉色一樣難看,以他斷案多年的經驗,怎會猜不到趙允弼走投無路之時會使出最後一招「封」了趙世清地嘴,早安排好人手暗中盯梢了,只等他一動當場就抓現行,結果趙允弼剛動手不等被逮,人就被龐昱一腳踢飛了,那還抓個屁啊,跌出去的時候凶器(比如銀針)早藏好了,甚至可以反指是龐四的東西!

功虧一簣啊!

龐昱何嘗不是這樣想。

他如果不吃下毒藥,早當眾揭穿了趙允弼的陰謀,他如果不被綁,搶先一步跑過去,趙允弼能下得了手把趙世清弄瘋!!!

包拯怒視龐昱,你他媽踹個球啊!

龐昱反瞪包拯,你丫的綁個屁!

「包大人!」趙允弼開口說話了,險關已經安然度過,丫可是一身輕鬆,「世清惡行暴露,因為過度的內疚和自責已經瘋了。我大宋律法有明文規定,對瘋子是不能是定罪量刑的。至多只能將其監禁看管……」

他這裡說著,眾王爺人皆慘然。

趙世清就算有錯,好歹是皇室宗親、太宗皇帝的子孫後代吶,就這麼被當眾逼瘋了,再加上一個老淚縱橫的楚王……即便是包拯,這時也說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楚王抱緊兒子,在場中哭得泣不成聲。

「包大人,世清栽贓嫁禍安樂侯固然有錯,然強搶民女一事系手下私自所為,世清想必事後方才知情。雖然對本王有所隱瞞,致使本王誤以為此兇案系安樂侯所犯,多次上書為民請命,然幸好未釀大錯,真乃僥天之悻。」

畜牲吶。簡直!

龐昱是說不出話來,不然一定破口大罵。

好個趙允弼,如此一番說辭。真是從頭到尾推個乾淨什麼罪也不擔,末了還要賺個為民請命地口碑!無恥啊,簡直無恥到家!!!

如果僅僅是無恥,那倒還好。可惜無恥之外,趙允弼還有更強的主屬性。

陰險和惡毒!!!

「世清所以指使龐大有下毒,並非用心險惡要致苦主於死地,而是被太師府惡奴龐四所閹,心中不平,激憤之下一時失控才做出如此之舉。他要毒殺的是惡奴龐四,而非本案苦主任有閑!各位王爺想一想,如果是你們的兒子出於善心,把一個孤苦弱女收入府中為婢,供其三餐吃住,保其衣食無憂,孰知……」趙允弼往龐昱一指,語調忿然,「孰知被此家丁闖入府中。不由分說將世清一通暴打,更施以腐刑試問,哪位王爺地子嗣遭此劫難,能夠沒有怨毒之心,能夠不思報仇雪恨!世清落至今天下場,全是此惡奴龐四所致,此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此人不殺,不足震朝綱;此人不殺。不足以給文武百官、以給宗室皇親們交待!!!」

「對。殺龐四。」

「殺龐四!」

眼見楚王一家的慘狀,再被趙允弼這充滿蠱惑的言語一挑唆。在現場聽審的宗室親王們多少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覺,除了一個冷眼旁觀地腹黑大叔,其他人紛紛附和,目地一致地叫嚷吶喊在整個菜市口迴響。

包拯本來就沒想放過龐昱,加上他壞了自己的計劃,再加上這幫王爺齊聲一致的要求,哪還用得著手下留情!拿起驚堂木往案上狠狠一砸,厲聲喝道︰「太師府惡奴龐四,擅闖郡王府,刺傷安定郡王在先,入獄後教唆犯人鬥毆、打殘打傷數以十計,更襲擊獄卒,企圖越獄,種種惡行,罪在不赦,處……」

斬立決!」

包拯喊出這三個字,八賢王當時就激動了。

好啊,斬立決好啊,真真是好啊!

斷頭台上為女兒救下情郎,那她還不感動的馬上認爹!!!

老謀深算的八叔先不急,等著,準備等劊子手下刀之前,再高舉黃金鞭喊︰「誰敢動我女婿!」

他不急,可憐說不了話的龐昱直接就給推上了菜市口的斷頭台。

案子從大清早開審,已經過去了許久,正午轉瞬既至,狠心的包黑子一瞥日晷,看看時候不差,從錫筆架上提起硃筆,在斬字牌上一勾,向下一擲。

「時辰已到,開鍘」包黑子獨有地拉長型顫音。

可憐地四哥啊,本來至少也是輪龍頭鍘,因為說不了話只能以家丁的身份受刑(話又說回來,能開口閹趙世清就不算大罪了,誰敢斬他),結果輪一狗頭鍘。

聞聽一個「斬」字,人群不由一陣騷動,這位名動京城、勇於同惡勢力鬥爭地無畏家丁,在廣大老百姓眼中可是正義地象徵!

正義怎麼能夠倒下!!!

「四哥!」

「龐四」人群裡一通狂叫,不僅是吹雪、萬人敵,高崖內、錢恃才居然也來了,領著一大幫子最少一百來手下拚命往裡沖,想把他從斷頭台上救下來。

一百來人挺多啦,可惜禁軍有八千。

所以只衝前了兩步,就被壓制的動不了分毫。

「斬!」包拯又喊一聲,鍘刀高高舉起!

八叔終於動了。掄起黃金鞭就要喝阻。

「龐大哥」陡地,人群中響起一聲一聲淒厲的哭喊。

龐昱渾身一震,睜大了眼楮朝人群中望去,只見狄秀香穿著一身白衣,被禁軍粗暴的攔住,掙扎著想擠進來。單薄的身板明明弱不禁風,卻怎樣都不肯退後,瘦削的小手拚命想往前推,可是過不來,看著即將被行刑的龐昱,淚水傾瀉而下。

龐昱的嘴唇一陣哆嗦,想喊她卻不出聲音。

「時辰已到,還不開鍘」包拯在台上催促。

劊子手一扯衣服,袒著胸腹準備下刀。動作卻比往常慢很多。

脫下這身衣服,他也是個普通老百姓,他也佩服龐昱。不希望這個老百姓心目中地少年英雄就這麼死在法場。

狄秀香一聽馬上問斬,心焦之下什麼也顧不得了,冒著生命危險,硬是衝過禁軍地阻攔,撲到斷頭台前,跪著抱住龐昱大哭不止。

「龐大哥,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秀香也不獨活!」

龐昱想叫她走。喉嚨裡卻如火燒一般,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允弼又驚又怒,他費盡心思的謀劃了這許久,結果不但沒陷害成安樂侯,趁機挑了太子黨,反而為了自保把趙世清弄瘋了,現在要是連個小家丁都死裡逃生,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可言,當下指著官兵道︰「斬。把他們都斬了!」

「龐大哥,秀香陪你一起死!」狄秀香淒聲大喊,緊緊抱著龐昱跪定,明知鍘刀要是落下來,她和龐昱就一起喪命,病後蒼白憔悴的臉蛋卻一無懼色。

龐昱怎忍拖累她,狠不得要她立刻離開,可是趙允弼下得毒實在太猛,廢了半天力氣竟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人。包大人!」劊子手一時愣住。狄秀香膝跪著轉過身,朝台上大聲喊︰「龐大哥他是冤枉。冤枉的呀,請包大人開堂重審!龐大哥他冤枉!」

龐昱感動地潸然淚下。

趙允弼冷笑道︰「冤枉什麼?世清難道不是被這狗奴閹了?越獄一事乃本王親眼所見,又豈能有假!開封府衙差何在,把這搗亂的小姑娘拉開,再敢胡鬧就給本王抓起來,劊子手,立即行刑,不得延誤!」

「秀香,你走啊,走啊

終於、終於在極度的焦急、憤慨和關心情切下,龐昱戰勝了封口的劇毒,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秀香,你回去,現在就回去,不要看我砍頭。吹雪,替我好好照顧她,秀香要是過不好,我就是做鬼也要回來找你秀香,龐大哥對不起你,龐大哥答應要陪你一生一世地,可是……」

「不、我不要,秀香不要和你人鬼相隔。」狄秀香打斷他,眼楮哭得紅腫起來,淚花奔湧,嚎啕著撲進他懷裡,「龐大哥,秀香生生世世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死了……你死了……秀香也不獨活……就是做鬼,秀香也要嫁給你。」

這等感人至深的場面,旁觀百姓哪還有不動容的,錢恃才福至心靈,關鍵時候爆了一下,帶頭喊︰「案情有冤,重審重審!」一百多手下跟著一起喊︰「案情有冤,重審重審!」帶動著全場百姓一起鼓噪起來。

「包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爺,不能斷下冤案吶。」

「此案必有冤情,包大人三思!」

「無罪!無罪!」

趙允弼眼見群情洶洶,急忙喝道︰「斬!馬上斬!把他們都斬了!」

劊子手完全不聽他的。

趙允弼連喊數次全無作用,不禁勃然大怒,衝過去想親自動手吧,趙守巽攔住了他,蒼老的眼眸裡滿是憤怒,直恨不得把他撕了︰「允弼,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把責任全推給世清,還把他弄瘋?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本王跟你沒完!」

趙允弼急著過去斬龐昱,哪有功夫管這啊,往旁閃兩步想繞開,趙守巽卻緊緊跟住,怎麼也不肯放他過去,最後乾脆揪住他領口地衣服。撲上去扭打起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又是在宗親王室大半到場而且就在旁邊看著的情況下,趙允弼儘管年輕力壯,儘管被纏著心煩,儘管大力推一把趙守巽就要跌開,可那論輩分是他叔啊,周圍好幾十雙眼楮都看著呢,他還想怎樣?能怎樣?

推,不敢?扭。不敢?打,更加不敢。

那得叻,慢慢糾纏吧。

場中場外鬧成一片。真正見慣了風雨的大臣們卻是安坐如山。

呂夷簡、晏殊、高行周、高若訥,不是端著茶碗慢慢細品,就是仰頭看著坐椅,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急?急有啥用啊?

這麼大件案子,驚動了這麼些人,結果九成九是早就定好地,該怎麼審怎麼判包拯一定先和今上通過氣了,不然一邊是權傾朝野地龐太師,一邊是宗親皇室。判得雙方不滿意,鬧大了還怎麼收得了場。

三司會審?走走形勢而已,吵、鬧、叫,有個屁地用!

不過還是有個人可以一語決斷滴。

呂夷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南方進貢的廬山雨霧,滋叭著慢慢品味,餘光順勢瞟了一眼八賢

八賢王不動,端坐如山。

呂夷簡霎時就納悶了,哎這老傢伙。你說你從頭到尾都不說話那把黃金鞭捎來幹什麼,捎來嚇唬嚇唬人吶?帶著就拿出來用啊!

八賢王是不想話麼?

他是不是道該不該動口啊!

本來他都已經準備好啦,「誰敢動我女婿」地驚天一吼醞釀的都到喉嚨邊了,冷不丁的殺出來個狄秀香,眾目睽睽之下就和龐四抱在一起了,十足十的一對熱戀情人啊,他要再站出來說這是他女婿,不是自己找抽!

他把目光轉向南宮琴伊,迫切的想知道寶貝女兒對於情郎在外邊偷偷包小是什麼態度。可是女兒地表情複雜難明。深邃空靈地眼眸霧濛濛的,像是被感動了要哭。小手兒卻攥得緊緊,彷彿十分的憤怒,而臉上的神色又充滿焦急和關心……

女人心,海底針啊,老謀深算的八賢王不禁感嘆。寶貝女兒的心思,他看了半天也拿不準,救人還是不救,當然也沒個主意。

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現場局面仍然混亂,大叫的依然大叫,喊冤地照舊喊冤,南宮琴伊地神色仍是複雜難明,八賢王照樣坐著不動!

趙允弼好容易勸住趙守巽先讓他先過來處理現場,對著斷頭台旁的開封府捕快就吼︰「大宋律法,阻撓行刑同罪,還不給本王把這女人拿下!」

這幾人都是跟了包拯十多二十年的親信,老包不開口,哪個刁他呀還,趙允弼喊了半天,嗓子都叫啞了,愣是沒一個肯過去地。

他急得大喊︰「包大人,你們開封府的人就是這樣辦案麼?你都下令開鍘啦,怎麼一個也不動的!」

包拯黑著臉孔揮揮手,這才有人慢吞吞的走過去,老遠就站住腳非常不情願的喊︰「喂,那邊秀什麼地姑娘,請你不要阻撓我們行刑,趕緊退開吧,否則……呃,否則後果會很嚴重地,真的,不騙你。」

龐昱一聽急了,想喊狄秀香快走,可是之前強行大叫叫破了嗓子,一時間真地就說不出話了,急得拿肩頭不斷去撞他,*眼色和動作傳遞意思︰「快走,快走啊,陪我一起死有什麼用?秀香,你不要犯拗,秀香!!!」

狄秀香拚命搖頭,小小地手兒抱緊他就是不松。

趙允弼實在喊不動人,氣急之下索性自己提刀,一個箭步衝上了斷頭台,不由分說地朝著龐昱後頸便砍。

他動作太快太快,八賢王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刀下留人」遠處一聲大叫。

趙允弼不理,照砍。

「聖旨到!」

趙允弼仍是不理,照砍。

他出刀很猛、很快,完全是一刀兩斷的砍法,然而刀刃離龐昱後頸只剩一寸,忽然「噹」的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趙允弼霎時虎口劇震,半邊身子麻得不能動彈,朴刀不受控制的脫手飛出去,差點把騎馬趕來的那人削個半死。

「陳公公!」包拯、八賢王一齊站起。

來的竟是大內總管、皇上的貼身太監陳琳。

雖然是非常狗血的段子,不過現實的確如此。

陳琳沒有多客套,直接捧著聖旨上了高台,展開宣讀。

「詔曰(大宋朝可沒什麼奉天承運,那是戲文編地)……安定郡王趙世清強搶民女,擄殺百姓,罪在不赦,念及乃趙氏宗親,網開一面,褫奪郡王封號,廢為庶人。太師府家丁龐四,忠心護主,義薄雲天,闖王府、救弱女、閹佞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雖有企圖越獄之舉,觸我大宋刑律,然朕念其護主心切,忠心可嘉,為彰忠貞之義,特赦其無罪!另︰」

「賜封龐四為六品天丁,為我大宋家丁之表率,欽此!!!」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19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後花園,收秀香,這才是愛!

「哎!不是姐姐求得皇帝姐夫!?」

太師府後花廳裡,大難不死的龐昱差點跳起來。

「對呀,麗兒……不對,貴妃娘娘去求皇上,可又不敢明說你就是龐四,

怕皇上知道堂堂國舅爺為了個賣柴姑娘鬧出這樣大事更加震怒,然後……」二娘眼楮紅紅的,看來是才剛哭過,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用巾帕揩淚。

「然後皇帝姐夫不肯為一個小家丁和宗室鬧翻,所以沒答應?」龐昱追問。

「不能叫姐夫,要叫皇上。」三娘急急拉他衣服,然後一把把他抱進懷裡,顫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下來,一臉的悲喜交集︰「昱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親可擔心死你啦。」

二娘也哭了,才乾透的臉頰一下子又被淚水浸濕,

龐昱心裡暖暖的,雖然這兩位都不是他的親娘,可是對他的關心、對他的愛護一點不輸給他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母親,

愛的溫暖麼,母愛。

龐昱伏在三娘懷裡,眼眶漸漸的濕了。

「娘,皇上姐夫最後答應沒有?」龐昱聲音非常嘶啞,有種沙沙的感覺。

趙允弼使得不知道是什麼地毒藥。整治地他足足一個時辰說不出話。一個時辰後卻又自動恢復了。真是奇怪。奇怪哉也。可惜他叫狄秀香走那下喊得太急。嗓子多少受了損傷。估計要來兩幅清火去熱地中藥才能見好。

不過四哥也報了仇。那一腳他踹地非常非常狠。趙允弼最少要疼個三天四夜。要不然地話丫幹嘛一個勁地叫人砍他。自己不過去呢。疼啊。屁股疼。走不上斷頭台唄!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自己掄刀子。結果被不知道什麼地方扔過來一石頭砸得刀飛了。人也撲地。慘叫聲跟殺豬豬豬豬豬豬一樣。

「沒有。你姐夫……呸呸呸。是皇上。皇上說什麼也不肯答應。還責怪你姐姐為了一個小家丁都來煩他。哎。誰叫你這次闖得禍太大。整個宗室都得罪了。以往貴妃娘娘去求情。皇上可從沒有不允諾地呢。」

「昱兒。你二娘知道貴妃娘娘求情不成。急得在家裡一直哭。還說要去法場跪求包大人開恩。三娘好不容易勸住。姐姐她就在後院佛堂一直焚香禱告。兩天兩夜都不曾合過眼。天幸皇上聖明。最後還是下旨赦免了你地罪過。」

「不。不是天幸。是娘親地虔誠打動了神明!」沉浸在母愛中地龐昱嘴吧依然忒甜。說得兩位娘親別提有多高興。喜極而泣抱著他哭成一團。

走出來花廳。龐昱心裡一直暖暖地。

天幸到了這個世界,一樣有關心他、愛護他地娘親,讓他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餘還能感受到一點家的溫馨。

暖過之後。則是納悶。

一路走著,他心裡都大大的納悶。

姐姐既然沒求動皇帝姐夫,那為什麼會來聖旨,不但赦無罪,還封個什麼……

天丁?

天丁天丁,天子之丁,乍聽起來不錯啊,可仔細一想,要把皇宮看成大宅子。宅子裡做事的家丁,那他娘的不就是太監!

六品天丁,六品大太監,進了宮可還是個頭頭喲。

龐昱感覺受到了羞辱,莫大的羞辱!

就算是他地種種仗義之舉傳到宮中,打動了皇帝姐夫下旨赦他無罪,可是這天丁什麼的一封……不是咒四哥以後要當太監麼

「龐大哥」龐昱忿忿不平的當兒,前邊響起一聲驚喜的呼喚。

狄秀香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還是那麼的弱不盛衣。楚楚可憐。水靈靈的大眼楮哭得有些紅腫,溫柔的眼眸仍深情地凝注著他。

「秀香!」龐昱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跑過去。衝到樹下一把拉住她地小手,滿懷歉疚道︰「是大哥不對,大哥不好,這些天讓你受委屈了!」

狄秀香被龐昱握住小手,感覺一陣陣熱氣從他手裡傳來,彷彿直鑽進自己心坎裡,頓時俏臉緋紅,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垂首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喃喃道︰「龐大哥,我……你沒事就好,秀香可擔心死了……沒事就好……」

兩個人站的極近,從她身上傳來地陣陣幽香飄進龐昱鼻子裡,叫他漸漸的有點心猿意馬,恨不得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

狄秀香近在咫尺的問著他濃烈男子氣息,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裡湧了出來,身上一陣陣的發熱,縴細的雙腿也忍不住併攏了,身子輕輕扭動起來。

龐昱感覺到她輕輕掙扎了一下,不僅不鬆開,反而抓得更緊了,在她掌心輕輕捏了兩下,朝她溫柔的一笑︰「這些天委屈你了,大哥今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狄秀香心裡有如小鹿到處亂撞,突突突的直跳,輕輕嗯了一聲,兩邊粉臉同時被紅暈佔據,小腦袋垂得更低了。

「來,你說要龐大哥怎麼補償你,龐大哥一定辦到。」

狄秀香低了頭咬咬嘴唇,聽到他的話,卻又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地光︰「秀香什麼……什麼也不要,只要龐大哥永、永遠……永遠……」

「永遠什麼呀。」龐昱俯下身子,故意湊近了問她,

狄秀香臉色紅如石榴,聲音細如蚊吶︰「秀香只要……只要……只要龐大哥永遠平安……永遠過得幸福……就夠了,別的……秀香什麼也不要……」

龐昱的眼楮濕潤了,無限的溫馨縈繞在心頭,看著秀香憔悴的臉頰帶著尚未擦拭盡的淚漬還有癡癡的、幸福的笑顏,千種憐惜、萬般疼愛一時噴薄而出。

他抬起手輕輕撫著狄秀香的臉蛋,請深如海地對她說︰「秀香,寶貝兒,我地好寶貝兒,龐大哥此生絕不會負你的!」

狄秀香嬌軀一顫,淚水再抑制不住。激動地奪眶而出。

「龐大哥,我……」她一句感動的話也來不及說,單薄的身體猛地被龐昱攬入懷裡,櫻桃小口倏地一熱竟是被他火燙的嘴狠狠吻住!

媽媽呀

吹雪正從外邊走進來,有話要跟主子稟報,冷不丁看見這一幕嚇得傻楞在原地在這禮法森嚴的年代。男女之間相互拉拉手就已經夠驚世駭俗地了,主子以前被譽為京中第一浪蕩闊少,可就是到窯子去也不會大庭廣眾下摟著姑娘公然做出過於火辣的激情表演,更別提像這樣地……

額滴天吶,主子就是主子,這是什麼吻法呀!

先是鳥啄式地輕觸,用牙齒挑逗著舔弄對方的薄唇,然後把丁香小舌緩慢而輕柔地吸出來,有節奏律動般的的繞著舌尖。畫圈似的舔吻……

吹雪看得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想到主子和他閑談時,不止一次地說起過**有境界。親吻一樣如此,因為這是相戀的男女在不脫衣服時傳遞他們之間無法言說的情愫地最佳方式,是一種表現在口頭上但卻凝聚著強烈「愛」的信息的形體語言,悠長、舒緩、深入、熱烈的接吻,能給人以心靈的震憾與浪漫的感覺,是縱橫情場、博攬群淑必須掌握的重要技巧。

吹雪不由熱淚盈眶,被他偉大主子崇高精神徹底感動。

言傳身教,誨人不倦啊,主子這是在當面演示。親自傳授他如何做一個情場睥睨的**聖手!想明白這點,吹雪愈發對龐昱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默默地吶喊︰主子偉大,主子光榮,主子堅挺!主子您就是天下男人最好地表率

狄秀香融化在龐昱的懷抱裡。

擁著她親吻的是她朝思暮想的龐大哥呵,光是聞到他身上的的男子氣息,自己便再沒有了半分力氣,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被他愛撫、被他索吻。感覺到他熾熱的愛,狄秀香忘了自己身處何處,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少女地嬌羞,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記得這是她魂牽夢縈的火熱懷抱,無論如何也不要離開!

龐昱盡情的吻她,吮吸著她的舌頭,摩挲著她的貝齒。刺激著她的上顎。品嚐著她口中最青澀純真的甘潤芬芳,

前所未有的溫馨和感動瞬間溢滿了狄秀香地心靈。她抽噎著鼻子,緊緊地擁住龐大哥,幸福地淚水滴落在兩個人的臉頰。

龐昱緊緊地抱著她,一吻天長地久。

什麼神仙姐姐,什麼南宮琴伊,什麼鄒熙芸,什麼花想容,什麼丁月華小公主,哪裡比得上我的寶貝秀香,她才是老子的最愛!

這一刻,龐昱心裡只有這個身世可憐、但堅強勇敢的小姑娘。

她為了他,可以孤身強闖刑場,連命都不要了就為替龐大哥喊冤。

她為了他,可以視死如歸,就是做鬼也要和龐大哥在一起。

她為了他,可以義無反顧的付出一切,犧牲一切!

那麼他呢?

龐昱用他被淚水沾濕的望著天空,默默地向上蒼發誓。

龐昱今生,必不負秀香!

吻落,狄秀香嬌喘細細地伏在他懷裡,眼睫微微輕顫,俏臉紅如櫻染。

龐昱低下頭,深情的凝注著她,用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情話語堅定的道︰「秀香,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大哥……」狄秀香一陣感動,可是又有一點點的失望。

為什麼不是第一呢?

「因為有了你,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龐昱彷彿看穿了她心裡的小九九,攬住她縴腰的手倏地一緊,溫柔的話語在耳畔呢喃。

狄秀香聽得又羞又甜,嚶嚀一聲低下頭去,小心臟撲 撲 直跳,龐大哥怎麼說出這等話來,可羞死人家了,不過心裡卻也美滋滋的。

「秀香,你知道麼。龐大哥在死牢裡,每天想得都是你。從早想到晚,連睡覺都在想,想緊緊地抱住你,一輩子都抱著,一輩子不放手。讓你感覺到大哥因為愛你而加快的心跳,想緊緊地摟住你,摟上一生一世,直到生老病死,讓你體會到大哥因為愛你而急促的呼吸。」

吹雪在躲在門後邊,聽著這樣無限肉麻的情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侯爺就是侯爺,討女孩子歡喜真有一手。佩服佩服佩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活著,是老天爺賦予我最大的使命,那麼擁有你。就是佛祖賜予我最大地恩惠!秀香,你知道麼,龐大哥有多麼想你,多麼愛你,多麼疼你,龐大哥願意用一千年的等待換取你初春暖陽般的微笑綻顏!」

狄秀香臉上燒紅一片,心裡跳的越發的厲害,想起龐大哥剛才親吻自己的感覺,渾身頓時酸軟無力。連頭也抬不起來了,臉上似火燒般發燙。

「龐大哥,那……那……」狄秀香鼓足了勇氣問,聲音仍是小小地,「你和南宮大家,她……她為什麼……來救你……」

「秀香,你還不明白麼。」龐昱封上了他的嘴用手指,「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間有就多少女孩……但……天上只有一個月亮。世間只有一個你!漫天的星辰再璀璨,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永恆的光。」

狄秀香本來吃了一丁點小醋,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剩下的只有幸福。

她的眼淚還沒有乾透,睫毛上還粘著點點的淚珠,小嘴一張一兮,紅裡透著大中掩不住的蒼白,龐昱看了別提有多心疼。

「秀香,你的病好些了麼,有沒有再咳。有沒有再難受?」

「嗯。沒有了。大哥,秀香不要緊。真地,秀香只要……只是想著……」狄秀香說不下去了,淚珠叭嗒叭嗒地又落下來。

「別哭啊,傻丫頭,怎麼啦,怎麼啦你?」龐昱一時大急。

狄秀香眼淚不斷的流淌,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原來她在太師府呆了整整六天,六天沒有一點狄青的消息,如果不是龐昱被抓走前說了「青兒沒事,被好心人救了」,狄秀香怕是連淚水都要哭干了,現在龐大哥安全回來了,她懸著地心放下一半,在被幸福和溫暖充溢滿了心靈,真真切切感受到愛情的滋味後,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弟弟,淚水一時潸然而落。

龐昱緊緊抱著她,蜜語安慰了好一陣,連賭咒待發誓,保證三天內一定把狄青找回來,懷裡的可人兒這才止住了哭聲。

「龐大哥,那……那……秀香先回去了……」她倒底臉薄,大白天的在院子裡和大哥又摟又抱,還……一想到剛才的火辣濕吻,狄秀香就臊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再也不敢多待生怕被人看見,捂著發燙的臉蛋轉身咚咚咚地跑了。

臨出門時她忽然停住腳步,轉過來給龐昱一個笑顏,笑容裡儘是歡喜和滿足。

龐昱心裡瀰漫著感動,有種無限的溫馨在胸臆迴盪。

這就是愛啊!

狄秀香去得遠了。

龐昱扭頭,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另一邊的大門。

「滾出來!」

沒反應。

「這個月不想領薪俸就繼續躲。」

「嘿……嘿嘿嘿……」猥瑣地笑聲中,吹雪猥瑣的撓著頭,猥瑣的走出來。

「四哥,高啊,您可是真是高,小的這回可大開眼……」吹雪馬屁拍到一半,發現龐昱笑瞇瞇的看著他對,沒有看錯,四哥是在笑,笑裡藏刀的那種笑,笑得吹雪把想好的一肚子吹噓恭維的話硬生生地全吞了回去,背脊涼颼颼的。龐昱今兒心情好,懶得賞屁股一腳,眼一乜他︰「和帳房說了沒有,龐大有撫恤要及時發到,不準剋扣不許拖欠。」

「說啦說啦,雙倍地給,現發,然後幫大有父母在城外置塊地,安頓他好一家老小,另外艷兒也有一份拿。四哥。不是小的拍馬屁,您是真的仁慈、大義、菩薩心腸,大有他地下有知,一定也會感激您的。」

「可是……」

「嗯?」

吹雪的聲音有點低︰「可是大有的家人不是都還在北海郡……在趙允弼混帳王八蛋手裡麼?都還不知道有沒有命……」

「趙允弼是聰明人,這一次僥倖逃過了開封府的追查,肯定不會再節外生枝。為難大有的家人,不然包黑子正愁沒借口抓他呢,趙允弼除非腦殘,否則不會傻到自己往刀口上撞的。」龐昱冷笑,眼楮裡閃著寒光。

這一次他算見識到包拯地厲害了,沒有展昭,沒有公孫,沒有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光桿司令一個地包黑子接任府尹不到六天。就破了他花去將近半個月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案子,簡直是狄公再世,神了!

呀呀個呸地。看來以後和趙允弼鬥法不能玩太狠的招數了,別那什麼王爺黨還沒擺平呢,包黑子就又帶著捕快找上門呃,具體一點說就是殺人要小心點,放火要小心點,群毆小心點……總之,作甚麼都要小心點,該幹啥還是幹啥,栽贓嫁禍陷害。挑撥離間捅刀子耍陰招,反正小心一點就好了。

「啊對了對了。」吹雪沒大沒小的拽他袖子,一臉淫蕩

「四哥,這次您大難不死從牢裡邊出來,是不是……嘿,叫上高爺、錢爺一塊出去花差花差,您不是常說麼,人生地意義一半在青樓,和姑娘們暢談人生是世上最瀟灑、最愜意的放縱……嘿嘿。小的跟著也沾點光……唉呦!」

龐昱不等他說完,甩手就一爆栗,深情的四哥呀,為了深深愛著他的秀香,決定再也不去青樓楚館妓院窯子和那裡的姑娘們勾三搭四了。

當然,是在找回第狄青前。

「妓院不去……四哥,花魁大賽您總不會缺席吧。」

花魁大賽?

龐昱摸著鼻子,想起來以前隱約……好像……是有聽過這麼個事。啊不,是就有這麼件事。熙芸妹不就是一句「要參加花魁大賽」。嚇得間歇性腦子靈光的錢老四不敢在七秀坊放肆了麼……最近光顧著案子,倒還真忘了這茬。

「消息傳出來啦。七天後,花魁大賽,還是老地方,金明池鳳臨閣。」吹雪連蹦帶跳,抓耳撓腮的,反正就一個字想,「侯爺侯爺,你帶小的去吧,去開開眼,侯爺,求您啦,求求您……」

「七天後?花魁大賽不是四月初六麼,這都過去多久啦。」

「侯爺忘了,那會兒南宮大家不在京城,花魁大賽往後延期了。」

「為她一個人延期?」

「當然了,沒有南宮大家地花魁大賽叫什麼花魁大賽,嘿……嘿嘿嘿……」吹雪托著麻子臉,瞇著眼楮一副陶醉之象的開始YY,參賽的各家名妓他當然不敢覬覦,一門心思地巴望著能騙個名妓身邊的小丫頭。

龐昱身邊也確實要個狗腿子跟著去,是要個手下人隨時服侍,反正吹雪也比較熟悉京裡的各種狀況,帶他一塊去也沒啥壞處,「行,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懇求了,主子我這麼的英明開朗,大發慈悲的就答應……」

「四哥,四哥!」這裡還沒說完呢,那頭萬人敵顛著一身肥肉,兩眼冒光的跑過來,邊跑還邊揮手,急切中透著無比的興奮。

「喂,死胖子,你可別我爭,名額就一個,我先說好了的!」吹雪大急,撲過去就要扭打,可他瘦小地根竹竿一樣,哪是膘肥體壯的萬人敵對手,人家也沒咋地,身子一擋,屁股一拱,就看見吹雪沙包一樣的飛了出去。

「四哥,四哥!」吹雪衝到龐昱身邊,比吹雪剛才還要激動,臉上的肥肉一顛一抖的,閃著興奮的油光。

「死胖子,你個不要臉的,我和你拼啦,」吹雪爬起來,也不顧沾了一身灰,隨手抄起來個花盆,照著萬人敵後腦就砸。

「外頭……外頭來了一位姑娘,好漂亮好漂亮,跟天上的仙女一樣,說是有事找您,要要要、要接您去她家」說得原來不是搶名額,吹雪急忙收手,結果沖太快了沒收住,只來得及換個方向,撲通一聲栽了個狗啃泥。

沒人理他。

「姑娘?什麼姑娘?」

「她說他姓花,蹁躚閣的。」萬人敵繼續兩眼放光,口水流得濕了整個領口。

「花想容!?」龐昱一呆,心想什麼仙女,分明就是個迷死人不償命地妖精!

「呃對,就是這名字,她她她……她說……」

「不見!告訴她,老子不見。」龐昱鐵了心了,眼下找小狄青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為了可人可愛又可憐的秀香,他才懶得搭理花妖女呢。

「可是她說您一定得見!」

「為什麼?」

「因為昨天有個白衣姑娘帶了個小男孩到蹁躚閣。」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0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妖精,迷死人不償命

七十碼,又見七十碼。

龐昱以七十碼的速度衝出太師府大門。

門外,一兩裝飾豪華的馬車早早停著,看裝飾就知道肯定是哪家青樓妓館的。

大宋朝禮法嚴苛,歷代莫與之匹,雖然進了窯子所有高官大儒都一樣,衣冠禽獸嘛,摟著姑娘到了房間裡誰都肆無忌憚,可是在外頭一個個全成了滿口禮儀道德的正人君子,若得知哪家妓院的紅牌姑娘駕著車找上誰誰誰的門,不用組織絕對口徑一致的抨擊怒罵,罵到他祖宗十八代都能從祖墳裡爬出來。

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安樂侯唄。

這位京中第一紈褲兼浪蕩公子哥最最鼎盛的時候,太師府大門口曾經並排停過一十八輛京中各大妓院送姑娘來的花車。

所以不光是門前站崗的守衛,連過往行人都見怪不怪了。

龐昱衝到馬車旁,也不多說話,跟是自己家的一樣,掀開簾子就往裡跳。

這一次倒是沒撞進兩團酥膩裡邊,一身瀲灩紅裳的花想容正*在車廂最裡端,執一支小小硃筆蘸著清香馥郁的鳳仙花汁勾勒著她玉一般的指甲。

看見龐昱進來,花想容一點也不驚訝,俏笑著睇來一對勾魂攝魄的眼神兒。

「來了呀,奴家可等了你許久吶。」

「找我?幹嘛不進府?」龐昱隨意地很。到了車裡順手拉過張軟枕*著坐下。大喇喇地一架腳。隨意語氣像是對著自己地老相好一樣。

「喲。人家可還要臉面吶。七天後就是花魁大賽了。奴家不在蹁躚閣好好練習曲藝。跑來找你個小小家丁……咯咯咯咯。打倒貼也不是這樣地吧。傳出去了還不得被人笑死。」花想容掩嘴嬌笑。襟口顫出一片眩人地乳浪。水汪汪地杏眼滴溜溜地轉著。神情似笑非笑。「不過也是哦。連南宮琴伊都被你勾搭上了。奴家蒲柳之質。天丁大人才不放在眼裡呢。」

龐昱無視他地調笑。直接問︰「青兒在你那裡?」

「什麼青兒?」

「就是白衣姑娘帶來地小男孩。」

「哦。你說他呀。那個虎頭虎腦。成天嚷著姐姐姐姐地小子?」

「對,他人呢,在哪裡?快說!快說!!快說!!!」龐昱急得站起來,張牙舞爪急得就差沒撲過去了。

「他呢……咯咯咯,他是你什麼人呀,值得你這樣著急。就好像……好像火燒屁股了一樣,咯咯咯咯」花想容笑得直不起腰,細雪般地頸肌環著一圈金線不住跌宕。意外襯得肌膚粉膩、前端墜著的藍田玉在腴沃的乳肌上彈跳幾下,撞得白酥酥的膩乳一陣震顫,豐腴的乳溝被玉墜的份量壓得一沉,玉墜如置於半融地雪花酥油之上,微微下陷分許,外廓被柔軟的乳肌輕輕咬住,不在動搖。

「他是我小舅子。」龐昱的心跳有點加速,沉著臉道。

「小舅子?沒聽說南宮琴伊有弟弟啊。」花想容格格一笑,側支著雪腮。雙眼彎彎地瞟著他,神態說不出的狐媚動人︰「哦,我知道了,他姐姐是闖法場的那個小姑娘吧?咯咯咯咯,好一個風流家丁,有了南宮琴伊還嫌不知足,還要去外邊勾搭……咯咯咯,男人吶,真是餵不飽的動物。咯咯咯咯」她的任何表情,均逗人至極點,確是天生的尤物,今年的花魁大賽看來熱鬧了。

「你不廢話成不成?」

「怎麼,生氣了呀。」

「對,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龐昱猛地擠前,一把攥住她細膩如雪地皓腕,厲聲道︰「快說。青兒在哪!」

對著四哥猙獰起來的臉色。花想容不但不緊張、不害怕,反而綻起一抹燦若春花的媚笑︰「求我啊。求人家就告訴你。」水汪汪地眸子溢著煙波,粉頰一片吹彈得破的桃紅水色,在斜車窗斜透的陽光映照下,更添嫵媚。

龐昱心裡忍不住一酥,狠狠的吞了口口水,抓住她威脅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要動手了。」閃著淫光的雙眼在她身上四處掃蕩。

花想容卻是故作一驚,急急往裡縮了縮,像是一隻受驚的白兔,一對藕臂掙扎著在胸前,豐滿的**擠撐出一道裂衣欲出的乳溝,看得龐昱心裡騷癢難耐。她渾身輕輕顫慄著,修長勻稱的雙腿緊緊並住,裙底春光一覽無遺,水汪汪地大眼楮中射出害怕與焦慮,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模樣。

死妖精!四哥心裡的火焰撲騰一下就起來了,這迷死人不償命的女妖精哪裡是害怕,分明是在誘男人的暴力傾向,要讓人上去狠狠的蹂躪她,折磨她啊!

四哥跟她客氣個屁,大手一攬環住了花妖女的細柳蠻腰,入手滑膩細嫩,就如新出爐的綾羅綢緞。

花想容「嚶嚀」一聲,雙手水蛇般纏上他的頸項,嬌艷欲滴地紅唇湊到他耳旁,呵得滿臉香風︰「親人家……」

身為一個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的純潔家丁,四哥豈會受她引誘!低頭湊到櫻色的香腮邊,卻不親上去。

「別惹我,四哥狠起來,會殺了你的。」說到「殺」字時,龐昱大手樓的更緊,挑逗似的舔弄著她的晶瑩小耳。

花想容耳蝸一陣哄熱,全身麻酥酥的,力氣好像消失了,笑著俏罵︰「壞人,有賊心沒賊膽麼,只懂欺負人家。」雪白的俏臉已飛起兩朵紅雲,嬌媚地杏眸直欲滴出水來,暈紅地雙頰活脫脫便是一朵沾著露水的嬌艷桃花。

龐昱心癢難耐,剛要給她見識一笑什麼叫膽,忽然感覺馬車在動。

準確來說是行駛,離開太師府大門,沿著街道奔馳。

「喂喂喂,這是去哪,去哪啊這是?」

「當然是去蹁躚閣,見你地小舅子啦。姐姐剛才故意不說,其實是逗你玩得,咯咯咯咯」花想容笑得前俯後仰,臉色暈紅中,彷彿一樹顫動的梨花,蜂腰盛乳,不住跌宕,龐昱看得幾眼,腹間隱有一股熱流,唇焦舌燥地乾嚥了幾口,襠裡一陣昂揚,緊緊貼在花妖女的小腹上。

花妖女魅惑眾生,又是蹁躚閣的第一頭牌,豈能不知道那根滾燙的東西是什麼玩意,臉色如火燒般的陣陣熱,媚目流溢中閃著一絲……

陰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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