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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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60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0
第一百二十章 車裡銷魂

「你這壞蛋,弄疼人家了,啊哎啊啊藹」嬌媚的呻吟從馬車裡不斷傳出。

「哎呀,第一次嘛,哪有不疼的。」龐昱粗聲粗氣的喘息著。

「你欺負人家,欺負人家,你壞你壞你壞」嬌膩的嗓音、灼燙的吐息,能把人魂魄都勾出來。

「喂,喂喂,是你玩我好不好!」龐昱憤憤然把手裡蘸了螺子黛的畫筆一扔。

花想容橫他嬌媚的一眼,嗔道︰「不解風情的男人,連個眉也畫不好。」

「*,有誰會在馬車上畫眉!」龐昱惱了,過去要攥她手腕子,「要不是那天答應幫你辦件事,老子才不幹咧。」真是的,四哥的頭一回畫眉就被這女妖精騙了去,本來是要留給秀香的!哎,男人的承諾,真是要命。

花想容咯咯俏笑,湊上香噴噴的嬌艷雪頰︰「唉唉,說實話,你真的是第一次啊,以前沒給別人畫過?」

兩人此時*的極近,她香軟的身子緊緊貼在龐昱懷裡,故意緩緩摩擦,豐乳貼近他胸膛壓住,滑嫩如凝脂,連說話都吐出一片火熱的氣息。

「是又怎樣?」龐昱沒好氣的答道,眼神稍一下移,剛剛好透過紅裳的開襟,把裡邊看個一覽無遺。

她裡邊罩著一件黑巾的肚兜,和尋常先裁菱形、頂端截去小塊成狹長五角的樣式不同,先把黑綢兜子攔腰裁成了一半,呈一個底寬頂窄的長條梯形。前裁好的上半部形成四角,各自綴上繫帶,分繫於頸後背心,而這一種沒有了下半截的布面壓平胸脯,恰好兜住一對沉甸甸的豐乳,上頭以金、青兩色繡著對稱的花紋。^^^^兩邊乳上各撐開一隻巴掌大的精緻繡蝶,隨波逐浪,活靈活現。

肚兜地功用本是裹胸束乳、不讓彈動,而她這件反倒將兩顆碩大飽滿的**兜了起來,更顯雙丸迭宕,玲瓏浮凸。花想容說話之間,綿軟彈手的酥胸亦隨之起伏,乳峰上的那兩隻繡蝶頻頻上下。擠溢撐圓,分外誘人。

龐昱看得有點眼暈。

娘的,女妖精就是女妖精啊,渾身透著惹人瘋狂的嬌媚不說,舉手投足更是誘惑的要死,擺明了是在勾引我啊,若不是老子定力……手指無意間從她小腹滑過,頓覺薄綢之細。隔著它更能品出肌膚的膩滑,**之餘忍不住抱得更緊了。

花想容出一陣噬骨**地喘息︰「哎,輕點……你輕……壞蛋、死壞蛋……奴家要被您撕裂了」

死妖精,叫的這麼淫蕩,簡直是要命了啊!

龐昱嗅著花妖女的溫熱香息,鼻尖幾乎踫上滑膩晶瑩的玉靨。再被她溫暖豐滿的小腹和緊繃玉滑的大腿貼著身體一廝磨,襠裡直硬得疼。

「真的是第一次啊,咯咯咯咯,姐姐對不住你捸A搶先你夫人一步。」花想容水汪汪的杏眼又嬌又媚、風情萬種,也不知是故意地還是湊巧。紅裳的開襟越拉越大,一身細白雪肉被黑巾一襯,愈的妖艷動人。

龐昱被她撩撥的口乾舌燥,心火陣陣的上升,貼在兩人之間的火熱越地滾燙起來,喘著道︰「姐姐,你可不要勾引我,起狠來我又像那天一樣……」

提到「那天」,花想容眸中陡地一厲。^^^^轉瞬卻又換成了煙波,蓮舌生香,檀口輕吐,幾乎主動吻上唇來。

「哪有,姐姐哪有勾引你……」她嘴上這樣說著,身子卻整個的挨過來,

龐昱口乾舌燥、心跳如鼓,只覺一股渾厚的熱力從下腹騰起,週身陽氣如萬馬奔騰,腿間的怒龍翹如彎刀。不住昂揚。

花妖女察覺到他的變化,眸中掠過一絲凜凜的冷笑。輕輕地扭動腰臀,像條美女蛇一樣的纏上她,白皙的嬌軀漸漸泛起一層薄汗,出誘人的嬌膩輕哼。

龐昱「咕嚕」地嚥了口唾沫,身下小弟一柱擎天,等看到她緋紅臉蛋上泫然欲泣的求歡模樣,再也忍耐不住,低頭朝她吻了過去,

花想容「嚶」的一聲仰起頭,紅艷艷的唇瓣旋即被龐昱吮住,吻得濕滑溫膩,舌尖交纏如舔糖蜜,竟是片刻難分。

她遮體的紅裳被香汗濕透,渾身曲線畢露,玲瓏浮突,摸起來彷彿外裹的細綢不存在一般,肌膚又滑又膩如敷細粉,又熱得灼人,懷腋乳間地香澤被兩個人的體溫一蒸,幽甜濡沁,如麝如蘭,刺激得龐昱慾火焚心,

龐昱吻著花想容嬌艷的朱唇,後熱烈的反應,嫩滑的玉舌熱烈地與他纏繞、翻捲、舔舐……兩個人相互彼此都貪婪吸吮對方口中的津液,吻得如火如荼,**蝕骨,緊緊相貼的唇瓣好像磁石般再也分不開。^^^^

得寸進尺是四哥一向的風格,兩舌瘋狂糾纏的同時,他一手撫上了花想容性感渾圓的香肩,恣意地侵襲蹂躪著,好像要把這團軟玉溫香揉碎在懷裡,另一隻手卻去解她地衣服,情急之下解不開腰間的紅綾束帶,索性用力扯斷。

「啪!」地一聲清響,束帶裂成兩段,裙裳下擺微微捋起,扯開的交襟之間兩條結實修長的**緊緊併攏,白嫩噴香的腿根處那一抹烏卷細茸隱約可見……

龐昱一看之下,差點鼻血狂噴,最後的理智一下子拋到天國去了,往前一推直接把她按倒在車廂裡的榻上,花想容「嚶」的嬌呼一聲,束帶被扯得滑落在地,紅裳大大的翻了開來,衣領被剝至肩下,露出裡邊的黑巾繡蝶肚兜來。

她的一對雙峰渾圓飽滿,宛如兩顆熟瓜欲墜般的雪**球,撐的黑色緞面幾欲裂開,不住的起伏彈動無限魅惑。

龐昱一手攫住一隻,用力揉搓,滿以為這般渾圓的美乳該是堅挺飽實,如熟瓜一般,才能維持美好的形狀。孰知稍一擠按,沃腴緊實的乳肉隔著軟滑地綢緞滿溢出箕張的五指,單掌竟難以全握,力氣一**肉邊滿陷掌心,只能從兩側攀住外緣向上一托,虎口撐著既綿軟又有彈性的乳肉,清楚感覺出圓滾滾、沉甸甸的堅挺乳形,以及越接近腋下肩窩。她那飽經鍛煉、充滿彈力的結實肌束,絲滑觸感中又帶一絲溫黏,凝脂酥酪縱有其綿,也不及它軟中帶勁的緊致彈性。****

他隔著細滑的緞子恣意享受花想容傲人的**,無論十指如何抓放搓揉,總能滿滿抓得兩手綿乳,已分不清是緞子滑還是乳肌酥滑,但雙峰儘管難敵兇猛地祿山之爪。怎麼捏都能感受到球一般的美妙乳廓。

花想容的雙峰極是敏感,被他一陣風狂雨驟,黑巾緞子給抓得無比狼籍,她咬著牙苦忍著乳上的酥麻快感,唇縫間迸出細細的嗚咽沉吟,忽然「呀」的一聲驚叫。昂起線條姣好的修長玉頸,渾身簌簌抖,修長**一陣痙攣,卻是龐昱低頭舔舐,濡濕的黑巾肚兜渲染出一小塊銅錢大小地水痕,伏貼的濕布浮出一點比黃豆略大較荔枝稍小的豆蔻形狀。

「啊啊啊啊啊……啊礙啊礙」花想容被她舔得全身酥癢。忍不住顫聲嬌吟︰「別……別這樣……啊啊啊……好……好難捱……」酡紅的玉靨便似醉酒一般,彎翹的濃睫劇烈顫抖,腿根抽搐似的輕輕廝磨,雙手無助地掙扎著,絲被汗水淚水黏在桃腮邊,襯著雪白耀眼、劇烈起伏地飽滿乳瓜,更加叫人愛不忍釋。

求饒似的嬌弱呻吟愈激起了龐昱的佔有欲,他勻不出手來,索性用嘴摸索著她細膩如玉的光滑頸背。在花想容不住的哀喚聲中,以牙齒咬住肚兜的黑綢繫帶,抬頭咬了開來,再餃住肚兜地邊緣,甩頭一把揭開

花想容「呀」的一聲,嬌喚似噎在喉頭,雪白的乳肌驟沒了遮覆,霎時全然暴露在龐昱眼前,她的**渾圓飽滿,乳廓是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圓形。****雪白細膩。便如胸前棲著一對皎潔無瑕的圓月,即使因身形斜倒、**微微攤平。但乳廓仍然是完美的正圓,結實的胸腋肌束與傲人的乳量,使**在躺倒時仍保持完美地球型半弧,形狀美不勝收。此時身子乍然暴露,細膩柔滑的肌膚泛起一片微悚,卻更襯得乳色的膚質瑩潤如玉,吹彈可破龐昱欲焰高漲,恨不得恣意採擷蹂躪身下的嬌美花朵,抱起她渾圓柔軟的雪臀,祿山之爪掀開裙底就往裡探。

花想容急了,兩腿死死夾住深入裙裡的粗糙魔手,無奈腿間肌膚汗濕滑膩,什麼也夾不住,反將指掌濡得溫黏一片,一下便突入了那團烘熱嬌軟的禁地。

「嗚嗚嗚……不、不行!」

她嬌軀一僵、蛇腰拱起,小手死死抓住他鑄鐵一般的手腕,咬唇瞇眼的摸樣楚楚可憐,猶如一頭濕毛斂耳的無助小貓。

「啊啊啊啊啊啊啊礙要壞掉了、要壞掉了……啊礙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礙」

龐昱耳蝸子裡迎著她呻吟似地溫熱吐息,腿間地彎翹昂起愈硬如鐵鑄,低頭只見得花想容嬌喘細細,堅挺飽滿的雙峰劇烈起伏,如一雙蹦跳欲出地渾圓肉兔,濕貼鬢、唇黏青絲,說不出的狼狽淒艷,哪還有剛才戲耍調笑時的媚蕩。

龐昱有種征服獵物的強烈快感,猛地一把將她翻了過來,從後方抓住她飽滿的**,恣意感受那完美的渾圓與堅挺,花想容屈膝跪坐在車廂裡的榻上,全身重量都掛在他掌間,拱起蛇腰翹起圓臀,不住地喘息哀求。

「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放開我……」

如果求饒有用,四哥就不是四哥了。

龐昱緊緊攫住她的身子,肆意愛撫,怎都不肯鬆開,

「你……你要使壞也成……不過、不過得答應奴家……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說。」龐昱雙眼赤紅,渾身慾火難禁,粗著嗓子問。

「花魁大賽……七天後……你、你要幫我奪魁……」

龐昱頭腦熱,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好,我幫你……」

話出口才覺後悔,娘的,又中了這女妖精的花招!

算了,干回來再說!!!

他慾念勃,只想著找一處溫潤濕處舒解下身幾欲噴薄的鼓脹,別的什麼都顧不得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花想容媚目中閃過的一抹詭計得逞的寒光。

花想容再不抗拒掙扎,火燙的嬌艷體任他擺佈,成了老漢推車的淫糜姿態,縴縴玉指主動伸到後邊去接解他的苦頭,龐昱那身家丁裝的褂、褲同用一帶,衣帶鬆開,寬大的褲頭滑落在地……

花想容正屈膝向前傾,雙腿大大分開,滾燙彎翹的猙獰某物「啪!」一聲打在她肥美濕潤的臀縫上,漿濕黏膩的聲響極是**。

龐昱已經沒有理智了,顧不得兩人是在行駛的馬車中,胡亂腿去全身衣物,露出精壯的身體,花想容不住晃搖的雪白美臀主動迎合著他,臀瓣兩片飽滿的美肉前後滑動,夾峙中鼓脹的尖端又麻又甦,舒爽遠勝手掌套捋。

龐昱忍不住挺腰頂了幾下,撞得花想容嗚嗚兩聲,軟綿綿的癱在地上。

便是這一瞬間,和那天在瑤台小築裡兩個人癡纏交歡時一樣,花想容浸染了鳳仙花汁的紅酥手心裡忽然多了幾根亮燦燦的銀針!

花想容嬌喘著轉過來,**修長、近乎完美的白皙**纏住龐昱虎腰,後自然而然地把她抱起,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花想容羞不可抑「嚶」的一聲兩條雪藕似的玉臂勾住他粗壯的脖子,夾峙著銀針的縴縴素手離他後腦近在咫尺!

龐昱腦袋裡烘烘熱一片,像隻野獸一樣往前挺動著身體。

花想容水汪汪的眼楮裡儘是迷亂,迷亂深處卻閃著誰也察覺不了的狠厲。

兩寸……一寸……五分……三分……

龐昱身下的怒龍越聳越近,眼看就要破身而入。

兩寸……一寸……五分……三分……

花想容手裡的銀針一點點向下,片刻便扎進腦中。

「轟隆!!!」

就在此時,變故突臨,行駛中的馬車忽然一陣劇烈抖顛,震得花想容銀針脫手,龐昱這狠狠一頂竟也錯失了準頭!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3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改日!改日!改日啊!!!

龐昱一個踉蹌,要不是眼疾手快撐住了車廂,差點就從窗口摔出來!

好不容易等車身穩住,定神一看。

花想容沒影了!

連剛才兩人癡纏時扯脫在地上的紅裳也不見了,只有席上一灘荔漿似的透明濃汁,氣味濃郁如熟透微腐的厚肉蘭葉。

搞什麼啊這是!?

龐昱有點懵。

空氣中浮挹著淡淡的溫黏,隱約有一絲腥羶,如活殺帶血的生羊肉,又像新鮮馬奶裝入皮囊,掛在向陽處攪拌,將化成清淡透明、味道酸辣的馬奶酒,氣味稍嫌刺鼻,卻洋溢著鮮洌的、青春**獨有的活力與頹靡。

他尚不知道自己死裡逃生,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只是驚詫於花想容的突然消失,地上卻留下了兩人癡纏的證據。心忖丫不是耍什麼詭計用美色騙我到荒無人煙的小山崗,弄點什麼事故出來趁機消失,接著湧出來一大堆黑衣殺手……

龐昱背脊有點涼,下意識的摸了摸腰畔別著的魚腸劍。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再抓一把石灰粉的時候,車外響起花想容聲音︰「鄒姑娘,花魁大賽還沒開始呢,就算你我是對手,也用不著半道殺出來,如此野蠻粗暴的把奴家的馬車截下吧。」聲音冰冰冷冷的,一點看不出片刻前和男人歡好的痕跡。

龐昱悄悄掀開車簾一交,忐忑的往外看。

呃。還好。是在城中。還是最熱鬧地西市口。

等下。鄒姑娘、花魁大賽。難道是……

這下他膽子大了。拉開車簾直接看。果然幾步外盈盈俏立地站著一位紫色衣裳妙齡女子。膚光明艷。清雅脫俗。臉頰用一方薄紗覆住。可不正是鄒熙芸。

鄒熙芸身旁。前些日子載著她和龐昱一起「出遊」地豪華馬車。和龐昱現在坐著地這輛撞在一起。車頭都被擠撐爛了。散落地木屑灑地遍地都是。拉車地幾匹駿馬不停哀鳴著。腿骨鮮血淋灕。看來當真撞得不輕。

龐昱本來要破口大罵地壞了四哥好事那還不得肉身償還!可看見是對秀香有恩同時也是大美女地鄒熙芸。他是有氣也撒不出啊。

哎。記下記下。這筆帳以後到床上算去。

四哥訕訕的放下窗簾,躲在裡邊忙穿褲子。

「花姐姐誤會了。」鄒熙芸聲音柔柔的,襝衽向她施禮。「熙芸只是湊巧路過,車伕趕車趕得太急,不小心才撞上的。熙芸給您道歉了。」

「湊巧?這麼大一條街,你撞誰不好為什麼偏撞我。」花想容的火氣出人意料的大,粉膩膩地春蔥玉指都戳到鄒熙芸胸口了。

不過即使是在怒中,她舉手投足依然是一副騷媚入骨的狐媚子形象,衣艷人彤,更添三分麗色,站在鄒熙芸一起,一個清雅脫俗,一個嫵媚冶艷。俱是世上罕有的人間絕色,過往行人莫不看得傻了。

鄒熙芸再施一禮,甜潤的嗓音堪比黃鸝的婉轉矯啼︰「小妹有要事在身,催得是急了些,還請姐姐見諒。」

「要事?什麼要事?」花想容冷冷睇她。

「有位朋友,托我送個男孩到太師府去,還說男孩的姐姐等著很著急……」

花想容臉色微變。

「對了,好像他姐姐叫秀香。」

「是青兒!青兒麼?」龐昱聽得一激動,掀開車簾就跳了下來。外邊的褲子就來得及套一隻腳,下了地單腿一踫一跳的,模樣分外滑稽。

鄒熙芸見到他,櫻唇飄出一出若有似無的意料中地淡淡淺笑。

花想容就站在她對面,怎會錯過這一幕,碎玉般的潔白皓齒「咯」的緊咬,水汪汪地眸子掠過怨毒的凶光。

「唉呀,早說嘛」

零點幾秒的功夫,怨毒之色一閃而逝。花想容俏笑著迎上前。親熱的拉著她手︰「原來鄒妹妹是急著趕路,姐姐錯怪你啦。」

「不不不。是妹妹不好,撞了姐姐的車駕,所有的損失妹妹來陪。」鄒熙芸何嘗沒有把她的細節看在眼裡,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女人,天生就會演戲的。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姐姐自己料理吧。」花想容怎肯受她恩惠,婉言謝絕。

「大哥哥!」這個時候,第二輛馬車的車門打開了,一個俊秀地笑男孩迫不及待地的跑過來,可不就是小狄青。

看到他安然無恙,龐昱暗暗吁了口氣,心裡懸著的石頭放下了。

「大哥哥大哥哥」狄青叫得很響,直接撲進他懷裡,仰頭道,「我姐姐他好嗎?這些天我可想死她啦。」

「你姐姐……嗯,看到你平安回來,她一定高興的馬上就痊癒啦。」

「真的麼?」小狄青眨巴著烏黑的眼楮。

「當然,親人的團聚,家的溫馨,可是世上最好的良藥。」

分明他是哄小舅子地話,鄒熙芸聽了,彎彎青青的、遠山一般的黛眉間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佳人皎如月,皓腕凝霜雪……美麗可愛又漂亮的鄒姑娘,有什麼心事需要小丁為你排解的麼?小丁樂意效勞。」龐昱眼楮忒尖,這一點小變化也逃不過他賊眼,嘿嘿笑著湊過去,一開口便是搗弄詩文,大獻慇勤。

應該的,人家幫你把小舅子送回來了,可絕對不是見色起

「沒什麼,我很好,不勞龐公子費心。」鄒熙芸生冷的答道,一盆冷水當頭澆熄了四哥討好的熱情。

「既然人已經交到你手裡,那熙芸就回去了。」她直接轉身上車,沒有片刻地停留,儼然恢復了在七秀坊初見時略帶冷傲地姿態。

龐昱不甘心,追過去想拽她袖子。忽然香風撲鼻,花想容擋在了身前。

「喲,看見別的貌美姑娘,就不顧奴家了呀。」她咯咯笑著,朝龐昱飛了個媚眼兒,火辣地身子投懷送抱的挨過來。

四哥相當自重。一把推開他。

呃,鬼靈精的小舅子在一旁呢,莊重點,莊重點。

「作甚麼,我是個正人君子,你可不要試圖勾引我噢。」

花想容嬌媚地白他眼,一雙紅唇輕輕綻開︰「是麼,倒底是誰在勾引誰啊,剛才在車上你可是弄得奴家……」

她故意不說完要看龐昱窘迫的臉色。誰知道狄青搶著問︰「在車上什麼呀,大哥哥,你是不是對她做了和對我姐做的一樣的事情。」

龐昱頓時尷尬︰「沒有,絕對沒有,你未來姐夫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做…「男人多娶幾個,正常的很呀。」小狄青眨巴著眼楮道。

「嗯!?」

「不對麼。」狄青昂起頭,用他嬌嫩的童音道,「天下本無主,有德居之,漂亮姑娘生出來。原本也是沒主地,當然是配有才有能耐的大英雄了,我可不想姐姐嫁個只會守著老婆過日子的軟蛋,要嫁就嫁大英雄,老婆越多越好哩。」

龐昱差點沒笑開花,乖乖,思想這麼前衛的小舅子,這年頭到哪找去啊!

花想容掩嘴吃吃的笑,臉上裹上了嫵媚的嬌紅。

被她這麼一攪合。鄒熙芸的馬車已經去得遠了,連影都沒了。

思想絕對純潔的四哥還想拉著她打聽神仙姐姐的事了,這下好,全泡湯了。

「你不是說青兒和神仙姐姐在蹁躚閣麼。」龐昱忽然盯著花想容問。

「什麼神仙姐姐?」

「就是你說地白衣姑娘……」

「姐姐姐姐,你是誰呀,和鄒姐姐一樣也是青樓裡的紅牌姑娘麼?」龐昱還沒說完呢,小狄青一搖一晃的拉著花想容地紅裳問。

很明顯,他不認識她。

所以之前她說神仙姐姐和小狄青在蹁躚閣至少是曾經到過蹁躚閣,很不幸的。穿幫了!

「咯咯咯咯姐姐是想你了。所以才使法子誆你去蹁躚閣的嘛……姐姐是真的想你了,想和上次一樣。同你在瑤台小築裡,到人家的床上,抱在一起……呀!」她輕輕一呼,倏地伸手掩住了嘴唇,彷彿說漏了嘴似的,烏溜溜的大眼楮中閃過一絲慌亂和羞怯。

妖精,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

龐昱心裡癢癢的,要不是急著送小狄青回去和秀香團聚,早撲過去就地把花妖女就地「法辦」了。

對,就地,管他什麼大街!

野戰,不是更有情趣麼。

大白天地野戰,更更更有啊!

其實從在馬車上花想容故態重萌,施展美色引誘他的時候,龐昱就知道這女妖精又在騙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哎,花妖女改不了勾男人魂的癖好,清雅如九天仙子一般的神仙姐姐又怎麼會找上門要她幫忙呢。

物以類聚嘛,拜託鄒熙芸還差不多。

花想容咬了咬嘴唇,媚眼如絲地瞟著他,語氣柔膩地道︰「吶,奴家可和你約好了,改天有空再來找你,把剛才沒有做完……咯咯咯咯。別忘了,你剛才可答應過奴家的,花魁大賽要幫奴家奪魁哦。」

「我一個小小家丁,哪幫得了你。」龐昱這才記起來**燻心之下的糊塗事,撓撓頭順口想糊弄過去。

花想容不依了,哼的一聲,挑起眉尖兒︰「壞人,你莫不是要反悔?」說著恨恨地跺了跺腳,嘟囔著紅艷艷的嘴兒︰「剛才有求於人家的時候,答應起來可快哩!」說到「有求於」三個字,她忽然霞生玉頰,咬著唇兒眼波蕩漾地瞟了龐昱一眼,神態嬌媚無倫,勾魂攝魄地眸子簡直要滴出水來。

龐昱被她撩撥的愈心癢,幾乎要打狄青一個人回去,自己跟著她回蹁躚閣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重新補完一下。

「不是反悔,是我沒這能耐。」龐昱聳聳肩膀,攤手道。心裡默念了一百來遍正人君子咒才忍住沒有當街……咳,沒有當街撲過去,用下身兇猛地、大力的、持續的、實際的行動,警告她不要再勾引自己。

「怎麼會沒有?」花想容悠悠盯著龐昱,向他展露一個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花魁大賽的評審一多半都是你們這些公子哥哩,只要你……你求你家主子句話,誰還敢不選奴家勝出呢。」

「我一個小小家丁,哪裡求得動侯爺。」龐昱苦著臉。

「唉呦,天丁大人過謙了,全京城誰不知道啊,安樂侯現在大病未癒,呆在太師府裡靜養哪都不去,大小一應事情都是你代勞,你的話不就是安樂侯地話咯,咯咯咯。」她沖龐昱媚笑著,飽滿地酥胸起伏不定,幾乎彈出衣襟。

龐昱登時回憶起她那兩顆雪白奶潤的巨大梨瓜在自己手裡肆意揉擠,不住變形地淫糜場面,溢出指縫的酥滑嫩肉牢牢箝著箕張的手掌,宛如活物,觸感無比嬌膩,喉嚨不自禁的有點干︰「那……這個……我想想辦法吧,你放心,四哥不是負心薄倖,做了就望……咳咳咳,四哥是守信用的人,答應你了就會去做的!」

「那便多謝天丁大人了。」花想容俏施一禮,語氣裡透著種媚人的嬌慵,眼眸兒靈動得如此那蕩漾的水波。

「至於成不成呢。」龐昱往上一抬眼。

意思是︰天知道。

然後他拉著狄青準備閃人,走了幾步回頭又道。

「具體的我們改日再談,改日!改日!改日啊!!!」

「改日」叫得忒響。

花想容「噗哧」一聲,悠悠白了他一眼︰「好,奴家等你,記得來呀」挑在耳後的絲垂下幾絡,遮去些許嗔意,愈顯勾人。

然而她一轉身,勾魂攝魄的眼神瞬間變成了森森寒光。

「小姐,現在我們去哪?」車伕低聲問,自始至終他一直用斗笠遮掩著臉,即使是車裡「動靜」最大的時候,操著馬韁的手也沒有動搖過分毫,甚至鄒熙芸的車駕從側面撞過來時,他依然穩如泰山的坐在御位置上。

「還能去哪,回蹁躚閣呀!」花想容狠狠一跺腳,臉頰忽然有些燙,似乎想起了方才在車裡和龐昱的癡纏,裙內的兩條**不由緊並起來,微微廝磨著,滑如敷粉的腿根處溫膩忽湧,一下子濡濕了裙底。

「哼……哼哼……本姑娘就不信……不信了,你還能逃過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惱怒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剩下骨子裡湧出的羞意。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的危機

進了太師府大門,迎面就是吹雪那張猥瑣淫蕩的臉,即使臉上溢滿慌亂、緊張、驚駭,可還是猥瑣淫蕩到爆,急急湊到龐昱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死了!?」龐昱一凜,訝然看他。

「對,死了,全死了!」吹雪抹著汗,臉色有點白,「大有一家七口,昨晚上全被殺了,慘不忍睹啊,剛才開封府來人通報的,就死在安定郡王府後院。據說……據說是安定郡王回府以後,瘋病大,衝到地牢把他們全殺了!」

龐昱剛要給他一腳,怪他也不挑個時候在小孩子面前說這個,小狄青卻搶著道︰「怎麼可能,一定是趙允弼干的!」

「為什麼?」儘管心裡惱火,恨不得把趙允弼撕了,龐昱還是忍住了沒作,摸著小狄青的頭問他。

小伙子有兩下啊,挺聰明的,起碼比吹雪靈光。

「趙允弼不是欺負姐姐被大哥哥閹了麼,躺在榻子上起也起不來,哪有力氣殺人。定是北海郡王氣不過,廢了那麼大心思什麼也沒撈著,一怒之下把扣著的龐大有全家殺了洩憤,也算給大哥哥一點顏色看。」小狄青答道。

「哎,你怎麼知道龐大有?」吹雪好奇的問。

「我全看見了呀,包大人審案的時候,我和仙女姐姐就在旁邊的。趙允弼要砍大哥哥的頭,是仙女姐姐出手把他打趴下的。」

龐昱還納悶趙允弼怎麼自己摔一跤呢,原來是神仙姐姐出手……嘿,四哥的魅力當真不小啊,不僅南宮琴伊飛馬趕來相救,連一直冷若冰霜的……

「啊對了,仙女姐姐還說。」

「以為大哥哥是個天性輕薄地無良惡僕。 想不到也這麼重情。」

龐昱地笑容先是一僵。然後尷尬地只想把話題岔開。心忖神仙姐姐啊神仙姐姐。你救我一命就救了。大不了欠了你個人情嘛。還不了以身相許行不行。不用把我在柴房調戲蘿莉地事情告訴別人小舅子吧。

龐昱有點忐忑︰「咳咳。青兒啊。你被神仙姐姐救了。然後她跟你說了倒底多少關於……咳。這些天去哪了。你姐姐可擔心得要命。」

「去……不能告訴你。我答應過仙女姐姐了。只和姐姐一個人說。」

龐昱知道這小子忒鬼靈精。套他話估計不容易。再一想神仙姐姐清雅若仙。怎麼會是那種到處傳言、惟恐天下不亂地女八婆。一時稍稍寬心。揮手招呼過個婢女讓帶小狄青先去見姐姐。

狄青走遠了。吹雪第一時間湊過來︰「四哥。要不要叫人放話。宣揚是趙允弼干地。這混帳東西。簡直太無恥太囂張太放肆太不要臉了!」

他罵得忒起勁,手舞足蹈,義憤填膺,只想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現」一回,但是相反,龐昱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慨,只是摸著鼻子笑。

笑得冰冰冷。眼中還有一絲邪魅光。

「趙允弼這手玩得很絕啊,趙世清瘋了,而且皇上下旨罷了他的郡王封號,意思就是事情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追究,再加上律法有明文規定,對於精神瘋癲之人只能禁閉,不能追究刑罰。所以他以趙世清的名義殺了大有全家,只要做的稍稍乾淨些。不給抓到指使的證據,即使是包黑子,也沒有辦法再為難他。」

「四哥,這是**裸地挑釁啊,向你示威,向我們太師府宣戰,趙允弼狗雜碎不肯到此為止,非要又把事挑起來。四哥,咱不能嚥下這口氣。不能啊!你下命令吧。小的願當前驅,萬死不辭!」吹雪一臉激憤。胸口擂得咚咚響。

龐昱笑而不語。

吹雪急了︰「四哥,咱報復啊,報復啊!小的願當前驅,去請三爺四爺幫忙。」

我X,還以為丫勇敢了一回,原來是「這樣的」前驅。

「報復?」他冷笑,「龐大有只是太師府下人,說難聽點平頭百姓一個,就算全家死絕也沒什麼人在乎,而如果……

他扶了一下鼻樑,可惜上邊沒有眼楮︰「如果外邊的謠言甚囂塵上,說趙允弼為了自保親手把趙世清逼瘋,不是比揪著大有家人之死要「熱鬧」許多?也更惹各方面的關注。老百姓嘛,就喜歡傳大牌人物的八卦趙允弼既然要玩,那我奉陪倒底,李家莊的案子被他僥倖逃過一劫,下次不會再有這麼好運氣了。」

法場之上,趙允弼認定他必死無疑,在他面前狂言說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無疑把自己地死穴徹底暴露在龐昱面前百姓的輿論、坊間的傳言、朝野地評斷……可以全不在乎,但是宗室皇親中的影響,絕對不可以不計,這是趙允弼拉扯起王爺黨的意義、目的,也是四哥揪住打垮他的奠基!

龐昱說完,轉身往春滿園去了,留下吹雪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摸著腦袋體會主子這句話的含義。

龐昱到了狄秀香住得廂房外,遠遠的就聽見了嗚咽的聲音,推門一看,果然裡邊狄秀香擁著狄青,姐弟倆哭成一團。

「龐大哥」看見他進來,狄秀香趕緊擦了擦淚水,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謝謝你救了青兒,謝謝你……青兒,還不快給龐大哥道謝。」

小狄青轉過頭,狡黠的眨眨眼︰「大哥哥,我姐剛才說……」「青兒,我要鄭重的警告你。」龐昱一臉嚴肅。

「從此以後不準叫我大哥哥了。」

「不叫大哥哥……那叫什麼呀。」

「姐夫」龐昱拉長了聲音,狄秀香「嚶」的一聲低下頭,紅透地耳根就像著了火般的熱了起來,眉眼間羞澀的欣喜瞬間瀰漫開。

龐昱剛要過去摟著小寶貝親熱一下,姐弟倆忽然一齊呆住,定定的看著門口。

「夫、夫人!」

三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哪裡。

「狄姑娘,住得還習慣麼?」她柔聲問,眼光悠悠地瞟了一眼龐昱。

「嗯,啊……謝、謝夫人。」狄秀香趕緊起身,就要跪下見禮。

「唉唉唉你病還沒好,不用不用!」龐昱心疼了,趕緊過去扶她。

三娘有點意料之外的驚詫,因為從來沒看過兒子這樣心疼女人,問了幾句諸如「習不習慣」「缺不缺什麼」之類的話,遞個眼色示意龐昱出來。

龐昱跟著她走到院外,看看四下沒人,三娘轉過身對他只說了一句話。

「這個女人,不可以再留府裡。」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4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怎麼辦呢?懷一個吧。

「為什麼!?」龐昱差點吼出來。

三娘悠悠一嘆︰「老爺來信了,三天後回府,你不想以後被關在府裡一輩子,不想她被老爺殺了滅口,趕緊打發人走。」

「滅、滅口!?」龐昱有點結巴,眼楮瞪得比雞蛋大。

「不然怎樣?你能娶她麼?」三娘看著兒子,溢滿關懷的眼眸裡有責問、也有惋惜,「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娶一個賣柴姑娘?不要說做正室,連做小妾、陪房丫頭都不行,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誰敢笑!」龐昱一怒咬牙。

「我太師之子、當朝國舅、安樂侯宰了他!宰了他全家!!!」

「唉」三娘悠悠一嘆,「京城百萬民眾,你殺得光麼,那麼多的王公大臣、世襲勛貴,你殺得了麼。」

「殺不光也……」龐昱結巴了。

「光是你扮成家丁,私自出府,還惹下這麼大的禍事,就夠老爺打斷你腿了,再弄個賣柴姑娘回來……」

「賣柴姑娘怎樣?賣柴姑娘就不能愛了?」龐昱哼的一聲。

「別人可以愛,你不能,就像公主天生不能去愛身份低賤的人,這是不成文和法則和規矩,誰都可以不違背。」

三娘一說公主。龐昱不知道怎麼地就想起刁蠻到令人髮指地趙了小丫頭是不是恨死四哥了呀。哼哼。叫你跟趙允弼一路。活該!

「切。公主嫁平民地例子多了去啦。什麼法則。什麼規矩。在老子眼裡通通都是狗屁!」如果不是怕聲音大怕秀香聽見。摒棄世俗地四哥估計早吼了。

娘地。跟我們穿越者、跟主角談門當戶對、談禮法。那不是扯淡!

「唉」三娘又是一嘆。「娘地話你怎麼就是不聽呢。難道想老爺送你去成武老宅。把你關一輩子麼?」

「捨得就關吶。把我關了。誰給龐家傳宗接代。」

三娘「噗哧」一下笑出來了。抬手戳著他額頭嗔道︰「你啊。就是這樣。吃準了老爺捨不得兒子。什麼壞事都敢做。」

「娘,那一場大病之後,兒子早改邪歸正了。」龐昱很是委屈,嘟著嘴「撒嬌」道,「你看這些天,兒子做過什麼壞事。奉公守法的簡直比良民還要良民。」

「沒做過?虧你好意思說。」三娘眉睫彎彎的看著他,似笑非笑,「沒做過。怎麼到大牢裡蹲了一遭;沒做過,怎麼惹得南宮大家都來救你了;沒做過,怎麼害人家小姑娘丟了魂,成天龐大哥龐大哥的念叨。」

這麼一說,龐昱倒真不好意思了,哼哼哈哈的乾笑,同時也挺納悶地。如果偷走美人兒的芳心,也算壞事,四哥這輩子注定洗不白了。

「三娘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歡姓狄的小姑娘,所以才和你商量,一起想個妥善的法子安頓他們姐弟……」

「不用想了,就住太師府、住春滿園裡,讓秀香出去,我捨不得也不放心!」龐昱打斷了三娘的話,語氣非常堅決,想起趙世清那日施暴對秀香造成的心理創傷可鈳ㄓ@輩子都好不了,他猶自恨地牙癢癢。閹了這廝都不解氣,

「好好好,三娘說不動你。可是你想清楚,狄姑娘要是不離開,老爺回來一定勃然大怒,到時候怎麼收場?」

龐昱一下子犯難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兩個人四哥應付不了,那麼肯定數和包黑子沒關係,這廝以後是要狠狠踩的,比起他。四哥才是正義的化身!四哥應付不了的人。一個是腹黑大叔,還一個自然是黑心老爹了。老爹發起飆來,不是太師府怎樣的問題。

是整個大宋朝都要抖三抖

「娘,這個……嘿嘿嘿,爹他回來了,勞您幫著給說幾句好話?」

「娘的話要是有用,就不找你商量啦。」

「那……」龐昱一下子犯難了,愁雲籠罩啊。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三娘忽然展顏一笑「什麼辦法?」龐昱連忙問。

「你知道的,你爹這一輩子,最想的抱孫兒,每次去交好的幾個王爺、大臣家赴宴,回來都是一肚子火,成天說這個誰誰誰地媳婦又生了個胖大小子,那個誰誰誰提前告老,在家裡含飴弄孫,不知道有多快活……」

「娘的意思你明白?自己看著辦,好好幹。」三娘朝他眨眨眼,丟下頗有意味的一句就這麼走了,弄得龐昱有點犯暈。

我*不是吧,扯這個扯那個說了半天就為了讓我趕緊……

呃,讓秀香懷一個?

夜半人俱寂,無人私語時。

太師府有文化有素質有修養有職業道德地純潔家丁、同時也是史上第一正人君子的四哥,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狄秀香住得廂房外。

猶豫的、躊躇的、舉棋不定的徘徊。

該不該進去呢?

望著裡邊一閃一閃的燈光,四哥始終下不了決心。

儘管他的目的很純潔,不對,是相當純潔秀香病了,身子虛弱,四哥心疼她,到三娘那裡kin了點高麗國進貢的雪參丸來給她補補氣。

但是,天色已經很晚了,很晚很晚,早就過了睡覺地時間,現在進去要是被別人不小心看到,以為四哥要在這裡過夜……

傳出去影響一定很不好,很不好。

四哥正人君子的名聲,壞了倒是不要緊。

可秀香一個還沒出嫁的姑娘,夜晚房間裡有男人,一定會損害她的名節!

身為正人君子,不可以做這樣缺德的事情啊

良心上的劇烈譴責下,四哥準備回去了。

腳剛抬起來。

等一下,比起名節啊什麼的。

秀香的健康才最重要,是吧?

早一點吃藥,早一點補身子,對不對?

病,盡快痊癒,秀香也就不用再難受了,這可是為了她好!

龐昱給自己找了無數條理由,終於下定了決心。

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他走上台階,舉手敲門。

「秀香,你在裡邊麼,龐大哥進來了。」

他一隻手推開門,另一隻手去摸藥,一抓之下竟然拿了個空。

糟糕了,出來的太急,裝雪參丸地瓶子……

忘記帶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5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秀香的初夜

「啊」龐昱推門的同時,裡邊一聲驚叫。

「怎麼了?秀香。」他大急,一個箭步衝進去。

昏黃的油燈下,狄秀香坐在一張几案前,嬌弱的身體倚著牆壁,手裡拿著針線和一張鞋樣,竟然是在連夜縫製布鞋。

龐昱推門進來,狄秀香一驚,針不小心扎破了手,疼的叫出來。

她手疼,龐昱心疼,衝到案邊俯身執起狄秀香的柔荑,小心翼翼的吹著氣。

狄秀香羞得嚶嚀一聲,身體霎時如火般滾燙。

她看來是已經洗漱過了,晶瑩如玉的臉蛋給月光一照更顯得剔透雪白,龐昱的親密舉動弄得她羞不可抑,兩邊香腮蒙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更顯嬌嫩。眼睫和鬢閃著尚未乾透的點點水滴,真若嫩荷涵露,清麗無端。

龐昱輕輕撫摸狄秀香的烏黑秀,柔聲問道︰「這麼晚了還不睡,怎麼縫起布鞋來,你的病還沒大好呢,早點休息吧。」

狄秀香心口一熱,臉紅紅的道︰「龐大哥,我和青兒不能在太師府白吃白住的,這些天秀香病著,只好先縫幾雙布鞋賣,等過幾日不咳嗽了,就去山裡砍柴、燒炭,一定……一定先把這幾日的房錢湊齊。」

龐昱心裡一陣痛,把狄秀香摟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道︰「傻丫頭,你跟著龐大哥,太師府就是你的家,住在家裡給什麼房錢。」

狄秀香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龐大哥,秀香……秀香配不上你……」

「怎麼配不上?你是大哥最喜歡地人!」

狄秀香聽他語氣堅定。黯淡眼眸漸漸亮燦了些。不過眉梢眼腳仍然顯現出淡淡地哀愁。斷斷續續道︰「龐大哥。青兒他說……你被皇上封了六品天丁……六品是大大地官……秀香一個孤苦伶仃地弱女子……秀香配不上你……」

什麼六品天丁?皇上地家丁是太監!

龐昱都想罵人了。奶奶地。皇帝姐夫也太不厚道了。赦無罪就赦無罪嘛。非封個什麼「天丁」暗裡損我。還把我老婆給弄得不高興。簡直該抽!

他一把摟緊狄秀香。右手輕輕撫上她地臉頰︰「秀香。別說龐大哥現在是個什麼六品什麼丁。就是以後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做了侯爺王爺什麼地。你也一樣是大哥最疼最愛地小寶貝。大哥永遠不會嫌棄你、辜負你地知道麼。」

狄秀香心頭重重跳了一下。被抱住地身子有些嬌軟。紅著粉臉。櫻桃小口微微張開。一陣似蘭芳香飄入龐昱鼻中。

狄秀香輕輕闔上雙眼,胸口微微起伏,喃喃道︰「龐大哥。你真的、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嫌棄我?」

「當然了。」龐昱溫柔地撫摸狄秀香嬌嫩地臉蛋,肅容道,「不信我可以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此生若負秀香……」

狄秀香摀住他的嘴巴,感動的眼眶通紅︰「大哥,秀香不要你誓,秀香只想……只想……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龐大哥,你要了秀香吧……」

「什麼!?」四哥一下子沒聽清。

「龐大哥……」狄秀香一時羞不可抑。聲如蚊吶的道,「秀香喜歡你……喜歡……真的……秀香給你,什麼都給你……龐大哥,你要了秀香吧。」

龐昱抱著純潔的目的來,安慰完他本來要走的,可是既然秀香提出來了,善解人意的四哥難道忍心讓她失望麼!

他手上略略帶了些勁道,順著秀香柔軟地腰肢緩緩滑下,剛好握住了她細巧的臀瓣。弄得狄秀香「呀」的一聲嬌呼,細巧眉兒緊張地顰了起來,貝齒咬住鮮紅的小口,嬌喘吁吁,蓮香輕吐,帶著淡淡的芝蘭芬芳。

狄秀香臉上浮起淡淡的粉紅,媚眼兒如絲,似開似闔,濃濃的春意在體內瀰漫開來。感覺那又作怪的大手在自己小臀上輕輕揉捏。那火熱的感覺透過肌膚傳入體內。全身上下便似著了火般的燃燒,盈盈僅堪一握的縴腰不自覺地輕輕扭動。鼻中出無意識地嗚聲,似是掙扎,更似是在挑逗,直勾的龐昱慾火如潮。

龐昱貪婪地吸吮著她如花瓣一般嬌嫩的雙唇,觸感柔軟而又滑膩,像今早在園子裡濕吻時一樣,熟練的挑開那緊閉的玉齒,尋著那嬌怯的丁香小舌頭輕輕一吸,幾絲清淡甜美的香津,點點滴滴,沁入心脾。

狄秀香鼻中輕「嗚」了一聲,細巧的脖子高高仰起,熱烈的回應著,鼻息裡噴出地火熱氣息打在龐昱臉上,嬌軀越變得滾燙,漸漸忘記了少女的羞澀,嬌柔的手臂緊緊抱住龐大哥的身體,迷醉在男女相悅的歡愉裡。

兩人雙雙沉浸在濃情蜜意之中,纏綿相吻,這一吻將兩人一同帶回了當日初見時的情形……龐大哥從高太尉公子的磨爪下救了她第一次,洪興會手中是第二次,第三次是打翻了馬車,第四次是帶神醫來給她看病,第五次殺進郡王府……開始她對龐大哥是感激,是崇拜,後來漸漸的變成了喜歡……變成了愛……

龐昱愛憐地吮吻著狄秀香,溫暖的身子拱衛著她地縴柔地身軀,狄秀香以香軟櫻唇回應著,多日以來積累的愛意,此刻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兩人地心思一齊醉了,長吻至盡頭,仍然不願分開,輕輕地、不停地啜吻,雙唇斷斷續續地交集,即使些微踫觸,也足以感受到彼此的戀意。

吻著吻著,龐昱和狄秀香慢慢睜開眼來,互相交換了一個眷戀的笑容。

龐昱看著她滿臉紅暈,眼瞳中一片醺醺然的意態,忍不住問道︰「秀香,龐大哥聽你的,現在就要了你,好麼?」

狄秀香含羞不語,雙頰梨渦淺現。

龐昱忍不住又是輕輕一吻。

狄秀香「嗯」地一聲,靜靜地閉目回吻,忽覺龐昱的手掌又開始動作。在她背上緩緩遊走,登時帶來一陣令人酥麻的刺激,不禁神為之醉,喃喃道︰「龐……龐大哥……你……啊……嗯……慢點……慢點……」

龐昱俯身身子,從雙唇向下吻去,一點點吻著狄秀香縴細欲折的香頸。柔順的絲不斷掠過鼻端,同時吻著狄秀香的肌膚和烏。

初識情趣的狄秀香,如何能壓抑龐昱送來地陣陣柔情,香汗微滲,口中輕聲嬌吟︰「哎……啊啊啊噯……龐大哥……大哥……呃呃……」雖然只是幾聲輕微的呻吟,卻是銷人心魄,聽得龐昱氣血騰湧,登時下身漸漸硬直起來,心神一蕩。親吻之時,輕輕啜了一下,狄秀香身子一顫。「嚶」地輕呼一聲。

龐昱凝望著狄秀香水潤的雙眸,見她眼中帶著些許退縮畏懼,登時停止了動作,柔聲道︰「會怕嗎?」

狄秀香眨著眼,嬌軀微微抖,怕是那日趙世清的暴行在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面色緊張地點了點頭,語音微顫,低聲道︰「嗯。有點……是有點……有點怕……可是,我……」囁嚅半晌,忽地一咬粉嫩嫩下唇,摟住龐昱後勁,臉頰相貼,輕聲道︰「龐大哥,你……你來罷……秀香忍著!」

龐昱萬分痛惜,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溫柔,絕不能讓秀香感到一點不快。我是真心愛她的,就要全力為她設想,千萬不能稍加勉強。」當下輕輕愛撫著秀香地縴細小巧的脖頸,柔聲道︰「秀香,別太緊張,大哥怎樣都不要緊,但若你覺得不好受,一定要說出來,知道了麼?」

狄秀香含羞點頭。深深呼吸幾下。低聲道︰「我……我曉得的。」

龐昱深深地注視著她的柳眉,投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伸手慢慢解開狄秀香的衣衫,當手指觸及前襟時,狄秀香身體又忍不住顫了一下,龐昱益的放緩動作,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褪下她的外裳,雖然還有褻衣和布裙的遮蔽,但那姣美地體態已由半現的雪膚展露出來,神采掩映,曼妙無比。

狄秀香急促地喘著氣,怯懼地舉手遮掩胸前,柳眉含羞,更顯楚楚動人。龐昱一一入眼,不由得心魂恍惚,伸手輕輕的拉開狄秀香手臂,不料她身子一縮,緊緊擋在胸口,不讓龐昱越雷池一步,臉上表情交雜著不安、徨惑、羞赧,又帶有幾分畏懼,龐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低聲輕呼︰「秀香!」

狄秀香緊張地俏臉現出些許歉意,低聲道︰「對、對不起……龐大哥,我……我會試著放鬆的……」但是一雙縴細的手臂仍然拚命擋住胸口,勻稱的雙腿也下意識地夾緊,怎麼都放鬆不開。

龐昱愛她、疼她,不敢躁進,小心翼翼循序而行,輕輕按壓著狄秀香雙肩,給予最柔順的撫愛,然後再慢慢滑落至上臂、手肘、皓腕,不論停留在哪一處,嬌稚的肌膚都是嫩如凝蜜,柔似雪絨,明明手上感覺得到滑嫩的觸感,卻彷彿入手即融一般,當真誘人之極,令人摸得一下,便捨不得放開。

龐昱輕巧地揉拭狄秀香的白嫩藕臂,雖然是滿心興奮,卻唯恐她心中害怕承受不起,咬牙強自壓抑**,漸次撫摸到了狄秀香擋在胸前的手臂。

狄秀香輕聲驚呼,緊張地閉上了眼楮,一**暖和的舒適感覺從手上傳到,使她一點一滴地鬆弛下來,輕聲呻吟︰「龐大哥……啊……呃……」

龐昱一隻手輕輕撥開她的手指,另一隻手在她的縴腰和胯部輕輕撫摸著,謹慎地觀察狄秀香的反應。

狄秀香眉梢顫動,漸漸動情,張著那櫻桃小口,不住地喘息。龐昱輕輕地用腿分開了她的雙腿,胸膛也覆壓在她嬌小的身體上,女性的直覺使狄秀香一下子緊張起來,一雙烏溜溜的眼楮驚恐地睜開,小手死死地抓住龐昱地手臂,平坦的小腹繃得緊緊,肌肉哆嗦著等待著那羞澀的一刻。

龐昱湊上去吻了一下,拿開了狄秀香的手臂,接著鬆開她身上的小兜繫帶。

此時,狄秀香四肢的動作仍然有些緊繃,龐昱低頭蜜吻不住的安慰她,身子前傾,欲將那肚兜取下,可是他這一湊前,昂立的下體正好頂到狄秀香雙腿之間的部分,狄秀香猛地渾身一震,失聲叫道︰「啊不要!」

龐昱吃了一驚,連忙停下動作,柔聲問︰「秀香,怎麼了?」

狄秀香臉色蒼白,眼中充滿恐懼神色,似乎想起了當日險遭趙世清凌辱地場景,顫聲道︰「不要……我不要,不要……」

龐昱「轟」地一拳種種砸在旁邊牆上,剛才的亢奮心情立時飛滅,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擔憂,低聲道︰「秀香,你別害怕,是龐大哥……」

話才出口,狄秀香陡地掙開他的手掌,雙手死命掩著身體,連聲哭叫︰「滾開,別過來……不要……嗚……嗚嗚嗚……走開……不要啊!」柔弱不堪的身體失卻主宰地顫抖著,蒼白的臉蛋滿是驚惶。

眼見狄秀香痛苦的嗚咽,龐昱心如刀割,更有一股熊熊怒火在胸臆燃燒︰「狗娘樣的趙世清,你讓秀香受到的驚嚇,令她傷痛至此!」他這一怒非同小可,直恨不得馬上召集人手殺到安定郡王府去,把趙世清揪出來千刀萬剮。

不過現在安慰秀香才是要緊,無論怎樣,絕不能讓她脆弱的心靈再接受貳次的傷害!龐昱強行壓抑住內心極端的憤怒和憎恨,輕輕靜靜地按住狄秀香肩頭。

狄秀香呆了一呆,空洞的眼眸望著龐昱,漸漸止住了叫喚,忽然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淚水傾斜而下。

龐昱輕輕摟著狄秀香,強忍心中的苦楚,柔聲道︰「秀香,你別怕,有龐大哥在這裡,你什麼也不用怕的。」也不知狄秀香是否聽到,只是伏在龐昱胸前哭著,似乎要把這許多天來,心中一切悲痛全部洩出去。

過了好一會,總算哭聲稍歇,狄秀香抬起了頭,淚眼朦朧,低聲歉疚道︰「龐大哥,對、對不起……」語音仍帶嗚咽

龐昱心裡只有疼惜,連忙為她披上衣服,柔聲道︰「好些了嗎?」

狄秀香拭了拭眼淚,臉色哀傷,低聲說道︰「我……我以為我可以忘記那天的……忘記了……結果……結果……」眼眶裡淚花翻湧,眼看又要滑落下來。

龐昱一把抱住她,緊緊抱住,用身體的溫暖撫慰她受傷的心。

「秀香,不要難過,你已經很堅強了。以後有龐大哥陪著你,跟你在一起,一定可以……可以幫你掃除這個陰影的。」

狄秀香「嗯」的點了點頭,溫馴的伏在他懷裡。

兩個人彼此間充滿柔情蜜意,緊緊的抱在一起,誰也沒有注意到。

窗外的茫茫夜色裡,一雙閃著精光的黑瞳,把房裡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遇任黃

狄秀香沉沉誰去,龐昱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兩小時十七分,四哥有史以來在女人房裡待得最長時間。

也是最憐愛、最疼惜、最最最心如刀絞的的時間。

在房裡、在床上,她心裡想得只是如何安慰狄秀香。

等到一走出來。

四哥只想殺人

剛出院子(春滿園分七個小院),一隻手從後邊搭上了肩膀。

「滾開,別煩我,老子想殺人!」虎嘯龍吟一般的怒吼。

「喲,火氣還真大,早知如此救人的時候早到一點嘛,小姑娘也不用害怕得連行房都不敢了。」聲音略帶戲謔,更有種骨子裡的透出來的孤傲。

龐昱驀地轉身,眼前一片雪白。

「白玉堂!」他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不是計較白老鼠為什麼又出現在他這裡,而是想把府裡的護院頭子龐斐剁成碎塊碾了餵狗!

一次就算了。兩次也算了。這他媽地都第三次了!太師府是什麼人想進來就進來。出入自由地不設防地破窯子麼!

丫手下一百來個巡夜地侍衛護院吃屎去啦

「偷看我行房。你還要不要臉?」他瞪著白玉堂。發瘋一樣地怒吼。顧不得這廝發狠起來手一揮就能要他去地下陪閻王爺喝茶。白玉堂看見他這個樣子。反而笑了︰「好好好。這次算白爺爺不對。白爺爺不該看。白爺爺有錯。白爺爺給你道歉。」

他認軟。龐昱倒不好意思繼續吼下去了。沉聲道︰「你來做什麼。私闖民宅是犯法地知不知道?」

「是麼?」白玉堂翻翻眼楮。不屑地道︰「如果這也算犯法。那白爺爺從小到大翻牆入戶地次數加起來關上一千年都還有剩。」

「你來倒底作甚麼?」

「哦,沒啥,找你問問女妖精的事。」

龐昱聽他說女妖精,第一反應是花想容,不過白玉堂一隻手轉眼便搭了上來,急急問道︰「喂。你小舅子不是已經回來了麼,女妖精的事情肯定問過了吧,趕緊告訴我,她住在什麼地方,白爺爺不服,要再去和他比試比試!」

D,什麼妖女,是神仙姐姐!

龐昱很想揪著他警告他不要在稱呼上玷污神仙姐姐,四哥會生氣的。後果很嚴重!不過看白玉堂一臉忿忿,咬牙切齒的樣子,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哦。你說她啊,青兒倒是沒告訴我,不過我見到她自己問清楚了。」

白玉堂激動了,急得跳腳,一把揪住他衣服︰「快說,她在在哪,在哪裡?這女妖精,死女妖精,白爺爺找了這些天。翻遍全城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她在哪,告訴我,白爺爺要跟她分個高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龐昱估計要是自己說不知道,當場就能給剁成一百零八塊拿去餵狗,不過要是瞎說個地方,白玉堂去了沒找到,回來估計他就成兩百十幾塊或者更多了。

「神仙姐姐的事呢K…我全知道。但是,不能告訴你。」

白玉堂一把掐住龐昱脖子︰「信不信?如果你不說,白爺爺現在就殺了你。」

「信,當然信,白大俠言出必行,天下誰不知道。」龐昱也翻翻眼腳。

白玉堂最喜歡聽人這樣「讚美」,臉色稍稍緩和了點,沉聲道︰「那還不說!」

「白大俠,你知道地。」龐昱聳聳肩。手一攤。做個無可奈何的姿勢,「女人。從來是種不講理的動物,神仙姐姐若是知道我不經過她同意就告訴你她的事,一定問都不問,對著我胸口就是一劍……我、我可不想如花似玉的老婆守寡。」

白玉堂眼神一厲︰「白爺爺一樣可以叫那小姑娘死丈夫。」

「白大俠要和不講道理的女人比誰狠麼?」

「你……」白玉堂直瞪眼,被他擠兌地說不出話。

「你、你要怎樣才肯說!」

龐昱差點衝口說「你去給我剁了趙世清,我就告訴你」,冷不丁看見白玉堂瞪他的眼楮存著誘惑,心想︰娘的,這丫也是鬼精鬼精的人,老子要是真這麼提法或者說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告訴你,一定會被戳穿。

哼哼,四哥才沒這麼傻咧!

「要我說嘛……除非……除非白大俠……白大俠……」

白玉堂果然眼眸一寒,一隻手摁住了劍柄。

「除非白大俠有法子讓神仙姐姐答應,答應我把她的事情告訴你。」

白玉堂一聽,覺得這還差不多。

可是馬上想到,娘的,白爺爺要是有辦法讓她答應,那不就是見著人了嘛,見著了還用找什麼住處,直接抄傢伙上了都!

「當然,我也可以替白大俠問一問的。」龐昱及時插了句嘴。

「什麼時候問?」

「這個嘛……那得神仙姐姐來找我,我才能跟她說神仙姐姐不準我私自去她住的地方,說要是看見我就把我宰了。」

「那他什麼時候來找你?」白玉堂忍住怒火問。

龐昱翻眼楮,看天。

天知道。

白玉堂肺也氣炸了,被這小子帶的扯了半天,最後等於什麼沒問!

他想揪著龐昱戳兩劍洩憤,偏是這小子伶牙俐齒,擠兌地他沒法動手。聞名京城,不對,是聞名天下的錦毛鼠白玉堂,豈能和蠻不講理的妖女做同樣地事情!

白玉堂動不了手,但是決定氣氣他。

「啊對了。」他放開龐昱,往後退兩步,用一種憐憫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南宮琴伊是你的相好吧,昨兒那麼急著趕來法場救你。」

「什麼叫好像是?就是!!!」龐昱瀟灑的一甩頭髮,心想︰娘的,這可不是四哥出去亂說。是南宮琴伊自己要來,被人聯想成我們之間真的有私情。

那也只能怪她!

「哦,我看見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白玉堂挑挑眉,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龐昱一下子就看出來這丫有意氣他,笑道︰「那我現在還和白大俠你在一起……聊天呢,被人看見是不是說我好男風?」

白玉堂哈哈大笑。笑得狂野不羈,灑脫飛揚。

「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頭頂上帶地帽子都綠油油了,還蒙在鼓裡,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白玉堂身子飄了起來,流星電閃一般往院牆外掠去。

「喂,喂喂喂,你說清楚。說清楚再走!」龐昱急了,跳著腳大喊。

就是他這喊得功夫,白玉堂已經影蹤不見。只餘他滿帶戲謔調侃的聲音遠遠飄過來︰「白爺爺親眼看見,他們兩個人進了房,親密著呢,就差沒上床啦」

「去你媽地,白老鼠!」龐昱撿起塊石頭扔過去,指天大罵。

「想四哥生氣?妄想!沒門!做你的春秋大夢!!!」

連著兩天,都是春光燦爛的日子。

綠綺軒外照舊聚集了無數想一睹南宮琴伊芳容的才子學仕。

只不過今天,人格外多。

因為依慣例在花魁大賽舉行之前,所有參與地青樓妓院都會舉行一系列的拉攏人氣的「活動」。諸如歌舞表演、琴會、詩會等等。

南宮琴伊雖然蟬聯三界花魁,不過今年多了兩大對手,一個是號稱江南第一美女的七秀坊首席舞姬鄒熙芸,另一個登台不到數日就把全京城的狂蜂浪蝶、好色諸少通通引到蹁躚閣去,為了進個門都生生鬧出好幾條人命地花想容。

所以即使以南宮琴伊的出塵脫俗、清高冷傲,為了確保獲勝也不得不有所「行動」,在花魁大賽即將舉辦的消息傳揚開來後,高調宣佈將於今日在綠綺軒中一展琴藝,歡迎各方文人雅士、才子騷客到場欣賞。

雖然龐昱迄今搞不懂一個花魁大賽的頭名有什麼好爭。也不在乎倒底是什麼男人和南宮琴伊曖昧地都到一個房間裡去了,但他還是來了,一個人來的。

呃,四哥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南宮琴伊為了救他一命,飛馬趕來法場提供線索,雖然沒等她開口包黑子就把案破了,但是。

知恩圖報地四哥無論如何也是該親自登門表示一下感謝的嘛。

綠綺軒外人山人海。

龐昱來地不算早,等到地時候整條大街已經水洩不通了。

早也沒用。前天夜裡他和狄秀香在房裡相偎相依的時候。南宮琴伊地瘋狂FANS們就已經在這裡開始排隊了。

望著前邊拍了足足幾十米長的隊伍,四哥不急。一點都不急。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不用喊「借過」也不用動粗玩暴力,只是用眼神略略一掃,人群「嘩啦」就分開來一條大道。

現在的四哥已經是聞名京城地少年英雄了,更是獨自戰翻太子黨的義士,眼神或者都是多餘的,周圍只要一個人認出他,誰敢擋道?

別人都乖乖讓路了,四哥有什麼理由客氣,頭髮一甩,瀟瀟灑灑走過去,遠遠的就看大門口擺著一張案台,旁邊笑靨如花的香君小妹妹正抱著一個大紅木箱走過來,奮力的想把木箱往上邊放。

「香君妹子,你別動,四哥來,四哥幫你。」

他喊著跑過去,跑得飛快,一溜煙就竄到了香君身邊。

香君看見他,齜牙扮了個鬼臉,擰著小鼻子哼道︰「哼,你也知道來啊,不許插隊兒,乖乖排去。」聲音嬌甜脆嫩,甚是好聽。

「插隊。我有插隊麼?」龐昱臉皮厚起來那是連汴梁的城牆也比不了的,乜眼一掠旁邊排著隊的人群,喊道,「喂,你們大伙誰看見過四哥插隊了,看見地站出來。跟我的香君妹子說說,啊?」

一溜煙的全場搖頭。

四哥現在可是不得了滴人物,皇上封天丁,郡王都敢閹,單挑王爺黨,還和南宮大家有一腿,除非腦子抽筋嫌命長,否則誰敢站出來。

有人會嫌命長麼?沒有。

至少這裡沒有。

所以四哥連問三遍,全場都不作聲。

「看見了吧。四哥沒插隊,好妹子,快快快。出題目,四哥可急著進去呢。」

「呸呸呸,誰是你好妹子。」香君氣得直跺腳,偏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把大紅木箱往案上一扔,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表示憤慨。

「龐公子,你也來啦。」還是一旁湘蘭的比較善解人意,朝他甜甜一笑。

她笑得甜龐昱心裡也甜,嘴當然更甜了︰「是啊。美麗又可愛的湘蘭姐姐,今天地題目是什麼呢,趕緊告訴小生吧。」

湘蘭襝衽施禮,柔聲道︰「今次和往日不同,第一道呢是我們幾位姐妹合計著出的,所有題目都裝在這只紅箱子裡。有意登樓欣賞我家小姐曲藝的各位,需以抓鬮地方式自行選題,答出來便可以進去,答不出地只好……哎你!」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龐昱一隻手已經伸到箱子裡邊了,既不挑也不撿,隨便抓出來一張,打開一看裡邊寫張一行字跡娟秀地小字。

洛陽橋,橋上蕎,風吹蕎動橋不動。

「龐公子,這是一個對子,您需要答出下聯……」

「鸚鵡洲,州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湘蘭的話又被截斷、被龐昱花了零點五秒不到想出來的答案截斷了。

香君驚得摀住小嘴。

這可是她在小姐的指導下絞盡腦汁想了一整晚才想出來的對子。不說有多難,起碼你得花時間想一想吧?

起碼叫那些所謂的「文人才子」皺皺眉頭。動動腦筋。

結果呢?

人家四哥玩秒答。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各位繼續抓鬮抽題,四哥先走一步啦。」龐昱回頭招招手,在起碼三五千雙嫉妒的恨不得把他撕成碎肉的憤恨眼神下邁開步子。

「不行哦。」湘蘭攔住他。

「怎麼,我對得不好?」龐昱納悶了。

「不是的,公子對得很好,音韻、平仄、回文無不契合。」

「那為何不讓我進去?」

「小姐說了,龐公子地才學不比旁人,連她出得題目都能答上好個來,這次丫頭們出題,一個對子不對上倆……」

「倆?白雲峰,峰上楓,風吹楓動峰不動。」仍然是零點五秒,龐昱又答上來一條,香君小丫頭差點沒氣暈。

「公子高才,請。」湘蘭笑意盈面,主動站到一旁。

龐昱昂首闊步的向前進,走到門口忽然停步,回頭還了小香君一個鬼臉。

「親親好妹子,四哥再送你一條,青絲路,路邊鷺,露打鷺飛路未飛,拜拜!」揚手一個飛吻,然後在小香君撿起石頭砸他前閃了進去。

大廳裡,沒人。

看來小宛和圓圓還在樓上服侍南宮琴伊。

四哥不是第一次來,地兒熟,找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

屁股才挨著椅子,遠遠地*近後門的窗戶忽然開了。

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正往裡爬,隔遠了看不清楚臉,就瞅見兩撇猥瑣的小鬍子。

任黃!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5
第一百二十六章 嫁妹

「你小子!」龐昱眼楮冒火,離弦之箭般的飛快地衝過去,在任黃翻進來腳還沒落地的時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對著臉就是一耳光。

「啪」脆響在大廳迴盪。

任黃的躲功看來不錯,頭一偏、手一隔,竟然擋下了龐昱這巴掌。

「你你你、你幹什麼?」他驚惶失措的道。

「呀呀個呸的,叫你在包黑子面前亂說,四哥軋死你!」龐昱反手去拔魚腸。

「哎等等等等等,誤會、誤會啊,全是誤會!」刀子面前,任黃拚命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王。

「誤會?你跟四哥說是誤會?親眼看見說沒看見,親耳聽到說沒聽到,要不是四哥命大,差點被你害死!」龐昱看來覺著刀子軋便宜了他,眼楮開始四處溜找椅子,打算掄起來兜頭砸,砸到死為止。

任黃一看慌了,急叫︰「不是啊小兄弟,我那樣說是為你好,是救你啊!」

「為我好?」龐昱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隻手已經抄起椅子背了。

「開封府裡有趙允弼的人……」任黃拚命捂著臉,估計最想保護這裡,喘著道,「我要是在包……包大人面前替你說話,還沒出門估計就要給殺了!」

龐昱一聽停下手,眉頭皺起道︰「所以你才故意顛倒黑白,滿口瞎說?」

「那可不。這樣我才能活著回公主府。請我家公主入宮幫你求情。」任黃耷拉著比吹雪還要猥瑣地臉。長長嘆息。「唉。好心沒好報啊。救了別人還要被打。」

「什麼?你家公主替我求得情!?」龐昱差點跳起來。心裡一萬個不信。

本來嘛。姐姐都說不動皇帝姐夫。一個公主有啥用。

「那可不。老哥小小下人。又不是什麼大官。只有去求公主啦。公主聽你老哥我說得有理有據。又知道這個龐四近來聞名京中地大好人。連夜入宮找皇上求情。」任黃一板一眼地說道。腦袋還昂得老高。「告訴你。我家公主可是皇上地親姐姐。從小看著他長大。我家公主地話皇上他無論如何也是要給面子滴。」

龐昱揪住他地手鬆了。不過瞪著他地眼仍是陰沉沉地︰「姓任地。你此話當真。沒有騙我?」對於任黃。他終歸是不敢輕易相信。不為別地。

丫這張臉就不是說實話地人!

「不然你以為聖旨哪來的?憑空救了你還給你封六品。」任黃眼楮一翻。

提到六品,龐昱火氣就來。

娘的。以為這是啥光榮事啊,丟人!

六品大太監,封你你高興?

「哼,你有這等好心,回求你家公主救我?」他非常不信任的瞪著任黃。

「那可不,好歹咱們是獄友,好歹我還吃過你的雞。」任黃猥瑣地挺挺胸,摸著小鬍子感嘆,「唉。有恩必報是我這個人的性格,你不用太感恩的,手頭方便勻個幾十弔錢花花就夠了,別的不用作甚麼,我不圖報答。」

龐昱終於見到比自己還要無恥的人了,想想他以往也是這麼對付白玉堂、對付展昭的,一時有點苦笑不得。

「哎放手放手放手,你弄疼我了,哎呦呦呦呦。」任黃扯著喉嚨慘叫連連。龐昱一放手,這傢伙馬上好了,走過去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喊疼那明顯是裝的。

龐昱又有砸人的衝動。

「你來這裡作甚麼?」他忍住怒火問,

「和你一樣,看南宮琴伊唄。」任黃聳聳肩膀。

「你幹嘛翻窗?」

「我……這個……」任黃摸著小鬍子,騷騷地賤笑,「答題沒什麼意思……翻窗好,翻窗活絡身體,鍛煉手腳。」

「*!」龐昱都懶得罵他了。一個沒才學沒本事。就知道爬牆翻窗搞偷窺的猥瑣男,跟這種人對話。智商會變低的。

他也拉過張椅子坐下。

暫時沒有新人進來,整個大廳就只他們倆。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

龐昱是有心事,他在想倒底為什麼皇帝姐夫會下那個赦免加封關地聖旨,任黃說是他求他主子還玉公主入宮求得情,龐昱怎麼都不信貴妃姐姐都求不動,公主能弄一道赦免的恩旨那都是奇跡了,還想同時求個六品太監餃來?

明顯是扯得呀!

龐昱有理由的沉默,而看起來很能扯淡、閑不住的任黃居然也不說話。

「喂,想什麼吶。」龐昱從底下給了他一腳。

任黃被踢得繼續摸著他的小鬍子︰「唉,有件麻煩事,棘手,我家公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成天長吁短嘆,連累我們做下人的也跟著急。」

「什麼事?」

「我家公主有個調皮搗蛋的妹子,刁蠻成性,無法無天……」

聽到這八個字的形容,龐昱心裡當即就「咯 」了一下。

我*,這說得不是趙吧,那個任性驕蠻的小惡魔。

任黃控訴了一段這小公主以往地凶殘暴行,嘆息道︰唉,總之皇宮裡已經天翻地覆,受不了啦,就算是皇上也制不住他,公主尋思著,是不是找個人把妹子嫁了,這一來名正言順的把她送出宮,耳根子從此清淨,多好。」

是啊,好主意!

龐昱益發覺得他是在說趙,連忙鼓動道︰「嫁,嫁出去了好,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用操心了,一勞永逸啊!」一想到趙有了丈夫,驕蠻幼虎成了婚後婦人,再也不敢到處亂吼亂叫撒潑了,他便有種推波助瀾,想湊成好事的衝動。

「只可是……唉,公主中為妹子看中的人家……身份……著實卑賤了點,有些不太配,公主怕辱沒了……」任黃愁眉苦臉的說道。

「什麼玩意!」龐昱拍桌子。

「就準皇上在外邊看中了貧家女就納入宮中,公主就不能嫁給一般人了?不公平,忒不公平,哪有這樣的,兩碗水要端平!皇兄可以的事情,公子妹子也可以,這樣才說得過去嘛,不能因為人家是女人就少了該有的權利。」

他一個勁的攛掇,就想攛掇任黃回去攛掇還玉公主,還玉公主再進宮攛掇攛掇皇上把趙嫁……嫁給哪個大貧民最好,看她還狂,還鬧、還囂張!

四哥地鼓動那是絕對牛叉,絕對絕對比趙允弼要厲害,唆得任黃連連點頭︰「嗯,平民就平民,只要真……真的是人好,真……我家主子看過覺著還成,那就請皇上賜婚嫁了吧,真的,這個妹子也太叫人放心不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6
第一百二十七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一)

「吱」的一聲,門開了,兩個人一齊扭頭。

「永叔兄!」龐昱眼前一亮,繼他之後通過答題成功入圍的可不正是歐陽修。

歐陽修看見是他,亦露出欣然之色,快步朝席上走來,走得近了目光忽然一凝,盯著龐昱身邊的任黃,神態有點怪異。

「永叔兄!」「永叔兄!」龐昱連喚兩聲,他才一驚回神,禮節性的先拱手一揖,然後目光轉向任黃,「這位兄台好眼熟啊,不知……」

「哈哈哈歐陽少吏健忘了。」任黃賤賤的笑,「在下是公主府的下人,歐陽少吏陪呂相拜會公主時見過的我的,還一起聊過幾句呢。」

歐陽修一怔,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連忙又補了一禮,心道︰龐四兄弟和我談論才學,真個是胸有丘壑,滿腹經綸,答對題進來自是輕而易舉,怎麼公主府一個下人竟也有如此能耐?

四哥什麼眼神,能不知道他想啥,哈哈一笑︰「永遠兄,剛才排隊答題的人群裡好像沒看見你啊,怎麼……」這就看出來四哥講義氣了,畢竟是一道蹲過牢、共過監的獄友,他可不想任黃太尷尬,隨口把話題繞回到歐陽修身上。

任黃看四哥的眼神愈欣賞!

「哦,是這樣的。」他一說,歐陽修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臉紅道,「永叔不才,以往學界朋友聚會,相互比詩論詞,總是僥倖險險勝出,久而久之……久而久之便得了個汴梁第一才子的虛名,其實我是當不起的。」

喲,小伙子挺謙虛的,有前途有前途。

四哥一開始很讚賞,不過再一想。

娘地。這是謙虛嘛?

不是啊。分明是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有四哥在。汴梁第一才子。不對。大宋第一才子那還輪得到別人麼!

「南宮大家舉辦此次瑤琴樂會。原意是彙集京城飽學之士及樂界中人。共賞南宮大家此去洛陽尋得古譜廣陵散後新近練就地曲目。因為一個個答題太過費時。而且……既然是四婢出題。想必不會太難。所以京中幾個頗有名望地少年學子和曲藝界一些德高望重地前輩都是可以不用答題就進綠綺軒地。」

我*。免試入場。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龐昱、任黃一起忿忿然地拍桌子。

四哥決定了,今天一定要大出風頭,也搞個什麼第一才子地稱號玩玩。

名聲不重要。淡泊名利的四哥早就看淡了。

關鍵「才子」兩個字這是到哪裡都暢通無阻的通行證啊,對於以後泡妞、把妹、勾引小姐,好處是大大有的!

而如果是天下第一才子。不管白天夜裡,你往別人大家閨秀的宅子裡鑽,作父母的只有歡迎之至,恨不得馬上讓你和他們女兒圓房!

龐昱無責任地YY著,任黃也摸著小鬍子色色滴笑。

搭上這倆色坯,歐陽修無語了,只能埋頭喝茶。

漸漸的,大廳裡人越來越多,看來四個小丫頭出題的水平實在有限。弄得這麼多人有資格跟四哥一道坐在大廳裡。

歐陽修無疑是京城學界赫赫有名的少年才子,加上又有「呂相高徒」的顯赫身份,進到大廳裡的眾多青年文士無不過來見禮致意,好些人原本想套套近乎和他坐一桌,可一瞅旁邊坐著兩家丁,立刻露出嫌惡的神色。

龐昱倒是無所謂,這幫所謂的「飽學之士」,在四哥眼裡算什麼啊,狗都不如!坐下來才是真的羞辱了他呢。

會寫兩句詩會賦兩段詞就了不得了?四哥一會準保叫你們吐血!

任黃更無所謂。此人臉皮之厚已經到了曠古爍今地地步,連龐昱估計都要甘拜下風,不然丫一翻牆爬窗進來的怎麼能泰然安坐,還對進來的才子

一一品頭論足!

「這誰啊這,肥頭大耳長一身膘,還才子,豬子呢吧。」

「嗨,那邊那小子得瑟啥啊,喝茶還洗洗杯子先。綠綺軒地東西會髒?」

「喲喲喲喲。五十幾歲的人也來,老牛還敢想嫩草。要不要臉啊。」

「龐四兄弟可要當心了。」歐陽修忽然說道。

「怎麼?」

「安定郡王被廢、北海郡王吃癟,龐四兄弟你是大大的風光了一回,不過也被王爺黨上下視為了眼中釘,宗室諸王中以漢恭憲王元佐孫、江夏郡王趙宗惠最擅才學,在此次免試的才子中位列第二,少時等他到場,見著龐四兄弟你也在,少不了要糾集一幫傾向王爺黨的文人才子過來刁難。」

「哈哈哈,無妨無妨。」龐昱大笑,非常豪邁的放話,「就是對上永叔兄你龐四尚且不懼,何況是幾個跳樑小丑。」

「你說誰是跳樑小丑!」話音剛落,對面桌子一人跳了起來。

哈哈,龐昱幾乎捧著肚子笑,隨口喊道︰「跳樑小丑問誰?」

「跳樑小丑問你……」那人張口便答,等周圍笑成一團才醒悟中了這小子的詭計,氣得忿然站起,朝他走過來,後邊還跟著倆人。估計本來是分批進的,等到齊了再一起難,結果龐昱這麼一罵,幾個不安分的先送死來了。

「小小家丁也敢目中無人,妄自談論才學!」

「安樂侯地手下,有哪個知道要臉的?」自不量力,簡直自不量力!」

他們圍著龐昱一通諷刺。

龐昱自顧自的喝茶,等丫幾個說得嘴巴干了,這才慢斯條理、悠哉悠哉的說道︰「我和永叔兄聊天,幹你們屁事啊。」

「就幹我們屁……」這一次還好收的快,不過依然惹來一陣哄笑。

這些才子文人誰都巴不得別人趕緊滾蛋,留下來的越少越好,光剩自己了那敢情再好不過獨享南宮琴伊一曲,那可是比金榜題名還要光榮的事情!

所以一看見有人出醜,大家紛紛起哄。就怕事情不鬧大呢。

鬧大了,雙方都被轟出去啊!

弟,氣的臉白︰「你、你大膽,一介家丁怎可和歐陽少吏論交!」

殊不知歐陽修是領教過龐昱厲害地。為了創辦《大宋時代週刊》一事,他和龐昱討論了多少,知道他見識超卓,才學過人,很多新奇的觀點、理念更是叫自己眼界大開,自愧不如,甚至主動提出向恩師推薦,要為龐昱謀一官職。

四哥淡泊名利,果斷地拒絕了。更加令歐陽修欽佩。

歐陽修笑而不語。

「在下不服,此人不過太師府一小小家丁,有何才學同歐陽少吏共桌!」。

歐陽修依然笑而不語。

這幫傢伙其實他也煩。讀書人應該是有傲骨的,「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你要盡忠的大宋朝,不是哪個王爺、哪個高官,仗著有一點點的才學,甘心淪為別人的走狗,這一點太叫歐陽修看不起了。

只不過他的身份,不便公開和這些人鬧翻,那麼就讓天不怕地不怕地龐四兄弟幫幫忙。狠狠踩一踩這些連他也討厭到極點地人唄。

見歐陽修如此神色,︰「好啊,那我出一聯,看你能否對上來,對不上那便滾出去,休在這裡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地是你啊!

歐陽修心想,一邊喝茶一邊看戲。

︰「螳臂檔車。暴虎憑河,匹夫何堪言勇!」言畢一臉自得之色的俯瞰他,自以為精心想出地對子頗具難度,而且語帶諷刺,可以當著眾人好好羞辱一下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家丁。

龐昱瞅都懶得瞅他,手一揮︰「螞蟻沿槐,蚍蜉撼樹,愚妄自稱雄。」

書生甲當場石化。

他身後,︰「兩猿截木山中。這猴子也會對鋸句。」把玉樹臨風的四哥比作猴子,也忒缺德四哥比他更缺德。揮揮手︰「匹馬陷身泥內,此畜生怎得出蹄(題)?」

全場靜寂了一兩秒鐘,然後哄笑大起,

書生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見龐昱眨眼對上,才識與氣勢皆是勝己多多,哪裡還敢再開口,乖乖縮回去反思了。

世上通常有兩種人會前赴後繼,一種是偉大的、值得尊敬革命烈士,另外一種則是沒事找抽、送給主角踩的傻子。

這不,書生乙剛滾,書生丙又挑了出來,看見龐昱正在喝茶,惡念陡生︰「欠食飲泉,白水何堪足飽!」這是一副拆字對聯,欠食為飲,白水為泉,頗為巧妙。

龐昱斜他一眼,見此人形象猥瑣,嘴巴邊長著一顆大痣,痣上兩撮黑毛,無端便心生厭惡,冷哼道︰「無才撫墨,黑土豈能充飢。」無才為撫,黑土為墨,直斥此人肚中無貨,氣得書生丙兩眼一抹黑,差點暈倒。

「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任黃撫掌大笑,兩撇小鬍子隨之一抖一抖,霎時把書生丙地猥瑣壓了下去,「小兄弟,看不出來啊,你的文采這般之好,果然不愧是天丁,皇上英明,英明啊,哈哈哈哈」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呸!什麼天丁,狗丁,狗丁還差不多!安樂侯的一條狗!」

冷笑加嘲諷,一個充滿鄙夷地極不和諧的聲音在門外想起,然後門開了,四五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擁著一位頭戴黃金冠、身著紫色雲紋蟒龍袍的倨傲少年走進來,目光一致的飄向龐昱這桌,眼中無一例外的透著輕蔑、鄙夷和憤怒。

我X,敢罵四哥,嫌命長還是活膩了!

龐昱心裡直躥火。

任黃也有點惱的皺起眉頭,腦門子青筋在跳。

「龐四兄弟,這就來了,最前邊那個便是江夏郡王趙宗惠,據傳和安定郡王有共妾之宜,私交好的很吶,提防著點。」歐陽修善意的提醒,笑得也有點陰損。

「共妻?」龐昱樂了,「那我閹了趙世清不是便宜他,哈哈哈放心,幾隻跳樑小丑,成不了氣候。」他用「只」字計算,擺明了直接把對方當畜生看。

「不是哦。」歐陽修搖搖頭,沉聲道,「趙宗惠左右二人,就是那倆拿著折扇地公子哥,一個程顥程伯淳、一個程頤程正叔,兄弟倆都是京裡有名的少年才子,其家歷代書香,為汴梁三大世族之一,曾祖父程希振任尚書虞部員外郎,祖父程贈開府儀同三司吏部尚書,父程官至太中大夫。此二人幼承家學燻陶,勤學苦讀,且酷好詩文,有讀書經世之志,其師周敦頤更是我朝理學宗匠,聲名赫赫,教出來的學生絕不會差。龐四兄弟,自信是好事,但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龐昱眉宇一挑︰「聽永叔兄的意思,這兄弟倆有點真才實學?」

「不是一點,是很多。」歐陽修抓著杯子的手忽然一緊,因為趙宗惠一行沒有找地方坐下來,而是直接走到了他們這桌。

「見過江夏郡王。」歐陽修站起來,禮節性的施禮,以他現在的身份,這一點是必須的,無論如何不能免。

當然,若干年後的歐陽文忠公,是連親王都可以不用吊地。

龐昱、任黃安坐不動。

趙宗惠淡淡一笑,像是已在預料中,又或自恃甚高,不願和兩個家丁一般見識,不過他的跟班中有人忍不住了,一步跨出來,冷哼道︰「圖畫裡,龍不吟虎不嘯,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這誰啊?」龐昱指著問。

「吳浩勝,殿前副都指揮使吳謁之子。」

「他爹是將軍?」

「嗯,不過他從小習文。」歐陽修完全是看戲的態度。

「吳浩勝吳浩勝,好勝是要有斤兩滴。」龐昱還了他一個無限鄙夷的眼神,抓起桌上盤子裡的瓜子兒,慢悠悠地磕了幾粒,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態度︰「棋盤中……車無輪馬無鞭……呃,叫聲將軍提防提防你可以滾了,下一個。」

吳浩勝直接原地傻掉,再也「好」不起勝來了。

趙宗惠身後又竄出來一人,姑且叫︰「昨日偷桃鑽狗洞,不知是誰?」直接把四哥比成了狗,挑釁的意味十足十啊。

「他年攀桂步蟾宮,必定有我。」四哥隨口就答,頂的他差點兩眼翻白,

丫還不服,又道︰「綠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此聯你如何應對?」

龐昱撇撇嘴,故意出一連串「嘖嘖嘖」地感嘆︰「俗啊,真真是俗啊,進到綠綺軒這麼高雅地地方,你居然只想著鶯鶯燕燕?哎呀呀,這不是玷污了京城百萬民眾心目中的聖地麼?外邊倆小丫頭放你進來真是瞎眼啦。」

他這麼一挑撥,全場眾人紛紛朝書生丁怒視,後莫名吃癟,嚇得連話也不敢說了眾怒難犯啊,就算他有江夏郡王罩著也惹不起整個京中地才子。

「喂,那個誰,不要岔開話題行不行。」程顥冷笑,只道龐昱答不上來。

那個誰?

聽到這樣的稱呼,四哥笑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6
第一百二十八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二)

「喂,那個誰。」

龐昱也這麼的叫他,不過臉上沒有動怒的跡象。

「這麼簡單的對子,答起來你不覺得侮辱智商麼綠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對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這還需要想?」

程顥一下子愣了。

綠綠紅紅對花花草草,這樣短的時間理,他也不過才想到前邊四個字,處處鶯鶯燕燕用什麼對還在斟酌呢,小家丁竟然就答上來了。

程顥不敢相信,只道這是巧合,或小家丁以前聽別人對過。

他不福,非常的不服,決定親自出手試一試他的深淺。

「兄長,我先來。」程頤尤其看龐昱不順眼,搶著站了出來,矢志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丁輸得抬不起頭。

「聽好!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精心思索之下他給出了聯,歐陽修一聽微微變色。這是一道疊字聯,水蟲合為濁,水魚合為漁,水水水疊成一個淼字,同時疊字中又有嵌字,三個三點水的偏旁分襯江河湖,實在巧妙不過,一時半會的功夫,怕是龐四答不上來。

「哎呀,疊字聯,還帶嵌字的,程兄果然是才子啊,這題真是……」

「少廢話,答的出來就答,答不出,就滾!」程頤很狂妄很囂張,不知道是替弟弟出氣,還是想在南宮琴伊的地方表現表現,在佳人面前爭一會風頭。

「答。當然要答。你等等啊。等我考慮一下。」龐昱面露難色。摸著鼻子。想了……大約五秒鐘。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啊。對得好!龐四兄弟。有你地!!!」這一次連歐陽修也忍不住讚了。木下加一橫為本。木上加一橫為末。木木木合森字。松、柏、樟皆是木字旁。對得恰到好處。一字不差!

「好聯。好聯。陳大才子這題出得真高。」

「什麼才子。不過就一家丁地水準。」

「汴梁程家。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起哄聲又起來了,果然是美女面前誰都失態,為了盡量少幾個人分享南宮琴伊無上妙曲。即使王爺黨的狗腿子這幫傢伙也一樣的聯手踩。

程頤當眾吃癟,怎都嚥不下這口氣,想了想又道︰「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這裡有個名堂,他家祖孫三代,曾祖父程希振、祖父程、父親程,都是飽學之士,都是第一次參加科考便高中進士,故從他祖父程起就有一門盡飽學,父子皆進士之語。程頤以此作對,不僅刁難龐昱。更有警告眾書生的意思程家數代飽學,聞名天下,爾等膽敢肆意取笑,莫非不想再從文了?

果然,剛才還在起哄的眾才子一個個噤若寒蟬,乖乖的全部閉上了嘴,更有甚至,口風一轉,開始炮轟龐昱。

「小小家丁自不量力。程公子那是讓著你!」

「無恥之廝,好不要臉。」

「程公子,莫要留手,叫他輸的心服口服。」

謾罵聲一時四起,歐陽修坐不住了。

他是個講義氣地人,龐四把他引為知己,他自然也把龐四當成了兄弟,這一看全場難,矛頭直指自己哥們。哪還能袖手旁觀。

「程公子此對。永叔來接。」他站了起來,不假思索的道。「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我對︰妻夫人,媳夫人,妻媳皆夫人!」

第一才子出手果然非同凡響,程頤自認為的難題,片刻便被破解。

「哎,不對啊。」有人忽然提意見了。

龐昱!

「永叔兄,你這下聯雖然對的甚好,不過從頭到位要重寫未免麻煩了些。」

「哦,龐四兄弟用更簡單的對法?」歐陽修亦是一驚。

龐昱笑著用拇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先把程頤的上聯寫了出來。

父進士,子進士,父子同進士。

「龐四兄弟下聯怎改?」

龐昱笑而不語,再次蘸了蘸茶水,把每個士字下邊地一橫都加長了些,於是整幅對子變成了父進土,子進土,父子同進土。

得咧,前邊剛中進士,這裡就一起「進土」了,死絕啦。

「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啊!」任黃拍案叫絕,包括歐陽修在內,甚至和程頤一道吳浩聲和書生丁都忍不住被過頭偷笑。

叫你裝B啊,叫你以為自己家族了不起,活該被損!

程頤差點氣瘋,憤而抓起桌上的杯子就要往龐昱頭上砸。

砸吧,這一砸砸中了,四哥馬上又能為大宋朝「製造」一個太監。

杯子沒砸出去,就被攔住了,趙宗惠攔得,輕輕一擋劈手就把杯子奪了下來,然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朝程顥使個眼色。

程顥昂然道︰「洞庭八百里,波濤濤、浪滾滾,宗師由何而來?龐兄,你對!」這是隱喻他家祖上三代教書授學,門生遍天下,彙集起來便如那八百里波濤的洞庭湖一般,這才有了「文壇宗師」的名號,諷刺龐昱妄自尊大,不自量力。

歐陽修一聽不禁搖頭。

龐四兄弟哪是尊大啊,分明是太過謙虛啦,他要真的想一展才華,直接對上江夏郡王便是了,何必同你們這些小魚小蝦米多費唇舌。

怎料龐昱這次不謙虛了,更加不給程顥面子,張口便道︰「宗師由何而來是吧?巫山十二峰,霧靄靄、雲重重,本院從天而降!」這是借對手的上聯,自詡為宗師,絕對的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直接就把汴梁程家踐踏到地底下去了。

眾才子一片嘩然,侮辱聲名赫赫的程家不說,還敢自我標榜為宗師,這家丁的還真是膽大包天,不過他以他地才華確實技壓全場,在這綠綺軒裡罵誰都沒錯。

見他如此言語粗鄙,狂妄自大,程顥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喝道︰「姓龐的,你不要太囂張,以為會對上兩句楹聯就是天下無敵了麼?哼,你敢當眾辱及兄弟,便是辱及我爹我爺爺,辱及我爹我爺爺,辱及便是天下才學!」

天下才學?

聽到這四個字,龐昱又笑了,本來見著程家兄弟臉上時紅時白,一副要給氣得吐血的樣子,他心裡是很暢快地。可現在程顥狂到這樣放話了,不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真以為區區一個汴梁程家就有多牛B了呢。

大宋天下,除了坐江山的老趙家,誰敢在龐家面前裝大!

四哥站了起來,瞇起的眼楮裡閃過一絲陰鬱。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4 22:27
第一百二十九章 綠綺軒裡,踩人進行中(三)

「辱及你爹你爺爺便是辱及天下才學?你爹你爺爺代表得了天下才學?」龐昱一站起來比程顥足足高一個頭,氣勢上先就壓倒了。

程顥理所當然的被他駭退兩步,顫聲道︰「你……你要作甚麼?」

龐昱可沒有動粗的意思削這種人渣,沒得髒了手!眼見全場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這裡,心念電轉朗聲道︰「代表天下才學,那就要有會盡天下才學的本事,當今之世公認才學第一者非永叔的恩師、首輔執宰呂相是也。永叔兄,你跟著呂相習文多年,有聽過他老人家自稱代表天下才學麼?」

歐陽修站起肅容道︰「恩師曾言︰天下才學,諸子百家,僅是著名者便有陰陽、儒、墨、名、法、道、縱橫、雜、農、小說、兵、醫十二家,他老人家窮一生之力精研苦讀也不過只領悟了七八分的儒家精義,粗通道家、法家而以。莫說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稱代表天下才學。」

在場眾人誰不知道呂夷簡何等人物?那是當朝宰相,萬人之上,仨人之下,天下飽學之士的楷模,所有讀書人心中的偶像,他說過的話就是真理,不容置謔,程顥、程頤一家雖然也是名門,在讀書人中影響頗巨,可是和滿打滿算就比龐太師、八賢王稍低一等的呂夷簡相比……真的連提攜都不配。何況,歐陽修這個人精,轉述恩師所言的時候,玩了個偷換概念的小花招,順帶著連孔老夫子也一併扯上了,你看呂夷簡的話到「粗通道家、法家而以。」這裡就沒了,後邊是他歐陽修自己的感嘆莫說他老人家,便是孔夫子在世也不敢自稱代表天下才學。可是說得快一點,含混一點,誰知道在「法家而以」這後邊就該斷句。粗略聽來,還以為全是呂夷簡的原話呢。

這下好了,一個呂相、一個孔夫子,程顥、程頤能有什麼話說?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一下一下,在大廳嘈雜的喧嚷中顯得分外刺耳。

趙宗惠。

狗腿子全體敗退。這位王爺黨中的第一才子再也沉著不下去了。

「龐兄真是好才學啊,佩服佩服。」趙宗惠看著他,眼神有點叫人捉摸不定。

「不敢不敢。郡王這一個兄字叫出來。不是把我和趙允弼擺一塊了。抱歉抱歉。鄙人沒有和畜生同列地癖好。」

這句話出來。全場沒有不吸涼氣地!

我X。大庭廣眾之下敢這樣羞辱北海郡王。放眼天下也就他龐四有此膽量。

趙宗惠早知此人膽大包天。不然也不會一刀就把趙世清閹了。臉上並無任何震驚之色。反倒微微一笑。顯出幾分文人才子地雅逸。緩緩說道︰「去年春時。本王在雲南遊歷。途經昆明滇池。觀其方圓五百餘里湖光山色。金馬、碧雞二山東西夾峙。池上煙波浩淼。一碧萬頃。風帆點點。景致秀絕。大觀樓瀕池而立。與一眾學友臨湖宴飲。登樓歌賦。池中盛景一覽無餘。實為人生樂事。一時心有所感。信筆揮就一百字長聯。當日在座西北才子一十九位。無人能對。」

「什麼聯。趕緊說。快些。四哥最討厭人家裝B。」龐昱懶得聽他廢話。極其不耐煩地揮揮手。

眾才子聽不懂「裝B」啥意思。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一時又要鼓噪。卻被趙宗惠地長吟壓了下來︰「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方一說完。大廳內已是喝彩四起。

趙宗惠此聯幾近百字,將五百里滇池水天一色、秀逸雅韻的瀲灩風光描述的淋灕盡致,其內涵美質如詩,外溢華彩如畫,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意境著實高深美妙,眾才子地讚譽絕非吹捧拍馬,而是趙宗惠的的確確有真才實學,就連歐陽修也不禁動容,心忖趙宗惠此對果然妙絕,不要是說西北才子,就是放眼大宋也沒有幾人能在頃刻間答上來至少,他暫時不能!

龐昱臉上罕有的露出凝重之色,沉吟不語。

大部分才子都在靜靜的等,看這個囂張狂妄、連續難道無數京中才子的龐府家丁這一回怎麼收場。

是的,是收場,你沒有看錯。

因為誰都不覺得龐昱能對上來這聯。

所以他們想看的,只是對不上來的龐昱會收到王爺黨一方怎樣地羞辱。

不過也有犯賤的人,等了幾秒鐘就在那裡喊。

「兀那家丁,江夏郡王的對子你也配對?」

「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啦。」

趙宗惠乜眼冷冷一掃,喝道︰「都別出聲,由他想!」他也算是這一代宗室子弟中僅有地幾個有真才實學、而且是非一般的真才實學的人了,發作起來,不怒自威,一邊嚷嚷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幾人一時噤若寒蟬。

趙宗惠一臉自傲神色,信心滿滿,好整以暇的望著龐昱,他生平酷愛吟詩作對,認定京中才子除了一個歐陽修誰也不是他的對手,認準了不要說在這裡,就是給他回去想,區區一介家丁想上整三年,也別想對得上來。

不過很可惜,在歐陽修眼裡,四哥的才學是足以和他比肩的。

趙宗惠吟聯之時,四哥剛剛倒了一杯茶。

此時,茶尚溫,四哥已經笑了。

「我的下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凌虛,嘆滾滾英雄何在。想︰秦習樓船;漢標鐵柱;晉揮玉斧;唐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只贏得︰幾杵疏鐘;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趙宗惠傻了。程顥、程頤也傻了,全場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歐陽修笑,嘆服地笑。

關羽溫酒斬華雄,四哥熱茶踩郡王,高,實在是高!

趙宗惠上聯寫景。描繪了滇池美不勝收的湖光山色,龐四的下聯則是抒情,以優美的語句抒發了對雲南「數千年往事」的無限感慨,情景交融,層次分明,對仗工整,字句洗煉,氣魄宏大,意境高遠。怎一個「妙」字可言!

猥瑣的任黃端著杯茶放在唇邊不動,茶杯後地眼楮微微透出精光,看著龐昱卓立的側影緩緩的……緩緩地……緩緩的點頭。

趙宗惠臉色非常難看。有點像是一個辛勤勞作的男人,在外邊累了一天滿頭大汗地回家,卻看見自己老婆被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按在床上強行……

對,就是這種被強姦的感覺。

他的才學被四哥很無恥的強姦了!

「哈哈哈!時隔一年,王爺這副絕對終於有了下聯,實乃人家文壇幸事,文壇興事啊。」歐陽修不失時機的站起來打圓場,雖然他心裡一百個贊同龐昱踩死這幫自恃才學、其實有辱斯文地混蛋,可是今天畢竟是來聽琴地。不是詩詞賽會對聯會,你在綠綺軒裡鬧得太僵,不是明擺著不給南宮琴伊面子麼。

所以,到這份上也就夠了,收手吧。

龐昱也是這麼想的,要不怎麼說英雄所見略同呢!椅子一抽準備坐回去。

偏偏就有人不識抬舉,歐陽修一說完接著喊道︰「什麼幸事,分明是這小家丁以前聽人說過這對子,不然怎可能片晌便答上來。」

趙宗惠一聽。像是絕望中看到了翻盤地曙光,本來煞白的一張臉立刻恢復了神采,不過他身為堂堂郡王,這時候是不能主動揪著一小家丁較真的,所以他沒動,稍稍使個眼色,身邊地一群狗腿子立刻出擊了。

差點被氣到吐血的吳浩勝、書生丁,還有連累老爹、都被四哥羞辱了程顥、程頤像瘋子一樣圍住了龐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抨擊。

「定是如此。不然王爺的絕對這短時間內怎有人對得上來!」

「安樂侯的手下嘛。和主子一樣都是不要臉的,什麼事情做不出。」

「不要臉的人本公子見多了。這麼不要臉的還真是頭一遭。」

龐昱本來想收手的,當是積點德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第一次就踩太死,以後誰還敢惹上門,不惹那豈非少了很多地樂趣!

但是既然丫不服氣,手下一般狗腿子如此這般的損他,四哥沒法再忍了。

先,他用眼楮一掃,不用做作自然便殺意十足的凶光迸射出來,然後立刻吳浩勝、書生丁、程顥、程頤全閉嘴了,非常的整齊一致,尤其那個老爹是將軍的吳浩勝直接嚇得兩腿一軟,蹬蹬蹬往後直跌,全*手快扶著桌子這才沒摔倒。

龐昱微微一笑,直接對話趙宗惠︰「王爺輸的不服麼?好,很好。」

趙宗惠心裡發虛,

「剛才一直你們考我,現在我出一聯,王爺若能對上來,那便算我輸,龐四在這裡給你磕頭道歉!」

任黃非常猥瑣地接了句︰「若是王爺對不上來呢?」

龐昱笑道︰「那簡單,以後有我在的場合,王爺不要再談才學二字,更加不要賦詩!作詞!!論對!!!」

「你!」趙宗惠再保持不了強作的冷靜,文秀的一張臉近乎扭曲地抽動著。

他自負少年博學,在一眾宗室子弟中文采第一、才學第一,以往無論是皇宮裡的各種賜宴、燈會、花會,還是貴冑子弟、王公大臣間的各種……包含但不僅限於吃喝嫖賭的一系列「活動」,無不憑著一手對聯作詞的本領大出風頭,是為趙允弼之後,王爺黨聲明最響、風頭最勁的第一人。龐昱放話,要他輸了不得談論才學,不得賦詩、作詞、論對,等於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斷他的根

不是麼?沒了這些,他就沒有了出彩的、閃光的地方;沒了這些,他便再不會受到任何人地欣賞和讚揚;沒了這些,他和滿肚肥腸地紈褲膏粱們沒有兩樣;沒了這些,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郡王!

趙宗惠有點心虛,龐昱放地話雖然狂妄之極,但他的實力卻沒有人懷疑,幾輪交鋒下來,在場的所有才子文士、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明白,這龐四確實有些才華,難怪連歐陽修都要和他兄弟相稱,他出的對子,想必是極難的了。

「王爺不敢麼?嫌我的條件太苛刻?」龐昱以一種無限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我這可是為王爺好,以王爺那點彫蟲小技、三流文辭,和我在一個場合比對子斗詩,後果只有四個字︰丟人現眼!」

生平最自信的才華被痛批成「三流文辭」,趙宗惠哪裡還忍得下去,更何況大廳裡幾十雙眼楮看著吶,又是在南宮琴伊的地頭,要是退縮……

真的,以後不用做人了。

趙宗惠袖袍一拂,冷冷道︰「你且出題便是,本王還怕了不成。」

「王爺想清楚了?千萬別我一出來,你就後悔啊。」龐昱不緊不慢的笑道。

他一向是個含蓄的人,做事情非常低調,這在京中風月界和全城的大家閨秀、豪門千金的私密圈子裡都是有口皆碑的(低調還有口皆碑?),但是既然對方太無恥非逼得他露一手,四哥也就只好勉為其難的「全力以赴」了。

全力以赴,把趙宗惠往懸崖上逼。

這種時候手下留情,不是他的性格。

趙宗惠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想不應都難,催促道︰「不用廢話了,本王想得很清楚,就按你說得條件,快快給出上聯!」

「王爺當真想清楚了?」龐昱又問一遍,聲若洪鐘,震得樑上簌簌落塵。

趙宗惠無路可退,徹底被推到了懸崖邊上,怒道︰「廢什麼話,你出題便是!」

「好,那我出了。」

趙宗惠凝神傾聽。「真的出了。」繼續被吊著。

「不要緊張。」仍然吊著。

……三番五次了已經,這不明顯浪費他表情,逗他玩麼!

趙宗惠剛要發作,四哥的上聯終於出口。

「明月照紗窗,格格孔明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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