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將 作者:甦夢枕2008 (連載中)

c68212 2009-9-10 18:02: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2 43082
c68212 發表於 2009-9-15 21:43
第一七零 僵尸秦俑

    “怎麼進去?”江英在白玉門前晃悠了一圈,又雙掌震了一下,那門紋絲不動。衛政非常鄙視的看他一眼,“這是個技術活,像你這樣沒腦的人自然是想不到。”他仗著地圖上的標注,兩邊卡住白玉門的岩石處,手在水中的青苔上亂摸了一陣,岩石突然就突出一個光滑的金色圓餅,司馬蓮沖上來就叫道,“哇,純金!”

    不過他激動間忘記身處水中,沒有傳音,直接大吞幾口水。

    衛政握著那金色圓餅,默默運氣,“喀喀喀”,先是往右邊轉動三下,“喀喀喀喀喀喀”,又是往左邊轉動六下,然後再往右邊狠狠一扭,那岩石陡然發生震動,衛政領著司馬蓮還有江英往後大退幾步。

    仿佛被什麼力量牽引著一般,那白玉門徐徐上升,水開始往門內涌入,就在衛政他們做好再次潛入的準備時,門內陡然間沖出大股氣流,瞬間將涌入的水推出來,衛政三人幾乎站立不穩。再過得一會,那氣流差不多完了,竟然硬生生在內里和水中劃出一條界線來,衛政和江英相視一眼,心想這秦皇陵的設計果然精妙,心中少了一些輕視之心。

    那原本白玉的門口現在變得黑漆漆的,恍如一只洪荒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衛政走到門前,先用手一嘆,手可以進入,可是水卻還是隔在外面。

    司馬蓮藝高膽大,先行進去,衛政和江英隨後。三人在黑暗中前行,只是和原本想象的不一樣,原本以為是往上走的他們現在卻緩緩往下探。

    “衛政,是不是搞錯了?”江英覺得有些奇怪。

    “絕對沒錯,秦皇陵肯定不誰是傳說中成錐子型,而是一個倒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了,那些盜墓者也沒有撈出好東西。”一直往下,更加堅定了衛政的想法。

    他們的路越走越寬,開始的時候幾人還可以扶到牆壁,可是到了現在,張開雙手也踫不到什麼。而且這邊的黑暗,讓連衛政這樣功力高深的人也沒法用夜視看得清前路。

    正當三人漫無目的,正失望至極之時,前方陡然出現亮光,十多個火油的盆子熊熊染上,油燈的背面鏤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圖片,凶神惡煞。衛政甚至看到了百鬼夜行圖,油鍋,刀山,火海,無一不展示著這地方的恐怖。

    再往里面一些,衛政幾人抬眼就看到了火光下的城門,就連箭樓也建築好,上面還飄揚著旗幟。城門沒有關,兩邊有陶俑做成的士兵持戟挺立,似乎在守城,無言的拒絕著外侵者。

    衛政往周圍巡視了下,心道自己腳下應該就是地下陵墓的官道了。

    江英望著這比普通城池城牆還要高的秦皇陵外圍,感觸到,“本來以為傳說中秦皇在地下挖出一個巨大的城池和皇宮是假的,可是此情此景,我也不由得相信了。”

    衛政也不理他,徑直往前,那陶俑的士兵栩栩如生,各種色彩均勻的涂抹全身,黑乎乎的眼珠子宛若還有神采。衛政看的驚奇,再往內一些,火光更加通明,街道上游青銅馬車,還有巡城的陶俑士兵,在街道兩旁,甚至還有房屋。衛政甫一走入,突然心口開始猛烈的跳動,身體里那股莫名的力量開始涌動,就要沖破壓制,涌滿全身。衛政眼前陡然間變得一片黑暗,冥冥中如同從地獄中傳來一些聲音,“無天,無地,無神,無我!”

    衛政腰間的刀陡然拔出,正要往前一斬,突然肩膀卻被人一拍,驚醒過來,“衛政,你怎麼了?”衛政陡然間驚醒,回頭一看,正見江英那關切的臉,他心中略略鎮定,“沒事!”

    “什麼沒事!事情大了!”司馬蓮陡然間發出一聲驚叫,“他們怎麼活了?”而後這聲音馬上被一陣整齊的步伐聲掩蓋過去,衛政回頭一看,那些陶俑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開始形成隊伍,一步一步往衛政他們逼來。

    江英畢竟沒有接觸過這些奇怪的事情,雖然武功高強,但還是臉色蒼白,衛政和司馬蓮都在前世看過很多關于秦皇陵墓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者電影,心中早有準備。

    “別分開了!”衛政隱隱然就是三人小隊的領袖,當下做出決斷,三人成品字型站立,準備迎擊。司馬蓮當胸結印,一只巨大的岩石傀儡巨人從地下升起,往秦俑之中沖去,那些陶俑的堅硬程度比起那岩石傀儡巨人,顯然還是有些差距,只听一陣宛如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那秦俑紛紛被撞飛,倒在地上,只是衛政幾人,卻發現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血!”

    破碎的秦俑,竟然開始流血。

    衛政覺得不可思議,再一看,那些被岩石傀儡撞擊,失去外面陶瓷覆蓋的“人”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個個滿臉都是鮮血,也有殘肢斷手者,可還是不停往前。

    “僵尸!”衛政完全沒想到身處地底的陵墓,竟然還有這樣的死靈生物。傳說中秦始皇殘忍無比,用活人為俑,鎮壓靈魂以保住自己在地底的強大實力,沒想到竟然真有其事。現在這些活人的血肉身軀積壓了無數的怨氣,形成僵尸,也是正常。

    岩石傀儡巨人雖然強大,但是那些秦俑紛紛涌上,螞蟻多了咬死大象,不一會,岩石傀儡巨人就被秦俑大軍形成的巨流所淹沒。

    衛政雖然驚奇,卻並不慌亂,司馬蓮早已在身前築起幾道岩石牆壁,短時間內阻擋秦俑的進攻,“衛政,現在該怎麼辦?”

    “靠,你不是道士麼?道士不會殺僵尸還要問我們這些普通人啊?”衛政在這種情況下也要鄙視司馬蓮,司馬蓮卻是反駁,“你以為老子是嶗山來的啊?”

    江英看那些秦俑僵尸的慘狀,忍住嘔吐,“不要爭了,現在應該想怎樣解決這些東西。”

    “殺唄!”衛政輕描淡寫,他剛剛觀察了下,秦俑大概有不到千個,也就是說大約有千個僵尸,不過這些僵尸顯然都比較弱小,行動遲緩,連普通士兵都不如,也就是仗著不死不痛的身軀,一往無前而已。

    他掣刀在手,照著沖在最前的秦俑就是一刀斬下,宛若驚鴻,刀光過去,那秦俑沿著額頭直到下體被他劈成兩半,血肉散了一地,腥臭味立馬傳來,那秦俑中的身體還在地上不停的彈動。衛政如戰神般站立,冷酷的看著江英和司馬蓮,“就這樣做,不會麼?”

    江英雖然看的想閉上眼楮,但是他也不是凡人,馬上心神定下,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不死生物,“刷”的一下,腰刀出鞘,照著眼前的秦俑,攔腰一劃,秦俑上下分成兩半,也是血肉一地,那血口還在大張,手還在亂抓,只是江英已經顧不得這些,馬上開始迎擊新的敵人。

    司馬蓮其實也就是擺擺弱小者的姿態,想在一旁不做事而已,眼看著衛政和江英手中刀都如閃電,一刀下去就是一個秦俑被分成兩半,他看的開心,往自己周邊立起幾道岩牆,再施施然放出突刺,讓那些動作不靈活的秦俑還沒到自己身前就已經倒下。他自得其樂,若是有秦俑沖到了面前,又用幾個落石術,將其砸的粉碎。

    老人家看著衛政和江英在前面砍瓜切菜,善意的提醒了句,“不要散開!”然後安安然開始看戲,“這就是技術和苦力的區別啊,像老人家我,是不屑于用衛政你這種蠻干的方式的!”

    司馬蓮悠悠然的諷刺,衛政卻恍若不聞,他手上的刀光原本是銀白色,現在卻漸漸的變成了黑色,而那雙純黑的眸子,現在卻已經變得通紅。司馬蓮看的大驚,衛政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他一聲大喝,“衛政,集中精神,莫要被心魔所阻!”

    衛政茫然的扭頭過來,痴痴的看著司馬蓮,眼中的赤紅漸漸恢復黝黑,手上卻已經不再動作,“我想,我能操縱這些東西。”

    江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司馬蓮一個岩牆,掩護他退回,衛政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掌,恍若已經痴呆一般的自言自語,“原來,我那隱藏的力量,是和這些死物相同的。”

    他手一揚,沖在最淺的那只秦俑,原本要劈在衛政頭上的刀硬生生的停下,衛政神色變得極其恐怖,口中喝出,“給我殺!”

    那秦俑立馬回頭,竟然回頭往自己的戰友殺去。衛政手上的黑氣越來越重,那些回頭自相殘殺的秦俑也是越來越多,轉眼間,原本秦俑與人的戰斗變成了秦俑之間的戰斗,雙方那種慘烈程度不亞于一場戰場的廝殺,乒乓鏗鏘的聲音不停響起,斷肢殘首四處亂飛,血流成河,火光下一句句冰冷的軀體迅速的倒下去,最後只余下那大秦帝國的旗幟,被陰風吹動著緩緩飄揚……
c68212 發表於 2009-9-15 21:43
第一七一節 操控僵尸的力量

    江英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再看衛政,那俊美的臉上此刻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淡然,卻多了一絲凝重,“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司馬蓮見多識廣,也沒有想到一個大活人衛政身上竟然有操控僵尸的神秘力量。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剛剛我體內被壓制的那股力量開始猛烈地涌動,然後,那些僵尸仿佛在和我交流,他們慘叫著告訴我,’王啊,我們不想這樣下去!’然後,我就讓他們解脫了!”衛政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剛剛的事情非常微不足道。而江英自然是將這個視為衛政本身的秘密,也不多詢問。司馬蓮思考了下,突然道,“衛政,以後這種力量,少用些吧。”

    衛政點點頭,他也知道剛剛自己又有一陣子是處于離魂的狀態,若是這樣下去,心神被某種邪術或者邪惡的力量控制也說不定。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的精神強大到可以壓制一切,可是也決不能姑息著讓其自我壯大。

    接下來,江英也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若是有秦俑的士兵上前,他立馬沖上去一刀砍殺,根本不給衛政出手的機會。這秦皇陵的第一層也就是一些陶陶罐罐,外加一些雖然精致,卻有殺機的陶俑。三人的前行並沒有受到很大的障礙,也可以明顯的感受出這第一層就是一個圓形的布置,就像是一個圓錐的底盤一般。

    衛政探的比較仔細,甚至運用了一點精神力往下探,可是那下面給他的反饋就是黑暗,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顯然司馬蓮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三人兜了大圈子,回到原本殺秦俑的地方也再也沒有發現進入第二層的入口,不由有些失望。

    “先回去吧,看來若是沒有第二層的地圖,我們是無法再往前一步了。”

    江英和司馬蓮都是認同,但是卻又不知道第二層的地圖往哪里找去。

    “我想魏索魏源父子身上,總有一些線索的。”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離開潼關,若要再從魏源身上尋到破綻,未免會惹他懷疑。”江英嘆了一口氣,衛政手上只有秦皇陵單數層的地圖,若是找不到雙數的,定然是無法再往前了。

    “我在想,怎麼讓魏索和魏源心甘情願的將秦皇陵雙數層的地圖交給我們。”衛政沉思了下,江英卻是連連搖頭,“怎麼可能!”

    “若是我們以手上的秦皇陵單數層的地圖交換呢?”

    江英還是猛搖頭,“你這是與虎謀皮,不可取!”

    衛政再次掃了一下秦皇陵,這地方是解開自己身體秘密的希望,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棄,低聲一嘆之下,“我們自東門而入,現在往陵墓南門出吧,也許還能趕得上大軍!”

    秦皇陵第一層的南入口也在秦嶺之上,只是卻更加隱蔽,那入口竟然處于一處懸崖峭壁上,不過衛政三人的功力高絕,各展神通,回到山頂,再折回官道,此時已經是三人離開的第三天夜晚了,衛政只覺得在那地宮雖然只有短短的時日,再回到地上就恍若隔世一般,心中涌起無數奇怪的事情,卻又說不出來……

    眼前的營地燈火已經暗去很多,衛政當先就看到營門前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往無盡的黑夜中望著,見到自己回來,顯然是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老公,你回來了啊。”

    衛政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營帳中,林冰打來熱水服侍衛政洗浴完畢,才問起在秦皇陵遭遇的事情,衛政復述一遍,卻自動隱去自己走火入魔還有那黑暗力量的事情,免得讓女子徒增擔心。

    林冰見衛政身上也無甚損傷,安心下來,過了會才又道,“你剛走的那天,忽然來了一個手執戒刀的僧人,說是要見你,後來我問他找你什麼事情,那僧人又不肯說。我將他轟走,他最後才留了句,‘告訴衛政,他所要的東西,在他最不可能破壞的地方!’”

    衛政听到這里,揚揚手將林冰止住,“僧人?我所要的東西?”

    “嗯,那時候那僧人就是這麼說的。”

    “我現在想要的東西毫無疑問就是秦皇陵雙數層的地圖,而這東西在我最不可能破壞的地方?”衛政腦子一轉,突然間靈光一閃,“可是那僧人到底是何人,他又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林冰見衛政想的有些痴了,連忙道,“先休息下吧,這些事情總也不可能一時間解決。”

    衛政點點頭,忽然蕩漾起笑意,拉住林冰的小手,“冰兒,我這幾天不在,你肯定想念的很吧?”林冰看他又是這副豬哥模樣,縴細的手指往他腦門一頂,“誰想你了。”

    衛政裝出落寞的樣子,“哎,爹不疼,沒娘愛,娶個老婆卻連自己的生死也不擔心,人生啊,還真是悲劇!”

    林冰哪里不知道衛政在裝樣子,也是大膽的拍拍衛政的腦袋,“來,來,姐姐疼你!”

    “那敢情好!”衛政非常開心,突然停止在林冰豐臀上作惡的手,開始在衣箱中翻東西,找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找著。林冰嫣然一笑,嬌滴滴的道,“老公,你是想找這件衣服麼?”

    衛政回頭一看,兩眼冒星星,原來林冰早已將那件護士服穿在身上。

    “老公,每回你一離開,我就覺得時間分分秒秒都難熬,總想在你回來之後把你喜歡的東西都給你,任憑你怎麼看我都算了!”林冰低垂著頭,她本是英氣勃發的一方大將,上了戰場也算是殺人如麻的角色,可是在衛政面前,雖然有時候假裝強悍,可是內心卻還是想把一切都給他,什麼都听他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山,她的依靠,她的一切。

    衛政听著林冰發自內心的情語,心中感動,只覺得這一生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他心中情欲散去,總覺得林冰她們為自己做得多,而自己卻做得極少。

    “冰兒,我愛你!”

    衛政輕聲在林冰耳旁道,林冰身子微微一顫,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星眸微閉,衛政索到紅唇,咬了下去。兩人都是情不自禁,沉醉于這種情愛的氛圍中……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過得一會,又有士兵高喊,“有賊!”

    衛政和林冰被打斷,不由有些氣悶,掀開營帳一看,只見營寨中雞飛狗跳,一個白衣青年被那些士兵攆的四處奔走,最後被圍住,看到衛政,高喊一聲,“表哥救我!”

    衛政連忙別過頭去,心中碎碎念,“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

    衛政不認識,可是林冰卻看出來了,那白衣青年正是池家的大小姐,衛政的表妹池非,輕輕一喝,“住手!”那些士兵听著這少年喊衛政表哥,就已經看出蹊蹺,本就是進退兩難,這會听著林冰喊住手,都是齊刷刷停下。

    池非被林冰帶到營帳之中,見衛政滿面寒霜,輕輕吐了一下舌頭,膩膩的朝林冰叫了聲,“嫂子好!”然後又扯著護士服,“嫂子這衣衫好漂亮啊!”

    林冰的臉霎時羞紅,剛剛倉促間出去,還沒來得及換,想必剛剛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見著了。她看了看池非,小丫頭一臉忠誠,又覺得這她非常純真,不好責怪,卻听衛政冷冷一哼,“你怎麼來的?”

    池非被衛政踢過一腳,對這個表哥有點懼怕,不過她生性好動,向往做巾幗英雄,這會有了隨軍的機會,自然是不肯放過,當下眼巴巴的看著林冰,林冰果然心軟,橫了一眼衛政,柔柔的問道,“非非,告訴姐姐,怎麼跑到這里來的。”

    “我想從軍,可是爹爹不肯,听說這軍隊是嫂子的,所以就偷偷藏在糧草堆中,跟著過來了。”她開心的一笑,似乎是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高興。

    衛政往她身上一看,果然還有些雜草,手中拿的包子都變成了黑色,狼狽不堪,心中越發氣急,這都是什麼人啊,當下猛地一喝,“你這是胡鬧!”

    池非眼淚汪汪的,可是又不敢反駁,林冰也怪這小姑娘不省事,卻還是柔柔的道,“非非,這從軍不是兒戲,是要上戰場的,到時候就算是姐姐還有你表哥,都沒有閑暇護住你!”

    池非連忙搖頭,“不用的,不用的,我會武功!”

    衛政簡直無語,“就你那三腳貓?”

    “呃……”池非破罐子破摔,“不可以麼?”

    “明天找人把她送回去,真是麻煩精!”衛政見她這樣子,直接做出決定。

    池非卻是可憐兮兮的道,“爹爹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追不上了!再說了,表哥你也說過路上盜匪橫行,興許跟著你安全多了。”

    林冰想了想,往衛政看了看,道,“帶到姨母入土為安,讓菲菲隨著那些宮女太監一起回帝都吧,那里高手不少,想必能夠護的住。”

    衛政生出疲累之感,“算了,就這樣吧……”
c68212 發表於 2009-9-15 21:46
第一七二節 挖出好東西了

    池非雖被衛政勉強留下,可是卻被限制的死死地,而且一定要跟著宮女宦官的車隊,寸步不能離。可憐池非一心想做什麼巾幗英雄,到頭來還是得與脂粉為伍,不由很是郁悶。

    這幾日,衛政也不給江英提起說秦皇陵雙數層的地圖有了些眉目,也不提起再去探探秦皇陵。整日下來也只是和張飛飲酒取樂,平平穩穩一路西行。

    西寧乃是先秦古都,意為“御西而寧”。帝國也曾定都于此,但其後因為西戎縷縷來犯,隴西反賊日盛,中宗意為西寧不寧,便始遷都,不過西寧卻還是一直是西陲重鎮,繁華無比。

    此時西寧城已是晚間,雖然城內燈光已經暗淡,可是城門處卻是燈火輝煌,兩旁站著的士兵直挺著要,手執火把,一動不動,身著帝國官員服侍的臣子恭恭敬敬候在城門之處,中間圍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胖子,正是西寧太守魏索,他于幾日前便听聞驍衛軍要在今日入城,一點也不含糊,從下午便頂著烈日開始守候,惹得腦袋發暈也不肯離開,不停有官員讓魏索回去,魏索只是語重心長的向自己部屬感嘆,“皇後娘娘生前有恩于我,今鳳靈初駕,是我等之萬分幸事,一點也怠慢不得。”

    待到他將這句話復述百遍,這是暗夜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便有一個探馬飛奔而來,直接奔到魏索面前,“大人,皇後娘娘的靈車到了!”

    魏索臉露欣喜,再往前一張望,果然在不遠處起了火光,他一擺手,西寧成內外都開始燃放鞭炮。過得一會,一條火龍蜿蜒而來,當先是一個年輕女將,一左一右各有一白袍青年公子,腰間各懸長刀,胯下駿馬被炮竹聲引得陣陣嘶鳴。魏索腦子轉的快,一眼便看出那女子定然就是衛政的夫人,驍衛軍的統領,沖上去便朝林冰道,“林中將辛苦了!”

    林冰微微一笑,看到西寧城這陣仗,她的想法先入為主,既然魏索和紅玉的父仇有關,心中只想這兩父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演的好。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冰也是下的馬來,拱手一嘆,“听聞魏大人守了一天,也是辛苦了。”

    魏索連稱不敢,說是臣下應該如此。他往後一張望,雖然面上不表現出來,但心中對于林冰這樣一個女子作為驍衛軍的統領有些輕視,將林冰身後那兩個年輕公子也不說話,當下上前幾步,問候道,“衛公子好,江公子好!”

    衛政與江英相視一眼,沒想到魏索竟然將他們兩人都認了出來,原來驍衛軍在潼關休整的時候,魏源便派人繪下衛政和江英的畫像,百里加急送了過來,這才讓有心的魏索利用上了。

    衛政和江英下馬回禮,魏索自然是提了和魏源一樣的要求,魏索到底是他兒子的父親,那慘烈的哀號,一點也不比魏源的弱了。

    魏索幾次哀慟而死,待到他勉強恢復神智,這才沙啞著聲音朝衛政江英道,“兩位公子見諒,魏索抑制不住悲痛,這才有所失態,今日眼見著不能陪伴兩位公子夜游西寧,希望明日能有此榮幸!”魏索說的有氣無力,衛政和江英也不想遭遇那官場一套,點點頭,看著魏索被扶了下去,“真是好人啊——”衛政怪聲怪氣的道。

    江英望他而不語,兩人並肩徐徐進城。

    帝國的大城大多有一個相似,便是有鎏金河支流將整個城分成東西兩城,皇後的靈車直接開往了先朝建于西寧的大明宮,而衛政他們沒有這樣的待遇,讓驍衛軍入了營,往城東的一處舊宅院子住下了。那宅院顯然荒廢已久,是近些日子才重新翻修,斑駁的牆壁還沒有來得及修補。衛政車馬一停,待到紅玉下的車來,看到這宅院,竟然嚶嚶哭泣起來。

    “紅玉妹妹,怎麼哭了?”林冰有些奇怪,帝都像這種宅院很多,大多改建成了寓所或是留待以後被新到的官員富商買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紅玉長袖抹淚,悠悠然道,“這里是紅玉小時候成長的地方,今天重回故地,所以心中有感,倒是失態了。”紅玉說這話時眼巴巴的看著衛政,希望能夠讓眼前的公子哥稍微重視點,衛政卻是面無表情。

    再往內走上幾步,便听到司馬蓮和張飛兩人鬧哄哄的扭在一起,只听那土地老人家哈哈大笑,“我就說這些老宅子地下肯定埋了佳釀,你還不信,這會輸了吧?”

    原來張飛和司馬蓮因為身份特殊,也沒什麼顧忌,比衛政進去的早,這兩酒鬼稍微安分點就想著喝酒,便開始打賭,以這個宅院地下有沒有深藏的好酒為賭注。張飛顯然沒有料到司馬蓮在土中的能耐還有他那特有的對酒很有感覺的鼻子,顯然是輸了一陣,哇哇叫著讓司馬蓮分出一點,明言見者有份。

    衛政腦袋一偏,忽然想起或許這地下還有什麼當年元朗案件留下的線索,朝司馬蓮望了一眼,那老頭有酒就不認人了,衛政只好擺出事務所所長的面子,威逼利誘之下,司馬蓮萬分無奈,再次潛下土中。衛政揮退左右,只留的張飛和林冰紅玉在旁邊,過得一會,司馬蓮從地下冒出,抱出一個精致的青花瓷壇子來。

    “老頭,讓你找東西,你又去找酒去了?”

    司馬蓮神色一窘,連忙搖頭,“這里面雖然是些液狀的東西,但是沉得很,顯然不是酒來著。老人家找不到其他的,看著奇怪,便將它帶了出來。”

    衛政也不好怪他,從他手上捧過青花瓷壇子,里面的東西晃晃悠悠如水,果然是沉得厲害。他將那塞子一拔開,湊近一聞,忽然覺得一陣暈眩,這東西竟然有毒!他連忙將頭扭開,手腕輕輕一翻,將那東西往外倒出一點,月光下一顆顆銀色的珠子非常閃亮。

    “水銀!”在場眾人都是輕嘆,這東西听說在秦代以前是比較常見的,可是後來卻是非常珍貴的裝飾物,原因只在于秦皇修建陵墓,要以珍珠明玉為日月星辰,要以水銀建造江河湖泊,全天下大肆搜刮,全部都堆往驪山秦皇陵,這才造成水銀的稀少。可是這帝國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家中卻藏有這樣珍貴的東西,看來事情遠遠不是想象中的簡單。

    衛政抱著青花瓷壇子看了一陣,又遞到司馬蓮手上,“老頭,你對這個比較了解,說說他年代已經有多久了吧。”

    青花瓷乃是陶土構造,自然逃不出司馬蓮的眼楮,他略略一看,“千年以上!”

    “你確定?”

    “你不相信老人家我的眼光?”司馬蓮反問,顯然還是有些氣哼哼的。

    衛政不會不相信司馬蓮的眼光,而是不敢相信這些東西竟然會藏在一個普通官員的家中。

    “你們先進屋去,冰兒,你將江英喚到我房中來。”

    幾人都是比較奇怪,卻也架不住衛政,等到江英到來,衛政將這青花瓷壇子遞到江英手上,他也是見多識廣之輩,自然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你說這青花瓷壇子還有這水銀從何而來?”衛政開門見山。

    “就算是帝都皇宮中,想要尋到這麼多水銀還有這般珍貴的古瓷器都是為難,我想這東西的出處只有可能是一個地方!”江英頓了一頓,望著衛政,兩人同聲道,“秦皇陵!”

    “可是依據地圖,水銀存在于三五七層中,而這青花瓷,在那個時代幾乎是絕無僅有的珍貴物品,而傳說中的寶坑也至少是五層六層,我們前些日子才去了一層,可是那里完全沒有被破壞,你說元朗怎麼可能達到那麼後的層次?”衛政直接將心中疑慮說了出來。

    江英也是搖頭表示不解,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江英才道,“你房中不是有元朗的女兒麼?干嘛不問問?”

    衛政拍拍額頭,淡淡道,“那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江英听衛政這般無禮的話語,卻不生氣,拂袖走出。衛政想了一陣,實在沒有什麼頭緒,等到在外面散步的林冰和紅玉回來,才開口向紅玉問詢道,“紅玉,你父親在獲罪之前,又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又或者是特別的表情呢?”

    紅玉想了想,“我父親獲罪之前,有段時間非常興奮,可是後來,又顯得比較緊張,紅玉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還小,也不覺得有些反常,只是以為之前爹爹升官了,高興,後來被人惹了,生氣了。”

    “升官了?被人惹了?”

    “是啊,爹爹在獲罪之前,陛下派了爹爹主持在驪山建設皇陵,而自那之後,魏索往我家來過幾次,每次爹爹都非常不高興,大約就是這些了。”

    “哦,我知道了。”衛政低頭思考了陣,隱隱約約探知了些什麼,卻又不那麼確定,只覺的這景龍帝皇陵的建設與秦皇陵有了些牽連,也未為可知。
c68212 發表於 2009-9-15 21:51
第一七三節 城西石匠

    西寧城西,有一家鐘氏石匠鋪,那老師傅非常有能耐,手一摸便能探知石頭的紋路,並且能夠根據這紋路,雕刻成不同樣式的圖畫,栩栩如生,在西寧都非常出名。

    鐘師傅的石匠鋪並不大,此時街道上熱鬧起來,已經有幾個粗壯的漢子,赤裸著上身,在一塊巨石前打磨著。三個白衣公子徐徐而來,在帝國禁武的情況下,竟然明目張膽的腰懸長刀,不消猜,正是衛政。他這幾日顯得無聊,便領著女扮男裝的林冰四處閑逛,只是後面還跟了個更加喜歡女扮男裝的跟屁蟲池非,這丫頭之前沒有在西寧停留很久,總覺得很多地方都沒去成,這會好了,跟著表哥身後,又安全,又有財主,再說了衛政對于美食素來有研究,她也能吃上好的。

    “請問,鐘師傅在不?”衛政雖然地位較高,但是一向彬彬有禮。

    “我就是!”一個留著絡腮胡子,赤膊上升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衛政掃了一眼,只覺得傳言這鐘師傅年紀也是五十有余,怎麼會顯得這麼年輕,四十不到呢?他有些懷疑,“你是?”

    鐘師傅似乎有點不耐煩,“我就是!”

    衛政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鐘師傅有些疑惑,但還是將這幾個素未謀面的客人邀了進去。衛政往里一看,牆壁四處都是灰白,石幾上擺滿石器,樣樣精致無比。池非這人不省事,不經過主人同意便四處摸摸。

    衛政尷尬的朝鐘師傅一笑,“我家妹子就是這樣。”

    那鐘師傅倒也不客氣,回道,“看公子也不是缺錢之人,你家妹子喜歡,買幾樣回去便是了。”

    衛政淡淡一笑,這師傅倒也是真性情,林冰看著這些精美石器也是喜歡,從腰包中取出幾顆銀珠,遞到鐘師傅手中,隨手拿起一個石器掛墜,佩到衛政腰間,笑道,“這樣比那些玉器好看多了!”衛政啞然失笑,倒也隨她喜歡了。

    待幾人走進內屋,鐘師傅才開門見山道,“找我何事?”

    衛政見他爽快,也不廢話,笑道,“我听說,前些年,鐘師傅是參與了驪山帝陵的建造的……”

    鐘師傅臉色一變,“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有一個疑惑,當年參與建造驪山帝陵的石匠,一個個都暴疾而亡,只有鐘師傅活的好好地,不知鐘師傅能否解答?”

    “無可奉告!”鐘師傅顯然沒有之前淡定,“對于以前的事情,鐘某是回憶不起來了!”

    “哦?”衛政淡淡一笑,“那我就沒什麼辦法了,先告辭了。”

    鐘師傅臉色有些難看,“嗯。”

    衛政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道了一句,“我叫衛政,乃是驍衛軍少將,這位是賤內林冰,鐘師傅若是想通了,便可來找我夫婦二人。”衛政施施然離開,林冰卻有些不明白他為何好不容易找到,卻又這樣輕易放過,“老公,你為什麼不接著問啊?”

    “是啊,嚇唬嚇唬,我就不信表哥你問不出什麼來!”池非驕縱慣了,覺得上位者,對于這些小民不需要有什麼客氣的,衛政淡淡一笑,“若是強迫,只有可能造成兩種結果,一種呢,自然是他開口說,不過說多少就不知道了;再一種呢,就是這人非常有骨氣,寧死也不透露半個字。我也查到了這鐘師傅無兒無女,手下徒弟也是過幾年就換一批,基本上是無牽無掛,對于我來說,容易豁出去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林冰點點頭,“那我們現在當怎麼做?”

    “容易啊……我衛政若是這點事情也做不出來,那便是白白長了這腦袋了。”

    這日晚上,鐘師傅從秦嶺打石頭回來,見石匠鋪門口橫七豎八倒了幾個漢子,正是他的徒弟們,個個都是鼻青臉腫,還不停的呻吟,“怎麼回事?”鐘師傅一聲厲喝,他平日里積威已久,這一喝讓徒弟們都是惴惴不安,不敢隱瞞,“師父,今日你出去之後,城西一些潑皮就來鬧事,說西寧城有一貴家公子買了我們鋪子的石器,往後這東西肯定漲價,便前來索要。弟子們心想我們人也不少,便沒有答應,雙方毆斗起來,只是不想那些潑皮雖然瘦弱,但是打起架來卻有幾分本本事,弟子們抵擋不住,都被打倒在地,鋪子也被砸的稀爛。”

    鐘師傅往內里一看,自己精心雕刻的石器果然被摔壞了很多,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他的命啊。鐘師傅頓時氣登了喉,再也忍不住了。“這群狗日的潑皮,老子不教訓一下,他們當老子怕了事,不止打人了,還砸了老子的鋪子!”鐘師傅本就是性情中人,這會已經完全失去荔枝,沖進屋里就找到一把榔頭,沖了出來,口中罵聲極大,“老子要砍死這群王八蛋!”

    那些潑皮無賴原本家中在西寧城都是有些勢力的,只是後來家道中落而已,現在在城中也還有些關系,倒在地上的徒弟也有幾個有腦子的,怕鬧出人命,不好收拾,連忙上前攔住鐘師傅。誰知道鐘師傅年紀雖大,但是氣力卻不小,一震之下,那些弟子竟然拖攔不住,鐘師傅已經沖出幾步。

    “呦……呦呦,這是做什麼呢?”街角處繞出幾個年輕人,有些戲謔的看著鐘師傅,手中各持了一根棒子,“鐘師傅,我听說你鋪子里面有一個珍貴石器,今天來找了一番,可是卻沒有發現,還望鐘師傅能夠相告,不然的話……”

    鐘師傅望著這幾人雙目赤紅,早已恨得牙癢癢,哪里肯多說一句話,提著榔頭就沖了過去。鐘師傅雖然有些氣力,但是畢竟好漢架不住人多,不到一會就被那些潑皮壓在地上,棒子狠狠的就往身上抽去,那些上前來救援的年輕徒弟也是抵擋不住,後來來的反倒少了。

    街坊鄰居雖然平日里也知道鐘師傅為人極好,受了不少好處,但是事到臨頭,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畢竟還有人看不慣,大聲叫了句,“官兵來了!”只是那些潑皮怎麼會將官兵放在眼中,手上動作不停。鐘師傅開始倒也硬挺,到了後來就只剩下不停地呻吟,眼見著就要被活活抽死,人群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影,一個年輕白衣俊秀公子沖過來就是一飛腿,直接踢在將鐘師傅壓在地上的那潑皮肚子上,將他踢飛三尺多遠。那些潑皮被這一手震住,顫巍巍的問了句,“小子,你敢!”

    那年輕公子也不理他們,手腕翻轉處,就是啪啪的幾聲,那些潑皮臉上立馬出現紅紅的掌印,他們也是隨機應變的人物,一見點子扎手,早已跑得沒影。那白衣公子也不去追,只是將鐘師傅扶了起來,“沒事吧?”

    鐘師傅臉上流了血,一抹去,才發現這公子哥正是前幾日見過的,正要稱謝,又有兩個俊美公子一齊過來,鐘師傅苦澀一笑,“若是沒有衛公子,老漢這條命都要交代在這里啊!”

    這一行正是衛政三人,不過是將池非換成了紅玉。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鐘師傅也不必太在意!”

    衛政拱拱手,“看鐘師傅鋪子還需整理,衛政先走一步,來日再來拜訪。”

    鐘師傅猶豫了一下,突然擺擺手,“罷了,今日承公子大恩,也無以回報,那事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隱蔽事,說出來也無妨!”

    衛政淡淡一笑,這鐘師傅果然一如他的預料。若是他知道這些潑皮是他衛政招過來的,想必這老漢也要將他恨死,不過衛政自信還沒人敢這般做。

    三人隨著鐘師傅走入內堂,分別坐定,鐘師傅稍稍敷了下臉,微微一嘆,“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啊……”

    “元大人自從做了這驪山帝陵的監造官,可是片刻也不敢有所松懈,四處勘探地形,而老漢我在西寧城當時也有些名氣,元大人便找到了我……”

    “幾位也是官家之人,自然也知道這帝陵的建構就是要深,而且華麗,風水也要好,當時元大人領著我們在驪山監工,正挨著華清池往下深掘,誰知道,有一日,卻遭遇到了奇事……”

    “什麼奇事?”紅玉忍不住問了一句。

    鐘師傅見這些人這麼急切,本來就有點不想說,心中不大快活。衛政連忙扯著紅玉朝鐘師傅拱手道,“這位便是元朗大人的親生女兒!”

    鐘師傅有些不信,不過紅玉將那些元朗監工帝陵時期的一些瑣事說了出來,鐘師傅陷入回憶,這才老淚縱橫,“老漢還以為元大人自獲罪之後,滿門都已被害,不想還留有後人啊——”

    衛政對于這種事情沒有興趣,直接開口問道,“鐘師傅你說到發生奇事了呢。”

    中

    鐘師傅尷尬的一笑,繼續道,“先是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鐵球,那鐵球可真真大啊,怕是有一棟房子這麼大了……元大人當時就很驚奇,連忙命令工匠們繼續往下挖,可是又遇到難事了……照理說驪山的岩石雖然也出名,但是不至于堅硬成那般模樣……元大人找到了老漢,老漢也沒有讓他失望,照著紋理將石頭摸索的清楚了,正是傳說中產自極寒之地的黑岩,不過既然人多,而且熟了紋理,自然可以繼續下去……”
c68212 發表於 2009-9-15 21:52
第一七四節 盜取

    西寧太守府中,魏索居于上位,一黑衣人伏地跪著,“回大人,衛政的確是找了城西石匠。”

    魏索點點頭,“他還把石匠帶回了營中?”

    “是!屬下親眼所見!”那黑衣人極為肯定,衛政偶然之下救了鐘師傅,然後進去商談,領著鐘師傅回到驍衛軍營中,一切都沒有逃脫他的眼楮。

    “嗯,你先下去吧。”魏索擺擺手,待那黑衣人退下,隔著後面的屏風,走出幾個人來。為首那兩年輕人,男的容貌俊美,女的冷艷無雙,只是眼楮卻是不同于常人,顯出一種赤紅。後面隨了幾人,其中一個僧人顯得有些特別,手中還持了戒刀,其余皆是勁裝武士。

    “衛政找那石匠做什麼?”那年輕人淡淡問道,“難道石匠也和秦皇陵有關麼?”

    魏索對那年輕人顯得極為恭敬,鞠了一躬之後才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元朗確實是靠著這些石匠,當時對秦皇陵探出了點什麼。”

    “哦?原來如此。”那年輕人呵呵一笑,“不過再怎麼說,石匠都沒有地圖有用,不是麼?”

    “那倒是!”魏索陪著笑,過了一會才嚴肅的問道,“路斯法大人,你真的是要將這雙數層秦皇陵的地圖交給衛政麼?”

    原來那年輕人正是和衛政在西南千年戰場上打了三年多假仗的路斯法,只是他一魔將,不知道怎麼來了這風華帝國西北之地。他還是那般淡淡的笑容,“自然是要給的,話說我還有段時間沒有看到衛政那小子了呢。”他說的輕松愜意,輕輕舉起紫砂壺,淡淡的品了口酒,伸出舌尖舔舔紅唇,“風華帝國的酒果然是不錯啊。”

    魏索還是有些疑惑,“可是戒殺大師已經將地圖的下落告訴衛政這麼多天了,衛政也沒有反應,路斯法大人就認定衛政會來偷取麼?”

    路斯法哈哈一笑,“以那小子偷雞摸狗的性子,不來才怪呢。”他揚揚頭,似乎又陷入回憶中,別人不敢打擾,半晌之後才听他道了一句,“不知道林冰上校會不會來呢?听說她現在已經是中將了,比衛政還高了一級呢……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那麼風華絕代……”他顯得有些沉醉,身邊的那女子卻有些不爽,“才幾日沒見,路斯法將軍就又惦記著那人族女子了。”

    “紗織還是一樣的容易吃醋啊,”路斯法呵呵一笑,捏住紗織縴細小手,“話說人家衛政要是知道你在這里,興許就留在這太守府不願意走了呢。”

    紗織沒有幽默感,冷冷道,“那是自然,衛政那人可不會任由魔族在他的國家出現!”

    “路斯法將軍,既然你這麼確定衛政會來,可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那僧人嗓門比較大,說出來的話如同驚雷,顯示出極強的實力。

    “我若是不合作,還想離開風華麼?”路斯法晃晃腦袋,那僧人又朝著魏索冷冷道,“魏大人,這次若是能夠立下功勛,定然是要與本長老平起平坐了。”

    “不敢!”魏索還是顯得恭敬,“魏索願為教主鞍前馬後,全心效勞。”

    那僧人揚了揚頭,有些蔑視的看了下魏索,“你倒還有些自知自明!”

    “不敢不敢!”魏索繼續低頭,卻听門外傳來一聲,“有賊!”

    路斯法神色一喜,“衛政來了,去看看去!”

    衛政的確是來了,雖然明知道那僧人定然有所圖,但是這雙數層的地圖他卻是非拿不可。所謂衛政最不可能破壞的地方,在西寧城想都不用想,只有這城主府中才有,而且顯然魏索這個太守府沒有修建幾年,這個官員素來以廉潔自奉,家中也沒古物,想來從元朗獲罪那時候便擁有的整個太守府最古老的東西,那便只是——皇後娘娘的長生牌位了!

    魏索這人對于已故皇後娘娘的崇敬,自然是滿城滿世界都知道,這偏院中原本人跡罕至,但是既然早知道衛政要來,魏索自然有所準備,早已埋伏了不少高手。衛政此時已經潛入西寧太守府的偏院中,恭敬的朝著皇後娘娘的長生牌位三個咚咚響頭,“姨母,政兒知道你最疼我,做出這種事情也是萬分無奈,希望您能夠原諒政兒。”

    他將長生牌位藏入懷中,正要離開。雖然手腳輕的要命,但還是被早有預謀的人發現。

    衛政對這些人也沒有什麼憐憫,刀子拔出,沖上去瞬間就斬殺一人,其余的高手被震懾住。卻听魏索冷冷一喝,“何方逆賊,竟然敢到太守府中行竊!”

    衛政心想你光憑這麼幾個人就想攔住我啊,做夢吧。他腳步往前一踏,飛身而起,那些埋伏的高手見魏索到來,不敢偷懶,也是飛身來攔,衛政手中挽出刀光,勢若驚鴻,一刀下去,轉眼間就將那攔路的高手震出丈余遠。正要翻身上屋頂,暗地里卻傳來破空之聲,那僧人帶來的高手之一已經襲到衛政身後,一刀下來,力量勢道都是極猛。衛政眼見著不能往後躲避,半空中一個不規則的鷂子翻身,堪堪避開,卻又有一把戒刀飛刺而來,比之剛才更加厲害。衛政不敢含糊,刀隔在肚腹之間,硬生生的一撞,那僧人大退幾步,而衛政也借著這力量,飛上屋頂,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僧人跺跺腳,顯示出極為不滿,路斯法卻是哈哈一笑,“衛政那小子的功力又進步了啊,若是從前,肯定頂不住大師你這一記的,更別提那般靈巧的借力了。”

    那僧人覺得丟了面子,卻又不能朝路斯法發火,只是冷冷瞪了下路斯法表達自己心情不爽。

    “大師莫要一味的爭勇斗狠,對于我路斯法來說,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想必你家教主也一樣。”

    ……

    衛政翻出太守府,總覺得這事情發展的過于簡單了,那僧人告訴自己地圖藏在那里,僅僅就為了一個小範圍的伏擊麼?至少也得千軍萬馬或者高手無數把。他甚至都想好了林冰江英該如何來救援自己,可是現在卻一點也沒有派上用場。他摸摸懷中的皇後娘娘長生牌位,“姨母,我要傷害你了哦。”

    衛政自言自語,盯著那長生牌位看了很久,忽的猛然往自己膝蓋上面一砸,一聲脆響,那長生牌位分裂開來,衛政剝去外圍的呃木屑,果然看到了拿地圖伸出來的一個小角。

    衛政全部取出一看,第二層的地圖果然能和第一層連接在一起,只是那入口卻極為隱蔽,竟然藏在一個用陶土構造的城中民房內,而且還是那^攏 紋疚勒侔隳苣停 捕先幌氬壞交嵩諛搶鎩K嶸惶荊 哉獾贗忌鐶挪灰桑 滯A艘換幔 墑俏核韝 兄 順儷俁濟揮凶防矗 鬧懈尤範ㄕ餼褪歉黽頗薄W旖茄鍥鸚σ猓 巴嫖遙課揖團闋拍忝峭嬙姘傘!br />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試探魏索也差不多了,他也不遲疑,飛速的閃回營中,迎面就是江英和林冰,林冰自然擔心的是自己有沒有危險,要不要領著兵馬去太守府搶人,而江英呢?關注的自然是衛政手中之物。

    “沒事吧?”兩人齊聲問道,只是江英還在後面加了句,“地圖拿到沒有?”

    衛政手輕輕一揚,江英神色一喜,“好,那衛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再去探探秦皇陵呢?”

    “等吧,好歹也要等我姨母下葬才行!”衛政雖然也急著想去再探秦皇陵,但他也知道什麼為輕,什麼為重,畢竟對于他來說,姨母安安然下葬是現在最重要的。

    江英顯然有些失望,衛政對于他越發有些不喜,挽住林冰,“冰兒,我們先回去,想必明日便會有朝中來人,宣布入土的吉日吉時。”

    林冰輕輕點頭,她不知道衛政身體的秘密,對于衛政去探訪秦皇陵是不贊成的,畢竟危機重重,而對衛政本身也沒什麼好處。女子心中怨憤江英出了這樣的餿主意,但也知道大局為重,只是恨恨看了江英一眼,諷刺道,“江公子就這般急不可耐麼?”

    江英頗為尷尬,搖搖頭,“我想衛公子其實還要急切一些。”

    衛政也不理他,“欲速則不達,想必江公子也了解!”

    兩人沉默不語,分道揚鑣,天已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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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節 地底天坑

    翌日,有天使自東而來,入營宣讀聖旨,明言國師觀年歷,“七月四,五行金,沖龍煞北,宜祭祀,動土,安葬!”

    自西寧城去十余里,便有驪山,驪山乃是秦嶺山脈的支脈之一,最高峰名為九龍頂。驪山由東西秀嶺組成,山勢逶迤,樹木蔥蘢,遠望宛如一匹蒼黛色的駿馬,因而得名。驪山景色翠秀,宛如美景,特別是傍晚之時,披上金色,恍如駿馬奔襲于雲海,飄飄然有如仙境,是名為“驪山晚照”。

    不過景色雖美,但走的近了,方知路途艱險。上山路有千丈,至半山腰有台階,過了“斑虎石”,便是完完全全的山路,衛政林冰江英身懷高深武功,自然是不覺得多難,但是那些普通士兵,特別是顧著皇後靈車的士兵,可就是被折磨的要命,再加上烈日橫空,樹木被烤的焦黃,地下冒出絲絲白起,有如蒸籠,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過得一處艱險小道,再往內走些,陡然間豁然開朗,懸崖峭壁四立,形成一個天坑。衛政往下面掃了一眼,只覺得煙霧彌漫,深不見底,他隨手拋了一顆石子,繞是耳朵聰敏,也沒听到回想。衛政覺得不可思議,朝跟來的太監問道,“你們確定在這里?”

    那眼巴巴跟來的太監現在對衛政滿心都是怨憤,本來他可以坐轎子,可是衛政卻直接把轎子毀了,送了句,人人徒步!那太監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楚,已經累的只剩下半條命,苦不堪言,郁悶的道,“就是這里了!”

    同樣半死不活的魏索也是點頭,衛政朝二人望了一眼,“怎麼下去?”

    “陛下說的是用繩索往下走,搭建上下的吊車,然後派五個壯士肩扛靈柩,立于木台之上,慢慢放下去……”衛政再次看了下,臉上露出為難神色,“五個壯丁啊……”他猶豫了下,才道,“算了,也不必如此麻煩,我扛著靈柩下去就是了!”

    那太監和魏索連忙道,“公子乃是萬金之軀,如何做得這樣苦力事情。”

    衛政冷眼一掃,“五個壯丁做得,我做不得麼?再說了,皇後娘娘乃是我的姨母,生前待我極好,我為她盡這點孝道也不成?”

    林冰本來也想勸勸,但是看衛政心意已決,也不好多說,只是略略提了下,“那下面危險,你還是要小心點。”

    衛政點點頭,朝魏索看了眼,“冰兒你在上面注意些,別被奸人所乘!”

    “嗯!”林冰知道衛政意思,堅定點頭。衛政走到靈車旁,恭敬的跪下,三個響頭,“姨母,邊讓政兒送您最後一程!”

    衛政功力高深,只手操住靈柩底部,再一用力,那靈柩便被他生生舉起,還不顯得艱難,士兵們看著都是極為佩服,這靈柩是玉砌成,本身就具大分量,再說里面還有無數的奇珍異寶,衛政徒手能舉起,這份力量確實不是他們所能夠想象的。

    衛政舉著靈柩,稍稍固定了下身子,這邊的繩索吊車已經備好,正要躍下,突然間天空烏雲滾滾而來,接著便是奔雷閃電,瞬間風雨大作,眾人都是大驚失色,處處躲避,衛政昂首望天,突然間淚水混著雨水滾滾而下。

    “雨落天垂淚,雷鳴舉地哀,滿天諸神子,共送風華脈!”

    衛政聲音很大,混著雷聲也讓在場所有人都听到,更曾一種悲涼和敬意,說也奇怪,衛政這禱告剛剛說完,那雨便停了,風也靜止了,雷聲听不到了,閃電變得零零落落,突然間一條白練子劃破蒼穹,直接從天上劈落衛政面前,直接擊散天坑中的雲霧,一片綠綠蔥蔥的植被油然煥發生機。

    眾人皆被這種奇異的景觀所震驚,衛政卻是一臉淡然,扶住皇後的靈柩,一躍而下。那繩子做的吊車雖然堅固,但還是被震得搖搖晃晃,眾人都驚出一聲冷汗,衛政卻也不管,只是淡淡道了句,“放車!”

    一百壯士拉住吊車,正要開始下放,一道白色身影陡然間出現,也是躍上,衛政回過頭來,卻看到江英有些詭異的笑臉,江英輕聲道了句,“別想甩開我!”

    衛政默然不語,吊車緩緩向下,壯士一點也不敢放松,在那上面的可是帝國兩大世家的公子啊,一個不小心不止下面那兩尊大神沒命,自己肯定也沒命了。

    吊車緩緩往下,衛政和江英都沉默不語,隔了半晌,江英才道,“皇後娘娘生前對我也極好,能讓我幫忙不?”

    衛政冷冷拒絕,“她對你好是因為我對不起你。”

    江英看衛政那淡漠神情,低聲嘟喃了句,“你還知道你對不起我啊?”

    衛政不理他,兩人又陷入沉默,直到吊車差不多到達底部,衛政往下面一看,竟然樹木叢生,中間還有白色溶岩從樹林中突出,宛如把把刀子。衛政瞅準一處空地,往下一個縱躍,他操著靈柩,本身就重,沒想到那下面的地表松軟無比,一下子整個膝蓋都陷了下去,他又不肯讓靈柩沾地,這麼重的重量壓著,下面沒有著力點,怎麼都起不來。江英也沒料到這樣的結果,他下來就小心了很多,看著衛政那窘態,捂著嘴就開始笑起來。

    衛政橫他一眼,“笑什麼!還不幫忙?”

    江英心想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這般情形下還這麼不客氣,不過他也只是小小在心中有怨念,走到衛政身邊,扶住衛政的腰,臉蛋稍稍紅了下,積聚功力,往上一托,衛政自己也用上力,這才出來。

    天坑下面的地形很復雜,衛政本以為一下來就可以找到那龐大帝陵的地址,可是現在地下雲霧很濃,有又諸多大樹,溶岩遮蔽,連路都找不到,更別提找到帝陵了。

    衛政朝江英掃一眼,努努嘴,“清路出來吧!”

    江英有些不滿,“為什麼讓我做這些苦力活?”

    “你是男人不?”

    江英瞪衛政一眼,“自然是!”

    “男人就該做苦力活!”

    江英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被衛政吃的死死的,他明明就是很恨這個男人啊。雖然如此,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刀拿出,往前一劈,一道華麗的刀氣澎湃的涌出,前面一排樹竟然應聲而倒,就這般硬生生被打出路來。衛政顯然比較滿意,回憶起來之前景龍帝交代過的,說皇後的帝陵在最高最華麗的溶岩之下。衛政舉目遠眺,只覺得那些溶岩都特別高,處處都是晶瑩透明,閃閃發光,顯得華麗。

    再走的幾步,路過那溶岩之時,上面還滴下水來,甚至還有地方已經匯成小溪,潺潺流動,發出嘩嘩清脆的聲音。衛政和江英身上衣物都被打濕,不過天坑下面比上面好的便是,這地方涼爽無比,衛政舉著靈柩,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江英在前面也覺得,自己剛剛才用盡功力劈出一刀,不知怎的力量又開始充盈,總有種力量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一般。

    兩人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詭異。衛政心想這地方該不會真的有龍脈吧,充滿靈氣,若是在這地方修煉,想必也是一日千里。

    兩人走的有些漫無目的,衛政心想緣著小溪總不至于迷失方向,還可以保證水源,江英顯然也發現了小溪邊的路要好走一些,而且中間彌補卵石,他不知發了什麼心思,在上面蹦來跳去。衛政心想你雖然算不得男人了,但是作出這般小女兒姿態還是有些反胃。

    “嘿,給我打點水喝!”

    江英睜著明亮的眸子,“呃……你不會自己打水麼?”

    “我不會讓姨母挨著地的!”衛政振振有辭。

    江英心想也是,便也懶得計較這些,把臉靠到小溪的水面,伸出舌頭一舔,砸吧幾下,看來十分陶醉,甚至還舔了舔嘴唇,“這水真甜啊。”

    衛政恍惚覺得自己看著一個絕色女子一般,看的有些受不了,“你快點吧!”

    江英臉蛋再次一紅,雙手捧著一泓水,遞到衛政嘴邊,“諾,喝吧。”

    衛政將水一飲而盡,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來了沖動,竟然還輕輕吻了下江英白嫩的手掌,兩人頓時一陣尷尬。衛政心開始砰砰的跳,媽的,老子不會是看上這人妖了吧。

    江英愣在當場,原本稍稍退去紅暈的臉又變得更紅。

    正陷入一陣冷靜的沉默,衛政突然靈台一動,“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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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節 青木烏衣

    江英有些驚訝的看著衛政,但下一刻,已經擋在了前面。一條黑色長鞭破空而來,宛如靈蛇。江英拔刀一擋,發出“鏗”的一聲,江英只覺得虎口發麻,被震的大退幾步,心中駭然,那長鞭竟然是一條鐵索。衛政知道江英的實力,沒想到對面來的是這樣的高手,江英這樣高的武藝還有可能不敵。

    “誰?”江英一聲清斥,對面並沒有回話,樹林中“嗤嗤”的聲音開始響起,越來越密,越來越急,這林中樹木開始瘋長,那些糾纏的樹根開始破土而出,樹枝也如同牽手一般繞成一圈。下一刻,整個樹林都成為一個牢籠,將江英和衛政困在其中。

    兩人相視一眼,心中覺得不可思議,對面很明顯有個高手,還有個木系的法師。若說高手的話,衛政和江英還可以抵抗,只是這里的環境是樹林,是木系法師最為強大的地方,他們還能逃出去麼?

    衛政不是畏難之人,當機立斷之下,雙手一托,將皇後娘娘的靈柩置放在一棵大樹上,靠樹枝固定,精神力開始往外發散。只是還沒等他找到人,那樹根就開始往這邊蔓延,衛政拔刀出鞘,往地下一掃,那些樹根應聲而斷,接著便是江英發出一聲低吼,只見樹林中飄來一個黑色身影,他身形極快,衛政需要集中精神才能看清,只見來人劍眉星目,長發飄逸,年紀約莫是中年,受傷持著那長鞭纏繞江英身體周圍,幻化出無數的鞭影,江英應付的艱苦,可又無法突破這包圍圈。衛政三步並作兩步,高高躍起,刀光如虹,直擊那黑衣人,這一刀就算是當世高手也不敢等閑視之,那黑衣人也一樣,往後小退一步,避開衛政的氣勢,那長鞭陡然間翻轉,化作波狀,往衛政襲來。衛政緊急之下橫刀一隔,那長鞭上的力量一波過去竟然又有一波到來,衛政身形飛退,勉強化解。那邊的江英剛剛才陡然減輕壓力,那黑衣人的目的卻只是逼退衛政,下一刻身形似電,那鞭影陡然再次變化,江英只覺得一個巨大的黑幕往自己身上壓來,可是避又不能避,退又退不走,只好橫下心來,照著那黑幕一劃,鏗鏗響起無數聲,江英只覺手腕發麻,完全沒了力量,胸膛氣血翻涌。

    對面的黑衣人神情淡然,隱隱還有欣賞的意味。衛政知道江英深陷險境,再次殺來,只是下一刻,他面前陡然升起幾個木樁,衛政拿刀一劃,那木樁雖然劃斷,他的去勢卻被打斷。衛政知道木系法師的殺傷力不強,但是對方的目的顯然是讓木系法師困住自己,而讓那黑衣人解決江英,各個擊破。衛政這般想來,心思反而平靜許多。他精神力外放,隱隱約約發現不遠處有個青色影子,隱匿在樹林中,可是下一刻又不能找到。那邊的江英隨時都有可能被殺,衛政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心中越發急切,還沒等他下一步動作,只听江英一聲慘叫,無數的樹根陡然間升起,形成一個屏障,將衛政的視線擋住,接下來便沒有了聲音。

    “江英!”衛政沒等到回應,心中暗罵一句,接下來刀氣外放,可是那樹根仿佛比之木樁還要堅硬,竟然沒有被衛政破開,他知道現在救江英已經來不及,可是有個木系法師在,就算自己比那黑衣人厲害也必死無疑。他精神最大限度的外放,身形疾閃,目標直指那暗處的青衣人,那青衣人顯然有些意外衛政竟然發現自己,手上結印不斷,樹根樹枝都開始遮住衛政視線。衛政管也不管,手中刀直指前方,整個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射而出,穿過那些木制屏障,待到衛政沖破第三個屏障,身後陡然響起破空之聲,衛政心中一凜,江英已經被解決了!不過他也不會被這個影響心境,身子一矮,看看避過,身子在空中借著那瘋長的樹枝,一個盤旋,直接變向,運起十層功力往那青衣人隱匿的樹身一斬,只听那樹後傳出一聲悶哼,“得手了?”衛政覺得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不過斬草要除根,一個半死不活的木系道師也足夠讓自己喝上一壺了。他不顧身後跟來的那黑衣人,身形一閃,往樹後一望,不由大驚失色,哪里有什麼青衣人!

    “公子,你在找我麼?”衛政兀自疑惑,那人悠悠然從樹後走出,一襲青衫,三縷長須,面白唇紅,飄然若仙。衛政看的心驚,自己幾時竟然得罪了這樣的人物。那烏衣人此時也是悠悠然走出,只是身上殺氣散去,顯得非常和善,再配上那英俠的氣質,讓人頓生好感。他背上負著江英,往衛政這邊一拋,衛政連忙接住,一探,江英顯然是沒有受傷,他在江英身上拍了幾下,將江英穴道解開,冷冷看著來人。

    “你們是何人?”若是這般就氣勢弱了,也就不是衛政了。

    那兩人相視一眼,淡淡一笑,忽然倏地跪下,垂首恭敬地道,“屬下青木,屬下烏衣,拜見公子!”他二人神態不像是作偽,再說了這兩人想要在這般人跡罕至的地方干掉衛政和江英也並不是難事。衛政有些疑惑,這般人物,就算是衛家再有權勢,也不能收服的了,被烏衣打得有些怕了的江英也是望著衛政,後者搖搖頭,忽然想起一般,“你們是外公的部下?”

    “回公子,我等正是無塵王的部下!”那兩人不否認,見衛政還有些疑惑,才從懷中取出兩個玉牌,衛政知道那是無塵邊城特有的身份標志,而這兩人,竟然還是長老。

    對于能夠在自己外公手下做到長老的,衛政自然不認為是凡人,而且忠心也應該是獨一無二。

    “你們為什麼襲擊我?”衛政神色一冷,即使二人地位再高,但是現在他才是上位者。

    青木微微一笑,“我等不過奉了王爺之命,在這里候著公子,听從公子調遣,至于偷襲公子,也是王爺之命,他老人家說是想看看不成器的孫兒到底有什麼長進沒有。”

    “那你們看到什麼長進了?”

    “公子天資卓絕,大成之日指日可待,不過我二人還是自信可以將公子輕松擊敗。”

    衛政淡淡一笑,“是麼?”

    那青木顯然知道衛政笑的含義,“若是公子真正將潛力全部發揮,我等二人自然是等死了。”

    江英有些听不明白幾人在說什麼,但是對于無塵王的名號,他還是听說過的,再加上剛剛烏衣解決自己簡直可以說是不廢吹灰之力,他心中更是驚詫。這樣的人,去哪里不是一方豪杰霸主,竟然同時願意侍奉無憂王,甚至于侍奉只是無塵王外孫的衛政。江家原本在這幾年就比衛家洛家聲勢要弱,若是衛政做了衛家家主,再加上無塵邊城的支持,想必江家想要翻身也難了。

    衛政往江英挑挑眉,不過心中卻是對于這樣的手下還有所顧慮。這樣的人物,一旦駕馭不了,最終的禍害可小不了。他望著還是恭敬跪伏于地的二人,揚揚手,“起來吧……”

    兩人微微一笑,應聲而起,衛政總覺得兩人對于自己的尊敬至少沒有表面上的禮節來的重。

    “你們也不必吹捧于我,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青木拱拱手,笑道,“我等雖然追隨公子時日不長,不知道傳說中智計無雙的公子到底有多聰明,但是至少從剛剛的比斗知道,公子的隨機應變能力還是不弱的。”

    青木說的很中肯,但是人人都愛扮豬吃老虎,這兩人顯然將衛政的實力基本上摸得清楚,而衛政卻對兩人現在還是一無所知,雖然這些明擺著是自己人,衛政還是一陣不舒服。

    “說吧,外公讓你們來做什麼?”

    “王爺讓我二人在此候著公子,領公子去後陵。”

    “後陵?”江英一下子就听出不同之處,青木微笑一下,“是後陵不是帝陵!對于嬴家的子女,就算是死去,也萬不可能作偽別人的附屬而存在,就算那人貴為天子,也是一樣!”

    衛政點點頭,“那你們便帶我去吧。”

    青木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烏衣在前,衛政再次將皇後的靈柩負于肩上,隨之而行。倒是江英偷偷問了句,“你真的信任他們?”

    衛政攤開一只手,“現在的形勢,由得你不信?”

    江英也是無語,想著那詭異無比的鞭影,他就有些心悸。路途中,青木稍稍詢問了些帝都的事情,而衛政也稍稍探了下青木能為自己做事的底線,又問了下外公的近況,倒也言笑晏晏,像是已經認識多年的好友。倒是烏衣那人沉默的多,那道鞭子,往前一掃,便是一大塊空地出來,破壞性讓衛政和江英咋舌。

    四人過了幾處灌木,遇到一條小河,緣著行走,過不多會,便有溶洞出現在眼前,里面不同于其他岩洞的漆黑,反而一片光亮,處處顯示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待曲曲折折的過了,前方陡然間豁然開朗,碧水深潭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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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節 冰宮,隱秘

    衛政和江英見過的美景也不可謂少,但是眼前這聳入雲天的瑩白冰柱,卻足足讓他們震撼了好久。白雲浮著幾片,彩虹貫蒼穹而過,連接碧水,近處黃葉飄零,淺淺飄著,陽光映射下,那冰山散發出七彩顏色,眩人眼球。

    “這世上竟然有這種地方,若是讓我能夠長眠于此,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江英發出一聲感嘆,衛政掃他眼,鄙視道,“小女兒姿態……不過沒想到你還算有點藝術細胞,懂得發現美。”

    “是個人都能發現!”江英反駁。

    “怎麼過去?”

    “游過去唄!”江英已經迫不及待卷起褲管,露出瑩白小腿,往前探了幾步。

    青木淡淡微笑,“江公子不必急切。”他手輕輕一搖動,便有華麗的道術六芒星印幻化出現,再下一刻,那冰山腳下陡然出現綠色,繼而越來越濃,往這邊延展過來,那糾纏著的水草,竟然形成了水上的浮橋,配合著景致,一點也不顯突兀,反而讓人覺得這浮橋,生來就該是存在的。這浮橋怕是有百余丈,衛政知道青木的木系道法很強,但是也沒想到強悍到這般地步,不由多看了一眼。然後往上一跳,穩穩落地,潭中碧水浸著鞋襪,無比清涼,讓他神清氣爽,就想飲酒而歌。

    烏衣似乎知道他想什麼一般,從懷中探出紫砂壺,裝了些水,遞到衛政面前,“諾,口渴了吧?”衛政接來飲過,只覺得清冽醇美,似有酒香。

    “覺得很好喝吧?”青木似乎有些少年心態,手腕一翻,那潭水如同被牽引一般,化作一條水龍,匯聚到青木手上,過了一會,青木手一捏,便出現四根冰棍,分別遞到幾人手上。他先是伸出舌頭一舔,貌似極為陶醉,“每每路過這里,舔上一口,也是人生樂事啊。”

    江英沒這麼試過,只是覺得新奇,也輕輕一舔,說舔還不如說是吻,光是這樣就能感受到沁入心脾的涼意,舒爽的感覺隨之而來,不由將整支都含入口中,又覺得舌尖瞬間麻木,幾乎要被凍傷,衛政看的好笑,不過他也好久沒有吃過小時候喜歡吃的冰棍了,不由陷入懷念之中,有些淚水慢慢泛出。

    青木突然一嘆,“你娘親生前也很喜歡吃這個……”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烏衣輕輕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青木似乎有些動情的失態。衛政這是第一次听其他人提起自己的母親,對于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卻似乎受到了萬千寵愛一般,就連青木這樣出塵的人物,僅僅是回憶,也這般動情。

    四人各懷心思,默默無語,轉眼間那冰山已經近了。衛政覺得周圍的氣溫陡然降低,空氣仿佛要被凝固一般,竟然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青木淡淡一笑,“這里被我設了禁制的。”他手輕輕一翻,掌心往前一推,宛若擊在水紋之上,連散開的波紋也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他再一往前,整個身子已經進去。

    衛政隨之而行,眼前景致陡然變換,恍惚間進入了另外一片天地。青木看出衛政心中疑惑,“這外面看到的都是虛像,是我設的幻境。”

    衛政不由再次評估了下青木的實力,最後也只有一個結論——深不見底。這個淡雅的男子,處處都顯示出不凡。不過衛政也沒有妄自菲薄,再強的人也有破綻,更何況,他算是自己的故人,以後是供自己差遣的人物。

    “這里是冰山的里面了。”

    衛政和江英都是微微吃驚,他們來時並沒有發現什麼洞口之類的,往身後一看也只是茫然一片。只是牆壁非常光滑,上面好像還滴落水珠,外面的陽光也不知道是經過了幾次折射,進入這里,白熾的光芒被分割成七種淡淡的顏色,恍若霓虹一般。

    青木在前面領著,那方位分明就是往下,不過稍微陡峭點的地方,卻又被開鑿出了冰階,行走的倒也不是很困難。可是不同的是,衛政卻覺得前面一直都很淡定的青木,腳步越來越沉了,每一步幾乎都無比困難。

    “你母親也葬在里面。”一聲幽幽的嘆息,無盡的哀思都蘊藏其中。

    衛政驚詫的很,“我母親?我母親怎麼會在後陵?”

    青木並不多做言語,通道的光線越來越暗,衛政心知馬上就到了自己母親長眠的地方,雖然是二世而活,見過的生離死別也算多了,但心還是壓抑激動。待到前方發出“吱呀”的一聲,一道光柱陡然從地下沖出,衛政立刻閉眼,心怦怦亂跳,手心都冒出汗水。過了片刻,才慢慢睜眼,只見所處之地是座圓形冰室,中間有幾張冰桌冰凳,靠前方牆壁還貼了兩張長柱型的冰棺,上面各有一層紅布抹著,衛政知道那定是自己的母親長眠和姨母將要長眠的地方了。他往前探了幾步,發現光亮從左邊透來,但朦朦朧朧地不似天光,仔細看了下,原來是幾顆夜明珠組成銀盤,掛在了牆壁之上。衛政默默跪下,只是注視著眼前的冰棺,可是江英看到的卻是腳下,隱隱間覺得有水波晃動,過了一會,竟然有一尾紅色魚兒游過——原來這已經是潭底,只是這般鬼斧神工又是何人能夠完成?

    江英發出一聲驚呼,打斷了陷入沉思的衛政,衛政回過頭來橫他一眼,然後站起身子,跪在皇後的靈柩之前,“姨母,你與娘親是好姐妹,將來生生世世也可在一起,想必您老人家也是高興……”衛政說著說著,泛出淚光,對于母親,他沒什麼印象,可是對于姨母對自己的疼愛,他卻是感受在心的,甚至已經超越了母子的感情。

    衛政輕輕抹去白帷,手輕輕一移,那棺蓋劃出,衛政看著那消瘦的面龐,還有那似乎有些甜蜜的笑容,又是一陣感傷。皇後的身子實際上也是被冰封藏起來了的,衛政抱起那冰涼,雖然不能真正靠到姨母的面龐,但還是壓抑不住自己,摩挲了一陣。然後才緩緩放入與自己母親相隔的那張冰棺中。

    待白帷輕輕蓋起,衛政再也看不到,才恍然若有失。

    “公子要看看二小姐麼?”衛政自然知道青木所說的二小姐就是自己的母親,他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就當沒來過吧。”

    青木點頭,臉色雖然淡,但呼吸卻是急促。

    衛政此行雖然已經結束,但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往周圍掃了一掃,只見那冰壁的縫隙中,竟然有光線透出,“那里是什麼?”

    他話音未落,青木卻是臉色大變,攔在衛政身前,神色冰冷,“沒什麼!”

    “你讓開!”衛政也是神色冰冷,對于他母親和姨母的陵墓,他有權知道一切。

    兩人僵持住,江英正想勸說衛政退讓下,誰知道沉默許久的烏衣開始說話了,“便讓公子看看吧,反正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青木猶豫了很長一陣,才緩緩退開,衛政靠近那冰壁,心想這是道門,可是門內有什麼是青木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呢?他運運功力,使勁一推,那門應聲而開,現出石級,衛政緣著石級向下十餘級後,發現這里的冰壁已經掛了一些圖畫,上面都是一男一女的親昵場景,極盡美態。畫中的女子與姨母非常相似,卻又不同,衛政心中知道這便是自己的母親了,只是那男子,卻決然不是自己的父親,那俊美的容貌也與眼前的青木不同。他沉思良久,突然低聲一嘆,“怎麼會這樣?”他心中極不願意相信,但還是往前走近,又隱隱約約的似有一門,伸手推門,眼前陡然一亮,突然憑空而出一個宮裝女子,衛政反應迅速,急劇往後退了一步。衛政知道自己大驚小怪了,這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母親,此刻的母親儀態萬方,眉目間含情,似乎極為幸福,只是香風杳杳,只余這白玉雕成的玉像。

    這玉像與生人一般大小,一對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母親此時身上一件淡青色綢衫微,束腰有玉帶,衛政大著膽子往前看看,上書,“白隆”二字,衛政陡然想起外面畫像中的男子和景龍帝眉目間有相似,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怒意,望著青木,“這是怎麼回事?”

    青木神色已經極其痛苦,似乎也是極不願意見到此情此境一般,“這是景龍帝給你母親建的宮室,所有布局擺飾都與你母親生前喜歡的一模一樣!”

    “我問的是為什麼是景龍帝!”衛政原以為這陵墓是外公給姨母和母親建的,誰知道這主人竟然還是景龍帝,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

    烏衣此時走上前橫在青木和衛政之間,“公子,知道了便知道了,並不會改變什麼的。”

    “已經改變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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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節 怎麼就能無恥成這樣

    衛政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景龍帝到底有什麼關系,但是一想到那些親昵的畫像,他總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將要處心積慮干掉的人成為自己最親的人。可以解答問題的青木和烏衣已經離開,特別是青木,幾乎是用逃的,失魂落魄,只是留了一個竹制長笛,說是衛政遇到危險,一吹響,青木和烏衣就可以瞬間而至。

    “衛政,你怎麼不留下那兩人?”江英最近稱呼衛政並沒有以前那樣客氣,不過也多了隨意。

    衛政對江英也是極為不客氣,“那兩個人的樣子還像是能留下來的麼?”

    雖然被衛政惡聲惡氣了,江英卻不惱怒,他知道衛政心中定然有些煩悶,而自己就像是一個意外探的別人秘密的偷竊者一般,沒有找到敵人破綻的喜悅,反而有些憂愁。

    衛政的刀子雪亮,前方的密林都成了他的發泄之物,江英眼睜睜看著道道刀氣劃過,樹干樹枝應聲而斷,樹葉飄零,漫天如幕。江英心想若是再不阻止下,估計下面的這些樹沒有一棵能存下來,到時候光禿禿的就沒有一分美感了。

    “衛政,這些樹木留著還可以遮擋住皇後和你母親安息之地,你這樣毀了,雖然有青木的障術在,想必還是不能擋住有心人的。”

    “老子只想擋住那狗日的!”衛政現在毫無顧忌,什麼粗口都想爆出來,江英自然知道衛政所說的就是當今陛下,他也知道衛政極有可能就是景龍帝的兒子,兒子罵老子還敢罵的這樣凶,他不由得憋住想笑。

    “衛政,你要小心挨雷劈啊!”

    “劈,狗日的老天敢劈老子麼?大不了不玩——”衛政話音未落,青天白日下就是一道白鏈子劃下來,直接劈在衛政和江英眼前的樹上,那樹瞬間被烤成了焦炭,呼哧呼哧冒著白煙。江英一陣咋舌,不會真這麼準吧。

    衛政也愣在當場,江英以為這小子是被嚇傻了,那家伙突然跳起來,一手指天,“老子要日死你這狗日的天!有本事劈老子,讓老子穿回去啊!”

    這下子連天都震驚了,江英听著衛政胡言亂語,心想這家伙不是瘋了吧。過了一會,衛政突然又沉默下來,顯得無比的頹廢,“我怎麼能夠回去啊……這里有我愛的人和那麼愛我的人,還有我的夢想……我怎麼能舍棄啊……”

    江英心想衛政似乎是相通了一下,自願擔負開路的職責,不過等他走了一陣,突然發現,不知道該往何方,也不知道該去何處了。

    “呃……衛政,秦皇陵在這里的入口是哪里啊?”

    衛政翻翻白眼,單手指著地面,不發一言。江英有些疑惑,之前衛政指天是要日天,這下子指地還要日地不成?“在哪里啊?”

    “就在你腳下啦。”衛政突然間猛的往前一踩,那地被震了下。還不待江英反應,腳下突然轟的一響,江英踏空,直接就往下面落了去。他反應也是極為敏捷,手中刀猛的抽出,往身邊的空氣一插,竟然讓他插到牆壁,生生將墜勢阻擋下來,

    “衛政,你這個混蛋,竟敢害我——”還沒等他罵出第二句話,衛政就已經拿著夜明珠輕飄飄的悠了下來,待衛政站定,江英再往下一看,自己的腳離地面竟然只有一寸不到,他不由有些尷尬,衛政搖搖頭,“唉,年輕人啊,就是容易沖動,要是多長高那麼點點,不就好了麼?”江英如何听不出衛政的諷刺,但是他其實並不矮,也不沖動,只是似乎對衛政有些過于信任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旦單獨相處的時候,自己總是被衛政套著走,江英心想應該做些改變了,氣鼓鼓的往前沖了一步,突然間“簌簌”的破空之聲四起,江英心道不好,中了機關,連忙往上一個騰躍,手中刀花化作一道光屏,  啪啪無數清脆聲音響起,這麼短的距離下,那些弩箭竟然全部被他擊落。

    衛政施施然往前走了幾步,拍拍手,“不錯不錯,不過你也太沖動了,本來我想闖了這機關,讓你安安然過去的呢。”

    江英狠狠瞪他一眼,直接無視,昂首挺胸往前走去。

    因為第一層他們已經來過,基本上那些變異的秦俑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江英手中沒有地圖,並不知道怎麼才能往第二層走,只好又眼巴巴看著衛政。

    衛政摸摸下巴,突然無厘頭了一句,“呃,這地方果然設計精妙啊,越是想不到的地方越是有料啊。”他走到秦時的街道之中,往前數了九九八十一棟民房,到得一處朱門翠壁似乎是豪族大家門前,隨手推開。

    “衛政,你確定是這里麼?”

    “廢話,不然我來做什麼?”衛政鄙視他沒腦袋。那大院的布局非常華麗,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竟然與地面上的無異,只是缺少生氣,沒有陽光,沒有鳥語花香。衛政精神力外放,沒有發現特別的東西,看著江英那一臉警惕的樣子,衛政突然起了捉弄之心,他武功高過江英,身形疾閃到江英身後,忽然拍拍他的肩膀,手頭伸長,翻出白眼。江英果然上當,一聲驚叫,不過下一刻,苦的就是衛政了,一個蔥白的巴掌直接甩到他的臉上。江英自從進到這里就繃緊神經,這會被衛政嚇著,滿心不忿。衛政沒想到江英敢打自己,正想打回去,卻听江英冷冷哼了一聲,“幼稚!”

    衛政無語,索性也不打了,淡淡的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這樣神經兮兮的,敵人都還沒來,你就被嚇死了。”

    江英覺得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衛政你這話說的真好。”

    衛政得意,縷縷額上的頭發,“嗯,雖然我玉樹臨風,風流多才,但是你也不要太迷戀我,我這人對男人只有點點興趣,但是你不屬于其中。”

    江英自覺自己的口才和衛政這無賴斗嘴就是自取其辱,跺著腳埋頭往前面沖,卻被衛政一把拉住,“你往哪里去啊,在廚房呢。”

    “廚房?”江英極其不信任。

    “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有可能的,誰都不會想到,第二層的入口竟然是在一棟宅院的廚房吧。”衛政淡淡一笑,雖然江英看著這笑容有些詭異,但還是信了。

    廚房的擺設也是極好的,而且廚具歷經千年,竟然還是嶄新,散發著光澤,幾乎一塵不染。衛政心想秦朝的不銹鋼技術原來就這麼好了啊,不由嘆服古人的智慧。

    江英往四周掃了下,又伸手翻了翻,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有傳說中的秘洞。他看向衛政,衛政只是努努嘴,瞥向灶台之下。

    “你說那里!”江英掩飾不住震驚,衛政點點頭。有了前車之鑒,江英自然認為衛政在玩自己,“你先進去!”

    衛政出奇的沒有反駁,果然趴了下去,只是他屁股撅起之時,突然“噗”的一聲,放了一個轟轟烈烈的——屁!站他身後的江英頓時就覺得惡臭難聞,“衛政你做什麼!”

    衛政回過頭來無辜的望著江英,“放屁啊,這濁氣下沉了,不排出來不安逸啊,只是苦了你,要跟在我身後……”

    江英一陣無語,這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只听衛政又自言自語道,“哎,韭菜地瓜都是人間美味啊,只恨我出門之前沒有帶上做地瓜做干糧啊……”

    江英直接把那家伙踢開,“我在前面算了!”

    衛政站起身來反駁,“那怎麼行,你在前面要是放屁怎麼辦?”

    “你才放屁!”江英管也不管他,他身形較小,很快就陷入黑暗,正舉著夜明珠探路,忽然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的抓住,往中間擠壓,江英羞意和怒意一起冒出胸膛,可是無奈這坑實在是太小,他連頭也回不了,只能怒喝,“衛政,你放開!”

    “不放!我得堵住你的菊花,不然我中招暈倒,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英回腿一蹬,衛政連忙只手抓住,“快點爬啦,別計較這些!”

    江英完全不能明白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人物,忽然間又覺得股間有熱氣傳來,他知道衛政的臉離自己的臀部比較近了,黑暗中臉蛋發燒,一聲清斥,“衛政,你真無恥。”

    衛政非常無辜,“又怎麼了?我這是怕你離我太遠會有危險!”

    江英頓時有一腳踩死他的沖動,忽然又听衛政喃喃道,“話說你屁股居然還有淡淡清香,真奇怪,而且肥碩滑膩,比我家老婆的都要舒服……我幾乎就要喜歡上你了呢。”

    江英的黑線,變成黑幕,一聲慘叫從地底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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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節 黃泉蜘蛛

    灶台下的暗道似乎有些長,江英越想越覺得心虛,可是身後的衛政不停地催促他走的快些。好不容易才看到光亮,忽然感到臉上有了一點涼意,身後的衛政突然一聲暴喝,“小心!”然後他只感覺臀部受到大力,人就往前撲倒。他人還沒有站穩,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黃色影子,竟然是一只大蜘蛛,舉著兩把刀子往他斬來,江英雖然當時被嚇了一下,但畢竟也是穩重人物,馬上恢復心境,刀光閃過,那足有人高的黃色蜘蛛直接被她砍成兩半,流出粘稠的綠色血液。江英有些潔癖,看的惡心,別過頭去見衛政也已經出來了。

    想起洞中所受的屈辱,江英一股惡氣陡然而生,拔刀就砍去,衛政自然能夠避過,卻早已不復之前那陰險的笑意,反而非常凝重。

    “你怎麼了?”江英有些疑惑。

    “你不會回頭看看啊?”衛政沒好氣。

    江英一回頭,立馬退了三步,靠在衛政身邊,眼前一片灰黃,閃閃發亮的都是蜘蛛的眸子,口中流出水,發著寒氣,沾地就化作冰稜。

    “這是什麼?”

    “黃泉蜘蛛!”衛政冷冷注視著那群蜘蛛,那些怪物高舉著前臂,仿若就是萬千戰刀,而它們那整齊的姿勢,又像極了千軍萬馬。

    “怎麼辦?”江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和衛政一起之後,很多事情都想依賴他,而事實上就是自己的思維和反應力都急劇的弱化,因此他一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殺吧……”衛政說的很淡然。

    那群蜘蛛仿佛已經知道兩人的決定,毅然先下手為強,細密的蛛絲如同天羅地網一般籠罩而來,衛政一聲力喝,“破!”強大無匹的刀氣往前發散,那網立刻被破出大洞,一刀下去,沖在最前面的那只蜘蛛已經被斬成兩半,照樣是綠色粘稠的血液流了出來。衛政去勢已盡,雙腳落地,突然感覺下盤沉了許多,他心中一凜,沒想到這蜘蛛血還有這樣的效果,若是血液積聚的越多想必粘力也越大,他預估了下蜘蛛的數量,怕是不下百只,按照每一個都有這樣的沾力來說,自己最後定然動都動不了了。

    “呀,這蜘蛛絲會束縛我們的行動!”江英似乎發現了什麼,衛政隨手斬殺一只沖到自己身前的黃泉蜘蛛,回身見他身上纏了些蜘蛛絲,不滿的道,“那蜘蛛絲倒是小事,你別被這些血液粘住了,到時候走也走不了!”

    江英點點頭,當下足不點地,直接刀氣縱橫,一腳下去就是一只蜘蛛的腦袋迸裂,腦漿血液流了一地。衛政看的也是叫好,江英身姿輕靈,對付蜘蛛確實有些得心應手。他也是高高躍起,隨便站在一只蜘蛛的頭上,刀一掃,除掉那蜘蛛的兩只前腿,卻沒有殺掉。他居高臨下,往蜘蛛的外圍看了下,突然發現一只渾身呈現金色的蜘蛛,那黃泉蜘蛛的體格也比普通蜘蛛大了一倍。衛政知道這些群居的動物都有一個王,想必那金色蜘蛛也就是王了。他內力灌注在雙腿之上,直接驅策腳下的蜘蛛往前行走,白色則源源不斷發出,沖過來的蜘蛛似乎也發現自己的鐮刀無法踫到衛政,不知是哪只蜘蛛發出吱呀的一聲,那些黃泉蜘蛛忽然蜂擁而來,前臂的鐮刀直接砍在衛政腳下的蜘蛛上,衛政連忙往邊上的蜘蛛一躍,依樣畫葫蘆,照樣削去那黃泉蜘蛛的前臂,眼睜睜的看著之前的哪只蜘蛛被蜘蛛群撕咬的四分五裂,不一會便尸骨全無。衛政心中嘆了一口氣,“好殘忍的畜生啊——”

    還不待他感觸更多,那些蜘蛛又是蜂擁而來,衛政突然發現讓它們自相殘殺也是個不錯的想法,他沒躍一次,便在那只蜘蛛上停上一會,那些蜘蛛都是無腦,果然還是中了衛政的計,衛政打得愜意,還有閑暇看江英那邊的戰果,江英顯然要努力的多,不過他砍殺這些蜘蛛也不算困難,只是要躲避蛛絲和蜘蛛綠血,還是有些急迫,沒有看到衛政這邊的狀況。

    衛政放心下來,正自得意,那只外圍的金色黃泉蜘蛛忽然發出一聲激昂的長嘯,那些圍攻衛政的蜘蛛都往後退去。

    “正主來了麼?”

    衛政也不客氣,腳下那只黃泉蜘蛛掩飾不住驚恐,但還是被衛政強迫著沖向自己的王。

    待走的近了,衛政才將那黃泉蜘蛛王看的真切,一雙眼楮大的如同燈泡,口中的尖牙突出,發出森冷的光,還有那健碩有力的前臂,衛政可真真切切的看成了一把絕世兵刃。

    黃泉蜘蛛王毫無疑問是這一層的王者,現在王者的尊嚴被這樣渺小的人類踐踏,它怎麼能夠忍受。衛政對于這樣的怪物擋住自己的路也是有些不忿,當下一人一怪的仇家近距離接觸,各出殺招,衛政刀和黃泉蜘蛛王的前臂發生激烈踫撞,只听“鐺”的一聲巨響,那蜘蛛王被震退幾步,而衛政被震回那蜘蛛的頭上。而所有的蜘蛛,都被那一次踫撞發出的沖擊波沖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江英目瞪口呆的看著衛政的戰場,對于衛政和黃泉蜘蛛王的那一踫,他自然是看在眼中,對于衛政的實力,他自然是清楚,但是沒想到那黃泉蜘蛛王的前臂竟然堅硬到這種程度。他看向衛政,後者卻沒有一點被震驚的感覺。

    衛政橫刀擱在胸前,那黃泉蜘蛛王顯然已經被激怒,口中發出“ 叱”“ 叱”的聲音,陡然間八只腳一起壓低,再往前一彈,那般龐大的身軀竟然還有這樣快的速度。衛政神色嚴峻,用力一蹬,那腳下蜘蛛瞬間粉碎,人影高高躍起,那黃泉蜘蛛王頭一抬,無數的蛛線噴射而出,衛政刀竟然劃不破,不過他也不慌張,直接在空中急速的旋轉。待到整個身子被纏繞成了一個繭,忽然急劇下墜。那黃泉蜘蛛王舉著前臂往空中一劃,想將衛政的繭破開兩半,江英甚至听到了破空的聲音,可是已經救援不及。那前臂的刀破在繭上,只听到“鏗”的一聲,那前臂劃破了繭,卻被衛政的刀擋了下來。

    衛政的繭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那黃泉蜘蛛王似乎也看出危險來了,想要避開卻已經來不及。只听又是轟的一聲巨響,衛政的繭直接撞擊在黃泉蜘蛛王的背上。饒是黃泉蜘蛛王力大無比,也支撐不住,六只腿直接被衛政壓的跪下,只余兩只前臂亂劃動,卻根本無法踫到衛政。

    江英這下子安心下來,只見那繭陡然迸裂,衛政破繭而出,站在黃泉蜘蛛王身上,恍若天神,雙手持刀,高高舉起,口中發出一聲低吼,“去死吧!”

    那刀入長虹貫日,找準黃泉蜘蛛王最脆弱的地方,直接透胸而過。黃泉蜘蛛王發出一聲慘叫,背上綠色血液噴的衛政全身都是,可是衛政卻毫不在意。手握著刀柄,又是一陣轉動,那黃泉蜘蛛王疼的想往邊上翻滾,可是卻被衛政千斤墜的功力壓著,八只腿都在亂擺,也不知掙扎了多久,那些蜘蛛全都只是看著,沒有一只敢上前,待那黃泉蜘蛛王徹底死去,它們才開始四散奔走。

    江英長吁一口氣,他知道衛政剛剛與黃泉蜘蛛王踫撞的那下,一定早已經將蜘蛛王的破綻找到,而那個被黃泉蜘蛛王纏繞而成的繭,想必也是衛政計劃中的一部分吧。江英看著衛政那冷峻的深情,突然意識到,做他的敵人是多麼可怕地一件事情。可是他嘴角還是浮現淡淡的笑意,也許做不成敵人的呢。

    衛政渾身染綠,看江英面帶微笑,有些不滿,“看了場好戲,很不錯吧。”

    江英也不理他,只是捂住鼻子,“快走開些,好臭啊!”

    衛政也是渾身不舒服,再一聞,幾乎要暈倒,怎麼之前就沒發現這蜘蛛血會這麼臭呢,他往前面看了下,第二層基本上就是暗穴,根本就沒有什麼水之類的,衛政也是愛潔之人,現在也只能無奈,“媽的,真倒霉!”

    江英掩嘴輕笑,“不想你衛政也有今天呢。”

    “別得意,這一層不止是黃泉蜘蛛王的!”

   

第一八零節 鳴蛇

    第二層的空間已經明顯沒有第一層那麼寬廣,但是第一層城牆外圍是干枯的護城河,而第二層卻有了一些河水。衛政拿出銀針探測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毒素,便找了處台階,開始擦洗身上粘稠的黃泉蜘蛛血液。

    “衛政,你做什麼?”看到衛政將衣服都脫了下來,江英一聲驚叫。

    “干嘛啊,一驚一乍的。”衛政有些不滿,那些黃泉蜘蛛的血液本身就是粘稠,有點難洗,再加上他洗衣服的經驗嚴重不足,現在江英再這樣叫,讓他心情更加煩悶,語氣上越發不客氣。

    “你不要脫衣服!”江英看著衛政,只是後者非常鄙視的看著他,“也對,估計我那雄厚的本錢會刺激到你!”

    江英啐一口,有點無語,這家伙什麼地方都能想偏,“罷了罷了,我別過頭去便是了。”

    衛政陰陰一笑,覺得江英突然間還是算有點可愛的,“其實江英,你自己可能不方便,但是我認識的優秀男人很多,可以給你介紹幾個的。”

    江英眼楮狠狠一瞪,“刷”的一聲,手中長刀已經出鞘一半,衛政雖然不怕,但也還是乖乖閉上嘴。過了一會,又開始哼起小調,江英回過頭來,那家伙已經把衣服脫光,撅著屁股開始游泳。那歌也是唱的奇怪,曲調歌詞卻有些意思,“我愛洗澡,好多泡泡,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衛政突然一聲高調,“靠——好大條蛇!”

    江英听到衛政那吼聲,第一反應馬上想回頭過來,不過他又想,衛政那家伙喜歡捉弄人,也許就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下他的男根……是的,那人就是有這麼邪惡。

    不過衛政這會想的的確是很純潔的事情,他見江英不動,手中又沒刀,身子狠狠躍起,口中爆喝,“江英,快出手!”

    江英這下子听到響動,回身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衛政的裸體,從上到下縴毫畢露,“衛政,你——”他話音未落,衛政身子一矮,急劇下墜,一只碩大的蛇頭從他身後顯現出來。那蛇頭翠綠如玉,雙目卻是赤紅有如銅鈴,蛇牙銀白,紅色信子伸的很長,幾乎到了衛政背部。江英看不到這蛇的全身,但依據這頭來看,怕是不下于五丈。

    那蛇先是朝兩人看了眼,忽然蛇身七寸之處張開兩對翅膀,龐大的身軀迅若奔雷往衛政沖去。江英不敢怠慢,身形疾閃到衛政身前,拔刀出鞘,照著猛撲而來的蛇頭就是一刀斬下。只是他這一砍,卻是像踫到了鐵壁,“鈧”的一響,那蛇似乎也是吃痛,往後退了幾步,而江英沒想到蛇頭竟然堅硬到這樣的程度,虎口發麻,幾乎握刀不住,被往後震飛。他正失去平衡,忽然覺得背後被人托住,想都不用想就是衛政了。江英回身一看,衛政已經將衣服穿好,刀子和目光都已經森冷,靜靜指著那怪蛇。

    “這是什麼東西?”

    “鳴蛇!”衛政沉著聲音道。江英心中一驚,腦子中回憶起關于鳴蛇的記錄“鳴蛇:大體如蛇,但有四翼,發磐磐之音。見則大旱。”可是他也知道記載中的鳴蛇最喜歡肉味,而剛剛衛政赤裸身體在河中洗澡,是想將這怪物引出來麼?

    江英不知道衛政的目的,可是眼前的敵人已經撲來。兩人身形各自散開,衛政高高躍起,忽然去勢一變,直接沖到那鳴蛇頭上,口中發出嘶吼,刀氣縱橫,又是直落而下,竟然是想靠著千斤墜力將鳴蛇頭顱擊穿。那鳴蛇晃著腦袋無法躲避,衛政持刀直接砍中那鳴蛇頭顱,一陣火花四溢,那鳴蛇的鱗甲竟然堅固到這種程度,衛政也是有些懵了。不過衛政的沖力也將鳴蛇的頭重重壓下,那蛇似乎被震得暈了。衛政也是毫不放過,揉身撲下,可是鳴蛇在下墜的同時,卻是蛇尾重擺,衛政稍有大意,沒有躲過,那蛇尾瞬間擊中,寶刀被壓得彎成半弧,衛政身體借著緩沖,總算沒有受傷,但是身體卻急劇往那邊飛去,直到遇到一處廢牆,才堪堪止住。

    鳴蛇似乎也因此意識到衛政的強大,它四翅齊振,整個龐大的身軀猶如離弦之箭,直接裝想為證,口中一口毒物噴出,席卷而去……

    江英發出一身驚叫,他知道那鳴蛇的毒霧能夠腐蝕人的身體,他身子已經沖上,直接朝那鳴蛇左側的翅膀砍去,他知道鳴蛇在陸地上身形也能這麼快,完全是那翅膀的功勞。那鳴蛇顯然感受到了威脅,它的翅膀雖然也是堅硬,卻也有破綻在。回身過來又是一口毒霧噴出,江英不敢硬踫,只好往後飛退。

    卻正此時,那包圍衛政的毒霧中陡然冒出一刀瑩白的光,如閃電破了雲層,直接擊中那鳴蛇張開的口,鳴蛇蛇信子幾乎被砍斷,口中也汨汨流出鮮血。江英知道是衛政出來了。那鳴蛇痛的發出慘烈嘶吼,繼而一扭頭,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一擊得手正要逃走的衛政沖去,似乎要將他一口吞下。

    衛政雖然背對著鳴蛇,但是他精神力反應極為迅速,身子猛地墜落,折向反而往鳴蛇那邊走去。江英心知衛政這是想吸引住鳴蛇的目光,可是他看著這龐然大物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翼根,這怪物的翼根是肉,沒有鱗甲!”

    衛政急切間呼叫出來,江英沉沉點頭,身形再次往前。這次那鳴蛇只是氣哼哼的要將衛政碎尸萬段,對于江英防備的少。等到江英殺到它的背上,這怪物才反應過來,只是江英又怎麼會給它逃走的機會,找到鳴蛇的翼根,上面的血脈都清清楚楚,他毫不遲疑,一刀斬下。那足有他手臂粗的血管頓時噴涌出鮮血,那鳴蛇再度受傷,身子急劇的亂扭,江英勉強站立住。那鳴蛇腦袋和尾巴一起瞄準他,毒霧和尾巴一齊掃了過來。

    江英也是反應極其迅速之人,連忙閃到鳴蛇的翅膀之下,與衛政會合,借著鳴蛇自身的東西躲避。衛政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刀指天空,照著鳴蛇左側的另外一只翅膀,狠狠劃下。又是血如泉涌,那鳴蛇受了三次重擊,一邊的翅膀被廢,身子失去平衡,尾巴開始不顧一切的亂掃。它這樣不顧自己的受傷部位,來個玉石俱焚,反而取得效果,衛政和江英也不曾想到,只是躲藏的空間小,一先一後被掃中,往後飛退,衛政的身子先撞上牆壁,江英隨之而來,只覺得身後還是比較柔軟。衛政連受了兩計,自己都沒預料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到江英雪白的脖子上,口中一罵,“靠!”

    江英也顧不得與他爭吵,鳴蛇一擊得手,再次襲來,那毒霧鋪天蓋地籠罩,兩人視線都被擋住,“屏住呼吸!”

    衛政這時候也不忘記提醒下,江英自然知道,可是那碩大的蛇頭已經來到眼前,他忽然感到被人推了一下,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衛政竟然活生生的就被那鳴蛇一口吞下。江英悲憤無比,只覺得胸膛氣血翻涌,“衛政!”

    他當下也顧不得對方強大,只知道砍了這畜生為衛政報仇。那鳴蛇雖大,但是要吞下衛政還得需要時間,也沒顧得上江英,江英知道鳴蛇的眼楮肯定沒有鱗甲那般堅硬,一刀直刺,果然將鳴蛇眼楮穿透,刀柄都沒入,拔都拔不出來。

    那鳴蛇發出一聲慘嚎,血盆巨口張開,江英在這瞬間看到在鳴蛇口中的衛政竟然站了起來,他剛剛遇險,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用整個身子撐著,鳴蛇無法合上口,衛政口中一聲怒喝,“畜生,去死!”手持的長刀竟然煥發出變異的紅芒,刀式朝上,破肉而入,鳴蛇又是一聲慘嚎,巨口再也不能合上。衛政也毫不客氣,那刀化作一線,直接往鳴蛇的喉嚨沖去,一條有如溝壑的口子在鳴蛇的口中誕生。鳴蛇吃痛的厲害,開始翻滾,過了一會,這怪物竟然開始往後逃跑。

    “糟糕,它要入水!”

    江英心中一寒,若是讓這鳴蛇入得水中,想必衛政再怎麼厲害,也沒法出來了。他手中已經沒有刀,眼睜睜看著鳴蛇扭轉方向。江英知道再也不能遲疑,不知從哪里來了氣力,竟然沖過去就將鳴蛇抱住,雙腿猛的往地下一震,陷入進去,施展千斤墜的功夫,險境中爆發的力量,竟然硬生生的將鳴蛇拖回來了一點。

    只是鳴蛇那般巨大的力量,卻讓江英的雙腿雙手也如同被車裂一般,痛的要命。但是江英也知道一松手便是結束,死死不肯放。

    那邊的衛政在鳴蛇的口中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卻听到了江英的呼聲,他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全身力量都積聚一起,那刀陡然間膨脹,最後插入鳴蛇靠頭的地方,竟然狠狠爆炸開來。這一記是衛政生平力量,那爆炸的威力竟然毀了鳴蛇的半邊腦袋,鳴蛇最後保持的清明讓它知道這個人再也不能留在口中,蛇信子翻轉,從腹中吐出氣流,衛政無處著力,正好借著飛了出來。

    鳴蛇劇烈的翻滾,可是江英卻如同瘋了一般就不放手。那縴細脆弱的雙手扯住這龐然大物,血管都已經迸裂,衛政突然一陣心痛,身體里那股黑暗的力量陡然涌了出來,那鳴蛇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僅存的眼楮掩飾不住驚恐。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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