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犯報告 作者:小雨清晨(連載中)

HFS12345 2009-11-4 10:10: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4 70719
HFS12345 發表於 2009-11-9 03:14
第三卷 萬惡之源 一五九 咿呀咿呀(一)


               

    逃亡犯報告 本書原名:《終極調教》 一五九 咿呀咿呀(一)

    下午三點左右。星空觀察室內。吳小雨針對硫酸、硝酸、鹽酸、氫溴酸、氫碘酸、高氯酸的初步觀察已告結束。

    這些地球傳統意義上的無機強酸。僅僅在味道這一項上。就給吳小雨經過了無數次修復的胃袋、食道、嘴巴。帶來了種種永生難忘的感受。

    這只可憐的寄生體現在已經知道。當酸液濃度發生了變化的時候。無機強酸的味道。也會一起跟著發生變化。

    比如說。當鹽酸的濃度比較低的時候。它會使人產生微辣。比較酸。嘴巴裡滑溜溜的。很有嘔吐欲的感覺;當鹽酸的濃度比較高的時候。它極度的酸。隨後便是極度苦澀的回味。接著整個嘴巴裡發涼。直到修復之後還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含著冰塊的滋味。

    又比如說。當硫酸的濃度比較低的時候。它只有淡淡的酸味。嘴巴裡也僅僅是油膩。微熱。甜。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感受;不過。當硫酸的濃度升高之後。它比九十九的沸水還要滾燙。極甜與極痛並存。更形象一點的說。那就是使人簡直恨不得馬上拔掉舌頭。寧願從此再沒有任何感受味覺的能力。

    不過。種種酸液。無論味道如何不同。性質如何異樣。濃度有何差別……

    總之。只要它們倒進了吳小雨的嘴巴裡面。總是會使吳點小白斑。冒點小青煙。或者是干脆少掉一小截。

    當然。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都會消耗一點點用於修復還原地寶貴能量。

    現在。吳小雨的舌頭已經恢復如初。而且。他也已經走出了燒烤銀河系的大樓。遠離了那些噩夢一般的瓶瓶罐罐。

    今天是出差時間。

    傍晚六點左右。吳小雨提著一只小小地箱子。走出了蘭城機場的出口處。

    蘭城。華夏西南邊境小城。緊靠海洛國的邊疆。同時。也離南越國地國土。相當貼近。

    國民普遍風評此城經濟一般。治安混亂。

    隨意拉開了一輛出租車的車門。吳小雨彎腰鑽入。對著前座身材矮小的司機說道:“蘭城菊苑路水果批發市場。”

    沒過兩分鍾。吳小雨就發覺。剛才那十一個以普通話說出地簡單發音。暴露了他身為外地人的訊息。

    於是。後視鏡中。出租車司機目光閃爍;大馬路上。車子的行駛方向。與吳小雨明確表示的目地地背道而馳。

    想打劫還是想宰客?

    正在腦海中思考“如何消除酸液異樣味覺”這道家庭作業的吳小雨。顯然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測司機的真實意圖。

    不過。為了不浪費時間。是。為了將某位職業道德不太充足地司機。從1A7489先生很有可能直接指出處置方式的悲劇中解救出來。在經過了又一個路口的時候。吳小雨忽然很善良地說道:“步翰路。”

    一瞬間。大馬路上。一輛淺綠色的出租車。忽然左右搖晃了幾下。

    “**。長眼了嗎!”、“想死啊?”、“發什麼毛病!”、“搞你媽的鬼!”

    換了平常。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事兒。不過。在正值下班高峰期。擁擠堵塞的時候。這種行為。顯然立刻惹來了四面八方許許多多清晰可聞的詛咒怒罵。

    同時。事件地始作俑者。吳小雨地前方。本來帶了幾分笑意的司機。臉上瞬間閃過了一片僵硬地愕然。

    一小會之後。剛剛經過下一個路口。吳小雨忽然又開口說道:“秤楓路。”

    這三個字剛剛說出。一直尖著耳朵的司機。立刻很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此時。吳小雨口中說出來的。雖然仍是普通話的口音。不過。這種在兩旁沒有任何路牌標示的情況下。連續兩次直接喊出了下一個轉向路口的行為。立刻使司機明白自己看走了眼。兜錯了圈子。

    司機反應很快。稍稍沉默兩三秒後。他忽然說道:“先到福致路水果批發市場吧?”

    雖然司機已經盡量作出了不經意的語氣。不過。他通過後視鏡。偷偷打量吳小雨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意。

    接下來的情況。使暗暗忐忑的司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他注意到。吳小雨的臉上。既沒有生出諷刺。也沒有多出惱怒。他只是以一種相當平靜溫和的態度。不緊不慢地糾正道:“不。我要去蘭城菊苑路水果批發市場。”

    “啊?菊苑路啊?……對不起對不起……先生。不好意思。我聽錯了。”

    立刻。司機連連道歉。

    他的態度相當熟練。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專業。這使人不由可以判斷。在這位先生身上。這種選擇性聽錯的情況。大約是經常會發生的。

    “沒關系。請稍微快一點吧。”吳小雨仍然很平靜的說道。

    路上這一段小小的插曲。當然不可能使吳小雨那顆受盡了折磨的心靈。生出什麼生氣不平的感覺;不過。他的心中。對1A7489安排他前來蘭城的目的。倒是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仿佛彌補一般。重新走上正路的司機。明顯選擇了最佳的路線。

    於是。到達了菊苑路水果批發市場的時候。吳小雨發覺。路上消耗的時間。與原計偏差。

    下車後。吳小雨慢慢地走到街道旁邊。他的姿態非常悠閒。步伐相當均勻。

    如果一定要從他地身上。找出與街道上其他行人們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吳小雨行走的時候。似乎離四周的各種設施。未免太過於貼近了一些。

    就這樣。吳小雨一會貼著店面。一會貼著電線稈。一會貼著招牌。甚至一會貼著垃圾筒。從水果批發市場地一頭。慢慢地走到了另外一頭。

    沒有任何人發覺。吳小雨行走的時候。那雙自然擺動的雙手。在不經意地擦到了店面、電線稈、招牌。甚至是垃圾筒地時候。都會多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物體。

    這是兩個月之前。吳小雨采取同樣的方式。偷偷安裝在這些位置上地設備。

    不出意料。這些設備。僅僅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回收率。

    其他的小黃豆。肯定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原來地位置。也肯定因為瞬間觸發的自毀程序。變成了一團外表塗著黃漆的實心小鐵球。

    十分鍾之後。吳小雨再次坐上了出租車:“蘭城人才市場。”

    二十分鍾之後。吳小雨再次坐上了出租車:“蘭城烈士陵園。”

    三十分鍾之後。吳小雨兩個小時之後。夜晚八點。吳小雨的小提箱中。塞滿了整整一盒子的小黃豆。

    做完這些。吳小雨走進一家亂糟糟地小旅館。

    過了一小會。當他再次從後門走出來的時候。這位年輕人的身上。更換了所有的行頭。他的臉上。也變化了許多模樣。

    接著。吳小雨乘坐出租車離開市中心。在剛剛駛入郊區的時候下車。步行半個小時左右。走到了一家工廠閒置已久的倉庫旁邊。

    到了這兒。吳小雨從小提箱中取出幾柄鑰匙。打開了鎖得嚴嚴實實地大門。

    倉庫中央。停著一輛強邦出品地大型卡車。左右兩邊。堆著許多密封的鐵皮箱子。

    吳小雨一邊走。一邊從小提箱中。摸出了幾份相片和吳小雨現在地模樣相同。但姓名和吳小雨的身份沒有絲毫聯系的證件。

    接著。他跳上了卡車。

    這輛強邦卡車。除了在外表上。仍然和其他同型號的車輛一模一樣之外。其他的部分。幾乎全部都由1A7489親自操縱吳小雨的身體。進行了相當細致繁雜的改造。

    三分鍾之後。吳小雨駕駛著卡車。沖出了倉庫大門。

    一個小時左右。吳小雨又駕駛著卡車。回到了倉庫之中。箱中。又多出了好幾只數天之前。才剛剛從國內外的各個地方。郵運到蘭城的鐵皮箱子。

    獨力將箱子們搬下來之後。吳小雨走出倉庫。重新掛上了幾道外表上平平無奇。但總價值卻比倉庫本身。還要昂貴幾分的門鎖。

    二十分鍾之後。恢復了本身摸樣的吳小雨。再次走進了蘭城機場。

    這個時候。吳小雨左手提著的小箱子中。那張飛往星城的機票。離最後的安檢時間。只剩下了僅僅兩分鍾的余地。

    前往海洛國。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所有物資准備。全部結束。

    燒烤銀河系大樓。七樓飼養室中。“格”的一聲響動。

    房間裡。分別站立於兩側的六人。早已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門口的位置。

    房門緩緩打開。六名男子。忽然同時挑了挑眉頭。露出了稍稍驚訝的神情。

    不過。房間裡仍然靜悄悄的。

    不論來到這裡的時間長短。這六只猴子們最大的收獲。就是在拳頭、腳尖、耳光、以及其他重重酷刑的教育下。已經對絕大多數匪夷所思的事情。形成了相當強大的自控能力。

    所以。別說吳小雨僅僅破天荒地搬來了一只長寬高都為的木箱。就算他雙手一招。口吐咒語。一枚外型巨大的核彈頭憑空出現。六名可憐巴巴的男子。如果不想臉上變成饅頭。腿腳變成棉花。那麼。他們哪怕采取使用牙齒緊緊咬住的方式。也得好好地管住自己的舌頭。

    “各位。兩天的時間又到下。又從肋下取出六份試卷。道:“請將這些題目做一下

    關系到接下來幾天的食物。六名男子。立刻將全副心神。凝聚到了面前的試卷之中。

    這一次測試的內容。是各種農作物的耕種方式。

    實際上。早從一個多月之前開始。飼養室中的書籍。就遠離了普通教材的范疇。而進入了各種五花八門的領域。

    在平均每兩天一輪的學習過程中。六名男子。分別仔細閱讀學習了從開礦到開廠、從育種到耕田、從畜牧到養殖、從機械制造到車輛維修等等等等方面的書籍。

    雖然出於極不得已的理由。這六位乖乖學生。對待學習任務的方式和態度。會令其他學校所謂“勤奮”的學生直接羞愧致死。可是。由於時間實在太少。而且極度缺乏實踐實驗的關系。這些學習的內容。學生們。廢寢忘食。竭盡全力。也僅僅達到了能夠理解原理。但絕對無法操作;僅僅會貫通的水平。

    當然。1A7489。根本就沒有指望這群蠢猴子們。能夠創造奇跡;更不需要這六只猴子。達到萬事精通的水平。

    他所需要的。本來就是這種事事略通的水准。這種達到了計劃目標的程度。已經足夠在海洛國實行的下一步計劃。

    十五分鍾後。吳小雨道:“時間到。請交卷。”

    立刻。六名爭分奪秒。使勁檢查的學生。忙不迭地放下了紙筆。渾身紋絲不動。完全不敢有任何可能引起塗改嫌疑的舉動。

    接著。南瓜和小羅麻利地收好試卷之後。這些真正達到了“兩耳不聞身外事”的學生們。才敢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吳小雨已經將木箱中的東西取出。裝到了厚厚的隔音牆壁上面。

    天!這麼多!

    不約而同的。六人緊緊地咬住了牙齒。關好了自己的舌頭。

    那是數十面顯示屏幕。幾乎掛滿了整個牆壁的液晶顯示屏幕。

    上面。有的顯示著生意紅火。人來人往的水果店;

    有的顯示著人頭攢動。四周圍得密密麻麻的招聘台;

    有的顯示著蔥蔥郁郁。情侶擁吻的公園;

    有的顯示著車流密集。行人匆忙的大橋;

    等等等等。後回過神來。緊接著。他們的瞳孔微微收縮。表情糾結扭曲。心髒劇烈跳動。

    同時。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大同小異的疑問。也充滿了不分上下的恐懼。

    這是做什麼的?又要發生什麼事情?接下來又會怎麼樣?還想怎麼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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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萬惡之源 一六零 咿呀咿呀(二)


               

    沒等這群滿心忐忑的學生們,產生更加豐富、更加恐怖的聯想,當第一個微微顫抖的南瓜,開始帶著腳底下的毯子一起做運動的時候,吳小雨已經閱完了所有的考卷。

    “黃光強,92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關系到接下來幾天的具體伙食,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瞬間集中到了吳小雨的身上。

    “胡雲東,95分;李南翔,89分。”

    聽到“89分”這個大好的消息,不可抑制的,老胡立刻偏過頭,嘴巴咧開,眼睛微瞇,將自己斜視的目光,投到了早已垂下腦袋的南瓜身上。

    這種毫不掩飾,極具特殊意味的表情,在怒目相向的東子和黃哥看來,簡直完全就可以和“幸災樂禍”及“水煮白肉”兩個詞匯直接等同。

    “楊平輝,99分;胡大海,97分;羅勝,93分。”

    吳小雨宣布的速度很快,立刻,三個直接代表著“青菜”、“米飯”、“還管飽”的成績,使平常總習慣於掩起情緒的楊哥,也不禁分別與老胡和小羅目光對視,三人同時發現對方微微揚眉,嘴角微翹,稍稍得意。

    “好了,各位!”吳小雨沒工夫欣賞六人的明爭暗斗,他將試卷收攏,塞進外套口袋,抬頭道:“今天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

    聽到吳小雨地“消息”。“水煮豬肉”的沮喪,“青菜米飯”地得意瞬間一掃而空。

    房間中。立刻響起了一片整齊劃一的抽氣聲,六位學生的臉蛋,同時一片煞白,他們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全身繃得直直的。他們必須這樣做,才可以稍稍緩解心髒瞬間抽搐,幾乎喘不過氣來地強烈不適。

    上一次“消息”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是三個禮拜之前。“各位。今天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鑒於各位近段時間學習認真。進步很快。經過仔細考慮。特決定大家地單一課程地學習時間。由原來地三天再次縮短為兩天。即日生效。”

    是五個禮拜之前。“各位。今天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鑒於各位近段時間經常因為冷氣管附近位置地歸屬發生爭執。產生不必要地沖突。經過仔細考慮。特決定永久關閉冷氣。消除矛盾根源。營造友愛氛圍。即日生效。”

    是七個禮拜之前。“各位。今天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鑒於各位近段時間打架斗毆頻繁。經常打翻食盆。造成嚴重浪費。不利協作理解。經過仔細考慮。特決定食物減半。節約資源。減少高強度運動必須體力。促進團結。即日生效。”

    六位學生地腦際。瞬間閃過種種慘痛往事。這時。吳小雨也接著說道:“各位。不論你們何時前來。到現在為止。都已經在這裡度過了不少地時間。接下來。各位只剩下最後一門需要學習課程。”

    最後一門課程?

    所有人心頭一震,或咽下口水,或瞳孔收縮,或拳頭伸張,各有些不由自主的微小動作。

    吳小雨也不多說,他單手舉起,伸到後面,朝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顯示器示意一圈,道:“最後一門課程,就是讓大家通過這些視頻,改變一下原來的口音習慣。或者說……徹底掌握一門地方方言。”

    說完,學生們還沒來得及消化,吳小雨左手已插入外套口袋,再伸出來時,六塊黑色的小物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准確地飛往學生們地方向。

    “操啊!…(手機閱 讀 yunxuange.com )…黃哥,這怎麼搞?”

    幾秒之後,看著吳小雨已抱著空空的木箱,拉開鐵門,走出了半個身體,回過神來的東子,甚至來不及低頭看一看接住的物事,就已經忙不迭地拽住黃哥,壓低聲音急急說道:“兩天學會一門土話!這怎麼可能!他又想用什麼花樣來整我們?”

    東子地擔憂極有道理,黃哥一臉苦笑,他記得清清楚楚,上一回學習海洛國語言的時候,他們拼死努力,幾乎每天都好幾次咬到了舌頭,都花費了整整半個月地時間。

    “各位不用擔心……”

    吳小雨跨出了一半的步子,慢慢收回。

    接著,他轉過身,很罕見地,沒有在聽到冒犯的話語之後,飛快地沖回來,讓東子和牆壁好好地聊一聊人生感想。

    站在門口,吳小雨朝著房間裡地六只猴子緩緩掃視一圈,當他們全部站直安靜之後,才又接著說道:“這一門課程的安排相當寬裕,大家有超過一周的學習時間。另外……”

    頓了頓之後,吳小雨微微仰頭,這時,六人同時發現,吳小雨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憫,吳小雨的語氣中,充滿了同情。

    這份憐憫與同情,並沒有使學生們感覺到哪怕一絲絲的心安,相反,他們第一次知道,當憐憫與同情的成分,超過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它們竟然會變成一種**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嚇。

    當發覺了這一點之後,當吳小雨接著說話的時候,六只可憐的猴子們,再也感覺不到了任何炎熱,他們只覺得一股股不寒而栗的冰冷氣息,從腳尖一直蔓延到頭頂,使他們呼吸困難,而又完全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另外……大家不用擔心我整你們,更不用擔心我懲罰你們……因為……”

    說著說著,也不知是何緣故,吳小雨的聲音越來越低,但在十二只尖尖豎起的耳朵聽來,卻只感覺到越來越響亮地轟轟雷鳴:

    “……這一門課程如果沒有學會。那就永遠不用再擔心什麼懲罰了。”

    這一門課程如果沒有學會,那就永遠不用再擔心什麼懲罰了……

    這句話作用巨大。

    -位學生,剛剛從極度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們地第一反應,就是立刻攤開掌心。打量吳小雨丟給他們的黑色小物體。

    這塊黑色小物體,前方生著一個半球,後方帶著一個小柄,中間橫著一個滾輪。這種外型,任何一只心智正常的人類,都不會生出什麼誤解:

    它是一支可調節頻率的無線耳機。

    “咦!”

    剛剛戴上耳機。楊哥立即低呼一聲,其中滿是驚訝的意味。

    “怎麼了?”

    “你聽聽他們地土話……”盯著老胡將耳機戴上,楊哥滿臉凝重的表情。

    “媽的,土話肯定難懂啊!……咦!”

    同樣瞬間驚呼之後,老胡脫口叫道:“是蘭……”

    “噓……噓……”楊哥連忙將老胡的嘴巴死死捂住。

    另一邊的三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情形,剛剛戴上耳機地東子。口中正停不住的牢騷惡罵:“操!這又是什麼鬼叫啊!這種口音,哪裡是人學的……媽的,老子……”

    朝滿臉苦色的三個小混混瞟了瞟,楊哥不著痕跡地將老胡和小羅拉到角落。輕聲說道:“對,就是蘭城……老胡。小羅,這回我們要早作准備了。”

    “又要學海洛話。又要學蘭城話,難道說……”老胡低頭想了想。忽然抬頭,猛然道:“……難道說……那只畜生,要把我們帶到海洛國的那個地方去?”

    “這已經是明擺著了……”楊哥罕見地呼吸急促,他背靠牆壁,右手不受控制地連連敲擊隔音封包,口中說道:“就是不知道逼著我們看這麼多書,學這麼多東西,到底要把我們帶到那個地方哪個位置,如果是明銳…..又如果是勤貴……”

    “楊哥,胡哥……”看著楊哥臉上滿是焦躁急切,小羅也仔細聽了聽耳機裡的聲音,接著忽然以微微歡喜地語氣,低聲說道:“只要真是那個地方,我們以前運貨的時候,每年都要過去幾次,哪裡還有不熟的位置?過陣子如果真到了那邊,管他到底是哪裡,反正到時候再想辦法脫身,肯定比現在容易多了!”

    “容易……”楊哥苦笑了一下,忽然間,他拉著兩人的手臂,朝著身邊最近地液晶顯示屏幕指了指,道:“你們家裡的電視機,比起這個怎麼樣?”

    雖然這個問題相當突兀,不過,老胡和小羅,都知道楊哥地性格中,並沒有無的放矢地成分。

    於是,仔細地看了看顯示屏幕之後,小羅和老胡同時微微搖頭,道:“遠遠不如……”接著,老胡皺緊了眉頭,繼續補充說道:“這個清晰得有點邪門了吧!他媽的居然可以看到幾十米外那個店子裡,看到那個小家伙手上地報紙!……不,不,楊哥你快看看……這裡這裡……仔細一點……媽的!使勁看使勁看,居然還可以看清上面的小字!”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可以看清……”楊哥擺擺手,臉上苦澀更深了一些,他又問道:“你們家裡的電視機,應該都是高級貨吧?每台多少錢?”

    “那我怎麼知道......”老胡頭一抬,道:“都是幾個小娘皮,自己在那裡弄的。”

    楊哥沒有理他,等著小羅說出了“十三萬”之後,他才歎息一聲,道:“是啊,連你們家裡的電視機,都要十三

    “老胡,小羅,這些年,你們都沒怎麼管生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這麼說吧,這麼小的顯示屏幕,效果比你們家裡的十三萬的寬屏電視機還要強上許多,這裡面的價格,可不是一倍兩倍的區別,而是十倍二十倍的翻滾……”

    “那麼……”老胡抬起頭,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液晶屏幕中,清晰柔和的顯示內容,忽然使他覺得有些刺眼,“那麼……”

    “那麼……”楊哥抬手比畫一下,索然道:“達到這種效果,除了顯示屏之外,還需要相當高端的攝影機,相當專業的解碼設備,還有其他的等等等等……”

    “老胡啊……他們僅僅是讓我們學一門土話,就捨得投入了幾千萬的資本,不知道多少的人力……”

    三個人面面相覷:

    “……那麼,憑什麼到了海洛國之後,我們就容易脫身了呢?”
HFS12345 發表於 2009-11-9 03:15
第三卷 萬惡之源 一六一 咿呀咿呀(三)


               

    “這……”小羅一陣語塞,過了好一會,才又小心翼翼地說道:“楊哥,這些東西雖然很貴,但過幾天,它們還是可以用在別的地方,不一定是特意教我們土話的吧?”

    “不一定?嘿……

    不待楊哥解釋,慢慢明白過來的老胡,已由鼻孔中發出連聲冷笑,“看看屏幕裡面吧,哪個地方不是人來人往?哪個地方不是人口嘴雜?這些地方滿大街都有,不是為了特意拍下來給我們學,還能做什麼用?再說了,就算這些液顯不是特意給我們學土話用……那麼……”

    老胡霍然站直,左手一抬,“這種拳打腳踢都沒事的狗屁玻璃……這種鑽石都磨不出印子的狗屁地板……這種刀子都刮不破皮的狗屁封包……這種縫都沒有一絲的狗屁鐵門……還有這個狗屁這個狗屁這個狗屁……”

    著魘一般,老胡原地轉圈,他的左手,也朝著房間處處胡亂揮舞。

    小羅和楊哥趕緊將他揪住,老胡也不掙扎,或者說,他正需要四只有力的手臂扶持,才能夠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這位四十出頭的粗豪漢子,在近兩個月的囚禁之中,受的折磨最多,心中的憤懣最烈。值此大變將生,出路卻仍遙遙無期的絕境,使他這些日子來,逐漸積累的無數疲憊,終於再也無法強自壓抑。終於一齊猛然爆發。

    望著小羅,老胡露出幾分幾近於悲淒地慘笑。呻吟一般地喃喃說到:“小羅啊,我問問你……這種東西,你見到過嗎?你聽說過嗎?它們……除了特意關住我們之外,過幾天又有什麼別的用處?”

    小羅默然低頭,啞然無聲。楊哥慢慢地松開手臂,緩緩轉身,使牆壁成為自己臉上表情地唯一看客。就這樣,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中,楊哥沉寂著,仿如一具裝飾的雕塑。他的渾身上下,只有兩只背在身後,交叉在一起偶爾磨挲的手掌,才能表明自己還是一位活人,並深陷於復雜地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伴著一聲長長的歎息,楊哥又轉回身。他一邊幫著老胡慢慢地整了整衣袖,一邊張開嘴巴,以很是低沉的聲音說道:“老胡,先站直點吧……來。站起來……現在誰也沒力氣拉你……我們……我們的麻煩,可不止這一點點。現在還沒到可以癱下去的時候……”

    “麻煩?還能有什麼麻煩?”

    或許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或許是剛才已經發洩了一通。總之。楊哥地“麻煩”。甚至沒能讓重新站直地老胡挑一挑眉頭。他揮揮手。很平靜地說道。“說吧。一並說出來吧。”

    他這副模樣。倒是令楊哥放心了些。楊哥再次將兩人拉到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液顯也好。窗戶也好。門也好。這些東西不管有多值錢。有多貴重……它們都不是重點……我最擔心地。還是他們那群人……”

    “你是指……”老胡地眼睛。慢慢地瞟向另一邊還在繼續研究耳機地三個家伙。

    “不。不是他們……”楊哥搖搖頭。也朝著那邊打量一下。等著老胡回過頭後。楊哥才將聲音壓到最低地程度:“我是說……吳小雨。”

    最後三個漢字。仿佛具備一種極為特殊地魔力。一瞬間。時間在老胡和小羅地身上。仿佛停止了流逝。

    老胡地呼吸突然滯住。表情突然僵硬;小羅地瞳孔忽然收縮。腦袋作出了後仰地動作。

    這兩種忽然生出的動作表情,在老胡和小羅顯而易見地努力下,只維持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不過,一直緊盯住了他們地楊哥,還是將種種變化,完完整整看在眼中。

    楊哥心中歎息一聲,這時,老胡已經說道:“吳小雨?那畜生簡直就像只鬼一樣,速度奇快,力量奇大,確實是我見過最能打的禽獸!老子隨便猜都知道,那只畜生根本不用全力以赴,甚至不用任何狗屁招式,就可以一次挑翻三四十個我們這種程度地貨色……”

    “不過……”老胡皺皺眉,道:“……我們只要逃脫,又不是和他打擂台……反正腦袋不進水的人,就不可能去和他打架……只要能想辦法離開這只籠子,他再強,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能打能打,老胡你就記得能打!吳小雨……這個……這個……”

    楊哥極其不以為然,他一面搖頭,一面措辭,半天才給吳小雨找出一個定義:“這個……瘋子,哪裡是僅僅用“能打”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完整地……”

    “怎麼?”

    楊哥沒有直接回答,忽然問道:“老胡,假如我們終於出去了,那邊那個東子,你會怎麼收拾?”

    東子……

    一旦想到這個令自己整天渾身酸痛、二十四小時鼻青眼腫的名字,僅僅一瞬間,老胡的眼中,就已經開始出現了血色:“那只雜種,那只畜生,老子要是出去了,當然……當然……”

    楊哥倏地抬起一只手,止住了老胡咬牙切齒的想象,他再次飛快地問道:“能像昨天晚上那樣,像吳小雨那樣收拾他嗎?”

    “老子當然……”脫口說出這四個字後,老胡的聲音戛然而止。

    接下來,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一個“能”字在喉舌之間來回轉了十幾圈,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能……能……能……

    老胡微微垂頭,他躊躇著,想了想昨天晚上。東子僅僅在某人已經走出了門外地時候,不小心翻了翻白眼的後果;想了想他在地毯上變成一攤爛肉地完整過程;想了想他哭號慘叫了整整七八分鍾。那副任何人都心生惻隱的模樣……

    能……能……能……

    怎麼可能?

    老胡忽然覺得,只要想一想東子受到任何一次折磨的過程,他心中的那份怒火就會消散許多。於是,老胡不得不頹然承認:“老子不能,老子不是變態。”

    這份答案。從老胡的嘴巴裡面吐出來時,楊哥雖然早有心理准備,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微微走神。

    就是這位老胡,在99年地時候,單槍匹馬沖進了海洛國的某棟別墅。當他走出來時,整棟房子裡面,除了一位瑟瑟發抖、大小便失禁的保姆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動彈的東西;

    就是這位老胡,在03年的時候,對著跪在他面前的六十幾個砂場小弟,一個挨著一個地耐心等待。准確無誤地敲碎了由每人自己選定地五只指頭;

    就是這位老胡,在05年的時候,花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慢條斯理地清理門戶。最後使打掃清潔的幾位小弟,連續三天吃不下任何東西;

    就是這位老胡。在07年的時候……

    楊哥想到,如果星城頂層的那群道上大佬們。知道就是這位老胡,作出了“老子不能。老子不是變態”這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回答,那他們地下巴,絕對會集體掉到地上,怎麼樣都合不起來。

    想到這裡,楊哥歎息一聲,道:“老胡,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咱們倆個坐在街邊台階上,一邊流著唾沫看著別人喝汽水,一邊趕著蒼蠅瞎聊天的時候,你經常笑我心腸太軟,一直都說只有心狠手辣,才是做大事的材料。”

    “記得,老子當然記得……”老胡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緬懷的神色,隨後,這一點點緬懷,很快就變成了黯然。

    果然,楊哥接著說道:“昨天晚上……不,任何一天地晚上,那只畜生的手段,既然就連你都覺得太過變態,都承認做不到那種程度……那你想想,吳小雨那只畜生,到底心狠手辣,鐵石心腸到了哪種程度……”

    老胡別過頭,以一種說不出意味地聲調,道:“到了做大事的程度……”

    “是地,做大事。不過,那只畜生可怕的地方,還不止這些……”

    在極小地范圍內,楊哥快速來回走了幾步,組織了一下語言,又接著說道:“這麼說吧,老胡,小羅,我們三個,被弄到這裡來,快兩個月了吧?你們記不記得,這麼長的時間,我們幾個,拍了多少次馬屁,捧了多少次臭腳,還……還……還挨了多少記耳光……”

    “…… 才終於從他的嘴巴裡套出了幾句話?可是,不管我們突然襲擊,還是苦苦哀求,不管用什麼方法,才好不容易套出來的這幾句話,又有哪一句不是廢話?兩個月了!各位!兩個月了啊!到了現在,我們掌握的情況,知道的消息,比起第一天來的時候,多出了什麼?多出了一丁點

    小羅緩緩搖頭,緩緩張嘴,從他的聲音中,誰都可以聽出,他也正在為自己挨了許多次耳光的臉蛋不值,“沒有,他的嘴巴,實在太緊了,我們實在……”

    “嘴巴?”老胡插口打斷,“狗屁嘴巴!那哪裡還算是一張嘴巴,它簡直就是一只鐵金剛,一只保險箱!”

    “好了好了,不管是什麼……”楊哥道,“總之那只畜生的嘴巴,絕對嚴嚴實實,怎麼扳都扳不出一絲縫隙。”

    “其實……”老胡話鋒一轉,道:“其實嘴巴很嚴的家伙,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

    “可是,那只畜生又不要錢,我們有什麼辦法?”

    “是啊……”老胡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鑲著鑽石的腰帶,純金打造的火機,這兩樣東西,老胡以前珍愛若寶,碰都不願意別人碰一下。

    可是,他現在卻無比地期盼著,某人能夠大發慈悲,行行好將它們勉強收下,不求放他們一馬,不求好吃好喝,甚至不求少受兩次折磨,只求著某人能夠偶爾心軟,多提點幾句有用的內容。

    不過,想一想其中的難度,老胡就不由撫弄著火機,感慨地說道:“不愛錢的人,實在太難辦了……”

    “他何止不愛錢?他媽的簡直就跟錢有仇!”

    或許是壓抑太久,實在無法忍受,楊哥罕見地罵了句粗口,才又接著說道:“老胡,你想想吧,我的戒指、明玉,你的腰帶、火機,小羅的匕首,這些東西他不拿,確實可以理解,畢竟得擔心賊髒暴露……可是,就連我們三個人的錢包,居然直到現在還好端端地收在懷裡……就算那只畜生再小心,這些現金,總可以在我們幾個昏迷的時候,隨手收走,買點豬肉吧?”

    “是啊……”老胡皺起眉頭,將自己的錢包摸出來翻了翻,看了看裡面快要變成紙漿的一大沓紅紙,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唯一的理由……”楊哥把不知不覺間,又走開了一些的老胡重新拉近,壓低聲音說道:“……吳小雨,那只畜生並不是主持的元凶,所以,他必須規規矩矩,不敢亂動一點東西……”

    “錢包我們暫時不去說它……”

    楊哥不自覺地抬起頭,瞟了瞟頭頂上的電子鍾,道:“這兩個月以來,我一直注意了一下,那只畜生,每天過來開門的時候,絕對是1點過5分,從來就沒有差過半秒;那只畜生,每次給我們的白飯、青菜、或者是豬肉,我都特地掂量了一下,絕對是一模一樣的份量,從來就沒有差出半兩。這樣的事情,如果只有一天兩天,那只能說明他守時,但天天都這樣,那就只能說明……”

    “他絕對非常非常非常地守規矩!”

    說到這兒,盯住額頭一片水漬,冷汗涔涔而下的老胡,楊哥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擔心那些門窗,只擔心他們那群人了吧?”

    “他們……他們……他們居然……”聽到這兒,老胡的臉上,已滿是震驚,對自己猜出來的結論,怎麼都不敢置信。

    “是的,你沒猜錯……”

    楊哥慘然道:“像吳小雨那種畜生……拳頭比鐵塊還硬,嘴巴比保險箱還嚴;既能一個打三四十個,又能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不貪財,不好色,不要面子,不講情份;最重要的是,他還不管大事小事,絕對規規矩矩,從頭到尾,一點都不違反……老胡,小羅,你們覺得,像這種人,如果在我們平輝,現在在做什麼?”

    “這……這……這……”很明顯,此時,腦袋受到了過分刺激的老胡,實在不適合思考問題。

    於是,楊哥代替他回答道:“如果在我們平輝,這種人,要麼,現在已經進入高層,直接掌著大塊地盤;要麼,就是死死地盯在眼皮底下,防著他玩出什麼花樣!”

    說著說著,楊哥的臉色,幾乎和馬上要壽歸正寢的鍋底,完全找不出任何差別:

    “可是,在他們那群人裡面,像吳小雨這種妖孽,居然只配到一家職業學校上班,再守著一家燒烤店,每天的工作,就是燒燒飯菜,教教學生,看看試卷!”
HFS12345 發表於 2009-11-10 12:24
第三卷 萬惡之源 本書原名:《終極調教》 一六二 影響(二)


               

    觀測的物體,再次迅捷地沖入星空。

    五十五秒之後。

    臨江大道東側,通往某十字路口行車轉盤的方向。

    聶良用任何人都會稱之為挪動的方式,極其緩慢地向前探著步子。他絕大部分精力,都集中於懷中緊緊摟住的**,以及湊到了花瓶耳邊---或者說,直接湊到了耳朵裡面----的嘴巴。

    就這樣,聶良一邊享受著來自身側的微微顫抖,一邊用呵出溫暖氣息的方式輕輕說道:“……等下喝完了茶,我們再找個地方坐坐?”

    “我……”

    聶良那雙簡直瞇成了兩條淺縫的眼睛,及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它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花瓶誘人的紅唇,確實一直都在微微張合。

    可是,除了開頭那個相當微弱的“我”字之外,聶良的耳朵,甚至就連花瓶的尖叫,都完全沒法聽清。

    是的,尖叫。一種采取瞬間鼓起豐滿胸膛,突然大幅度張開嘴巴,猛然發出的尖叫。

    這一點都不難以理解。其他前任同事、臨江大橋東側所有的食客、甚至整個星城已經進入了沉沉睡眠的全部居民,他們的耳朵旁邊,通通都聽見了簡直有一隊彪形大漢,在湊近耳邊幾厘米的距離,竭盡全力,拼命擂響大鼓的巨響。

    連綿不絕的巨響。

    這一個瞬間。耳朵裡有點貴恙地女士們先生們是幸福地。他們不需要像其他無數人類那樣。從睡夢中猝然驚醒。高聲尖叫;

    這一個瞬間。生於橋底房側。一年到頭總是見不到多少陽光地植物們是幸福地。它們不需要像其他無數同類那樣。露天傾倒折裂。東倒西歪;

    這一個瞬間。聽到了巨響地第一個瞬間。聶良原本輕飄飄地捏住雨傘地左手。忽然感覺到似乎有無數個高壓水龍頭。同時從頭頂地方向。直接頂住傘面。驟然擰開了所有地閥門。

    無論是聶良、花瓶、還是設計這柄雨傘地該死廠商。顯然都從來沒有設想到如此極端地情形。

    於是。結果同樣顯而易見:雨傘躺在地上。聶良和花瓶站在雨中。

    僅僅一秒之後。雨傘沖到了數米之外。聶良和花瓶濕透了全身。

    緊接著,越來越淋漓盡致的花瓶,一邊哆嗦。一邊尖叫,一邊抱頭,一邊抱胸,一簡直連成了直線的成片雨水,一邊看到聶良地臉上,滿是悔恨不已的表情。

    這位一秒之前,還滿是春風得意的男子,此時嘴巴大張大合,明顯正在大喊大叫,只不過。這些聲音,全部湮沒在天降瀑布。洗滌萬物的伴奏聲中。

    “操啊,老子記住了他說會下大雨,卻忘記了他勸老子最好不要出門!”

    根據稜形牆面上。數十串來自各個預警防御節點,一直不停變化的各項監測訊息。吳小雨的雙手,在電路鍵盤上不停地飛快滑動。不停地記錄數據,評估對比。

    和飼養室中的六名學生一樣。吳小雨這只寄生體,在前往海洛國之前,也同樣只剩下了最後一門課程。

    那就是針對二氧化碳,進行物質認識。

    或者,更確切地說,由這項物質認識,同時引出的一系列基礎實驗。

    比如說,剛剛完成地第二十八次小小實驗。

    對於這項實驗過程所代表的實際操作,地球上有著比較統一的稱呼:人工增雨。

    吳小雨知道,目前地球上進行人工增雨的時候,早已經屏棄了直接使用二氧化碳這種式。

    於是,根本不用費什麼心思,這六個月以來,苦讀了無數書籍的吳小雨相當清楚,在這種情況下,1A7489仍然逼迫自己進行“人工增雨”的實驗,除了讓自己更加深刻,更加生動地認識二氧化碳這種物質之外,還要讓自己同時更加深入地研究與之關聯的其他學科。

    比如說:設計發射方向、軌跡、距離等等參數的彈道學科;判斷雲層水滴、冰晶、溫度等等狀態的氣象學科;控制干冰數量、區域、密度等等情況地自動控制學科等等等等。

    結合1A7489指示的一部分後續計劃,吳小雨現在就可以肯定,這些關聯學科,在進入了海洛國地領土之後,絕對會派上用場。

    無數的用場。

    無論是彈道學,氣象學,自動控制,還是其他學科,都同樣如此。

    “滴……”

    觀察室中,某只架於角落的音箱,忽然發出了一聲輕響。

    同一瞬間,吳小雨的雙手,停止了在電路鍵盤上的飛速滑動,此外,他地視線,也從對面的稜形牆面,移回了面前地顯示屏幕之中。

    數據記錄完畢,評估對比結束。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各項實驗記錄,吳小雨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隨即,他右手無名指飛快地晃了晃。

    顯示屏幕中,立刻切換出一個熟悉的論壇界面,閃爍半秒之後,它又恢復了原來地數據分析結果。

    不過,這半秒的時間裡,“編碼天堂”討論區的綜合版塊,又一張署名為“執政官”的求助帖,悄然出現於版面頂部。

    五分鍾後,它慢慢地滑到了首頁最底下的部分。

    沒過多久。這張求助貼,很快就淹沒在茫茫的水海之中,直到整整半個小時之後,才有一家剛剛注冊不久的公司,以幾乎完全不帶一點奢望地口氣,在求助貼的下面,留下了唯一的一條回復。---一條嘗試性的,招徠性的,與主帖內容沒有絲毫直接聯系的,直接導致了十秒之後就被封閉了IP訪問的回復。

    很顯然。與最初受到的熱烈追捧相比,“執政官”現在的主帖,絕對適用於“無人問津”這種相當貼切的形容方式。

    這種現象,並不是突然發生地結果,而是逐漸演變的過程。

    從很久以前開始,綜合版塊的用戶們,就一個接一個地發現,自己逐漸從無法看懂“執政官”提出的解決方案,慢慢過度到了徹底無法看懂“執政官”提出的問題本身。

    於是。理所當然的,不可阻止的,能夠就“執政官”的用戶越來越少。

    不過,根據“編碼天堂”眾多高層們,在最開始地時候,針對特殊情況作出的特殊決定,早就受夠了委屈,憋夠了火氣的管理員們,非常樂意地“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現”,仍然歡天喜地“嚴厲處罰所有在執政官主貼下。發表任何與主貼內容無直接聯系的回復行為。

    可想而知,這種做法,不但意味著“綜合版塊”,整體版面清潔井然;管理員們,每天工作輕松寫意;

    同時。它還意味著,吳小雨的程序水平。已經達到了相當高明的程度;或者,更實際一點地說:這只可憐的碳基猴子。從此以後,不管面臨著多麼強大的懲罰動力。它都得完全自力更生,幾乎再也無法從這個論壇上,得到任何幫助。

    更悲慘的是,出於這種不可能逆轉的原因,隨著吳小雨各方面知識地飛速增長,他平常尋找幫助的絕大部分論壇,不管是何類型,要麼,早已完成了此類蛻變,要麼,不可阻止地繼續著這個趨勢。

    現在正是如此,面對二十八次不同規模地實驗過程中,暴露出來的種種問題,吳小雨辛辛苦苦翻開了數十個國家的數百個論壇,最終卻只得到幾條可憐巴巴的,稍微具有一點點一點點實際意義的建議。33級地腦袋,將這些建議,轉換為方案,輸入為參數,重新模擬。

    時間緩緩流逝,站在觀察室中,吳小雨一次次攪盡腦汁,重新調整參數;一次次提心吊膽,重新進行實驗。

    後續的實驗過程,比起第二十七次和第二十八次實驗,微弱許多,平淡無奇。

    不知不覺,數個小時之後,結束了最後一次實驗,吳小雨眼角地余光注意到,前方稜形牆面上,某塊監測屏幕中,忽然發生了一場小小的騷亂。

    僅僅幾秒鍾地時間,吳小雨就弄清了整場騷亂的前因後

    來自拖石巷附近地三只野猴,摸著吳小雨給予的多頻率無線耳機,研究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卻連最基本的使用方法,都沒能掌握,甚至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將任何一個頻率,和牆壁上任何一塊液顯屏幕的對話內容對應起來。

    當然,這種結果,肯定離不開來自平輝的三只猴子,形似努力解說、互相幫助,實則拼命誤導、拖延時間的不朽功勞。

    剛才,不知是何緣故,焦急苦惱的野猴們,終於發現了其中的破綻,接著,野猴們果斷選擇了屢試不爽的拳頭求學方式。

    一瞬間,對僅僅采取粗暴方式,就可以輕松取得答案的三只野猴,吳小雨不由產生了深深的羨慕。瞟了瞟時間之後,下一個瞬間,吳小雨的指甲,在電路鍵盤上輕輕滑過。

    顯示屏幕中,幾乎完全分不出先後順序地躍出了整版文本,它們的最上方,幾個加粗加大的單詞格外顯眼:

    《天際的牢籠十五》
HFS12345 發表於 2009-11-10 12:25
第三卷 萬惡之源 本書原名:《終極調教》 一六三 影響(三)


               

    超自然傳說,主編辦公室。

    一只略有些皺紋的手掌,從深黑色辦公桌的邊緣,舉起了印著紅黑城堡圖案的咖啡杯。

    幾秒後,咖啡杯減輕了少許重量,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略有些皺紋的手掌,伸到了咖啡杯旁邊的電話上,摁下了某個按鈕。

    “嘟……嘟……”

    免提外音響起的時候,手掌移到了嘴巴附近,將調整嗓音所發出的幾聲咳嗽,輕輕捂住。

    三聲外音之後,電話傳出“格”的響聲,緊接著,屬於年輕女性的聲音響起:“林德拜爾/沃爾德徹先生,您好。”

    “您好,凱莉/查爾斯小姐,請問,現在幾點?”

    “現在……”

    辦公室中,林德拜爾皺了皺眉頭,因為,電話中,在一連串物體墜落的聲音之後,年輕女性才以略顯慌亂斷續的聲音接著回答:“現在……現在是下午……三點過五分。”

    “很好,凱莉/查爾斯小姐……”林德拜爾無法控制自己將眉頭皺得更深,“請問,您知道下午三點過五分是什麼意思嗎?”

    “下午三點過五分?下午三點過五分?……啊!現在是開始接受電話咨詢的時間!……我很抱歉!林德拜爾先生……發生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

    林德拜爾先生對“小小地絲毫興趣。他直截了當地說道:“凱莉/查爾斯小姐!我很希望。您能告訴我。您已經通知了那幾位早已預約地先生。”

    “呃……呃……”又一連串紙張飛快翻動地聲音之後。年輕女性如釋重負地回答道:“是地。上午已經給那幾位幸運地先生。全部發出了通知郵件。”

    “好地。非常感謝您。凱莉/查爾斯小姐。”

    說完這句話。林德拜爾足足等待了兩三秒。卻不見絲毫動靜。於是。他不得不再次問道:“凱莉/查爾斯小姐。請問。我是否需要再次感謝?”

    “感謝?不。不需要。當然不需要……”

    “那麼。您還在等待什麼呢?”跟在這句話地末尾。林德拜爾以明顯相當疲憊地方式。發出了一聲歎息。

    “好地,好的,我知道了,林德拜爾先生。我很抱歉,林德拜爾先生。”

    接著,便是一聲毫無征兆,卻使整個辦公室發出了數道回音的響動:

    “啪!”

    或許,凱莉/查爾斯小姐,確實需要一份更加適合她的工作。冷酷無情的林德拜爾。第五十七次冷酷無情地想道。

    一分鍾之後,電話終於響起。

    “您好……”林德拜爾摁下免提按鈕,“超自然傳說,德徹。”

    一個明顯過於激動的聲音:“您好,尊敬的林德拜爾先生,非常感謝您能夠親自接聽我的電話。我是艾伯塔斯/馬格努斯,朋友們都喜歡稱呼我為沉默的艾伯塔斯,我很喜歡這個稱呼,而且也一直堅持著讓它名副其實……”

    “……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非常喜歡《超自然傳說》這本雜志,而且一直以來都堅持訂閱。我非常喜歡您堅持的黑暗風格。披露種種殘酷地本質……而且……於是……所以……”

    “……因為,這樣可以讓我更加深刻地體會人性、人生。尤其是最近刊載的《天際的牢籠》,更是讓我……但是……不過……恐怕……有時……”

    “…… 另外,我非常喜歡這方面的寫作,也積累了非常多的寫作經驗。當然。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文稿中,大約有某些部分。稍微借鑒了《天際的牢籠》的背景設定……不過……可是……大約……曾經……對了……林德拜爾先生,請問您在聽嗎?……林德拜爾先生……林德拜爾先生?”

    “是的。我在聽。當然,我一直在聽。沉默地艾伯塔斯先生。”林德拜爾伸出左手,重新將電話發出的音量,從稍稍高於蚊子扇動翅膀的聲音,調回了正常的水平。問您覺得我說的怎麼樣?或者說,請問您有什麼看法呢?”

    “我的看法?我覺得?”林德拜爾皺皺眉,放下了右手的鋼筆。

    同時,他也終於將視線,從辦公桌上完成了一小半的文案中轉移出來,“我的看法,沉默的艾伯塔斯先生,我也很喜歡朋友們給您取地綽號。另外,我覺得,您還擁有三分鍾的預約通話時間。”

    “哦,三分鍾!是地,三分鍾!我的上帝!”

    “沉默的艾伯塔斯先生,除了您的外號、您的閱讀歷史、您地借鑒經歷、您的上帝之外……請問,您還有其他需要說明地嗎?”

    “其他?當然,我當然有!”

    一陣明顯翻開筆記薄之類紙質品的聲音。

    “主編先生,前段時間,我給《超自然傳說》雜志社,投送了一篇文稿,請問能不能選用刊載?”

    “請說明您地作品名稱。”

    “《天際的牢籠外傳》。”

    一連串咳嗽,以及一連串似乎是氣管被飲料嗆到地聲音。

    幾秒後,林德拜爾從辦公桌上取出紙巾,一邊抹去桌子上的濕痕,一邊說道:“很抱歉,請……”

    “什麼?難道沒有通過審核?”無論從音調、音量、還是語氣分析,艾伯塔斯先生的聲音,都明確地表示出,他絕種百分之百的謬誤,“這絕不可能!親愛的主編先生,我不得不很遺憾地通知您,您屬下的編輯,恐怕不夠稱職。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您現在還有機會重新看一看《天際的牢籠外傳》。當然,這必須基於您擁有足夠的自控能力,不會徹底沉迷於文稿。從而魂不守捨。”

    “不,不是沒有通過審核,請……”

    “通過了嗎!喔!我的上帝!哦!上帝啊!上帝啊!”

    聲音越來越遠,林德拜爾的心頭,剛剛生出一點疑惑,立刻就聽見,電話中,很快又傳來了重新變大地聲音,“媽媽!您一定得過來聽聽,我的文稿已經通過了審核。馬上就要登上《超自然傳說》科幻!親愛的!親愛的艾倫!我的寶貝!你錯啦!你終於錯啦!過來,寶貝快過來!把另一個寶貝一起帶過來!親愛的林德拜爾先生……林德拜爾先生……”

    “我在這兒,沉默的艾伯塔斯先生……”林德拜爾再次從辦公桌上取出一點紙巾,一邊擦去額頭上的濕痕,一邊接著說道:“很抱歉我讓您產生誤會。不過,我並沒有說您的文稿,沒能通過審核,更沒有說您的文稿,已經通過了審核。”

    “主編先生……”艾伯塔斯關切地說道:“需要我幫您叫醫生嗎?”

    “醫生?不。不,是說,請問,您地醫生……該死!我是說,請問,您的文稿,完整名稱就是《天際的牢籠外傳》嗎?”

    “是的。”

    “幾月份的投稿?”

    “三個月以前,更確切地說……三月十一日,是的,三月十一日……”艾伯塔斯疑惑地問道。“這很重要嗎?”

    “是的,非常重要。”林德拜爾摸著鼠標。飛快地翻到三月十一日的新作來稿頁排滿了投稿標題。其中,三分之一的名稱,通通都標著《天際地牢籠外傳》,另外的三分之一。一部分標著《天際的牢籠前傳》,一部分標著《天際的牢籠正傳》。一部分標著《天際的牢籠別傳》,以及其他等等等等。

    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一中。還偶爾有一些標題為:《地底牢籠》、《星空牢籠》、《天際牢籠》、《天際之光》,以及其他等等等等。

    不需要再多花時間。僅僅一眼掃過,林德拜爾就看到,這一頁所有的郵件前面,全部附帶著通紅的小叉,而沒有任何一個表示通過的小綠勾爾斯小姐,下一位。”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德拜爾先生,一直在用力地揉著自己地耳朵。個部位,仍然回響著一陣陣同時由艾伯塔斯的怒喝、媽媽地勸解、艾倫的嘮叨、以及另一位寶貝的哭鬧所組成的交響樂曲。

    “鈴……鈴……鈴……”

    “您好……”林德拜爾摁下按鈕,“超自然傳說,主編辦公室,林德拜爾/沃爾德徹。”

    “您好,林德拜爾先生,我是科西莫/梅蒂奇。”

    “您好,科西莫/梅蒂奇先生……”林德拜爾一邊說話,一邊快速輸入口中念出的名字,隨後,他盯住顯示屏幕上地搜索結果,接著說道:“您那篇《新進化論》中,題材非常新穎,情節非常有趣,我很喜歡。”

    “非常感謝,林德拜爾先生……”電話中的聲音,相當冷靜,或者說,不為所動地繼續著計劃內地說辭:“為了不耽誤您的寶貴時間,我想我們應該很有必要縮減相互寒暄地過程。”

    “謝謝您的理解。”

    “我接到了貴雜志社地通知郵件,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新進化論》似乎已經通過了所有審核,即將刊載?”

    “是的,您的理解能力,不存在絲毫問題。”

    “非常感謝您的好消息,林德拜爾先生。可是……”電話中傳出的聲音,沒有絲毫高興或者興奮的成分:“……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通知郵件,似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是的,您的記憶能力,同樣相當值得稱道。”

    “謝謝您的一再稱贊,不過,我仍然想詢問一下,《新進化論》的即將刊載,還需要即將多長的時間?”

    林德拜爾放在鼠標上的右手,輕輕地動了動食指,顯示屏幕上,立刻切換出“科西莫/梅蒂奇先生”更加詳細的內容。

    哦,不!凱莉/查爾斯小姐,確實需要一份更加適合她的工作……

    林德拜爾重重地拍了拍額頭,接著,雖然辦公室中只有他獨自一人,林德拜爾先生,仍然舉起了咖啡杯,掩飾一般地喝了一口,然後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很抱歉,科西莫/梅蒂奇先生,您的《新進化論》,恐怕還稍微需要一點點時間才能刊載。”

    “請問,我可以聽到更加確定的回答嗎?”

    見鬼!

    林德拜爾皺皺眉,出於某種考慮,他將電話的音量,稍稍調低了一些,想了想之後,以更大的幅度,又重新調低了一些。

    “2011年3月。”

    “2011 年3月?2011年3月!2011年!見鬼!”事實證明,林德拜爾先生針對音量的調整,非常明智,同時,電話中的聲音仍在繼續:“林德拜爾先生!請您告訴我,我一定“非常抱歉,您並沒有聽錯。”很幸運,林德拜爾先生相當尷尬的表情,並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

    “2009年5月的投稿,2011年3月才能刊載?……林德拜爾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即將,確實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沉默。

    過了一會之後,電話中的聲音,以一種與其說是冷靜,還不如說是克制的語調說道:“林德拜爾先生,請問,這個時間最後確定了嗎?是否存在稍微改變一下的可能性呢?”

    呃……

    林德拜爾再次抽出一點點紙巾,使勁地擦了擦額頭。

    這段時間,或者更確切地說,自從《天際的牢籠》在《超自然傳說》雜志上開始刊載之後,林德拜爾先生,就越來越不願意和任何作者提及投稿作品的刊載時間。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自從二月份開始,隨著雜志的發行量直線上升,編輯部收到的投稿也越來越多,質量越來越高,同時,隨著《天際的牢籠》占用的篇幅越來越大,其他作者們的文稿,只得越拖越久。

    “科西莫/梅蒂奇先生,我必須告訴您……”林德拜爾飛快地,不帶一絲停留地,不至於產生一丁點誤會地說道:“這個時間,並沒有最後確謝謝您的即將,謝謝您的“推延”,非常感謝!是的,非常感謝!”

    “啪!”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電話中傳出這聲巨響的時候,林德拜爾似乎看到了桌子上的鋼筆、銘牌、紙張、眼藥水、咖啡杯,跟著一起跳動了一下。另外,在聽到這聲巨響之前,林德拜爾隱約還聽到一連串惡毒詛咒,一連串能夠使木乃伊支著兩只爪子,迫不及待地從金字塔底部爬出來,好好學習、努力鑽研的惡毒詛咒。

    林德拜爾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心頭無比沮喪:

    唉,真是不能再糟糕了!

    同一時間,燒烤銀河系大樓。

    幾位認真刻苦的學徒,仍然在廚房裡努力練習。

    六只戰戰兢兢的猴子,仍然在飼養室牙牙學語。

    獨一無二的寄生體,終於輸入了完整的文檔,輕輕地確認了發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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