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永曆大帝 作者:樓主大大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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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10-1-5 17:0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372585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48
第三百一十四章:機會來了

    康熙道了乏,索尼,索額圖父子與李光地一道出了御>地過去給索尼見安。對於這個新進的進士,索尼原本並不看的上眼的,可是今日瞧見了皇上的態度,立即感覺到這個小翰林不簡單了,和顏悅色的道:「光地啊,你是福建人?」

    李光地隨著索尼小心翼翼的與索額圖並肩走著,答道:「是,下官是福建泉州人。」

    一旁的索額圖看出父親有心招攬的意思,笑道:「福建人水師厲害,難道光地兄有這樣的見識,那個施琅也是福建人吧?」

    李光地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見的警惕,臉上仍是掛著淺笑:「讓世兄取笑了,光地的淺薄見識,實在入不得索相和世兄的法眼。」

    索尼捋著須道:「這是哪裡的話?光地啊,你年紀輕輕能得到皇上的青睞,以後好好的辦差,總有青雲直上的一天。咳咳……我是老了,一隻腳踏在棺材裡,風變雲幻,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嘛。過些日子是老朽的壽筵,原本是不願意大張旗鼓的,可是皇上說一定要好好辦辦,屆時還請光地來府上來喝幾杯濁酒。」

    李光地哪裡看不出索尼的意思,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下官在這裡預先恭祝索相了,索相教誨,光地銘記在心。」

    三個人邊走邊說一直到了清華門,李光地這才道別,坐上自己的藍尼小轎回府去了。索尼並不急著入轎,看著那頂藍頂小轎越走越遠,歎了口氣。

    索額圖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阿瑪何必如此看重這小子,就算皇上愛重,可他畢竟還是個漢人翰林,能有多大的出息?」

    索尼搖了搖頭,咳嗽幾聲,道:「你懂什麼?皇上看重他,其實還不是為了咱們赫捨裡氏?」

    「啊?」索額圖輕呼一聲,他實在聯想不到一個漢人翰林和他家有什麼干係。

    索尼閉上眼睛。滿是感慨:「咱們家顯赫地太過了。哎。早晚有一天。還是要敗地。」

    索額圖更是驚疑。不知父親為什麼發這樣地感歎。在他地心裡。父親是百官之首。三朝元老。自己又是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地任免。女兒又是皇后。如此風光。哪裡會有敗地跡象。~~~~父親地話實在難以理解。

    索尼這才揭開了謎團:「皇上並非不信任咱們家。只是權勢太大。若沒有人出來遏制。豈不是又會來一個王莽篡漢?因此。皇上必須找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既不能是滿人。滿人原本就是含著金鑰匙出身地。一旦掌權說不定就是個鰲拜。因此只有這些漢人翰林還可甄選了。皇上如此信任這個李光地。若是他能盡心辦差。說不定就是將來遏制我們赫捨裡地一枚棋子。為父折節下交。其實就是要試探試探這個翰林到底是什麼性子。不說啦。回去吧。」

    索尼在從人地攙扶下進入紅頂八抬大轎。索額圖卻愣愣地站在原地消化著父親地話。隨後搖搖頭。冷笑一聲。鑽入了自己地轎子。

    ………………………………………………………………………………………………………………………………………………

    卻說李光地回到府邸。其實說是府邸。只不過是個二進地小四合院。一個前堂。一個後堂。再加上三個廂房而已。畢竟是個窮京官。就這點產業還是友人向友人借了些置辦下來地。

    「老爺回來啦。」府裡只有一個一對夫婦,男的負責看門清掃,女的負責洗衣做飯,李光地去了白洋澱幾個月,突兀的回來,自然讓一對老僕欣喜無限。

    「嗯。」李光地肅然的點了點頭,反常地對家僕道:「去把悅來客棧的掌櫃叫來,我到書房裡讀書,誰也不見。」

    「喳。」老僕見李光地地氣色挺,也就放下了心,悅來客棧的掌櫃是老爺地好友,雖然老僕不知道自家老爺好好的一個翰林去結識一個掌櫃做什麼,卻也不好干涉,撩著袍子去了。

    李光地自顧自地負手進了後堂邊的耳放,這個屋子極小,只擺了一條長桌,一個書櫃,兩壁是李光地自己臨摹的幾幅字畫,李光地在桌前坐下,房內一片昏暗,他卻全然不以為意,捲起袖子親自研磨,接著攤開一張紙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片刻功夫,一封書信便完成了,李光地吹了吹墨跡,拿起紙細細的輕讀了一遍,這才滿意。

    過了半個時辰,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老僕的聲音傳了進來:「老爺,客人來了。」

    李光地也不叫客人去廳堂裡喝茶,坐在書桌前吩咐:「請客人進來。」

    來人推開了門,跨進門

    著又將木門帶上,二人沒有寒暄,相互對視了一眼算李光地從袖子中抽出那張墨跡風乾的信紙交在來人手裡:「百戶大人,這是加急的文書,十日之內必須傳遞到陳指揮使手裡去。」

    百戶接過信紙,將它揉成了一團,又小心的從懷中拿出一方絲帕包好,放入靴子裡。

    「李先生,施琅見過了嗎?」

    「不辱使命。」李光地先是自信滿滿的回了一句,接著眉頭微微一擰:「可惜施琅將軍雖然早有此心,只是希望待他回到南邊之後,能夠手刃仇人。」

    百戶沒有任何表情:「這絕無可能,冤有頭債有主,鄭成功已經死了,鄭經和這事全然無關,更何況,朝廷仍然讓鄭經承襲了延平郡王的爵位,可他已沒有了任何實權,說的難聽一些,不過是關在籠子裡的鳥兒而已,轉告施琅,讓他一切以民族大義為重。」

    李光地道:「這些李某都明白,施琅那邊當無問題,至於其他的都是以後的事。

    」

    百戶點了點頭,對著李光地抱了抱拳:「既然如此,李先生珍重。」

    李光地也肅然起身,行了個拳禮:「珍重。」

    沒有過多的言語,百戶已轉身準備拉門而出,這個時候,李光地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明日李某要在客棧定一桌酒宴,慶祝升任水師巡檢,今日百戶大人來,對外人可以說是為了酒宴的事。」

    百戶回眸笑了笑:「這個借口雖然老套,卻實在的很,李先生經常要請酒的,無奈囊中羞澀,只能折節下交與我這個掌櫃有些私誼了,李先生,可別忘了,你還賒了在下九十三兩紋銀外加七十三個銅板呢,嗯,發了年俸記得要一併還了。」

    李光地也開朗的笑了起來:「李某歲俸銀60~兩,祿米60斛,恐怕一年下來也還不清掌櫃的帳了,這個五品官做的還真不是滋味。」

    「沒滋味也要做的,到了南邊,李先生年紀輕輕的就想養老了嗎?」百戶一語雙關的道了一句,門已拉開,身子一動,已走出了書房。

    李光地苦笑,到了南邊是否真的去養老呢?這怎麼可能?他七歲入學,十三歲中秀才,接著便是舉人,三年之前,拜別家鄉父老,北上遊學,一年之前,高中進士及第,胸中如何會沒有一腔飽讀經書賣於君王家的念想?他是大唐衛國公李靖,輔信將軍李伯瑤之後,大唐總章二年,先祖李伯瑤以前部先鋒入閩,平定閩~功居第一,此後李伯瑤後裔遍佈閩南各地,自小開始,李光地入族學時第一個祭拜的便是唐衛公李靖,接著便是輔信將軍李伯瑤,宗長們會激勵他,要好好讀書,好好進學,閩南李氏的風光便寄托在你們身上了,這些話李光地都記在心裡。

    三年前,這個年輕的舉人祭拜了祖廟,告別了親眷,踏上了北上的路,開始了他遊學求官的過程,可是不久之後,等他到了河南,他才知道,就在他渡江的那一天,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已投降南明,而他的家鄉泉州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南明的一個郡縣,他開始向鄉黨瘋狂的打聽南面的消息,不經意間,卻碰到了一個改變他命運的同鄉。

    這個同鄉正是南鎮撫司的暗探,接觸之後,李光地終於醒悟過來,原來官和官是不一樣的,在這裡,自己所踩的這片土地上,這裡的官,不過都是滿人的奴才罷了,漢人衣冠變成了豬尾巴,大唐衛國公李靖和輔信將軍李伯瑤的後人如何能向蠻荒建奴屈膝求取富貴?

    「你不能回去,留在這裡,你已是滿人朝廷的舉人,待開科之時便有機會殿試考取進士,只要你能夠在這裡謀得一官半職,總有一天,我們的人會來聯繫你。李兄,珍重。」

    艱難的抉擇之後,李光地同意了,他不能回去,他知道留在這裡意味著什麼,可是他還是決定留下來,腦海中先祖李靖,李伯瑤的影響在支持著他,先祖可以北驅突厥數千里,可以南入閩地平定四疆,自己雖然手無縛雞之力,為什麼不可以千千萬萬的漢人做一些事呢?

    李光地留了下來,趕赴北京,進行了最後一次的科考。並且以二甲的成績進入翰林,為了取得康熙的信任,他一面花空心思寫下了平海的策論上呈康熙,一面處處挖空心思瞭解康熙的秉性處處投其所好。

    今天,時機似乎終於到了。李光地木然的望著書房邊的窗格,一僂斜陽投射進來,灑落一片光輝。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49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10-1-8 17:51 編輯

第三百一十肆章:羊口奪食

    天氣愈加涼了。秋風漸去。新始年的寒冬悄然降臨,沒有過多遮蔽的流民們開始覺的日子愈難熬起來。白日尚好。一到夜裡。便是天寒地凍。雖然流民們換上了冬衣可是睡在荒野。邊上就是揣揣的長河。等到第二日起來。眉毛便已結了霜。也正是如此。寒冬給流民帶來了寒意。也讓瘟疫在無數大夫的治護下。再加上細菌不過這寒冬。終於平復了下去。

    流民安置計劃正式啟動。朱駿拋出了兩個選擇第一便是去松江府。朝廷已經為他們搭蓋了簡易的房屋。也吸引了許多作坊工廠投產。到了那裡。可以找到一份至少一個月兩兩銀子的工作。雖然相比其他江南府道來說。月薪兩兩銀實在少了一可是工作人口太多。人力自然也就賤了。但是養家餬口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第二個選擇便是去遙遠的印度。在那裡。每人將分的五十畝的土地。按人頭計算。這樣一下。一戶三口之家至少也有一百五十畝的良田。雖說不能大富大貴可江南的富農也不過如此。

    流民們開始在臨時搭建的登記點做出自己的選擇。按常理來說。在印度能夠擁有大量的良田應當是不錯的選擇。至少也算是一筆家產。去松江府雖然穩定。可是畢竟還是給人去做雇工。問題是松江府離這裡不過百里的路程。而印度卻相隔萬里。從此之後。恐怕一輩子也難的再回一次家鄉了。因此。在流民們眼裡。去松江府和去印度的條件都是相等的。有的人選擇冒險。有的人寧願踏實實在這片沃土上生活下去。

    而遠在東印度。劉二已抵達了錫蘭島。總兵徐達昌親自相迎按編制來說。南洋水師負責巡航南洋。同時也包括了東印度。而徐達昌是東印度殖民軍團總兵雖說二人互不律屬。可也算是上|級的同僚關係。徐達昌對於這個總督大人自然不敢怠慢。

    二人一道到了總兵衙門。徐達昌已憋不住問了:「劉大人此次來可是有上諭嗎?」

    劉二一屁股坐下。了抖靴子:「諭是沒有的但是皇上這一次讓我來。也是有大事要辦。徐總兵。你派人去把各寺廟的僧侶統統請來。」

    徐達昌點了點頭一次憑著教改革讓他的到皇上信任之後。徐達昌對那些僧侶是極為|重的一方派人監視這些

    侶地一舉一動。督促他們好好宣揚「新教」。另一方面與一些高級僧侶也維持了不錯的關係:「末將這就去辦。」

    徐達昌退了出去叫來了幾十個克親兵這些克人如今的到了大明官方的重用。他們口雖然少只有幾十萬人。但是只要加入軍隊便可成為士官。或是漢人軍官親兵整個殖,軍團現在的模型猶如一個金字塔。最頂層是以漢人為的中高級軍官。中間是錫克人為主的下層士官。最底層的。自然就是那些印度士兵了。錫克人常年受到統治地壓迫。與印度人勢同水火。如今受到大明的重用。並且漢人方面對錫克人地宗教習慣也給予了一定的尊重。並沒有強迫他們加入印度教。因此。如今的印度社會形成了一個極有意思的象。婆羅門地僧侶成了漢人麻痺印度的工具。而錫克人成了漢人地辮子。雙管齊下。再加上印度人原本就知天樂命的性子。頂層的統治不管是雅利安人或是蒙古人。不管是阿拉伯人還是上了現在地漢。都彷彿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般。治安狀況甚至比之海都還要好上不少。更沒有什麼民族之爭了。反正都吃飯等死。誰在乎誰來統治?

    錫克士官們領了命。分頭去了。

    ………………………………………………………………………………………………………………………………

    高級僧侶們又一次來到了錫蘭島。前一次來的膽顫心驚。這一次的心境也是一樣。半年前那些不肯屈服地僧侶像狗一樣的被人拖出去宰殺地往事仍然還盤繞在他們的心頭。聽話就什麼都好說。一旦不聽話。就是宰了餵狗。沒有任何迴旋地餘地。更沒有多餘的選擇。因此。僧侶們回到寺廟之後。自然是賣力的宣揚新教。他們出身是婆羅門。在那些愚昧的賤民和平民眼來就神的代言人。因此雖然新教教義與傳統教義有相悖之處。可是沒人提出任何的質疑。

    格如今已是東印度教的大祭司。地位崇高。已是整

    度教的最高的領袖了。他的心境與其他僧侶不同。人更加聰明。知道既然依附了大明皇帝。那麼甘心的做他的奴才才能獲的最大的好處。這一次不管皇帝陛下有什麼事要交代他都會第一時間表示擁護。只有這樣。大祭司的位置才能坐的更加踏實。

    劉二很不客氣的視著一眾僧侶。慢悠悠的開始宣佈皇上的口諭:「皇上聽說各寺廟的土地極多。如今明需安置一批流民。大明國土雖然廣褒。但仍然差了幾許。望各位踴躍納捐。」言與此。劉二已沒有更多的話說了。地是一定要的。他們擁護自然是好。若是有人不願意出血。劉二也有法子治他們。

    僧侶們立即議論紛紛起來。與前次不同前次修改一些教義而已。只要不觸及婆羅門的利益這些僧侶

    |自然謂。是這一次。大明皇帝要的可是他們的土地。這就全然不同了。僧侶們或交頭接耳。或心下沉思。臉色都不好看。

    「將軍。皇帝陛下需要多少土地?」一個僧侶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出來問。

    計劃-個流民五十地。來印度安置的流民最多不會超過五十萬。也不過需要一百五十萬頃土地可是了劉二這裡。張了口便升高了一倍。只不過是想漫天要價而已。

    「啊?」僧侶們更慌失措起來。一百五十萬傾是什麼概念?整個印度不過一億頃的良東印度不過一千五萬頃。各大寺廟千百年來接受信徒的捐納。際佔有的田地至少有五百萬頃以上。縱是如此。這也是東印度數百個大小寺廟在幾千年的宗教統治之下積攢下來的。印度教鼓勵信徒地。揚言只要土地便可洗清一切罪孽。幾千年來只進不出。才留下來的家底。而明皇帝卻一口氣百萬頃超過了寺廟所佔土地的一以上。僧侶們如何願意輕易答應?

    「怎麼?諸位都不繳納嗎?」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嘴角揚出濃濃的殺意。

    是搶劫。很多僧侶想激昂的揮舞起拳頭憤怒的喊出這句話來只是想法雖然是有。胸口雖然積蓄了怒火。可是卻無一人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上一次那些不服從的僧侶屍體恐怕早已餵狗了吧?僧侶們現在還是只是兩條路。一是交自己一半的土地出來。另外一條是重蹈那些「先輩」的覆轍。

    「將軍大。大寺廟共有五萬頃田地。在下願意繳納三萬頃出來。」令所有僧侶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站出來的正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大祭司辛格辛格並不是傻子。一就看出這個將軍是有備而來的。不同意誰也別想出個門口。不管是死是活。誰都要捐的。與其做無意義的抗爭。不如搶先捐了給這個將軍留個好印象。否則他這個大祭司也當到頭了。

    格向劉二表示順服之後。扯嗓子開始以大祭司的口氣教訓起愛他僧侶起來:「大明皇帝陛下就是我們的保護神。他要土地。我們信奉神明的僧侶是要做出表率的。……」辛格在這裡臉色變的有些猙獰。完全不像是個教人士:否皇帝陛下生起氣來。剝除你們的種姓沒收你們的田去做賤民。」

    僧侶們的憤怒開始轉化為恐。這些神棍貴族們在平民面前是一副相貌。可是在強權面前卻又是另一幅子。他們大多數只是在廟宇中享受榮華富貴。吃著信徒給他耕種的糧食用著信徒捐獻的金器。玩著信徒奉送的女奴。是印,社會中十足蛀蟲。可是蛀蟲是軟弱的。他們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有享盡。如果一旦大明皇帝撕破了臉………………

    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就算_

    了一半的土地。剩下的一半照樣可以讓他們子子孫孫永遠享用下去。田地對於來說不過是一個抽像化的數字而已就算少掉十分之九。也不會影響他們生活的品質。

    劉二顯然對辛格的合作態度很是讚賞。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臉色緩和了一些:「大祭司。這裡就交給你來吧。三百萬頃良田。一絲一厘都不可少。」

    格點了點頭。獻媚的對著劉笑:「一切交給我吧。將軍大人。」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57
第三百一十五章:新城上海

    一通威脅之後,軟弱的僧侶們終於做出了妥協,以辛集團繳納出了三百四十萬頃田地,劉二一面組織僧侶簽訂讓地契約,一面讓人飛報皇上。

    而在這個時候,南岸的流民也漸漸的對自己的命運做出了選擇,有近二十一萬戶六十萬人選擇了留在江南,另外的二十五萬戶四十萬人選擇了印度,留在江南的大多是拖家帶口的,他們寧願選擇在這裡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也不願去那未知的領域做什麼農場主,而另外二十五萬戶雖然只有四十萬人,卻大多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家眷親人早已在逃亡的路上死了,這裡已沒有什麼過多的留戀,寧願躲避到萬里之外去重新開始。

    按原定計劃,去印度的百姓每人可分得五十畝地,可是由於去的人比原定計劃的少,從僧侶那裡取得的土地又比原定計劃要多,因此,每人便可分得一百五十畝地,一個人丁如此多的土地,這要是放在現今,也算是一個地主之家了,此外,僧侶還貢獻出了一大批糧食出來,也足夠這四十萬人吃到來年開春,只要他們到了印度,一年之內是餓不死的,朝廷給他們每人放了二兩銀子,算是給了他們購買種子和僱傭一兩個印度佃農的銀子,畢竟印度的賤民極多,只要一天給他們一碗飯吃,一年下來,僱傭幾個人恐怕連一兩銀子都不要,足夠應付下去。

    被安排去印度的流民又被分為了兩批,一批人直接坐著南洋,東洋水師的船隊啟航,另外一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東洋,北洋水師的船隊只有五百餘艘艦船,連補給船也算上不過八百艘,一次性運載十萬人就已經到了極限,因此,大多數人還得步行。

    留下來地流民則繼續在南岸等候,就在這個時候,松江府知府已抵達了常熟,覲見皇上,這一次朱駿召松江知府前來,其實就是為了安置這些流民的,他的意思是,在松江府靠近海岸地一片土地建立一座工業商貿新城,名字已經定下來了,叫上海,這座新城完全仿造開區的模式新建。其實早在一年前,朱駿所考慮的新城地址上已經被松江府在這裡建立了開區,現在要做地,只不過是將這個開區建大而已,並且派人緊急的搭建民棚,並且興建工廠。

    松江知府名叫李之龍,錢塘人,幾年前原是江南的孤兒,被朱駿指派人運到了海都進行學習,五年前畢業之後分到順天府衙門做皂隸,很快便在眾多皂隸中脫穎而出,成了順天府判官下地一個主事,江南光復之後,朝廷需要大量的官員前往江南進行管轄,李之龍因為精通大明律,又在開區學過工廠建設,原本在學院裡所學的知識也十分豐富,在順天府的十分能幹,被拔耀為松江知府。

    如今那座山谷教化孤兒地學院已是大明最為開放的學院,不但開設的課程多,而且專精一門,教材也相較起來比較實用,如今已改為皇家學院,其知名度比之陽明學院,東林學院,理學院更加高了一個檔次,其實八年前朱駿拉來了一批批孤兒撫養教化之後,如今已經充斥在大明各大衙門以及軍事機構,這些人都是窮苦出身,讀書時肯吃苦,出來後也願意埋頭苦幹,大多數都已經混到了不錯的地位,只是他們與別人不一樣,別人對皇上或許只有敬畏,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大明皇帝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他們就是大明皇帝嫡系中的嫡系。

    「臣,李之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李之龍沒有其他地方官員對朱駿地誠惶誠恐,而是猶如見到久未謀面的父親一般莊重行禮。

    「起來,不必客氣。你是皇家學院地?第幾期的?學地是什麼課程?」朱駿已看到了李之龍腰上系的一枚鵬符,這是皇家學院地校徽,朱駿親自擬定的,意為大鵬展翅之意,從此之後,不管是畢業還是沒有畢業的學子,都願意將這枚鵬符繫在腰間,以示自己是『天子門生』。

    李之龍站起身,深望了朱駿一眼,他一直把皇上當作自己的長輩,可是如今他已是意氣風的青年官員了,可是皇上似乎也年輕的很,心裡多少總有些彆扭,李之龍拱拱手:「回稟皇上,臣是第一期政務系肄業的。」

    朱駿讓內侍搬來了錦墩。要李之龍坐下說話。李之龍側身坐下。朱駿才道:「李愛卿就任松江知府幾年了?」

    「一年。

    復之後。吏部需要七品以上官員地名額足有一千餘還在順天府做八品主事官。只因所需地官員實在太多。微臣平日裡在順天府倒做了些成績。這才連升四級。直接升耀為松江知府。」

    朱駿頜點頭。這個年輕官員看上去倒也是穩重。對他也有了好感。繼續問:「浙江設立五大開區。廣東四個。江蘇同樣也是四個。其中一個便在松江府境內。朕問你。如今松江開區現今如何了?」

    李之龍道:「松江毗鄰長江入海口。地理位置絕佳。雖然比不得蘇州開區那樣有聲有色。但是相較於本省其他兩個開區來說還是不錯地。如今松江開區一切基建都已修建完畢。吸引地商人足有數千名。他們或獨資辦廠。或與人合夥。現今共有工匠千人以上地工廠一百三十四個。其餘地小作坊幾乎每日都有添加。微臣實在汗顏。不能得知具體地數目。尚需傳開區屬官相詢。」

    李之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繼續道:「松江雖然地理位置不錯。可惜人丁卻顯得單薄了。如今開區地作坊雖多。在那裡務工地百姓也有近二十萬。可是勞力人口仍然顯得過於少了些。許多工廠每日張貼文告招募工人。陛下。微臣聽說許多流民還駐留在長江南岸。不若遷徙分流一些到松江府來?」

    朱駿還未開口,李之龍倒是先提出請求了,朱駿不由得笑了笑,松江府畢竟不是蘇州那樣的大府,由於幾百年來朝廷禁海的政策,使得這個毗鄰大海的地區人口還不及蘇州府的五分之一,如今一下子開設開區和港口,人力資源自然就顯得捉襟見腹了,朱駿終於進入了正題:「朕正有此意,因此才召你來相商的,朕打算移民六十萬口至松江府去,以開區為基礎,建立一座新城。李愛卿,你看如何?」

    「啊?」李之龍差點從錦墩上一**摔落下來,松江府缺人是沒有錯,可是遷徙六十萬人,整個松江府也不過四十萬人啊,李之龍其實估摸著開區差不多需要五至十萬的工人,可是皇上一下子塞過來六十萬,這是什麼概念?李之龍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定下了神,徐徐道:「微臣實在汗顏,皇上九五之尊,詔令八方,如何需要與微臣一個小小六品下臣相商國家大事,只是…………」李之龍畢竟是個年輕人,身上還是有菱角的,他在這裡頓了頓,想了想自己接下來的言辭,才道:「微臣實在不敢奉詔,若是一旦六十萬人湧入松江府開區,恐怕人多了些,微臣原本是錢塘一個無父無母浪跡街頭的孤兒,承蒙皇上帶去了海都,給臣飯吃,給臣衣穿,讓人教導微臣學問,就算是父母之恩亦不過如此,如今微臣算是學有微成,替皇上牧守一方,絕不願意看到松江府因為流民湧入過多,而導致…………」李之龍在這裡沒有說下去,他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一番推心置腹,既是有感而,也算是一番勸諫之言。

    朱駿笑了笑,不以為意的揮揮手:「你的心思朕能明白,朕不是說了嘛,建立一座新城,其實六十萬人只要施政得法,安置起來也是容易的,君不見松江開區一年下來便給百姓提供了近二十萬的就業嗎?」

    朱駿的臉色開始肅了一些:「既然能吸引一百多個千人以上的大工廠,安置二十萬人,為什麼不能吸引更多的商人前來投資,安置這些流民呢?朕不止是要在這裡建立新城,還打算在上海新增一個大型港口,嗯,整個江南最大的,此外,那些商人在上海進行投資,還可享受免稅一年的好處,再說這裡勞力極多,人一旦多了,人力也就賤了,商人們在這裡興辦工廠,可能支付的薪金只有其他區域的一半,若李愛卿也是商人,朕問問你,你是願意在上海興辦工廠,還是去其他地方?」

    這一番話將李之龍說的茅塞頓開,一副汗顏的模樣道:「皇上教訓的是,若微臣是商人,恐怕選的不是蘇州,便是上海的,蘇州乃是一省通之地,蘇州城人口眾多,消費巨大,所生產的貨物可直接就近銷售,而上海若是能有免一年稅金的國策,再加上如此多的勞工,恐怕其引資能力不比蘇州弱。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58
第三百一十六章:私房錢

    「就是這個道理。」朱駿對李之龍的開竅表示了讚賞,心下開始盤算起建築新城的資金起來,畢竟一次性六十萬的人口,其城市的規模自然是不弱的,不過好在原先的開發區就已經打下了基礎,要做的,不過是在原有基礎上擴建而已,馳道也已經修建了,港口還需要修建,至於城牆就不必了,這年頭各府的官員曾經上表希望朝廷撥出銀兩修建城牆朱駿一直都沒有鳥他們,現在都到了這個時候,明軍哪一次攻城會在乎區區城牆的阻礙了?

    現在國庫中的存銀差不多還有一千一百萬兩,今年剛收來的稅金幾天功夫便都撥到了江南完善基建了,這七百萬兩白銀至少有八百百萬兩是預備支付軍餉和官員俸祿的,不過上一次奧斯曼人訂購了五萬五千支火鐃,給了一百萬兩白銀的定金,還有英國,法國,西班牙也支付了一些戰艦的貨款,差不多有兩百萬,再過幾個月,朝廷便可將一批火鐃交貨,至少還可以從奧斯曼人那裡拿到四百萬兩銀子,這樣一來,倒是還有銀子可用的。朱駿其實也鬱悶的很,朝廷的國庫收入越來越高,雖然稅率不高,可是今年的國庫收入仍有三千萬兩白銀之巨,縱是如此,這花銀子的地方就更多了,某地要修馳道,某地要建港口,國土面積越大,要修建的馳道和港口就越多,要養的兵員,吏員也自然隨之增多,尤其是發展時期,一條路就是幾十上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投進去,實在讓朱駿心驚膽顫。

    現下倒是能擠出五百萬兩銀子籌建新城,不過朱駿地胃口比較大,做什麼事都希望盡善盡美,很顯然,五百萬兩白銀建一座建一座近百萬人口的超級城市實在勉強了一些,在李之龍看來,皇上一副遲不定的樣子似乎在為流民的生計擔憂,其實朱駿卻實實在在的在天人交戰,其實除了國庫地銀子,朱駿還有個內庫,如果說國庫存的是大明的財產,那麼這個內庫就是實實在在的大明皇家私人寶藏了。

    如今內庫裡存著至少七百萬兩銀子,還有超過一百家工廠的股權書,這些錢可不是朱駿從國庫那裡挪過來的,其實朱駿早就有了內庫,只不過這個內庫銀子沒有多少,倒是流亡政府從南京帶來地各種寶貝居多,什麼名畫啊,寶玉之類的奇珍異寶幾乎可以堆滿一個房子,還有就是大明水師搶掠他國的財富,銀子自然是收入國庫的,但是這些國家的奇珍異寶自然是不能進國庫的,當然要收入內庫,還有各藩國每年納貢的寶物,想想看,整整幾個屋子的寶貝,意味著什麼?

    不好說,但是對於現實的朱駿來說,這就意味著銀子,什麼都是假的,唐寅地字畫了不起嗎?斗大的珍珠有什麼稀罕?珍珠又不能拿來當飯吃,翡翠戴著太隔手,什麼才是真的?銀子!

    朱駿毫不猶豫的將琳琅滿目的珍寶全部讓心腹太監出去兜售,海都的有錢人比狗還多,人家不缺銀子,缺的是身份,缺的是品味,一副唐寅的字畫擺在家門口,不但顯示了主人的財富,更間接地表明了主人對藝術的深刻理解,幾年下來,朱駿成了海都城裡最大的秘密珍寶供貨商,他脫手的寶貝至少占海都珍寶交易的一半以上,往往某藩國進貢地鑲金象牙飾品剛剛送到內庫,第二日便落到了某個暴發戶的院堂裡懸掛,因此,朱駿地內庫裡也積攢了不少的財富,當然,他也不是個守著銀子等發霉地人,自然是拿出去投資了,因此,海都的許多大商舖或是工廠都有皇家地股份,一年單吃股息都有五百萬兩白銀的進項,銀子一到手,朱駿又繼續投資,總而言之,但凡只要是規模較大的產業,都有朱駿入股的資本,若是單論資產,恐怕朱駿早已是大明最大的資本家了。-====-

    對於這些資產,朱駿可是想的極為深遠的,他親自召見了文武百官,制定了大明皇帝不許挪動國庫銀子的律法,也就是說除了每年國庫撥出十幾萬兩銀子用於皇家用度和宮室修繕之外,其餘的銀子皇帝無權動用一絲一毫,並且將這條規則寫入了大明律的首頁,後世子孫凡有觸動這條鐵律的,便是大不敬,從此之後便不是朱家子孫,這算是形成祖制了,朱駿相信就算將來自己死後,這個祖制也一樣能繼續貫徹下去,一來以大明官員的強悍,加上撒潑的本事後世的皇帝很難將手伸向國庫,二來

    有內庫嗎?內庫的資產隨著入股的產業越多,資產自球一樣的發展,三十年之後,絕對是一個驚人數目,單吃那些入股的分紅一年便夠子孫揮霍了,若是銀子多一些,還不妨去設立一些獎學金的機構,博些虛名。

    現在朱駿所考慮的是不是投些內庫的現銀進去先搞一搞上海的建設,反正銀子是有的,各大商舖,工廠的股本還在,這些現銀最多也就是積蓄兩年的分紅便可收攏回來,朱駿想了半天,終於還是想出了個折中的法子:「朕會讓戶部撥出五百萬兩銀子擴展上海新城,建設上海港口,朕私人再拿出兩百萬銀子給流民建些安居之所吧,每人一間屋子,地方不要建的過大,湊合人住就行。」

    李之龍心裡默算了下。這些銀子勉強用用應當沒有多大問題。具體地還要回去詳細算算。點頭道:「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望。皇上體恤愛民。微臣感佩之至。」

    朱駿差點笑了起來。這兩百萬兩銀子他還心疼了老半天呢。雖說他不是個過度貪錢地人。可是這些可是他給子孫留下地家底。什麼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其實都是扯淡。真要是什麼都是皇帝地。當年地崇禎就不會整日想著弄錢湊軍餉了。也不會沒錢賑災了。滿人一入關。今天還是你臣子地人。說不定第二日就搖著屁股給人做奴才了。不管如何。有錢在手。心中才不會荒。朱駿現在要做地就是盡量多投資些產業。以後地子孫什麼都別做了。就指望著這些產業吃利息吧。只要別瞎折騰就行。

    「好啦。你下去吧。盡快拿出安置流民地條陳出來。朕回海都時。就從上海那裡登船。順便也看看這松江府。」朱駿一臉地疲倦。端起案上一盞小太監新換上地茶毫無風度地喝了一口。

    「微臣告退。」李之龍起身告辭而去。

    …………………………………………………………………………………………………………………………………………

    白洋澱水面上。數以萬計穿著號衣地清兵正在停泊在水面地艦隻上忙碌。吆喝聲響成了一片。康熙已發來了明旨。令水師都統圖海立即出海。在這裡訓練了為期兩年地水師終於要出海了。如今整支艦隊大小三百餘隻艦船正在起錨揚帆。順著大清河南下。至第十六堡附近與子牙河匯合。經西河閘至天津入海。

    主艦上的圖海直視著四周白帆揚起,望著岸邊那些還未撤出的水營建築,心裡自然又是一番心境,這兩年來,他努力向荷蘭人與施琅學習海戰知識,苦練水師,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讓水師入海,今日總算是得償所願,可是心裡卻難免又是揣揣不安,他比誰都要懂得,這三百大小戰艦是朝廷內外交困之下咬著牙硬生生省下來的最後家當,也是大清應對南明水師的唯一力量,一旦有失,便是萬劫不復了。

    圖海乃是滿洲正黃旗人,其人也算是那些整日遛狗逗鳥的滿人中的異類,因此康熙二年被為定西將軍,剿除叛亂立下功勳,立即便在康熙朝嶄露頭角,此後又回京任職,所辦的差事也十分妥帖,直到康熙親政,組建水師正缺都統一名,要說這水師都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上的,首先,要確保其人對大清有絕對的忠誠,至少漢人不能用。其次,又不能是個廢物,必須得有些真才實學,關於這一點,滿人當中還真沒有人對水師海戰有什麼研究,因此,康熙只能退一步,先不管什麼習熟水戰,至少不會站在船上就暈,仗要打過,還要肯賣力的。毫無問,這個人就非圖海莫屬了。

    圖海也並沒有辜負康熙的看重,兩年下來,整日訓練一日都沒有懈怠,若不是因為白洋澱屬於內湖的局限性,不能在大海中練習戰法,恐怕這支水師早已成了精銳之師了,現在圖海站在船舷,他將指揮著水師入海,檢驗這兩年來的成果。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59
第三百一十七章:計劃

    「報,都統大人,水師副將施琅求見。」一個親兵跑到甲板圖海的身邊,打千稟報。

    「讓他過來吧。」圖海扶住船舷,頭微微一側道,聖旨早就下了,施琅現在敕為水師游擊將軍,乍看之下似乎是降了一級,但是原先的那個副將有名無實,表面上從正三品降為了從三品的游擊將軍,只是原先的副將更多的職責是協助都統辦差,說的不好聽點,其實就是個參謀官,游擊將軍雖然品級不高,卻可以分領營兵,這樣一看,對於施琅來說,實在比做個有名無權的副將要好了不少。

    施琅剛剛移交了七艘戰艦,見過了各艦的千總,現在巴巴的乘著小船趕到主艦,自然是來向圖海辭行的,從現在起施琅雖然掛職在水師,但是主要的職責還是保衛天津港,隸屬於李光地之下。

    「末將施琅,參見圖海大人。」施琅短小精悍,滿臉風霜,站在這微微顫抖的甲板上猶如釘子一般,給圖海打了個千。

    「是尊候啊,戰艦都移交了嗎?」圖海側身回眸,臉色平靜,他與施琅共事兩年,關係也還算不錯,圖海雖是個滿人,卻沒有滿人身上自恃高人一等的秉性,為人也隨和的很,對施琅也較為看重,這兩年來,私下裡圖海也向施琅請教了不少海戰的知識。

    「回稟大人,都移交了,末將是先來辭行的。」施琅的分艦隊現在已做好準備,先順河出海,畢竟他地職責是天津港衛戍,得趕在主力艦隊做好佈防。

    「你對天津港地防務可有把握?」圖海皺著眉,天津港的沿岸炮台剛剛落成,朝廷打造的水師只在白洋澱訓練,一下海,仍然算是半個旱鴨子,沒有半年的時間也別想形成戰鬥力,一旦明軍水師出現在天津港,他實在沒有信心禦敵。

    「大人,若是明軍北洋或東洋水師傾巢而出,末將以為我大清水師定然全軍覆沒,絕無倖免。可是要只是小型艦隊,末將以為不必過於擔心,李光地大人奉命督造沿岸工事,用的都是竊取明人的堅固泥料,再加上沿岸還佈置了數百火炮,以及一萬火槍兵勇,應當沒什麼問題。」

    圖海放下了心,小股的艦隊倒不怕,至於明軍北洋水師一直在日本,朝鮮海域活動,雖然偶爾會派出艦隊來天津搔擾,但是要大規模出動可能性不大,畢竟遠離基地奔襲千里海域之外的目標是極為冒險的行動,至於東洋水師離天津更遠,南洋水師就不必說了,再加上現在到處謠傳明軍缺糧,一次大規模的海戰所靡耗地糧食是極多的,海員們在海上顛簸,十分消耗體力,因此一個海員每日在海上消耗的食物往往比陸地上更多更加豐盛。 若是明軍當真缺糧,要讓幾萬人的艦隊出海幾個月攻擊某個目標,可能性幾乎沒有。

    「尊候,你先去吧,天津地防務就拜託你了。」圖海揮了揮手,心情開朗了一些,待施琅剛剛準備離開,圖海突然又道:「等等。」

    施琅回轉身:「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圖海盯著施琅看了片刻:「李光地也是福建人吧?」

    施琅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不經意間變了變。隨即恢復正常道:「末將與李大人有過一面之緣。倒是沒有問過籍貫。敘過同鄉之誼。只是聽幾個將軍閒聊時倒是聽說過。只是他是欽差。末將實在不敢高攀他。」

    圖海哈哈一笑:「我大清懂水師地都是福建人。這倒是有趣。你下去吧。

    」

    施琅放下了心。圖海說地沒錯。就說水師地將佐裡。一半是滿人。這些滿人雖是主官。但大多都不懂得水戰。其餘地漢人中十有都是福建人。水師訓練時。真正幹活地倒都是這些福建地軍官。想來圖海只是感歎一句。並沒有另有所指。

    施琅朝著圖海拱拱手,轉身走了。

    圖海歎了口氣,望著施琅的身影越行越遠,直到拐過桅桿,到船尾下艦登上小船,朝著前方地大艦劃去。

    一個副將嘎登嘎登的走了過來,他叫葛禮,乃是正黃旗地滿人,與圖海還算是有些親戚關係,為人倒還穩重,因此深得圖海重用,這一次施琅從副將調去做了個游擊,就是圖海舉薦葛禮頂的這個空缺。

    「大人,怎麼了?」葛禮走近圖海,見圖海皺著眉,小心翼翼地行了各禮問。

    圖海扶著船舷:「我總覺得水師營裡有些蹊蹺。」

    葛禮一下子緊張起來,按住跨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大人,難道有明人地內應?早聽說明人的南北鎮撫司神通廣大,我現在去叫人來,立即將那人宰了。」

    圖海搖搖頭:「只是預感而已,當不得真,水師中福建人太多,大多都是鄭氏的降將,這些人在水師看似沒有什麼關聯,卻讓我心裡總是

    安,若是他們經常敘敘同鄉之誼倒也還好,但是我近們根本喝喝酒?」

    葛禮一下子鬆了口氣,道:「大人寬心,想來他們也是怕人被人懷疑,所以才不敢明目張膽的結交,漢人就是這樣的,原本沒鬼的事,偏偏會做出一副心裡有鬼的摸樣。」

    圖海苦笑一聲:「但願是我多了?」

    ……………………………………………………………………………………………………………………………………………………………………

    施琅回到座艦,立即讓人打起旗語,命令轄下各艦揚帆起錨,先行沿著大清河南下,七艘戰艦加上六七艘補給船脫離艦隊主力,迅速的向著南方駛去。

    施琅坐在船艙,戰艦游弋的十分平穩,這裡畢竟只是內河,根本沒有任何風浪,因此這兩年來,大清的水師雖然日夜操練,但是施琅自然明白,在內河中如何操練一到了海上,又是另一番場景,他喝退了伴隨在身側的親兵,藉著艙內搖曳的燭火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是李光地親自寫的手書,裡面的內容很簡單,只說一切安好,屆時到了天津請他施琅吃喝一頓,將來天津的防務還需施琅過來拱助。

    表面上只是上級寫給下級的信箋,可是施琅卻明白,密謀了一年之久的行動就要展開了,他歎了口氣,早在一年前,就已有被鎮撫司的人前來接觸,對於反清來說,施琅在年輕時是極為熱衷的,畢竟他還是個漢人,當年鄭芝龍降清,他也是跟隨降清的一員,可是鄭成功在廈門一號召反清,他又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鄭芝龍往奔金夏,為的只是不願意與老主人鄭芝龍一樣成為滿人的奴才而已。

    鄭成功對滿人的幾次大戰之中,他施琅都是親歷過的,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滿人的血,那個時候的他以反清復明為己任,所做的事無一不是一條漢子的行徑,當年清軍偷襲廈門,而鄭成功已率主力去了南澳,廈門主將鄭芝莞驚慌棄城潰逃,是他施琅親自率領身邊六十多人主動抵抗,勇不可擋,殺死清軍主將馬得功的弟弟,馬得功差點被活擒,率殘兵敗將倉惶逃離廈門。這一仗讓他聲名鵲起,同時也讓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轉折點。

    此戰之後,鄭成功按功分賞,由於施琅與鄭成功合,鄭成功對這個守廈門的第一功臣只給了兩百兩銀子的賞賜,而其他諸將要嘛陞官要嘛財,得意非凡,就連那個聽到清軍偷襲還未開戰就已經嚇的屁股尿流慌忙棄城而逃的鄭芝莞也得了豐厚的賞賜,這樣的結果讓施琅寒心不已,從而也更加加劇了他與鄭成功的矛盾。

    終於有一天,鄭成功以施琅擅自做主的名義逮捕了施琅全家,施琅隻身逃離,不解恨的鄭成功毫不容情的處死了施琅的父母兄弟,施琅得知這個消息,自然是氣的肝膽俱裂,誓報仇之餘投降了滿清。

    民族大義,血海深仇,在他的心裡可想而知是多麼的矛盾,鄭成功打著南明的旗號,割據金廈,代表的就是民族大義,而施琅要想報仇,就已經將自己推到了民族大義的對立面,這個結果,是施琅絕對沒有想到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鄭成功已經死了,他的兒子,那個延平郡王鄭經,如今不過是個無權無勢被人監視的王爺而已,現在用民族大義招攬他的,乃是威震四海,割據長江以南的新始皇帝。

    施琅幽幽的歎了口氣,恐怕世上沒有人的經歷能夠有他這樣豐富,雖然他已到了四十的壯齡,可是心卻垂垂老矣,只有這個時候,才煥出了一點光彩。他現在要做的是,與李光地,與南明的水師,將整個滿人艦隊一舉葬送,這絕對是一件驚天緯地的絕大密謀,一個個計劃正在徐圖實現,現在終於到了決定成敗的時刻。

    …………………………………………………………………………………………………………………………………………

    關於施琅,小弟認為他對反清復明在前期還是十分熱衷的,從他毫不猶豫的南下襄助鄭成功就可以看出,廈門被清軍偷襲,他帶著六十人能穩住局勢,殺敗數千湧入廈門島的清軍,也可以看出此人牛B,以及反清的志向,至於最後全家被鄭成功殺光而投降滿人,這個真的不好評說,一邊是民族大義,一邊是父母兄弟,哎,總之小弟設想了一下,如果我奮力殺敵,可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被那個打著民族大義旗號的人殺絕了,恐怕…………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7:59
第三百一十八章:貌離神合

    大小十幾隻艦船順著大清河至第六堡附近轉入子牙經由西河到了天津海口。這期間自然遇到了許多阻礙。有些河段的河面狹小。好在朝廷已發動了當地官員命令民夫將河面拓寬。艦船們行了近一個多月。終於抵達了天。此時已快到春節了。天津城卻沒有一絲節日的喜慶。到處都是兵勇以及海岸上修建炮台的民夫。

    施琅的戰艦慢慢靠近碼頭。拋錨收帆。搭上板。碼頭上早有李光地帶著一群屬官來迎。按道理來說。李光地乃是天津巡檢。雖是六品文官。比施琅的游擊將品級還要一個檔次。可是按權力劃分來說。施琅又是這個天津巡檢之下的武將。因此李光地是不需出來相迎的。李光地也願意避這個嫌。可是思來想去還來了。反正旁人只以為李光地想給施琅一個號印象。大將來都好共事。也不怕有人去說。

    施琅從板上走下遠遠看到一官員當中的光地。已加快了:「李大人太客氣了。施琅何德何能。豈能讓李大人親自迎候。罪過。罪過。」

    「這是哪裡的話本官奉命巡檢天津港。要保衛天津港不容有失。還多多倚仗施琅將軍才是。

    」李光地冠冕堂皇的說了幾句面上的話。倒讓顯的兩個人沒有深交了。

    接著一眾官員'別禮。哪個該哪個該執手的分毫不亂。接著便寒了一陣。文官們便分別坐回轎子。武官們騎上了高頭大馬。在各自的戈什哈擁簇|城。李光地已在地衙門擺上了酒席。一頓洗塵宴下來。已到了下午。官員們各自散去。光地與施琅仍然沒有走的動靜直到人越來越少了。李光地才站起來。笑呵呵的對施琅道:施琅將軍。我是久聞你的名的。如今天津的防務便在你肩上。施琅將軍若是有閒。就到李某地官署去一趟。談談天津防務如何?」

    施琅迎著李光地的目光與光地對視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笑呵呵的道:「大召末將怎敢不去。還請大人先帶路。請。」

    光地呵呵一笑。施琅客氣了一這才當先出。向酒席上僅剩的幾個官員辭別。

    …………………………………………………………………………………………………………………………………………………………

    到了巡衙門李光地下了轎子施琅也跟著翻身下馬。二人並肩一道入了衙門穿過前。穿過越洞。總算在一個耳房前停下李光地做了個請的姿勢。施琅笑呵呵的也不客氣當先進去。二人分賓主坐下李光地的那個家人便給二人斟茶。

    因為邊上有人。因此二人說的是一些題外話。無外乎便是施琅將軍在白洋澱如何如何。大清如何如何之類。等家人奉上茶盞上來。李光地才揮揮手。讓那家人下去。

    此時屋內只有李光地施琅人。兩個人的眼光對視了一眼。李光地才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尊候兄。南邊已傳來了消息一個月後。北洋水師將會抵臨天津。」

    施琅原本是個火暴性子。則也不和鄭成功反目成仇。鬧到不可收拾地地步。可是自逃亡出金廈降清之後。身負血海深仇的他秉性也變了許多。因此臉上並沒有激烈的表情。只淡淡的道:「好。沿岸地工事由大人負責。末將負搗亂。此事必成。」

    李光地畢竟年輕。然性格深沉。但是在此刻卻已出激動之色:「這是天命要絕建奴了。熙竟讓施琅將軍統轄戰艦。又將將軍劃歸李某的轄下。」李光地地臉色突然又變變:「哎施將軍何必-日都著臉。李某深知將軍的痛處。鄭雖是延平郡王。是日子也不好過。現在還是以民族大義為重吧。」

    施琅點了點頭:「末將豈不知這個道理。王師北向。正是施琅平身的志願。從前末將被仇|蒙蔽了眼睛。去給滿人做了走狗如今想來除了對父兄仍然滿懷愧疚之外。仍是覺的後悔。父親大人平日教導末將和家兄總是要我們以天下為己任。要學武穆那樣做個精忠報國驅逐韃虜地好漢子。哎…………」

    施琅這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此時眼眶中已層層水霧打著轉。世事當真是弄人。明明他的父親教導他要懂的民族大義。國難之時。更是捨身忘死驅逐韃虜地時刻。父子三人一道投奔鄭成功。為的就

    功乃是反清地主力軍。打的也是反清復明地大旗。可想到。因為他施琅的脾氣鄭成功會鬧出這種摩擦。直至反目成仇。被鄭成功殺了個全家死絕。後不的不投靠滿清。發誓去為父報仇。

    李光地雖然不能明施琅的心境。但是感同身受還是有一些的。也跟著唏噓了一會。才道:「將軍的父兄都是我漢家的男兒平生的志願為的就是反清復明。救民水火。到了這個時候。將軍應該更加振作。一展父兄之志就在今日。」

    施琅重重點頭:「李大人放心。施琅再也不是那個粗魯狂暴的施了。李大人的計劃。末將一定小心謹慎。定要滿人水師盡數葬身海底。」

    李光地笑了笑:「將軍嚴重了。盡數葬身海底豈不可惜。不若俘獲了戰艦給我大明水師用。豈不是妙的很。」

    施琅也跟著笑了起來。二人又說了一話。這個時候。那男僕在屋外高聲稟道:「老爺。麗春坊的張掌櫃求見。」老僕的話音顯然有些不太好。他是李光地家的世僕。顯然對主人被婊子坊的東家找上門很是不滿。聲音中帶了些責備。

    李光地笑了起。對施琅道:「將軍。李某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向施琅說完對門外男僕道:「請張掌櫃進來。」

    片刻之後。門被推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面書生的人走了進來。看了施琅一眼。一點也不顯的突兀。施琅拱拱手:「這位莫非就是經常提起的琅將軍?」

    琅連忙回禮。他自然知道這個麗春坊的東家只眼前這人打在外面的幌子。李光地在一旁介紹到:「這就是施琅將了。至於這位張兄施琅將軍恐怕是認識的。不過張兄的父親張煌言先生施琅將軍想必是有耳聞的吧?」

    「張煌言?」琅吃驚的瞪著眼前的這個白面中年。連忙道:「失敬。失敬。原來是蒼水先生的公子。」

    一時間。施琅顯謹了不少。煌言在這個時代恐怕是家喻戶曉的。是崇禎時期的舉人。南京失守後與錢肅樂等起兵抗清。後奉魯王。聯絡|3家農民軍。並與鄭成功合親率部隊下安徽二十餘城堅持抗清鬥爭近二年。至康熙三年。見大勢已去。隱居不出。被俘後遭殺害。當他赴刑場時。大義然。面無懼色。頭舉目望見杭州吳山。歎息說:「大好江山。可惜淪於腥膻!」就義前。賦《絕命詩》一首:「我年適五。偏逢九月七。大廈已不支。仁萬事畢。」臨刑時。他「坐而受刃」。拒|跪而受戮。同時就義還有羅|等人。

    而在此之前兩天。煌言的;人唯一的兒子亦在鎮江被殺害。為了不使他絕後。由張煌言的第二個侄子承嗣。眼前的這個公子。自然就是張煌言的侄子了。

    張煌言在當時的名聲很。在抗擊清兵十九年戰生涯中。張煌言出生入死。輾戰千里。三渡閩江。四入長江。戰功顯赫。他被俘後。不為官祿引誘。誓不招降。並寫下了壯志凌雲慷慨激昂的愛|《入武林》和浩氣長存《放歌》以志。後來江南屢屢有人偷偷給他建立祠堂祭拜。到了隆時期。為了籠絡人心乾隆只好賜號「忠烈」。以表示尊敬。

    《題外話:由此可見。要想讓人看的起你。不是卑躬屈膝給人做奴才的。那些抗清的英雄最後連他的敵人都不不祭拜。那些做漢奸落到好下場的實在無幾。》

    李光地在一旁道:「張世兄名叫張茹誠。如今是北鎮撫司直隸千戶使統管直隸一省活動。此次行動。是張世兄與李某一道參詳出來的。」

    三人又分賓主坐下。張茹誠道:「在下聽說施琅軍與李兄回了衙署研究「天津防務」。因此特來相見。請施琅將軍恕張某突兀了。其實這次張某前來。是因為南邊出現了一些變故。計劃也要適當的修改一些。」

    一聽說出了變故。李光地與施琅都顯的凝重起來。張茹誠反而安慰道:並不是壞事。你也不必擔心。」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8:00
第三百一十九章:提振軍民士氣之戰

    見李光地和施琅一臉疑惑,張茹誠輕輕笑了一聲:「這次計劃原本是向北鎮撫司報備的,扈言都指揮使極為支持,但是等上呈到御前時,皇上卻改變了主意。 」張茹誠在這裡頓了頓:「皇上的意思是不單只是佔領港口剿滅滿人水師這樣簡單,既然能在天津港登陸,倒不如派出一支奇兵直襲北京,鼓舞天下漢人的士氣。」

    「直襲北京?」李光地,施琅兩個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這絕對是極為冒險的計劃,畢竟深入腹地,而北京附近彪悍的滿蒙鐵騎以及新軍足有近二十萬。

    張茹誠道:「當然,如今江南等地確實缺糧,朝廷還不能制定大規模登陸的計劃,只能趁著北京不防備的功夫,派出一支萬人的孤軍突然深入,此次作戰並不指望攻破北京,只圖耀武揚威,讓滿人膽怯,更重要的是試探滿蒙鐵騎的實力。」

    李光地聞言動容,若是真有一支孤軍能夠深入京畿,還能全身而退,這其中的影響可想而知,這等於就是告訴滿人,哪個地方都是危險的,只要留在關內,你的身邊都可能出現敵人,單止這一點,心理上對滿人的壓力可想而知。

    施琅卻是歷經過海戰的,在鄭成功屬下時,曾帶過艦隊襲擊沿岸,立即就現了其中幾處漏洞,道:「一萬人孤軍深入,給養如何解決?此外,滿蒙鐵騎加上新軍共有二十萬眾,一萬明軍由天津登陸,如何突襲?」

    張茹誠道:「施琅將軍的顧慮是對的,這一趟出的是奇兵,意在出奇制勝,因此孤軍只帶三日的口糧,奇襲之後,立即撤返天津,絕不拖泥帶水。」

    施琅搖頭道:「太冒險了,且不能保證能重創清軍,提振民心士氣恐怕也不能收到多大效果。」

    張茹誠道:「其實皇上主要看重的是江北各地地反清鬥爭,如今江北表面上風平浪靜,反清復明的抗爭卻如火如荼,興山十三家,山東的榆園軍殘部,還有那些弘光朝官員投降清廷之後又秘密串聯反清的,這些人在江北了幾十年,有地已與朝廷建立了聯繫,若是我明軍能一舉進抵北京,不但這些義士受到鼓舞,江北的漢人反清武裝亦能壯大,再加上南北鎮撫司秘密活動,屆時王師北向之日,烽火連城,定能一舉克服舊都。 」

    興山十三家原本是大順軍的殘部,領李來亨,聚眾二十萬在湖北興山一帶堅持抗清。

    山東榆園軍在明朝末年起於莘縣的一次農民起義。因義軍以廣大蔭深的榆樹林為基地,故稱榆林軍,又稱榆園軍。明崇禎十三年,縣人馬應試借該縣南部一帶荒地不耕、農民饑苦不堪之機,組織農民舉行了大規模的起義。他們先是反明,後清軍南下之後,立即打起了反清復明的旗號轉入抗清鬥爭。義軍在方圓數十里的榆樹林中廣挖地道,既可在戰鬥中掩身,又可棲止,人數過數萬,屢敗清軍。當時處於魯西的觀城、朝城等縣均為榆林軍佔領,其活動範圍遠達開封、徐州、海州,對清廷威脅甚大。清軍為毀林,夏射梅豆種子、冬放火,後又掘黃河水灌榆林地道。清順治十二年(1655)榆林義軍被鎮壓。

    但是很快。榆園軍領高昌又糾集殘部扯旗反清。聚眾兩萬餘人堅持抗清。高昌是范縣知縣高其讓地長子。清軍攻破范縣之後。逼迫其父投降。高其讓至死不交印綬。從容就義。高昌被人救出。榆園軍感佩他父親地忠義。便奉他為主。繼續盤踞榆園一帶地山嶺中。

    至於投降滿人地明朝官員暗暗結黨反清地事例更是不勝枚舉。人數更是多地嚇人。當年永歷剛剛即位。在前途渺茫地境況下。忽然「於無聲處聽驚雷」。喜訊接二連三傳來。給永歷朝廷帶來了無限地欣慰。金聲桓、王得仁在江西南昌反正歸明;三月十七日李成棟在廣州反清;十二月初三日姜在山西大同反正。這三個事件都可以說是震驚全國地

    大變。事變地生不是偶然地。金聲桓、李成棟、姜等人都是明朝地總兵。投降清朝之後一直秘密從事反清活動。最後終於舉起了義旗。

    到了永歷元年四月十六日。在蘇州又生了蘇松提督吳勝兆反清復明地事件。吳勝兆。遼東人。曾經在明朝軍中任指揮;降清後跟隨多鐸大軍南下。順治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到蘇州就任蘇松常鎮提督。

    其他各種反清秘密活動更是不勝枚舉。單清初

    人現並鎮壓地就有大小數百件。這些全是李自成自前後投降滿清地官員。倒是深地曲線救國地精髓。他們主要地活動要嘛是武官起兵宣佈反清。要嘛是文官在清廷裡相互串聯拉人頭同夥搞小動作。最為出名地就屬弘光朝廷官員投降清廷之後又從事秘密反清活動地串聯運動。還有「王道士伙黨」。其中涉及地人數極多。幾乎囊括了弘光朝所有地重要官員。投誠伯常應俊、總兵李際遇、馬儒齊、黃明先、丁啟光。副將王士永、一把撒、夏五嶽、賈應逵、駱和蕭、劉方侯。參將喬松。游擊滕和齊、於起范、馮可松(按即弘光朝掌錦衣衛地馮可宗)、傅有功。都司馬崇臣、衛士龍。守備李豪、張嵩。閒散官丁啟睿………………

    另外一夥則是以劉澤清為主,是同山東地方勢力聯合反清,王道士則是以弘光朝文武官員為主串通河南反清勢力進行密謀,所涉及地人十分多,南北鎮撫司向北方派出暗探之後,這些人立即與錦衣衛開始取得聯繫,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前明時期的官員武將搖擺不定,既有反清的心思,為了身家性命又沒有這樣的膽子,若是明軍如果能夠突然出現在北京城下,這對於密謀派以及搖擺不定的官員所給予的信心是極大的,這也是朱駿願意冒險的原因。

    李光地是文臣,因此更多的原意用政治的視角去看待問題,孤軍深入於軍事上或許是冒險,但是政治上的好處卻是極多的,只要能夠證明滿蒙八旗並非無敵的觀念,恐怕投降滿人的明臣都要蠢蠢欲動了:「張兄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雖然冒險,但是這個險還是值得一冒。」

    施琅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三人又沿著思路相互勉勵了一番,具體的參詳了一下起事的時間,這才分別告辭。

    ………………………………………………………………………………………………………………………………………………………………

    另一邊,剛剛從常熟府移架到南京城的朱駿此時正住在修繕完畢的華蓋殿,邊上的文樓,武樓,謹身殿還在繼續施工,雖然華蓋殿離工地較遠,偶爾還會傳出乒乓的聲音,朱駿這幾日過的倒不輕鬆,流民算是安置的差不多了,可一份北鎮撫司的密報卻讓朱駿的心又提了起來,更令朱駿哭笑不得的是,兩個後世極為有名的人物出現在他的案頭,他仔細問明了二人的籍貫和經歷,這才確認不只是同名,而是真真切切的兩個歷史人物,不由得打起了精神,讚揚了一番北鎮撫司的效率,說了幾句讓南鎮撫司汗顏的話。

    緊接著一道道密旨向駐守朝鮮的北洋水師,駐守瓊州的東洋水師,海都布命令,南洋水師大部分戰艦因為是護駕的,因此還停留在江蘇海域,北洋水師,東洋水師也正在悄然向江蘇海域靠攏,另一邊,海都城山谷內的存糧開始通過馳道向南京運輸,雖然存糧不足夠救濟流民,但是支持一次軍事行動還是綽綽有餘。

    兩年之前,清軍建立水師時便引起了南北鎮撫司的注意,不少暗探早已潛伏在白洋澱附近,或直接插入滿人水師當中,進行了近兩年的刺探策反工作,現在,滿人水師以為他朱駿沒有足夠的糧食動攻擊性的海戰,朱駿就要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兵臨城下,什麼叫為他人做嫁衣。

    無數的番子騎著快馬出入宮禁,一個個情報送進去,又傳了出來,隨扈的大臣幾乎全部駐在宮城,隨時準備聽從朱駿召喚,宮城外一切太平,繁榮如織,但是在這朱紅的宮牆之內,卻是忙碌一團,就連走路的太監也學會了快節奏,傳道旨意都是小跑著的。

    大儒方以智成了朱駿身邊的智囊,畢竟內閣大臣不在身邊,朱駿現,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儒不但所學龐雜,對軍事也略有研究,雖然還是紙上談兵,但是所想出來的計劃交給幾個身經百戰的將領參謀糾錯的話,自然詳盡了不少。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8:01
第三百二十章:出征

    密旨發出去一個月之後,日夜兼程趕到江蘇海域的師艦隊終於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北洋水師總督楊讓,東洋水師總督劉國軒不敢駐留,登岸之後立即騎上快馬飛奔南京。

    南京皇城已經修繕了大半,工匠完全仿造的是北京皇城的建制,宮殿錯落,南為午門東為東華門西為西華門北為玄武門入午門為奉天門內為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為文樓武樓為華蓋殿謹身殿內廷有乾清宮和坤寧宮以及東西六宮。之後又建造了紫禁城的一些建築,如太廟、太社稷、萬歲山、太液池、十王府、皇太孫府、五府六部衙門、鐘鼓樓等都是沿用北京皇宮的名稱,九門城樓、甕城和箭樓;城池四角建角樓;城門外各立牌坊一座;護城河上的木橋全部改為石橋,橋下設水閘,河岸用磚石建造駁岸。整座皇城以紫金山的富貴山為靠山,內廷部分是在被填平的燕雀湖上建造的,採用了打入木樁巨石鋪底,以防止下沉。

    裝飾一新的奉天殿上,文武百官各據一邊按著品級列成兩列,簇新的官袍武服,每個人都是一臉的肅然,一齊望著丹陛之上神色不動的天子,與平日的朝議不同的是,今日沒有人竊竊私語,沒有人出班侃侃而談,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駿沒有說話,他地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一份奏折上,這是一份北鎮撫司從長江以北弄來的榆園軍以及一些投降滿人在清廷暗暗籌劃反清復明的前明官員的聯名密折,由於條件有限,為了便於保密,紙張是泛黃的草紙,早已被揉成了一團,塞入探子的布鞋裡才帶來地,因此既散發著一股臭味,也褶皺不堪,朱駿揚了揚手中的紙片,紙片上各種字體的字跡密密麻麻的寫了滿幅:「神州淪陷,忠義之士猶如過江之鯽,誰敢說我大漢崖山無後乎?若我忠勇將士不能兵抵建奴城下,豈不是要讓千萬藏身清廷的忠義之士各自尋求救國驅虜之法?千萬黎民翹首浮望不得?朕決定了,朕要讓韃子知道我大明三軍將士的犀利,要給予淪陷之地地官商士農們足夠的信心,更要一舉圍殲一支滿蒙八旗,讓天下人知道,所謂滿人無人敵純屬荒謬之言。」

    劉國軒,楊讓二人已經從武官的前列走到殿中:「吾皇詔令天下,我等願做前鋒。」

    「好。」朱駿拍案而起,咚地一聲猶如平地驚雷,將奉天殿內的文武官員震的不由得打足了精神:「北洋水師守天津策應,東洋水師陸戰隊突襲北京城,即日起,爾等二人速去準備吧。」

    楊讓比之劉國軒顯得更加年輕了些,道:「皇上,北洋水師陸戰隊在朝鮮北部訓練,適應北部寒冬,應當讓北洋水師突襲。」

    朱駿將目光落在劉國軒身上,對於這個楊讓,朱駿只知道此人還算謹慎,也算個海戰的人才,其他地瞭解不深,因此,朱駿更願意用劉國軒來完成這一次任務,畢竟突入敵人腹地,其中的凶險可想而知。

    劉國軒道:「天寒地凍沒什麼可怕的,東洋水師保證完成任務。」

    朱駿點了點頭:「楊愛卿,這一次先讓劉國軒去吧,下次若有機會,朕以你為先鋒。」

    「遵命。」楊讓無奈地拱手行了軍禮。與劉國軒一道轉身出殿。

    奉天殿內顯得氣氛輕鬆了一些接下來便是敕命各部之間緊密配合了。戶部主意供應大軍出征地糧草。禮部準備好封發給一些投降滿人地前明反正官員敕書。兵部上呈更加詳盡地作戰計劃。並且準備好戰後地封賞諸如此類。

    臨末。朱駿一臉疲倦地宣佈退朝。待官員三呼萬歲之後魚貫而出。朱駿招手將方以智留下。整個空曠地奉天金殿之內只剩下一君一臣。原先在人前還自信滿滿地朱駿此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這絕對是一場軍事冒險。若是能夠得勝。雖然不能得到城池土地。但是對於人心地鼓舞是極大地。滿人在北方大肆宣揚他們如何如何挫敗了明軍。南明如何如何不值一提。這些言論雖然有地人不信。但是相信他們宣傳地漢人還是佔了多數。滿人入關不過二十年。滿萬不可敵地謠言仍然盤繞在漢人地心頭。明軍雖然在對滿人地軍事作戰中接連勝利。但是一直沒有與滿蒙騎兵進行過接觸。江南地敵人大多數都是綠營兵。若是這次能夠一舉進抵北京。並且趁著滿人還未做出準備地情況下圍殲一部分敵人。那麼對於滿人與漢人之間地

    對比是極為震撼地。這一次或許不是一次以收復失:爭。而是心戰。一種心理地壓迫。當康熙知道一支萬人左右地明軍可以如入無人一般突然出現在北京城下時。他會怎麼想?當北方不敢抵抗地漢人知道明軍可以隨時在任何口岸登陸。可以猶如殺豬宰羊一般地驅逐屠戮滿人地時候。這些原本還是懦弱地漢人會怎樣想?

    漢人絕不是打心眼地順服這個所謂地盛世。十幾二十年前。當這群兇惡地豺狼騎著快馬舞者刀劍踏入燕雲關中地時刻。多少人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被驅除出家園。固有地土地成了皇莊。成了滿人地莊園。又有多少人匍匐著望著高頭大馬地滿人踏馬而過。這種曾經自持天朝上國。四荒蠻夷思想地漢人對於這種屈辱該是如何地沉重。

    真地沒有抵抗嗎?有地。清初時期反清復明起義地事件就足有大小前起之多。只可惜這些人沒有成為義士。反而被潑了髒水。留給後人地只不過是一些被冠以匪寇。流賊之類地稱呼而已。

    朱駿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寇仇膽寒,讓漢民不再唯唯諾諾。

    「皇上,您擔心此次的成敗嗎?」方以智看出了朱駿臉上的擔憂,此時他已開始蓄髮,頭上稀疏的長了一小截短髮,卻如老僧坐定一般,只差一件袈裟恐怕又能去做和尚了。

    朱駿點點頭,在這個大儒面前,他實在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方以智微微一笑:「皇上有什麼可擔心的?王師北進,天下漢人景從其後,就算此戰略有小挫,也不影響大局,皇上認為滿人還有自救之法嗎?」

    方以智一席話倒讓朱駿開朗起來,沒有錯,現在的局勢已經注定了成敗,這一次作戰勝利了固然是好,就算失敗,也不過是給了滿人芶延殘喘的一點時間而已,天下大勢早已明朗,或許許多人看不透,可是朱駿卻明白的很。

    方以智捋著鬍鬚,看著朱駿臉上的表情變化,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這個時候,小桂子挪步進來,稟道:「皇上,西洋顧問大臣阿姆斯大人已經到了南京,在宮外覲見。」

    「來了?」朱駿站起身來:「快,讓他進來。」接著對方以智微微一笑:「方先生,朕要給你看些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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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姆斯一臉風霜的走進金殿,南京皇宮由於早先就有了雛形,修繕之後規模上比之海都臨時興建的皇宮要雄偉了不少,阿姆斯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由內侍領著進了奉天殿,抬眼便看到朱駿與一個官員在丹陛之下分別坐在一個錦墩上閒聊,連忙巴巴的小跑上前:「陛下,您卑微的僕人向您致敬。」

    阿姆斯笑的極為獻媚,若不是怕引起誤會,差點就想親吻朱駿的靴子了。

    朱駿一臉隨和的讓內侍又搬了個錦墩來,讓阿姆斯坐下:「東西都及時運來了?」

    阿姆斯邀功似的道:「陛下,微臣聽到陛下的密旨,日夜兼程的將所有東西都運來了,半路上連歇都不敢歇息一會。」

    「好,這一次記你一功。

    」朱駿勉勵了一番,看阿姆斯風塵僕僕的樣子,確實是受了不少的苦:「你暫且先回去吧,朕明日去看你們倒弄出來的器械。」

    「好的,陛下,對了,還有一件事還要稟告。」阿姆斯在這裡頓了頓,接著道:「陛下,有一股歐洲的冒險者在海都駐留,他們希望能夠成為大明的臣民,微臣是統管洋務的,因此見了他們,但是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們,一切還需要陛下做主。」

    「冒險者?」朱駿楞了楞,隨即明白過來,所謂的冒險者其實不過就是一群歐洲的海盜和殖民先鋒而已,這群人以幾百人為單位,揚帆萬里,四處尋找土地,登岸之後就開始大規模的掠奪,可是這些人為什麼要加入大明呢?朱駿有些想不通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8 18:01
第三百二十一章:海盜

    殖民與冒險都出於西方國家,如葡萄牙、西班牙、英國、法國、俄羅斯,他們有兩個特點,一個是好戰,第二個特點就是對財富的極端渴望。 古語有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拿來形容這些國家是再合適不過了。地理上的亞美利加大陸是怎麼現的?是哥倫布為了尋找另外一條通往印度航線,這才現了,作為殖民與冒險的先驅,哥倫布毫不猶豫的對這塊新現的土地進行了血腥的搶掠和佔領。殖民和冒險的出現,同樣也讓海盜的事業開始繁榮起來。

    隨著新航路的開闢,航海貿易業熱了起來。新大陸的現,殖民地的擴張,令世界各地游曳著各種各樣滿載黃金和其他貨物的船隻,各國的利益競爭和對殖民地的野心提供了海盜活動最大的溫床。隨著私掠許可證的出現,海盜活動甚至開始「合法化」了。私掠許可證聽起來有點強盜邏輯,例如:能通過合法或外交手段來獲得對於他損失的補償,反而能得到一封荷蘭政府授權的私掠許可證,這樣的許可證允許他可以俘獲德國商船來~補損失。

    後來各國政府使用這些許可證作為國家工具來加強海軍,可以使本國在不增加預算的情況下,憑空多出一支能夠攻擊敵國商船的海上力量。後來海上霸主英國,就是靠著一群海盜起家的,難怪有人曾戲說:全英國就是一大群海盜,伊莉莎白就是最大的海盜頭子。在這個自由與榮譽共重、炮聲伴隨海風齊飄地海盜黃金歲月,一批著名的海盜頭子湧現出來,基德船長、「黑鬍子」蒂奇、「黑色准男爵」羅伯茨等都成為了海盜史上的傳奇經典。

    這個時期的海盜使用的武器主要是短火槍和水手彎刀。短火槍攜帶和使用都非常方便,是海盜的最愛;水手彎刀比一般的刀劍略短,刀身呈弧狀,利於近戰劈砍,是海盜們的主要武器。除此之外,他們還配有利於狹小空間作戰的匕、登船時用來砍斷索具和網的登船斧、較短火槍而言射程更遠威力更大地火槍……海盜船上則裝備了大炮,可以射單顆大鐵球,也可以同時射多顆小炮彈,另外還可以射專門用來對付敵人桅桿地鐵鏈彈——用長鐵鏈連接的兩顆大鐵球。

    由於歐洲各國的勢力在遠東的消失,大明水師完全掌控了印度洋,南洋,乃至整個東海,這樣一來,遊蕩在亞洲海域的冒險和海盜們就成了被打擊地對象,不能得到國家武力作為後盾,成了一群遊蕩在海面上隨時被大明水師掃蕩的孤魂野鬼,如果說英國地海盜背後有英國人支持,荷蘭的海盜背後有荷蘭政府支持的話,在這片大明控制的海域,他們真的是人人喊打的對象了。

    三年前,內閣曾下過海盜絞殺令,對於所有海盜以及身份不明地冒險都將受到巡航的大明水師武力炮擊,開始時,這些曾經伴隨荷蘭,英國,葡萄牙,西班牙海軍而來地海盜還打算進行反抗,但是明軍水師強大的火力和源源不斷地補給絕不是這群天真的冒險所能比擬地,很快,他們就敗下陣來,船隻被炸毀,同伴一個接一個餵了鯊魚,辛苦搶來的財寶成了明軍的戰利品,以至於他們連一個落腳點沒有,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

    這個時候,澳門葡萄牙人的歸順讓這群芶延殘喘的海盜找到了一條活路,在這個時期,任何海盜都是依附於國家的,歐洲各國的政府都蓄養了一批海盜,專門依靠劫掠別國的商船為生,一些大海盜甚至能夠得到政府頒的爵位和榮譽,現在他們要做的,自然是向大明臣服,並且希望得到大明政府的資助,當然,作為交換,他們也願意為大明效力。

    朱駿沉吟了許久,終於做出了決定:「讓那些海盜的頭目到南京來,朕要見見他們。」

    阿姆斯已笑了起來,道:「微臣就知道皇上要見他們的,早就讓他們隨微臣一道來了,他們被微臣安排在南京城裡,微臣這就去叫人。」

    朱駿擺擺手:「去吧。」

    待阿姆斯一走。方以智已皺起了眉。對朱駿道:「皇上。何必要蓄養海賊呢?須知養虎為患啊。」

    朱駿解釋道:「朕要這些海盜。自然是不為他們在南洋劫掠地。而是在北洋一帶。」

    方以智一下子恍然大悟。由於滿人與荷蘭人已經勾結在了一起。若是能讓海盜去北洋攔截荷蘭商船。自然也是對滿人地一種削弱。

    朱駿繼續道

    人留戀故土。而夷人酷愛開拓。朕還打算讓他們去若能現大陸。屆時再將無家地流民遷徙到新大陸去。將其並為郡縣。豈不是大功一件?」

    方以智沉吟了片刻道:「皇上。漢人已有了富庶地江南。關中。又何必要去開拓蠻荒呢?這恐怕…………」

    朱駿微微一笑,其實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心裡仍然頑固著天朝上國的思想,對於狄夷蠻荒之地不屑於顧,這種思想是幾千年來大一統的中央帝國所養成的,朱駿也不願意過於糾結,只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只要還有為開拓之土地,未教化之夷民,朕如何能讓他們懸孤化外呢?只要世界沒有盡頭,王土的征服就不能停止。」這一席話出來,自然是雄心萬丈,若是十年前的朱駿,如何也沒有這麼勃勃野心的,可是隨著地位越高,疆域越是遼闊,效命的枕甲待戈越多,他的雄心自然也水漲船高,既然已經陳雄一時,為什麼不能獨攬天下霸權呢?大明有這個實力。如果是在八年前,朱駿或還在為自己的生計絞盡腦汁,為了不重蹈永歷被吳三桂勒死的覆轍而苦苦掙扎,可是,現在不同了。

    這種雄心是幾千個日夜隨著地位的提升,隨著實力的增強,隨著一個勝利走向另外一個勝利而膨脹的,現在的朱駿已不再是那個為了保全性命猶如喪家之犬的穿越了,而是一個雄心萬丈,期待有一日曠古拓疆的雄霸君王。

    方以智終於不說話了,他閉上了眼睛,彷彿看到了後世的藍圖。

    一個時辰之後,阿姆斯帶著幾個海盜頭目來了,海盜頭目既有西洋人,也有南洋的土人,更有幾個是明人裝束的漢人,臉色都是古銅色的,這是經歷過無數日曬雨淋而形成的膚色,神色各有不同,但是桀驁不馴之氣卻隱隱透露出來。

    朱駿坐在丹陛之上,俯視著來人,真如君臨天下一般顯得氣勢宏大,幾個漢人的海盜頭目已經不自覺的跪了下來,這是漢人千百年來的禮儀,就算他們再桀驁不馴,也絕不敢在主宰一切的皇帝面前表現出不恭:「小人叩見吾皇萬歲。」

    剩餘的幾個異國海盜頭目彼此互望,丹陛之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冕服正冠,看不到任何表情,那種神秘莫測的氣勢再加上大明水師的實力讓他們不禁為之屈服,一個個海盜頭目爭先跪下,表示了敬意。

    「陛下,我們都是來自各地的冒險,希望能夠得到陛下的准許,並且得到您的庇護。」一個西洋海盜頭目用半生不熟的漢話道。

    「庇護?」朱駿一副玩味的語氣反問了一句:「難道要朕庇護一群劫掠大明商船的海盜嗎?」

    這一席話說出來,自然讓海盜們震驚不小,他們聲稱自己是冒險,自然是為了隱藏自己海盜的身份的,被這個神秘莫測的君王一下子看透,接下來該面對的是什麼?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來。

    「陛下,我們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先前說話的那個海盜開始狡辯道。

    朱駿冷笑一聲,南洋的商船雖然大部分是大明船主的,但是還有一部分是各藩國的商船,而這些藩國乃是大明工廠的最大原料供應商,藩國商船所運載的也大部分是輸往大明的各種原料,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同樣損害的是大明的利益。

    「任何敢於劫掠印度洋,南洋的海盜朕都必須剪除,就算爾等逃到天涯海角,大明的水師也要你們葬身海底。」朱駿開始威脅起來,接著話鋒一轉:「但是朕看你們頗有悔意,既然已經知錯,朕倒可以給你們一定的庇護,並且給你們提供一定的資金,至於你們應當如何冒險,就必須聽朕的話。」

    海盜們先是聽到葬身海底這四個字,心一下子提了上來,他們知道這個君王絕非是危言聳聽,讓有這個實力,更何況他們現在就在南京,只要這個君王願意,可以一紙詔令,便有無數的衛士從殿中湧出來,將他們一個個拖出去砍了腦袋,直到朱駿峰迴路轉,所有人才鬆了口氣,一齊道:「請陛下吩咐,我們願意聽從陛下的安排。」
f1200 發表於 2010-1-9 21:56
322前線告急
盜們在恭聽聖意之後,喜笑顏開的出了宮殿,跟隨在後仔細回味著方才大明皇帝的話,大明將在崇明島建立一座小型港口以及必要的基礎設施以供海盜們使用,海盜可以出入大明任何港口購買中型或中型以下的艦隻和得到補給必需品,明軍水師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絞捕行動,作為交換,他們不許劫掠任何大明或是臣服於大明的任何藩國的商船,他們可以以崇明島為基地,在北洋附近活動,也可以揚帆千里,去更遠的海洋開拓新的土地或劫掠大明敵國的船隻,開拓出一塊新的土地,將獲得朝廷一定量的獎金。

    如果是在五年前,海盜們恐怕會哈哈笑著在這個條件上吐上一口濃痰,不屑於顧的繼續行駛在南洋,印度洋繼續幹著這份極有前途的工作,可是現在,大明皇帝開出的這些條件在他們眼裡彷彿是仁慈的君王給他們指點出來的一點活路一般,畢竟如果繼續在大明水師巡航的範圍內繼續劫掠的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大明皇帝庇護他們,讓他們去開拓新土,去劫掠大明的敵人,畢竟給予他們獎賞和立足之地,相對於從前的命運已經改善了不少。

    阿姆斯帶領他們到了南京戶部衙門,海盜們一一開始登記他們的姓名以及各種詳細資料,而戶部的官員給他們開出了一份單據,憑著這些單據,在海上遇到巡航的明軍水師時,他們便可以躲過火炮了。

    「好啦,先生們。」阿姆斯紅光滿臉的對著十幾個歪瓜裂棗的海盜頭目們講話:「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大明海軍力量中地一員,以大明皇帝陛下的名義,從此以後你們將由本官全權負責,都明白了嗎?」

    「明白。」幾個海盜頭目已經開始向阿姆斯露出獻媚的笑容,他們明白,阿姆斯現在代表了大明皇帝,同時也代表了活動在大明水域內的上千條大小艦船。

    「明白就好,如果你們幹的好,會有好處的。」阿姆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大明皇帝陛下已經派出了南北鎮撫司地番子,當你們出海時必須帶上他們,他們會告訴你們什麼事該做,什麼事是決不允許的。」

    阿姆斯官氣十足的訓起話來:「至於其他地,我不會過多的干涉你們,好好幹吧,用你們的行動向大明皇帝陛下袒露你們的忠誠,用火炮和彎刀讓皇帝陛下的敵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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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

    一乘飛騎載著一名旗兵飛快的闖入東門,幾個戈什哈眼睛一花,正要追趕,卻有人看到那旗兵身後的包袱,大聲道:「不要攔了,是前線傳信地哈子。」

    戈什哈們這才頓住腳。跨著刀聚在一起。繼續閒聊著盛京城中王公地秘事。或是跺著腳。拍打著身上鵝毛般地大雪。官靴踩在幾寸厚地雪裡。出嘎吱嘎吱地聲音。

    飛騎迅速地衝入盛京將軍府。盛京將軍如今已帶著奉天軍入關勤王。改由京畿五大營衛戍。五大營地總都統正是誅除鰲拜地康親王傑書。

    「報。明軍殺入寧古塔副都統轄區。進佔溝子河。寧古塔副都統通令各轄區增援。」傳令地哈子在盛京將軍府頓住馬。從身後地包袱裡取出公文。高揚著衝入府邸。門口地戈什哈不敢阻攔。也跟著一道進去通報。

    在將軍府坐堂地傑書穿著蟒袍。頂著金龍頂戴。飾九東珠。上銜紅寶石異常耀眼。聽到有前線戰報。立即端坐正堂。召哈子進來。那哈子全身還粘著雪花。眉宇之間結了冰霜。見到傑書。連忙打千道:「稟王爺。寧古塔副都統急報。明軍於正月九日丑時三刻突然渡江。急攻溝子河。我軍措手不及。於一個時辰之後失守要塞。副都統大人已集齊大軍。預備與賊寇決戰。還請王爺率軍增援。

    」

    傑書已皺起了眉。遼東極為遼闊。因此共分為了幾個轄區。分別由副都統戍衛。分別是吉林副都統轄區。寧古塔副都統轄區。阿勒楚喀副都統轄區。三姓副都統轄區。白都副都統轄區。這五大副都統轄區一概由奉天府中地盛京將軍轄制。而與朝鮮隔江相望地除了奉天之外。還有寧古塔和吉林兩大轄區。阿勒楚喀轄區位於遼東正北。三姓副都統轄區位於遼東東北。白都衲轄區位於西北部。這一次對岸地聯軍突然渡江攻擊寧古塔轄區。顯然是有什麼圖謀。畢竟寧古塔人煙稀

    地凍,並不是什麼重要地兵家必爭之地。

    難道這是明軍聲東擊西之計嗎?傑書心裡想著:「有多少明軍渡江?」

    哈子一臉惶恐,道:「漫山遍野,雪原上到處都是人,人數在三萬之上。」

    傑書的臉上更是覺得不安起來,三萬人出擊寧古塔,那就不是聲東擊西這麼簡單了,寧古塔土地遼闊,原野千里,但是因為人煙稀少地緣故,寧古塔副都統轄下的兵額從來沒有超過萬人,要面對漫山遍野地明日朝三國聯軍自然是吃力的很。

    「王爺,去救救寧古塔吧,副都統大人頂不住啦,明軍所過之處,只要有民宅,牧場,便肆意破壞……」

    傑書擺了擺手,他不是不願意救,對岸的兵力初步估計在十萬人左右,三萬人攻寧古塔,那就意味著還有七萬人按兵不動,寧古塔畢竟不是戰略要地,若是盛京五大營前去救援,聯軍突然渡江攻順天該怎麼辦?

    「通令吉林,阿勒楚喀,三姓,白都四大副都統救援吧。」傑書無奈的做了決定,他的任務表面上是守衛遼東,其實真正守衛的是奉天府,這裡才是滿人的根基之地,太祖的陵寢,許多王公也都在這裡,是絕不容有失的。

    「急報。」鵝毛雪片瀰漫的府外一聲粗吼。片刻之後,又是一個傳令的哈子急匆匆的進來,高高拱起公文,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明軍渡江了,攻擊吉林穆克德和,穆克德和失守,參領阿布多拉戰死,這是吉林副都統的告急文書。」

    「什麼?」傑書一下子嚇了一跳,東岸的聯軍突然做出如此大的舉動,分兵兩路攻擊寧古塔和吉林又是為了什麼?吉林可不比寧古塔,寧古塔了無人煙,可是吉林卻至有著連片的皇莊和牧場,許多關外王爺的牧場都在那裡,而且還有許多的牧民居住,一旦有失,上可以切斷盛京與遼東之間的聯繫,下可以威脅盛京。

    「有多少明軍在那裡?」

    吉林來的哈子與寧古塔的回答一致:「漫山遍野,他們穿著蓑衣,在雪地上到處毀壞田莊牧場,屠戮滿蒙牧民和旗奴,吉林城聽到消息已經亂成了一團,許多貝子都捲著家當跑了,吉林將軍原想集眾抵抗,但是一時間聯繫不到轄下的喇額真、固山額真、牛錄。請王爺兵五大營救援。」

    傑書倒吸了口涼氣,眉頭擰的更加緊了,包裹在狐裘之下的身子不知不覺間已是冷汗直流,東岸的敵人到底想做什麼?傑書原本以為他們的目標應當是奉天一線,畢竟這裡才是滿人真正的老家,因此五大營主要收縮在奉天一線駐防,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至於不對勁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不管如何,奉天是絕對不能有失的,可是吉林和寧古塔怎麼辦?總不能為了守住奉天而不管整個遼東了吧,可是若是前去救援,奉天的防衛說不定就會出現漏洞,一旦如此,若是明軍是聲東擊西,突然又收回兵力,集中攻擊奉天,那可就糟了。

    傑書撫案沉眉,正想的入神,兩個奉命告急的哈子卻等不住了,他們都是編在吉林和寧古塔的旗兵,家小都在那裡,若是奉天再不兵救援,田產和一大竄子親戚可都全完了,貴族旗主們還可以跑,他們這些做旗奴的哪裡跑的掉?

    「王爺,王爺…………」

    「啊?」傑書回神過來,看著兩個告急的哈子,他是實在沒有了辦法,滿人佔著如此遼闊的遼東,可是人口卻是稀疏的,雖然有五大營以及存留在遼東的旗兵,可是人數只有二十萬,真正的精銳五大營十五萬人只在盛京以及山海關一帶佈防,這些全是極為重要的軍事重鎮,若是抽調開去救援遼闊的遼東,那麼盛京就不安全了,寧古塔,吉林沒了他這個康親王或許最多削巨爵圈禁,可是一旦盛京沒了,讓聯軍俯瞰山海關一線,他傑書就是由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傳令,派人十萬火急向京城告急,請朝廷決斷。派出驍騎營三萬人增援吉林,告知寧古塔副都統,讓他給我把寧古塔守好了,等待朝廷救援。」傑書乾脆做個甩手掌櫃。

    「喳。」兩個哈子一道打千,只是吉林的哈子臉上露出不辱使命的欣慰,而寧古塔的哈子歪斜著臉,暗中腹誹著這個王爺厚此薄彼,又開始擔心起寧古塔的家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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