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新時代 作者:七尺居士(連載中)

 
firebox 2010-1-16 10:32: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9 417648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2
章五十一 破門

  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佛爾斯心中疑惑越來越深,不過……

  「管那麼多干嘛?你要是擔心陷阱,咱們就直接打進去,正門那地方的機關應該被海盜破壞的差不多了。」阿帕西急不可耐衝出了拐角,迎著海盜們走過去。

  經過謝爾頓教誨,再加上自身近一段時間的體悟,阿帕西胸中早有一股念頭蠢蠢欲動,那通常叫做戰意。

  「什麼人?」海盜發現了大步流星的阿帕西,厲聲喝問。

  「正義超人!」阿帕西悶聲應道,手一圈一引,迎面而來的兩個強盜登時拋飛出去,狠狠撞上院牆,掛畫一般緩緩滑下。

  「嗵!」一聲悶響,院牆外的強盜全體靜默了幾秒。

  這種戰鬥可不像比賽場,低手先出場,高手最後壓陣,這個世界,高手與低手最顯著區別就是,高手跑的更快,跳的更高。

  自然,最先奔向阿帕西的兩個人,那都是團隊裡的佼佼者。

  可是……兩個斗者巔峰級的人物,被拍蒼蠅一樣拍那兒了,這至少得是個斗師巔峰級的人物吧?從哪兒蹦出來的啊?

  門口的海盜尚在疑惑,倒是門裡一連串慘叫聲傳出來,伴著欣喜的呼聲:「施法者被咱們的盜賊幹掉了,大家趕快進來啊!」

  聲音猶如驚雷,震醒了眾盜,也震醒了佛爾斯。

  眾盜發一聲吼,二三十號人物狂奔向阿帕西,要將這攪局者率先擒下。

  佛爾斯輕輕一聲嘆,從阿帕西之後走了出來,疾行幾步,手臂下揮,做了一個類似於打保齡球的動作:「弗……萊……明……斯……拜……耳!」

  兩團直徑至少在一點五米的巨大火球,於是從他雙手之下生出,熊熊火光躥起能有兩三米高,向眾盜迎頭撞去,真就好像打保齡球一樣。

  「……耳!」孿生疊音,一瞬之後,一模一樣的巨大火球再度出現,雖然前後略有差池,並不明顯,四顆滾滾並行著,聲勢駭人,幾乎將男爵府門前的道路都給封住了。

  如果都用這種手段去打保齡球,真真是不讓人活了,只此一招,海盜裡的弱者就被淘汰出局了。

  倘若能力不夠蹦過那將近三米的火牆,唯一結果就是落入熾焰法球,然後被結結實實碾壓過去,雖然不至送命,想想那種後果……

  海盜們退縮了,至少斗者以下全都掉頭跑了,熾焰法球是塑能系眾所皆知的招牌技能,滾動距離可達四十米,帕維爾人都知道。

  斗者以上連同幾個斗師高手,則躍過火焰,統共能有七八個人,向兩人合圍過來。

  阿帕西在前,四人包夾,佛爾斯在後,另三人默契的繞行過來。

  如封似閉!阿帕西隱隱已是斗爵初,對面這種敵人來多少也是無用,哪怕他們手裡還揮舞著凶器。

  粗壯的胳膊硬是耍出蝴蝶穿花一般的技巧,背上昏迷的半精靈形若無物,牽、轉、扭、送……

  「歘!歘!」數道刀光,幾蓬血色,牆壁上又多幾幅掛畫,同時還有顯眼的血紅色點綴期間。

  「斯……考……爾……成……雷!」佛爾斯也在念動咒文,三名出擊者剛剛接近到他十米範圍內,「嗵!」「嗵!」手臂粗細的火柱通電般浮現,將身形矯健的敵人打的腳步一陣踉蹌。

  火柱還是方才的火柱,但敵人可不是斗師巔峰乃至斗爵級的半精靈了,這些人想要擋住灼熱射線的威力,就必須拼盡全力才行。

  兩人滯後,唯一放空者一臉獰笑,小樣,沒招了吧?

  帕維爾人的普遍認知,法師招數威力強大,只可惜發招準備時間太長,就算有各種超魔技巧附加,短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接連用出足夠強力的魔法。

  可惜,這個人遇到的偏偏是天賦異稟,變態到了極點的佛爾斯。

  「……雷!」孿生疊音。

  「嗵!」「嗵!」

  第一道火柱擊偏了放空者揮下的長刀,將其手腕灼的烏起碼黑,第二道火柱擊中了他的面門,火光從眼睛、鼻子還有他咧開的嘴巴裡灌進去,也不知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總之他一頭栽上地面,再也沒有起來……

  餘下兩人再不敢對佛爾斯有絲毫小覷,膽顫心驚的繼續衝向佛爾斯,行不到兩步,「嗵!」「嗵!」火柱浮現,兩人萬般無奈的被擊退兩步。

  再前行兩步,「嗵!」「嗵!」火柱又現,兩個人不得不再退兩步,由於加了小心,灼熱射線倒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但是……

  變態啊!低級魔法的施法速度跟近戰職業揮手一樣快,這還讓不讓近戰職業活了,兩名海盜心中寒意凜然。

  不過……他們還真冤枉佛爾斯了,認真說來,佛爾斯的施法速度比起那些精於施法的老魔法師而言,也就快了那麼一點點。

  讓他成為變態的,其實雙手開弓外加法術孿生,別人用一個魔法的時間裡,他可以出四個魔法還有餘。

  兩個人沉浸在對佛爾斯施法能力的驚駭中,便沒有餘暇注意到同伴們的呼喊與四周圍的環境變化,等到那灼熱火辣的感覺從背心上傳來,一切都晚了……

  熾焰法球施法距離可以長達四十米,在那同時,法球的滾動速度、軌跡,也是心靈遙控的,兩人沉迷於進兩步退兩步的扭秧歌遊戲的時候,兩個熾焰法球被佛爾斯操作著,悄無聲息的滾到了他們身後。

  背心裡的熾熱,讓兩人動作情不自禁一慢,「嗵!」「嗵!」赤紅的火光覷準時機,毫不客氣的拄上了兩人面門,將兩人僅存的意識擊散。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統共也就十來秒鐘吧……

  十來秒鐘,海盜們中的強者,六個正貼在牆上,好像壁畫,三個被火灼傷,生死不知,阿帕西與佛爾斯的強力令海盜們一陣陣倒抽冷氣。

  「窩子太急,板兒要翻,大傢伙兒自求多福吧!」海盜陣營沉寂了幾秒鐘,頗具海盜特色的一聲喊發出來,幾十名海盜登時掉頭轉身奪命狂奔。

  「不錯嘛!」阿帕西回頭稱讚佛爾斯。

  「彼此彼此。」佛爾斯輕輕一笑,心中卻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釋然。

  魔法這種力量雖然強大,延遲性太久,從魔法開始準備到釋放這段時間裡,自己的施法狀態,敵人可能做出的反應,以及其它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變故,實在太多太多了。

  這與佛爾斯可以瞬間生念,對任何意外作出精確反應的思維風格,其實很不相符。

  假如自己托生的身體不是個魔法師,而是個鬥士,就好了……

  看到阿帕西的作戰,佛爾斯情不自禁有些羨慕,以正常人的學習速度而言,阿帕西的進度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是在佛爾斯眼中,隨隨便便就能想出幾十種打倒他的辦法,當然……前提是自己有與對方差相彷彿的行動力!

  至於這具身體,還是別想了……

  假如將佛爾斯每秒鐘可以轉動的念頭設定在一百,那麼阿帕西的身體,應該可以比較精確的執行其中的二十甚至三十個,但現在這具身體嗎……一個?

  完全體現不出自己的操作水平啊,最終一秒才能使用一個的應敵手段,相信許多資深法師,憑藉長期對戰經驗的積累與摸索,同樣可以做到。

  佛爾斯怏怏的想著,面上絲毫不露,隨阿帕西躍過了男爵府高牆。

  門外的海盜已然一哄而散,可是大門沒有破,門裡面似乎沒明白門外邊的變故,戰鬥還在持續……

  的確如戰鬥過程中有人喊的那樣,院子裡、牆角上,至少四五名施法者,被海盜中的盜賊偷襲成功,開膛破肚血流了一地。

  不過偷襲得手的盜賊們,也因此曝露了身形,被餘下幾個受傷不重的施法者圍在當間,以魔法狂轟濫炸著。

  假如門口的海盜應了那聲喊,一起搶入院中,男爵府勢必就要拿下了,可是現在嘛……

  阿帕西和佛爾斯跳入牆中,院子裡的戰鬥一瞬間陷入了停滯,下一秒,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運作起來。

  「有個女孩,被男爵那不成器的兒子帶回來了,現在在哪兒?」扛著半精靈,阿帕西甕聲甕氣問道。

  佛爾斯的目光從院中諸人臉上掃過,便看到了攻守雙方臉上齊齊閃過的駭然,那依稀是針對自己的出現,還有阿帕西背上的半精靈。

  現在院子裡的兩方,壓根就是一夥兒的!那整齊肅然的反應,讓佛爾斯一瞬間生出直覺,繼而……終於通過其他已知的某些事實,把整件事串聯了起來。

  院子裡所有死去的施法者,都是這段時間埃蘭法調查,確認還不屬於男爵陣營的,而活著的那些,早早晚晚都投向了男爵。

  是這些人敲響了魔法塔的警鐘,以防禦海盜的名義,將所有施法者聚集起來,然後又派了另外一波人,假裝成海盜的樣子,在今天這個真正有海盜出現的日子裡,突襲了男爵府,一如之前一直計劃的那樣——清洗施法者。

  而自己,顯然也在他們計劃中,半精靈刺客就是他們一夥兒的。

  既然抓住了事情本質,其它一些事,佛爾斯也就豁然貫通了!

  這些人在海盜真正出現的日子裡,假扮海盜,將施法者幹掉再揚長而去,就算法師公會派人來調查,回溯視覺、感知位置之類用於追查兇犯的大招用上,也只能因一切線索指向遺棄之地而無奈放棄。

  想通了這些,對於眼前施法者們疏漏百出,致令海盜盜賊們紛紛掙脫束縛奔跑而去的行徑,佛爾斯也就釋然了。

  「斯……考……爾……成……雷!……雷!」通紅的火柱從佛爾斯雙掌浮現,前後三輪合共十二道,華麗麗的幹掉了逃跑海盜中的五個,一個活口沒留。

  留也沒有意義,男爵計劃如此精密,就算留了活口,想來也有後續手段讓他們閉嘴的。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3
章五十二 神秘激盪

  一群施法者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佛爾斯吹了吹手掌上的灰煙,慢條斯理轉過了身:「現在,沒人威脅你們了,可以回答問題了嗎?」

  有人藉著牆角的掩護,偷偷自人群裡消失了,顯然通風報信去了,佛爾斯也不理會,只是定定的看著留下的人。

  收回了兔死狐悲的視線,一個施法者嚥了口響亮的吐沫,戰戰兢兢指了一個方向:「西堡頂屋臥室,少爺應該是把孩子帶到那裡去了……」

  佛爾斯舉目看向左側不遠,那幢三層高的建築物,對這話並不怎麼相信……

  既然要玩假扮海盜的遊戲,佛爾斯相信,男爵會扮的徹底,按照原來的劇本,「海盜」攻破男爵府之後,接下來應該就是洗劫,殺光、燒光、搶光了……

  男爵怎麼可能會把老婆孩子留在變成戰場的家中,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呢?假如被那些預言系的高階魔法窺破了機竅,可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啊!

  佛爾斯正尋思著,想什麼辦法能從這些人口中套出寫靠譜點兒的答案,阿帕西已經背著半精靈飛身而起。

  兩個人的份量令阿帕西不像平素那麼靈便,第一腳踏破了側廳樑柱,第二腳踩破了偏堡二樓三陽台,第三腳,阿帕西負著昏迷的精靈鑽入三樓屋中。

  只聽到「嗵」一聲悶響,半精靈額頭起了個顯而易見的大包,片刻之後,阿帕西的腦袋從窗戶上的破洞伸出來:「找到了,就在這。」

  有時候,果然心動不如行動呀!佛爾斯自嘲搖頭,架起雲頭,循著阿帕西的路徑,呼吸間飛進了那三層臥室。

  入眼全是豔俗到爆的粉紅色,鋪著的地毯,牆上的吊毯掛畫,天花板的底色、吊燈、墜飾,床頭床尾的輕紗幔簾……無一不是粉紅的。

  這樣的房間就算算是女孩子住的,都讓人眉頭大皺,更何況是……

  佛爾斯、阿帕西哭笑不得的看著房間的主人,歇斯底里的男爵公子:「你們是誰?竟然這麼大膽,敢闖進少爺我的行宮裡?衛兵!衛兵!死哪兒去了?」

  小丑一般的塞克爾德身旁,絲薇蒂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靜靜的躺在粉紅色的床上,窈窕的身段與日漸白皙的皮膚曝露無遺,身上沒有一絲血跡,肩頭與腰側的刀傷自也不復存在,只是眼神迷離。

  「暗示術。」阿帕西見多識廣,一眼看出絲薇蒂的異常。

  「吼……德……波……」塞克爾德開始念動咒文,才到半截,赤紅的火光接連閃過,一發擦著左頸,一發擦著右頸,還有一發從胯下沒入了他身後的牆壁。

  接連的灼熱射線引燃了掛毯,打斷了塞克爾德的人類定身術咒文,也帶走了他心中僅存的那點勇氣。

  佛爾斯冷冷的虛擎右手,掌心裡火光翻騰湧動,似乎隨時都會有火柱射出來:「把絲薇蒂的暗示術解掉。」

  「好……好……」塞克爾德舌頭、腿腳都在打顫,失敗了好幾次才終於解除成功。

  「啊……」絲薇蒂拖著長長的尖叫,翻身躍起,思維大約還停留在暗示術之前的狀態。

  「少爺!阿帕西大叔!是你們救了我?」一眼看到佛爾斯、阿帕西,絲薇蒂先是歡呼旋即羞怯,拖過被子遮住了自己半掩半露的身體。

  偏頭暗窘的當口,可憐兮兮的塞克爾德躍入她眼內,少女按耐不住從床上跳下,衝到塞克爾德面前就是一頓暴打:「你這只噁心變態的粉紅豬!」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塞克爾德抱頭鼠竄。

  「好了,好了,絲薇蒂,不要打了。」這種心慈手軟的行徑,委實不符合佛爾斯一貫的人生哲學。

  可是……當佛爾斯看到女孩完好無損的從床上蹦下來,活力十足的對塞克爾德一頓暴打,他就覺得之前的陰霾瞬間消散不見了。

  這樣的好心情甚至影響了他的行事風格:「好了,好了,絲薇蒂,放過這可憐的傢伙吧,你身上的傷至少是他幫你治好的吧?他救你一命,讓你以身相許也沒什麼不對嘛!」

  「是啊!是啊!」塞克爾德不失時機的大叫起來,「那可是花了我一個三十金的治療神術捲軸呢!」

  「哼,那是你活該!」絲薇蒂戀戀不捨的又踢了兩腳,方才停下來,「少爺,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好人了,這種人渣竟然也幫他說話!若不是……」

  耳畔迴響著少女招牌式的嘮叨,佛爾斯一瞬間竟然痴了,無數之前日子裡的生活點滴從他眼前掠過,一會兒是絲薇蒂給他端茶送水,一會兒是掐著腰對自己嘮叨,最後都變成她推開自己,擋下半精靈兩把彎刀的畫面……

  「絲薇蒂,你……」憋了好久的疑問,佛爾斯情不自禁就要詢問出聲,然而就在此刻,一陣沛然龐大的氣息徒然掠過,將他的話卡在了半截。

  那氣息依稀就如同爆炸一般,先是向四面八方的強烈輻射,很快的,由於爆炸將空氣中某部分燃燒殆盡,巨大的壓力差攜著外部空氣,以柔和卻絲毫不遜的威勢,倒捲回爆炸的起點。

  那是……佛爾斯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四下,房間裡依舊遍佈豔俗的粉紅色,沒有一絲一毫改變,那種爆炸的衝擊原來並不存在於現實,而是一種意念?是激盪於……識海?

  「少爺,你想說什麼?」絲薇蒂微覺疑惑的問。

  她和阿帕西形若無色,塞克爾德則與自己同樣困惑的反應,讓佛爾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魔力收斂,魔網真空,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男爵公子雖然不堪,以施法者等級而言,至少高出佛爾斯兩級以上,從對魔法的見識上來看,也超過佛爾斯那書呆子一樣的前任。

  感應著那激盪,塞克爾德已如豬頭般的臉孔煞白,目光不由自主瞟向一個方向。

  他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麼,但正因為想到了,所以沒有說出口,只是臉色益發蒼白起來。

  這就是男爵一直以來策劃的秘密勾當,而且看來,甚至都沒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佛爾斯心念電轉。

  「那震盪是什麼?位置在哪裡?」佛爾斯出其不意的問道。

  「禁呣……」男爵公子只應了一個半字,然後訝然扭頭看向佛爾斯,「你……你不知道?你竟然感覺不出來?哈哈,太好了!不要想套我的話,我是絕不會說的!」

  「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佛爾斯使個眼色,阿帕西一掌拍在塞克爾德後腦。

  男爵公子一身價值不菲的裝備自動觸發了防護,可是在斗爵初的力量下,瞬間破碎。

  ****

  幽黑深邃的不知名地域,地面上水流潺潺,洞頂上鐘乳石根根垂下……

  潮濕的水汽,在洞頂緩緩攢聚,沿著那一根根錐型石慢慢的淌下,然後在接近下方尖端的地方,漸漸消失不見,因為幾乎每一顆成型石鐘乳下方尖端,都有一團耀眼的光焰閃爍。

  那是恆定不滅明焰的火光,如果沒有意外,可以數年數十年持續不斷的散發著光熱,可是……

  那些本應該風吹不動雨打不熄的魔法光焰,現如今卻前所未有的瑟縮著、顫抖著,罕見的在以普通火焰的形象躍動。

  不滅明焰的暗淡,還有那火光的攢動,讓本應該奇瑰華麗的地下溶洞,蒙上了一層殷紫晃動的光影,就彷彿幽月般神秘而詭異,讓人充滿不安恐懼。

  可是……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某片平坦而略微乾燥些的地面上,一群人正歡欣雀躍,手持朗姆酒,放聲高歌:「我們是海盜,無惡不作的海盜,大海上飄蕩著我們的財寶,就等我們征討,用刀,用劍,用滿身的傷疤和朗姆酒,呦吼!呦吼……」

  令人氣血沸騰的歌聲久久迴蕩,然後一個大嗓門響起來:「兄弟們,我們的計劃終於完成了,哈哈哈……從今天起,從這一刻起,我們再也不用看島上其它人的臉色了!因為我們有了自己的禁呣……」

  「頭兒,那幾個字不是不能說嗎?」有人大吼起來。

  「你腦漿被靈吸怪抽走了嗎?禁魔法陣完成了,東海聯邦的魔法網絡再也探聽不到這裡,現在當然可以說了!我還要多說幾次呢,禁魔,禁魔,禁魔……」艾蘭多男爵指著說話者哈哈大笑,一圈海盜跟著哄笑起來。

  「兄弟們,有了法陣遮蔽,從今往後,我們可以輕而易舉抹去三階以下魔法裝備上的個人印記,而且完全不會被東海聯邦的偵測魔網察覺。咱們海盜手裡,最值錢又最不好處理的就是魔法裝備,魔法裝備裡,數量最多銷量最好的,就是一到三階的低級貨。」

  「以往我們這些收益,都被島上那些大勢力吞佔了,所以我帶著你們出來,十年經營,終於有了今天!我們這裡位置更好,又不像島裡魔網混亂,只要放出消息去,附近的海盜團會哭著喊著求我們幫他們銷贓的!」

  艾蘭多男爵的話,讓一圈下屬眼睛發亮,口水橫流。

  「兄弟們,我們大多來自島上,因為哪裡都沒有我們這種人的立身之地,我們對著守護者吉爾伯特發誓,遵從遺棄八誡,成為遺棄之島的一份子。」

  「現在,在這裡,對著小禁魔法陣,我希望我們仍能向守護者發誓,從今往後,同甘共苦,守護此地之秘,猶如守護遺棄島之秘,守護……」

  男爵起頭的誓言並沒有唸完,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遠方跑來:「頭兒,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慌裡慌張的?」

  「原野青失手了,不光沒殺了那個小法師,反而被小法師抓住了!假扮海盜的兄弟們,被小法師幹掉了十幾個!」

  「什麼!」艾蘭多男爵一瞬間臉色煞白。

  不滅明焰照不到的角落裡,一團黑影猛然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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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三 該做的事

  「原野青失手了?怎麼會?他血性狂暴之後有斗爵中期的實力,還是偷襲,怎麼可能幹不掉一個專攻火系塑能的戰地法師?」男爵只覺難以置信。

  「派人問了碼頭上逃跑的苦力……原野青第一刀失手了,第二刀被小法師那女僕擋住了,後來小法師往海面上逃,原野青就追上去,再後來就沒有人看到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不及時通知我!」男爵咆哮起來。

  「我們當時就用傳訊術聯絡過了,但是……」傳話人和男爵無言的看著環繞在空氣裡的封魔法陣。

  「那後來呢?就算原野青失手了,有遺棄八誡的誓言約束,他也不可能出賣咱們,小法師怎麼可能那麼快找到男爵府去,難道……」男爵的思路轉向了另一個地方,「他的確早就知道咱們的事了,所以才……」

  通話者咳嗽了一聲:「頭兒,小法師會出現在男爵府是因為……是因為塞克爾德帶回了小法師昏迷的女僕,小法師趕到男爵府的時候,正好是咱們……咱們裡應外合伏擊其它那些施法者的時候……小法師其實也是想幫忙……」

  男爵一口血幾乎噴出來,仔細想想,確也是實情啊!

  要怪,只能怪自己搭檯子唱戲演的太逼真,竟讓群眾抑制不住的沖上了舞台,把反方演員干掉了,除了怨自己運氣不好,還能怨得誰來?

  「那個小畜生,那個小畜生,讓他去死都不肯老老實實的……」男爵很是花了一番精神,才壓下了胸口中激盪的血氣,強打精神繼續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小法師感覺到法陣完工的衝擊,是什麼反應?」

  「後來……後來發現傳訊術失效,我就最快速度來報信了……」

  在男爵十分受傷的目光裡,傳訊者後退兩步,離開了封魔法陣的影響範圍:「我問問外面的人哈。」

  一時半刻之後,傳訊者疑惑卻又驚愕的抬起頭來,吞吞吐吐的道:「那些人說,小法師帶著兩名隨從,趕去了商港碼頭……」

  接踵而來的消息,震驚了在場每一個人,所以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朦朦朧朧的黑影慢慢蠕動著,避過了不滅明焰的光亮,悄無聲息向洞穴外挪動著……

  ****

  鏡頭回轉,男爵府,側堡三層,塞克爾德的歡樂小窩。

  絲薇蒂從衣櫥中找出了兩件勉強可以遮體的換上了,又將餘下那些「骯髒下流」的粉紅色玩意付了一炬。

  然後,阿帕西扛著半精靈,佛爾斯以浮空術操控著塞克爾德,三個人迅速離開了房間。

  男爵府院中已是空空如也,府外東南方的山路上,兵刃交擊的聲音隱約可聞,看起來,假海盜剛走,真海盜也要打到男爵府來了。

  「快點走。」此時不走,想走可就難了……阿帕西似乎也是同樣看法,兩個人疾行幾步,速度還沒有起來,便被一個聲音定在了原地。

  「少爺,阿帕西大叔,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去?」絲薇蒂疑惑的聲音傳來。

  「干……幹什麼去?我們這是要回家啊……」這樣說的時候,佛爾斯已經感覺到了幾分不妙。

  果不其然,絲薇蒂聞言詫異:「少爺,大叔,海盜還在碼頭,馬上就要攻打到這裡來了,艾蘭多的父老鄉親們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你們竟然……竟然想要回家?!」

  阿帕西無奈放下了半精靈,佛爾斯操作的塞克爾德也落回了地面,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無奈。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就是因為這般古道熱腸急公好義,絲薇蒂才是絲薇蒂,才會讓佛爾斯為她心焦如焚,才會讓阿帕西為她汗流浹背。

  在絲薇蒂那雙純淨澄澈的眸子裡,佛爾斯和阿帕西沒有絲毫掙扎餘地,充其量也就是為自己的行為乾巴巴的辯解幾句罷了:「絲薇蒂啊,我們抓的這兩個人,可能跟海盜有很深的關聯啊,不把他們先找地方關押好,我們怎麼能騰出手來上戰場呢!」

  「是啊是啊,解決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一定要從其最根源的地方著手,要不然這樣吧,絲薇蒂,你帶著這兩個人回去,千萬不要讓他們跑了,我和你家少爺去擋住海盜好不好?」

  出乎兩人意料,絲薇蒂乾淨利落的點頭答應了。

  同樣出乎兩人意料,絲薇蒂根本沒自己動手,對著男爵府附近的民居中一叫,三三兩兩的平民就從家中出來了。

  聽絲薇蒂快嘴快舌把情況一說,這些人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將這兩人送到城西邊的農莊裡去,還有些與塞克爾德有仇的,趁機把男爵少爺打的更加豬頭了!

  「這些人行嗎?」佛爾斯看向阿帕西,假如都昏迷著,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

  「放心吧,天黑之前肯定醒不過來!」阿帕西點頭。

  「那好吧,也只有這樣了!」佛爾斯嘆息了一聲,卻並沒有讓這些激憤的民眾立刻把兩人送走,而是走上前去,開始剝塞克爾德的衣服。

  男爵少爺雖然瘦的一陣風就能吹倒,他的身材倒是跟佛爾斯差不多,尤其那一身魔法裝備,雖然及不上駐塔法師高檔,上上下下加起來約莫也有幾千金了。

  馬上就要上戰場了,佛爾斯扒下他的裝備增強實力,絲薇蒂都會拍手叫好的。

  扒一件裝備,佛爾斯就跟著一個鑑定術。

  鑑定術只能鑑定與自己施法者等級相同或者更低的魔法物品,而且需要閱讀魔法靈光,比對魔法紋路,辨別魔法屬性,找出觸發點,總而言之是門相當花費時間的手藝。

  不過以佛爾斯現如今的邏輯思維能力與對低階魔法的瞭解,一切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長袍:永久性強化抗力少許,可以施展三次抵抗能量傷害、三次防護箭矢、一次高等法師護甲,需灌魔充能。

  法杖:增加附魔學派魔法施放速度以及成功率少許,可以施展兩次鏡影術,兩次隱形術,一次高等幻影,需灌魔充能。

  戒指:可以施展兩次潰爛詛咒,需灌魔充能。

  「垃圾!」佛爾斯不屑的評價著長袍,不過還是向已經消耗掉的高等法師護甲符文中灌注了足夠的能量,然後對著自己施展出來。

  高等法師護甲可以大大增強裝備防護能力,而且持續時間長達幾個小時,加了總比沒有強,除了高等法師護甲之外,三次防護箭矢,佛爾斯自己就能速發,至於三次抵抗能量傷害……

  東海海盜多來自風暴灣外遺棄島,之所以被稱作遺棄島,除了那裡是各種混血被遺棄者混居之地外,似乎同樣……也是被魔法女神遺棄的所在,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範圍禁魔區。

  出自遺棄島的海盜,施法者太少太少了,理所當然,抵抗能量幾乎沒有意義。

  綜合來看,長袍提供了三種法術以及永久性的抗力增加,實戰中還不如只能施展兩次的閃現術長袍實用。

  不過除了長袍,法杖和戒指就有用的多了,拿起法杖,帶上戒指,佛爾斯登時覺得自己安全許多,大步流星追上了阿帕西和絲薇蒂的腳步。

  商港碼頭的搬運工作其實還遠未結束,從佛爾斯阿帕西衝入男爵府,時間不過又是十幾分鐘而已。

  雖然不長,對等在碼頭閒散無事的海盜小頭目們來說,已經夠久了,東南方華麗奢侈的富人區,西北方雄壯高聳的男爵府,無一不是他們垂涎的目標。

  貨倉中漸漸找不到令人滿意的戰利品,他們數人結成一個小隊,開始向城中進犯,三人組一路向前,很快就遭遇了這麼一個小隊。

  「小姑娘,來,陪哥哥玩玩嗎!」馬臉的半獸人又拖又拽的把女子從民居中拉出來,醜態畢露。

  他那些海盜同夥們,興奮的尖叫著,把目眥欲裂的女孩家人玩具一般推來搡去,女孩哭叫的越淒厲,他們臉上的神情就越興奮。

  「我們是來找你們領主麻煩的,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想來初夜遲早也是那傢伙的,我們把它要了,就當跟你們領主收點利息了,要怪,就怪那傢伙吧!」馬臉半獸人獰笑著說道,「嗤啦」一聲,女孩白生生的身子登時露出了大半。

  「嗷……」圍觀者狼嚎陣陣,情緒激動,所以絲毫都沒有注意,不速之客已經悄悄來到他們身後。

  「走!」阿帕西身材高大,揪住兩盜後衣領,奮臂一掄,便將兩名海盜甩到了半空。

  不過,這些海盜都是久經戰陣的人物,尤其又常年生活在顛簸的船上,平衡力委實驚人,腰身本能的一扭,便恢復了頭上腳下的姿態。

  「迪……坦!艾……勒……因……穆……門……特!」咒聲突起,海盜剛剛恢復了平衡,兩道魔法靈光追溯而至——超魔·距離!逆·飛簷走壁!

  兩個海盜登時頭下腳上,手舞足蹈的倒**了海岸沙灘。

  海盜肆虐的地方離岸邊懸崖不遠,阿帕西奮臂之力,足以將他們扔到十米之外的懸崖底下了。

  「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一個都這樣!」剛剛在男爵府經歷了這麼一遭的絲薇蒂,滿腹不滿的抱怨著,來到個大聲起鬨的海盜背後,兩手攬住對方肩膀,欲像阿帕西般解決對方。

  可惜她的力量比阿帕西差的遠了,一個背投只將對方扔出了五米遠,距離崖邊至少還有相同距離。

  還好阿帕西眼疾腳快,在對方根本沒反應過來之前,一腳橫踹,解決了問題。

  不過……三聲拖著長長尾音的哀嚎,已足讓海盜們恢復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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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四 碼頭激戰

  「斯……卓!斯……考……爾……成……雷!」大腿般粗細的灼熱射線自佛爾斯掌中瞬間爆發,帶著高溫的灼燒感,間夾著幽綠的骷髏靈光。

  「啊!」「啊!」三名海盜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兩人捂著臉孔,他們被灼熱射線正打在臉上,頃刻皮焦骨爛飄散著肉香。

  至於餘下那位,明明沒受到任何傷害,卻盯著自己的手臂四肢歇斯底里的大呼大叫起來,最終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他是被詛咒之戒的幻術魔法擊中,以為自己的皮肉正在潰爛脫落,承受不了那恐怖畫面精神崩潰的。

  相比佛爾斯,阿帕西的處理辦法簡潔明了的多了,來到兩盜面前,並指成刀向海盜脖頸中砍去,待海盜伸手來格,他變砍成攬,「呯」然一聲大震,兩個海盜就互磕腦袋陷入昏迷。

  短短一瞬間,有八名海盜被擊飛擊倒,唯一倖存的馬臉獸人,則捂著襠部將絲薇蒂打的節節敗退。

  動手一剎那,絲薇蒂就一腳踢中了此盜要害,似乎因為那話兒充血之後太大了,這一腳竟然沒能將之擊倒,反令獸人暴怒進入了狂化狀態。

  阿帕西幾步趕至,一腳找上半獸人屁股,將之踢飛出去,佛爾斯天衣無縫的銜接上逆·飛簷走壁,海邊沙灘登時又多了一顆倒栽蔥。

  「絲薇蒂啊,你還是跟在我們的後面,不要……」阿帕西有些擔心的道。

  「放心吧,不會每次都那麼倒霉,剛好碰上實力最強的傢伙的。」絲薇蒂小臉發白,但昂揚鬥志絲毫未受影響。

  她說的倒也不錯,女孩現如今實力是斗徒頂,加上從謝爾頓處學來的技巧,與傭兵團強者對練得來的經驗,對付斗者級的海盜就算無法取勝,也不至於有危險。

  剛才真的是太巧了,九個海賊當中,就馬臉獸人一個斗師初,被女孩選中了,還一腳將之踢成了斗師中……

  「絲薇蒂啊,我們統共三個人,就這麼衝下去,這些東西……」佛爾斯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去,從某個皮焦骨爛的海盜身上,揪下了他頸中的獸牙鏈墜,「可怎麼辦呢?」

  一個鑑定術拍上去,獸牙鏈墜的屬性浮現心底:「一級德魯伊神術,魔牙追蹤項鏈,與鷹眼術水晶球有些類似,很便宜的貨色,也就值十來金吧。」

  「就那麼個破繩子串起來的牙齒,就值十個金幣?」絲薇蒂眼睛瞪的溜圓。

  「你以為呢?」佛爾斯把項鏈收入囊中,「少爺我是不差這幾個錢啦,絲薇蒂你要是也不要,那咱們就接著衝下去……」

  「我要!我要!」絲薇蒂頭點的哈巴狗一般,眼裡滿是亮閃閃的小星星。

  「那好,我和阿帕西在前面開路,你在後面負責打掃戰場,蒐集出來的東西,賣了以後分你一成。」阿帕西悄悄向佛爾斯豎起了大拇指。

  「少爺你不是不差這幾個錢嗎?」絲薇蒂不由自主嘟囔。

  「少爺我的確是不差錢啦,不過少爺我同時也是個商人呀,你見哪個商人做白工不收錢的?這是原則問題,要麼一起衝下去,要麼我九你一,自己選吧。」

  絲薇蒂的掙扎只是一瞬,而後就同意了,就算九一分賬,剛才那狼牙項鏈,自己也能分到一金多呢,抵自己一輩子的工資了……

  魔法的世界果然是不差錢啊,自己一定會仔仔細細,小小心心的把你們身上的東西都摸光的,放心吧!對著海盜慘不忍睹的屍身,絲薇蒂默默攥拳。

  這邊的組織工作剛剛完結,碼頭的海盜們一陣嘈亂,集結成隊氣勢洶洶向二人衝來。

  碼頭上遍佈海盜,自己同夥從天而降倒栽在地上,這些傢伙不可能看不見。

  我們可是被人訛了錢,專程要賬來的,你們這些傢伙不光賴賬不還,竟然還敢抵抗?海盜們義憤填膺的想著,或跑或跳擠上了狹窄的上行坡道。

  「都給我下去罷!」佛爾斯不失時機的發動了強化造風術,劇烈的狂風登時將身體在半空的海盜吹的倒飛回去。

  那些腳踏地面的也不是都能穩住身體,前方的立足不穩倒跌下去,後面一大幫都被帶倒,雪崩一般滾落下去。

  不過,下面就是柔軟的沙灘,就算滾落,海盜們拍拍浮灰站起來,連點瘀傷都不會有。

  有問題的是飛在半空裡的幾個海盜,強化·逆·飛簷走壁倒栽了一個,潰爛詛咒擊暈了一個,還有兩個,阿帕西信手揮去,淡黃色的拳影透體而出,直接打的他們骨斷筋折。

  「你學的是三級鬥技?」佛爾斯為之側目。

  不同鬥技,擁有不同的修煉極限,也有不同的特性表徵,像絲薇蒂伍德修煉的那種大路貨,終其一生也只能修煉到斗徒巔峰。

  所以這樣的鬥技,就跟零級魔法一樣,沒有等級,通用鬥技之上才是一級鬥技,然後二級,三級……不同等級極限不同,只有最高級鬥技,才能讓人修煉到傳說中的斗聖境界。

  而最高級鬥技,除了波拿巴帝國代代相傳的皇室鬥技,四千年以來,也不過出現了寥寥六七種。

  二級鬥技就可以達到斗師級,但是想要做到鬥氣離體,同時讓鬥氣擁有自身的獨特屬性,非三級鬥技不行。

  阿帕西收拳回頭一笑:「本來不是。」

  「……」

  本來不是,也就意味著現在是了,從不是到是,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變化,原因似乎很明顯了……

  怪不得肌肉男們恁般死心塌地的呢!那個老頭,什麼時候能不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驚喜啊……佛爾斯略略頭痛的想著,挽了兩個保齡球信手掄出。

  經過強化的熾焰法球直徑達到三米,火光熊熊,不用靠近就能感覺到散發出來的高熱。

  兩顆法球並排從懸崖頂滾下,將狹窄的坡道堵得風雨不透。

  考慮到熾焰法球的直徑,斜坡的坡度,以及火球之上攢動的苗焰,斗師以下,騰躍高度超不過五米的人,根本躍不過法球的坎。

  已經衝到半坡的強盜,登時又屁股尿流的下去了……

  戰場之上的法師就是這樣的,假如魔法使用得當,又能夠因地制宜,對其它人簡直一邊倒的屠殺。

  海盜們也發現了,不解決掉佛爾斯,根本衝不上眼前的斜坡,退後商議幾句,他們果斷的兵分了三路,兩路繞遠走碼頭其它幾道斜坡,還有一路駐留在原地。

  留下這些都是某方面擁有天賦的,紛紛抄出飛刀、魚叉、漁網、木槳、貨箱殘片……劈頭蓋臉向崖頂的兩人砸去,干擾佛爾斯施法,分散三個人的注意力。

  「麥……可!麥……可!歐……可……米……斯……特!」

  強化防護箭矢是開戰之前就加好的,不過強化防護箭矢也防不住某些附帶強勁鬥氣或者破魔屬性的暗器,佛爾斯拉著絲薇蒂快步走到阿帕西身後,然後釋放了雙重範圍強化的隱霧術。

  原本只能籠罩方圓十幾米的迷霧,魔力疊加之下半徑至少擴張到了三十米,一個立體的巨大霧球,將懸崖上上下下都遮蓋起來。

  海盜們的遠程武器投到霧氣之中,只能聽到「乒乒乓乓」的雜音,看到霧氣的攪動,根本無法探知有沒有命中目標。

  等到十餘秒後,霧氣漸漸消散,海盜們不由自主望著崖頂上**,除了一地破爛,那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而那黃色的鬥氣釋放,紅色的魔法火焰,已經開始在崖底海灘上縱橫馳騁,擅長遠程的海盜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沒想到三人趁著隱霧術遮擋,直接殺到陣中來了。

  雙手灼熱射線猶如機關槍噴吐,佛爾斯嘴裡不忘撫慰絲薇蒂:「好了,絲薇蒂,丟到崖頂上那些都是低級貨色,不值得掛念的。好東西都在這下面呢!」

  「不要太囂張了!」數個海盜目眥欲裂圍上了佛爾斯,七八把刀劍,泛著鬥氣特有的寒光,惡狠狠向佛爾斯斫下。

  「少爺,小心!」絲薇蒂驚惶不已的大叫起來,然後就看到,所有刀劍都砍中了佛爾斯的身體,要麼互相磕碰著彈開,要麼毫無阻滯的從其中穿了過去,就彷彿那身體根本不存在,只是具幻影……

  沒錯,就是幻影,被砍中的軀體轉瞬間消散無蹤,佛爾斯的身體從不遠的地方緩緩浮現,伴隨他出現的,還有掌心裡新一輪的灼熱射線攢射。

  我喜歡幻術魔法!喜歡欣賞敵人從大喜過望到心如死灰的神情變幻……佛爾斯笑的燦爛,塞克爾德法杖的高等幻影與隱形術疊加釋放,製造了方才那一瞬間的逆轉。

  而且,他還同時發現了屬於自己的作戰方式。

  普通人大腦裡只能有一個念頭,尤其是施放魔法這種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技巧的時候,佛爾斯穿越之前的變態,造就了他現如今可以分心二念的天賦異秉,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最多兩個完整念頭,這是由大腦構造決定的,不容改變。

  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佛爾斯漸漸發現,完整的念頭雖然只能兩個,不完整的念頭還能有幾個。

  這幾個念頭雖然不能用來釋放魔法,卻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工作,比如說……向自己身上穿的手裡拿的魔法裝備灌輸魔力,假如它們當中的魔力不滿的話……

  就以方才施展的鏡影術與隱形術組合為例,只需要三十秒,佛爾斯就能將用掉的魔力填滿,以應付接下來的戰鬥中的突發情況。

  自己……絕對是這片大陸最能發揮魔法裝備威力的存在!佛爾斯抑制不住的這般想到。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6
章五十五 換血決鬥

  想想吧,只要裝備上技能存在,佛爾斯就可以隨時隨地向其中灌注魔法然後使用,雖然冷卻時間稍長了點,跟普通法師拿著裝備,只能開頭三板斧絕對不是一個概念,尤其是持久戰中。

  佛爾斯肆無忌憚的揮霍著魔力,煙火術、灼熱射線、高等幻影、隱形術、浮空術……

  如果把戰場上的其他法師比作是砲臺的話,那麼佛爾斯……簡直就是一把機關槍了,低級魔法的機關槍,天賦強化,左右雙揮,射速之快,準頭之高,根本非其它法師能夠比擬。

  大砲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戰爭的方式,但機關槍的出現,同樣意味著新的變革!

  太囂張了!真是太囂張了!海盜們義憤填膺的看著殺入陣中的三人組。

  鬥士立足地面,直拳、擺拳、勾拳、炮拳、肘擊、彈踢、掃腿、膝撞……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簡潔明了,他的行經之地,海盜就跟被割的麥子一樣,倒的同樣清清楚楚乾淨利落。

  施法者則懸浮於斗者頭頂幾米之處,手中灼熱射線的噴塗接連不斷,每次噴吐,海盜中基本就會有一人倒下。

  而且兩個人配合親密無間,就好像不知演練了多少次一樣……

  每當海盜中有人凌空躍起試圖近距攻擊法師,鬥士的離體勁氣總能將偷襲者打的筋斷骨折;每當包圍鬥士的海盜過多讓他來不急應付,就會有造風術、熾焰法球、隱霧術之類的魔法幫他緩解壓力。

  也就十幾二十秒功夫,聚集在沙灘上的海盜,倒在兩人手底的已有二三十號之多。

  一邊倒的屠戮倒也罷了,海盜們都是刀尖上打滾的狠角色,信奉實力至上,今天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明天死無葬身之地的心理準備都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三人組那最後一……不,四位呀!

  長的挺漂亮的小姑娘,拖著鏡影術製造的幻象,尾巴一樣隨在斗者和法師之後,背上背著個大大的口袋,什麼事都不做,全神貫注只是低頭撿東西。

  那雙靈巧秀氣的手看起來,倒像是專門為這一刻長出來的,循著海盜們的屍身上下只是一掠,然後夾藏的金幣、鑲銀的酒壺、成串的銅子、手裡的兵刃、項鏈、戒指……就統統進了背上的口袋,摸光一個海盜前後花不到五六秒功夫。

  「窩子太急,闖不過去!划水的、絞繩的先上甲板,望風兒的圍攏了上!別忘了照顧照顧那個泛水的!」實在看不過眼去,有海盜頭目歇斯底里的怒吼起來。

  海盜黑話佛爾斯不懂,不過身邊自有阿帕西這個見多識廣的翻譯——「敵人太厲害,有點打不過,實力差的兄弟往後退退,讓實力強的兄弟上手,別忘了對付那個……女的。」阿帕西擔憂的回看了絲薇蒂一眼。

  憑心而論,海盜們的精英策略不錯,只可惜,黑話被人聽出來,效果自然也就沒有了。

  這時節,剛剛好是繞遠路的兩隊人奔出了老遠,卻發現敵人下了坡,不得不再原路奔回剛剛進入戰鬥的當口。

  佛爾斯回看了一眼,正看到絲薇蒂從一個海盜身上摸出了金幣,運手如風正要把金幣裝入口袋,太陽的光輝映照著金幣,折射出了上面的劃痕……

  看著那有些熟悉的劃痕,絲薇蒂不由自主重新打量了遍海盜屍身,禁不住大叫起來:「少爺,少爺,是那天賣我們拳齒鱝的漁民,怪不得從來沒有見過呢,原來是海盜的奸細!」在屍身上又踹了兩腳。

  才發現啊,我早發現了,佛爾斯心間生出一種莫名的滋味,那通常叫做默契:「麥……可!麥……可!歐……可……米……斯……特!」

  伴著不可聞的咒聲,超大範圍隱霧術再度出現,方圓五六十米風雨不透!

  「快把這些霧驅散!用鬥氣,用火燒……」海盜們慌亂的大叫起來,但是,沒有施法職業,這種人為的驅散太無力了。

  還得等到十餘秒後,魔法消散,海盜才無奈的發現,佛爾斯、阿帕西、絲薇蒂已經趁著大霧又飛回懸崖上邊去了,戰鬥持續了四十秒,除了遍佈沙灘的海盜們的屍體,一切彷彿回到了開戰之初。

  「我屮!艸艸艸艸艸……」

  崖底下,海盜們的中指豎然成林,咒罵聲此起彼伏。

  懸崖頂,絲薇蒂淚流滿面的在剝屍體,剛才沒時間撿完就被帶下去了,讓她心疼了好久,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回來了,但是懸崖底下的又……唉,自己剝的速度再快,終究沒有那兩人製造的速度快呀!

  迎著海盜們的咒聲,佛爾斯轉向阿帕西:「遺棄島上的海盜,就這種水平嗎?」

  他不能不疑惑,遺棄島,是這片大陸海盜們的終極巢穴,哪怕法師公會與波拿巴皇室都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海盜在東海洋面上肆虐,為此,佛爾斯做好了陷入苦鬥的準備,但事實卻是……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呢!」阿帕西略帶沉重的道。

  就彷彿聽見了阿帕西的話一樣,幾個人影從海邊緩緩走來,排開海盜來到了隊列最前方,距離過遠看不清這幾人的樣貌,不過那種漫步走來的氣勢,就充滿名為強大的氣場。

  「你們……是**……噢,在這地方叫艾蘭多男爵,你們是艾蘭多男爵那傢伙請來的打手?」當先一名海盜對著崖頂問道,阿帕西的眉頭皺了皺。

  佛爾斯注意到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我也是隱隱約約聽說,遺棄島上的海盜有屬於自己的信仰,他們稱之為守護者,所有加入遺棄島的海盜,必須遵從守護者的律條。」

  「律條有多少,具體什麼內容,除了遺棄島的海盜沒有人知道,所以有人推斷,其中最根本的一條就是,在外人面前絕不能曝露遺棄島的秘密,包括島嶼的位置,進入的方式,守護者的神名,甚至於其他海盜的真名……」

  阿帕西只說了個開頭,佛爾斯已經知道了結尾:「剛才那人臨時改口,難道是因為……」

  「不曉得,我也只是聽說。」阿帕西搖搖頭,踏前一步高聲喊道,「我們是東海聯邦的普通邦民,見到你們上岸,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束手待斃吧?」

  阿帕西一晃而過的念頭,佛爾斯聽來卻是心中豁然,他比阿帕西知道的更多,因此可以做出進一步的推斷……

  駐塔法師竭盡全力想要查清,艾蘭多男爵與海盜勾結的罪證,並且試圖弄明白,男爵暗地裡執行的某個計劃,可是看起來……艾蘭多男爵的罪過根本不是與海盜勾結,而是……他本身就是個海盜,遺棄之島的海盜。

  假如不是,已經與男爵刀兵相見的海盜,不可能還要代他隱藏真名。

  佛爾斯心思疾轉,另一邊阿帕西與海盜的交談,已經進入到實質性階段——

  「既然你們不是那個違約者的幫手,純粹只是打抱不平而已,根據海盜法典,我提議咱們在契約之神的鑑證下,進行換血決鬥。」

  「你們是三個人,我們也出三個人,三戰兩勝。假如我們勝了,你們再不能對我們的任何行動有異議,也包括……不指使你們的親戚、朋友、同志做同樣的事;假如你們勝了,我們保證對艾蘭多的平民秋毫無犯,只找艾蘭多男爵一家的麻煩,如何?」

  聽到對方開出的條件,絲薇蒂眼睛立刻亮了,不過稍一尋思,她又垂下了眼睛。

  佛爾斯明白絲薇蒂的心思變化,假如拋棄自己的生命能讓城裡的百姓不受傷害,女孩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但是……決鬥是三個人的事。

  「可以相信嗎?」成與不成,佛爾斯只能從前任閱讀傳記傳奇那部分記憶中獲得參照,十分之不靠譜,只能徵求阿帕西的意見。

  「根據遺棄島上海盜的信譽……應該沒有問題。」阿帕西沉吟道,「他們也怕戰鬥拖的太久啊……」

  這裡畢竟是東海聯邦的領地,傳送系統遍佈各地,在海面上,沒有法師塔聯絡系統,沒有常駐施法者發出警報,海盜們可以肆無忌憚,可是在陸地上……

  東海聯邦地面上,施法者彼此間關係千絲萬縷,天曉得警報發到法師公會,會惹到哪個大魔導師接收並且**前來,這也是對方刻意點明,三人不得向親戚朋友求助的原因。

  假如傾盡全力,海盜們相信,拿下面前此三人不成問題,但是……那並非他們來此的目的啊!

  「咱們殺了他們二三十人,就這麼算了?」佛爾斯懷疑的道。

  「我們團要在大海裡尋找寶藏,怎麼可能事先不做足準備……海盜是什麼?你以為他們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嗎?海盜不相信兄弟,海盜只相信實力!」

  「知道換血決鬥什麼意思嗎?除了前面所說的條件之外,換血決鬥的規則默認,戰勝的一方,有處置對手的權力,不是殺死,而是可以要求……對方無條件加入自己的團隊,這條潛規則由遺棄守護者制定,契約之神也承認的。」

  「咱們既然能幹掉那二三十個海盜,在這些人眼中,就是比死去的那些海盜加起來都更有用的手下,海盜們歡迎更強力的同伴加入,這就是海盜的生存法則。」

  「倒是挺有意思的!」佛爾斯點點頭,「有把握嗎?」

  「只要不遇到斗爵頂,我沒有問題。」阿帕西信心十足,「只是你和絲薇蒂就……要知道,遺棄之島的施法者……」

  「我你不用擔心,但如果絲薇蒂輸了被要走……」

  「勝利可以要求對手成為自己的同伴,也可以換得一次棄權,放棄戰鬥不被對方索要的機會。」

  「也就是說,基本死不了……那麼,跟他們打唄!」看著絲薇蒂臉上流露的笑意,佛爾斯氣壯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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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六 非常限定、破法者

  決鬥的契約很快簽訂,在那同時,佛爾斯和阿帕西就看到,海盜中一個白袍牧者走了出來。

  他一具一具的翻看著倒在沙灘上的海盜的屍體,通常翻得幾具,就會唸唸有詞虔誠祈禱,幾十秒鐘過後,死去的海盜一聲喘息翻身坐起。

  「對方竟然有高達九級的牧師?」佛爾斯大為驚訝。

  牧師的修煉不同於法師,法師的力量在於自身,實力增長快慢全看天賦,成長速度差距非常的大,可是牧師……牧師成長靠的是虔誠。

  虔誠,一方面是心靈的澄淨,一方面需要曠日持久的苦修,一言一行都符合神靈教義,才能得到神靈的青睞,所以,牧師成長需要時間。

  法師隨著年老體衰,成長速度會變慢,說不定幾十年都未必能有一點突破,但是牧師,越老通常才越強力,像眼前這位白袍牧師的年紀,佛爾斯實在無法相信,對方已經達到九級,能夠施展死者復生。

  帕維爾大陸上,這種等級的牧師,已經有能力坐鎮神殿或者成為一方主教了。

  「那是遺棄守護者的牧師,他們的死者復生不需要九級那麼高的,其它神術也同樣,不過相對的,他們的所有神術,只對遺棄島上的海盜起效。」

  原來是這樣!佛爾斯恍然。

  「不過,我倒是有些疑惑,他怎麼只復活了其中一部分?」阿帕西猶疑的道。

  「我想,是因為這些人都不是一擊斃命的吧,他們在咱們兩人的聯手攻擊下,至少成功防禦過幾次。」

  瞅瞅牧者的復活規律,可不就如佛爾斯所言麼,怪不得海盜中幾位高手遲遲沒有動作,感情把才纔的戰鬥當成一種練兵了。

  「好了,合同簽完,隨時可以開始了!你們只有三個人,不過相信,有希望獲得勝利的只是你們兩個……」絲薇蒂的實力,不用看就是充數的,「也不佔你們便宜,出戰對手你們指定一次,我們指定一次,如何?」

  可選對手共有五個,看裝扮職業依次是戰士、盜賊遊蕩者、施法者、牧師、弓手遊俠。

  「如果是我的話,會選盜賊,你呢?」阿帕西低聲問道。

  「當然是那個施法者。」阿帕西曾說遺棄島的施法者不同一般,這反倒激起了佛爾斯的興趣。

  「那可以不用選了。」對方領頭的戰士說道,他指指自己和阿帕西,「我對你,」他又指指施法者和佛爾斯,「或者他對你的同伴,是我們的最優先指定。」也就是說,是他們認為必勝的戰鬥唄。

  「假如我指定施法者,面對餘下的四個你……」阿帕西提出了另一個方案,不過立刻被佛爾斯否決,「不,就你指定盜賊,我對付施法者好了。」

  對方的盜賊緩緩隱去了身形,施法者則駐著法杖越眾而出:「選擇我絕對是你犯的最大錯誤。」

  「這話似乎是應該由我來說才對!」佛爾斯哂然,仔細想想,也的確如此,阿帕西選的盜賊,佛爾斯是被選的……

  「哼,牙尖嘴利!」施法者老臉微紅,手一揚,魔法靈光自杖中射出,似乎啟動了裝備魔法。

  佛爾斯半腦施法半腦躲避,不過幾步疾行,只是讓魔法靈光繞了一個大彎,最終還是罩到了自己身上。

  那魔法不疼不癢,但是讓佛爾斯大腦一陣混亂,準備的魔法險險潰散,好不容易凝心定神,才將魔法完成釋放出來。

  對手施法者輕輕咦了一聲,似乎沒有想到,佛爾斯竟能在亂心之語下堅持完成魔法。

  按照標準步驟取消了施展中的法術,他伸手輕輕一指,身前赤紅色的罩壁一閃而逝,佛爾斯手臂粗細的灼熱射線穿過那罩壁,登時只剩手指粗細,不痛不癢的在對方身上燒出幾縷輕煙。

  接下來的孿生效果,情形幾乎同樣。

  抵抗能量傷害!顯然方才從遠方的觀察,對方看到了佛爾斯的能力屬性,針對性的將抵抗能量的類型設定為火系。

  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但是……要擊倒對方似乎還不足夠,佛爾斯再度默思起灼熱射線的咒文,這次加持了一級強化。

  不過,亂心之語的效果並沒有過去,他的施咒速度比之前慢了至少一倍,眼睜睜看著對方往身上加持了好幾個低階魔法——忍受元素傷害、強化抗力以及幾個佛爾斯不曉得的魔法。

  看到佛爾斯這邊的情形,阿帕西嘆了口氣,遺棄之島上魔網混亂,這是哪怕法師公會中的大法師,也無法沖上島將這座海盜巢穴剿滅的最根本原因。

  但也正因為魔網混亂,遺棄島上施法者生存額外艱難,只要能夠堅持下來,這些施法者都能獲得對魔網異乎尋常的感知天賦。

  不管哪個系別的施法者,從遺棄之島歷練歸來之後,都是反魔技巧的大師,在帕維爾大陸上,俗稱破法者。

  阿帕西雙手成團,不緊不慢打著叫做「非常限定」的拳法,讓他鬥技提升的根本。

  這個世界的斗者,始終都把擊破風障,消除空氣帶來的阻力當作修煉的方法,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想過,意念帶動身體,身體帶動環繞的空氣,空氣既是阻力,同時也能成為動力。

  他的敵人隱身不見,沒有施法者職業幫助,他看不破對方行藏,只能以靜制動,以逸待勞。

  「斯……卓!斯……考……爾……成……雷!」佛爾斯的強化灼熱射線終於出手,在對方加持了三個增益魔法之後。

  大腿粗的射線穿過抵抗能量傷害變成了小腿粗,小腿粗的射線打在對方多番強化的身體上,除了讓皮膚紅腫了一片,幾乎沒有其他效果。

  反而是……同樣兩道一模一樣的灼熱火柱,一前一後從對方被命中的部位射出,依樣畫葫蘆擊向了佛爾斯自己。

  法術反轉?高等幻影被擊破,隱了身的佛爾斯悄悄變更了一個方位。

  破法者眼皮跳了跳,伸手往上一抹,偵測魔法的靈光錐型射出,不過剛好沒能追上佛爾斯的移動。

  「阿波雷斯珊東!」看不到佛爾斯,破法者乾脆也就不去找了,定心凝神開始原地裡念動咒文,兩三秒後雙臂一抬,幽暗的奧術靈光猛然從他身體裡面爆發出來。

  陰影禁制,解除一切陰影或者黑暗效果魔法。

  亂心之語時效未過,這時候可還不能顯形,佛爾斯病急亂投醫的激活了閃現術。

  非常幸運,陰影禁制真的被閃現術抵消過去,而且佛爾斯也成功離開了禁制的十米覆蓋範圍。

  亂心之語效果真的太強了,由眼前的破法者使出來又尤其的強,直接干擾大腦思維,以佛爾斯神經的堅韌程度,施法時間都延長了兩倍左右,換成是其他人,使一個魔法還不得延長到十幾二十秒啊?

  佛爾斯還真猜對了,遺棄島破法者最知名的招數,就是這下瞬發強化的亂心之語了,而且為遺棄島特產,別處法師都學不會的。

  一下奧爆沒把敵人爆出來,對方似乎也知道佛爾斯退出了射程,反正自己諸般增益加身,已是立於不敗之地,靜靜佇立原地吐氣開聲:「有件事需要特別強調一下,根據決鬥規則,倘若隱形三分鐘不出現,或者離開選定戰鬥區域超過一百米,將視為消極怠戰自動判負。」

  法師那般強調的同時,另一邊戰場上的情況,跟此間簡直正好相反。

  自從開戰以來,阿帕西原地一動未動,沙灘上已經站出了深深的足印,可盜賊遊蕩者依舊沒有出現,似乎仍在尋找適當的出手時機。

  阿帕西不緊不慢的打著太極拳,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他周身十米範圍內,氣流都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旋轉縈繞。

  「抓到你了!」阿帕西的動作猛然化成白鶴晾翅,一手一個氣團隨著手臂的震動脫體而出。

  氣團掠處,空無一物,不過兩個氣團之間,阿帕西張臂撲去的方向,匹練也似的刀芒劃破虛空,憑空浮現。

  兩團氣勁原來並不是讓盜賊現形的,而是阻止他逃跑的。

  眼見左右已無去路,無可奈何的盜賊只能正面阿帕西,發出了自己的第一擊。

  「啪!」阿帕西手掌上泛著斗芒,一掌拍上彎刀,不光擊偏了刀鋒來勢,還改變了對方另一手中武器的揮舞方向。

  然後,阿帕西那粗壯的身體,重重撞上了盜賊,將盜賊撞的倒飛出去。

  半空之中,盜賊靈貓一般擰腰翻身,一把沙子撒開,就欲凌空進入潛行狀態。

  他的這番動作,盜賊當中算是頂尖了,但可惜呀,經過謝爾頓**,阿帕西分外注重招式間銜接,盜賊飛身而起的同時,他一雙大手已早有預料的變向攝去。

  輕輕鬆鬆便抓住了盜賊小腿,把盜賊凌空扯回,另一臂豎肘斬下,只聽到「喀嚓」一聲響,盜賊跌落塵埃,竟然脊骨已斷,連掙扎都不成了。

  幾十秒毫無意義的等待,一瞬間爆發,戰鬥便結束,真真是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呀!

  幾個海盜頭領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就連自承吃定阿帕西的戰士,看到了眼前一幕,也知道自己小覷了對方。

  這邊的戰鬥出其不意的結束,另一邊的戰鬥,此刻也進入了最關鍵時刻,因為……亂心之語的效果終於消失了。

  「鏡影術!」佛爾斯啟動了法杖上的魔法,魔法讓他一瞬間從一個人變成了五個,但同時也取消了隱形術的效果,隱形狀態下不能攻擊或者施法。

  五個佛爾斯同時開始念動咒文,灼熱射線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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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七 不可能的可能

  「哼,還不死心!」破法者不屑的笑著,眼下最適用的招數無疑是陰影禁制,可以一瞬間破除所有幻象,但是……那太慢了。

  「麥給克米斯爾!」破法者一瞬間完成了這個咒文,將手一張,四顆乒乓球一樣大的魔法飛彈攢射出去,一顆飛向一個幻象。

  鏡影術的幻象受到任何攻擊都會消失,破法者的施法者等級,剛好可以發射四枚傷害很低但是必定命中的魔法飛彈,一輪過後,佛爾斯的真身就曝露無疑了。

  魔法飛彈飛出之後,破法者信心十足的舉起了法杖,只要判斷出對方真身,立刻發動亂心之語,不給對方逃脫的機會,看他能怎麼辦!

  佛爾斯身上的裝備,施法者早在開戰之前,通過偵測魔法已經瞭解的七七八八了,這同樣是遺棄島施法者的專屬能力,其它地方的法師絕沒可能把這個零級魔法發揮到這種程度。

  對方裝備上高級幻影已經用掉了,鏡影術、隱形術也是,剩下兩個潰爛詛咒……對於自己這樣的破法者,真是太輕易了。

  破法者心中做著盤算,魔法飛彈在空中劃出靈活無比的軌跡,戳肥皂泡一般戳破了那一連串幻影。

  破了三個,還有兩個,不過……戳上去不破的,那就是真身,破法者一瞬間鎖定了佛爾斯的位置,亂心之語呼嘯而至。

  「撲……」又一聲戳破肥皂泡的聲音,剛剛挨了一記魔法飛彈的佛爾斯緩緩消散,背後方露出了佛爾斯的真身。

  他掌心裡,破法者以為的灼熱射線,結果只是個很常見的反魔技巧——解讀魔法。

  「不可能!不可能!」破法者咆哮起來。

  第一下魔法飛彈打中,說明佛爾斯那時還是真身,等亂心之語飛至,就變成幻影,無聲無息間完成了換位,絕對是高級幻影的效果,但是……他的高等幻影之前已經耗掉了啊!

  這是第一不可能,第二不可能則是,這傢伙口中念的明明是灼熱射線的咒文,怎麼出手之後,會變成瞭解讀魔法呢?

  通常,只有用來鑑定物品,或者確認敵對施法者正在進行什麼動作的時候,才會用到這個魔法,有經驗的法師甚至完全不需要這種輔助。

  雖然,鑑定魔法本身毫無攻擊力,可是……肯定有什麼東西不對勁,某種陰謀,陷阱……破法者腦中一陣混亂,不過戰鬥本能還在,豎起法杖,第一時間對佛爾斯的真身再度發動亂心之語,但是……

  他發出了第三聲「不可能」!

  只見佛爾斯一揮手,五個,不,加上沒有消散的那個,統共六個一模一樣的佛爾斯再度出現,灼熱射線的咒文重新響起,六個佛爾斯看定破法者的眼神,就彷彿在說:「猜猜哪個才是真的我?」

  他的鏡影術,絕對也應該是耗盡了的,怎麼會?破法者心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挫敗感:「所有幻影都給我消失吧,消失吧,阿波雷斯珊東!」

  破法者心中有些後悔,後悔一開始沒用可以抹消一切的陰影禁制,而是自覺聰明的用了魔法飛彈,不過……從這刻開始,再不會了!

  雖然挫敗,到目前為止,破法者心中並沒有自己會失敗的預感,直到陰影禁制的咒文唸完之前,兩道大腿粗細的煞白的光柱,從佛爾斯手中射出,穿破他的所有屏蔽,重重打在他的雙肩上——逆·灼熱射線!

  解讀魔法的確沒有任何效果,但那至少讓佛爾斯確認了一件事,破法者身上那幾種自己不知道的防護,並非反轉所有魔法的,應該只是針對火系,所以他才能夠放手進攻。

  刺骨的冰寒一瞬間凍結了破發者的雙臂,讓他完成了半截的魔法憑空消散:「冰系魔法?怎麼可能?」

  由於魔法反噬,破法者一瞬間精神渙散,不由自主喃喃自語。

  他的防護針對火系,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有增強冰系的效果,佛爾斯驚世駭俗的屬性轉換,瞬間擊破了他的防護。

  「斯……卓!斯……拉……爾……成……雷!」又兩道冰凍射線閃過,法師兩條腿也凍結在了原地。

  「唉,太讓我失望了!」場中響起了幽幽的嘆息聲,卻是戰士頭領在感慨。

  破法者僅剩脖子和腰還能轉動,扭身看到了戰士臉上神情,他登時臉色煞白,依稀間一咬牙,他脖頸中閃亮的水晶項鏈應聲破碎,竟然是個一次性魔法道具。

  一次性道具與捲軸效果差相彷彿,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一次性道具中所存儲的魔法往往比捲軸更強力,其複雜程度裝備或者捲軸都容納不下,只能以這種方式呈現。

  項鏈破碎的一剎那,三米半徑的綠色靈光從破法者身上暴漲而出,在他身體之外擴散成球形。

  隨著那靈光蔓延,他雙肩雙膝上冰凍,之前被魔法火焰灼出的燙痕,都轉眼間消失不見,甚至就連佛爾斯施加在他身上那無用的解讀魔法效果,都應聲消散。

  看著對方身上的轉變,看著那魔法靈光的形態樣貌,一個傳聞中的魔法躍入佛爾斯腦海——次級法術無效結界。

  四級防護系魔法,可以壓制所以一到三級魔法效果,對佛爾斯這種需要入定強化才能達到施法者等級五的存在,簡直就是絕無法戰勝對手的宣判。

  「竟讓我用掉了這條項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破法者瘋狂咆哮著,直接開始念動冗長的咒文,有了法術無效結界,他可以放心大膽的這樣做,「布利斯特雷……」

  「唉,讓我怎麼說呢……」佛爾斯幽幽嘆息了一聲,手一翻,兩把武器從袖裡劃出,他遙遙對著破法者一比,然後把武器棄於地面,猱腰矮身開始衝鋒,衝鋒同時手掌再翻,從袍襟下面摯出了另外一把武器。

  不過……後半截動作他做的有些多餘了,兩根帶有些微破魔屬性的弩箭從他手頭消失,輕而易舉穿過了法術無效結界,準確出現在法師的額頭與右眼上,破法者幾乎應聲而倒。

  弩弓是刺客小屋裡,由埃蘭法發現並破壞的機關中的物件,佛爾斯一直帶在身上以防萬一,至於另外那把武器,自然是刺客那把材質優異的匕首。

  法術無效結界固然讓施法者絕望,只不過……假如摒棄了法術,以人們正常的神經反應,與另個世界帶來的格鬥技巧,佛爾斯相信,自己絕對是施法者中的最強者!

  「靠!」靜默有頃,海盜中傳來低聲咒罵。

  沒有人料到,他們的施法者把自己的壓箱底絕技拿出來,結果卻是輸的更快更慘。

  「耶!」絲薇蒂歡呼雀躍起來,兩戰全勝,艾蘭多保住了!

  佛爾斯收回匕首,緩緩停下了腳步,心中卻是禁不住的後怕……

  太玄了!真的太玄了!勝利與失敗的距離,有時僅僅是一種狀態。

  被幹掉的破法者,從他所使的魔法就可以看出來,是號稱打不死小強的防護專精。

  護盾術、防護箭矢、反轉箭矢……任何一個防護物理攻擊的狀態加持在身上,佛爾斯的最後掙扎都會失效,可惜……他沒有。

  在成與敗的鋼絲繩上打滾,生與死的深淵邊遊走,這種事,實在太不符合自己的價值觀了,自己怎麼會一時衝動……佛爾斯收匕茫然。

  「哼,咱們走!」海盜頭神色恚怒,重重一跺腳,帶著海盜們忿忿行向男爵堡。

  一死一傷的同夥被棄在原地,竟無人理會。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帳算的不太對吧?」佛爾斯疑惑的道。

  自己這邊兩勝是沒錯,可絲薇蒂默認是輸著的,根據決鬥規則,可以使用的換人名額只有一個,海盜應該可以帶回去一個的。

  「我們是決鬥的失敗者,而且敗的如此難看,海盜團已經沒有我們容身之處了,如果在大海上,就算沒被交換,我們也會被直接丟下海裡喂魔獸的!」

  脊椎斷裂的盜賊發出微弱的聲音,勉力扭頭看向阿帕西:「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不過……還是殺了我吧。」

  海盜頭領臨別之際那一跺腳,竟然是將一股鬥氣,通過沙灘傳到了盜賊身下,要將其擊斃,是阿帕西及時發現,震散鬥氣,救了盜賊一命。

  「萬惡的海盜!」知悉原委,絲薇蒂握拳忿然。

  「倒也情有可原啦……」佛爾斯一邊剝著破法者身上裝備,一邊本能的分析,「假如換血決鬥如此和諧,勝方人才兩得,輸者也可以趁機脫離團隊,加入到更強大的海盜團中去,這種決鬥誰會真打呀!當然要通過這種懲罰性措施,才能保證參戰者……」

  迎著絲薇蒂譴責的目光,佛爾斯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直至最終消失不見……

  「喂,那個盜賊,你的同夥不守規矩,我們不能不守,破法者身上裝備我既然拿了,就算我們最後要了他吧。」佛爾斯把救命的神術捲軸扔到了盜賊身邊,「聽說普通神術治療遺棄之徒效果降低一階,這張捲軸不能讓你完全恢復,但應該可以恢復行動力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吧!」

  「少爺,你真是個好人!」絲薇蒂臉上綻出笑容,「海盜先生,你也看到了,你的同夥翻臉無情令人髮指,以後還是不要做海盜了,找份更有前途的工作罷!」

  一張好人卡價值三十金,可真夠貴的,佛爾斯臉皮抽動,低唔一聲,鑑定術接連拍下,好看看自己是否賺回了本金。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7
章五十八 說不出、我不說、都說了

  靴子:恆定加速游泳。可以連續施展水行術兩次,海翼術兩次,水下呼吸一次,需灌魔充能。

  法杖:提升防護學派魔法施放速度,遺棄之亂心之語轉為瞬發,解除魔法強化一階。

  頭冠:增加魔力恢復速度。

  法袍:恆定抵抗暈船。恆定昏暗視覺。可以連續施展腳底抹油三次,飛簷走壁三次,作弊大法三次。

  破法者身上的所有裝備,看的佛爾斯面皮抽搐。

  這些裝備認真說起來,質量算是不錯了,跟男爵少爺身上的貨色差不太多,每件折算一下,明碼標價都該在數百近千金乃至更多。

  可是……靴子、袍子純粹是給海盜準備的,不是海盜的法師,誰用這玩意呀?

  至於法杖就更絕了,最強大的屬性非遺棄島法師不能用,讓這根法杖的品階憑空降低了兩層。

  全都是些有價無市的玩意兒,若說真正會有什麼收穫的話,也只能期待因為等級不足,佛爾斯暫時還鑑定不出的戒指和腰帶了。

  「少爺,我們發財了!」絲薇蒂難抑心中喜悅,加上懸崖頂上和男爵府門前那些,海盜們統共留下了將近三十具屍體。

  將這些屍體搜刮乾淨,絲薇蒂找到了十幾枚金幣,幾十枚銀幣和銅子,鑲金嵌銀的酒壺好幾個,海盜們私藏的貴重飾品一堆,還有不少低階魔獸的晶核,一些不知名的獸皮、獸骨、礦石、金屬,當然還包括海盜們每人至少一把的優質武器……

  這就叫發財了?真是太小家子氣了,佛爾斯斜眼一打量,就曉得所有這些戰利品,加起來不過一百金,抵不過破法者身上隨意一件裝備。

  看起來,海盜也是種貧富差距懸殊的職業呀!嘆息一聲,佛爾斯在漸漸圍攏來的艾蘭多平民的瘋狂簇擁下,和阿帕西、絲薇蒂艱難的返回了城西莊園。

  新的傳說從這天開始在艾蘭多傳頌——

  帕維爾歷7993年10月12日,東海海盜突襲港城艾蘭多,數萬百姓性命岌岌可危,數千人家財產將要不保,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年輕的施法者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將海盜阻攔於海港之前。

  沒錯,一己之力!與佛爾斯功勞相差不多甚至略大一些的阿帕西,在整個故事裡幾乎沒有立場……

  這跟傳奇的真正敘述者,發了筆小小戰爭財的絲薇蒂有脫不開的關係——大嘴巴的小女僕所講述的最初版本,其實情節基本屬實,可是在傳頌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就走了形。

  一傳十,十傳百,每個講述者,都根據自己的臆想,對故事進行了自以為的「修正」。

  最初的版本中有三個主人公,一個是小女僕,一個是小女僕口中的少爺,一個是被小女僕稱作大叔的存在。

  想也能夠知道,小女僕只是點綴,然後,一個大叔,一個少爺,除了成為傳奇主人公本身的形象需求,東海聯邦這片土地上,對於施法者與生俱來的崇拜,也令的阿帕西的角色在以訛傳訛中漸次貶低,從和佛爾斯的朋友關係,一路貶低到了與小女僕相差不多的男僕角色。

  當然,一切都是後話了,在艾蘭多歷史中留下了小小一筆的這一日,其實還遠遠沒有過完呢!

  海盜們去男爵府的故事且不說,佛爾斯一行清點完了繳獲,返歸拉普莊園,下一件事……自然是審問半精靈和塞克爾德。

  「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你來刺殺我的,說!」最先被問的是半精靈。

  「我叫原野青,是***派我來的。」半精靈答的倒是老實,但一陣突如其來的魔網紊亂,讓佛爾斯剛好沒有聽清那幾個字。

  「他剛才說什麼?」佛爾斯詢問一旁的阿帕西。

  「沒有聽清。」阿帕西同樣面色疑惑,而且比佛爾斯更甚,「我甚至連他的嘴型都沒有看清……」

  「你,再說一遍。」

  半精靈於是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依舊是……沒法聽清,兩個人都知道對方嘴裡出了聲,可是那聲音究竟代表什麼意義,只有神知道,略通讀唇術的阿帕西,也絲毫無法從對方的口型中得到訊息。

  「這小子不會在玩我們吧?」佛爾斯和阿帕西對視。

  半精靈低沉的「呵呵」笑起來:「沒有用的,這就是守護者的力量,不應該透露的訊息,就算我說了你們也聽不明白的。」

  這竟然是種魔法的力量,類似法師公會掌握的魔網搜索,一旦人們的交談中涉及了設定過的關鍵詞,就會觸動監控者的感應,甚至可以追溯出其前後相關的幾句話。

  遺棄島守護者的這種力量,則是將某些關鍵詞加密化,遺棄島徒之間交流的時候沒有問題,當外人聽到他們的話,卻根本無法知道,那代表了什麼意思。

  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以法師公會的力量也拿遺棄島沒有辦法,只能任其在海外肆虐,原來……遺棄島上不光魔法凋敝,守護島嶼的未知力量,甚至有著與法師公會不相上下的能力啊!

  佛爾斯和阿帕西面面相覷幾番,只得無奈放棄,法師公會幾千年來都未能解決的問題,兩個人可不覺得自己那麼幸運能夠破解。

  離開半精靈的囚牢,佛爾斯和阿帕西來到塞克爾德的黑獄,這是拉普莊園的最陰森恐怖的所在,通常囚禁犯了大錯的農奴。

  走在陰濕的石板上,甬道兩壁燈光慘淡瘆人,「嘩啦嘩啦」的水聲,伴著不見日光的蟲蛭悉悉索索的聲音,讓人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半精靈一看就是久經歷練的傢伙,尋常的嚴刑拷打估計收效甚微,佛爾斯也就沒玩什麼小花招,塞克爾德卻是軟弱窩囊的紈褲子弟,在這黑獄裡關押幾分鐘,就能讓他原原本本的吐露實情吧?

  佛爾斯是這樣打算的,可惜事與願違啊……

  進入水牢,塞克爾德直接是以暈著的狀態迎接佛爾斯的。

  還以為水牢看門的跟這位浪蕩子弟有怨,才私整了對方一道,佛爾斯著人將他弄醒,聲色俱厲:「塞克爾德,方才那股激盪到底是什麼?什麼地方發出來的?」

  「媽呀!什麼東西在我身上?」醒來的紈褲子弟完全沒聽到佛爾斯的問話,發出聲慘絕人寰的悲呼,「啊呀」一聲吊著暈去。

  細細檢查一番,這傢伙還真的暈了,無可奈何把他弄醒,佛爾斯重複了遍問話。

  這次塞克爾德可能聽清了,但依舊沒有回答,也不知是水老鼠還是吸血蛭碰到了他,登時又把他嚇暈過去……

  如是者屢次三番,佛爾斯終於明白過來,看門的與塞克爾德壓根沒舊怨,這裡畢竟是伯爵名下的莊園,浪蕩公子哪敢到這撒野。

  實實在在是這傢伙膽子太小,自己嚇自己到暈罷了。

  萬般無奈,佛爾斯只得把塞克爾德請出了黑獄,可出乎預料的是,這浪蕩公子還挺硬氣,問他別的什麼都可以,只要涉及剛才那震盪,他便咬緊了牙關什麼都不說。

  佛爾斯有心對他用刑,老虎凳辣椒水烙鐵竹籤什麼都備好了,可只要往浪蕩公子面前一放,都不用動手的,對方立時「啊呀」一聲暈掉,不帶丁點延遲的……

  佛爾斯在另個宇宙裡倒也有所耳聞,久經訓練的特工,有時候為了忍耐敵人刑罰,會進行特殊的自我催眠,當身體的疼痛達到一定程度,便陷入昏迷以對抗疼痛保護身體機能。

  塞克爾德當然沒經過訓練,可是意志薄弱的他,竟是個天生的耐刑奇才。

  另個宇宙還有種軟性刑罰,疲勞審訊,拿燈照著人眼睛,讓對方始終無法入睡直到精神崩潰。

  提供恆定照明的不滅明焰倒是容易,可是……塞克爾德是個施法者,施法者是會入定冥想以代替睡眠的……

  一時之間,佛爾斯竟拿這浪蕩公子沒有絲毫辦法。

  充滿挫敗感的走出刑訊室,拉普莊園的土地上,此刻正熱火朝天!

  也不知海盜去了男爵府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中午時分,罕見的海盜攻城終於結束了。

  艾蘭多的百姓劫後餘生,尋找親人,清點財物,沉浸在一切得而復失的喜悅之中的時候,佛爾斯、阿帕西、絲薇蒂的作為,也在人們口中交相傳頌。

  從中午時分開始,就陸陸續續開始有感激的艾蘭多人來到了佛爾斯的莊上,有條件的帶著自己的謝禮,沒有條件的就去田地裡搭手幫忙。

  半精靈和絲薇蒂的審訊持續了幾個小時,當佛爾斯從審訊室中出來,本來至少還需要十幾天才能完成的秋收,現如今已提前進入了收尾階段。

  一些找不到體力活幹的百姓,則在謝爾頓學生們的領導下,在老頭蔥蔥鬱郁的試驗田裡幫忙,鋤草、鬆土、施肥、澆水、人工授粉……

  佛爾斯原本準備偷偷摸摸自己幹的種田大業,核心技術起碼九成以上已經洩露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佛爾斯淚流滿面的看著眼前畫面,大腦幾乎停止運轉。

  承受著穿越以來最大打擊的同時,一個聲音在佛爾斯腦海響起:「嗨,我回來了!」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8
章五十九 輔助、禁錮

  經過一天波折,這一日傍晚,艾蘭多的駐塔法師終於公會述職完畢,回來了,就如等罪犯完事以後,警察姍姍來遲那般。

  莊園裡的事,一切已成定局,這個世界雖然有魔法這種神奇的手段,想要把幾千艾蘭多人的記憶洗清那也是件不可能的事……

  佛爾斯離開了讓自己翛然淚下的莊園,找埃蘭法去了。

  「怎麼樣,什麼都明白了吧?那玩意的中心區域大約在什麼位置?能不能從地圖上給我指出來?」待佛爾斯降下雲頭,這是埃蘭法迫不及待的第一句問候。

  「什麼玩意?明白了什麼?」佛爾斯一頭霧水,「你只是讓我在你離開這段時間,好好觀察多多注意嗎,所以我跟你匯報來了啊。」

  埃蘭法臉色數變,最終還是壓抑住了某種情緒:「哦,你說說看。」

  佛爾斯心中疑惑,不過還是將自己遭遇刺殺,海盜登陸,男爵府前的疑似假貨,碼頭前與海盜激鬥這些事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根據當時情況,我們事先以為的,男爵是和遺棄島海盜有勾結,替他們銷贓洗錢的懷疑恐怕並不準確,我覺得,很有可能男爵本身就是來自遺棄島的海盜。」

  「他跟以前的海盜同夥,因為某種原因生出了矛盾,才引來海盜攻城……」

  「除了這些以外……你真的再沒有其他任何發現?其他……類似於某種震盪,某種……」埃蘭法終於忍不住插嘴道。

  佛爾斯恍然:「你怎麼知道的?沒錯,沒錯,的確有那麼一種波動的,在男爵府的時候。」

  埃蘭法臉色稍霽:「我想問的就是這個,那波動大約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能不能在地圖上給我指出來?」

  「那個波動……我應該知道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嗎?」佛爾斯反問。

  埃蘭法的問話,佛爾斯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什麼意思,艾蘭多男爵矢志不渝的驅離施法者,跟那陣只在識海中傳遞的波蕩顯然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但……只邏輯推理是那樣罷了,倘若與自身感應相比較,驅離施法者……似乎又並非那麼絕對的,至少……自己也是個施法者,就並沒弄清,那陣激盪是什麼,究竟從什麼位置傳出來的。

  佛爾斯需要弄清楚,為什麼在埃蘭法和塞克爾德眼中,自己毫無疑問應該知道的事,自己卻並不知道。

  「當然應該知道!你施法者等級那麼高,早開始接觸魔網了吧,這些事還需要我跟你明說嘛?」埃蘭法臉色數變,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惋惜,他覺得佛爾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魔網,又是關於魔網……

  佛爾斯斟酌的道:「記得我前些日子問過你,商港碼頭,男爵和下屬挑燈夜戰,為什麼不用不滅明焰只能用松木火把……那種程度的魔法波動,也可以被感應出來嗎?」

  埃蘭法臉色赤紅:「當然可以感應出來,你施法者等級高達……」

  「我的施法者等級只有五,還是今天剛剛晉陞的。」佛爾斯有限度的吐露了自己的秘密,假如不說,談話很有可能維持不下去。

  「你說什麼?!」埃蘭法為之驚愕。

  「我說,我的施法者等級只有五,今天之前,只是四級。」

  「不可能,你明明可以瞬發……」

  「你見過我使用任何一個三級或三級以上魔法嗎?」

  埃蘭法回憶了一下,深深搖頭:「可是你也說過,對基礎魔法深入理解的意義,遠勝過對高端魔法無止盡的追求……」

  「那是撐場面的話罷了。」佛爾斯苦笑,「真正的原因是,我只會低階魔法,到現在為止,連一個三級魔法都不會。我從你這裡買的那些魔法書,也不是客套的,而是因為真的要學。」

  「在來艾蘭多之前,我甚至只是一個魔法學徒……」

  「這怎麼可能!」埃蘭法震驚了,「你明明可以……」

  「我可以,那是因為之前十幾年裡,別的魔法師用來學習魔法的時間,我都在學習老師傳授我的那些叫做數學的學問。」

  「所以我可以左右雙手施法,可以讓一些低階魔法近乎瞬發,因為那些學習,讓我可以精確無誤的完成咒文的吟唱和咒符的描畫,僅憑大腦裡的想像。」佛爾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原本以為老師教我的這套方法,就好像為高塔挖地基,埋的越結實,塔就可以建的越高,可這些日子我越來越感覺到,這些方法不光是一種輔助,同時也是一種桎梏……」

  「你很難感覺到魔網的激盪?」埃蘭法代佛爾斯說出了結論,「甚至今天那種程度的激盪,都無法確定其方向與距離?」

  佛爾斯沉重的點了點頭,為自己天衣無縫的演技劃上了一個圓滿的記號:「我現在才略微有些明白,為什麼老師把一切都傳授給了我,自己卻放著那些技巧不用……」

  當然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埃蘭法的推論是真的。

  近乎無限的識海魔力,類似恆定的施法天賦,戰鬥入定的越級強化,分念施法的高頻率快節奏,對魔法裝備的最大化利用……

  剛剛晉陞三級的佛爾斯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直到一切事情完結,有時間回想到男爵府中那段記憶,他終於隱隱約約覺出不對。

  所以他對塞克爾德的審訊,比對半獸精靈更上心,甚至不惜將自己某些底牌曝露出來,也希望能從埃蘭法這裡,得到某些有用的訊息。

  「我這樣下去,會怎麼樣?」佛爾斯自己已經有了些判斷,不過還是希望從埃蘭法這裡,得到更確定的答案。

  埃蘭法搖了搖頭:「魔法等級越高,所需調用魔力越多,隨著施法者等級提高,我們自己的魔力會漸漸開始不夠,除非借助無所不在的魔網的力量。」

  「三級魔法的時候,這種趨勢還不明顯,一些魔力方面有天賦的施法者,還可憑藉自身魔力完成施法,可是從四級開始,自身魔力已幾乎無法滿足需求。」

  「就算數量上能夠滿足,接觸不到魔網,不能憑藉魔網的力量在識海中嵌下法陣,將魔力凝淬到相應水平,同樣施放不出魔法來……」

  「佛爾斯,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恐怕,你會像我一樣,長時間停留在冒險法師境界無法做出突破……」

  埃蘭法所說的已經極其含蓄了,佛爾斯可以從眼神中捕捉到他的本意——所謂的長時間,那基本意味著……一輩子!

  果然是這樣,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呀!

  對識海魔力的絕對操作,令佛爾斯可以戰鬥入定,可以分念操作,可以將敵人對識海的攻擊效果降到最低,可是……

  這種堅固壁壘建立的同時,也屏蔽了他的識海與外界魔網交流接觸的可能。

  就彷彿力量大的人往往速度就不快,個人高的人蹲身就會慢……佛爾斯的魔法天賦達到了一種極致,這種極致同時也意味著,他想要突破極限,比別人更難更不可能!

  「早知道情況是這樣,我隨便僱傭一個施法者潛伏下來,也不至於……」埃蘭法嘆息道。

  「難道沒有嗎?」佛爾斯做出一副氣憤模樣,「艾蘭多男爵在做什麼你早猜出來了不是嗎?包括他派出手下假冒海盜,行刺施法者的計劃……你難道就沒設想過,假如我被刺死了,會沒有人給你提供情報的情況?」

  這件事上,的確是埃蘭法做的不地道,不過……駐塔法師大聲叫起屈來:「就好像我有事瞞著你一樣,你不也沒把真正的施法等級告訴我嗎,如果我知道了,怎麼可能不告訴你?」

  「再說了,我借你的閃現術長袍,那可不是普通的閃現術長袍,上面恆定了神術祝福,雖然不像高等閃現術可以躲避所有攻擊,經過實測,至少可以躲過八成以上。」

  「穿著這身法袍,再加上你的法術能力,那種情況幾乎不會發生的,事實不也證明了……」

  高達八成的閃避幾率啊,那的確是不少了,但是……

  佛爾斯指指長袍肩膀上的刀口,淚流滿面:「高達八成以上?會被一刀砍成這樣?要不是接下來兩刀被我的女僕擋住了,我很懷疑,會不會有站在這裡的機會……」

  「一刀……」埃蘭法額頭冒汗,「這真的是意外,絕對是意外,只能說你……」考慮到對方的心情,埃蘭法識趣的沒有繼續下去。

  「致命傷治療的神術捲軸,賠我一個。」

  「好,好,沒有問題。」

  「這兩樣東西,幫我免費鑑定一下!」佛爾斯丟出了破法者的戒指和腰帶。

  「咦,似乎是好東西呀,恐怕需要兩個四級捲軸呢!」

  「我自己雖然感應不出位置,不過,應該知道位置的男爵的刺客,還有肯定知道位置的男爵的兒子,現在都在我的農莊地牢裡,想不想要?」

  「想,當然想。好,好,我幫你鑑定。」

  「閃現者長袍送給我,還要加上這些玩意……」佛爾斯最後遞上了一張紙條,「以及,一個法師公會關於六級晉陞的最詳細資料和假如無法突破的替代性方案,我知道法師公會肯定有那種東西的。」

  埃蘭法猛然跳了起來:「你,你,你不要太過分!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嗎!」

  閃現術長袍佛爾斯都走了眼,那便至少是四級魔法裝備,四級魔法裝備,價值至少在一千五百金左右,再加上佛爾斯紙上那密密麻麻的三級魔法目錄,次級心靈連線、眷寫術、秘密文頁、一個三級魔寵、提升魔寵、逆反爆炸……總價值至少在三千金左右。

  不過,就算價值三千金那麼多,也絕沒有佛爾斯最後一個要求過分呀!

  前兩個要求,埃蘭法咬咬牙還能滿足,那最後一個要求,包含了魔法公會高級機密的訴求,哪怕埃蘭法自己,都還沒得到那種待遇並正為之而努力呢,又怎麼可能送給佛爾斯。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的,你翻開那張紙的背面看看……」

  埃蘭法將信將疑的翻過了紙去:「這是……」
firebox 發表於 2010-3-12 20:48
章六十 兩宗交易

  紙是很普通的紙,字也是很普通的字。

  紙的背面是並書的幾行話,用帕維爾語寫就,只是第一行話裡,有諸多關鍵字發生了扭曲,埃蘭法看著它們眼熟,卻一個也認不出來。

  「這是……」埃蘭法本能的給自己施加了通曉語言的魔法,可是……話裡的關鍵字依舊如霧裡看花,仍需要跟下句比較,埃蘭法才知道上面記錄了什麼內容。

  「我的名字叫原野青,是深馬派我來的,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艾蘭多男爵。我們海盜團在艾蘭多城西北的地下溶洞,建造了一座小型禁魔法陣……」

  「這是那個刺客的供認狀,你竟然能將它翻譯過來?」埃蘭法難以置信的看著佛爾斯。

  「那種叫做數學的學問,雖然桎梏了我的能力,不過在其他一些地方,還是很能發揮幾分作用的!我就用這種翻譯能力,跟你交換剛才所說的東西。」佛爾斯聳聳肩道。

  魔法女神的五級加密印記佛爾斯都能夠破解,更別說神力肯定遠遠不如女神的遺棄島守護者了,佛爾斯一下午時間絕不是白費的。

  「你明明已經知道男爵的勾當了,特意跑這訛我來的是嗎?」埃蘭法略略著惱的道。

  「我送你的這份禮物,值不值得你給我的東西吧?」佛爾斯伸手去拿埃蘭法手中的紙,似乎在說,你不要還給我。

  「別,別,值!值!」埃蘭法連連點頭,小母雞護雞崽一樣護住了手裡面的紙條,「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的話。」

  如果佛爾斯的翻譯能力是真的,這種能力的價值就太大了!

  遺棄之島之所以可以逍遙海外,除了魔網紊亂之外,當中似乎還隱藏著許多自古時流傳下的遺世絕密。

  地形特殊,加上遺棄島守護者那變態的信息屏蔽能力,令法師公會對遺棄島的情報所知少的可憐,哪怕他們經年累月的向島中派出暗探,情況也沒什麼基本改觀。

  要不就是根本接觸不到核心機密,要不就是即便知道了,也根本沒辦法表達出來……

  倘若,倘若佛爾斯真的具備那種能力,那也就意味著,法師公會內堆積如山的資料可以被翻譯出來了,無數位公會志願者的犧牲不再是白費,橫亙於風暴海灣之外,無時無刻不在騷擾著東海聯邦、波拿巴帝國與北地的海盜島,有可能成為歷史名詞……

  不要說佛爾斯前面提的小小要求了,就算他要的再多,法師公會上層也絕對會答應的。

  這等程度的秘密,佛爾斯原本根本不打算透露的,除非這秘密對自己已毫無價值,不過……

  自己獨特的天賦獨特的體質,阻擋了進一步增強的可能性,靠自己摸索不知要何年何月,佛爾斯也只能以秘密換取秘術,便宜行事了。

  至於……這種交換對自己整個賺錢大計的影響,佛爾斯已不去考慮了……

  反正,下午審訊人犯那段時間裡,所有影響都已經完成了,佛爾斯決定破罐破摔了。

  「艸艸艸……」埃蘭法髒話連連,「要是知道你有這本事,我直接上報這個就是大功一件,還需要處心積慮的算計那小小男爵?」

  「要不是算計男爵,我能知道自己有這本事?你就知足吧!」

  埃蘭法無奈搖頭,找出兩個四級鑑定捲軸拋給佛爾斯,把二層精品屋的門打開示意佛爾斯可以隨意進裡面挑選,然後開始翻箱倒櫃。

  法師塔地下室傳送陣近段時間業務挺忙,魔力已經空了,埃蘭法十萬火急想傳回公會總部匯報這件事去,也得先把魔力灌滿了再說。

  至於艾蘭多男爵和海盜勾結,或者他本身就是海盜這件事,埃蘭法已經沒什麼心思理會……

  抓一個違反了公會禁令的貴族,跟解決公會留存千餘年的難題相比,孰輕孰重,不是傻子都分的出來。

  佛爾斯毫不客氣接過捲軸撕開,對著手裡兩件東西拍上去。

  戒指:可以施展次元錨一次,需灌魔充能。

  腰帶:提升意志少許。連通陰影位面,可保存十張標準捲軸。

  還算將就,次元錨可以鎖定傳送魔法,面對高階法師時特別有效,但是……並不能增加活命機會。

  可以存儲十張捲軸的腰帶,對敵之際倒是可以提供不少方便,佛爾斯伸手摸進腰帶裡面,發現十個捲軸的格位幾乎滿著。

  不過,卻沒什麼好貨色,有的話破法者也不會敗在佛爾斯手裡了。

  敲擊術、敏銳嗅覺、蛛行術、岩石骨骼、閃現術、緩慢術……林林總總的捲軸加起來,價值也就在二三十金間,聊勝於無。

  慢條斯理將身上的玩意一一整備妥當,佛爾斯緩緩步入了二層精品屋。

  這裡有魔法書,有捲軸,有材料,不過都是些比較基礎的東西,或許曾經高檔過,隨著艾蘭多魔法沒落,這裡的儲藏也便跟著降格了。

  在裡面好一通翻找,佛爾斯能學的三級魔法也沒找到多少,防護箭矢、飛行術、風牆術、晝明術、白熾球、火球術、寒冰槍,僅僅七個而已。

  其它的等跟法師公會聯繫上了,再向他們訛吧……

  把精品屋裡看得上眼,方便帶的東西一掃而空,伸個懶腰,佛爾斯緩緩步出了法師塔。

  埃蘭法的學徒恭恭敬敬把他送出了老遠。

  時間不知不覺已是晚上,最漫長的一天終於要過去了……

  佛爾斯行走艾蘭多最高的山路上,沒有立刻駕風飛起,而是緩緩躑躅,雖然都破罐破摔了,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總還是要想想的。

  以翻譯能力,從魔法公會換得一些秘法心得這肯定沒有問題,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自己恐怕都得在法師公會呆著了,試練還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這件事引發的關聯反應……

  自己的出身來歷,掌握那種技巧的過程,自己身邊人的存在,說不定都會成為法師公會的調查目標……要想個辦法矇混過關呀,尤其得防備公會大法師們的高階探知……

  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不是十分保險,但也只能那麼辦的主意漸漸浮現在佛爾斯腦海,同時浮現的,還有艾蘭多美麗的夜景……

  經過白天裡的風波,從法師塔的高地往下望去,艾蘭多城的熱鬧竟還勝過往昔,彷彿突如其來的災厄,讓人們益發意識到了和平時日的珍貴。

  處處張燈結綵,處處有煙火盛放,小舟出海,舟上掛著蕩蕩悠悠的漁燈,成群結隊的市民,在歡歌笑語,只有北方男爵堡,死一樣的寂靜。

  東北方的商港碼頭,曾經一片狼藉的戰場,此刻是人群匯聚最多的地方,海灘上好幾堆篝火熊熊,遠遠的望著,佛爾斯就能想像出來,一些見到了戰時狀況的居民,繪聲繪色給同鄉們描述當時情景的畫面。

  這個世界是如此真實,如此生動,更多的投入進去,不把這當成是一場遊戲,似乎會更加有趣呢!

  山底下的歡歌笑語,不期然的讓佛爾斯產生了觸動,讓他想起了埋藏在心底的影像,想起了至今沒有機會詢問的問題:「嘚……誒……賴……特!」

  佛爾斯緩緩念動了咒文,將手一揚,山路旁的兩塊石壁猛然發出熾光,將二十米範圍內照的亮如白晝,相信遠在山下的艾蘭多民眾,也可以看到這地方的火光。

  這算是佛爾斯於此夜燃放的煙火吧,三級塑能晝明術,以他的施法等級,持續時間當能到五小時左右。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放,一邊練習魔法,一邊給艾蘭多點一溜路燈!

  釋放魔法的同時,佛爾斯心中打定了主意,可是……魔法的光焰剛剛亮起,身後某個角落裡,一陣輕微的聲響傳來。

  雖然對方已將聲音壓的極低,佛爾斯還是聽出了那聲不適應光亮的呻吟,悅耳到讓人想入非非的呻吟!

  「誰?!」佛爾斯不為所動聲色俱厲看往那個方向,已經這麼晚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在這條山路上出現,非奸即盜。

  將手一揚,防護箭矢、幸運閃現術、飛行術的魔法靈光一瞬間在佛爾斯身上升起,在那同時,戒指中的一個潰爛詛咒,也隨著佛爾斯的手勢,應聲撲向聲音傳來的草叢。

  「悉悉索索!」草叢中,一個暗影靈活的躲過了詛咒靈光,飛快遁出了晝明術耀眼的區域。

  陰影潛行,月精靈族的天賦能力,佛爾斯一眼窺出端倪:「弗……萊……士……波……斯……特!」

  劇烈的閃光爆,瞬間在陰影潛伏區爆發開來,眼花繚亂的刺目閃光,彷彿最盛大的煙火,又似另個宇宙裡的閃光彈爆開。

  假如是普通人被此光照中,不光十幾二十秒內將張目如盲,三五秒之內,甚至會因為距離的視覺反差,徹底喪失行動能力。

  不過,和魔法的親和力天生超越人類的精靈,畢竟比人類有著更高的耐受性,突如其來的閃光爆影響了她的視覺,卻並未影響她的行動。

  佛爾斯另隻手的魔法還在吟唱之中,勁爆身材在閃光爆中曝露無疑的女性精靈,已經乾淨利落舉起手中彎刀,然後……擱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我要跟你做筆交易!」銀發飄飄,身材火辣,面容絕美的半精靈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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