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1937 作者:我是貓 (連載中)

 
z3336578 2010-2-21 05:2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9 31835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7
第169集 奏請公主下嫁
    衛子衿等待的機會來了

    19日晚上,她接到了東廠廠督陳秉新的一個電話,陳秉新請衛子衿代為奏詢陛下,向小強是否向她建言過關於借鑑德國經驗、在戰後對旗人施加若干限制。

    雖然沈榮軒作出了否定的判斷,但那只是推理。出於嚴謹,東廠還得查證一下。要是一般人,東廠派個人或者打個電話,直接就問了。可現在被調查的是陛下,陳秉新可不敢就這麼直接去問。他要通過衛子衿代為奏詢,這樣顯得恭敬一些。

    衛子衿心中自然什麼都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向小強、十四格格、武炎彬他們幾個策劃的,衛子衿自然也知道。現在她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應承下來。

    於是,在服侍朱祐榕用晚膳的時候,衛子衿把陳秉新的問題「代為奏詢」了。

    朱祐榕有些覺得受到了侮辱,聽著聽著,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抬起眼睛看著她。

    「子衿,」她拿起餐巾,輕輕沾了沾嘴角,問道,「是誰來問的?陳秉新還是沈閣老?」

    「陛下,是陳秉新。」

    朱祐榕把餐巾扔到桌上,慍道:

    「這種事情,他們自己也不思考一下!不知從哪兒聽來幾句不著邊的東西,還跟真的似的,問到我這兒來了……挺之他……我又不是不瞭解他,納粹的那一套東西他都很反感,怎麼可能向我建議學納粹呢!……我也知道沈閣老不至於問出這種傻問題,多半是東廠那幫庸才自作聰明……子衿,回電話的時候,替我說他們幾句。」

    衛子衿恭敬地說道:

    「是。」

    然後,衛子衿昂首挺胸,款款走到餐廳外間的休息室內,拿起小花梨木架上的電話聽筒,命紫禁城的總機直接接通了東廠,而且是直接接進廠督陳秉新的辦公室。

    電話那頭傳來陳秉新恭敬地聲音:

    「喂,衛小姐嗎?在下秉新啊……衛小姐有何指教啊?可是陛下……」

    衛子衿毫無表情,冷淡而莊重地說道:

    「督公大人,奴婢奉陛下口諭,特對大人您進行申斥。」

    那邊的陳秉新一愣,握著聽筒的手心頓時出汗了。同時,額頭也滲出小汗珠來。

    「哦……臣……臣恭聽聖諭……」

    衛子衿略一思索,便端著架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愛卿主持東輯事廠,乃是帝國至關重要之職位,責任重大,臣民社稷及朕之安全多賴於卿。然東廠經費人力亦非無限,且一分一釐,皆取自民之稅賦,奈何卿置東廠有限之資源於無謂之妄猜耶?卿身為情治單位之重臣,亦為帝國及朕之耳目,所謂線索,終日如過江之鯽。然魚龍混雜,可稱『情報』者,百不過一二耳,此朕亦知之也。今日之後,唯盼愛卿能明炬目,辨真偽,兢兢業業,如霆如雷。倘如此,朕即可高枕矣。」

    陳秉新越聽,腦袋上的汗越多。但他不敢怠慢,手上飛快地將陛下的「申斥」速記在紙上,回頭得要讓人謄好,寫好日期,鄭重地歸檔。陛下難得正式的「申斥」一次某個臣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要影響仕途的。

    電話那頭,衛子衿聽了片刻,然後口氣緩和了些,說道:

    「督公大人,陛下的申斥,奴婢已經奉旨轉述完畢。至於督公大人昨日命奴婢代為奏詢陛下的那件事,奴婢已然向陛下奏詢,陛下也已賜下答覆了。陛下說,並沒有那樣的事。陛下還希望督公大人今後對情報的來源上,能核實得更認真一些。至少也要有一個基本的判斷,不要對一些明顯不切實際的所謂『線索』,做過多的糾纏。」

    陳秉新聽得胸中砰砰狂跳,不斷用手帕擦著額角的汗。他點點頭,用乾澀的聲音道:

    「衛小姐……卿代奏陛下,臣……臣知道了……」

    「奴婢一定為督公大人代奏。」

    「好,好……謝過衛小姐了……哦對了,衛小姐稍等一下……」

    陳秉新突然想起來,抓住聽筒,吞吞吐吐說道:

    「唔……是這樣的……那順,就是北京來的那個使者……他……他不知從哪裡聽到了向大人對陛下建言的那種傳言,生怕大明將來會像德國人對待猶太人一樣對待旗人,現在也不願回去了,非要大明再給他一個正式保證……衛小姐你看,在下也好,沈閣老也好,說出來的話他都不怎麼相信了……那個那順,他現在非要覲見陛下,相親耳聽到陛下做出保證……衛小姐,你看這事……」

    衛子衿停了一下,說道:

    「什麼?大人是想問,陛下是否能接見那個北清使者?」

    陳秉新心虛地說道:

    「正是。」

    衛子衿微笑著搖搖頭,還是說道:

    「請大人稍等,奴婢這就奏詢陛下。」

    朱佑榕此刻已經用完膳,正坐在休息室裡品茶,此刻正瞧著衛子衿呢。衛子衿按住話筒,目光詢問地望著朱佑榕。

    朱佑榕捧著蓋碗繼續品茶,也沒說話,只是搖搖頭,表示沒興趣接見那個什麼那順。

    衛子衿明白了,對話筒笑道:

    「督公大人,實在是抱歉……陛下這幾天恐怕都不方便抽出時間……呵呵,奴婢還請督公大人恕罪。」

    「呵呵……」陳秉新也是料到這個結果,乾笑兩聲,「哪裡哪裡,衛小姐言重了……」

    陳秉新放下電話,一陣後悔,悔不該沒有聽從沈閣老的勸告,竟然真的傻乎乎地去向陛下「取證」去了。看來沈閣老沒有說錯:凡是碰到跟向小強沾邊的事情,都要慎重處置,時刻不要忘了這個人背後有陛下這棵大樹。現在怎麼樣?果然。陛下那麼好的脾氣,聽到髒水潑到她的寵臣頭上,也是立馬就毛了。二話不說,先來一頓申斥。……唉,到底是沈閣老有經驗啊!

    ……

    第二天,20號清晨,那順就被用一架飛機送到北邊去了。飛機飛到直隸衡水附近的一個前線機場降落,然後找了一輛卡車把他送過交火線,讓他找清軍返回北京去了。

    一天之後,21日中午,那順才返回北京,回到沐虎的官邸裡。當天中午,他見到了沐虎,把情況都向他說了。

    沐虎畢竟和那順不是一個水平,他眼睛滴溜溜轉了幾下,沉思道:

    「要說南邊將來會迫害咱們旗人,這完全可能……要說這是向小強的主意,這也靠譜……那個人激進得很,他老丈人就是天地會扛把子。天地會的那些人,個個都恨不得把咱們旗人扒皮抽筋……可要說他們照搬德國,這個明顯是虛言。我跟你說,南邊就算將來迫害咱旗人,也絕不會學德國那樣大張旗鼓的迫害。南邊還是很在乎名聲的。他們也是中國人,只能玩中國這套陰的,明面上排滿的法令一個也不會出,可實地裡該有的是一樣也不會少。」

    那順不斷點頭,深感司令大人分析的對頭。那麼說,在南京那個神秘的人對自己說的話裡,有不少都靠不住了。

    沐虎又說道:

    「這明顯是有人不想讓咱們把事情搞起來,這個人八成還就是向小強。向小強的人民衛隊現在正在打京津唐,而且北線戰場只有他的部隊。他自然想獨攬滅清大功。要獨攬滅清大功,那就得讓他的部隊活生生的把北京『打』下來,而不能讓咱大清內部的一場政變把北京『變』過來。那樣的話,這份兒大功就落到恭王爺和我頭上了。他向小強還撈什麼?」

    「嗯嗯,」那順不住點頭,「大人說的極是。」

    「所以,那個人八成就是向小強的人,這件事就是向小強的苦肉計,自己把髒水往自己頭上引,反倒能讓人家都相信不是他幹的!」

    「不錯!」

    沐虎冷冷一笑,靠在椅子裡,瞇著眼說道:

    「這個向小強……如此的排滿……不把他整倒了,就算咱事情搞成功,普天下的旗人也沒好日子過!……來來來,你聽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

    兩天後,23日上午,那順帶著沐虎將軍的口信,再次輾轉來到了南京。

    沐虎提出了新的請求,而且,這些請求中有一條極為惹眼,以至於單獨列出來報到了沈榮軒那裡。

    沈榮軒只看了一眼,鼻樑上的眼鏡就滑下來了。——這可真是「大跌眼鏡」了。

    「什麼?」沈榮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沐虎竟然……竟然奏請陛下,賜遼陽公主下嫁江心洲伯向小強?!」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7
第170集 婚姻大事
    沐虎的這個大膽的要求,讓大明的相關各方都錯愕不已。這相關「各方」儘管在錯愕之下的情緒不盡相同——有的驚訝,有的惱羞,有的竊喜,有的釋然——但是唯一的相同的反應,都是大跌眼鏡。

    惱羞的,是以沈榮軒為首的一干大臣,還有東廠和軍隊高層。他們對十四格格沒意見,對向小強沒意見,對十四格格下嫁向小強這件事本身,嚴格地說也沒意見。他們有意見的是,大明的公主下嫁誰不下嫁誰,一個北清的求和者竟然敢來指手畫腳。

    竊喜的,自然就是向小強和十四格格了。這兩個始作俑者自己都沒想到事情那麼順利。他們本來設想的,是沐虎再度表示對大明的民族政策不信任,這時候衛子衿藉機慫恿朱佑榕賜婚,把十四格格下嫁向小強的。誰知省了這一步,沐虎那邊倒是直接提出請十四格格下嫁向小強了。這樣十四格格和向小強兩人甚至都不必親自開口,朱佑榕就能順水推舟了。試問還有比這更完美的流程嗎?

    釋然的,就是朱佑榕。朱佑榕對向小強和十四格格、以及和表妹璁璁之間的情分也是接受了的,只是這「三角關係」再加自己,就會變成「四角」。她也在發愁怎樣把這「四角」攢成一起呢,現在來了一個機會,可以相對名正言順地先把其中「兩角」攢起來了。她也知道,先攢起來這「兩角」,剩下「兩角」也就是早晚的事了。這樣一來,朱佑榕心中泛酸的同時,也釋然了。

    至於驚訝的,就是所有不知內情的其他人了。

    ……

    因為這涉及一位公主、一位伯爵的終生大事,也涉及到北京能否和平光復,屬於皇家、軍國雙重大事,所以朱佑榕名正言順地召集幾位軍政重臣進宮,一起開了個小型御前會議。

    當然,並不包括兩位當事人:向小強和十四格格。

    「朕想了,這件事情也不算小事,」朱佑榕端坐在沙發,望著周圍一圈沙發坐著的大臣將領,表情複雜地說道,「對方的條件也比較古怪,所以百忙之中,請幾位愛卿進宮,大家一起議一議,看……答應還是不答應。」

    衛子衿侍立在角落裡,略垂著首,但是目光卻飛快地掃視著沙發的大人們。

    文臣這邊先是都相互看了看,沒有人說話。沈榮軒只是坐在沙發裡,低頭捧著蓋碗,輕輕刮著浮沉的茶葉,沒有說話。

    將領這邊,唐雲生瞥了一眼張照先,張照先略微閉了一下眼,給了一個肯定的示意。

    唐雲生立刻發言了:

    「陛下,老臣以為,遼陽公主乃我大明公主,江心洲伯爵也乃我大明伯爵,堂堂大明公主、伯爵的終生大事,豈能受偽清一個求和之將的支配!現在敵我雙方的地位擺在這裡,是對方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有求於對方。該提條件的也是我們!現在他們等於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居然就提出了這樣一個放肆的要求,我們如果竟然答應了,那就是向對方發信號:我們怕他們,是我們有求於他們!這樣雙方的位置就會發生逆轉,他們進而肯定會提更多的非份要求!陛下,老臣認為萬萬不妥!應該立刻嚴詞駁回!」

    朱佑榕倒有些意外。她原以為軍隊方面一貫是比較務實的,現在既然有一個和平光復北京、大幅減少傷亡的機會,他們應該大力贊同才是。怎麼他們反倒極力反對?

    不只是朱佑榕意外,在場的幾位大臣也頗有相同的感覺。他們疑惑地交換了一下目光。

    然後,外交大臣賀子光發言了:

    「陛下,唐總參謀長的話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凡事都不能只看一面,而應該從利弊兩個方面去綜合衡量。誠然,如果我們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固然會失掉一些東西,比如說,一點面子,勝利者的一點驕傲,等等,可是收穫的卻更多。蹂躪了北方近三百年的滿清政權可以在一夜之間消亡,北京這座建城三千多年、建都八百多年的歷史名城可以免遭劫難,無數中華文化的財富、人類文明的遺產都可得以完好保存……陛下,您應該瞭解,北京的和平光復,對我們來說不僅是勝利,而且將是一樁不朽的功績。許多代人以後,當世界各地的遊客和學者蜂擁來北京,看著完好無損的古蹟時,都會掩卷感嘆說:唉,羅馬和巴黎都沒有這麼精美完好的古建築!陛下,您想想,後人會怎樣讚嘆您今天的決定!」

    外交大臣煽完情之後,朱佑榕已經被打動的面頰潮紅,輕輕地點著頭,幾乎立刻就要拍板,但還是生生忍住了。這畢竟是御前會議,必須要讓大家充分發言,不能剛聽兩句就急忙拍板。

    不過,賀子光這些話,可是句句都說到她的心坎裡去了。

    現場靜了好一會兒,賀子光面無表情,淡淡地端起蓋碗來品了兩口茶,但是目光卻飛快掃視了一圈眾人,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朱佑榕是完全弄不懂了。為何文武兩邊的反應,和她設想的竟是截然相反。

    但她不知道的是,賀子光說的話,也是內閣文臣這邊的普遍心思。一方面這些文臣都對「文化遺產」比較看重,另一方面他們也早就看清了向小強和陛下的「那點意思」,生怕有朝一日向小強真的迎娶了陛下,導致權力過大難以制衡,再搞起獨裁,內閣就會成為擺設,大明也會一步步地走向北清那個樣子。

    而現在突然半路殺出來一個「遼陽公主」,著實讓大臣們眼前一亮。向小強和陛下的感情已是公開的秘密,可他和十四格格之間的感情,知道的人還是極少的。在一般人眼中,向小強和遼陽公主之間就是下級關係。他們覺得,向小強竭盡全力能把陛下追到手已經不錯了,不會去做這種「女皇公主左擁右抱」的不現實白日夢。大臣們都覺得,此刻塞給向小強一個公主,那陛下自然就「解套」了,就不再會是向小強的了。大家擔心的「向小強和陛下的權力合二為一」,也就不會出現了。

    而軍隊這邊盤算的則正好相反。尤其是張照先和唐雲生,他們一直分外照顧向小強,把向小強視作自己的學生,視作自己人,除了向小強真的很有天分、很路之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向小強背後有女皇陛下。拉近了和向小強的關係,也就在一定程度拉近了和陛下的關係。至於向小強有一天真的娶了陛下會不會權力難以控制、搞起獨裁,這個軍隊高層內部意見不一。

    當然,大明走向北清模式,這種結果也是軍隊不希望看到的。但是那畢竟是今後的事,還有很多變數,這些軍人們看來也很遙遠。而眼下有人要塞給向小強一個公主,那可是直接威脅到向小強和陛下的關係。特別是現在內閣大臣也在推波助瀾,軍隊這邊就更警惕了。要是向小強和陛下的「特殊關係」真因為這一個公主被切斷了,那他們下在向小強身的那麼多「本錢」,就打水漂了。

    ……

    這時候,張照先發話了:

    「陛下,老臣覺得,沐虎之所以提這種非分要求,無非就是擔心大明將來的民族政策對旗人不利。那麼既然我們口口聲聲說將來的政策是『民族和解』,沐虎才要求大明這邊先來一個『滿漢結親』,先『民族和解』一下。他這麼要求,無非就是想以此檢驗大明的『民族和解』政策是真是假而已。

    「所以,沐虎希望看到的就是一位漢人貴族和一位旗人貴族成親,並不一定非得是遼陽公主和向司令這兩人。陛下,遼陽公主乃是公主,身份高貴,而向司令僅僅是伯爵,兩人地位懸殊了些。而且向司令年僅二十有五,而遼陽公主青春已近二十七。遼陽公主比向司令年長接近兩歲……年齡似乎也頗有不妥……

    「陛下,老臣斗膽建議,陛下如果考慮賀大人意見的話,不妨從我大明皇親國戚中,另選一位地位和年齡與遼陽公主相當的年輕人……這樣一來,也能更好地向北方旗人明示我大明『民族和解』的決心。我朱明皇室用自家的子弟和愛新覺羅氏的女子結親,豈不是比用向司令這個外姓人更有說服力?」

    他這麼一說,確實堵住了不少大臣的嘴。但是很多大臣心中不屑地想道:你說的這麼好聽,無非就是不想讓遼陽公主跟陛下搶向小強罷了。從朱家或鄭家找個年輕人娶了遼陽公主,向小強和陛下的曖昧情絲仍然完好無損。這算盤珠子打得好啊!只是你現在說向小強和遼陽公主身份懸殊,那麼有朝一日你慫恿陛下下嫁向小強的時候,我看你身份這事兒怎麼說。到時候我們也能拿「身份懸殊」來說事兒。那身份不更懸殊?

    雙方都又把目光匯聚到了朱佑榕身。

    朱佑榕躲避著眾人的目光,擺弄著手中的蓋碗,輕聲吞吐道:

    「呃……張愛卿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眼下宗室和國戚中,好像並沒有年齡和遼陽公主相配的子弟啊……這個,似乎不妥……」

    嗯?

    她這一句話,再加這幅反應,好多大臣將領看在眼裡,心中嘀咕起來了。

    陛下這明顯是睜眼說瞎話,無論朱鄭哪一家,現在都有不止一個年齡爵位都配得遼陽公主的年輕人。陛下這明顯是託詞。

    難道……難道陛下自己並不排斥遼陽公主?

    賀子光幾乎立刻就發言了:

    「陛下,延平王世子、昌平侯鄭玉瑭和遼陽公主同歲,又是我大明延平王的王位繼承人,無論年齡還是身份,配遼陽公主都沒有問題。陛下怎麼忘了?」

    朱佑榕一怔:

    「啊?……哦……對對對,朕怎麼忘了……哎呀,不行啊。鄭玉瑭去年剛剛成親,而且有兩房夫人,公主再下嫁的話,豈不是太委屈了?」

    她這句無力地反駁話音剛落,大臣那邊馬有好幾個都嚷嚷起來了:

    「陛下,這無妨的!」

    「向小強也是兩房夫人!」

    「對啊陛下,我大明立憲維新後,至公主,下至公侯小姐,從沒聽說哪個還能像從前一樣,獨佔一個夫君的!」

    「不錯,越是有身份的女子,越要為普天下的大明婦女做好表率!陛下不必過慮!」

    ……

    這樣一通說,朱佑榕也是瞠目結舌,沒有話說了。

    這時候,張照先再次發話:

    「陛下,諸位大人,我們大家怎麼忘了?我們現在討論的不僅是軍國大事,而首先是兩位大明公民的擇偶問題!我大明乃是現代文明的開化國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配偶的權利,也就是說,和誰結婚不和誰結婚,最終決定權只能在當事人自己,任何外力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橫加干涉。陛下,既然涉及的是向司令和遼陽公主,那我們何不把他們二位請來,讓他們親口說說本人的意願呢?」

    現場再次一片寂靜。

    十幾秒後,朱佑榕臉漲得通紅,硬著頭皮說出一句:

    「張愛卿所言極是,這件事還是應該聽聽他們自己的意願。子衿,著人去請遼陽公主和向卿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8
第171集 我願意
    御前會議爭論得有些激烈,以至於君臣眾人都忘了,向小強此刻還在徐州呢。或者說,還「應該」在徐州呢。

    衛子衿當即提醒朱佑榕,向大人現在可不在南京。

    朱佑榕也醒悟過來了,便把這件事交給衛子衿負責,對十四格格,即克把她請進宮來。對於向小強,則電報。衛子衿接旨去辦了。

    此刻,向小強和十四格格正在客廳裡下棋。一兩小時一盤的圍棋,兩人已經下完了兩盤,正在下第三盤。向小強抓著一把黑棋子,搖得「嘩嘩」作響。他兩盤都輸得很慘。而對面的十四格格恬然**,面如止水,平心靜氣地盯著棋盤,宛如一位國手。

    十四格格的圍棋雖然是在日本學的,可棋術並不比向小強高多少。家裡真正的圍棋高手是秀秀。向小強去歐洲的日子裡,三個女孩經常一起下棋打牌,而秀秀總是把另兩個女孩殺得丟盔卸甲。這一半是棋藝原因,一半是性格原因。圍棋這種東西要得就是那種沉得下去、能不聲不響算計出好多步的性格。而衛子衿的棋藝,則更在秀秀之上。秀秀巴結衛子衿的日子裡,和她下棋開始還暗暗相讓,後來現人家比自己還厲害,簡直就是專業的高段位棋手。

    眼下向小強兩盤皆慘敗,更多的倒因為他心急火燎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邊。兩人都知道此刻皇宮裡正在開會,決定兩人的「終生大事」。要是在之前,像這樣等待消息的時候,向小強絕對不會耐著性子跟十四格格下棋的。早就抱著十四格格,兩人卿卿我我的,一邊調情一邊商議了。但是現在十四格格立下了規矩,直到二人入洞房,向小強都不能再毛手毛腳。無奈,只有故作風雅,接著圍棋降火了。

    此刻,向小強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被別人操在手中的感覺。這簡直就是包辦婚姻嘛!而十四格格則顯示出了應有的大將風度,不急不躁的。

    ……

    這時候,一位沒想到的客人突然造訪了。

    衛子衿親自來了。

    衛子衿被小五引入客廳,照樣規規矩矩地拜見了遼陽公主和向大人,然後才說了宮裡的情況。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面面相覷。

    「向大人,您肯定是不能進宮的,」衛子衿靜靜地說道,「您現在還在徐州呢。我來的時候,已經奉旨讓人往徐州司令部了密電。我在電報抬頭寫的是尚秀副官收。這封電報應該會到尚夫人手裡。所以向大人暫時不必擔心別人知道您不在徐州司令部。但是尚夫人接下來就要密電來南京請示向大人,而且她不知道向大人您在哪裡。公主殿下,府上要有電台的話,最好現在就跟尚夫人主動聯繫。」

    十四格格點點頭,拍了兩下掌招來小五,命她去準備無線電。

    「至於公主殿下,」衛子衿繼續說道,「您現在就得跟奴婢進宮了。陛下和大人們還等著呢。」

    「唔。」

    衛子衿停頓了一下,遲疑地望著十四格格:

    「公主殿下,您……想好了怎麼說了嗎?」

    十四格格轉頭,望著向小強,目光熱切又緊張。她又看了一眼衛子衿,又顯得有些羞澀。

    衛子衿低下頭,垂下目光,面無表情。

    向小強也是怔怔的,很是緊張,在原地翻來覆去地走。突然,他聽了下來,望著十四格格說道:

    「阿芳,我們怎麼辦?你到那兒該怎麼說?」

    十四格格仍然坐在地板上。此刻,她看他的眼神,已經多了許多柔情。十四格格輕聲說道:

    「小強……你想讓我怎麼說?」

    「我?」

    向小強立住步子,飛快地抓著頭皮,顯得狂躁不安。旁邊的衛子衿沒有說什麼,但是悄悄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示婉轉地催促:時間不多了。

    向小強也看到了衛子衿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我想好了,阿芳,你到了宮裡,就當著眾人的面,直接說『願意』好了!……我呢,回覆給秀秀的電報中,也會讓她『願意』的!」

    十四格格的臉龐慢慢浮上潮紅,胸口微微起伏了幾下,點點頭。

    她站起身來,對衛子衿說道:

    「我們走吧。」

    衛子衿轉過身,對向小強說道:

    「向大人,宮裡事情定下來之後,我會打電話到這裡告訴您的。您最好得到消息就飛回徐州。因為賜婚一旦定下來之後,陛下可能會把公主殿下留在宮裡。同時馬上就會有大量的電報、還有電話到徐州,到時候您得在那裡。」

    向小強臉色激動得有些白,怔怔地點了一下頭。

    十四格格回身望著向小強,知道可能向小強回徐州以前,這是和他最後一次見面了。

    她突然覺得兩眼一酸,輕聲說道:

    「小強……」

    向小強張開雙臂,十四格格上前一步,和他緊緊擁吻在一起。衛子衿退後到一邊,垂下了目光。

    原先那個「結婚前不准再碰自己一下」的規矩,被十四格格自己給破了。

    ……

    宮內,朱佑榕和一班軍政大臣團團坐著,喝茶抽菸,誰也不說話,都是各懷鬼胎。遠處牆上的大掛鐘「卡卡卡」的走著,除此之外,就只有偶爾的輕聲咳嗽聲,和蓋碗的輕輕磕碰聲。

    這些大臣將領們,雖然一大半都是老菸槍,一個個地不停吞雲吐霧,但是因為這是一座大殿,再多的煙霧也可以飄在上部,朱佑榕並不會覺得很嗆。她特地挑了這個大殿開會,早有遠見。

    不知過了多久,衛子衿再次款款步入大殿。所有的目光立刻都匯聚到她身上。

    衛子衿走到朱佑榕身後,俯下身子耳語了一句。

    然後朱佑榕點點頭,衛子衿對門口朗聲說道:

    「陛下有旨,宣遼陽公主覲見。」

    殿外禁衛軍提高嗓門,洪亮地喊道:

    「陛下有旨,宣遼陽公主覲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大殿的門口。過了片刻,十四格格一身漢服長裙的正裝,款款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頓時,整殿的文武大臣,包括沈榮軒和張照先都站了起來,面向十四格格,齊聲說道:

    「臣等參見公主殿下。」

    十四格格昂挺胸走入大殿正中,面向朱佑榕,盈盈拜下,說道:

    「遼陽參見陛下。」

    朱佑榕望著她,微笑道:

    「平身。」

    「謝陛下。」

    「賜坐。」

    「謝陛下。」

    四個宮女搬著一張沉重的紫檀圈椅,小心放在了朱佑榕的側。十四格格再次向朱佑榕垂一拜,小步行至圈椅前,很端正地坐了下來。

    這時候,殿裡的其他文臣武將才重新坐回沙裡。

    朱佑榕看著十四格格,兩人的目光相互觸碰,隨即都敏感地躲閃開了。

    大殿裡靜了半晌,眾位文武大臣已經在開始琢磨她倆了,朱佑榕才鼓起勇氣,輕聲說道:

    「遼陽啊……今天朕請你來,是為了……為了一件事。」

    十四格格也低著頭,輕聲道:

    「哦。」

    朱佑榕又吸了一口氣,說道:

    「現在,我們馬上就要面臨北京戰役。但是,眼下卻有一個依靠清廷內部政變、和平光復北京的機會。如果成功,就可以少犧牲很多人,可以使北京的百姓和古建築免遭劫難。但是現在這些政變組織者們擔心,將來大明會對旗人進行報復。他們……他們不太信任我們的民族和解政策。」

    「哦。」

    朱佑榕盯著十四格格的眼睛,繼續吞吐道:

    「現在,我們為了向北方的旗人表明民族和解的決心,有可能……有可能進行一場賜婚,需要一位旗人貴族和一位漢人貴族結成百年好合……」

    「哦。」

    「遼陽,」朱佑榕鼓起勇氣,說出最關鍵的東西,「現在有人建議,可以考慮讓你下嫁給江心洲伯爵、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

    「哦……」

    「你意下如何?」

    ……

    大殿空氣如死一般的凝重,每個人都緊盯著十四格格的表情。

    十四格格低著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胸口微微起伏著。

    唐雲生突然說道:

    「公主殿下,這只是建議。您和向司令都是大明公民,都受到大明法律的保護,對於自己的婚姻大事,有權利接受,也有權利拒絕的。」

    十四格格猛地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聲說出三個字:

    「我願意。」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8
第172集 總參謀長駕臨
    十四格格在宮裡說「我願意」的同時,遠在徐州的秀秀也替向小強往宮裡發了「我願意」的電報。緊接著,向小強帶著胡炯和武炎彬,乘著一輛小車溜到機場,坐了十四格格安排好的一架「運送機密文件」的容克-52起飛。

    一個多小時後,向小強回到了徐州。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的這兩聲「我願意」,著實在大明的軍政層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這涉及北京政變,需要嚴格保密,所以目前知情人也僅限於幾位內閣重臣,和統帥部的幾位參謀長、司令。但即便如此,這少數老頭們的想像力還是被狠狠地衝擊了一下。從沈榮軒,到下邊的大臣,到張照先和唐雲生,第一時間都懵了。他們誰都沒想到,向小強和十四格格竟然會雙雙做出這個選擇。

    更離奇的是,陛下還並不顯得意外!

    內閣和軍隊,一邊想讓兩人成親,一邊不想讓兩人成親。現在有了結果,按道理總歸有一邊該感到滿意的。但是現在兩邊都不踏實了。

    因為誰也沒想到公主和伯爵竟然雙雙欣然同意。大家原本設想的,要麼是兩人都不願意,要麼最多是公主願意,向小強不願意。因為遼陽公主在大明無依無靠,又擔心被「鳥盡弓藏」,沒準真的願意嫁給向小強。可誰也沒想到向小強竟然也會願意。大家都認為向小強緊緊盯準了女皇陛下,怎麼都不會為了一隻天鵝而放棄鳳凰的。

    文臣這邊原本就是希望遼陽公主下嫁向小強的,但現在看人家自己那麼乾脆,也都心裡沒底起來。好幾個大臣,包括沈榮軒,心中都隱隱浮現了一個不祥的念頭。相當的不祥。

    ……向小強打算陛下和遼陽公主全收?

    ……更可怕的是,從陛下的一連串反應看來,似乎她本人也並不反對?

    ……

    武將那邊,張照先和唐雲生痛心疾首。兩人聚在一起商量,都先是大呼向小強年輕人不懂事,竟然為了眼下得到一個遼陽公主,就把和陛下的特殊關係放棄了。這簡直就是鼠目寸光!

    然後,兩人心平氣和了一些,唐雲生尋思道:

    「難道……是挺之的想法更現實了?他可能覺得自己和陛下畢竟身份太過懸殊,最後投入了過多的精力和感情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不如現在退而求其次,實實在在把遼陽公主娶到手為?」

    張照先搖搖頭,沉思道:

    「應該不會……依我的觀察,挺之不是那種隨便認輸的人。這小夥子,一旦認準了什麼事,那是有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的。『消滅北清、統一中國』,這個目標怎麼樣?一點不比『娶女皇』現實?在去年這個時候,整個大明有誰敢想一年後就能『消滅北清、統一中國』?向小強就敢想,而且還敢幹。你看他為了牽頭策劃北伐,前前後後花了多大精力!和這個相比,我倒覺得迎娶陛下這個目標現實多了。挺之沒有理由半途而廢。」

    唐雲生也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明公,你就不想想,要是向小強早就準備著把陛下和公主雙雙收入囊中呢?還有……你注意到陛下的反應了沒有?陛下明顯是有思想準備的!陛下可能早就知道向小強和遼陽公主的情絲,而且明顯是已經容忍了的!保不齊陛下自己都能接受和遼陽公主一起下嫁向小強!」

    張照先愣住了,想了幾下,立刻瞠目結舌。

    ……

    24日午八點,唐雲生帶著一群參謀、副官、衛兵,乘了兩架美式D-3運輸機,在一個中隊戰鬥機的護航下,飛往徐州司令部進行視察。

    現在北線人民衛隊已經攻克了唐山,正在向天津浴血推進。而南線明軍已經佔領了石家莊,正在攻打保定和滄州。打下了保定和滄州,就等於完成了對京津唐地區的三面合圍。特別是滄州幾乎就在天津正南,相隔只有90公里,拿下滄州,就可以實現對天津的南北夾擊。也就是說,現在無論南線北線,戰爭都已經進入了最緊要關頭。現在陸軍總參謀長前往北方視察一番部隊,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但是,唐雲生此行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見到向小強,要和他進行一番面談。兩個老頭都想當面好好審審這小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午九點左右,唐雲生的座機在徐州東郊機場降落。向小強率領著司令部的主要高級軍官,在跑道旁列隊迎接。

    向小強迎接唐雲生的儀式搞得極有派頭。當唐雲生出現在機艙門口的時候,一聲凌厲的「立正——」響徹跑道,隨著「跨」的整齊皮靴立正聲,二十幾名人民衛隊軍官齊刷刷地敬禮,一百多名衛兵行注目禮。同時,軍樂隊的指揮揮動指揮棒,雄壯的軍樂《滿江紅》夾著螺旋槳的吼聲,響徹半個機場,相當有氣勢。

    就差紅地毯了。要是再弄一段紅地毯,從轎車鋪到飛機舷梯下面,那就是迎接外國元首的規格了。

    唐雲生一看這陣勢,比料想的隆重多了,頓時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滿足。老頭裹了裹披風,煞有介事地舉了一下自己的元帥節杖,向下面的眾人點頭微笑一圈,這才扶著扶手,走下飛機。

    在螺旋槳的大風中,向小強快步前,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大聲喊道:

    「唐公,一路辛苦了!這邊請!學生為您引路!」

    唐雲生笑呵呵地攜著向小強的手,一邊走一邊笑道:

    「挺之,怎麼樣啊?在這邊還習慣?」

    向小強笑嘻嘻地道:

    「謝唐公關懷!您忘了,學生就是本地人,焉能不習慣啊?」

    「哦……哦,哈哈哈……」唐雲生拉著向小強大笑起來,然後笑道,「我這個老朽倒忘了,挺之你就是本地人,不錯不錯,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嗯,呵呵呵,挺之你自己在這邊,想必感覺是……這個,自在得多了?」

    向小強瞅著老頭的眼神,感覺是語帶雙關,話裡有話,便笑道:

    「自在是自在,就是沒有明公和唐公在身邊教誨,學生時常感到所學有限,力不從心啊!」

    唐雲生哈哈笑道:

    「不礙事,不礙事……這很正常,誰都有這個過程。想成為獨當一方的統帥,總要走出這一步的。」

    「唐公所言極是……」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走出了飛機的「狂風區域」,說話不必喊著了。這時候其他的軍官才得以圍來,見過唐總參謀長。這些人都是向小強從南京帶來的,唐雲生大部分也都認得。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緊接著,向小強安排唐雲生了一輛敞篷轎車,其他隨行人員了十幾輛長官車。車隊就在機場跑道中間行駛起來,就地開始檢閱機場的陸航部隊。

    徐州現在算得「半後方」了,所以被用來作為遠程轟炸機部隊駐地。現在駐紮了一個天鵝轟炸機大隊。跑道兩邊停滿了高大的雙引擎轟炸機,玻璃罩和金屬在朝陽下閃閃發光。每架轟炸機前,機組成員都昂首挺胸,精神飽滿,接受檢閱。

    前邊八輛挎斗摩托開路,然後是十幾輛長官車和衛兵軍卡。正中間的,就是唐雲生的敞篷轎車。唐雲生從敞篷轎車站起來,一路舉著元帥節杖,向兩邊的飛行員們致意。飛行員們則站得筆直,向總參謀長行注目禮。

    檢閱完機場,車隊也不進城,直接向南駛往了南郊司令部。

    就這樣,唐雲生很爽地被從飛機一直接到了司令部,一路心情都是好極。

    ……

    徐州駐軍主要就是人民衛隊。按道理說,人民衛隊不屬於陸軍節制,但是向小強卻做足了下屬和學生的樣子。午,向小強帶著幾個軍官,陪著唐雲生視察了北方司令部,接著又乘車出去檢閱徐州駐軍。中午,唐雲生堅持要在軍營中和將士們一起吃飯。對此,向小強也是有所準備的。下午,唐雲生進入徐州城,視察城內維持治安的憲兵部隊。其間幾次下車,代表大明軍方親切關懷和看望了當地百姓。隨行的軍中記者也把這感人的一幕用照相機和攝像機拍了下來。

    晚,一行人回到城外南郊司令部,向小強為唐雲生舉行了接風晚宴。

    晚宴過後,八點多將近九點鐘的樣子,唐雲生把向小強找來,進行了一番密談。這也是他此行的一個主要目的。

    當然,向小強這回沒必要再隱瞞了,把他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託了出來。

    果然,所料不假,向小強真的想把天鵝和鳳凰一併收入被窩中了。唐雲生一聽,腦袋「嗡」地就大了。

    但是腦袋大過之後,唐雲生悶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多餘的話來。——事到如今,說別的也沒用了。只能按著向小強的想法,努力往前衝了。

    「挺之啊……」唐雲生嘆道,「我們大明歷史,最……用你們北方話說,叫『牛』。我們大明歷史曾經最牛的駙馬是誰,你可知道嗎?」

    向小強盯著他,搖搖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8
第173集 崛起的歷程
    「史上最牛的駙馬是誰?」

    向小強盯著唐雲生,怔怔地問道他心中暗想:不會說的就是我吧。

    唐雲生說道:

    「我大明史上最牛的駙馬,時間並不遙遠,乃是德永年元年的事情,距今也就三十多年吧。先帝的妹妹、也就是當今陛下的小姑姑,南平大長公主,當時還是長公主,下嫁了長山伯爵的長子,當時的陸選鋒子爵。挺之,知道陸選鋒是誰吧?」

    向小強只聽說過陸乘風。但他敲敲腦袋,笑道:

    「咦……誰來著?陸選鋒……那麼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想不起來了。」

    唐雲生正色道:

    「這個人可不是小人物,你可得記住了。他現在是大明最大的、也是全世界最大的鎢金屬冶煉和鎢製品生產商——陸氏金屬集團的第二代掌門人,號稱『鎢鋼大王』。我大明名的好多重工業帝國,比如鄭氏礦產、煉鋒號、齊順發、泰平記、恆福車床……等等,都和陸氏金屬有大量的業務往來。他當時還是少東家。他父親因為創建了『陸氏金屬』,對國防工業和國民經濟都有重大貢獻,所以得到了伯爵的爵位。但不是世襲的,而是遞降的。他的長子就遞降一等,得到了子爵爵位。」

    「哦……」向小強笑道,「這個陸選鋒,就是大明史上最牛駙馬?」

    唐雲生笑道:

    「怎麼,你本以為他能娶到公主,不是王侯,至少也得是上百年的世家貴族吧?不是。人家就是商賈之家出身,最多算是個二十年的低等貴族。你知道,往上三十年前,大明上流社會還不太看得起這種人。那時候還都是世家貴族吃香,陸家這樣的,人家一說起來都是『暴發戶』。因為大明立憲維新還沒有多久,上至公侯,下至百姓,觀念都還傳統的很。這種新興實業家、金融家雖然身家百萬、千萬,為國民經濟和工業強盛做出了巨大貢獻,但是社會地位其實並不高,隨便一個讀書人都能看不起他們。就算是皇室賜給了他們一些爵位,那些傳統上流社會仍然看不起他們。

    「要說我大明總是巾幗不讓鬚眉啊。當時先帝剛登基,還很年輕。很多事都是他的母親,也就是當今陛下的祖母孝惠皇太后拿主意。孝惠太后雖然自己也是世家貴族出身,但她當年卻是大明首批留學西洋的貴族小姐之一,很有見識。她認為,如果不盡快讓這些新興實業家的社會地位高起來,那麼大明的工業化和資本化進程將大為緩慢,說不準還會慢慢倒回到以前那種『有了錢就買房子買地』的時代。當時北清的戊戌變法也在搞得如火如荼,大明如果落後了,那將是災難性的。因此孝惠太后準備選一批對國民經濟貢獻最大、最有代表性的新興實業家,然後讓皇室子弟和他們的子弟聯姻。

    「一開始,朱家和鄭家的皇親國戚們,誰都不願意跟那些一身銅臭氣的『暴發戶』聯姻。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強迫,於是孝惠太后就做主,把南平公主賜婚給了『陸氏金屬』的少掌門人——陸選鋒子爵為妻。按照傳統,尚了公主之後,駙馬都要封侯。陸選鋒從那個時候就被封為了『銅陵侯』,爵位比他老子還高了。這一來可不得了,稱得上石破天驚。其他的皇親國戚們看到,連皇上的親妹妹都能嫁入那些新興實業家的門,誰還敢叫他們『暴發戶』?很快,就接連有不少貴族子弟和市民階層的新興實業家的子弟聯姻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這些市民階層的實業家、金融家的社會地位才快速高起來。本來削尖腦袋只想當官的才子們,這之後也慢慢熱衷於創業,也樂意到這些民間公司裡去發揮才能了。因為大家都看得到光明前途。」

    「哦……」向小強緩緩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嗯,說真的,好像每個歐洲國家維新後,都要經歷這種過程的。不過歐洲好像還沒有哪個皇室有過和市民階層通婚的先例。」

    「呵呵,這不一樣,」唐雲生笑道,「洋人天生傳統重商,我們天生傳統抑商,所以我們這邊更有倒退的危險。如果我們想奮起直追,決心就得更大一些吧。」

    向小強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

    「唐公,他不是被稱作『史上最牛駙馬』嗎?就因為他是市民階層的娶到公主,所以叫『最牛』?」

    唐雲生笑道:

    「這已經夠牛的了。可如果僅僅如此,還稱不上『史上最牛』。我跟你說這個人,就是因為我覺得,他跟你現在的情況很像。」

    「怎麼?」向小強瞪大眼睛,奇道,「他也把女皇給……不對,當時皇上是男的……啊,不會吧!他難不成把皇太后給勾引……」

    「咄!!!」唐雲生一拍桌子,呵斥道,「住嘴!向小強,你這也太放肆了!!」

    向小強嚇了一跳,發現自己講話真的太沒遮攔了,連忙低頭認錯。

    唐雲生瞪了他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陸選鋒在太后賜婚之前,就已經悄悄的和惠安郡主談戀愛了。惠安郡主就是先延平王的女兒,當今世子鄭玉瑭的姑姑。」

    ……那也是璁璁的姑姑了。向小強想著,怎麼都是姑姑?

    唐雲生接著說道:

    「當時已經是1913年末了,歐洲已經成了個大火藥桶。英國愛德華王子、也就是現在的溫莎公爵,也跑來訪問大明,算是對盟國進行最後的籠絡吧。當時南京舉行了盛大的舞會歡迎他。人家王子到底是英國人,有這個傳統,人家希望在舞會上看到的不光是皇親國戚,也希望看到一些工商鉅子,社會名流,就是多一些平民階層的人參加。於是陸選鋒就得到了機會參加宮廷舞會。這段愛情的傳說很多,比較靠譜的一種,就是陸選鋒子爵和惠安郡主在舞會上一見鍾情。之後許多次,兩人又偷偷跑出來見面,但更多的是書信傳情。就是因為兩人門第地位太過懸殊,兩人都不敢公開,也看不到前途。一直到孝惠太后賜婚,兩人的感情都還是個秘密。」

    向小強聽得有些入迷了,不禁問道:

    「那後來呢?」

    「第二年,歐洲大戰爆發。大明因為和英法的傳統關係,自然參加了協約國。但是因為我們北邊還有滿清,而滿清沒有參戰,所以我們並沒有往歐洲派陸軍。我們只是派了艦隊到地中海去打土耳其。當然,這也是象徵性的。主要是因為英法都怕我們參加同盟國,以便趁機收復緬甸和越南。所以英法都承諾:只要我們參加協約國,不管打得怎麼樣,戰後都白給我們土地,而且是我們想要的地方。英國承諾將緬甸東部的孟帕亞割給我們。法國承諾將老撾西北部的朗塔納割給我們。那兩塊地方加起來有一千多平方公里,呈一條南北走廊。這樣一來,我大明就能和南邊的暹邏接壤了。現在我們能和暹邏直接接壤,全靠這一千多平方公里。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大明雖然沒有派多少兵,但是卻也學美國的樣子,敞開了往歐洲協約國輸送物資。當時大明還算不上工業強國,也和北清一樣,賣給他們的主要都是原材料,糧食、礦石什麼的。但是,大明的這些新興實業家,尤其是工業企業,卻在這個時期中迅速嶄露頭角。大明的傳統優勢是鎢產業,而鎢產業的龍頭企業就是陸氏金屬。一時間,陸氏金屬幾乎成了大明帝國的寵兒,有人把它叫做『大明的克虜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8
大明1937 正文 第174集 女皇也得遵守法律
    「惠安郡主和銅陵侯陸選鋒跑進美國大使館要求避難之後,大明帝國固然是很難堪,但美國也顯得很難做。嚴格說,郡主和陸選鋒並不能算是『政-治-避-難』,因為國際公認符合政-治-避-難的標準,起碼是『因為由於種族、宗教、參加特定社會團體、政治思想等原因,在本國受到迫害或出現了遭受迫害的明顯的可能性』。郡主和陸選鋒是因為婚姻原因,所以最多只能算是擦邊。但麻煩的是,當時事情已經在全世界傳開了,沒法遮掩了。大明政府和皇室想要體面地全身而退,唯一選擇只能是堂堂正正地做高姿態。」

    向小強笑道:

    「怎麼?既然不符合條件的話,大明可以要求美國拒絕收容他們啊!反正又不理虧。」

    唐雲生搖頭嘆道:

    「麻煩就麻煩在這裡。當時美國國內聲援這對年輕人的浪潮很高,幾千人舉著牌子在白宮和國會前面集-會,牌子上寫著……什麼『愛情萬歲』,『山姆大叔,幫幫他們』、還有『伍德羅,別讓我們失望』——伍德羅-威爾遜當時還是美國總統嘛。還有牌子上畫著兩顆心,每一顆都被鎖鏈捆著……反正不光是美國,基本上每一國家,只要媒體是開放的,都是一邊倒的支持惠安郡主和陸選鋒,譴責大明政府和皇室。另外關鍵的一點,我大明一直被西方社會詬病最多的,就是還保持一夫多妻制。

    「另外當時雖然《大明婚姻法》上規定了婚姻自由,但觀念裡仍然很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辦婚姻很嚴重。每年都要鬧出很多起青年男女自殺的悲劇。所以在這類事情上,我們天然理虧。現在正好出了一個惠安郡主和陸選鋒,所以人家都把這當作一個衝破傳統枷鎖、爭取愛情自由的象徵。再加上惠安郡主又是個郡主,人家洋人不分那麼細,皇帝的女兒和王的女兒都叫公主,所以洋人看來惠安郡主就是公主。現在等於成了一個公主和一個平民小夥子爭取愛情自由的完美童話了,特別是中下層的市民階層,更喜歡這個。人家從小都是聽著『王子和公主』的童話長大的,所以都跟瘋了一樣,拚命聲援這對年輕人。

    「當時美國政府就算有心不收容他們,民眾也不讓。原因就是這是一個擦邊球。而且美國總統在這種事情上權力很大。讓不讓避難,全看你當總統的大筆一揮了。那時候威爾遜總統已經在干第二任了,他本人不在乎選票了。但是他所在的民-主黨可不想失民心,黨內還有人想接著競選呢。民-主黨主要的支持者就是美國的下層民眾,不光選票,就連政治捐款也是從工會和工人們那裡一美元一美元地拉來的。這種沒本還能賺吆喝的事情,沒道理不做。所以白宮很快就宣佈,接受惠安郡主和陸選鋒的避難請求。威爾遜總統還宣佈,如果這對年輕人願意,可以到美國來結婚定居。美國將會向他們發放綠卡,甚至是護照。」

    向小強這時候笑得收不住,好容易才說道:

    「那當時大明怎麼辦?就這麼忍著?美國也不怕因此影響兩國關係?」

    唐雲生也笑道:

    「這種事情,當時看上去挺沒面子,但現在說起來就是個笑談。不牽扯什麼國家利益,也不牽扯什麼國家尊嚴。當時大明一心想樹立『現代文明國家』的形象呢,總不能說這個事關我的國家尊嚴吧?那你成什麼了。所以,就是兩個小孩子私奔,跑到別人家去躲一躲而已。——就是躲的地方不是那麼回事而已。」

    「那後來怎麼辦的?」

    「後來麼,大明也不想在國際上失分,就只有拉高姿態。而且,孝惠太后和一些開明大臣也知道,這是一個讓《婚姻法》落到實處、讓『婚姻自由』在國內深入人心的好機會。另外再死抱著皇室的面子不放,說不定惠安郡主和銅陵侯真跑到美國去結婚定居了。到時候再拿上一本美國護照,那堂堂的大明郡主和侯爵,可就都成了美國人了。真到那個時候,大明皇室才是無地自容哩!

    「所以,大明政府很快就宣佈:既然《大明婚姻法》保護每一個公民的婚姻自由,而憲法並沒有規定皇室成員不屬於『大明公民』範疇,那麼皇室就沒有理由凌駕於《婚姻法》之上。同時,皇室發言人也出來澄清了:大明皇室從來就無意干涉惠安郡主的個人選擇。惠安郡主完全可以嫁給她所愛的人。以前嘛,那純粹屬於延平王和惠安郡主父女間的問題,皇室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那皇室也會支持惠安郡主的選擇。」

    向小強瞪大眼睛,笑道:

    「怎麼,就這麼完啦?」

    唐雲生笑道:

    「那不就這麼完了麼。政府和皇室都作出聲明後,兩個年輕人就各自回家了。之後就開始在各種場合以戀人身份公開出現了。1918年下半年,鄭陸兩家訂婚。然後第二年,就是簽《凡爾賽合約》那一年,惠安郡主下嫁了銅陵侯陸選鋒。」

    「然後陸選鋒就成了『史上最牛駙馬』了?」

    「對。」

    向小強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靠在沙發裡,感嘆道:

    「啊……到外國使館去政-治-避-難……這倒不失為一個好創意啊……」

    唐雲生正色道:

    「挺之,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和陸選鋒可不一樣。」

    向小強連忙收住笑,連聲保證道:

    「唐公放心,學生明白,學生說著玩的……呵呵,學生擔任著重要公職,不是陸選鋒那種民間人士……學生一旦踏出大明國境,代表的就是大明帝國。陸選鋒避難是避難,我避難就是叛逃。」

    唐雲生盯著他看了片刻,才點點頭,滿意道:

    「嗯,知道就好。」

    他頓了頓,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挺之你知道麼,我給你說這個故事,並不是隨便說著玩的。既然你現在已經打算先迎娶遼陽公主,又不打算放棄陛下,那麼……我們雖然覺得有難度,但是事已至此,不能回頭了。我給你講這段故事,就是要讓你知道,類似你這種情況,大明不是沒有先例的。雖然他是一個公主、一個郡主,而你是一個公主、一個女皇,比他要困難得多,但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你也有比陸選鋒有利的地方。你有大功於國,且在民間有很高的聲望。在民眾看來,你向小強就是個傳奇,是靠自己出生入死成就的。這一點是陸選鋒那個『二世公子』不能比的。

    「還有很關鍵的第二點:陸選鋒的女友只是個郡主,郡主上邊還有延平王、陛下、太后。這些人都是反對的,而且都很強有力。他們想結合,來自上層的阻力太大,只能出此險招。而你的女友就是陛下本人。陛下又父母雙亡,往上再沒有地位更高的人反對了。你們可能遭到的阻力只能是來自下方。和上方的阻力比起來,下方的阻力就要弱得多了,也容易克服一些。所以,你們完全可以尋求正常途徑實現圓滿。軍方這邊,到時候我們幾個老頭都會聲援你們的。挺之!可千萬記著,不要鬧出什麼亂子來!你們都是帝國的重量級人物,可不比那兩個,胡鬧些就胡鬧些了。你們可了不得。」

    向小強連忙笑道:

    「多謝唐公了,學生銘記在心。……呵呵,唐公多慮了,我們倆一個女皇,一個人民衛隊司令,總不能也跑去外國使館要求避難吧。那可真是古今中外獨一份兒了。」

    說真的,唐雲生說的這段先輩的「光榮事蹟」,還有他最後的一段話,真的讓向小強很有啟發。

    是啊!唐雲生說得很對,自己和陸選鋒比,難度固然大了不少,可優勢也同樣大了不少。我向小強是英雄,頭上是有光環的,是「白手起家」的神話。我不但兩次傳奇般地深入敵後,英雄救美,而且數次有大功於國。況且,我向小強的威望不只是在國內而已。在南洋,「向小強」三個字同樣是神一般的存在。到時候,這些都會成為有力的籌碼。

    而陸選鋒,那小子不過是個「富二代」而已。

    而且,大明帝國既然已經出過一個「最牛駙馬」,那就不會介意再出第二個。反正皇室和大臣們、以及全體國民都已經打過預防針了,不會像第一次那麼難以接受。另外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大明還是相當在乎在國際上的形象的。它很看重在世界各國的眼中,它是不是一個開放文明的國家。為了向世界表明自己的法律不是廢紙、表明皇室也不會凌駕於法律之上,大明皇室和政府已經「很大度地同意」公主和郡主同時下嫁一個人了。那麼同樣的道理,它終究也會「很大度地同意」郡主、公主和女皇同時下嫁一個人。哈哈,這可是大明向全世界展現「女皇也得遵守法律」的好機會。

    ……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8
大明1937 正文 第175集 迫不及待
    當天晚上,向小強睡得很早。

    陪著唐雲生東奔西跑了一天,晚上聽完唐老頭的「最牛駙馬」的故事後,沒一會兒就困得不行,還不到十點就上床睡覺了。而且睡得非常死。

    也不知什麼時候,身邊有人推他,還有個聲音在耳邊輕聲道:

    「大人,醒醒!大人,醒醒!南京電話!」

    向小強好不容易才睜開眼,一看是秀秀。秀秀仍然是穿戴整齊的,一看就是還在忙,還遠沒打算睡。

    「怎麼……秀秀?」向小強瞇著惺忪睡眼,慢慢撐起來問道,「今夜又是你值班?」

    「不,秋湫值夜班。不過秋湫現在還在睡覺呢。大人,你以為幾點了?現在才十一點多。」

    「哦……」

    向小強看看懷錶,果然,這麼說,自己只睡著了一個多小時。

    「南京電話?」他皺眉道,「誰的?什麼急事?」

    秀秀看了他一眼,說道:

    「璁璁的。」

    「璁璁的?!」

    向小強納悶地愣了幾秒鐘,仍然想不起來鄭玉璁為什麼這麼晚會打來電話。

    「因為是璁璁來的,只是找你,」秀秀有些酸溜溜地說道,「我就沒好問她是什麼事。」

    向小強呵呵一笑,把秀秀攬在懷中,輕吻了一下,說道:

    「我的秀秀辛苦了。回頭我讓廚房用人參給你燉兩隻乳鴿,好好補一補。」

    說著笑嘻嘻地瞥了一眼秀秀的胸,然後披上睡衣下床。秀秀臉上略有紅暈,但是也帶著笑意,不那麼酸溜溜的了。

    秀秀幫他把電話機拿進臥室,放在沙發旁的小茶几上,然後很乖巧地退出去,關上了門。

    向小強拿起聽筒,笑嘻嘻地道:

    「也不看看幾點了……你這丫頭,向來是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要……」

    電話那頭一個慌亂的女生道:

    「啊……向大人,請稍等,我這就為您請郡主娘娘……」

    向小強嚇了一跳,臉上有些發燙。心中抱怨鄭玉璁那丫頭打電話也不好好等著,就這一會兒功夫也要跑開,還得讓侍女在這兒守著……

    過了片刻,鄭玉璁的聲音出現了:

    「小強啊……」

    出乎意料,鄭玉璁的聲音也和秀秀一樣,都是酸溜溜的。

    向小強這一下才猛然醒悟:怪不得!自己和十四格格悄悄策劃成親,秀秀知道、秋湫知道、朱佑榕知道,只剩下鄭玉璁不知道了。這事情都快要成了,可是自己還沒告訴鄭玉璁呢!這一定是她從表姐那兒才得到的消息!自己根本是把人家忘到一邊了!

    向小強又愧又慚,很心虛地道:

    「哎,是我。」

    鄭玉璁「哼」了一聲,只是說道:

    「表姐讓我告訴你,你準備一下,明天一大早就飛到南京來。」

    「啊?幹嘛?」

    鄭玉璁的聲音顯得開心了些,說道:

    「不幹嘛,因為我想見你了,就跟表姐說了,然後表姐就叫你回來了。」

    向小強又好氣又好笑,剛想呵斥她兩句,那丫頭接著說道:

    「順便表姐也要跟你商量迎娶遼陽公主什麼的。」

    向小強真拿她這張嘴巴沒辦法。明明後者才是主要的,她非得給倒過來,就為了佔這個便宜。不過……

    「明天就飛回去?」向小強有些疑惑,「我這不剛剛才……咳咳,嗯,這不剛剛才要開始攻打天津嗎?這時候回去,我這邊軍務怎麼辦?」

    「那我不知道,」鄭玉璁一副甩手掌櫃的嘴臉說道,「你愛交給誰交給誰。你那個秀秀不是挺能的嗎?那你就交給秀秀好了。反正明天你人得出現在南京,你看著辦。這是表姐的命令。」

    然後,丫頭把電話掛了。

    「我靠。」

    向小強看著電話聽筒,說道。

    ……

    好在徐州離南京不遠,也就一小時的航程。加上兩邊來回車程,也不超過兩小時。比後世在北京上海上班還快。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25日,向小強帶著胡炯和武炎彬,乘坐一架容克-52飛回了南京。上午九點半,他們已經在南京皇宮裡了。

    「挺之,」朱佑榕皺著眉,看著日曆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如果要賜婚,那就要趕在發動北京攻勢之前。晚了的話,這個正當理由就用不上了。」

    向小強心中一暖。朱佑榕雖然心中肯定也是酸酸的,但是每一句話都能明顯看出,她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十四格格,和她對視了一下。

    十四格格自從入宮表態之後,就被朱佑榕挽留在宮中款待,一直到「嫁出去」。因為大明的傳統,公主在出嫁前,是沒有自己的公主府的,都是跟著長輩住在宮中或者王府裡。出嫁後才跟駙馬到外面去開府居住。遼陽公主屬於「外來戶」,不開府沒地方住,所以是例外。現在要賜婚了,所以還是按照傳統,以長公主的身份在婚前住進宮裡,算是朱佑榕名義上的「姐姐」。現在十四格格白天還是到人民衛隊上班,晚上就到皇宮裡住。

    現在這間小廳裡,就只有朱佑榕、向小強、十四格格,還有衛子衿。向小強的隨從胡炯和武炎彬、十四格格的隨從小五,都在外面候著呢。衛子衿垂著目光,但明顯有點心猿意馬。大概是知道自己多日未見的心上人,就在門外的緣故吧。

    向小強考慮了一下,說道:

    「拿下天津應該用不了幾天。快則三四天,慢則一個星期。之後,部隊肯定還要修整,同時對北京的清軍展開勸降。反正只要打下了天津,北京就算三面合圍了。那麼打不打,什麼時候打,都在我們。」

    朱佑榕點點頭,說道:

    「子衿。」

    衛子衿立刻說道:

    「向大人,現在有兩種方案。一種是先不舉行婚禮,先訂婚,待到戰爭勝利後再正式操辦婚禮。這種方式從容一些,因為訂婚儀式不需要太複雜,可以立刻就辦。但是,這畢竟只是訂婚,不是正式下嫁。陛下擔心,這樣是不是對清軍、還有對那個政變組織的影響力度有限。……第二種方案呢,就是不辦訂婚了,直接下嫁。那麼,就比較緊迫了,必須在最近十幾天完成。可能也會辦得比較簡單。但是好處呢,就是對清軍和北京方面,這都是個極好的信號。嗯,而且……」

    衛子衿停下來了,不往下說了。

    朱佑榕看看向小強,又看看十四格格,笑道:

    「而且,姐姐和挺之就能盡快結為夫婦了。呵呵。」

    向小強望著朱佑榕,看著她嫻靜、恬然的笑容,覺得心中很難受。他又望著十四格格,十四格格則顯得有些不安。

    「呃,這個……」向小強低著頭,捏著下巴,假裝思考著,「我……嗯……其實呢……我是怎麼考慮的呢……」

    十四格格忽然顯得很猶豫,說道:

    「陛下,遼陽有些顧慮……」

    「姐姐有何顧慮?哦,姐姐請說。」

    十四格格躊躇道:

    「眼下,將士們還在前線浴血奮戰,而向大人又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如果他們突然聽說向大人娶了遼陽公主,會不會對士氣有影響?將士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在前方浴血拚殺,而向大人卻早把一個……把一個滿清格格娶回家了……那麼,他們會不會有……會不會有被出賣的感覺?」

    向小強猛然抬頭,心中「咯登」一下,一時間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只是這個十四也真是的,現在一心想的是怎麼把她娶進門,她卻在那裡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想到,朱佑榕卻恬然一笑,說道:

    「姐姐不必擔心,關於這個,我已經和沈閣老他們商議過了。子衿。」

    衛子衿又說道:

    「公主殿下,向大人,目前決定這樣辦。訂婚或者結婚的同時,就印刷一批傳單,上面印著向大人和公主殿下在儀式上的合影照片,再用滿漢兩種文字寫上大明戰後的民族和解政策,再加上一些勸降話,大概意思是:八旗師的弟兄們,你們不要有顧慮,放下武器投降,戰後你們都是大明公民,一視同仁。你們看,向司令雖然一直是對清強硬派,又是滅清急先鋒,但他不是也照樣迎娶了旗人公主嗎?等等這些話。這些傳單一部分用飛機撒到清軍中去,另一部分發給我方士兵,讓他們有機會就對敵軍發放這些傳單。」

    向小強恍然大悟:

    「噢,我明白了。其實,這也就是寫給我軍將士看的。他們看了就會明白,這其實是一樁『政治婚姻』。我迎娶遼陽公主並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更好地對清軍勸降,為了讓將士們在前方少流血。這樣一來,將士們不但不會有什麼怨氣,反而會支持我們這樁婚事。……呵呵,不愧是沈閣老啊。」

    朱佑榕點頭微笑道:

    「不錯,正是這樣。如此,姐姐的顧慮自然就可以打消了。」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用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後,向小強說道:

    「這樣吧,我決定了。還是先簡單訂婚吧。正是婚禮放到戰後再舉行。現在戰局緊張,也不允許我抽出大把時間留在南京搞婚禮。」

    朱佑榕點點頭,又和衛子衿、然後又和十四格格對視一眼,都微笑著。過了片刻,朱佑榕笑道:

    「既然如此,我們都準備好了。今天就辦吧。」

    向小強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嚇了一跳:

    「什麼?今天就辦?」

    「對,」朱佑榕笑道,「已經查過黃曆了,今天就是好日子。而且,還是元宵佳節。往後許多天,都難找到那麼好的日子了。正好你也不用來回再飛一次了。子衿。」

    衛子衿立刻起身,躬身對向小強和十四格格微笑道:

    「公主殿下,向大人,請隨奴婢來。」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都站起來了。向小強遲疑道:

    「這是去……」

    朱佑榕也起身,笑道:

    「去挑選服飾、看場地、熟悉流程。司禮官和皇室新聞處的人都在那裡,還要先和你們有一番交流。因為典禮下午舉行,然後是晚宴。到時候會正式對晚公佈,還會有很多記者。……呵呵,我也知道很突然,但是沒辦法,我們時間緊迫啊……呵呵呵……姐姐,這邊走……」

    向小強呆呆地,很木然地跟著朱佑榕、十四格格、還有衛子衿離開小廳。十四格格低著頭,從後面看耳朵紅紅的。朱佑榕呢,耳朵也是紅紅的。

    這丫頭這麼急,都懷疑她是不是自己已經等不及了,所以要儘可能快地把十四格格的事情辦完,然後好輪到她自己?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9
第176集 漢服+旗袍=戰爭結束
    1937年2月25日,元宵佳節,大明遼陽公主和江心洲伯爵向小強正式訂婚

    兩人從1935年底開始傳奇般地邂逅,從敵人成了朋友,又從朋友成了戀人。

    經過了一年多的愛情馬拉松(公平說一年不算長,但對向小強來說已經很馬拉鬆了)之後,現在二人終於訂婚了。下一步,只要完敗北清,統一中國,兩人就可以正式步入婚姻殿堂了。而這也是彈指之間的事情了。

    而在向小強正式戴上「駙馬」頭銜的同時,還會有另一個頭銜隨之而來——侯爵。

    駙馬封侯,這也是中國多少年的傳統了。只不過到了如今的大明,尤其是到了立憲維新之後,各種爵位就變成了大體兩種。一種是真格的,一種是名義上的。「真格的」,就像延平王這樣的:財政撥款供養,有豐厚年金,而且世襲罔替。就是每一代王都可以立一個世子,然後把王位傳給他,這個爵位就這麼原封不動地一代代傳下去。但是立憲之後,連皇帝自己的開銷都要靠財政撥款,「天子富有四海」這幾個字就只是名義上的了,哪些財產是皇室的、哪些財產是政府的、那些財產是國民私有的,分得一清二楚。皇室財力受限,因此這種「世襲罔替」的爵位也非常少,且不絕輕易封許。還有的是也有豐厚的年金,但是不「世襲」,只能「遞降」,一代比一代低,幾代之後就還是平民一個。這種就是向小強這樣的,還有北伐戰爭中對有功之臣和重要降將那樣的。

    另一種爵位,就是以名義為主了。就是只有很少的象徵性年金,或者乾脆沒有年金,只有爵位頭銜和高貴的身份。這種貴族最多,主要都是些子爵男爵之類的下層爵位。作用也就是個身份的象徵了。比如在出席上流社會的場合時能享受特定的禮遇;比如在男婚女嫁時,向對方表明自己的高貴出身和良好家世;而且還能印在名片上,在社交場合讓人家高看一眼。

    向小強現在的伯爵爵位,基本屬於「真格的」。儘管只能「遞降」,但畢竟每年有50萬明洋的巨額年金。現在他即將得到的侯爵爵位,就只能是名義的了。朱佑榕已經明確跟他說了,年金不再漲了。而向小強也很是「識大體」,也沒鬧,點點頭就答應了。現在這「小兩口」都看得很開,反正不久就輪到他們了。到時候把女皇娶回家,還什麼年金不年金的。向小強的伯爵年金本來已經過高了,現在要是再水漲船高,很多人都會不滿。到時候可能會平添不少阻力。而且向小強現在對錢不太看重。在這時空只能五年,要那麼多錢也沒用剛來第一年,憑「先覺先知」和「礦產地圖」倒騰的錢,已經比年金高出十幾倍了。

    ……

    訂婚典禮是傳統風格的。雖然準備倉促,但因為在紫禁城奉天殿舉行,仍然盡顯皇家氣派。從女皇朱佑榕和延平王鄭恭寅往下,南京城內的皇親、國戚、貴族、沒有要事的大臣、夠資格的社會名流,幾乎全來了。就連日理萬機的沈榮軒,也來露了一臉,置了賀詞。

    四周的銅鶴、日晷、古木環繞中,在奉天殿高高的漢白玉護欄和石階上,兩側是扛著攝像機和照相機的記者,中間最高處的司禮官高聲唱著步驟,指揮著雙方長輩家人按照皇家禮儀,一步一步地進行著。

    很巧的,男女雙方在大明都沒有什麼長輩,也沒有什麼直系親人。十四格格的家人在北清都被殺光了,向小強更是一個沒有。對外的說法是:父母都在英國,但幾年前都去世了。

    因此這個就很難辦。偏偏這還不是結婚,還是訂婚,雙方家人的「戲份」是很大的。於是,十四格格這邊,就請出了去年從長江游過來的北清坦克專家——愛新覺羅-溥恆博士,這個「溥」字輩也就是十四格格叔輩的人,擔當十四格格家的長輩。不管八桿子打的著打不著,起碼是一個宗室的,而且輩份在這裡。

    向小強這邊倒是有長輩,不過一個是岳父,一個是岳母,都是別的老婆的爹媽。在這兒充當長輩,似乎太不合適。於是也就從權,請了統帥部總參謀長張照先充當向小強的長輩。向小強既然整天「學生學生」的叫著,那麼自然就有「師生之名」。而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現在來當個長輩還是說的過去的。

    更大的衝擊力還不是這個。

    讓所有皇親國戚、大臣、名流、記者們感到巨大衝擊力的,就是遼陽公主在訂婚典禮上穿的衣服。

    由於典禮是中式的,所以所有人都是傳統服飾。訂婚的男女雙方,也穿上了全套的大禮服。

    向小強自然是身著明式漢服,寬袍大袖,還有長假髮和頭冠,盡顯漢冠威儀。

    而十四格格,居然是身著滿族公主的宮廷旗袍!

    ……

    三百年來,這可是旗袍第一次在長江以南公開出現。

    從十四格格露面,一直到典禮結束,她就是全場的焦點。無數的目光和閃光燈,都僅僅聚焦在身著旗袍的十四格格身上。兩旁數以百計的貴族、大臣們,更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全場始終瀰漫著一種「嗡嗡」的聲音。

    遼陽公主是那麼的吸引眼球,以至於旁邊的向小強,還有平時難得一見的女皇、首輔大臣,甚至這場訂婚本身,都成了配角了。

    有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心臟病發。吃藥緩過勁兒來之後,便誰的面子也不給,直接拂袖退場了。參加的還有一些中高級軍官。他們也有不少人面有憤憤之色。但是他們是軍人,紀律性較強,不能像文臣那樣瀟灑,可以隨時展現風骨和氣節。而且,另一位主角是向小強,而且「長輩」還是張照先。他們的面子必須尊重。所以那些不爽的軍官們還是都保持了克制。

    但是,來參加訂婚典禮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在少數人憤而退場的同時,更多的人立刻就捕捉到了這套旗袍的政治含義。東亞大陸現在這個大背景、這樁婚姻、男女雙方的身份、還有一套漢服一套旗袍往一塊兒一站,意義一清二楚。這可不僅是一套旗袍而已。

    尤其是那些記者,除了那些少數還在拍攝的,都在那兒埋著頭,往本子上「唰唰」的寫著。那些名記者文如泉湧,思如閃電,總是最先寫完,然後一下撕下來,交給旁邊的跟班。跟班們抓著稿子飛奔出去,送回報館搶頭家號外去了。那些不是名記者的,沒有跟班,寫下來後只能自己跑出去送稿子。但是,也都爭先恐後。

    兩個多小時後,訂婚典禮還沒結束,可是上海萬國證券交易所的黑板上,就體現出了一些反應。

    首先,大明國內的幾家軍工企業的股票,漲勢開始變慢。其中兩家以生產彈藥為主的公司,還有煉鋒號,它們的股票甚至有了小幅下跌。因為煉鋒號除了生產輕武器之外,另一大業務就是子彈。而炮彈和子彈的消耗量,對戰局變化的反應最為敏感。

    其次,以玉花驄為首的汽車工業股票,也轉漲為跌。

    半個鐘頭後,《華夏之聲》廣播電台搶先播發:

    「……我們看到在訂婚典禮上,遼陽公主殿下穿著旗袍,而向小強穿著漢服,兩人就站在一起,接受了女皇陛下的祝福……XX先生,關於遼陽公主的著裝,您是怎麼看的呢?」

    「呃,我認為,這充分表明了大明政府和解的民族政策……很明顯,最後的幾天內,仍在奮力作戰的清軍,將會出現一股投降潮,而且規模可能會相當大……」

    不到十分鐘後,《金陵之聲》也播發了自己的報導。

    ……

    不光是直接的軍工企業,就連其他的如採礦、煉鋼、航空、石化、紡織……等一系列發戰爭財的工業股,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跌。有些跌得還相當厲害。

    與此相反的,各種萎靡一年多的輕工業、商業、文化、電影、服務業等等消費性的行業股票,很快的擺脫頹勢,大幅上揚。

    之前發行出去的戰爭債券,本來就是隨著大明的節節勝利,價格也是節節攀升的。現在,幾乎漲到了頂點。當初排隊購買戰爭債券的那些民眾們,現在都樂得合不攏嘴。

    所有的這些,都反應出了一個共同的預期:戰爭的結束,將比預想得來的更早。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穿著漢服和旗袍在這兒一訂婚,更加樂觀的情緒立刻席捲了整個交易所。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論: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29
第177集 京師:準備黎明
    連日來,全世界的眼球,都被地球東西兩端的兩場大戰役瓜分了。

    一邊是西南歐的馬德里戰役(馬德里保衛戰),一邊是東北亞的京津唐戰役。這兩場戰役都標誌著各自的戰爭都到達了。

    馬德里已經被佛朗哥軍團團圍住,但是現在政府軍正在奮力反擊,馬德里街頭到處飄揚著《國際歌》的悲壯旋律。基本由左翼的詩人、作家、藝術家和學生組成的國際縱隊,和各個互相不和的左翼武裝派別以及左翼市民(右翼的沒剩下)一起,幾乎是在用巴黎公社式的**,在進行浪漫而悲壯的抵抗。所謂的「共和政府軍」,大部分就是這些人。而他們的對面,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武器先進、指揮統一的、由原西班牙正規軍組成的佛朗哥軍團,也就是後來蘇聯陣營國家課本上的所謂「叛軍」。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意大利軍隊。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對抗,而這場不對稱的對抗還要打到1939年三月底、佛朗哥軍團徹底攻下馬德里為止。

    而在東北亞,情況似乎類似,也是呈現一種白熱化的膠著狀態。只不過雙方的兵力正相反,雙方都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而且防守方兵力數倍於進攻方。正在遭受猛攻的並不是首都,而是首都附近的城市天津。這邊的圍攻戰遠沒有馬德里的那麼浪漫和富有**:

    ——和火熱的西班牙市民不同,北清戰場的市民完全蟄伏起來了,都把門窗關得緊緊的,完全沒有參與的意思。而且最近幾天華北一直在下雪,京津唐地區更是大雪過小腿,明清雙方都在冰天雪地中激戰。因為天氣原因,明軍的飛機發揮不出作用,而由南方人組成的明軍人員和車輛狀態都很差,非戰鬥減員嚴重,進攻的也不那麼猛了。

    因此,這幾天,世界目光也更多的側重與西班牙內戰。因為那裡有更**、更浪漫、更悲壯的馬德里保衛戰。

    即便是現在,穿著漢服的明軍抗清將領、和穿著旗袍的滿清格格訂婚,這種在南明國內爆炸性的新聞,在世界上也不太引人注意了。除了南明國內的股票變化較大之外,國際上的各種戰略物資的行情也沒因此動一動。

    不過,很快全世界的注意力將重新匯聚到東北亞。

    ……

    在北清的殘存控制區,《大清日報》依然是每天發行,上面的形勢仍然是「一片大好」,而且是「越來越好」。大清軍隊在其他戰線不斷大破明軍,抓獲的明軍俘虜快突破百萬了。評論員在頭版文章上給大清官兵和子民們鼓勁,說現在北部戰線雖然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難,但是南線的清軍已經快打到南京了,南明皇室一片驚慌,正在準備遷都內地。

    報紙上還登載了大幅的戰場照片:漫卷的大清龍旗下,兩個英俊瀟灑、濃眉大眼的清軍士兵,正站在一段殘破的城牆上,叉著、揮著手,豪情萬丈地談笑風生。下方是一排長相猥瑣的明軍戰俘。旁邊的破城牆上依稀能辨認出兩個字:鎮江。

    但是與此同時,明軍的飛機每天都會把大量的傳單扔入清軍陣地中。即便是飛機不能起飛的天氣裡,明軍的炮兵也會把宣傳彈打到清軍這邊,一炸就會炸出許多張傳單來。清軍這邊,每天都會有幾十到上百名士兵因為撿拾明軍傳單而被槍斃。

    北京禁衛軍副司令沐虎坐在辦公室裡,無精打采地翻看著一疊厚厚的《大清日報》,嘴角帶著嘲諷的笑。現在外面幾乎所有的部隊裡都忙得一團糟,就數禁衛軍這裡還挺安靜。禁衛軍現在的任務很明確:牢牢鎮住北京,別讓人造反,同時嚴防外邊的部隊投降了明軍後倒戈一擊。

    窗外「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震得玻璃瑟瑟發抖。過了一會兒,又漸漸地遠去了。

    這是外邊街道上,每天例行的坦克巡邏。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士兵站在坦克上,仰著炮口、架著機槍,從每家每戶的窗戶前隆隆開過,震懾一切蠢蠢欲動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外面又是一陣裝甲車開過的聲音,還有高音喇叭不停地傳進屋內。後邊,是一陣婦孺絕望的哭聲,還有士兵的呵斥聲。

    這也是每天例行的節目。出來買菜的市民,總會有那麼一些人忍不住撿了傳單看,而且自以為別人看不見……現在,這些人都要插著牌子、掛在車後面遊街,然後拉到幾個菜市場門口,當眾槍斃。

    原來的坦克大國,現在已經生產不出多少坦克了。華北和山陝的幾個大兵工廠隨著土地丟失,能大量生產坦克的兵工廠,也就剩下張家口坦克城這唯一一個了。但就是這唯一一個,也總是在天氣好的時候,不斷遭到明軍飛機轟炸,生產斷斷續續的。

    現在公開的宣傳中,仍然是「大清裝甲三千」。但沐虎很清楚,現在整個清軍剩下的坦克和裝甲車加起來,也就是五六百輛了,而且短期很難大幅增加。但就是這五六百輛,就有八十輛左右在北京城裡。幾乎是每一個大的路口都停著一輛,炮口虎視眈眈地瞄著民宅,旁邊的禁衛軍士兵躲在沙袋後面,架著機槍,瞄著排著隊出來購買食品的市民們,如臨大敵。

    現在不要說廣武,就連下邊稍微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大清最大的敵人在內部。那就是只想著自己後路的官員、首鼠兩端的將領、隨時可能嘩變倒戈的軍隊,以及全部的人民。

    「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沐虎悄悄的在心裡說道。

    「報告!」

    外面的衛兵喊道。

    沐虎放下報紙,威嚴地說道:

    「進來!」

    衛兵推開門,秘書夾著一疊紙進來了。

    等衛兵退出去關上門後,那順才壓低聲音,相當興奮地說道:

    「大人,您看!」

    他把這一疊紙推到沐虎面前。

    「嗯?」沐虎大致翻看了一下,「南明新傳單?」

    「對!」

    作為維持京城穩定的主力,禁衛軍的高層軍官是可以合法地持有明軍傳單的。但也僅限於「持有」,閱讀還是不允許的。現在搜查明軍傳單、捉拿私藏傳單者的主力就是禁衛軍。而禁衛軍現在又歸粘桿處監視。能合法地閱讀明軍傳單的,只有粘桿處。

    不過規定,就是用來違反的。

    沐虎埋頭看著這份明軍的最新傳單,越看越激動,呼吸急促了起來。

    「這是真的!」他一下合上了傳單,抬起頭來興奮道,「沒錯,這是真的!南邊真的搞了和親了!看,這還有照片!就是十……」

    他緊張地四處望望,壓低聲音說道:

    「就是十四格格!」

    「大人,」那順也緊張地打顫,「那我們就該……?」

    沐虎瞇著眼睛,點點頭:

    「我們終於可以開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9 14:30
第178集 刺殺廣武皇帝(上)
    北京清軍統帥部裡,依舊是一片喧囂。只不過和戰爭的早期相比,這裡的喧囂已經少了那種激動和亢奮,更多的是一種消沉。之前在忙碌的間隙,不少軍官之間還會有說有笑,也會竊竊私語一番,總之至少是很正常。但是現在,沒人在相互聊天了,更沒人敢竊竊私語了。除了對著電話大聲指揮之外,甚至不大敢談論戰局。——這時候大家心裡都無所謂了,都知道要改朝換代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前線打贏打輸,而是自己平安無事。

    有的時候沒有電話,沒有電報,大廳就會陷入突然性的寂靜。每個人都不肯說話,都在埋頭繪圖。手無圖可繪的,也會裝作埋頭繪圖,避免發出大的聲音。這時候指揮廳裡是一種恐怖的死寂,好像空氣都凝固了一樣。直到哪部電話突然響起來,負責軍官拿起來講話,大廳裡才會慢慢恢復喧鬧的雜音。

    就連廣武皇帝本人也變了。從前他經常是出現在指揮大廳裡,而且少不了親自指揮部隊。但是最近十幾天,他雖說也全天呆在統帥部,但卻較少出現在指揮大廳裡,而總是在後面的偏殿裡不停的召見人,好像在指揮著另一套隱秘的班子。前邊指揮廳裡的將領軍官們都清楚,那都是粘桿處的人。

    統帥部就在宮裡,就在紫禁城的西南角,以武英殿為中央指揮廳,周邊是靜思殿、煥章殿、凝道殿、寶蘊樓、南熏殿,西邊緊鄰西華門,南邊緊鄰燈籠庫和角樓。整個統帥部大約佔紫禁城面積的十二分之一。

    廣武當初把統帥部設立在宮裡,就是有充分考慮的。他從上台開始,最怕的就是暗殺和政變,怕別人也學他一樣。把統帥部設在宮裡的話,就大大減少了自己出宮的機會。而在宮外,遇刺的幾率是大幅上升的。另外,就算發生政變,由於統帥部就在宮裡,廣武也能方便地控制住整個清軍的主要頭頭腦腦。即使外邊把紫禁城都圍起來了,在亂兵攻進來之前,他照樣可以指揮調動附近其他任何一支駐軍。

    現在,廣武得到了先見之明帶來的好處。首先最直接的好處是,把統帥部設在紫禁城裡,明軍飛機就不會把這設為轟炸目標了。清軍統帥部雖然不像明軍統帥部那樣躲在山腹要塞裡,但是卻比明軍統帥部還安全。因為紫禁城的古建築群就是最好的“人質”。不過這個好處是最近才體會到的。戰爭開始的時候,廣武可沒想到戰爭會打到北京來。

    另一大好處,廣武現在就在得到。只不過廣武自己不知道罷了。

    因為廣武整天縮在宮裡不出來,這給沐虎策劃的政變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因為禁衛軍的忠誠度本來就很高,而且沐虎又只是兩個副司令之一,只掌握著一半的軍權。算上那個正司令廣武的親弟弟,可以說是只掌握著三分之一的軍權。此外粘桿處還對禁衛軍進行著無孔不入的滲透和監視。皇宮裡的禁衛軍雖然只有一個團,但這個團卻是由廣武的弟弟直接掌握的,別人指揮不動。所以要想在宮裡一呼百應、直接把廣武抓起來,那不太可能。比較好辦的就是先把廣武給刺殺了。廣武一死,粘桿處也好禁衛軍也好,僅存的一點凝聚力也就散了。那麼接下來就好控制多了。

    但是即便是刺殺,最理想的條件也是想法讓廣武出城去外地巡視,中途刺殺。這樣成功率最高。就算不能出城,至少也要讓他出宮。宮外的禁衛軍沐虎至少有一半指揮權。可現在廣武連皇宮也不出,周圍的安全防衛可以說無懈可擊。

    ……

    現在,沐虎正在統帥部的一處廁所裡,和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說話。這個人就是軍機大臣瓜德新。

    瓜德新早就被大明人民衛隊拖下水,淪為間諜了。開始他很不情願,純粹是被抓住把柄、為保住身家性命才不得不干的。但是時間長了,他發現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危險,慢慢的也習慣了。何況每一次提供給大明重要情報,總能換回一大筆不菲的金錢回報。尤其是到了近期,大清敗局已定,瓜德新更是心情很好,反倒慶幸自己早就被南明發展成間諜了。過段時間改朝換代,自己還是功臣,照樣榮華富貴。

    現在,大明得知沐虎的困難後,指示兩人接頭。瓜德新是軍機大臣,屬於最核心的大臣,需要經常覲見廣武。他經常有機會進出統帥部。瓜德新和沐虎原本也都認識,只是沒什麼交情。現在從南京那邊聽說對方也是同道中人,都很是意外。

    “不敢說一定就能成……”瓜德新壓低聲音說著,“我只能盡力而為……鼓動皇上出去視察部隊,這個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提的,得等合適的機會……要不然皇上起了疑心,大家都完了……”

    沐虎壓著氣,低聲說道:

    “瓜大人,現在迫在眉睫,容不得再等了。天津都快拿下來了……人家幾十萬大軍,總不能就等你一個人吧……瓜大人,沒什麼好怕的,我親手幹事情都不怕,你就在邊上說一句話,有什麼好怕的……”

    瓜德新分辯道:

    “我不是怕……我怎麼會怕……這得等機會……”

    ……

    但是,瓜德新說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3月1日,明軍攻克天津,北線的人民衛隊裝甲師和南線的機械化師、陸軍會師。自此,天津——保定一線的南部包圍圈形成,北京已經被東、西、南三個方向合圍了。

    現在,京津唐戰場的明軍進入休整,而北邊的奉天明軍已經佔領了赤峰,正在向西南邊的承德推進。而山西明軍經過了長時間的休整,也向北發動了新的攻勢,目標就是拿下張家口。

    這兩支部隊的進攻方向用意很明顯,就是要在燕山以北會師,把北京北邊的最後一面缺口也堵上。一旦四面合圍,廣武想要從陸地出逃都不可能了。

    而瓜德新也用行動證明了他並不是膽小鬼。他抓住機會,向廣武建議:

    ——現在燕山駐軍乃是重中之重。現在我大清在內外蒙古、甘肅、新-疆等仍有大片土地在控制中,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撤入內地。這些地方的兵源、糧食、稅賦,都是未來堅持下去、反攻南明的依靠。所以一定不能讓明軍在北邊會師。一旦京師被四面合圍,那大清就如同龍困淺灘,剩下的潛力也發揮不出來了。想撤入內地再堅持下去也不可能了。所以現在皇上一定要親自前往燕山軍中,為將士們鼓舞士氣,激勵他們奮勇作戰,抵抗明軍,為朝廷撤入內地爭取時間。

    廣武聽了他的建議,沉思良久。最後,廣武終於同意採納瓜德新的建議,命他組建一個班子,秘密籌備遷都事宜。同時,廣武也著手準備安排出行。

    瓜德新忍著興奮退出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沐虎。沐虎也很興奮,拜謝之後,馬上回去籌劃刺殺了。

    ……

    3月4日早上,天氣很糟,天空一片陰沉,烏雲如同鉛塊一樣地逼近地面。這是另一場大雪即將逼近的預兆。廣武出行的安保是由粘桿處負責的。粘桿處為了保衛皇帝準備了三天,而沐虎為了刺殺皇帝也準備了三天。直到今天,廣武在看了一會兒頭頂的烏雲,又看了天氣報告後,突然決定:

    “傳旨,今天出行。”

    這種天氣,代表著出行全程都不會受到明軍的空襲。另外,鐵道路基兩旁的積雪很厚,但是最近兩天內卻一直沒有下新雪。這為發現路軌炸彈提供了方便。如果看到路基附近有不正常的腳印、或者鐵軌中間的積雪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那就可以提高警惕了。

    密旨一下,粘桿處和禁衛軍都以最快的速度運動了起來。早上八點廣武作出決定,上午九點,北京火車站的專列就滿載著廣武、和碩順親王毓畇、粘桿處右次長永貴、禁衛軍副司令沐虎,以及八百名禁衛軍,緩緩開出了站台。

    出行的突然性,使得沐虎甚至都沒來得及通知恭親王和南京,就被跟著一塊兒火速上車了。

    車上的八百名禁衛軍,一半是廣武的弟弟毓畇親自指揮的,一半是沐虎的手下。幸虧廣武認為不能把皇宮裡的一個團禁衛軍全部帶上,必須留下一半,防止嫡系全走了,非嫡系趁機在宮裡安炸彈。這樣,沐虎直接指揮的四百個禁衛軍才有機會也登上火車。

    想把炸彈帶上火車幾乎不可能。從將軍到士兵,每人都必須徹底檢查行李,徹底搜身。不要說清軍還沒有塑性炸藥,就是有,也最多把塑性炸藥捏成長條形狀塞在皮帶裡。但光有炸藥沒用,雷-管、定時器、起爆器之類的東西還是沒法藏的。

    好在從二月下旬開始,南京方面就不斷派人滲透過來,把塑性炸藥一趟一趟地帶進來。最後一次送來的時候,沐虎手上已經有了總共11公斤的塑性炸藥。這種炸藥天生就是炸鐵路的利器。3月1日瓜德新告訴他廣武近期要去燕山之後,當天夜裡,沐虎就派心腹帶著炸藥在廣武專列的必經鐵路上,埋設了三處路基炸彈。他知道這事情不能拖。廣武只要一下決心出行,說不定第二天就會派人封鎖鐵路、檢查路基了。那時候就沒機會埋設了。

    巧得很,就在埋設完炸彈的第二天,天降大雪。這真是老天保佑。

    三處炸彈,都用引線連接到距離路基很遠的建築物裡。等到專列開過、廣武的裝甲車廂開到炸彈上邊的時候,轉動開關。炸彈的威力正好把裝甲車廂從路基上掀翻。這時候,沐虎就要冒險了。他必須振臂一呼,指揮著自己的人和另外400人戰鬥了。

    ……

    火車喘著粗氣向北行駛。沐虎坐在豪華座位上,看著窗外不斷後退過去的冰天雪地景象,臉上裝出輕鬆的笑。但是他的心裡卻忐忑不安。

    政變就要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發動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z3336578

LV:5 騎士

追蹤
  • 10

    主題

  • 1322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