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都市孽海 作者:煙色慾望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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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jie6936 2010-6-24 16:22: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7 55752
huahua88 發表於 2010-8-3 10:52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早6點豔朵就爬起來,洗漱了一下,她穿上那條白連衣裙,是的,她顯得冰清玉潔,比起她那條二十元買來的粉紅色的裙子,這條裙子是顯得高雅別致多了。可是她感到什麼東西失去了,就像那驟然升溫的水,蒸發了,化成水汽就消失了,就不可能再回來。但是張長遠卻忘了給她買鞋了,她苦笑了一下,穿著那雙泛黃的低跟涼鞋出了門。

    她照例到辦公室打開水,拖地板。“哇,小豔朵,穿上這裙子真漂亮。”老曹色迷迷地看著她。她笑笑。“哇,今天報上特大新聞,恐怖組織襲擊了美國!真沒想到!”

    “本報發了兩個整版,小胡,你快來看!”豔朵在食堂吃飯時也早聽見人們在議論同一個話題:恐怖組織襲擊了美國,我們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最後大家憂心忡忡地長籲一聲:本-****真是厲害,但願天下太平。

    但豔朵從此就不太平了,偏偏上午收到陳陽的信,上面儘是些思念之類的話,令她意外的是,他在信中竟敢恬不知恥地讚美她的身體如何嬌美,“啊,你是我的毛巾,我的麵包,我的小饅頭,我愛死了你那可愛的小地方,就像一隻精美絕倫的小貝殼,我在你處子聖潔的身體上撞擊,撞出一串長長的音符。”豔朵看了信,氣得臉發白,她怎麼也沒想到,陳陽一踏人社會,就變得如此污穢不堪。他從前在學校裏給她寫的情書呢,沒准是從哪兒抄來的吧。這個討厭的混蛋,男人,他媽的全是混蛋,他們滿腦子想的只有女人,玩女人——

    她氣得一把將信撕得粉碎,扔到字紙簍裏,張長遠坐在斜對面,心想這姑娘脾氣還挺大的。看看另兩人到隔壁議論去了,他寫了張條子遞給豔朵:“我先下去在大門口左側等你,我們到江邊上走走。www.首發”豔朵正煩得不行,撕了字條,心想走走也不錯。

    張長遠走了兩分鐘,豔朵背上坤包,跟著下來了,他們像地下工作者一前一後地走著,一直走到清正街,張長遠才放慢腳步,豔朵跟上來時,他攔了一部的士。“章老師,我們去哪?”

    “去東大橋。”

    橋下是渾濁的江水,江上泊著幾條小船,被浪卷得飄來蕩去。“聽說你的家鄉漲水了?”豔朵想起剛才從報上看到的消息,“是的,昨晚我給家裏打了電話,不過他們還好。”

    “張老師——”她欲言又止。

    “沒有旁人在場,你可不可以不叫我老師?”他拉過她白麵般的小手放在手心裏揉搓著。

    “那我叫你什麼呢?”她感覺一股燥熱。

    “叫張哥吧。”

    “張哥,好吧,我想問問,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她努力想抽出手來,他的手太多汗了。

    “什麼怎麼辦?”張長遠故意裝腔作勢。

    “我們的關係——”她漲紅著臉望著他。

    “你想我怎麼辦?”他狡猾地訕笑道。

    “你會跟她離婚嗎?”她鼓起勇氣問道,然後緊張地望著他的臉。

    “這——”他點燃一根煙,看著遠處的江水出神。

    “你不是說你一點都不愛她嗎?”她跟進一步。

    “可是,社會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的。”他沒有正面回答她,卻作出無可奈何的樣子長歎一聲。

    “難道社會允許我們偷偷摸摸在一起?這不是理由,總之,我不想這樣稀裏糊塗下去了。”豔朵有些生氣地激動地說道。

    “你現在還是學生,我就是跟她離了婚,你也不可能嫁給我——”張長遠這句話說得很圓滑老練,可是她偏偏沒聽出來。

    “可是我即便愛一個人,也不願愛一個還有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她想道。她一向自視甚高,認為如果一個男人愛她就應該死心塌地地愛她一個人,她豔朵才不屑於去與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在學校,追求她的人一大把,可在她看來,張長遠連追求她的資格都沒有,他有老婆、有孩子。

    “我想回去幾天,請三天假。”沉默了半晌,她換了一種冷淡的口氣說。

    “為什麼?”張長遠吃了一驚,他想要是這小姑娘一回去,萬一跟她父母說起這事就壞了。

    “你回去幹什麼?”她看他神色緊張,以為他不想離開她,真的依戀她。“我的生活費沒了,我想回去一趟。”

    他松了一口氣,“這是小事,哥不是大款,供應你生活還是足夠的。”張長遠說著從包裏掏出兩百元塞到她手裏。

    “拿去吧,跟哥別客氣。”豔朵推開,她不想自己與他有金錢上的關係。

    “收下,收下,豔朵,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張長遠生起氣來。豔朵推辭不掉,就收下了。

    “豔朵,你有男朋友嗎?”

    “是的,有一個。”豔朵皺皺眉頭,心有點虛,好像冷不防被人弧住一個有力的把柄似的。

    “你們關係處得好嗎?”

    “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我討厭他。”

    “那麼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

    “他總是尋死,我不敢。”

    “你今天收到信,好像很不高興。”

    “是的,就是他來的。”

    “那麼昨天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他突然問道,臉上分明寫著懷疑的表情。

    “你——”豔朵生氣地扭轉頭,“你真無聊,問這個,我要走了。”
huahua88 發表於 2010-8-3 10:53
第二百四十章


    中國的男人沒有一個人不在乎女人的貞操的,姚堅強也是這樣,他非常愛她,可是他並沒有斬釘截鐵地對她說對此毫不在乎,所以她後來還是選擇了陳陽,對,男人要**,那麼她只有對於陳陽來說,她才是。她想她可天生不是為男人而生的,她跟陳陽第一次做那事兒時就是痛,一點樂趣也沒有,但並沒有什麼血跡,她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她的什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經過,她不想矯飾也不想作態。你愛就愛電,不愛就拉倒,她想她從不會去乞求別人來愛她。這年頭,沒有男人的愛,她又不是活不下去。她賭氣地想。而她的心裏莫名地悲哀起來,“給我支煙——”

    張長遠遞了煙盒給她,她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來,他給她點上火,她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來,並不經過肺部。張長遠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稚氣的吐煙。她吐了幾口煙,漸漸平息下來,看著遠處的江水冷漠的對張長遠說:“哥,如果你要的是**而不是我,那麼你趁早放手吧,我絕不會糾纏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我什麼也不在乎”。說這話時她感覺心裏一陣刺痛,她明白她並沒有那樣瀟灑,真的什麼也不在乎。

    “對不起,豔朵,我真該死,我不該問——”張長遠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一股輕蔑的味道,他不禁給震住了。他想是啊,自己不是也有女人嗎,而且孩子都有了,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呢。而且這個女孩強烈的個性讓他感到不知是害怕還是吸引。

    “沒什麼,我不是也從沒問你是不是還是處男,有些問題問起來有些可笑。不過既然問起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膜是屬於我自己的,16歲時我練短跑時摔了一跤,出了不少血,可能在那時就破了,就是這樣。至於其他,我想每個人都有**,我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豔朵說著眼睛就漸漸紅了,情緒也激動起來。她想想這男女之間如果是這樣斤斤計較也真是沒有意思,難道女人就是那一次性使用的商品,任人來核對總和評價掂量的嗎,那麼她寧願選擇孤獨。

    張長遠看看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起來,就想緩和一下氣氛,他伸出手撫了撫她光滑的手臂:“豔朵,我說錯了,我掌嘴,不行嗎?原諒我——”他做出深情的樣子一次一次地摩挲著她的小手,豔朵心裏雖然委屈,可是也不想把關係弄得太僵,她低頭看著他粗大有力的手,又抬起頭努力向他笑了笑。

    “你家裏好嗎?”張長遠轉換話題。

    “不大好。我實習前回家拿錢,下著好大的雨,媽媽挽著褲腿去借錢,給了我兩百元。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到我工作以後再說。”豔朵的情緒越發一落千丈。那顆美麗的頭顱又低了下來,張長遠看出了她的煩惱和不安。這個可憐的姑娘。

    “他們在哪兒工作?”

    “在0市。”

    “你家是O市的嗎?”“

    “是——怎麼了?”豔朵發現他眼裏興奮的光芒,很是詫異,

    “我有一個哥們兒正好調到那兒當市委書記,我這就跟他聯繫。”她一聽這話愣了愣,難道真的有人能改變她那貧寒的家境嗎?張老師是不是騙人呢?

    他看她將信將疑的樣子,拿出手機,找了一下電話本,就三下五下撥通了,“齊書記,哎喲.好久不見,你老兄真是越發春風得意了啊。怎麼樣,還好吧?請我喝酒?好,沒問題,你最近在O市搞機構改革成果不錯啊,早就聽省委組織部的同志說你是我省政壇殺出的黑馬呀,35歲就是正廳級,不簡單喲,請我來玩玩?好——好,我也正想去看看老朋友,順便採訪。就從機構改革給經濟發展注入活力這個方面談,老兄你準備一下——這個星期三?好,你不用親自來接,叫秘書來就行了。”張長遠掛了電話,興奮地親了豔朵一下,咬著她的耳朵根子說:“我們明天就去0市,今天我就去部裏彙報線索,借差旅費,買車票。”

    “好!”她覺得有些意外,但是隱隱有些希望,不覺心裏竊喜。

    “豔朵,你把你父母的履歷寫一個簡單的介紹給我。”豔朵看他正經八百要幫她的樣子,心想張長遠倒也實在,像是真心實意要幫自己。心裏很是感激,剛才的不快也像石頭沉入深井裏去了,浮上來的是夏日彩虹般的希望。她興奮地看著張長遠的大肚皮也覺得順眼了許多,覺得他走起路來倒有些像卡通片裏的唐老鴨,嘎嘎嘎憨樸可愛了。她的臉上又現出天真明朗的笑容。

    “我們到江邊那家小紅杏酒家去吃飯,那兒的黃鼓魚好吃得很。”張長遠看見她臉上泛出紅暈。那是天真的喜悅,那笑容讓他陶醉。他於是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豔朵跟著時楓林進了餐廳,人很多,桌子上擺的都是用臉盆裝的熱氣騰騰的魚,桌子邊上圍著熱汗淋漓吵吵嚷嚷的人。

    不知為什麼,她不喜歡這樣鬧哄哄的場面,“五魁首,六六順,七巧,八馬,久長!二度梅,祿位高升,四季發財!”她瞥了一眼那些光著膀子紅著臉瞪著眼劃拳的男人,活像一群正在鼓噪罵戰的青蛙。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5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張哥,你喜歡來這兒嗎?”張長遠看她不高興的樣子,知道她不喜歡吵。

    “我們上樓去,那裏安靜一些。”上得樓來,果然憑欄擺著五六張小桌子,好像是專為情侶們設的。兩人揀了一個邊角的位置坐下,一位小姐便上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酸蘿蔔,上面放了一勺剁辣椒,紅紅的煞是可愛。豔朵憑欄望去,卻是一望無涯的江水在烈日的炙烤下顯得更加熱烈而忍耐,相比於樓下的喧嘩,江面上算是安靜得出奇,兩艘客輪懶洋洋地泊在岸邊,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偶爾在遠處掠翅飛翔。

    “張哥,你常來嗎?”

    張長遠吐了一口煙,“是的,三年前幾個老鄉請我到這裏來吃魚,說這兒的鮮魚好吃。哎,中國人就是這麼好吃,還號稱飲食文化呢。200萬人的城市,市區、城郊,什麼地方有好吃的,這幫吃得起又好吃的人就像貓兒聞到了魚腥味,呼啦一聲蝗蟲般地就趕來了。中國人啦,沒什麼好玩的,一沒太長的假期,二去遠了又沒有錢,索性來個就地解決,娛樂一下肚皮吧。

    一位小姐端來一大盆魚,果然美味。張長遠要了一瓶啤酒,豔朵也陪著喝了幾杯。吃完飯已是一點多鐘,“豔朵,到我家裏去吧。”

    “你女兒不是在家嗎?”豔朵不想去,但是還得找一些堂皇的理由,現出處處為他著想的樣子。

    “她在學校吃中飯。”他偷笑道。她的理由不堪一擊,就像一塊被大腳踏碎的豆腐。

    “好吧。”她優雅地笑著,掩飾著猶豫和不安。

    錯誤的開始往往就是邁向深淵的第一步。既然跟張長遠有了那麼一回事,那麼再有什麼不能做的,何況明天張長遠就要為家裏的事奔波了呢,刀磨得快不快,全靠自己是不是讓他高興了。跟陳陽不是也做那回事麼,做過了也沒有什麼,就跟吃飯一樣,品嘗了,消化了,排泄了,也仍是原來彈性良好的胃。

    “我先走,你坐另外一部車來,我開了門在家等你。”豔朵看著他圓滾滾的身子鑽進了車子,心裏只覺好笑,這算什麼,像做賊一樣。沒想到他這樣怕,害怕就不要做,這算什麼好漢。她到達19樓時,一下電梯果然看到右邊門開著,謝天謝地,左邊門關著,她一閃身進來,張長遠已經穿著背心短褲,臉上是那種竊喜不盡的表情。他小心地把門關了,又仔細地把門反鎖了。

    “快換了拖鞋,裏面坐。”豔朵看著他指著的那雙紅底白點的拖鞋,心想這應該就是他老婆的了,不想穿也沒有別的鞋,心想那女人這回被人踩了,不知道她知道了會怎樣暴跳如雷呢。張長遠開了臥室門,豔朵走進來看發現裏面倒也溫馨恬靜,這女人倒是愛收拾的。房間裏收拾得一絲不亂。

    她沖了一下澡就坐在沙發上喝水,張長遠拉著她進去,看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豔朵,我真是想死你了,我們到裏面去吧。”

    豔朵想著想著就有些害怕,“張哥,要是你愛人回來怎麼辦?”其實她心底還有一絲自尊在掙扎。她並不百分之百地愛他,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做那事。

    “小傻瓜,不會的,她還要半個月才會回來。”張長遠抱著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又把臥室門反鎖上了。豔朵注意到他還把她的鞋和坤包統統拿了進來,好像吃飯前要擺好碗筷似的,然後就可以放了膽子來吃菜了。豔朵挨上床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已經被丟在砧板上了,任憑主人如何處置,她已別無選擇。她定定地躺在那兒,空洞的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http://

    “豔朵,啊,我的美人,寶貝,你的胸脯真美——”張長遠語無倫次手忙腳亂地脫著她的衣服。豔朵覺得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也被那雙粗大的手毫不留情地剝去,只剩下一顆麻木的心躺在陌生的沙漠中任由炙烤。她轉過身去,像刺蝟般蜷成一團,可是她這種自衛的方式簡直是不堪一擊。張長遠從後面赤條條地抱住了她。

    豔朵感到了這個男人的力量,他使盡全身的力量撞擊著她,剛開始時她並不動情,漸漸地,那股關了閘的**之泉慢慢地滲了出來,匯流成一股暖洋洋的春天的小溪,叫著、跳著,跟那奔騰跳躍的魚兒應和著,但僅僅是魚,而不是魚的主人。最後她在自我醞釀的沸騰的熱浪中化成了一團蒸汽,她想飛,她變成一隻展翅飛翔的雁,在高空滑行。可是那種快樂始終不能深入,它總是在極致的門口徘徊不前。

    當**徐徐退去,大雁從低空墜落,她感到自己又成了那只孤獨而沮喪的小麻雀,灰灰的不知飛到哪里去。瘦小的陳陽從沒有給她*,肥胖的張長遠同樣不能滿足她的要求。人不可貌相,她無法遇到一個讓自己快樂的男人,從**和精神上都快樂的男人。

    當她穿戴整齊地環顧張長遠這舒適的房間時,她想如果張長遠真的要娶她,她也許會答應的。陳陽給她的是憂鬱和痛苦,而張長遠至少還能保護她過安逸的生活,但是——張長遠並沒有說娶她的話,只是從衣櫃裏摸出兩張百元鈔票,“豔朵,這兩百元你明天回去帶給你父母,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5
第二百四十二章

    豔朵木然,這種立竿見影的交易讓她覺得有些屈辱,“這錢我不要,哥,我不是**——”她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哽咽。

    張長遠喜歡的就是她這股傲氣,他珍惜地擁著她,看著她快要落淚的眼睛,“豔朵,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這是哥的一點心意,你千萬不要想歪了,哥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一點都沒有別的意思,收下吧,哥知道你家困難。”

    豔朵不吱聲,斂著眉忍著淚,“哥,你要是真愛我,你就要給我一個好結果,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從沒想過要扮演這種角色,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受不了——”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不會負了你的,聽我的話,早點回去,回到你的住處休息得好一些,我怕她萬一回來。”她聽了這話,更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慢慢穿好衣服。

    “晚上過來吃飯?”張長遠看她面色不悅,賠著笑臉哄她。

    “我今天很累,不過來了。明天早上我直接去火車站候車室等你。”她勉強朝張長遠笑了笑,“哥,我走了。”

    張長遠看她梨花帶雨似地楚楚可憐,抱著她親了親,“好,我走了,等你女兒回來可不得了。”豔朵帶著調侃的口吻說道,走到門口卻不見了鞋,張長遠連忙跑到臥室的床底下拿了她那雙發黃的涼鞋過來,“豔朵,鞋在這,這雙鞋舊了,下回哥給你買一雙。www.首發”豔朵看他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覺得時楓林實在有些猥瑣,嘴裏不說,心裏總有些疙疙瘩瘩。

    豔朵穿上鞋,正要開門,他卻按住她的手,眯著眼從貓眼裏往外看,“你等會,老孫的老婆正在客廳拖地板,門開著呢。”

    “怎麼辦呢,我不能總呆在這吧?”豔朵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我打個電話,老孫家的電話在裏面走廊的小窗臺上,老孫這時應該在睡覺,他老婆過去接電話,你就趕緊下到18層去等電梯,注意,腳步要輕。”

    平日頗有幾分豪氣豔朵杏這下感覺真是做了回大漢奸,但她也無可奈何。

    鈴——對面房裏的電話鈴響了,那女人果然走了進去。“喂,是周大姐吧,老孫睡了嗎——”張長遠煞有介事地拿著話筒說。

    豔朵像貓一般飛地溜了出去,她踮著腳經過孫家,然後像跳芭蕾舞般下到了18樓,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按了下去的電梯按鈕。我是一隻可笑的老鼠,她苦笑著。

    第二天豔朵剛一下車,張長遠卻早來了一步,站在A市火車站中心廣場的噴泉邊向她揮手。晨風吹著她一襲白裙,夏日一天中最柔和的陽光照在她皎潔的額上,透明白皙的皮膚如夏天黎明清靈的天空。即使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憂傷,可那也是美麗的。豔朵想著這次要跟一個相處才一個多月的男人回去了,又想起陳陽曾經與她回家的情景,心裏百感交集。是啊,自己曾經是那樣迷戀過陳陽,怎麼現在就棄之如敝履了呢,是什麼東西改變了呢?

    上了火車,張長遠不想太招眼,坐在裏面靠窗的位置,兩人說了一會閒話兒,豔朵發現這個男人雖然腹內草莽,沒讀過什麼書,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很會窮快活,挺會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樂子說得活靈活現地逗她開心,甚至他還能把趙本山的小品模仿得惟妙睢肖,引得她哈哈大笑。這是他感染她的地方,他有不快活,一轉眼就過去了。說著笑著張長遠忽然就困了,“豔朵,你幫我看著包,我來瞌睡了。……”

    “好吧。”

    張長遠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車到O市時,豔朵叫醒張長遠。兩人出得站來,早看見一個戴眼鏡中等個子的男人舉著一個牌子“接省報記者張長遠——”時楓林暗示她:“呆會別叫我哥了,叫我張老師吧。”

    “好。”

    張長遠走上去,“我是張長遠——”那男人臉上立即展開了蜜糖般謙恭的笑容:“我是秘書小成,歡迎歡迎,辛苦了。”

    兩人握手時成秘書看到豔朵站在一旁,“這位小姐是同來的麼?”

    “是,這是我的實習生豔朵。”該死,他的語調有些不大自然。

    “你好。”她不安地伸出手讓對方握了一下。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秘,是不是張長遠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洩露了什麼。她一再告誡自己要小心,不要讓旁人看出端倪來。

    “我的車在那兒,來,我來幫你們提行李。”車子在狹窄擁擠的街道行走。

    “張老師,我想回家,把行李放下來,就上車,我家就在街邊,很快的。”她指著前面。

    “小成,豔朵妹子想先去她家看一下。”時楓林拍拍前排成秘書的肩膀。

    “好,沒問題,你家在哪?”成秘書轉過頭來。

    “在月亮湖3號。”車子在一棟破舊的房子前停下,這是姐姐在城裏為家裏租的房子,父母在城裏提提籃子做做小活計也方便些,萬鎮已呆不下去了。豔朵到後蓋箱來拿行李,張長遠也跟著下來。“豔朵,我跟你一起去一下。”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家寒傖的樣子,況且又怕家人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推辭道:“張老師,你還是別去吧。”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5
第二百四十三章

    “去,我想去看看你們家,走吧。”張長遠不由分說地拎著一袋東西,大步流星走上人行道,豔朵也只好跟著來。進了巷子繞到這棟樓的後面一樓,一扇生了鏽的舊鐵門前,放著一大桶燒過的煤球、菜屑般的垃圾,炎熱的夏天有些刺鼻。豔朵敲了敲門,“媽媽——媽媽——”

    “唉——”一個頂著一頭花菜般衣裳襤褸的中年婦女開了門,一串哈哈接了他們,“豔朵,我的崽,你回來了。來來來,快進屋,快進屋!”她看著女兒身邊站著一位衣冠楚楚、穿著尖頭皮鞋的中年男人,正不知如何稱呼,“媽,這是我的指導老師,張老師,我們一起來的。”

    “老師,好好,真是貴客呀,快進來吧。”豔朵媽趿著一雙又黑又髒的塑膠拖鞋,叭嗒叭嗒地走過來幫張長遠提行李,“不用不用,我提得動。”他擺擺手。兩人進了屋,屋內光線很暗,破爛的傢俱,沙發上放著零亂的什物,襪子、衣服……豔朵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地對時楓林說:“不好意思,我們家就是這個樣子。”

    好在他並不在意,泰然自若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豔朵媽翻箱倒櫃地找茶葉,“不用了,大姐,我們馬上就走,車子在外等著,您別忙。”

    豔朵媽愣了愣,“就走,那不行!進屋就是客呀,更何況你是豔朵的老師,豔朵,你幫我留老師,我這就去買菜。”

    “媽,我們這次來採訪齊書記,他在等我們,飯就不在家吃了,有空我再回家來。”

    “哦,齊書記,我在電視裏見過,那可是大人物哩。”豔朵媽眼裏閃過一絲對天神般的景仰和狂喜。“好,豔朵,張老師,你們去,我不攔你們,張老師,有空再來吃餐便飯。”

    “大姐,這是兩條紅塔山,兩瓶五糧液送給大哥喝。”張長遠拉開袋子,拿出一對煙、一對酒放在那掉了一半漆的舊茶几上。

    “張老師,您太客氣了,豔朵要你指導,我們還沒有謝你,您倒送這麼重的禮,這怎麼敢當,真是,您真是太客氣了,這要不得,這酒,這煙,您留著自己用吧。”豔朵媽臉上樂開了花,又是惶恐又是推辭。

    “不客氣,豔朵,我們要走了。”張長遠不由分說拉了豔朵出來,怕外人看出來,又鬆開手大步出了大門。成秘書站在車旁招呼,豔朵也跟著上來。

    豔朵沒想到張長遠想得這麼周到,在她那寒傖的家裏一點也沒表現出嫌棄的樣子,還送了她父母那麼貴重的禮物,心下感激,不覺就挨緊了張長遠,他心領神會,笑了一下故意坐開了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成秘書搭訕,“O市今年夏天乾旱,下面農村的雙搶工作怎麼樣?”

    “旱得厲害,已經60多天沒下一滴雨了,農民要插晚稻,可能有麻煩。”車子蜿蜒到了O市市委招待所,這裏綠樹掩映,卻是涼爽。“齊書記呆會就到餐廳來接你們吃飯,現在我帶你們先住下來。”

    “行,到安靜一點的房,我好寫稿。”張長遠算盤打得劈啪響,只有豔朵知道他的心思。

    “沒問題。”成秘書滿口答應,想起什麼,又轉過頭來問道。“豔朵,你也住這裏嗎?”

    “是的。”時楓林代她答道。豔朵剛想說住家裏又吞了下去。

    “222,221,你們住對面好嗎?”

    “好。”張長遠笑著接過了鑰匙。成秘書陪他們上樓,服務員跟秘書很熟,笑嘻嘻地給他們開門。放下行李,成秘書跟他們說:“老張,齊書記在飛天閣等你吃飯。”

    三人走到飛天閣小廳時,齊書記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張局長,李正光愛人的事解決了沒有,還沒有?怎麼搞的?拖這麼久?抓緊一點,好好,就這樣——再見。”

    看見張長遠他們進來,又黑又胖的齊書記像個獅子球一般地滾過來,豔朵一看他就像一個大蘿蔔似地,也是圓滾滾的大肚皮,皮帶系在肚臍以下,像是一條從高山到峽谷的分水嶺。與張長遠的嬰兒頭不一樣,齊書記的頭呈梯形的,頭上的頭髮卻像火炬般茂密地鬈梳著,像一個不折不扣的金元寶,粗壯的胳膊把襯衣袖子擠得鼓鼓的,如兩隻巨大的火腿。令她好奇的是這位佛眉佛眼的齊書記龐大的身軀下面卻靠一雙套在秀氣的紅辣椒皮鞋的細腳承重,好似兩根筷子頂著一個麥當勞巨無霸。

    “老兄,你發福了。”張長遠臉上笑得仿佛要冒出油來。http://

    “你也發福了。”一個大圓球和一個更大更高的圓球擁抱在一起,一高一矮像兩個相切圓高速相撞,張長遠差點後退了半步,側著身子抱著齊書記。

    “一級擁抱,熱烈歡迎。”齊書記跟張長遠是老朋友,自然免不了開開玩笑。豔朵覺得逗,忍不住吃吃笑出聲來。齊書記注意到張長遠帶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又鬆開手伸向她,“小姑娘貴姓?真是才貌雙全。”說著攫住豔朵伸過來的白嫩的手,用力握了一下,豔朵覺得那雙手又潮又濕,令她想起蛇的唾液,十分不爽。“我小姓豔,叫豔朵。”她落落大方地說。

    吃飯只有四人,卻上了十幾個菜,齊書記與時楓林酒興正酣,邊吃邊笑。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6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兩年前我到E縣採訪時,您是縣委書記,你跟我喝了兩斤酒,今天怎麼了,老齊,才喝半斤,不行,來,感隋深,一口吞!”“喝!”兩個大肚子把一瓶五糧液喝於了的時候,豔朵發現他們的話開始多了起來。www.

    “成秘書,你去把明天會議的材料準備一下。”成秘書知趣地哈著腰關上門走了。

    “楓林兄,這兩個月真是難熬,老婆孩子在省城,我一個光棍漢天天吃工作餐,晚上也是孤枕難眠。新來乍到,情況複雜著呢,地方保護主義,哪都有,我是外鄉人,這些老傢伙排斥我,年齡背景差不多的想擠掉我。嚇,我也不是吃素的,前任黃書記就被他們整得一塌糊塗,呆了一年多就調往Q市去了。仕途多風險,全世界都一樣,克林頓不也讓對手整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跟情婦那檔子事,狼狽得很!其實,男人嘛,有權有勢或有錢的男人,有幾個沒有那種事?可是人家要搞你,他就要拿你來做文章,小題大作,有什麼辦法?”

    “看誰厲害先搞倒對手。”張長遠插一句,臉紅得厲害,連那蒜頭鼻也紅通通的,熠熠生輝。

    “我一來,摸一下底,然後調了一個心腹來做地委組織部長,然後我到任第一件事就是進行人事制度改革,凡是50歲以上的局級幹部統統退居二線。新的崗位競聘,把這些因循守舊的老傢伙連鍋端了,新上來的年輕幹部自然擁護我。機構改革嘛,人不動馬不活。我要施政,底下人要不聽我的,弄不好就會砸我的攤子。正好中央有要求幹部年輕化的精神,我這是跟黨中央保持一致嘛。”

    “濟方兄,你真是有勇有謀,長遠真是佩服得渾身冒泡泡,來,再敬你一杯。”張長遠調皮地嬉笑道,右手攬著齊書記的肩,左手端起酒杯,仰脖一飲而盡。

    “幹,今天你來,我真是高興得不行。你知道原來我在縣裏還有好朋友們喝喝小酒、打打小牌、唱唱小歌、跳個小舞什麼的,現在,成了和尚了!白天開會,做報告,接待,吃飯也不閑著,不是人家陪我就是我陪人家,沒辦法!上下級關係都要搞好,更別說有什麼節假日了。成天累得暈頭轉向,晚上想娛樂一下都不敢,怕給人家抓住把柄,所以,我在這裏堅決不跳一步舞,不唱一支歌,也從不洗桑拿什麼的……不像兄弟這麼瀟灑,出來採訪還帶個漂亮女學生。”說完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豔朵。豔朵一聽這話臉燥得無地自容,臉刷地紅了。

    張長遠打住齊書記的話:“少胡說,人家可是三木大學的高材生。”齊書記看見豔朵紅臉,又瞅瞅張長遠,研究了一通後詭秘地笑笑:“不說,不說,算我說錯。今天下午陪我打牌,怎麼樣?你們兩個,我,還有葉部長,四個人正好一桌,沒有外人。”

    “好.在哪打?”

    “就在你的房間。”

    “好,齊書記,我們哥倆誰跟誰呀,我聽您的。哎,服務員,把卡拉OK打開。”張長遠意氣風發地大叫。

    “齊書記,我記得你的《小白楊》當時可真是E市一絕啊,來,再唱一首吧。”齊書記接過話筒,看著螢幕,扯開喉嚨唱了起來。到底是久經沙場,聲音渾厚有力,可就是一根竿子捅到底,唱到高處卻是使了渾身解數也上不去了,就像一個胖大漢抓住一根繩子爬了半天快到視窗卻渾身疲軟,堅持了許久卻終於掉了下去。張長遠接過話筒救了一把,齊書記又拿著話筒唱了起來。

    豔朵坐在沙發上,張長遠借著酒意挨著她坐下,拿了一顆梅子送到她嘴邊,她愣了一下,怕推讓反而讓齊看見,迅速張口吞下。沒想到早已被齊書記余光掃個正著,精於人事的他早已猜出他們關係非同一般。

    後面一首是《夫妻雙雙把家還》,齊書記便來邀他們倆唱,張長遠卻要豔朵陪齊書記唱一首,豔朵想他可能是想討齊書記歡心罷,要不怎麼願意讓自己陪別人唱這種情境的歌呢。豔朵一亮嗓,兩個男人嚇一跳,沒想到這個女孩唱黃梅戲還挺有韻味的,婉轉清麗,而且深情細緻。張長遠又點了一首《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齊書記硬把話筒塞給張長遠,就這樣三個人看著假想的畫面,幻想類比的情侶,唱羞暖昧的歌,豔朵心裏雖然有些彆扭,跟這兩個年齡比自己大一倍的男人“哥哥妹妹,耕田織布”地唱情歌未免有些滑稽,但想著這齊書記可得罪不起,也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他們把她當作假想的情人唱著情歌高興。直到齊書記吼得嗓子有些啞了,才作罷。

    三個人走到222房,齊書記打了手機叫葉一凡:“馬上來,有事。”

    又打電話叫餐廳經理買了水果、瓜子之類的東西送將上來。不一會,一個面皮微黑、嘴唇鮮紅的高個子男人進來了,眼裏、臉上是恭謹的笑,身量卻並不胖,高大而勻稱,腋下夾著一個公事包。

    “這位元是張大記者,這位元是葉部長。”齊書記介紹道。葉一凡看上去年紀比齊書記略大一些,很精明強幹的樣子,性情卻沒有齊書記豪放,顯得內斂而縝密。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6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這位是三木大學的高材生,豔朵。”葉一凡聽說豔朵是三木大學的,眉頭一揚,酒逢知己般緊緊拉著她的手,“我也是三木大學哲學系畢業的,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師妹,幸會,幸會!”說著上下打量了一通陶杏,“果然不俗,師妹是哪里人?”

    “就在師兄的管轄之下,0市萬鎮。”

    “哦,這麼巧——”葉一凡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是的,所以我想趁採訪之機回家看看。”

    張長遠看他老拉著豔朵的手不放,心裏酸溜溜的不高興,又不好發作,催促道:“來來來——打牌吧——”葉一凡才猛醒似的松了手,“對——對——打牌——”

    豔朵不會打牌,三個男人只好自己打。葉一凡帶了兩副嶄新的美人頭牌,上面儘是些穿著暴露的外國女人。三個男人一邊抓牌一邊打趣,“這外國女人就是正點些,你看這胸,這大腿,臀部,真是沒得說,不像這中國女人,少有三圍突出的——”豔朵沒想到張長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她在他眼裏,又是怎樣的評價。

    “人家營養好嘛,哪像咱中國人先天不足,男人沒人家高大,女人也沒有那樣樣樣都大。”葉部長分析道。

    “胡說,你們這是長人家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又沒碰過外國女人,你怎麼就這樣抬舉別人?我們中國的女人也不錯嘛。一點民族精神都沒有,怎麼做中國人——”齊書記笑著總結。

    豔朵搬了一條凳子過來,又給三人每人削了一隻蘋果,齊書記眉開眼笑,“豔朵不錯,不錯,張記者,你真帶了個好學生啊。”

    三個人打的是二吃一,五十元一炮。男人打起牌來那股投入的樣子令她吃驚,三個快四十歲的人都像鬥雞似的,抖擻了精神,一會兒暗藏殺機,守株待兔,一會兒衝鋒陷陣,勢如破竹,得意忘形。除了葉部長稍微文雅一點外,齊書記和張長遠都是粗話連篇,抓一張牌罵一句:“他媽媽的土豆!”

    “他奶奶的西瓜!”

    “我操他媽!”

    “捅他的娘!”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從天上的飛鳥一直罵到地上的老鼠,兩張嘴就像兩隻垃圾箱,過足了髒癮,陶杏在一旁聽得有些噁心,但又不敢擅自離去。因為這三個男人除了在洗牌的間隔去上一趟廁所外,或有時騰出一隻手來點煙之外,一直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牌桌,她就得不停地給他們換煙灰缸,加開水,有時還適時地為他們遞上蘋果。

    張長遠今天手氣不行,僅開始贏了一局,其後就是潰不成軍。豔朵看他荷包裏的錢都掏光了,心裏暗暗替他著急。

    “兩位兄長,我沒米了就不玩了。”

    “好吧,不難為你。”打完最後一局已是下午六點,豔朵困得眼皮直打架,也只得一邊看電視一邊招呼他們。

    “長遠兄,不好意思,今天你運氣不佳。”齊書記裝作同情的樣子看著張長遠,他倒故作輕鬆,“哪里,哪里,你們是這裏的父母官,占了人氣神氣,我哪是你們二位的對手,哦,今晚我們不在這吃飯了,豔朵好久沒回來了,今晚我陪她去看看她的家人。”

    齊書記和葉部長交換了一下眼神,“是這樣,好吧,那你們兩位自便吧,明天早晨7點我來陪你們吃早餐,上午談工作,怎麼樣?”

    “這樣最好。”張長遠點點頭。

    “明天見。有什麼需要隨時打我手機。”齊書記心滿意足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您太客氣。”

    “你們好好休息一下——”豔朵覺得齊書記說這話好像是別有深意,但也無所適從。張長遠聽著腳步聲遠了,把門反鎖了,一把抱住她,“你想洗個澡嗎?來幫我搓搓背好嗎?”

    “張哥,你剛才不是輸光了錢嗎?”她不安道。

    “沒事,沒事,不過是兩千塊,我特地帶來的,豔朵,你別跟家裏說。這錢我是故意輸給他們的。昨天我看了一下你父母的簡歷,年紀都大了,53歲了都快退休了搞調動談何容易,現在市里正搞機構改革,裁的就是年紀老的,沒文憑沒技術的,難度很大啊,所以這次只能是這樣。要齊書記幫忙給你爸媽調到什麼公園守守門賣賣票什麼的,只要他們幹了幾年後有退休工資發,老來有著,就不錯了。”

    豔朵聽他說得在理,難得他心思這般,也可見張長遠是真心愛她。肯為她這般用心良苦。“那什麼時候再提這事呢?”豔朵熱切地問道。

    “不急,你沒給人家幫什麼忙,怎麼去要人家幫忙呢?明天上午採訪完,下午寫完稿子請他看完,再跟齊書記談這事。”

    “真勞你費心了。”

    “你還叫張老師嗎?叫我長遠哥好嗎?”

    “好吧,長遠哥。”豔朵乖巧地遞了杯茶給他,張長遠喝了一口,就摟住豔朵狂吻起來,“別,哥,窗簾都沒拉——”張長遠鬆開她,走過去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怕服務員進來,他示意豔朵進洗手間,洗手間裏有一個鎖搭子,服務員一般不會敲這扇門,萬一有人來,張長遠只要說在裏面方便就行了。也許有了對張長遠的感激和希望,豔朵變得順從主動了起來。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7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哥,你想怎麼做?”張長遠拿了一大塊橙色的浴巾墊在洗手池的大理石板上,然後把豔朵抱了上去,“這兒真好,很安全,這是我們的世界,哦,真好——”豔朵從沒有這樣的經歷,心中有種冒險的刺激。

    張長遠不喜歡女人主動,他一把按住她要解鈕扣的手,抱住她狂熱地吻起來。豔朵感到他那摻著煙草和酒味肥厚的嘴唇又濕又熱,雨點般地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當他那雙粗大有力的手摩娑著她的臀部.用熱烘烘的唇吮著她的米米時,她渾身顫抖起來。

    張長遠以最堅強的姿態挺入了她的身體,那被撥得熊熊燃燒、春情蕩漾的身體早已急不可待地吸納了這令人靈魂出竅的一擊。可是張長遠的力量並不能持久,這次跟上次一樣,當豔朵積聚起來的**之浪要如岩漿般噴湧時,那力量卻消失了,如颶風攫走了所有的岩石,只剩下寂寞的沙灘,空空的懷抱一無所有。她總是無法掌握什麼,沮喪之餘不得不慨歎:張長遠畢竟老了。

    可是與他這種肌膚相親倒讓她對張長遠滋生了一種親近和憐愛。不管怎麼樣,只有他才是她生命中最真實的男人,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總是好的,而且他還能讓自己依賴。陳陽呢,他並不知道她回來了,見他的鬼去吧。她覺得她只能接受一個男人。不管是出於感激還是依賴,她只能有一個男人。愛她的或者是她愛的。她溫情脈脈地給他放水、沖背、擦香皂,就像一位賢慧的妻子服侍她深愛的丈夫。

    “你是我溫柔的小新娘,阿一年多,你真溫柔,有了你,我的生活一切都變了,好像從前的一切都白活了。我不知道這輩子還會遇上你,還會有愛,我一直活得都有些麻木了。豔朵,你不會嫌我老吧?”張長遠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豔朵。

    她搖搖頭,親了親他的嘴唇算是回答。

    “我要不要減肥?豔朵,你瞧我的肚皮這麼大,是不是很醜?”

    “沒有,我的大肚皮寶寶,只要健康,就好。”她擰著他的鼻子,調皮地逗他。

    兩個人穿著整齊地出門來時,豔朵感覺他就像自己的新婚丈夫似的,拉著他的手不想松,張長遠笑她:“怎麼,就這麼捨不得哥呀。”

    豔朵羞紅了臉,“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小新娘麼?”

    在擁擠的街道上,豔朵忽然擔心遇到陳陽,他所在的冶煉廠就在離她家不到500米的地方。她想到他那張已經變得俗不可耐的臉,他沒有什麼再吸引她再去敷衍他的。可是他總歸是個麻煩。張長遠卻顯得興致勃勃,無所顧忌。因為他在這個城市除了齊書記、葉部長他誰也不認識。

    當豔朵走到家門口時,她媽媽正坐在門口的一張小板凳上拔雞毛,一看他們來了局促地甩甩手上的雞毛,“張教師您來了,三毛、四毛、五毛,快來招呼客人!”

    “豔朵,你陪教師先到屋裏坐。”

    三個瘦而黃的臉伸出門來,好像三朵野菊花一齊綻瓣微笑。“姐,回來了。”

    兩人進了屋,豔朵發現家裏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弟弟妹妹像準備過新年似的在破舊斑駁的牆上還新貼了兩張風景畫。豔朵覺得不好意思,就像給人看見一個最醜的姿態後再穿上新衣,總覺得怪不自在。張長遠卻覺得這個家雖然寒傖,可是他們都純樸善良,他們像迎接貴賓般恭候他,他只要稍稍努力就能獲得她全家人的好感。

    他偷偷去上了一趟廁所,摸摸內衣口袋裏還有260元錢。就拿了200元錢預備著給豔朵她娘。

    “你是五毛,來,坐到叔叔這兒來。”

    “嗯。”五毛樂顛顛地走過來,他身上的背心爛了好多碎片片,屁股上髒兮兮的。張長遠將他抱了坐在膝上,“告訴叔叔,你上幾年級了?”

    “初一,張叔叔,你的手錶真好看。咦,裏面有好多小寶石閃閃發光!”五毛好奇地摸著他的手錶。

    “喔,是的,取下來給你看好嗎?”

    “好。”五毛雖然1l歲了,由於先天體質不好,一高興咧嘴就掉口水,豔賢明見狀,趕快去拖了五毛下來。

    “張老師,使不得,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他弄壞了可不得了。你可不能慣壞他。”

    五毛強著不肯下來,嘟著嘴不高興。“你看你總是在外面弄得一身都髒兮兮的,把叔叔的乾淨衣服都弄髒了,快下來,你這臭小子!”

    豔朵聽父親罵粗話,覺得在張長遠面前很沒有面子。忙給父親使眼色,“爸爸,你不是要炒菜嗎?你去忙吧。”豔賢明看出女兒不高興,也就不再堅持,訕訕地向張長遠賠著笑臉:“張老師,這小子搗蛋得很,你不要理他……”

    三毛四毛都在廚房裏叮叮咣咣準備飯菜。半個小時後,桌上擺上了滿滿一桌菜。可是張長遠吃多了葷腥,只想吃些素菜爽爽口。

    吃到一半,張長遠掏出煙,豔朵父親豔賢明趕快把火點上。

    “張老師是哪里人,令尊在哪里發財?”

    豔朵聽著父親說著俗得掉渣的話,就打斷爸爸的話:“張老師這次可是為我們家的事來的,你和媽媽失業在家也有半年了。青蘋公園我看那不錯,你們覺得那怎麼樣?”豔賢明一聽:這話有來頭哩,愣了半天火機拿在手裏沒打火,叼在嘴上的煙也抖了起來,額上的皺紋也舞動起來:“豔朵兒,你說什麼?你是說讓我和你娘去那兒工作?”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7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是的,這要靠張老師幫忙哩。”豔朵看著張長遠。

    “是臨時工還是合同工?”豔賢明知道青蘋公園是O市一個最大的旅遊景點,那兒收入肯定不錯,再說那風景優美,能到那工作,那真是天大的美事啊。

    “都不是,我想請齊書記調你們進去。”張長遠說得平心靜氣,可豔賢明聽起來卻是石破天驚。

    “調,真的?”老豔瞪大了眼。

    “是的,你們下面還有三個孩子要上學,沒個正式工作怎麼辦?再過了十年,退休在公園裏養老,也能多活幾十歲呢。”

    張長遠認真地吐著煙圈,豔賢明和江春蓮看著那一個個白色的圓圈在頭頂盤旋,飛升、好像那無數的希望就要實現了似的,老豔激動得一把抓住張長遠的手,以至於張長遠手上的煙燙著他了他都渾然不覺。“恩人啊,恩人啊,我代我全家人先謝您了。”

    張長遠忙把煙熄滅在煙灰缸裏,抓住他的手,“別這樣,這事還沒辦成呢,你們先寫個報告,一是自己的工作簡歷;二是現狀,突出自己家境困難,孩子上學多,然後申請調入O市青蘋公園工作。”

    豔賢明松了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直到發現自己面部肌肉都僵硬了,才稍稍收斂了。江春蓮歡天喜地進屋去拿紙筆,“張老師,我們申請調一個單位恐怕不太好。我就申請調到三橋公園吧,行不行?”

    張長遠想了一下也有道理:“江大姐,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麼寫吧,哦,你們先寫,我和豔朵到外面轉轉,過半小時回來。”兩人出了門,都覺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轉到人民電影院,看到牌子上寫著正在放《南征北戰》,9點10分還有一場。“豔朵,我們來看這一場吧。”還有40分鐘,豔朵對政治不感興趣,自然對革命題材的片子也興致寥寥。

    “要不我們看言情片《海盜的女兒》?”張長遠只有高中文化,原版的英語片自然看不懂,雖然說有字幕,但總覺得不習慣。搖搖頭,“外國片看不懂,還是看革命片,我先買兩張票。”豔朵看他堅持,也不好再反對。她站在電影院門口,突然害怕見到陳陽,但願他沒有打電話去辦公室,因為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跟著張老師回O市採訪來了。他不會到她家來找她吧,自己最好這幾天少在外招搖過市。

    “哥,我在那邊電遊室等你。”

    “好。”張長遠徑直擠進去了。

    兩人走到電影院,已經開始進場,突然一個身形一閃,豔朵心裏一驚,像是陳陽!雖然沒看清面目,她的心已經怦怦地跳動,因為他身邊好像還有另一個女人。正好裏面燈黑了,她不敢出聲,張長遠找到位置,她就跟著一屁股坐下。“豔朵,還好吧?”她點點頭。看了一會,她聽見前面不遠處有個聲音:“冬冬,你覺得這片子好看嗎?”

    “什麼好看不好看,單位發的票不看白不看。”另一個纖柔的聲音。她循聲望去,那女孩穿著一件無袖連衣裙,腦後束一把馬尾巴,馬尾巴上似乎還有一個髮卡。總之那女孩好像很淑女的樣子。等了許久,那男的才轉過半邊臉來,果然是陳陽,這混蛋!豔朵氣得不行,可是張長遠在身旁,又不好上前質問。張長遠看她有些心神不定,以為她不喜歡看。“豔朵,你一點都不喜歡看,那我們再看一會就走。”

    “嗯,哥,我肚子有點痛。”豔朵貼著他的耳朵悄悄地說。他一聽,拉了豔朵走了出來。一看表已經10點15分了.“回賓館去吧。”他溫存地擁著她,引得電影院門口兩個賣茶鹽蛋的老太太側目而視。豔朵推開他的胳臂,快步向前走去。

    回到賓館,開了門,她累極了,演了一天****的戲,真想卸裝了,想起下午與張長遠在洗手間做那事,父母調動的事,陳陽與那個紮馬尾巴的女孩——心亂如麻,她重重地倒在床上。心就像掉在深淵裏的一截木頭,無路可走,她孤伶伶地浮在黑暗冰涼的水上仰望星辰,可是她既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然而這寂靜的深淵似乎因為她的墜入而騷動起來。無數隻怪獸從水裏伸出手來,要攫取她,玩弄她,擠壓她——

    “豔朵——開門——”是張老師,豔朵打開門,他進來打開房燈,“豔朵,小寶貝,累壞了吧,把報告改寫一下,你的字寫得工整,改完了再抄幾份,好嗎?”說著親了一下她的臉。豔朵打起精神,心想這可是馬虎不得的大事,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就坐在案前修改起來。

    張長遠從後面環抱過來,摸了一下她鼓鼓脹脹的胸部,“我去我房間洗個澡,呆會到我這兒來。”

    “幹嗎?”豔朵一努嘴,“我一個人睡不著,不要緊,這裏是市委招待所,服務員不會來查房。”她一聽頭就暈了,可她知道她心裏再有事,也不能讓張長遠看到,因為她的手裏掌握著父母的命運,一切都只能靠張長遠的努力,他努力的程度取決於她把他抓得有多牢。她必須盡心盡力討他的歡心,而不要讓他感到有一絲異樣,決不能像對陳陽那樣使小性子,她必須收斂起自己骨子裏的傲氣和嬌氣,百依百順地對待張長遠。
panweijie88 發表於 2010-8-4 10:17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她小心地寫完了報告,關上洗手間的門洗起澡來,她喜歡端詳自己那日新月異的身體,那身體依然生機勃勃,可是,它現在卻有了別的意義,它成了另一個男人快樂的源泉,成了豔家全家人可以依賴的希望。她朝臉上沖著水,可是那種可怕的吸力已經改變了她靈魂深處的某種東西,那是這軟弱無力的自來水沖刷不掉的……

    當她進入張長遠房間的時候,她明白她已經成為他招之即來的情婦了。這****睡得不太踏實,因為張長遠喜歡把胳膊抱住她睡,另一隻手不停地摸她的胸部。那兩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才停下來。一早張長遠推她:“快起來,小懶蟲——”

    “不嘛,擾人清夢,可惡——”她睡意正濃。

    “那你趕快到你那邊去睡,快,呆會葉部長會來叫我們吃早飯。”她一聽葉部長要來,嚇得一骨碌爬起來,套上裙子趿上鞋子攏攏頭髮就開門溜出來。一到這邊關上門再睡,卻總是心神不定,睡不著了。起來剛洗漱完,葉部長果然就過來敲門了:“張記者,起來了嗎?”她聽見張長遠開門的聲音,然後是張長遠裝模作樣地來敲門:“豔朵,快起來。”

    三個人走到餐廳吃早餐,豔朵坐在張長遠身邊,張長遠一邊與葉寒暄著,左手端著牛奶杯,右手卻穿過長長的天鵝絨臺布撫摸著豔朵的大腿。www.首發豔朵覺得渾身都燥熱起來。吃完早餐葉部長陪他們去見齊書記。

    採訪開始了,葉部長正兒八經拿了些資料放在一旁,拿了一個本子時不時地記著什麼,豔朵腦子裏亂得很,她心不在焉卻裝作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她想著張長遠剛才伸過來的手,還想起父母的事,她拿了報告悄悄遞給張長遠,他不動聲色地收了放在上衣口袋裏。齊書記很能說,人說是鐵嘴一張,真是名不虛傳,從黨的路線方針政策一直侃到聯繫實際,一共談了六個方面十二個小點。豔朵看張長遠筆記都記了一大一本,自己也在本上劃了幾條。

    談完正事,張長遠抓住時機說道:“哦,齊書記,這次還有件私事想請你幫忙。”看到齊書記點點頭,便接著說:“是這樣的,豔朵呢,其實是我老婆舅舅的女兒,父母工廠倒閉,她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都在讀書,家裏苦得很,看齊書記能不能給她父母安排個工作。”張長遠把報告遞給他。齊書記仔細看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用熟練的笑容掩飾了過去,“這事交給葉部長去辦。年紀大了點,有一點問題,不過可以想辦法。”說著把報告交給了葉部長。“好,我會盡力。”葉一凡說得並不誠懇,言辭卻很漂亮。張長遠和豔朵都感到這一點。

    兩人回到房間,豔朵心裏七上八下,“哥,你說這事能有多大把握?”

    “先別說太多,這稿子題材不錯,我回去找總編輯,把這稿爭取上頭條,人家給你辦事也要看你給他辦的事怎麼樣。發了稿我再給他們打電話。”

    回到家中,兩人仍受到隆重的接待。張長遠喜歡這種溫暖如春的感覺。豔賢明和江春蓮聽說報告遞了上去心裏跟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似的。張長遠就是那揮舞著如意金箍棒的孫悟空,神通廣大,可以上天入地,玉皇大帝都要讓他三分哩。

    這一晚兩人似乎又進了一層,豔朵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滋生強烈的依賴感了,尤其是有了對陳陽的憎恨後,她覺得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把身心都交給張長遠了。

    回到房間,張長遠就有要求,她盡力滿足他,也盡力配合他,可是跟前面一樣,他似乎永遠也無法讓她進人*,他的那個太短,時間也急促,一下就哭了。所以她想如果真的嫁給他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姓愛的幸福了。“哥,今天讓我睡到那邊去吧,我太累了,在這邊擔驚受怕的,睡不好。”

    “好吧。”張長遠戀戀不捨地鬆開她。——_

    這一晚她做了一晚的噩夢。她夢見張長遠西裝革履開了車來接她,而她,身著潔白的婚紗冉冉而去,在她牽住張長遠那雙肥厚的大手時,她感到胸前一熱,背後有硬物洞穿她的胸膛,張長遠的頭上也同時被套上繩索,一個兇狠的女人站在他背後猙獰地笑著。而她轉過頭來,是陳陽,這個陰險憂鬱的傢伙,拿著一把長劍,劍上儘是緋紅的血,然後是自己變成一隻狼在崇山峻嶺中奔跑,無數的獅子跟蹤而至,她也在狂奔亂突.中墜人大海。

    第二天照例是葉部長來叫門。吃了飯,一輛黑色的別克送他們上了火車站。上了火車,豔朵一路昏睡,只覺得心亂如麻,不想言語。兩個人到了O市火車站,張長遠就像接近狼群的兔子般立即警惕起來,他有意與豔朵保持一定距離,一前一後地出了站。“哥,我先回華冠村那邊。”

    “嗯,那我回家。”

    “明天見。”

    “再見。”豔朵搭上6路車時看見張長遠高高胖胖的身軀挪到了34路車上,他回去就見到老婆、女兒,可我呢,還是孤零零一個人。他在彼處的自然和深情全成了一種巨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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