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修羅王傳 作者︰耳釘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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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0425 2010-7-24 14:0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1 395553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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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三百四十四章 修羅生(二)
[更新時間] 2010-10-01 20:11:23 [字數] 4245

兩個月過去了。

奧丁聖日曆3050年的10月。

奧菲拉爾大陸暗流湧動,即便卡藍帝國嚴密封鎖德薩斯新城被滅、撒加下落不明的消息,可畢竟那麼大的一座城市消失,大陸最富盛名的強者失蹤,這樣的消息又怎麼不會被那些不甘被卡藍統治的勢力所知曉?

落霞谷。

瀑布之下,撒加盤坐在水潭上,水流砸在他赤裸的上身,濺射出無數水滴。

「心還是很亂啊。」羅秀在不遠處望著撒加,「這樣的狀態,你怎麼可以感受到那奇妙的法則。」

一抬手,一片蓮葉飛向了瀑布,化為金光,沒入了撒加的頭頂。

「唔。」

撒加腦中一陣刺痛。

接著,一幕幕的場景出現在了腦海中:

是獸牙山脈,是德薩斯新城,是毀滅的景象,是空中的那四個人,是精靈族破滅的燦爛,是他的朋友,是捷克埋葬摯愛,是巴巴森臨死前的呼喚,是安琪最後的祈禱,是……

撒加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恨!

爆發到極限的恨意,竟然讓他的牙齒咬出了血!

「我要你們死!」

一聲怒吼,伴隨著強大的肉體力量,瀑布後面的石壁在一瞬間,被震的粉碎!

亂石之中,水霧繽紛,撒加立在其中,深邃的眼裡是一種冰冷的殺意。

「一切都是真的,我還天真的以為,你的背叛是迫不得已,依琳。」

撒加渾身的血管爆出。

「可是,那無情的人,到底是誰啊!」

啪!

血管裂開!

絲絲殷紅,如同離弦的箭。

兩行血紅色的淚……

從這個男人的眼眶中,緩緩流下。

「從今以後……

你我……

恩斷義絕!!!!」

一聲長嘯劃破了這美好的景象。

然後,力量擴散開,整座落霞谷,在一瞬間,劇烈搖晃——

轟!

綠草從泥土中脫離,嶙峋的岩石碎裂,樹木傾倒,所有的所有,開始了一場毀滅……

一切,重歸黑暗。

那巨大的黑乎乎的地洞上,一個男子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眼角,還掛著血跡。赤裸的上身血色斑斑,身上密佈的傷痕潛伏在血色中,像是在昭示著什麼。

惡鬼?

狂魔?

這些算什麼!

他們的心裡沒有傷痛,他們的生命沒有背叛,他們的殺戮是本能,不是恨!

而我……

殘酷的事實教會了我忘情忘愛!

我不在乎風與雲的變幻。

我不在乎有沒有明天。

我不在乎你的溫柔。

我不在乎那曾經的纏綿。

我不在乎一切動人的美好。

因為我只是……

泯滅愛的修羅啊!

撒加的靈魂實體破碎了。一種冰冷如刀鋒的力量出現在破碎的靈魂中,像是帶來了遠古的殺意,重新凝合著他的靈魂——

殘酷法則!

這個深藏在歷代阿修羅王靈魂深處的頂端法則,終於覺醒了!

這一刻。

修羅——這地獄的無情殺者,誕生了!他的前面,將是一條佈滿鮮血的路,而這條路上,沒有愛,只有無盡的戰鬥,只有,用殺覆盡天下的殤!

……

紅色的海?

陰霾的天空下,血紅的波浪在翻湧,帶著腥味的風從海面掠過,死氣沉沉。

血海……

位於冥界深淵西面的盡頭。

血海的最底處,一個空間被隔開,破敗的黑色柵欄零落的插在血紅色的泥土中,看上去蕭瑟而陰冷。

遠處,一座血跡斑斑的墓碑上,盤坐著一個人。墓碑旁邊,一個光頭巨漢坐在一個金色棺材上,百無聊賴。而墓碑的另一邊,插著一柄類似於旗旛的東西,一個穿著裘皮長袍、敞開胸領、黑髮盤起的年輕男子直立在旗旛上,突然間,他睜開了眼睛,一團碧綠的火焰在他的面前出現,將他陰氣十足的臉映照的異常詭異。

「什麼情況?」光頭巨漢扭頭望著這個年輕男子,「那物質位面出現變化了?」

「嗯。」年輕男子盤起的黑髮很像個女子,但那張臉的確夠陰森,兩者搭配起來,不協調到家了。

這時,墓碑上的人也睜開眼睛,開口道:「鳩合,告訴我。」

「好的,大人。」年輕男子從旗旛上跳了下來,旗旛化為一道綠光,握在了他的右手,旗旛一招,碧綠的火焰憑空出現,火光中,是一幕景象——

斷葬山谷那個巨大的黑洞上,一個赤裸上身、黑髮齊肩的男子正盤膝浮在上面,他的遠處,站著一個白衣的瘦削男子,灰色的頭髮隨著從洞上掠過的風而擺動。

「啊,地獄之主。」光頭巨漢笑了,「他終於領悟了?這個多情的傢伙。說真的,老子還有點想他。」

「他就是地獄之主?阿修羅王?」黑髮盤起的年輕男子面上劃過一絲驚訝,旗旛一揮,碧綠的火光消失了。

「撒加……」墓碑上的人喃喃的道,「你要突破了麼?怎麼會這麼久。」

「斯汀,不用奇怪,修羅心裡還有愛,這就注定了他無法突破。」這光頭巨漢正是殘烙。

「殘烙,你這個粗魯的傢伙,說了多少次,不準叫大人的名字。」盤起黑髮的年輕男子「鳩合」冷冷的道,「我從北冥域千辛萬苦的回到深淵,就是為了輔佐大人,因為我不像你,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深淵之主追隨者的身份。」

殘烙面色一變,從黃泉棺上跳了下來,「你說什麼?『千葉』族的小混蛋!哼,世代單傳,當心老子把你們斷根了!」

「屍魔,我早晚會超越你。」鳩合根本不怕。

「那老子等著。」殘烙咧嘴道。

「鳩合,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斯汀制止了兩人的爭吵,看著鳩合,「其實在我心裡,我們是朋友,以你們的實力,卻還在血海裡陪著我修煉,我很感激。」

「大……」鳩闔眼眶顫了一下,愣了一會,露出了笑容,「好的,斯汀。」

「哎。」斯汀嘆了口氣,「深淵意志的召喚,四大護衛種族卻只有你們兩個願意跟隨我,看來我還是太弱。」

「屍魔、千葉、死靈、幽魂。」殘烙笑道,「死靈族已經掛了,只有幽魂族的王八蛋不知道在哪裡,其實也不是你的問題。你至少比地獄之主強多了,他除了幾個低級妖獸,也就剩個獨苗夜叉,實力連鳩合都不如。雖然撒加那小子本身地獄修羅王的血脈夠強,但這傢伙好像直到現在,才明白修羅的含義。」

「修羅的含義?」斯汀不解的問,鳩合也看著殘烙。

「老子也說不清楚,反正七夜絕不像那小子一樣……唔,斯汀,你記得老子跟你講過黃泉棺的故事吧?」殘烙扭頭看著那金色的棺材。

「嗯。」斯汀點點頭。

「那個親手將自己最愛的女人封印在黃泉棺裡的男人,就是阿修羅的祖先,西戒大人……」殘烙眼中流露出一種狂熱的崇拜,「他才是,最強的修羅啊!」

斯汀身體顫了顫。

難道阿修羅追求力量的極限,真的要與殘酷如影相隨嗎?

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永遠封印在一個棺材裡……

這種無情,比殺戮更加殘忍,不過,卻成就了西戒的無上尊榮!

斯汀的眼神很複雜。

沉默了一會,殘烙開口道:「斯汀,別想了,你現在必須要徹底將『生途』法則和靈魂融合,提高實力,老子和鳩合會在這裡守衛,誰敢來打擾,就讓他死。我們可不像幽魂的王八蛋,忘記自己的本分。」

這傢伙臉皮還真厚,似乎記不起來他自己當初也沒守本分。

一股香氣。

一股幽幽的香氣突然出現,在殘烙的光頭上繚繞。

「鳩合,你熏香了?」殘烙眼神有點朦朧。

「熏香?我們千葉族只會用毒殺人。」鳩合愣了一下。

突然,唰的一下,香氣化為利刃,從殘烙的腦袋上直插而下!

而殘烙就像被迷惑一般,根本不知反抗,傻傻的等著那香氣四溢的利刃插入天靈。

鳩合大驚,手中旗旛向下一劈,一道綠光擊碎了利刃,幽香即刻擴散,斯汀和鳩合腦袋都昏沉沉的,渾身無力。

「這,這是……」看到殘烙三米高的強壯身體直直倒了下去,鳩合顫聲道,「迷魂術!」

「很聰明嘛,千葉。」一個妖魅的聲音響起,兩人心裡一驚,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個妖魅的聲音,還是個女聲!

幽幽的香氣構成了迷幻的重影,那是很好看的重影,彷彿色彩繽紛的花露在空中紛飛。

然後,一個玲瓏有致的曲線出現在重影中,身段異常勾魂。

兩條絲帶,飄向了斯汀和鳩合的頭頂,飄舞了一圈後,那種讓他們無力的幽香消失了。而殘烙依然躺在地上。

重影消失了,一個女子朝著二人款款走來,搖曳的腰肢散發著勾引原始慾望的情愫。這是一個讓人渾身酥軟的女人,那張臉並不是很美,卻天生媚骨。

她先是看著地上的殘烙,「這是對他口無遮攔的懲罰,先讓這就知道殺的混蛋安靜一會。」接著她又望向鳩合,「千葉這一代的後人這麼年輕啊,可惜,你的父親在三千年前戰死了,他真是一個迷人的男子。唔,你手中是千葉至寶『千毒幡』吧,這巔峰魔器當年可是殺了很多神界的人,小傢伙,你要爭氣,可別糟蹋了它。」

鳩合沒有說話,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面對這個女人時,竟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而且骨頭裡還傳來陣陣酥麻。

「啊,親愛的大人……」女子盈盈拜倒,右手輕放在隆起的酥胸上,身上火紅的繡花裙非常貼身,胸口開的很厲害,一道白嫩的小溝像是在發光。

「我叫璧香。從北面的『幽舞谷』而來,代表幽魂一族來輔佐大人。」女子抬起一雙妙目,望著斯汀,裙子右邊的叉|開得很高,幾乎要到骨盆了,此時單膝跪地,一整條白晃晃的玉腿都露在外面。

「哦。」斯汀此時只能說出一個字,因為這個女人的誘惑性實在是太強了!

「幽舞谷?不是三千年前就已經……」鳩合有些吃驚。

「小傢伙……」璧香緩緩的站起身,手指在鳩合臉上一勾,「總有人活下來。」

鳩合的臉原本看上去很陰毒,可此時卻像一個紅彤彤的柿子。

璧香眼中含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斯汀道:「請大人原諒,璧香來遲了,幽舞谷的封禁陣法太嚴密了,如果不是我出來透氣,也感覺不到您深淵意志的召喚。」

「你也和他們一樣,叫我斯汀吧,因為我現在還不算合格的亡靈大帝。」斯汀說完這句話後便閉上了眼睛,開始修煉。

「這個男人的心很堅定啊……」璧香妙目忽閃,「這麼快就從我的媚法中脫離了,不愧是深淵意志選中的人。」

「殘烙他?」鳩合指著地上的那個傢伙對璧香道。

「讓他躺著吧,睡一覺也好,免得煩人。」璧香突然興奮起來,「好漂亮的棺材,黃泉棺嗎,這大個子的武器還蠻有品位的。」

輕輕一躍,璧香坐在了黃泉棺上,玉腿從裙裡伸了出來,交叉在一起。

鳩合用力搖搖頭,「你的迷魂術真厲害,我還是修煉吧,不然就要給千葉族丟臉了。」說罷,他手中的千毒幡插在了墓碑旁,整個人又立在上面,修煉起來。

「小傢伙真有意思,迷魂嘛,也是要本錢的。」璧香盤起了雙腿,只用金絲編成的長靴如同邊線一般勾勒著她的玉足和小腿,雪白而充滿彈性的光滑金絲間隙中透出,簡直誘惑到了極點!

嫣然一笑,她也閉上了眼睛。

……

往事。時間。

一點一滴的在湮滅,原來,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撒加就那樣盤坐在巨大的一望無際的黑洞之上,悄無聲息,如同逝去的昔日。

一縷一縷的光線,微弱的就像不被相信的感情,從黑幕般的天空射下,墜落在撒加身邊。哦,埋骨之地,永恆的黑暗之所,為什麼,在盡頭的山谷中,還會有光線從沉悶中掙脫,帶來渺茫的希望。

那霸道的法則奧義,就像一個浴血沙場的瘋魔,一直在撒加新形成的靈魂實體中奔騰,驅趕著裡面的溫度和柔軟。

生命啊。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牽掛?

只有生或者死不是很好嗎?

所以,我的心裡,這兩個結局便成為了標準,像深海與天空的對立,像神和魔的仇恨,像日和月的分離……

選擇哪個?哪個才是我的最愛?

他媽的!

誰在乎這無聊的答案。

因為我是修羅!可以用力量賜予你們結局!

生死不是你們說了算!是我!是我啊!!

呼!

一股強悍的力量從撒加身上猛衝而出,沒入了黑黑的天——

「給我破!」

撒加雙手猛地張開。

轟隆一聲,斷葬山谷的天空,竟然被他一擊,就破碎了!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49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0 編輯

卷十 第三百四十五章 修羅生(三)
[更新時間] 2010-10-01 21:47:41 [字數] 4435

光線如瀑,從破碎的天空中灑落,照著那個男人身上,璀璨無比。

然後,他輕輕站了起來,佇立在空中,攤開手,一縷金色在他掌中跳躍著。

眼前,浮現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

因為這樣的光芒她也曾發出過。回憶之中,他和她,也曾在這樣的燦爛中緊緊相依,她把自己神的力量,一絲一絲近乎痴纏的渡給了他……

神渡是嗎?

記得她說過,那是神界只為最愛的人付出的方法。

最愛的人……

她說過,我是她最愛的人。

撒加笑了——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笑容。

手掌一合,那縷金色消失了。

「哦,她的心,會騙人……」撒加身上散發出縷縷黑氣,黑色如刀的雙翼在背後緩緩張開,「這色彩,才是屬於我的,才是屬於修羅的,所以——」

笑容消失了……

「我討厭這種虛偽呀!」

雙翼猛地一張,黑氣大盛,瞬間就將周圍那些金色的光線吞噬!

然後,他朝著遠處那個一直看著他的白衣男子飛去。

「呵,阿修羅王。」羅秀笑道,「恭喜你領悟了法則,只要符合了它的要求,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它?是什麼。」撒加問。

羅秀微笑搖頭,沒有回答。

撒加看著他,半晌,開口道:「為什麼在斷葬山谷上製造出落霞谷那樣的幻象,這裡,是開啟冥界魔門的地方。」

羅秀指著撒加的心口道:「你問了我這麼多,我並沒有回答,為什麼,你不問問那裡呢?」

撒加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叫我自己判斷,相信心裡的感覺,羅秀,你讓我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知道要發生的事情吧?」

這次羅秀並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所以我才會叫你選擇,你不是說過,無論對錯,你都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嗎?你只相信自己,於是,我也只是把一切都展示給你看,至於接下來你會怎麼走前面的路,那同樣是你自己的事情。」

撒加注視著羅秀的眼睛,短暫的安靜後,他轉過身,「不管怎麼樣,謝謝。」

「哦?」羅秀望著他的背影。

「謝謝你讓我看清了一些事情,也看清了自己。」撒加朝前飛去。

「也許,那並不是真實。」羅秀輕聲說道。

「不重要了。」撒加很快便消失在羅秀的視線裡。沒有回頭。

靜靜站了許久,羅秀腳下的空氣中長出了金色的蓮葉,漸漸將他包圍在一朵蓮花之中,「它是什麼?阿修羅王,你要的答案,其實是……」

「命運啊。」

金蓮消失在了空中。

……

此時,距離撒加被羅秀帶入落霞谷的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將近三年。

現在是奧丁聖日曆3053年的12月,卡藍帝國依舊統治著整個奧菲拉爾大陸,神界也再無動靜,似乎放棄了這片大陸一般。

赫缺、塔奇納迪、梅爾沙、柏洛斯四人仍然在卡藍帝國的首都科莫羅等待撒加的出現。也正是因為這四個人,以及戰神營裡的三個軍團,加上龍王耶拿和那薩爾比蒙族的支持,卡藍帝國才很快平息了幾次大規模的叛亂。

即便撒加不知所蹤,德薩斯新城滅亡,卡藍的武力在奧菲拉爾大陸也確實無人能抗衡,於是,奧菲拉爾大陸再度進入了和平時期。

「赫缺叔叔!」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快速的奔跑著,雙腳在地面踏了兩下,就掠到了戰神營的試煉場中。

試煉場中央一頭深紫色亂發的男子睜開了眼睛。

「幹什麼,隆克,我說過,不要來纏著我,我救你,只是因為你是大人的親人。」赫缺看著少年。

「是叔父叫你們來保護卡藍的嗎?」隆克並不害怕赫缺的目光,「兩年前你救我的時候,我的父母都很感激你呢。」

「靈魂被奪走,除了我的鬼術陣法,也沒有人可以救你,我是沒有辦法,如果你死了,大人必定會心亂,去冥界前還是會有牽掛。」赫缺道。

「你錯了。惡鬼。」

一個淡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試煉場中,然後,一道黑影如同閃電一般掠到了赫缺身前!

唰!

赫缺身子後仰,躲過了黑影這一擊,接著手肘一抬,朝黑影的下顎攻去!

啪,黑影擋住了赫缺這一擊,身體一矮,右腿掃向了赫缺腳踝的軟筋。

赫缺身體向後一抬,整個人橫在空中,躲過了黑影這一掃,接著單手倒立在黑影的腿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迅捷無比!

「大人,你的招式我學的怎麼樣?」赫缺倒著的臉上嘴角一彎。

「那你的『惡鬼夜行』呢。」黑影猛地收腿,直起身子,以一種極其詭異完全悖離的步伐退開。

赫缺手上重心一失,翻了一個身,立在黑影對面。

直到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隆克才看清楚了黑影的樣子,「叔父!」他高興的大喊一聲。

剛才撒加和赫缺的過招看得他眼花繚亂心潮澎湃,如果不是他現在已經接近成年,懂得自制,早就像小時候一樣撲了過去。

「隆克,你長大了。」撒加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赫缺道:「那三個傢伙呢,沒死吧?」

「嗯,自從三年前我感覺到你聚合靈魂時的氣息,我就知道你沒事,那三個東西也沒了心理壓力,成天在皇宮裡吃了睡睡了吃。」赫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撒加臉上,「你都知道了?」

「所有的事情。」撒加面無表情,漆黑柔順的頭髮散發著光澤,已經長到了背心處,靜靜的垂在臉側,臉上的那條疤痕在髮絲中若隱若現。

赫缺面上微微一變。

撒加注意到了他表情的這個細節,「你有什麼事?」

「看到你突破,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赫缺表情恢復了正常,「艾穆叫我轉告你,他不能陪你去冥界了,因為在經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後,雪蘭已經決定留在奧菲拉爾,隱居起來,過一種平靜的生活。他說,將來如果有機會,會在神界相遇的,但是現在,他清楚自己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

撒加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不過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

「另外。」赫缺的話突然多了起來,有點像在掩飾什麼,「精靈族唯一活下來的那個族人,也在卡藍,他將跟你一起去冥界。」

「奧蘭多。」撒加道,「他終於肯展現實力了,神界三大神器之一的滅星弓一直都在他手上。」

「原來你早就知道。」赫缺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選擇的路。」撒加轉身朝著試煉場外走去,黑髮披在背上,赤裸的上身和破舊的黑布褲讓他看上去像是經歷了許多。

唰,一件黑色的長袍被他拋在了空中,然後一道氣勁射在了袍子上……

黑色的碎布緩緩飄落。

望著飄落的黑布宛如飛絮,赫缺心中起伏,他知道被撒加毀掉的這件黑袍代表著什麼。黑袍是依琳做的,撒加幾乎長年穿在身上。

「這才是,修羅該走的路,這樣的你,才值得我惡鬼為你一盡生死!」赫缺冷冷的眼神在波動。

「隆克,別發呆了。帶我去看看你的父母。」一個聲音從那個背影傳出。

「走吧,小傢伙,你的叔父,準備離開了。」赫缺拍了拍隆克的肩膀,跟著撒加而去。

「哦。」隆克反應了過來,快步跟上。「叔父要離開?去哪裡?」他的心裡很是納悶。

……

「這個地方真的是很無聊呢。」

一個白衣女子漫步在鮮花盛開的草地上,暖風處處,她的曼妙婉約的身影讓拂過的風兒也不禁心猿意馬。

「布羅哥哥又在修煉了。」女子輕撫著自己烏黑的發絲,「討厭……都不陪塵兒。」她穿著白靴的小腳踢了一下散發著芬芳的泥土。

「不過……」她摸了摸玉頸上掛著的一條很「奇特」的項鏈,「沒有他在身邊,好像,唔,好像心裡突然輕鬆了不少……」深深呼吸了一下,項鏈掛著的一枚失去光澤的舊金幣隨著她迷人的胸口起伏著。

「你們!」塵兒突然轉過身,對跟在身後的幾名侍女喊道:「不要跟著我了,讓我一個人待著不行嗎!」

侍女們愣了一下,一名很漂亮的侍女小聲道:「對不起,殿下交代過,我們必須要照顧好小姐。」

「放心吧,塵兒小姐,殿下這一次的修煉我看也不是很專心呢,我猜他很快就要出來陪小姐了。」另一名活潑一點的侍女笑道。

「哦!」聽到這句話,剛剛發了火的塵兒好像一瞬間又忘記了不快,高興起來,情緒的變化完全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發光的蝴蝶嘢。」塵兒看到一隻很漂亮的蝴蝶停在了腳下一朵粉紅的花上,於是饒有興趣的蹲下身……

這時,頸上的項鏈隨著她身體的幅度跳動著。然後舊金幣的顏色刺進了她的眼眸。

一道細如針尖的意識猛地鑽進她腦海!

「唔!」塵兒頓感腦中刺痛無比,不禁用手抱住了頭,搖搖欲墜,差點倒在草地上。

「塵兒小姐,你怎麼了!」侍女們圍了上來,扶住了她。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從塵兒和侍女們的身後傳來,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銀發男子正朝這邊緩緩走來。

「好大的膽子!」一名侍女攔住了他,「竟敢闖入布羅殿下的領地!」

「皇子殿下啊……」銀發男子輕輕笑道,那種懶懶的淡然不禁讓這名侍女臉上一紅。

「你是誰?」塵兒捂著太陽穴站了起來,眼前的男子似乎讓她頭疼的更加厲害。

「一個故人。你也許記不得我的名字了。」銀發男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塵兒,「哦不,不是也許,布羅讓你忘記了一切。」

「你竟然敢直呼殿下的名字!」侍女們紛紛怒道。

「那是你們的殿下,不是我的。」銀發男子依舊望著塵兒,「他果然把你帶回了神界,我想那個人也該走上應該走的路了吧……呵,一直在修煉,昨天才從狄隆大人那裡聽說了有這麼回事,就來看看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不過好像你的改變也不小嘛。」銀發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忘記這種顏色了嗎,那是我們的父親留給我們的,不過他也死了,妹妹,你在神界的親人,就只剩下我了。」

塵兒聽銀發男子說著自己完全不懂的話,腦中的疼痛愈加難受,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侍女們吃了一驚,連忙將塵兒扶起,其中兩個侍女還朝銀發男子發出了魔法,無奈魔法還沒碰到男子的身體,就消散無蹤!

侍女們驚恐的看著銀發男子,要知道,能在希思黎當侍女的,至少也是中階低位神。

「臭小子,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別以為是狄隆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這裡,可不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

一個長發飄飄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銀發男子的身後。

「雁絮!是雁絮大人!」侍女們驚喜萬分,同時都以一種愛慕加崇拜的眼神看著年輕男子英俊的面龐。

銀發男子轉過身。

「你就是讓狄隆如獲至寶的那個傢伙?」雁絮皺眉看著銀發男子,「唔,你好像……好像叫什麼菲拉諾,是吧?」

「飛痕城的少城主,你好啊。」菲拉諾躬身一禮,「我是陪著狄隆大人來覲見神皇陛下的,感覺無聊到處走走,沒想到闖入了這裡,還不小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因為我也是,從那片大陸來的神界。」

雁絮面上微微一變,眼中劃過一絲寒光。

「不過……」菲拉諾直起身,「好像是我看錯了,這位小姐並不是那個人,所以很抱歉打擾了諸位,我想我該離開了,等布羅殿下這次修煉完畢,我自會來向他道歉。」

雁絮冷哼一聲,「不用了,不要以為布羅欣賞你,你就可以靠近他,上一次你的胡言亂語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別做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我雁絮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菲拉諾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雁絮冷冷的看著菲拉諾:「還想留下?你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這裡,因為這裡,不是你樣身份的人可以來的,我勸你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狄隆身邊,做一條忠實的狗吧。」

菲拉諾依舊笑著,彷彿雁絮的話他根本不在意一般,朝雁絮微微行禮後,轉身離開。

「這個人果然如鳧輪所說並不簡單。」雁絮望著菲拉諾漸漸遠去的背影,眉頭皺的更深了,「我這樣刺激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半晌,他右手一揮,對侍女們說道:「把塵兒小姐帶回去,好好照顧,出了任何問題,布羅殿下都會不高興,作為殿下最忠心的侍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女人對於他的意義。」

「是,雁絮大人。」侍女們紛紛應道。

「還有……」雁絮叫住了正準備扶著塵兒離開的侍女,「以後沒有布羅殿下在身邊,不要讓她隨意走動。」

「是。」侍女們朝雁絮施禮後,扶著塵兒,朝遠處那座輪廓分明的華美宮殿走去。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5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1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別(一)
[更新時間] 2010-10-02 03:07:09 [字數] 4248

卡藍皇宮。氣勢恢宏,華美大氣。 -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彼得大帝的寶座矗立在金色的高台上,顯得尊崇無雙。 -

而此時,寶座上卻是另一個人。 -

那個人橫臥在皇座上,細而修長的兩條腿翹在座椅扶手上,上半身倒在另一邊的扶手,桃紅色的長發從扶手邊垂下,幾乎貼到了金色雕花的地面。光澤隱隱的暗金色皮質短衣穿在那人身上,皮膚細嫩的雙臂上肌肉線條並不明顯,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個男子,他的懷中,抱著一把豎琴,細長的手指撥動著琴絃,彈奏著傷感的調子…… -

「上天啊,你告訴過我,她的模樣,於是,我順著你的指引,找到了她,她是那樣的溫柔喲,就像天邊繁星安眠時的臉龐,可是我卻品嚐了離別,那星辰墜落的傷痛啊,離別是如此的讓人苦痛,你聽見了嗎,她的祈禱,你看見了嗎,她的善良,但殘忍的你啊,卻讓她消逝,永遠離開了我,所以我恨,我恨啊!」 -

男子猛的站起來,桃紅色長發隨著他的身體飄在身後。啪的一聲,豎琴被丟到身後,他撿起了地上的一壺酒,仰頭便灌。 -

「媽的,神界,我塔奇納迪發誓,要讓你們在黑夜中永遠痛苦的呻吟!」 -

咣,酒壺被砸在地上,男子抹去了嘴角的酒漿,他的那張臉,著實比很多漂亮的女人還要美豔,如果不是他胸口平平的,真的很難分出男女。 -

「瘋子,瘋子,真他媽是個瘋子啊。」金色高台下一張寬大的躺椅上,一個醜陋的醉漢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踢了一腳椅下躺著的穿著寬大白袍的男子,「馬屁蛇,別睡了,起來起來,我柏洛斯寧願聽你那把破琴比哭還難聽的聲音,也不願意再看那傢伙一眼。」 -

這躺椅看上去很舒服,柔軟的絨面,還繃著羽毛,不過卻與這威嚴華麗的大殿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後來搬進去的。 -

酒壺,食物殘渣,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廢棄物散落在這張躺椅周圍。不止這裡,整個大殿到處都是這些東西,一片狼藉。 -

這時,三個人走進了大殿。 -

當前的黑髮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愣了一下,回頭問身後的人:「他們一直耗在這裡?」 -

「沒錯,叔父,塔奇納迪叔叔他們三個每天都在這兒混,我外公已經兩年多沒在這裡進行朝議了,現在大臣們朝議都要去議事廳。」一個面目英俊的十七八歲少年有些無奈的道。 -

進來的三人正是撒加、赫缺還有隆克。 -

「可憐的彼得大帝。」撒加搖搖頭。 -

醉醺醺的塔奇納迪好像在朦朧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把長發從眼前撥開,用力眨了下那雙桃花眼,渾身一顫,大喊一聲:「大人!」 -

接著,柏洛斯也看到了撒加,猛地踢了一腳喝翻的梅爾沙,「馬屁蛇,拍馬屁的時間到了,快醒醒,快醒醒。」 -

「赫缺,讓他們清醒一下。」撒加淡淡的道。 -

赫缺嘴角微微一彎,雙手朝兩邊快速分開,三團黑色的鬼火從他的胸前出發,準確的命中三人。 -

「哎喲!」 -

鬼火腐蝕著三個傢伙的皮膚,不出十秒鐘,他們的酒勁沒了。 -

「準備走了,這樣的生活結束了。」 -

撒加看了塔奇納迪三人一眼,轉身出了大殿,朝皇宮的後面走去。 -

三人跟在他身後,眼中儘是興奮。 -

「大人終於……終於突破了……這樣的氣質,才是戰無不勝的修羅啊!」塔奇納迪激動不已。 -

「馬屁蛇,我們的法則有望了。」柏洛斯咧開大嘴。 -

「還有地獄的希望……」梅爾沙黑色的嘴唇顫抖著。 -

「路還很長,這只是第一步。」撒加走在前面說道,「力量,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你們應該抓在手中的東西,永遠不會離開,也不會背叛。」 -

塔奇納迪心中微微一顫,用疑惑的目光看了身旁的赫缺一眼。 -

「沒錯。」赫缺知道他要問什麼,「正因如此,阿修羅王才真正覺醒。」 -

塔奇納迪瞭然,望著前面那個疤痕無數的背影,心中有些起伏,「感覺……大人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溫暖了,似乎刻意在用沉默遺忘著一些事情。」 -

很快,眾人走到了一處偏殿。這裡是科維爾和拉娜的住處。赫缺遞給撒加一件很舊的戰士短衣,「穿上吧,這樣告別總是不好。」 -

撒加接過穿上,「你的風格我不喜歡。」 -

赫缺微微一笑,心中突然間湧過一絲暖意,「這傢伙除了想忘記一些東西,其餘倒是沒怎麼變。」 -

一間舒適精美的房間中,撒加見到了拉娜。 -

「弟弟,你的模樣都沒變,一直都像我們重逢那時候。」拉娜激動的拉著撒加的手,「可惜,姐姐老了,嗯,不,你也變了,每一次見到你,你的氣質都會更加深沉。」 -

她四處望了一下,「依琳妹妹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德薩斯沒了,姐姐一直很擔心你們的安危。」 -

此話一出,撒加身後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

撒加在一張矮幾前坐下,端起幾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看著拉娜:「她死了,所以我也該走了。」 -

「怎麼會這樣!」拉娜在他身旁坐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強,連你們幾個都戰勝不了。」 -

撒加沒有回話,只是不動聲色的飲茶。 -

拉娜還想再問,卻被隆克拉住了,她回頭看著兒子,隆克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

安靜了一會,撒加放下了茶杯,「科維爾呢?」 -

「在黃昏要塞,蘭多夫年紀大了,已經向父皇提出要求,希望不再管理軍中事務,父皇已經答應了他,所以現在科維爾是他的接班人,必須要在那裡鍛鍊。」拉娜答道。 -

「這樣很好,這是屬於他的路。」撒加站了起來,「姐姐,我要離開了,也許這一走,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所以,請你保重。」 -

「你要去哪裡?」拉娜一驚。 -

「一個我應該屬於的地方。」撒加深深的看著她,「有澤和辛克他們保護你,我想我應該可以走的很放心。」 -

拉娜咬了咬嘴唇,「放心去吧,弟弟,走你自己的路,不要回頭,你永遠都會在姐姐心中,也永遠都是那個在塔羅納的卡塔河邊望著日昇日落的夜。」 -

撒加抱了一下拉娜,「幫我對科維爾說一聲再見。」 -

拉娜用力點了點頭。 -

鬆開手,撒加轉頭問隆克:「告訴叔父,你心中最強的人是什麼樣的?」 -

「像叔父一樣的人。」隆克遺傳了科維爾的身材,個頭已經比撒加高了,可在撒加面前卻依然像個孩子。 -

「記住,隆克,最強的人,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在追求強大的路上,沒有回頭的機會,要變強,就必須專注,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專注。」撒加看著他。 -

「我知道了,叔父。」隆克的眼睛在閃爍,叔父的話讓他熱血沸騰。 -

「好。」撒加拍了拍隆克的肩膀,擁抱了他一下。 -

然後,他對赫缺說:「直接用陣法傳送,去奧蘭多那裡。」 -

赫缺張開手,一道黑氣在幾人周圍一轉,眨眼就消失在拉娜和隆克眼前。 -

「他真的走了,可我知道,在他的心中,我一直都是他愛著的姐姐……」拉娜終於忍不住落淚了。 -

「母親。」隆克安慰著她。 -

「記住你叔父的話。」拉娜擦去眼淚,抬頭望著兒子,「做一個最強的人。」 -

「一定!」隆克的目光堅定起來。 -

拉娜露出欣慰的笑容。 -

…… -

日出要塞。 -

這裡靠近被稱為奧菲拉爾大陸母親河的陀羅尼河,也靠近阿拉希山脈,還有,昔日的戈亞聖城。 -

黑氣像是一條蛇般從空氣中捲過,撒加五人出現在要塞的一處空地上,不遠處,便是一排排建木柵欄,圍著一座座的軍營。 -

撒加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開飯的時間到了?」 -

這時,一個長相普通但表情卻很倨傲的中年男人從空中落到了幾人面前。 -

「撒加!?」費烈驚訝萬分,「你來了!?」 -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撒加也有點奇怪。 -

「不是你,是塔奇納迪他們的氣息我很熟悉,平定法西皇族叛亂那次,就是他們三位出的手。」費烈笑道。 -

撒加回頭看了三個傢伙一眼。三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參與物質位面的戰爭,他們也的確應該不好意思一下了。 -

「我知道你來幹嘛,你這傢伙,去頂位面前肯定不會想來看我,還好我夠聰明,讓奧蘭多和薩拉特待在這裡,這樣你不來也要來了。」費烈得意萬分。 -

「先不管他們,去吃飯,我記得你這裡的飯以前可沒有這麼香。」撒加道。 -

「以前這裡全是男人,做的飯當然很難吃,但現在這裡多了很多女性俘虜,要塞裡也什麼其它事情做,只有洗衣做飯打掃了。」費烈邊說邊陪著撒加朝要塞用餐的地方走去。 -

「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可不想做什麼卡藍戰神,要是這些士兵知道的話,我在奧菲拉爾最後的一頓飯也吃不成了。」撒加對費烈道。 -

「嗯。」費烈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房間,待眾人坐下後,便吩咐房間裡的女戰俘上菜。 -

「今天本元帥就大方一次,弄點好吃的給你送行。」費烈坐到了撒加旁邊。 -

撒加微笑不語。 -

一個穿著破布衣的女子走了進來,一頭柔順的金色長發很髒,但卻不亂。 -

當她把一盆烤肉放在桌子上,抬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了撒加的臉…… -

「是,是你……」女子突然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

她的反應讓撒加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

「幹什麼!」費烈一拍桌子,「茜兒公主,你現在只是個戰俘,所羅門帝國早就滅亡了,你應該習慣這種生活。」 -

「茜兒?」撒加想起來了。這個女子的臉上雖然污垢很多,但那大眼睛,小翹鼻,窄而豐潤的嘴唇,配上圓圓的蘋果臉,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只不過,歲月的磋磨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

而此時,茜兒正以一種不明就裡的眼神望著自己…… -

「想被處死了嗎!」費烈噌的一下站起來,這傢伙脾氣還是這麼暴躁。 -

撒加拉住了他,望著茜兒,「有話對我說?」 -

茜兒點點頭,金色長發上下翻動,讓撒加想起了很多。 -

於是他站起來,示意茜兒跟著自己,然後,兩人來到了一片長滿枯草的山坡上。 -

可是,茜兒卻沒有說話,只是望著他,被粗活磨得粗糙的雙手不停相互摩挲著。 -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撒加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是在恨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你不必了,是戰爭就一定會有勝負,要埋怨,就去埋怨你父親的野心。」 -

「他……已經死了。」茜兒低頭道,「整個所羅門皇族,只剩下我一個人。」 -

撒加看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

「我沒有恨你……」茜兒喃喃地道,抬起頭,眼神變得紛亂,「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從你到瓦內薩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 -

「可瓦內薩城已經不在了。」撒加打斷了茜兒接下來的話,他知道茜兒想說什麼,也明白了茜兒眼神中的含意。 -

「一切,都已經過去,過去的,就不應該留戀,朝前面看,總會有一條路是你該走的,沒有人可以幫你安排,也必須要去面對。」撒加遞給茜兒一塊他剛從餐桌上拿的白手巾,「擦下臉吧,我記得以前的茜兒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是很美麗的。」 -

茜兒接過白手巾,慢慢擦著臉頰,擦著擦著,手巾摀住了臉,然後,手巾濕了…… -

良久,她拿開了手巾,可撒加卻不在了。 -

她呆呆的站在山坡上,「自己的路……面對……可是,當我已經對這種日子麻木、不敢再希望見你一面的時候,你卻出現了,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啊……你說要朝前看,可我為什麼感覺你的心裡,藏著一種讓人絕望的情緒……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很清楚,這次,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的戰神……讓我在心裡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

時值隆冬,草色枯黃,寂寥的山坡上,人更寂寥。 -

…… -

吃完這頓飯,撒加幾人跟著費烈來到了日出要塞西北角的一座營帳前。 -

進去前,撒加突然對費烈說:「讓那個茜兒恢復自由吧,讓她過一種平凡的生活,我知道你可以辦到。」 -

費烈愣了一下,望著撒加深邃的眼眸,裡面有一種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

「好吧。」費烈點了點頭。 -

撒加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費烈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

進了營帳,一群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5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2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別(二)
[更新時間] 2010-10-02 12:34:10 [字數] 4835

吉塔、奧蘭多、薩拉特、烈、阿里斯門迪、雷斯、加西亞、絡絲、納卡爾遜、古茲巴隆、欏、佰恩德、澤、辛克、貢格沙特,以及卡藍兩大名帥的另一位蘭多夫。

「你們都在。」撒加笑了,「來送我?」

烈走過來,用力拍了一下撒加的肩膀,「讓老爸抱一下。」

兩人擁抱在了一起。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苦,夜,記住,做一個肩膀能扛住天的男人。」烈在撒加耳邊道。

撒加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點點頭,他們心裡所想,其實對方都知道……

又和眾人寒暄了一陣,撒加準備離開了,而這些人也都很有默契的對依琳隻字不提,因為薩拉特告訴過他們,三年前德薩斯新城被滅的事情,很有可能和依琳有關。

這時,澤走了上來,胸口挺的筆直:「撒加大人,請隨我來。」

撒加跟著他走出了營帳。

辛克和貢格沙特突然朝前邁了一步,將手中武器指向天空,兩股鬥氣射了出去,然後,天空中長鳴一聲……

數千龍族從遠處飛來,黑壓壓的一片,幾乎遮蔽了陽光!

「老大!」

龍王耶拿飛在巨龍隊伍的最前面,高聲喊道。

撒加抬起頭。

「保重啊!我會想你的!」耶拿的龍吟氣勢很足,看來當年楞楞的黑龍小子如今已經成了一名合格的龍王。

撒加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嗷!」

耶拿張開龍口,高聲鳴叫著。身後幾千頭巨龍同時附和著他,龍吟震天!

「主人,耶拿他……」吉塔走到撒加身邊,病態的黃臉上劃過一絲暖流,「是專程來為你送行的。」

「嗯。」撒加扭頭看著吉塔,「你也準備好了,已經進化到劣魔高階了,速度很快,荒原裡的幾百年,你也很寂寞吧。」

「為了跟隨主人,值得。」吉塔的話一直很少,也沒什麼看法,撒加的意志就是他活著的目的。

啪!

天空中同時綻放了無數的光壞,一群站在黑龍頭頂的巫師同時舉起手中的法杖,盡情釋放著巫術。

澤道:「撒加大人,這是黑龍巫師團的敬意。」

接著,一百隻最後的奇美拉飛了出來,背上的精靈弓箭手同時單膝跪下,朝撒加高聲喊:「阿修羅王,請用您的戰刀,結束精靈族的仇恨!」

這聲音如此激昂,如此悲憤,撒加的眼眶在顫動。

仇恨?

那是一定的,不止是神界,還有欺騙,背叛……

一把狹長的紅刀出現在了撒加手中,刀尖猛地朝天空一指,那血紅色的寒光宣告了他的意志!

轟!

天空中陷入了一片群情激憤的燦爛!

修羅——為戰而生!為戰而狂!迷戀戰鬥的人啊,最終會在他的面前揮灑熱血!不管是作為敵人還是朋友,生死都是無法拒絕的選擇!

五百名冷酷的鎧甲戰士邁著整齊的步伐從遠處走來。

「敬禮!」

辛克高舉手中長槍。

「向團長致敬,戰神不滅!」

修羅軍團全體戰士同時高呼,右拳放在心口,有如磐石一般挺立。

「戰神不滅!戰神不滅!戰神不滅……」

這樣的喊聲帶著雄性之血的熱度,很快蔓延了整個日出要塞!要塞中所有卡藍士兵同時朝著這個方向敬禮,忘情的高呼!

多麼壯觀的氣勢,多麼讓人動容的畫面。秋的涼意被驅散,空氣中只剩下了男人海洋的澎湃洶湧!

撒加被深深感動了。至少,他還擁有這種感情!

……

終於,黃昏時分,撒加離開了,帶著赫缺、奧蘭多、塔奇納迪四妖獸來到了一個地方——

龐澤城。

很快就要入夜。堅固的城牆,劍拔弩張的氣勢,這本是一個萬家燈火的時刻,可在這座城市中,卻被刀劍的光芒所取代。

在曾經與獸人的戰火洗禮之下,這座城市似乎明白了必須強大的定律。

城外的一座山峰。

一道深壑將其分成了兩半,兩邊,就像相隔的兩個人。

一座白色的石墓,就在那一邊,孤獨的守望著。

眾人落在了另一邊。

「你們在這裡等我。」撒加望著那座石墓,輕聲道。說罷,他便朝對面掠去。

「大人來這裡幹什麼?」塔奇納迪問。

「告別。」奧蘭多道。

「告別嗎?」赫缺嘴角的淺笑始終是那樣酷酷的,「這應該是他最後的牽掛了吧。」

……

墓碑。

白玉雕琢的墓碑矗立在石墓前,風霜已經讓它漸漸失去了往日的色澤,變得有些發黃,一些風化的痕跡出現在表面,就像那塵封的記憶。

「愛妻西麗雅之墓。」

很簡單的墓誌銘,卻祭奠著死去的愛情。

夜風吹動著那個男人漆黑的長發,髮絲中透出的疤痕讓他看上去如此的落寞。呵,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他靠著墓碑而坐,渡過了淒然冷寂的長夜。

這最後的告別喲……

在曙光出現天邊的一剎,伴隨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身影,深深埋葬。

泥土裡,還有心間。

因為在那顆被愛傷透的心裡,只剩下了一條路,一條不知道是通往宿命還是通往抗爭的路。

總之,他必須走下去。

……

斷葬山谷。

撒加七人立於一望無際的黑洞上,等待著冥界魔門的開啟。在此之前,赫缺已經觸動了隱藏在陣法中、位於埋骨之地邊緣一個角落的冥界傳音鎖,冥界很快就會收到有人前往的訊息。

一套白色的鎧甲穿在撒加身上,那種白,是白骨的白。比起先前華麗得有些詭異的血紋甲來說,這套「骨魔鎧」更加冷酷,也更加肅殺,鋒利的骨刺鑲造在肩甲和關節處,雕刻在鎧甲表面的花紋很少,簡單卻藏著冷峻的殺意。

這就是巔峰魔器的氣質,和血刀一樣,沒有過多無用的修飾,卻讓人印象深刻,大巧不工。

骨魔鎧的鍛造者佰恩德在撒加離開日出要塞前將這套鎧甲給了他,佰恩德也恨神界,恨之入骨,因為他的兒子,他的族人都死在神界的人手中,而這套即將伴隨阿修羅王征伐的鎧甲,就是佰恩德最好的報複方式。

神器和魔器在攻擊防禦的屬性上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器魂屬性。魔器偏重攻擊,而神器偏重防禦和其它輔助效果。

血刀的器魂是「嗜血」,殺戮越多,吸收的鮮血越多,它的攻擊越強;而骨魔鎧的器魂屬性是——「暴戾」!受到的攻擊越強,就越能刺激穿戴之人的戰意,激發其的潛能,所以,這套鎧甲除了身為巔峰魔器超高的防禦外,這精神系的器魂屬性卻是一個獨創之處,就像給不會魔法的撒加隨時配備了一個為他釋放精神系魔法的魔法師,雖然只有一種魔法,但撒加本身的力量就充滿了攻擊性,骨魔鎧「暴戾」的器魂屬性的確如虎添翼。

黑髮、白甲、血刀、俊美冷酷的面龐上一道細細的疤痕,領悟殘酷法則三年達到劣魔中階的實力,以及完全覺醒的阿修羅王血脈——這就是即將前往冥界的撒加。

「那個人是?」撒加眉間一動。

唰的一聲,黑光閃過,鬼刃已經在赫缺手中歡快的跳動起來,說到殺人打架,這傢伙絕對是第一個興奮!

一個大約一百七十公分的男子朝這邊飛來,在不遠處停下,浮在空中,死死盯著撒加這邊,那雙眼睛很亮。

「這傢伙不要命了。」黑氣剛剛出現,撒加就抓住了赫缺的手腕。

「是捷克。」撒加看著那個男子,「他似乎變了。」

捷克外表還是老樣子,那張臉不英俊但很有吸引力,深棕色的頭髮不長,齊齊的向後梳著,一絲不苟,光潔的額頭上沒有一點劉海,睿智而優雅。體型偏瘦,一身醬紅色和黑色搭配的修身禮服剪裁很精美,那刺繡的領口和袖口無一不在彰顯他的品味,還有那雙魔獸皮和貴金屬交錯而成的齊膝長靴,後跟上還鑲嵌著兩顆六邊形的水晶。

不過,他的氣質卻改變很大。

「在巫族聖地比拉多……」捷克開口了,「我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最終獲得了曼努埃爾詛咒世人的法則。」

撒加微微動容,他聽薩拉特說過,捷克所說的痛苦,除了身體上的外,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對靈魂的考驗,那是一種十足的對人性的摧殘,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沒想到捷克竟然成功了。

「撒加,你知道是什麼給我的動力嗎,在『巫王法則』下活著來到這裡。」捷克接著說道。

「仇恨。」撒加只說了兩個字。

「對,我也因此學會了探索人性的巫術。」捷克道,「人性,那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就像巫神曼努埃爾的巫術。」

「可他隕落了。」撒加看著他,「懂得人性,也不見得就能活下去。」

捷克冷聲道,「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撒加微微一愣。

「一個說服我相信朋友的理由。」捷克緩緩道,「當你的朋友一個一個死掉的時候,你在哪裡?」

撒加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解釋,不過——」他目光驟然如電,「我可以告訴你結局。」

捷克盯著他。

「那些人,全部都要死。」

這句話淡淡的,卻暗藏冰冷至極的鋒芒。

捷克不說話了,這裡再度安靜起來,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捷克笑了,「我們一起吧,讓他們死。說真的,從你幫我突破到亞神級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將來會去冥界,不過現在,我可是想要神界每一個人的命啊。」

撒加嘴角輕輕一彎。

這時,在撒加感悟殘酷法則時被擊碎的天空突然聚合了,重新形成了一層黑幕,然後,一道裂縫慢慢打開,悄無聲息。

一扇差不多十米高三米寬的黑門出現在天空,那種黑色比黑幕般的天空更加純粹。

「冥界魔門開了。大人我們走吧。」赫缺抬頭道。

撒加點點頭,朝天空飛去,赫缺七人跟在他身後。

每一個人都通過了冥界魔門的考驗,他們都鑄起了魔魂,沒有魔魂的四個妖獸也一樣有著魔級強者的實力,因為除了吉塔是從一匹小土狼進化成妖獸的以外,塔奇納迪那三個傢伙本身就是地獄的生物。

「我的天啊。」門內一個矮小丑陋的駝背男子驚道,「怎麼又是這麼多奇怪的傢伙,上一次格爾拉就沒有回去,我的雙胞胎哥哥啊,難道我拉爾格也要和你一樣嗎?」

「嘿!」一把漆黑詭異的短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噁心的東西,給赫缺大人放尊重點,注意你的語氣,不然你這顆腦袋可要被當成球踢了。」

拉爾格吞了口唾沫,害怕的望著那個臉如刀削的男子。

「各,各位大人,歡,歡迎前往冥界,請問你們要選擇哪個冥域啊,今天是北冥域的輪次,給大人們介紹一下,那裡的冬天可是整個冥界最美的。」格爾拉小心翼翼的撥開了脖子前的劍刃,生怕觸怒了赫缺。

「冥域?」撒加眉間微皺。

「大人,地獄和深淵已經不能吸納新人了,地獄已經成為冥界的刑場,而深淵則是奴隸的放逐之地。」塔奇納迪解釋道。

「我們去北冥域。」撒加想了一下道。

眾人紛紛一愣,只有捷克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當然是去冥域了,冥界裡面多少實力可怕的強者?不把自己隱藏起來就想去動人家的地盤,不是找死是什麼?

也只有殘烙那種狂魔配上斯汀這種除了修煉和殺人什麼都不會的傢伙才會直接回深淵。不過還好那裡有一個叫血海的地方是殘烙的地盤,而且深淵意志的召喚也能找到護衛斯汀的四大種族,這樣的起點,本身就比撒加高出很多。

「阿薩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突然來了這麼多強者。」拉爾格笑的真他媽難看。

「走吧。」撒加道,他沒有問阿薩是誰,反正去了那裡自然有人告訴他。

於是,眾人在拉爾格的帶領之下,走上了黑色的冥界之橋,一路上橋下星雲般的能量團讓捷克和奧蘭多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三岔口了,幾人走上左邊的橋路。

「大人,中間的那條路,就是通往地獄的路。」塔奇納迪小聲在撒加耳邊道。

「我們早晚會回去。」撒加看了那裡一眼。

路上,撒加對赫缺和塔奇納迪道:「去了北冥域,你們兩個不到關鍵時候不要展露實力,保持在劣魔級就好,要很好的把自己隱藏起來。」

「嗯。」兩人應道,剛才捷克已經悄悄對他們解釋了撒加選擇北冥域的目的。

接著撒加掌中又多出了兩個黑色的能量球,「梅爾沙、柏洛斯,這是『修羅法則』,我在奧菲拉爾大陸時修煉的功法就是裡面的一部分,如今我已經領悟了『殘酷法則』,也可以將其提煉出來了,雖然只是中端法則,但阿修羅的族人就是感悟的這個法則,他們的天賦實在太強,才可以憑藉一個中端法則達到冥王實力,你們的天賦有限,不過只要好好感悟,進化到大惡魔級還是沒有問題的。」

梅爾沙和柏洛斯一陣激動,他們一直渴望的,就是撒加手中的這個法則。至於以後的進化,他們並不操心,有這麼多懂得法則的強者在,大不了殺死其它高級妖獸讓他們吸收。

「我就說,跟在大人身邊好處多多啊。」柏洛斯那張醜臉笑成了朵花兒,不過是食人花。

「多謝大人。」梅爾沙也是喜笑顏開,那張妖異的臉笑起來也讓人毛骨悚然。

看到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將修羅法則融入,撒加對塔奇納迪道:「這樣的法則對你已經不起作用了。」

「我知道,能從惡魔初階達到大惡魔中階,我已經是幾萬年來最強的吸血魅蝠了。」塔奇納迪笑道。

「還不是靠我殺死那兩隻亡鴉。怎麼就從來沒看見你感謝過我啊,瘋子。」赫缺不屑的道。

「我現在感謝你,變態,有空多摘兩朵花給你玩。」塔奇納迪回嘴道。

「哦,你摘花呀,當心被哪個冥王冥帝看上。」赫缺瞄了塔奇納迪一眼。

「他們沒有那種嗜好!」塔奇納迪臉開始發紅了。

「不,我說的是正常性向,你的性別很模糊。」赫缺道。

塔奇納迪臉徹底漲紅了。

「你說不過他的,還是吟詩好了。」撒加笑了。

就這樣,在通往冥域的路上,八個人說說笑笑,也不寂寞。而在前面帶路的拉爾格卻什麼也聽不見,因為他的聽力已經被捷克用一種巫術給麻痺了。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5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2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初入北冥域
[更新時間] 2010-10-02 13:05:13 [字數] 4667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兩個月,反正走到最後,這些人已經無話可說,一成不變的黑橋和星雲團也讓捷克奧拉多看得快吐了。

終於。

他們在走出一扇和冥界魔門差不多的黑門後,出現在了一個大廳中。

這個大廳非常大,大概有好幾千平方米,全部用冷色調裝飾,雖然精緻華美,但卻有點沉悶。除了一些奇形怪狀張牙舞爪的雕塑和鏤刻以外,這大廳裡面的東西感覺還是和奧菲拉爾大陸很相似的。

「物質位面本身就是從頂位面傳承的。」塔奇納迪告訴撒加。

「和神界果然不同,神界一片金光燦爛,給人的感覺溫暖而充滿希望,我常常覺得那種風格很煩,還是這裡適合我。」赫缺點點頭。

撒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大廳四個方向黑石雕刻的傳送台,他們現在處於的地方是大廳正中,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絡繹不絕的人出現,身旁無一例外的都跟著一個冥界的迎接使者,形形色色。

這應該就是從其它物質位面鑄造起魔魂的強者了。撒加想到。

「哎呀!」拉爾格叫了起來,「終於聽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冥界之橋的時候我完全聽不見,可能是每天的迎接工作讓我太勞累了。」

朝撒加諂媚的笑了一下後,拉爾格做出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各位大人請這邊走。」然後他帶著撒加眾人往大廳北面的傳送台走去。

「這裡是冥界的接引殿,冥界所擁有的物質位面不多,所以每天來的人只有這些,不過,各位大人,每一個選擇冥界的強者,都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的,所以和可惡的神界相比,我們雖然數量遠遠不如,但每個人都比他們強。」拉爾格一邊走一邊向撒加介紹著。做了那麼多年的迎接使者,這傢伙的眼水很準,早就看出了這個黑髮垂下的男子才是這一群人的領導者。

「他說的沒錯,我去過神界的接引殿,比這裡起碼大幾倍,人山人海。」赫缺在撒加耳邊道。

「嘿,拉爾格,你這個貪婪的混蛋,還沒改行啊,你那個和你一樣醜陋的哥哥呢?」剛到北面傳送台,就聽見一個很討厭的聲音。

只見一個尖嘴猴腮穿著黑色制式鎧甲的男子正望著拉爾格,態度很是囂張,連看都沒看撒加他們一眼。

「是勒勒大人啊。」聽到那男子明顯帶著攻擊口吻的話,拉爾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副馬屁相。「今天輪到您值班了嗎,看守傳送台可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又幸苦,看來阿薩大人非常欣賞您,才委以重任。」

「那是那是。哈哈。」叫勒勒的傢伙顯然對格爾拉的話很是受用。

「馬屁蛇,你的馬屁功夫在這兒可不算什麼了。」柏洛斯悄悄在梅爾沙耳邊道。

「哦,拉爾格,今天你的收穫不小嘛,看來我們北冥域這個月對你們接引殿的打賞又要增加了。」勒勒望了撒加眾人一眼,神色有些輕蔑。

看到這種眼神,赫缺和塔奇納迪心裡一陣火大。

「這些傢伙挺奇怪的啊,黑的黑,白的白,長的長,短的短。」勒勒在傳送台前來回踱著步,就是不讓撒加他們站上去。

「勒勒大人……」拉爾格小聲對他說道,「這幾個傢伙是從一片很窮的物質位面來的,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所以,還請您,請您高抬貴手,哦不不,是高抬貴腳。」

啪!勒勒一巴掌將拉爾格打了個觔斗,「醜陋的玩意,用這種鬼話來騙你勒勒大人,從物質位面來的傢伙,哪個不是他媽的有料的東西,能到我們頂位面的,都是物質位面的頂尖人物,拉爾格你這個混蛋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他媽把這些東西的好處吃掉了!」

「東西?」撒加眼中寒光一閃。

「沒有啊,沒有啊,勒勒大人,求求您,別惹事了,您,您惹不起他們的啊,我不想惹麻煩,接引殿的執掌大人早就對我不滿意了啊!」拉爾格連滾帶爬的跑到勒勒身邊哀求道。

「笑話,你給我滾開!」勒勒一腳踢開了拉爾格,「剛從物質位面來的新人,哪個看到我勒勒大人不是畢恭畢敬的拿出好玩意!」

「完了……」拉爾格捂著臉,眼中儘是驚恐,因為他看見了,黑髮男子輕輕揮了揮手,然後那個一直讓他害怕到極點的瘦削男子便朝勒勒緩步走去!

「不舒服了嗎?」勒勒不屑的看著赫缺,「新人,讓本大人教你在冥界生存的第一課,那就是,看到比自己強的人一定要恭敬低頭,不然很難活下去。因為這是個用實力說話的地方啊!」勒勒揮手朝赫缺打去。

啪,他的手腕被抓住了,然後,咔,斷掉了。

接著,一道黑光從斷骨的手腕上劃過,整隻手就掉在了地上。

「啊!」勒勒抓著斷腕,慘嚎起來。

「真是煩人的叫聲啊,一點都不優雅。」捷克拿出一根烏溜溜的短杖,一道烏光從杖頂射出,沒入了勒勒的咽喉。

然後,勒勒叫不出來了,只能瞪大眼睛乾嘔。然後赫缺的鬼刃劃過了他的咽喉。

「很好玩的招式。」撒加朝捷克笑道。

「是巫術裡面的小伎倆,可以暫時剝奪人的感官,我現在的巫術運用還不夠熟練,還必須通過這支『巫神杖』引導。」捷克道。

「也是聖地比拉多的玩意?」撒加看了一眼捷克手中的「巫神杖」,站上了傳送台。

「沒錯。」捷克也站了上去。

「給老子滾下去!」柏洛斯一腳將勒勒的屍體踢下了傳送台。其實他和梅爾沙的實力還不如勒勒,只不過狐假虎威罷了。不過他心裡真是爽,以前在冥界他從來沒有這麼威風過,只能給強者們看看門。這也是他和梅爾沙、塔奇納迪躲到奧菲拉爾大陸的主要原因,以他們低級妖獸的地位,基本上在冥界這樣的地方活不了多久,就像這個勒勒一樣,稍微不注意就丟掉了性命。

「別,別,別殺我。」看到撒加正望著自己,拉爾格驚恐萬分。

不止拉爾格,傳送台附近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感覺到不對了。

唰,唰,唰,唰……

幾十個人在一瞬間通通倒下,喉前還飈著血。

「咽喉的確比心臟更致命,戰鬥技巧還是你的管用。」赫缺身形一閃,站到了撒加身邊。他在神界的時候通常都是喜歡攻擊心臟,在遇到撒加後,也學會了撒加的一刀斷喉。

「別浪費了,塔奇納迪。」撒加嘴角透著一絲寒芒。

「柏洛斯,看蝙蝠哥給你弄魂晶。」塔奇納迪雙手不停的舞著,整個人像是一首冷豔的詩。

空中漂浮的靈魂體還來不及逃,就被塔奇納迪給吸收了,然後三顆魂晶出現在了手中。

「效率真低。」柏洛斯扁著闊嘴。

「本來就是有幾率的,這些人裡面好多實力連劣魔級都不到,我本體都不用變。」塔奇納迪瞪了他一眼,「馬屁蛇兩顆,你只有一顆。」

「為什麼!」柏洛斯喊了起來。

「你嘴賤。」塔奇納迪不再理他。

撒加沖嚇傻的拉爾格招了招手,「你過來。」

「大,大,大,大……」拉爾格爬到撒加腳下,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會啟動傳送陣麼?」撒加問。

「會,會。」拉爾格連忙道。

「那動手吧。」撒加面無表情。

拉爾格顫顫巍巍的走到傳送台邊,念了幾句後,開啟了傳送陣。

看到撒加眾人的身影淹沒在了陣法中,拉爾格長長出了口氣,扶著驚魂未定的胸口,突然,一支透明的箭矢飛了過來,射穿了他的胸口,接著箭矢中透出的氣勁一下就讓他的靈魂體消散!

咚的一聲,拉爾格倒在地上。

唰,傳送陣法也同時消失了。

……

這像是一個隧道。

撒加眾人站在一片圓形的黑石板上,飛行著。

這個隧道里四周都是黑色和灰色交織的石壁,上面雕刻著冥界的文字,講述的是冥界的歷史和規則。

「這安排不錯。」撒加讚道,「讓每個初次來到冥界的人都可以瞭解這個地方。不過幹這件事的傢伙只有創意,沒有智慧。」

「怎講?」捷克在他身旁問道。

「因為我們並不懂冥界的文字。」撒加看著頭頂的石壁。

「懂的人被我們殺了……」捷克有點無語。

「哦,我忘了。」撒加繼續看著石壁,「因為我認識冥界的文字,在阿修羅王的血脈中這是個系統的傳承。」

圓形石板飛行的速度不快,有充分的時間讓乘坐的人瞭解石壁上刻著的東西。

「七夜,冥界的背叛者,抗拒冥尊陛下的命令,被冥域四大冥帝合力擊殺……」撒加唸著。

「岑森,圖謀不軌者,妄圖帶領深淵脫離冥尊的統治,並在三千年前冥界輝煌的戰役中成為了逃逸的恥辱……」

「血冥王魯南,血魔族出色的天才,為獲取諸神手諭,為冥界的未來光榮付出了生命,在此銘刻他的事蹟,並以此彰顯血魔族傳承的偉大……」

「阿修羅族,毀滅地獄的種族……」

「死靈,岑森的幫兇……」

「夜叉……」

念了一會兒,撒加實在受不了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就叫教化。」赫缺道,「這點倒和神界沒有區別,總是褒揚自己多好,再錯都是對的。」

撒加緩緩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隧道到了盡頭,只見一隻由黑色能量構成的巨大眼睛正盯著他們看,那眼睛足足有幾百米長,直徑幾十米的瞳孔裡不斷出現著不同的景象,那是很多地方變換的風景。

「這是什麼?」撒加問塔奇納迪。

「冥界之眼。」塔奇納迪道,「它能在冥界擁有的各個物質位面上巡視,感受強者的氣息,如果有強者鑄起了魔魂還不選擇進入頂位面的話,冥界會派出冥法者強行讓其進入冥界,不然就將其擊殺。」

「神界也是如此。」赫缺道。

「像我們從奧菲拉爾大陸那個屬於神界的物質位面來,就必須使用冥界傳音鎖,冥界魔門才會悄悄打開。」捷克明白了。

「所以你們才會躲在奧菲拉爾。」撒加看著塔奇納迪三人。

「主要是躲避神界,被神界之眼發現了我們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立刻就會被神刑者降臨殺掉。」塔奇納迪道。

「還好依琳神使沒有通知神……」柏洛斯剛說了幾個字立刻閉嘴。

而撒加並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冥界之眼。

巨大的冥界之眼沒有阻攔撒加他們乘坐的圓形石板,石板從它的瞳孔穿過去後,停在了一處平台上。

「一共有幾隻冥界之眼?」撒加走下石板。

「四隻,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冥域的入口處。」塔奇納迪道。

「那這裡,就是北冥域的入口了。」撒加環顧周圍。

這是一座不大的山峰,山頂被削成了一個平台,大約有上千平方米的面積,而傳送台就位於平台的中央。

「很壯觀啊。」撒加俯瞰著山下一望無際的景象。

冥界也有四季,現在應該是夏天,而北冥域卻沒有那麼炎熱。很多城鎮和村莊散落在廣闊的土地上,被山脈河流峽谷等地裡環境劃分,而它們中央,則是一座宏偉至極的城市,比起物質位面的城市來說,這座城市的龐大和廣袤要強太多太多了。

「極夜城。」塔奇納迪望著那座城市遠遠的輪廓,「北冥域的中心。」

就在這時,天空中飛來了幾個人影。

不過那幾個人影好像並不是一路的,互相不理對方,還時不時的吵上兩句,有幾次都有動手的跡象……

唰,那幾個人落在撒加他們面前。

一共四個,三男一女。

男的比較醜,女的很漂亮,身材也好,一頭金色的長捲髮異常性感,衣著相當暴露。

「咦,勒勒那傢伙呢?這小子每次接到新人都要同時通知我們,怎麼這次到收好處的時候就不見了?」女子道。

「勒勒大人因為和西冥域的一位大人發生了衝突,被殺死了。」撒加面不改色,魯南是從西冥域去的奧菲拉爾大陸,這黑鍋就讓他們背吧。

「西冥域!」女子姣好的面容一變,「那些混蛋!」

「那你們怎麼來的?」一個長相陰沉的男子問道。

「是一個叫拉爾格的接引殿大人開啟的傳送陣,不過很不幸,他也被西冥域的那個人殺死了。」捷克搶著道,演的很好。

「為什麼?」陰沉男子又問。

「據說是什麼好處,拉爾格大人好像,好像是同時也收了西冥域的好處,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就看著他們吵了起來,然後就動手了。」捷克裝傻的本事的確一流。

「又是拉爾格那貪婪的傢伙,死了也好!」陰沉男子恨恨的道,看來他已經相信了捷克的表演。

「西冥域,哼!」女子冷道,「巴斯那傢伙一直想和阿薩大人較勁,阿薩大人為了冥域的團結才一直忍讓。」

說罷,她妙目看向撒加,「各位好,我是隆巴多冥王大人的使者潔絲,歡迎各位前往隆巴多大人的領地澤布拉城。」

看到叫「潔絲」的女子這樣說,其它三個人也爭先恐後的開口了。

首先是陰沉男子:「我是比亞冥王大人的使者修格蘭,歡迎各位前往比亞大人的領地費爾城。」

「我是德哥冥王大人的使者巴西羅,請各位選擇薩侖城。」

「我是亞勒冥王大人的使者科科盧,樺木城雖然不如他們那裡繁華,但風景很好,相信諸位一定不會失望。」

說罷,四個人互相瞪著對方,氣勢洶洶。

難道冥界的人口真的稀少到這種程度,都要搶人了?

撒加看出來了,這四個人就是北冥域的主人阿薩手下四大冥王的人,四個冥王分別有自己的領地,不過從這四位使者的態度來看,四個冥王關係好像不怎麼好。

應該是個突破口,撒加眼睛一亮。
dj0425 發表於 2010-10-2 14:5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3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四十九章 目的
[更新時間] 2010-10-02 14:12:07 [字數] 4160

要以最快的速度,取得北冥域之主阿薩冥帝的信任……

或者,以其它的方式。

撒加知道,地獄如今是冥界的刑場,凡是在冥界犯下重罪之人,都會被囚禁在那裡,以各種殘忍的手段處刑。深淵則是奴隸和無用者的流放地,屬於三不管地帶,因為那裡的強者除了一些有特殊原因的人以外,基本上都離開了那個荒涼到極點的地方。魔級強者和神級強者一樣,生命無盡,除了修煉以外,不給自己找點樂子實在難熬,而像地獄和深淵這樣的地方強者們是待不下去的,何況,冥域的負極能量更加濃厚。

管理深淵的,只是東冥域的一個冥王,而冥界似乎對地獄有些忌憚,如今地獄的執掌者,那個恐怖刑場的主人,則是冥域最強的冥王!

每隔一百年,四冥域的冥帝將推選出一個本領地最強的人進行比鬥,贏的人將會挑戰現任的地獄執掌者,勝者將會成為新的地獄執掌者——塔奇納迪告訴過撒加,自從七夜隕落,這個規矩已經推行了好幾千年了。

而且,逐漸成為最強冥域的象徵!

也就是說:哪個冥域的代表者能在這個被稱為「地獄挑戰」的比鬥中獲勝,哪個冥域就是最強的冥域!

將會獲得極大的聲望,以及冥界統治者冥尊的賞賜。

賞賜實際上最多不過是巔峰魔器或者一個高端法則,對於東南西北四冥域來說,雖然誘人,但不至於讓他們瘋狂。

真正讓四冥域為之瘋狂的,是那無比的榮耀和影響巨大的聲望,一旦由本冥域派出地獄執掌者,那麼就意味著這裡才是冥界最強的地方,無數強者將會趨之若鶩的來到這裡!

因為,冥界的負極能量分配,完全是根據需要自然分配的,哪裡的需求越大,哪裡的負極能量就越濃厚,哪裡就越強!

同時,冥尊也會對最強冥域的冥帝刮目相看,使其成為名副其實的冥界第二權勢者!

冥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什麼都以實力說話,一切,都建立在強弱的基礎上。

而撒加的目的,就是成為北冥域的那個代表者,在「地獄挑戰」中獲勝,然後成為地獄執掌者,理直氣壯的回到地獄……

這樣,他就可以在明處暗中發展,直至擁有強大的力量,讓地獄重新崛起!

……

打起來了。

北冥域四城的使者居然打起來了!

撒加眾人坐在遠處,津津有味的看著。

「他們並不是要殺死對方,而是要分出個勝負。」撒加道,「我想錯了,雖然冥界人口比神界少得多,但這並不是他們開打的原因。塔奇納迪所說的那個『地獄挑戰』,才是讓阿薩手下四個冥王彼此競爭激烈的原因。」

「是啊,我一直都在地獄,從未來過冥域,記得嗎大人,我曾經告訴過你,有一個冥王很喜歡聽我吟詩,所以我才一直活了下來。」塔奇納迪道,「那個冥王,就是曾經的地獄執掌者。」

「他現在在哪裡?」撒加問。

「死了,在地獄挑戰中被新的挑戰者殺死了。」塔奇納迪吸了口氣,「冥界的比鬥沒有限制,誰能殺死對手,誰就是強者,這裡只需要站著的人。」

「呵,有意思。」赫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比神界那些像儀式一樣無聊的打架好玩多了。」

「我聽一個人說過,神界不允許隨便殺人,很多規矩和律法,這也是他們人口比冥界多的原因。」撒加淡淡的道。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都知道撒加說的「一個人」是誰。

一個人嗎?

原來,那只是一個人而已……

沉默了一會,那四個傢伙還沒打完,塔奇納迪實在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開口道:「在冥界,沒有什麼規矩律法,唯一的重罪,就是違逆了比你強的人,要麼被殺死,要麼被送到地獄刑場,要麼就被流放到深淵,其實都差不多,最終都是死。」

「不一樣。」赫缺笑了,「如果是我的話,寧願當時就被殺死。」

「為什麼?」塔奇納迪不太明白。

「因為生不如死比死更痛苦。」撒加望著遠處昏天黑地的打鬥。

塔奇納迪緩緩點頭。

又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撒加開口道:「好了,他們也快打完了,那四個人實力差不多,最終還是吵,冥界的聰明人真少。」

「都是一些用力量說話的人。」捷克笑道,「要知道智慧才是打倒對手的最佳武器。」

赫缺看了捷克一眼,說實話他並不贊同捷克的觀點。

「就讓我們來幫他們解決吧,四座城,每座城都有份,下一次『地獄挑戰』時,我希望北冥域的選拔中,代表這四座城的,都是你們。」撒加望著眾人,「這樣,我就能以最小的代價毫無徵兆的取得北冥域的代表權。」

「只有幾十年而已,你有信心成為冥域最強的冥王?」赫缺看著撒加,「先說,我可是不會讓你的,如果到時你連我這關都過不了,那就死在我的鬼刃下吧,反正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撒加微微一笑……

接著,八個人分成了四組,撒加獨自前往四座城裡最弱的樺木城,赫缺也一個人去最強的澤布拉城,腦子管用的捷克帶著梅爾沙和柏洛斯去費爾城,塔奇納迪、吉塔、奧蘭多則去薩侖城。

這樣的分配很有道理:澤布拉城最強,赫缺理所應當;梅爾沙和柏洛斯相對最弱,但捷克的智慧不簡單;大惡魔中階的塔奇納迪,天賦潛力驚人的吉塔,加上感悟到「滅星法則」、擁有神界三大神器「滅星弓」、殺人時機把握近乎完美的奧蘭多,這三人湊在一起就算出了危險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而撒加之所以去最弱的樺木城,是因為他想待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而最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最要命的地方——自己安全,要對手的命!

那四座城的使者終於打完了,罵罵咧咧的朝這邊走來。在經過捷克逼真的解釋以及入木三分的表演後,又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幾個人並不是來自同一個物質位面,只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北冥域……

原來白幹了一架,四個人傻了一會眼後,分別帶著人離開了。

……

北冥域的地盤並不是很廣闊,按照奧菲拉爾大陸的標準來計算,大概就相當於卡藍帝國的面積。

不過,這裡的負極能量的確濃厚,最少比物質位面強了十倍!

在前往北冥域以西的樺木城的路中,撒加體內的能量循環異常強烈。在感悟了殘酷法則以後,撒加發現,自己體內原來大黑暗天「生」境界時那種像是帶著生命般的循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霸道的能量運行模式。

能量剛一進入撒加體內,立刻就被強行歸入了循環軌跡,而這種循環非常直接,就是不停的磨練撒加的肌體,在經脈中不顧一切的運轉,彷彿根本不去管承受者是否會損傷,那意思是,你要是受不了,就倒霉吧!

次數多,速度快,不會停。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只是讓撒加的肉體變得更加強悍,而不是那種通過感悟法則奧義得到的強大力量。

撒加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阿修羅族人不會法則都能通過強悍的肉體力量擁有大惡魔級的實力,何況他體內還是阿修羅王的血脈,這就是所謂的種族天賦!

在血脈徹底覺醒後,這樣的天賦自然完全出現。

樺木城的使者科科盧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一路上都在向撒加介紹著關於冥界的各種情況和傳聞。

果然不出撒加所料,北冥域隸屬冥帝阿薩的四個冥王彼此競爭很激烈,關係不和。四座城市之所以來搶人,也是為了幾十年後「地獄挑戰」北冥域代表者的人選。這四個冥王都是擁有領地的強者,是掌管冥域的冥帝直屬,按照地獄挑戰的規則,他們是不能參加的,而一旦他們選拔出來的人選獲得了代表資格,那麼冥帝對待他的態度肯定不同,假如這個代表又贏得挑戰成為地獄執掌者的話,好處就更多了。

況且,按照冥域中人的觀點,能到這裡的人,不是懂得法則奧義的強者,就是天賦極強的生物,自然會有機會從裡面產生很強的傢伙。

飛過了一片紅色的樹林後,撒加在科科盧的帶領下,進入了樺木城。

正如科科盧所說,這座城市還真的很不繁華,木質結構的建築居多,而且沒什麼人,不過風景還真好,撒加想起了奧菲拉爾大陸上的精靈家園米亞羅……

目光驟然間寒冷起來,嚇了科科盧一跳。

「你怎麼了,撒加兄弟?」科科盧的樣貌還算討喜,撒加並不反感他。

「沒什麼,想起了一些事情。」撒加恢復了正常。

「哦,這很普遍,來到頂位面的強者,都是在物質位面經過了艱苦的修煉,當然也會留下一些回憶。」科科盧笑道,說真的,這個漆黑長發垂在臉側的男子時不時就會讓他心裡緊張,尤其是這個男人右臉上那道從髮絲中露出的疤痕,更讓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咳了一下,科科盧道:「撒加兄弟,你這身鎧甲是從物質位面上帶來的吧?品質不錯呢,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在冥界這種地方,寶貝最好收起來,尤其是在沒擁有強大的實力前。」

撒加心裡一顫,不得不說,這點他真的疏忽了……

骨魔鎧,佰恩德正是因為打造了它才成為奧菲拉爾矮人族歷史上第一個匠神,巔峰魔器!

在冥界這樣各種各類晶石資源相對缺乏的地方,有時候一件中等魔器都會讓強者們打得頭破血流。

神器分為:低級、中級、高級、頂級。魔器分為:下等、中等、高等、巔峰。而只有持有者實力等級與神器魔器品級差不多時,這些東西才可以發揮出最佳的威力。兩者區別不大,神器偏重防禦和特殊效果,魔器偏重攻擊性。實際上,就算是頂位面的人,也有好多連神器魔器的味道都沒聞過。

白光閃過,撒加收起了骨魔鎧。

看到撒加身上的疤痕,科科盧心裡又是一驚,在樺木城出生長大的他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在生死間掙扎的戰鬥。

「這個傢伙一定有著很驚人的過去,說不定……」科科盧心潮起伏,「他會成為我們樺木城的人選!」

「穿這個。」科科盧遞給了撒加一套樣式很簡單的黑色輕甲,「很多來到樺木城的新人都為這個煩惱呢,所以我準備了。」

撒加朝他笑了一下。

在冥界強者的領地上,如果你的實力不如領主,那麼就不可以飛行,所以撒加和科科盧從進了城門開始,就一直步行,這也是冥界實力至上準則的一種彰顯方式。

「你怎麼看出我身上鎧甲不簡單的?」撒加一邊走一邊問科科盧。如果這傢伙知道什麼,那麼就只有對不起了,撒加眼中掠過一絲無法察覺的寒芒。

「呵呵,撒加兄弟,這個可是我的絕活,因為我出生在一個靠打造鎧甲在樺木城很受尊重的家族。」科科盧笑道。

「你一直都在這裡?」撒加問。

「是啊,沒怎麼出去過,因為我的家族對樺木城的貢獻,所以城主亞勒大人特別安排給我這樣一個輕鬆的活兒干。」科科盧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他很單純。」撒加心裡道。

走了一會,兩人來到了一座大型建築前。

這建築佔地面積很大,原木為柱,華岩為梁,三扇石門雕刻著簡單的紋路,朝兩邊大開著,給人的感覺很沉重,很有威壓感。

「我們到了。」科科盧笑道,「這裡就是樺木城的新人訓練所,每一個新加入樺木城的人都要在裡面進行測試和鍛鍊,呵呵,撒加兄弟,這也是冥界的規矩,這裡不歡迎弱者,如果在裡面得到的結果很差,那你就只能在城裡幹一些低賤的粗活,甚至會被驅逐呢。」

「哦?」撒加看著新人訓練所那揚起的簷角。

「所以,撒加兄弟,你要加油喲,等你從裡面出來我們再見了,希望你能留下。」科科盧的語氣很真誠。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和撒加道別了。

「冥界的新人訓練所,完全不同的實力級別,我倒要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撒加朝那座建築中間的大石門走去。
dj0425 發表於 2010-10-4 09:1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18 18:54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五十章 修(一)
[更新時間] 2010-10-02 16:26:36 [字數] 3808

也許沒有願不願意,也許沒有刻意去尋找,也許慾望對於他來說還不如生死那一剎的渴望……  -

但是,他卻走上了這條路,走上了通往究極的路。  -

宿命。那不羈血脈如弦瘖啞的宿命,注定了,他將流落在那個必須到達的彼岸。  -

撒加走進了石門。依舊是面無表情,依舊是寂靜無聲,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埋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

三條黑石雕琢的長廊出現在他面前。  -

撒加看著長廊盡頭的雲團,那是完全由能量雲構成的通道入口,四散的能量束晃動著,像是一種召喚。  -

「嘿,小子,你站那麼前面幹嘛,過來這裡。」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

撒加回頭,只見三條長廊的交匯處放著一張黑黑的破桌子,一個滑稽的瘦老頭坐在桌子後,那瘦小乾枯的身材讓這個傢伙很容易被忽略。  -

「別發愣了,過來過來,抓緊一點,每天都做同樣的工作,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哎,小子,快來入口測試,我老波拉真是可憐啊,兒子也不在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哎,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早知道當時就不該把他們弄出來,傷心又傷神……」瘦老頭一邊唉聲嘆氣一邊絮叨著。  -

撒加走到了破桌子前,當他看到老頭的模樣時,不禁愣了一下——真像,這老頭和被奧蘭多射死的那個接引殿的迎接使者拉爾格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只不過老了很多。其實冥界的人外貌也會有變化,雖然他們的生命是無盡的,但負極能量對他們的身體機能仍然有影響,每一次修煉被能量反噬,外貌就會蒼老一點。這個還是其次,關鍵是如果修煉被反噬的次數多了,他們的經脈就會漸漸失去生機,直至壞死,從此實力再無寸進!除非,有更厲害的強者用自身的力量幫助修煉失敗者驅逐這負面效果或者恢復。  -

這也是為什麼冥界中人都會千方百計的依附比他們更強的人的原因,假如你本身懂得法則天賦資質又很不錯,是個有價值的好屬下,那麼那些強大的人就會願意為你損耗自己的實力,保持你的經脈生機。當然,他們也會控制,並不是次次都會幫你,前提條件是:絕不會讓你的實力超過他。所以,冥界的等級制度是很難被撼動的,除非你是相當出眾的人物,修煉天賦悟性很高,受到這裡濃厚負極能量反噬的次數很少,你才可以一直保持著經脈的生機,獲得比你老大更強的實力,踩在他頭上。神界的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那裡多了一些規矩律法來約束。  -

哦不,神界是有不同的,聽赫缺說,現任神皇席瑟在希思黎專門設置了一個神堂,讓神界懂得法則奧義的強者可以在那裡淨化經脈,恢復生機。而冥界並沒有這樣的地方,很多人在修煉了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上百萬年後,都會慢慢的經脈壞死,實力不再有提高。是啊,就算再厲害的人,他也有失敗的時候,就算幾千年幾萬年才失敗一次,積累久了,也會失去經脈生機,因為,這些人的生命都是無盡的,除非有人把他們殺死。  -

當撒加從塔奇納迪那裡知道這個情況後,也明白了為什麼頂位面的強者和物質位面不在一個檔子上的原因,濃度更高的正負極能量是一回事,但這個天然生成的競爭選擇規律,才是大浪淘沙後,讓每一顆沙子都想拚命浮出水面成為金子的真正動力所在。  -

要生存,就必須競爭,而競爭之後的殘酷,就是發展。  -

「真的蠻奇特,就像誰在挑選最強的傢伙一樣。」撒加當時是這樣說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就是這樣的感覺。  -

「小子,你不說話的?」老波拉背駝的很厲害,這點他那對雙胞胎兒子格爾拉和拉爾格倒是很好的遺傳了他。  -

「自然會有規矩,你也會告訴我。」撒加望著老頭。  -

「……」老波拉吞了口唾沫,「真是個省事的傢伙。好了,老波拉我也不是個囉嗦的人,哼哼,三個通道,10倍濃度,50倍濃度,100倍濃度,兩次選擇機會,隨便你在裡面待多久,反正最後要出來進行測試。」他指著破桌子上的一顆黑色水晶球,「記住,是隨便多久,只要不死就行了,唉,時間真難熬,我的經脈早壞死了,漫長的生命啊……」老波拉又愁眉苦臉的囉嗦起來。  -

撒加不再理他,走上了第一條長廊,那裡盡頭的通道,通往的是十倍負極能量濃度的修煉場。  -

只有兩次選擇而已,撒加第一次選擇了十倍濃度,他要先體驗一下十倍濃度到底有多強,然後再選擇——  -

一百倍濃度!  -

不要中間,只要兩頭,最弱和最強,這的確是最簡單的選擇!  -

……  -

東南西北四冥域的交界處。整個冥域的中心。  -

冷色調的華美在這裡被詮釋的無與倫比,在這個僅僅上百平方公里的地方,一條黑色的河從這裡起源,蜿蜒的流向遠方。  -

冥河格里芬斯……  -

從這裡開始,橫穿了頂位面的空間,覆蓋了面積廣闊的冥域、地獄、深淵。  -

坎哈爾。  -

冥河格里芬斯的源頭,就叫坎哈爾。  -

冥河起源的宿地坎哈爾!  -

而這裡,並不像神界的希思黎一樣,是一個面積廣闊的區域,獨立於新神域和原神域之外,還有四座衛城。這裡除了一些風景雕塑外,就只有中心矗立著一座造型簡單的黑色宮殿,而且也並不是那麼宏偉華麗。  -

「呵。」一個清瘦的男子負手立在宮殿的一處高高的平台上,俯瞰著從殿前流過的冥河水。兩根黑色的雕花柱分佈在平台兩側,玉石地板光潔如新。  -

「你在想什麼?我的朋友。」男子身後傳來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語速很慢。  -

「我在想,格里芬斯的盡頭,到底有沒有那巔峰的存在,還是也只不過像這裡一樣,無數年都一成不變。」男子沒有回頭,只能看見他的栗色長發垂在腰間。  -

「一成不變?」聲音笑了,「不,是有輪迴的,毀滅和重生的輪迴,達密釋啊,作為冥尊,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

冥尊!?  -

這個叫達密釋的清瘦男子,就是冥界的最高統治者?  -

「輪迴麼……」達密釋輕輕拂了一下袍袖,「他回來了,帶著那個男人的血脈……我的朋友,希望他真的如你所說,可以打破那不堪的宿命。」  -

「只是也許,萬物衍生,沒有絕對,一切不都在那個輪迴的操控下麼,如你,如我,心裡其實都有恐懼……」聲音中的笑意沒有了。  -

達密釋輕嘆一聲,不再說話,而他身後的那個人也陷入了沉默。  -

黑色宮殿下,黑色的河水依舊流淌著,一顆金色的光點,從達密釋站著的平台上飄下,落在河面上,緩緩展開,化為一片蓮葉,隨波漂向遠方。  -

……  -

燃燒著火焰。  -

這片焦黑的土地上,赤紅的火苗密佈,就像一大塊燒紅的烙鐵!  -

「異次元空間。」撒加望著這10倍負極能量濃度的地方,腳下的溫度很高,已經融化了他的靴底。  -

「還以為薩拉特可以開啟時間與精神荒原那個異次元空間的巫術很奇妙,沒有想到,只是北冥域一座城市的新人訓練所,就有三個異次元空間的通道,而且永遠不會關閉。」撒加不禁驚訝於冥界的強大。  -

想到這裡,撒加雙腿用力,想要飛起來,沒想到卻被地面的重力吸的牢牢的。  -

這裡不可以飛,除非能適應地面千倍的重力!  -

十倍能量濃度,千倍重力……  -

只是站在這裡,撒加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在慢慢的進入一個極限。還好他很冷靜的在一開始選擇了這裡,不然的話,剛一進入50倍濃度的異次元空間,他的肉體就會被五千倍的重力給碾壓成粉!  -

頂位面就是頂位面,不要以為擁有阿修羅王血脈就可以肆無忌憚,撒加的選擇很正確。  -

這種智慧,來自於經驗和教訓,不是一時的機敏或者小聰明可以比的。那唯一卻天差地遠的區別在於:前者為了達到目的,後者不是。  -

它是沒有辦法自悟的,沒有經歷的聰明永遠不能叫做智慧,只能叫天份。而這種天份要轉化為智慧,只有「經歷」這一種途徑,其它的都是扯淡。就像撒加自己一樣,從自以為是的狂妄到善於隱藏的睿智,這其中又有多少痛苦的磨練?意志堅韌是一回事,這只是前提,而要把這種前提很好的運用,達到目的,必須經歷。  -

先在十倍濃度的地方修煉,直到證實自己達到了一個階段,再利用第二次選擇的機會,進入百倍濃度的異次元空間,這是一種穩妥又沒有放過挑戰機會的方法,實際上,如果有三次機會的話,撒加肯定會循序漸進。  -

這也是北冥域考驗新人頭腦的辦法,冥界生存準則是實力至上沒錯,但要知道,在一個實力至上的地方,能活下來的人,其實智慧更恐怖。  -

撒加瞭解這一點,因為他如今的智慧也是這麼來的。  -

開始不選10倍濃度的人,必死無疑,如果選了10倍後只選50倍的,卻又在這第一個起點就輸掉了……  -

高明的辦法。  -

撒加心裡已經對這樺木城的領主亞勒產生了警惕——要在強者決定弱者命運的地方活著,就別輕視每一個人。  -

就算傻的是多數,那少數的聰明人,絕對是要命的。道理很簡單,想活是本能,沒有人願意死。能在這樣嚴苛的地方,經歷從弱小到強大的過程並且活下來的傢伙,不要你命才見了大頭鬼。  -

這就是鬥爭,能在鬥爭後站在別人頭上的,才能領略那殘酷的風光。  -

撒加想起了小時候在冰雪峽谷看到的一種魔獸雪狼,不過中級魔獸而已,卻能在冰雪峽谷邊緣稱王,魔獸的世界也是強者為尊,可這種魔獸依然活得好好的,靠的就是這樣在求生中練出來的的簡單直接卻很難做到的生存道理。  -

冥界。鬥爭無所不在!  -

撒加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關於鬥爭這個東西,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為了達到目的,有的人甚至可以用心去騙人……  -

突然,他整個人失重了,就像心底最深處那個想要遺忘的角落。  -

他終於無法承受千倍的重力,盤坐在地上,縷縷黑煙從腿下冒出,那是腿甲被高溫漸漸熔掉的反應。  -

兇猛的負極能量進入了他的身體,配合著體內霸道的循環,折磨著他的肉體。  -

撒加並沒有感悟法則奧義,只是盤坐在冒著火焰的地上,任憑著阿修羅王的天賦在經絡肌體中肆虐。  -

阿修羅族人不會法則就能靠身體力量的天賦達到大惡魔級,那如今撒加徹底覺醒的阿修羅王血脈又能爆發到什麼程度呢?  -

撒加真的想看看。  -

他閉上了眼睛,沒有修煉,沒有感悟法則奧義,腦子很清醒,每一寸肉體傳來的那種劇痛也很清醒。  -

天啊。  -

這純粹就是自虐!  -

沒有進入感悟法則奧義那種靈魂忘我的境界,就那樣靜靜的坐著,閉眼等待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還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

這需要多強的耐性?這需要多強的忍受力?  -

撒加應該不是瘋子。  -

那麼,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

費解。
dj0425 發表於 2010-10-4 09:10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4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五十一章 修(二)
[更新時間] 2010-10-02 18:10:36 [字數] 4327

過了很久。

撒加身上的黑色輕甲已經溶化乾淨了,沒有了外殼的保護,接下來要熔化的,當然就是肉體了。

皮膚嗞嗞作響,液體從裂口中滲出,然後,體內那種讓經絡劇痛的循環又將其修復。

不停的龜裂破損,不停的被修復……

外面和裡面,一起在痛!

而那個赤裸全身的男人,卻紋絲不動,面不改色。沉靜的就像他身旁焦黑泛紅的岩石。

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意識,還清晰無比!每一個細膩的過程,他都感受的到,就像那滴答而走的時間。

其實,撒加沒有瘋,更不是自虐狂,他只是在彌補自己的弱點。

比初階冥王赫缺還要高的靈魂境界,卻只有劣魔中階的實力——撒加自己最清楚這種嚴重不平衡的後果。

的確,感悟法則奧義時得到的力量能加強自身實力,而且很快,然而撒加現在的情況卻只能讓這種不平衡愈加傾斜。殘酷法則是頂端法則,法則等級的差距在根本上來說,實際上就是靈魂境界的高低,撒加本身靈魂境界就很高了,如果再感悟頂端法則,那靈魂境界提升的速度就會遠遠超過本身實力,一邊越來越高,另一邊被甩的越來越遠,這樣的循環早晚會帶來一個後果——

肉體無法承受超高靈魂境界所帶來的力量提升速度,從而反噬,甚至直接被爆體!

所以,撒加要拉近這種距離,而阿修羅王肉體力量的天賦,絕對是最佳途徑!單純的依靠濃厚的負極能量提升實力,不去管法則奧義,這樣的修煉很直接很簡單,就像妖獸一樣。

但卻很枯燥很痛苦。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清醒的!

等到這裡濃度超過物質位面10倍的負極能量讓撒加的天賦達到一個極限時,估計他的身體已經被熔化並修復了無數次……

這樣的經歷,應該是個人就會瘋掉吧。

所以,阿修羅王的這個舉動,在邏輯上是理智的,在落實的過程中,一樣是瘋狂的!假如現在身在薩侖城新人訓練所的塔奇納迪看到這樣的景象,一定會說:「別叫我瘋子了,真正的瘋子,是大人啊!」

說實話,其它懂得法則奧義的強者真的很幸福,他們的法則奧義可以控制能量在靈魂境界的主導下進入身體轉化為實力的強度和速度,可殘酷法則卻不行,它是霸道的,是無法控制的,它只會選擇能夠承受它的人,如果承受它的人死掉了,那就只能證明一點——你不配!

沒有感情,沒有懦弱,沒有一切柔軟的東西!

所以羅秀才會說: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法則。

撒加既然讓它從修羅的靈魂深處覺醒,就必須要殘酷到底,對自己也是一樣!

其實這很不公平。以往的阿修羅王,包括七夜在內,都是頂位面的生物,他們在傳承時,總會選擇天賦最好的族人,然後在死前將血脈用靈魂力量的方式封印起來嵌入繼承者的靈魂,雖然這樣的傳承很少,但這是冥界,阿修羅族再強,他們好戰的天性也容易讓自己死掉。而接受阿修羅王血脈的繼承者,往往身體天賦已經到了最佳狀態,就算還是幼體,也會成長的很快,直到天賦極限時再覺醒殘酷法則。而撒加不同,他本身只是物質位面的人類,而且繼承的只是七夜的靈魂殘存,雖然血脈在後來也完整了,但卻是沒有傳承意識的,沒有前輩的記憶來引導他,只能靠著自己去摸索,所以才出現了這種情況,才會比他的前輩們承受了更多……

當然,這也決定了撒加將會比他的前輩更優秀,更有潛力,因為,他經歷了更多。

……

五年。

10倍濃度的異次元空間裡,撒加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在那種內外齊痛的狀態下,枯坐了整整五年!

實際上,說意識清醒,也只是開始,到後來,他的意識已經麻木了,只剩下了意志,堅忍不拔的意志,在支撐著他。

每當他忍受不了的時候,他的眼前就會出現那一幕幕的畫面,那一幕幕讓他眼眶欲裂的畫面!

必須強大!

自己必須強大起來,才能了結這讓他痛不欲生的仇恨!

還有。

背叛……

焦黑的地面火焰扭動著,可即使這火焰的溫度再高,也無法對那個男人的肉身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惡魔初階!

撒加突破到這個程度只用了五年,就在這個很多新人只是用來鞏固剛剛鑄造起來的魔魂的火焰之地,在這個十倍濃度的異次元空間。

而且,他沒有感悟法則奧義,只是讓身體的天賦在這樣的環境下加速成長而已!

呼。

撒加雙手拍向地面。

轟!

比物質位面堅硬無數倍的岩石瞬間粉碎,他整個人借勢彈起,在空中佇立,漆黑的長發依舊安靜的垂在臉側,還有那藏在其中的傷疤……

「10倍。」他低頭望著自己的身體,雖然那種天賦循環可以修復他的肉體,但那些像是紀念一般的傷痕,卻永遠無法掩蓋。

「還有100倍。」撒加身形一晃,朝著出口掠去。

好快!

僅僅只是身體的反應,就超越了很多魔級強者的瞬移!

當然了,撒加擁有的是阿修羅王的血脈,不用法則,只靠著肉體力量就能強悍無比!即便這血脈天賦是他的優勢,可這樣的修煉又有誰可以做到?

何況這只是10倍,當撒加在100倍濃度的異次元空間裡再度如此的話,他的成長,將會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既然沒有前輩們的優勢,那麼,我就要擁有比他們更堅強的意志!

撒加的身影消失在了火焰之地的出口。

……

「真是蠢才……」老波拉坐在那張破桌子前,嘟噥著,他醜陋的老臉擰成了一團,難看的眼裡儘是鄙視,「樺木城鐵定輸了,唔,也對,這種破地方怎麼會對那些修煉的天才們產生丁點的吸引力。」他望著那隻摸在破桌上黑水晶球的手,「10倍濃度你就受不了了,都快100年了,還是劣魔低階……」

「呃,這個,波拉大人。」一個年輕人收回了自己的手,「那裡太難受了,我的法則也保護不了我啊,在羅比斯大陸,我可從來沒有遇上這種情況。」

「你還有一次選擇。」老波拉撇撇嘴,嘴角的褶子都快成千層塔了。

「不,我放棄。」年輕人惴惴的道。

「唉。」老波拉張嘴搖頭,「又是一個,不過也對,老波拉也比你強不了多少,難過的生活啊,就像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割著我的肉……」

聽到老波拉又囉嗦起來,那個放棄第二次選擇的年輕人也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得呆呆的望著這丑到家的老頭。

「好吧,好吧。」老波拉終於停止了嘮叨,手中多出了一塊黑色的晶片,拿著這個東西去樺木城的職業鑑定所吧,那裡的老爺們會安排你的,別緊張,小傢伙,你不會被驅逐的,因為你雖然很沒出息,但至少是從物質位面來的強者,懂得那該死的法則,他們應該還會給你機會,這裡只是無聊的新人訓練所而已,一點油水都沒有……」

這時,一隻手放上了黑色水晶球,打斷了老波拉再一次的嘮叨。

咔!

力量從水晶球傳遞到桌面上,竟然讓桌面裂開了一條縫。

老波拉張大嘴巴望著那隻手的主人,那個年輕人也轉過頭,眼中儘是驚訝。

那是一個黑髮垂在臉側的男子,面無表情,可他的身上卻一絲不掛!淺古銅色的皮膚上分佈著很多疤痕,身形修長,看起來並不強壯,還有些瘦,不過那些肌肉線條卻異常勻稱,充滿了爆發力。

這副身軀非常好看,可那些傷痕卻有些刺目。

「是你……那個省事的傢伙。」老波拉想了起來,「唔,我算算……啊,才五年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嗎,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個堅強的傢伙。」

「才五年嗎?」年輕人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鄙夷,他雖然放棄了第二次選擇,但至少也在10倍濃度的火焰之地待了百來年,此時本來有點失去信心的他恢復了一些在物質位面時的驕傲。

「中看不中用。」年輕人緩緩搖頭,「這樣的傢伙也就是這種程度而已。波拉大人,不要和他浪費時間了,趕快把結果晶片給我,聽科科盧大人說,很快就要舉行『地獄挑戰』的選拔了,我得抓緊時間修煉,為我們樺木城爭光,呵呵,要知道,我在羅比斯大陸時,也是最富盛名的天才,只用了幾百年就鑄起了……」

「100倍。」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年輕人的滔滔不絕。

「什麼?」老波拉瞪大眼睛,「你才在10倍裡混了五年,就想去100倍,你沒有發瘋吧?」

「不自量力的傢伙,被火焰之地的高溫燒傻了?」年輕人取笑道。

「第二次選擇。」撒加沒有理那個年輕人,看著老波拉,「記錄下來。剛剛這裡面有我的結果。」

說罷,他便朝著第三條長廊走去,那裡的盡頭,是相當於物質位面100倍負極能量濃度的異次元空間通道口。

「哦,讓我看看這傻小子是什麼程度,脫光了到處跑的傢伙……」老波拉看了一眼撒加的背影,低頭朝黑色水晶球看去。

「惡魔初階!」老波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惡,惡,惡魔初階!」年輕人也傻眼了。

「天啊,五年而已,我記得他進去的時候才劣魔中階,我那時候就想一個新人能有這樣的實力非常不錯,一定是一個出色的傢伙,現在證明,我沒有想錯,也是,老波拉在這裡的日子自己也算不清楚了,又怎麼會出差錯,想當年,我波拉也是很英俊的,整個樺木城的少女都夢想和我……」

「波拉大人,我,我的結果晶片……」聽老波拉說了好半天,年輕人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晶片?」老波拉被打斷很不高興,將手中的黑晶片往地上一扔,「拿去,拿去,趕快離開,沒用的東西,別打擾波拉大人回憶往事。」

「是,是。」年輕人撿起了地上的晶片,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新人訓練所。

……

金色的光,像柔荑般,出現在了空中。

然後,光線變成了兩隻鳥兒,飛舞著,一幅畫卷在它們中間緩緩合攏。

這是一處景色很清雅的地方,草色碧綠,花舞輕風,一塊濕滑的岩石上,放著一張樣式很簡單的石桌,兩個人正在下棋。這一切看上去非常的賞心悅目,可不搭調的是,離放著石桌那塊岩石不遠處,流淌著一條黑色的河,河面很寬,水流卻很平和,但無論水流有多溫柔,那黑色總是讓人感覺不到它的美好。

「五年。」一個栗色長發整齊梳在腦後的清瘦男子笑道。他穿著華美無比的黑色長袍,面孔說不上英俊,卻有一種溫暖的親和力,看上去也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

「為什麼收掉畫卷,還是你不想承受自己也有看錯的時候。」男子面帶微笑的拿起一枚棋子,輕輕放到了石桌上的棋盤中。

「我只是展示給你看,達密釋。」石桌對面坐著一個清癯的白衣男子,灰色頭髮很儒雅,樣貌看上去很空靈,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洞徹的明鏡。

「我看到了。」冥尊達密釋用手指夾著一枚棋子,「從物質位面誕生的阿修羅王,比七夜的意志更堅強,三千年前七夜違抗我的命令,不願意和神界開戰,那個理由真的很讓人無語。」

「他說,他愛的女人在那裡。我知道,你還把這個理由昭告成為了地獄生物的生命,看樣子,身為冥尊的你,的確很在乎他。」對面的白衣男子笑了,「那麼,達密釋,你覺得這位阿修羅王如何?」

達密釋眉間輕輕一動,將棋子放下,然後,他抬起頭看著白衣男子,「我有種感覺,他也許會成為那個男人,那個敢於抗拒輪迴的男人……」

「呵。輪迴。」白衣男子衣袖隨風輕輕擺動,將一枚棋子放上了棋盤,「沒有人可以抗拒,那個男人也一樣隕落了,而讓你失望的七夜,也在你的命令下隕落,還好,修羅的血脈被無意間保留了下來。」

「這有原因。」達密釋眼神微微一變,「那個時候快到了,作為從那裡出來的人,你知道我始終都會面對的東西。七夜,是我挑選的繼承者,可是他卻讓我失望,就算如此,我也並沒有想要讓他隕落,一切,都是迦南的謀劃。而且,你似乎忘記了,正是你的勸阻,才讓忤逆我命令的迦南活到了現在……」說到這兒,他放下一枚棋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好吧,我承認你沒有看錯,不過……」他抬起眼睛,「這盤下了五年的棋,你輸了,羅秀。」
dj0425 發表於 2010-10-4 09:11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5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五十二章 修(三)
[更新時間] 2010-10-02 21:25:09 [字數] 3950

100倍負極能量濃度的異次元空間——

刀風浮陸。

這是一處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方。

一塊只有幾千平方米的陸地懸浮在空中,一股刀型旋風在平地上來回肆虐,這塊地寸草不生,只有沉悶的灰沙被捲來捲去。

唰。

那股幾十米高的旋風向撒加襲來,撒加急忙向左邊躲去,可是塊浮陸的重力達到了10000倍,就算撒加的肉體已經達到了惡魔初階,一樣被刀鋒般的風口割傷了手臂。

鮮血不斷滴在乾枯的灰沙上,連凝結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股刀風捲帶的一乾二淨。

「難怪那老頭會用那樣的表情……」撒加喘著粗氣,「這裡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感悟法則,那些會法則的傢伙一進來,身體即使不會被這10000倍的重力壓碎,也逃不過這刀風。」

這是考驗真正強者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麼狗屁新人訓練所!

因為來到這裡的人,如果沒有可以克服萬倍重力的力量,只有死路一條。

哦不,是訓練所,在這刀風的追逐下,實力的確會增長很快,不管是對肉體的鍛鍊,還是使用法則奧義的力量,都能很快達到極限,然後再在死亡的威脅下強行超越極限!

那死老頭波拉根本沒有向撒加介紹三個異次元空間到底是什麼,按照新人訓練所的規矩,這應該是那傢伙的職責。

如果不是撒加話少讓波拉看不慣,他一定會告訴撒加,這個刀風浮陸又被稱為什麼……

是死亡試煉場啊!

因為選擇這裡的新人,基本上都死了。

新人訓練所存在這麼多年來,只有兩個新人從這裡活著出去,一個就是北冥域的冥帝阿薩,另一個,則是塔奇納迪口中死掉的那位地獄執掌者,曾經冥域裡最強的冥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出去,因為浮陸下那個出去的通道隨時都開著。可為什麼還是只有兩個人活著出去呢?因為很多人剛一上浮陸就死了,另外沒有死的那些,都是極有自信的強者,他們不願意認輸,也不願意放棄這百倍濃度的負極能量。撒加發現,在這片浮陸上,就算只是站上那麼一會兒,實力都會有所增長。

開玩笑,百倍濃度!雖然只是物質位面的一百倍,但如果不是異次元空間,放眼整個冥界,這樣的地方又有多少?而且,這三個異次元空間一直都存在於冥界,四冥域每一座城市的新人訓練所實際上都是通往這三個空間,只不過同樣的空間有很多重罷了,每一個人也只有兩次進入的機會。

所以撒加想錯了,想出這種高明辦法的人不是樺木城的城主亞勒,也不是北冥域的主人阿薩冥帝,而是開啟這三個空間的人……

然而那些有自信的人還是死了。刀風浮陸不是自信就能抗拒的,要在這裡活下去,必須要有實力,還有冷靜的判斷力,以及堅強到極點的意志。

呼!

黑色雙翼在撒加背後張開了。變身地獄修羅王,也就意味著,撒加將自己的極限催動——實力提升一階,但速度卻慢了一半!

速度慢一半?

撒加腦子出問題了?超過物質位面10000倍的重力,一股奪命的刀風追著自己,卻還要降低速度?

難道,他是想……

嚓嚓嚓嚓!

幾十米高的刀風帶著凌厲的氣勁又撲過來了!

「赫!」

撒加雙翼張到了最大限度,血刀橫在手中,攔住了刀風!

呲,呲,呲……

殷紅的線四射,一道道的傷口出現在了撒加身上,血刀只是擋住了刀風的主體,鋒利無比的氣流還是讓他遍體鱗傷!

白光閃過,骨魔鎧出現在了撒加身上,他吃不消了,再這樣頂下去,肉體絕對會被這刀風割成碎片!

硬抗!

他沒有選擇躲避,而是面對面的硬抗!

這是從來沒有人選擇過的辦法。以前的阿薩冥帝之所以能躲過刀風,是因為他本身進入冥界時實力已經達到了大惡魔中階!而那個死掉的冥王,則是因為他感悟的是風元素法則,而且魔武雙修,能活著出去也是運氣。

而撒加。

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沒錯,在刀風浮陸上,只有這一種活下去的方法——擋,而不是躲!

當你面對10000倍重力,還有一股攻擊力達到大惡魔級別的刀風時,躲避實際上是最笨的做法,當你因為躲避力量耗盡時,如果沒有突破極限,那麼就只有一個下場,被刀風撕裂。而那種時候突破的幾率又有多高?就算是阿修羅王、夜叉王、屍魔王之類的血脈,那樣的機會也少得可憐,何況你還不是!

所以,撒加只是和刀風交手了一次,就看出了端倪。

這種判斷力,是他在無數次生死戰鬥中磨練出來的,是他異常出色的戰鬥技巧不斷凝煉而成的堅實基礎!

而且這一次,他沒有逞強,因為他知道在十倍濃度的火焰之地,雖然痛苦但不會死,而這個刀風浮陸,是會要命的。

巔峰魔器骨魔鎧的防禦的確夠強,撒加此時的全部實力,已經可以讓它發揮出的防禦抵擋住刀風的攻擊。

單憑阿修羅王天賦力量就達到了惡魔初階,再變身地獄修羅王,肉體力量便達到了惡魔中階!

不過,這刀風的攻擊力卻是大惡魔初階,即便還有血刀在手,依然抗不了多久。

於是,殘酷法則的奧義運轉起來了。

法則奧義除了在感悟時可以帶來實力增長外,每一個法則奧義在戰鬥時都會有它的力量通過靈魂境界誕生,融合到感悟者體內。

這有點像奧菲拉爾大陸的鬥氣和魔力,其實也不是像,鬥氣和魔力本身就是最低級的融合性力量。而法則奧義帶來的力量,則是最高級的,比如赫缺「鬼蜮法則」的鬼蜮氣勁就是他攻擊的主要力量,當然,如果對手實力太差,赫缺憑藉身體力量就能搞定,也不需要運轉鬼蜮氣勁,而對手很強,赫缺就必須運行這種法則奧義帶來的融合性力量,和身體結合在一起,進行戰鬥。

撒加的殘酷法則奧義帶來的融合性力量,叫「血焰」。會隨著他不斷感悟法則奧義而逐漸加強。

血紅的火焰透出了白色的鎧甲,撒加雙手如熾焰般,血焰通過他的掌心傳遞到了血刀中,刀芒暴漲,血光大盛!

撒加拿出了全部實力,血焰在體內急速運轉,爆發到了極致!

刀風的攻勢被遏止住了,雖然只是暫時的,但那濃度百倍的負極能量卻源源不斷的進入了撒加體內,補充著他的消耗,鍛鍊著他的肌體和經脈……

不斷耗盡,不斷補充,也不斷衝擊著極限!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著,而在這種持續中,撒加其實凶險萬分。就算他拿出變身後的全部實力,也不過接近惡魔高階,而刀風的攻擊力相當於大惡魔初階,兩者間還隔著一個惡魔頂峰,何況每一個實力等級突破前後的差別是相當大的。所以,在與刀風的對抗中,撒加必須全神貫注,極度專注,稍不注意,就會被刀風的攻擊打斷這種循環,從而造成力量的反噬,進而被刀風撕成碎片。

這難度,比他在火焰之地時要高多了。那只需要堅忍不拔的意志,而這個,需要技巧、意志、判斷、耐性、協調等等一切肉體和精神配合。

難度很大,但修煉速度卻異常之快!尤其是撒加精神的專注,讓他的靈魂實體變得更加堅韌!

雖然這對靈魂境界的提高沒什麼用,但撒加的靈魂境界夠高了,遠遠超過了他本身的實力,他現在需要的,正是這種基礎的鞏固。

就這樣,一塊漂浮的陸地上,一個身穿白色重甲的黑髮男子,橫刀在手,對抗著一股高出他數倍的如刀旋風……

這畫面彷彿定格一般,沒有變化,只有時間在流逝。

……

「他竟然可以支持這麼久。」達密釋站在坎哈爾的宮殿平台上,對旁邊的羅秀笑道。

「一眼就看出了你的把戲。」羅秀手指捻動,二人眼前的金色畫卷消失了,「相信我,他還可以支持的更久,所以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了。」

「浪費時間?」達密釋那張看上去很溫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戲謔,「你也會在意時間?」

羅秀微微一笑,「以前不在意,但現在,這個有趣的男人讓我看到了那飄渺的輪廓,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感覺到了那遙不可及的彼岸。」

「彼岸……」達密釋輕聲道,「你的彼岸有輪廓,而我的彼岸,卻早就知道,不得不去面對,羅秀,不知道這算不算悲哀。」

「不算。因為你也在逃脫。」羅秀看著他,「你開啟了三個異次元空間,設定了這個遊戲規則,不就是為了找到可以幫你逃脫的人嗎?」

「為什麼是逃脫?」達密釋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

「因為你不是他,他可以用盡一切去抗爭,而你……」羅秀緩緩搖頭,「只是在等待,就像在漆黑中漫無目的的尋找一絲光明。」

「抗爭。」達密釋嘴角輕輕一顫,「我可以嗎?那個輪迴……」

「如果我是你,也只能選擇等待,等待可不可以在其中找到希望的縫隙。」羅秀攤開手掌,微光凝聚一隻漂亮的金色小飛蟲,在他指間的空隙中飛舞。

「多少年了……」達密釋看著那隻小飛蟲,「從我成為冥尊的那一刻,感受到『混亂』的至高奧義,我的心底深處就充斥著陰霾的恐懼,就像顛覆晝夜的使者,用一張張的畫簽描繪出看不懂的曲線,讓我迷失。」他望向羅秀,「也只有你,我的朋友,才能聽見我的訴說。」

「還有失望。」羅秀笑了,「漫長的歲月,只有一個人明白了你那三個異次元空間的用意,而且這個人,還是你曾經希望的傳承者。從七夜到他,你最想看到的東西終於出現了……修羅的本源,不是麼?」

「那種東西,不是實力可以代替的。」達密釋俯瞰著冥河水,「只有明白了修羅本源,這個為戰而生的種族才有延續下去的必要。要如何,才能再現那個男人的尊崇啊……我曾經以為七夜可以辦到,但卻被一個神界的女人毀掉了我的期冀。於是,我再次陷入了迷失,那種明知道盡頭在哪裡卻還會徬徨的迷失。冥界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了,有野心的人啊,他們並不懂最終的模樣,所以我便開始放任自流那欲蓋彌彰。就像神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是麼?」羅秀輕聲問。

「如果他真的可以成為那個男人,那麼……」達密釋的目光落在羅秀的臉上,「我將義無反顧的走上那條不歸路!」

「抗爭宿命的路,真的不歸麼?」羅秀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

達密釋搖搖頭,「不到最終,誰都不知道,你也一樣。」

「所以我才在追尋。」羅秀手掌一合,那隻金色的小飛蟲消散了。

「羅秀,你輸了那盤棋……」達密釋微微一笑。

「呵,過了這幾年,我以為你忘記了。」羅秀笑道,「你要我做什麼,除了和神界那個傢伙一戰以外。」

「我沒有那麼無聊。」達密釋笑道,「多久沒有聽到你開玩笑了,記憶還真是模糊。」他看著羅秀,「帶他去那裡……只有你的蓮花台才可以辦到。」

羅秀神色一變,「你是說?」

「沒錯。」達密釋眼中精光一閃,「冥界禁地——六道之獄!」

「你不怕他死在那裡?」羅秀雖然猜到了答案,但依然有些吃驚。

「如果他感受不到那個男人追求的神髓,死或者不死,也沒有區別了,你不是,也想看看嗎?」達密釋目光一定,「因為這也是……我做出抉擇的時刻!」
dj0425 發表於 2010-10-4 09:12
本帖最後由 dj0425 於 2010-10-20 08:36 編輯

卷十一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到不了
[更新時間] 2010-10-03 00:10:31 [字數] 4036

二十年。

刀風浮陸上,撒加和那股刀風對抗了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對於冥界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以這樣的狀態渡過的二十年,需要多麼可怕的專注!

「夠了……」

撒加身上的鎧甲早就不見了,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布褲,那是他骨魔鎧的內襯,沒有一點防禦力,就是一紡織物,血刀也不見了,只是赤身徒手的站在刀風中。

「你對我的身體已經沒有用了。」撒加輕聲道,那擁有大惡魔初階攻擊力的旋風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他漆黑的長發吹得亂舞。

髮絲都無法割斷了?

撒加並沒有用法則奧義的力量,骨魔鎧也沒穿在身上。那麼也就是說,他的肉體強度,至少已經達到了大惡魔中階!

不,更高。

大惡魔中階的話,雖然這刀風對他無害,但也不至於這麼輕鬆。

沒錯,大惡魔高階!

阿修羅王血脈天賦的極限!

呼!

只是右手輕輕一抬,這道要了無數強者命的刀風,瞬間消散……

撒加盤膝坐下,閉起眼睛,很快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

感悟法則奧義!

100 倍濃度的地方,他可不願意這麼輕易就出去。冥界各個地方的負極能量濃度不同,濃度高的地方都成了強者們的領地,像樺木城,能量濃度大概相當於奧菲拉爾大陸的三十倍,而樺木城外的那片紅葉樹林,卻只有幾倍。頂位面的負極能量根據需求自然分配,冥域尚且如此,那淪為刑場和放逐之地的地獄深淵就更低了。對比一下,北冥域的中心極夜城大概100倍左右,而深淵裡現在負極能量濃度最高的地方血海,也就是斯汀修煉的地方,不過幾十倍而已,只等同於捷克、梅爾沙、柏洛斯待的費爾城。而且深淵裡的生物要進入血海,除了封禁陣法以外,還要面對殘烙之類的狂魔,還不如直接死掉來得快。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冥界的強者們都願意前往冥域,並且依附領主的原因之一。

不是說其它進入冥尊達密釋開啟的這三個異次元空間的強者願意走,這三個異次元空間位於新人訓練所,很多剛來冥界的新人連10倍濃度的火焰之地都無法忍受,何況50倍的雷霆落瀑和100倍的刀風浮陸。雷霆落瀑裡惡魔初階攻擊力的雷電就像瀑布,而刀風浮陸更恐怖,活著出去兩個人一個成了冥帝,另一個如果不死的話估計現在也是冥帝。

鳳毛麟角。而且從刀風浮陸出去的兩個人還帶著很大的運氣成分。

可是撒加……

用驚人無比的專注和刀風對抗了二十年後,竟然直接就將刀風給爆了!

也難怪他會帶給冥尊達密釋那樣的震撼。

苦盡甘來。現在的他,安靜的盤坐在那塊浮陸上,感受著法則奧義帶來的那種力量提升的快感。

他根本不需要開拓靈魂境界,只是讓殘酷法則奧義不停的運轉,將能量聚入靈魂實體,然後變成融合性力量「血焰」,通過經脈分佈到肌體之中。

感悟法則奧義也有瓶頸,當一個強者修煉到這種程度後,就必須開拓靈魂境界,那很飄渺,也需要悟性和機緣。這其實才是法則奧義真正困難的地方,很天份很高的人都困頓在這裡,成千上萬年不得寸進。

而撒加的靈魂境界本來就已經高過了初階冥王,加上殘酷法則能達到頂端法則等級的潛力,所以他現在實力增長的速度快的讓人不可思議。

撒加直到此時才終於明白了真正感悟法則奧義是什麼樣的。以前殘酷法則奧義讓他難受,是因為他的肉體根本沒有達到其要求,加上這奧義又霸道的很,無情蠻狠,只會照著自己的方式來,所以根本無法控制。

這的確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不止是身體的經歷,還有心底深處想要被忘記的沉默。

真的想忘記嗎?

不知道。

只知道那個男人如今更加孤獨的在走著,朝著他要去的地方走著,走進了一片深邃的夜,走進了無法預知的落寞。

也再沒有另一個人,可以在這段路途中,陪伴溫暖他。

……

「塵兒!」

一處華美的房中,一個金發軟軟垂在耳際的年輕男子大驚失色。

噗。

鑲金床榻上,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噴出一口鮮血後,緩緩倒了下去。

點點殷紅落在她刺繡的胸襟上,讓那個奔向床邊的男子心痛不已。

漆黑髮亮的發絲散落在床面,配襯著那張絕美的容顏,閉起的眼睛,緊蹙的秀眉,還有唇邊的血跡——即便這讓人揪心,也透著動人的因素。

「怎麼又反噬了。」布羅俊美無比的臉上儘是擔憂,他輕輕將塵兒摟入懷中,一絲絲金色溫暖的氣息散發出來,進入了那具美好的身體。

很快,塵兒受損的經脈被布羅修復了,緩緩睜開了眼睛。

「啊!」

一聲尖叫,然後一道水波紋般的能量在兩人中間炸開!

「別……別碰我!」

塵兒眼神很亂,捂著胸口,縮到了床腳。

「別怕,塵兒,是我,布羅哥哥……」布羅退開,眼中的難過讓人心痛,可他還是柔聲安慰著受到驚嚇的塵兒。

「布,布羅哥哥麼……」

塵兒急劇起伏的胸口漸漸平息,慢慢放開了摀住胸口的雙臂,那動作婉約的讓人心動,也讓人憐愛。

可是,布羅卻只有心痛。

「唔,塵兒又給布羅哥哥添麻煩了。」塵兒低下頭,黑亮柔順的長發垂下,輕柔搖晃。「不知道為什麼,塵兒什麼都記不起來,明明有時候覺得自己會法則,可是每到感悟的時候,就忘記了,然後那些能量就撲了過來,好痛好痛……」

聽到塵兒的話,布羅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不過胸口湧過的心疼她的熱流卻又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把那個女子擁入懷中。

「別,別過來,我,我怕!」

明明就是比天籟還好聽的聲音,為什麼會將心刺痛呢?

布羅僵在原地。

「你睡一下吧,塵兒乖,我不過去,就在這裡看著你。」布羅在離床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嗯!」塵兒點點頭,躺正了身體。她翻了個身,望著布羅,「布羅哥哥,你真好……」

布羅露出一絲微笑,有些勉強。

「可是,可是……」塵兒動人心魄的眼睛就像孩子一樣眨著,「塵兒好想出去逛逛啊,每次都在這附近,好沒意思喲,而且,而且那些侍女好凶,布羅哥哥不在,都不准塵兒到處玩……」

「呵呵,她們也是為你的安全。」布羅輕聲道,「神界很多壞人的,很厲害,會用塵兒來威脅布羅哥哥,唔,我可不希望我最愛的塵兒出危險,那樣我會內疚死的。」

「你真好。」塵兒小鼻子皺了一下,美不勝收,「哦,塵兒明白了,所以布羅哥哥才會叫塵兒修煉呢,不過修煉好幸苦啊,塵兒不喜歡……」

一邊和布羅說話,一邊頑皮的笑著,不一會兒,塵兒感覺眼皮有些沉重,腦中的意識也有點模糊,喃喃地道:「布羅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喲……你可不許生塵兒的氣……嘻……塵兒每次修煉的時候,唔,還有很多次做夢的時候,都會看見一條路,一條好長好長的路,黑黑的,地上還有那種像血一樣的火,然後啊,塵兒就跑……嗯,是跑啦,拚命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然後就看到一個男的站在前面,他可是一個感覺好冷的傢伙呢,頭髮長長的,又好黑,比那條路還要黑,背上還有兩個黑色的翅膀,唔,他是背對著塵兒的,看不清楚樣子……不知道怎麼了,塵兒不怕他喲,就想去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可每次都過不去,明明很近,就是過不去,塵兒好急好急,一急……一急就……」

眼皮合上,她睡著了。

布羅靜靜的看著她,絲絲傷感從眼中劃過,那如同湛藍湖水一般的眼眸中,就像下了一場細雨。

「婆娑嘆息……那可以讓人遺忘一切的金蓮之實,也不能抹去他的影子麼?明明很近,就是過不去……你走不過去,我,也走不過去啊。」

布羅的目光落在塵兒的睡臉上,柔軟如輕風。

「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得到,你是屬於我的。你知道嗎,我是那樣深愛著你,我多想抱著你,我多想可以近近的貼在你的臉龐,感受一下你的溫度……」

一滴晶瑩似乎在那湖水中蕩漾,然後輕輕的滑落,掠過了那俊美無暇的輪廓。

「可是我卻不能,為什麼,擁有你比守候你更痛苦?你明明很近,卻離我好遠,離我的心好遠。我不想叫你塵兒,我多想伏在你的耳邊,叫你一聲……依琳。」

深深注視著那張臉,滴落在地面的那滴淚,早已干。

布羅起身,朝屋外走去,「好好睡吧,也許這一次,你能見到他……」

房門被輕輕關上。

門內的那個人睡的好安靜。而門外的那個人,也哭的好安靜。

……

希思黎。

除了神皇殿以外,最宏偉的建築,就是這兒了——神刑殿。

此時,神刑殿一處幽靜的內廳中,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面帶微笑的摸著自己的虯鬚。

「狄隆大人,我想,很快,您就不必再掌管神刑殿了。」中年男子面前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笑道。

「菲拉諾,如果不是你的計劃,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席瑟已經快到那個程度了,我可不想讓他那個廢物兒子坐上如此耀眼的位置。」中年男子穿著華貴的長袍,和他那張粗豪的臉完全不配。

「以狄隆大人的實力,我想就算是席瑟神皇也不見得就能戰勝您。」年輕男子一頭銀發,嘴角總是掛著懶懶的笑容,面容不英俊,卻讓人印象深刻。

「別小看了席瑟,當年他能從蒂蝕手中搶過神皇的位置,足以證明這個人不簡單,而且,他只是不願意更進一步,我猜,他一定是不願意像冥界那個達密釋一樣……看起來,席瑟已經不像以前了,現在的他喜歡權勢更甚於實力,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七卷諸神手諭,從而不惜和冥界開戰了。」叫狄隆的中年男子道。

「他早晚也會走那一步,除非能得到諸神手諭,然後……」菲拉諾笑道。

「別說出來。」狄隆揮手打斷了他,「這個秘密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沒有想到啊,你竟然會無意間從神獄中得到蒂蝕的靈魂殘存,獲得了這個驚人的信息,也難怪你在神界才修煉了不到百年,就已經接近大神頂峰了。」

「真的很讓人吃驚呀。」菲拉諾吸了口氣,「我當時也是不敢相信。」

「應該是真的……」狄隆沉思道,「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看,這個秘密所說的事情,便非常合理,只是讓人意想不到。」

「所以,狄隆大人,我們就是要阻止席瑟得到諸神手諭啊,而以您神界第二強者的影響力,又掌管著所有的神刑者,加上之後神界冥界的戰爭,所有的機會,都是您登上神皇寶座的基石。」菲拉諾道。

「哈哈!」狄隆大笑起來,「最重要的,還是你這麼出色的計劃,只用一個女人,就斷了席瑟的後路,我有時候真懷疑,布羅那窩囊廢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哈哈。」

「得到了比得不到更痛苦,這樣高明的辦法,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菲拉諾道。

「那是自然,如果沒有我,布羅又怎麼會相信,又怎麼會走進這個讓他慢慢崩潰的圈套?」一個年輕男子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不過啊,還是菲拉諾兄弟你全盤控制的好,我才有機會完成每一步,呵,這真是一條環環相扣的鏈條,神皇之子,背叛神界的女人,阿修羅王,冥界……最後,我們的狄隆大人將踩在無數人的肩膀上,登上神皇寶座!」

年輕男子終於走到了光亮之處,一頭紅色短髮十分明顯。

竟然是……

鳧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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