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玻璃鋼技術
楚鳴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想問白夜花,但想想又算了,他這個搭檔對他充滿了怨念,估計不會有耐心為他解答。然後,楚鳴的答案有其他人做了解答。
“別折騰了,白夜花。就快到摺疊點了。如果你弄壞了飛船,我們可無法在空間亂流中活下來。”
坐在另外一頭的術十七抬起了頭,他一直興致盎然的在一旁看戲。術五在他旁邊低頭沉思,不時咳嗽的表明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裡。
“我知道。”白夜花坐了下來,他選擇了船艙的另外一角,離楚鳴很遠。
“知道就好。還有你們——”術十七看向狐步和狐尾:“雙狐,呵呵,很厲害嘛!如果想掂量一下我們的斤兩,趁早來。”
“不必了,我們只是切磋。”狐步答道,笑容下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還有你,水手。”術十七看向楚鳴,斟酌了一會才意味深長的說道:“就像你的搭檔說的,保重好你自己吧。”
楚鳴一動不動,沒有搭理術十七。術十七這個時候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勢說話可不是為了調解矛盾,他要調解就該早開口。現在說,只證明他樂意看到這種局面。
楚鳴默默的點上一支菸,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在楚鳴眼裡,這個世界的人是強大的。但是,更強大的是規則。比如白夜花的披風。
如果剛剛那件事發生在霜藍星系,戰鬥肯定會更加火爆,最關鍵的是,戰鬥的結束絕不會以白夜花的披風被毀掉為終點。
楚鳴做了一個假設,如果將白夜花換成霜藍星系的武者,然後他最珍惜的武器被毀掉了,那麼。只有一個結局——
這肯定不是個好結局,不顧一切的報復即使無法殺掉雙狐,也會毀掉這艘飛船。在空間摺疊點附近。這就是同歸於盡的節奏。
可是白夜花沒這麼做,不但是他。狐步和狐尾在戰鬥時都在刻意避免破壞飛船。這種習慣性的行為表明他們潛意識中依舊被規則支配。
他們這些監獄中窮凶極惡之徒,卻沒有窮凶極惡的習慣,無所不在的規則早就深入到他們的骨髓中。他們為善、或為惡。都是以這個規則為衡量的標準。比如破壞飛船這種行為則不在善惡的範疇中,下意識的就不會去考慮。
“其實這和我以前的世界很像。”
楚鳴忽然明白了這一點。在他以前的那個世界,武力掌握在有權利和財力的人手中。脆弱平均的個體被無限弱化。
在他那個世界裡,空手怕菜刀;菜刀怕手槍;手槍怕機槍;機槍怕大炮。所以,武器就是武力的最直接體現。基本上來說,控制了武器就控制了整個世界。最淺顯的例子就是:槍桿子裡出政權。
“還是有所不同,因為有聖堂。”
楚鳴微微糾正了一下自己的推斷,他意識到裝備的重要性。也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點。所以,在這場爭鬥中,他的收穫是最大的,他再次看清了自己前方的道路。
楚鳴正想著,船艙的揚聲器中傳來了艦長的通知。
“全體注意。五分鐘以後進入警戒區。”
蜂鳴器響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從船艙的艙壁某處,幾個立方體慢慢的被推出來。
“進來吧!還愣著幹什麼?”
看見楚鳴的疑惑白夜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雖然語氣依舊生硬,但卻是好心。
白夜花這個人格局不大。也沒什麼城府。這個性格讓白夜花吃過很多虧,他也痛定思痛的想改變,但此時的白夜花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性格也會為他帶來莫大的好處。只是,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謝謝。”
楚鳴友善了笑了笑。想來想去,他覺得白夜花這個搭檔其實也不錯,雖然性格有缺陷,但還有那麼一點義氣,實力也馬馬虎虎,勉強算是個合格的搭檔。
學著白夜花,楚鳴走進了其中的一個立方體,這是抗荷艙,是為遠距離空間摺疊準備的。
隨著抗荷艙的關閉,船艙裡的燈也黯淡下來。在滴滴幾聲過後,一些沙子般的顆粒簌簌的淌了進來,慢慢的將楚鳴淹沒。
“不要緊張,只是半導體製劑。”
白夜花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嚇了楚鳴一跳,然後,白夜花的聲音接著響起:
“既然苦啡把你交給我,我就希望你能活著回去。但現在我有麻煩了,所以,你要時時刻刻都跟著我,如果你走出了我的視線,就不要怪我不照顧你了。”
“哦。”楚鳴應道,他看了看頭頂:“是對著這個說話嗎?我們不用休眠嗎?”
“通話器在你右手,很簡單的那種。也不用休眠,這段旅途並不長。另外,一會兒看見什麼不要驚訝嗎,這只是你沒見過的技術而已。”
白夜花不說話了,他直接關掉了通話器。礙於苦啡的交代,他要儘量把楚鳴帶回去,但這並不表示他就認同了楚鳴這個搭檔。其實白夜花對楚鳴是有期待的,白夜花從不懷疑苦啡的眼光。但是楚鳴之前的表現讓他失望,所以,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只是幾隻芭比兔,如果運氣好或許也不難。”
白夜花心裡這樣想到,他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運氣。他也知道這種希望太一廂情願的,但是,任務失敗的後果是他不敢想像的。
苦啡對底下的兄弟們很好,但是,對沒完成任務的人,他同樣不會手軟。也曾經有人沒完成任務自己回來的,後來,這些人都消失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灰色世界的規矩裡沒有“失敗”這兩個字,要嘛成功,要嘛死。其實白夜花也贊同這個規矩,因為他們這些螻蟻如果想不被人輕視,首先就要對自己狠。如果失去了這一點,他們這個群體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在大人物眼裡。螻蟻就是螻蟻,少了一撮勉強看得入眼的,還有大把存在。
“水手其實更可悲。”
白夜花忽然想到楚鳴是剛剛入行。這一次任務對楚鳴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想到這裡。白夜花又無比的同情楚鳴起來,心中對楚鳴的怨念也淡了。
“如果可能,儘量把這小子帶回去吧。苦啡的眼光也不行了,這麼弱的傢伙,就不應該進到這行來。”
白夜花喃喃自語著,眼光看向了外面,此刻。他的周圍漸漸變得越來越透明,遠處摺疊點的航標燈如星辰般閃爍著。
這是“玻璃鋼”技術,是將金屬透明化的技術。神殿對這項技術的研究非常深入,這也讓空間摺疊旅行變得不再乏味。
“7號船塢。準備接駁。”
民用飛船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所有,整艘飛船大部分的地方都透明的。這艘飛船的艦長正在指揮台前忙碌,在他前方是一艘更大的飛船。
哦——不,這是戰艦。遠距離空間摺疊技術是高度保密的。而且也不是一般飛行器可以承受的。
“目的地,破碎星域,科考任務,c類授權。”
飛船被戰艦“吞”了進去,艦長走下了飛船。一名上尉軍官接過艦長手中的授權書,他翻看的同時,一隊士兵列隊走了過來,開始對飛船進行檢查。
“這些人為什麼要提前進入抗荷艙?”上尉看了看抗荷艙裡的幾個人,眼神頗為不善。
“他們都是初次經歷遠距離摺疊,這是適應性訓練。”艦長答道。
“為什麼我覺得他很面熟,有點像一個囚犯。”上尉的眼神停留在了白夜花臉上。
“老天!這個世界長得像的人太多了。”艦長叫了起來,其實他一點也不擔心。
“檢查了才知道是不是。”上尉揮揮手,士兵們向飛船的舷梯走去。
“上尉,我有必要提醒你。”艦長並沒有阻攔士兵,他冷冷的說道:“按照條例,我們已經透明化了艦體。所以,我請求你再仔細看一看授權書。”
“授權書?”艦長的無理讓上尉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名艦長為什麼如此囂張。
“是的,授權書。”艦長指著授權:“最後一頁,雪頓大人的簽名。”
“我看見了,那是神隨軍團的雪頓大人的簽名。”提到雪頓大人,上尉的表情是肅穆的。但他依舊一副秉公辦事的模樣。
“上尉,你肯定是新來的。”艦長嘆息一聲:“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澄清一下,那幾個抗荷艙是雪頓大人的私人物品,我只是把雪頓大人的私人物品運到他指定的地方。”
“私人物品?”
上尉剎那間就明白了,他遇到了規則中的規則,就是潛規則。這種事如果深究下去,對他絕對沒有好處。就算他豁出去把那幾個囚犯揪出來,雪頓大人也頂多說一句“不知情”就開脫了,最後,囚犯繩之以法,而他——大約會和那幾個囚犯作伴去。
“雪頓大人的事,我們這些人可不好多問。”艦長在訴苦,其實也是給上尉找台階下:
“我們都是跑腿辦事的,哪裡敢多嘴,或許這都是雪頓大人的手下瞞著他瞎搞的。我想找雪頓大人問個清楚,又怕打擾到他的工作,你說是不是?”
“是啊,雪頓大人日理萬機,就別用這種小事麻煩他了。”上尉理解的為雪頓大人開脫,順勢下了台階。
士兵們撤走了,飛船也開始終止透明狀態,在艦長即將回到飛船的時候,上尉忽然問了一句:
“哪個人是誰?”上尉看著的是楚鳴.
“誰?”艦長看了看,搖搖頭:“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上尉迷惑的皺了皺眉頭:“只是那種眼神讓我覺得熟悉。”
“你認識?”
“不,不認識。只是眼神中的氣質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上尉想到了自己的教官,那個神秘的教官就有這種眼神——平靜而自信、清澈而銳利。不會被任何霧靄迷惑,也不會被任何危險困擾。
“這個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
艦長樂呵呵的用老話來回答。他不知道上尉心中所想,而上尉也不會再解釋。這雙眼睛勾起了上尉的回憶,他認為這也僅僅是一個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