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步甲 作者︰冬熊夏草 (連載中)

 
燁嶽 2010-8-17 20:29: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5 65854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6
第六百九十一章 否決之戰
    又一具屍體從祭壇內拋出,當祭壇再次透明時,所有試煉者又開始遲疑。弱者開始懷疑自己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付出生命是否值得。

    強者也在遲疑,他們猶豫著是否要派出更強力的手下。

    “商量一下吧。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他確實擁有了一種強大的武技。所以,我不是要退縮,而是要安排一種更合理的戰術。”巴寧那蘇看向鬼君,在徵求他的意見。

    “不用這麼急。”鬼君凝視著祭壇內的楚鳴,他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交易追求的就是最小代價獲得最大收穫,我們沒有必要現在就大量投入,因為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

    “你是說——”巴寧那蘇看了看鬼君,又看了看遠處。

    “對!外圍的那些試煉者小隊,他們不是想分一杯羹嗎?現在是他們出力的時候了。”鬼君笑了,笑容讓他更加猙獰。

    鬼君想了一個惡毒的計謀,這個計謀讓楚鳴有了很大的麻煩。不但是源源不斷的對手,還有對手求饒或辯白中對楚鳴道德的考驗。

    我是無辜的、我是被迫的——

    不止一個試煉者這麼說,甚至有剛剛進入就跪地求饒的。面對這種人,真的很難下得去手。但是,楚鳴又不可能放過他,除非他自殺。

    楚鳴只能硬起心腸動手,一個又一個。當數量達到一定臨界,楚鳴發現自己開始懷疑自己。他懷疑這種殺戮是否有必要?是否還有更溫和的方式?或許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是缺乏溝通。

    懷疑讓他虛弱。

    鬼君計謀給楚鳴帶來了麻煩。但同樣對試煉者帶來的麻煩。當鬼君不得不讓人抬走那些屍體時,他自己都知道這個計謀草率了。

    抬走屍體這個行為意味著看不下去,意味著害怕這些屍體會影響軍心。這種擔憂就是一種軟弱的表現。

    ——很巧合的臨界。雙方都遇到了一個不得不正視的難題。

    換位思考的解決難題的好方法,解決這個難題的人換了一位,是第三方。

    雙方的遲疑讓死亡否決停滯,當表決祭壇粗暴的隨機拉進一位試煉者的時候,楚鳴和他的敵人都明白,現在已經無法善罷甘休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楚鳴也迎來了第一位頂尖強者。

    “‘幻潮小隊’,獄虎。”來人身材勻稱。衣著簡單。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他很嚴肅的自我介紹,並且很認真的強調自己的實力:

    “‘浪花’的水手,請你一定重視我的實力。在‘幻潮’小隊中,除了隊長滅幻。就我最強。而滅幻當隊長的原因是比其他人強。並且沒有揍過其他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鳴看獄虎。不明白這個人要說什麼。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請你重視我。請你用你最強武技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

    獄虎的話讓楚鳴明白了。他就是一個戰鬥狂。以武為道,朝聞夕死也義無反顧。

    不過楚鳴還有疑問,他問道:“為什麼要我盡力,難道我沒有盡力嗎?”

    獄虎點點頭:“是的,那些屍體就是證明,所有屍體都是剛剛好被殺死,沒有浪費半分力氣。”

    “這樣不對嗎?”

    “方法正確,理唸錯誤。”獄虎說道:“你想把力氣留著,好殺更多的人。但是我認為任何一次戰鬥都必須全力以赴,如果不這樣,就可能死在任何一次戰鬥中。我會全力以赴,我希望你也全力以赴。”

    獄虎的表情很誠懇,他的真心希望楚鳴這樣做,他認為戰鬥就應該這樣,是神聖的。

    “受教了。”楚鳴拱拱手,獄虎一番話如醍醐灌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在戰鬥,為了律法與公正。這是個艱苦的過程,讓他疲憊甚至懷疑。他為了目標而戰鬥,沒有錯,但他忽略了過程。

    戰鬥就是戰鬥,對戰士來說,戰鬥就是一種生活,應該學會享受這種生活的樂趣;戰鬥也是一個賽場,如果不能再這個賽場上全力以赴,遲早都會被後來者超越。

    “你是個好對手,所以我希望這是精彩的一戰。”獄虎祭出了自己的武器,雙刀。

    “其實我很早前也用刀。而且用的非常好。”楚鳴說道,疲憊消失了,驕傲又回到他身上。

    “我的刀技叫‘寸進’,一寸必殺。”獄虎隨手揮刀,刀鋒翻滾間竟分不出刀刃和刀背。

    “器取,小心各個方向。”楚鳴也揮刀致禮,隨後刀鋒向前平推:“手取後發,器取先攻,小心了。”

    兩團刀光剎那間絞到一起,濺起一陣的火花。他們都在全力以赴,不是切磋,而是生死相博。即使彼此欣賞,他們也不會手軟。

    他們尊重戰鬥,尊重真正的戰士,即使是敵人和對手。這種尊重不需要語言來表達,最好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戰鬥,這樣才不會讓死亡留有遺憾。

    。。。。。。

    “時間有點久!”

    表決祭壇的外面,巴寧那蘇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獄虎的實力,也對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楚鳴能和獄虎鬥得旗鼓相當,那就有點棘手了。

    “放鬆點,如果是這樣,我反倒放心了。”鬼君的實力比巴寧那蘇略強,也更淡定。

    “對,這就是他實力的上限,我看他還能堅持多久。”巴寧那蘇也點點頭,獄虎這種實力的手下他還有幾個,這種關鍵時刻,犧牲幾個也值得。

    “可惜啊,沒辦法用女人來要挾他。‘浪花’的人實力不怎麼樣。骨頭倒是蠻硬的。”

    鬼君微微有點遺憾。“浪花”的三個人還在,但都不能成為要挾楚鳴的工具。

    鋼碳的狂化已經停了,他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波卡同樣如此,他的血可能已經流盡了,依在巨箭上無聲無息;波里小姐盔甲上還有微弱的火苗,很淡,不仔細都看不出來。但沒人敢靠近,那種燃燒生命的火焰太詭異,太讓人忌憚了。

    “這個法子不用也罷。把他逼來就達到目的了。黑暗世界那邊的小隊也該通知一下。如果他們想吃肉,就得出力氣。”

    “好主意,黑暗世界的那幾個高手還是有實力的,消耗一下他們也是好的。”

    “明目張膽的和黑暗世界的人合作不好吧?”

    “巴寧那蘇。你想太多了。試煉就要結束了。記憶也將被抹除。只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實力,即使回到我們的世界,我們一樣可以享受現在的生活。”

    鬼君說道。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這種墮落就像毒品一樣,讓他無法割捨,所以,他要把這種生活持續下去。

    “對!我們就是要像‘神’一樣的活著。”巴寧那蘇也想到了這一層,立刻又堅定了信心。

    。。。。。。

    一個小時以後,獄虎的屍體被移了出來。他沒有被斬首,這是楚鳴對一個真正武者的尊重。

    楚鳴自己也不好受,獄虎的“寸進”相當凶悍,一寸以內連楚鳴都不敢輕攫其鋒。楚鳴始終和獄虎拉開距離戰鬥,只有一次貼身搏殺。

    那一次,獄虎的刀輕易的就切開了楚鳴的胸口,勢不可擋。也是那一次,楚鳴以傷換傷,成功獵頭。

    楚鳴雖然沒有真正斬下獄虎的頭顱,但卻切斷了他的中樞神經。隨後,震碎了他全身骨骼,也震碎了獄虎的命核。

    獄虎死得不遺憾,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依舊保持著堅定的目光。戰死沙場本就是戰士的宿命,死得其所就不用抱憾慨嘆。

    楚鳴不輕鬆,胸腹間的傷就像是活物一樣,一直拉扯著傷口。楚鳴每一次呼吸,這傷口都像是要一同喘氣一樣蠕動,給楚鳴帶來劇痛和麻木。

    劇痛不可怕,麻木才是致命的,楚鳴的戰鬥並沒有結束,對手也會越來越強。這種遲鈍會讓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但楚鳴並沒有在意,付出才有收穫,和獄虎一戰他體會頗多。所以他期待戰鬥。在次之前,他的目光是疲憊而倦怠的,現在,他依舊疲憊,但卻是昂揚的,充滿了鬥志。

    “你很強。”

    又一名試煉者走進了表決祭壇,他束手而立,就不像是來殺人的。他沒有等楚鳴回答,而是一口氣把話說完:

    “黑暗議會最新決議,我們將不與你為敵。如果你反對,決議無效。另外,未在此項決議上投贊成票的有‘禍亂小隊’、‘血痕小隊’、‘凋繁小隊’。。。。。。”

    這名試煉者面無表情,他說話時嘴唇雖然在動,但感覺就好像是嘴唇故意在配合聲音一樣。

    “我有個問題——”

    楚鳴剛剛想提問,就發現這名黑暗世界的試煉者忽然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拔了塞子的熱水袋,迅速的乾癟下去。

    “好手段!”

    楚鳴苦笑了一下。試煉者中果然是藏龍臥虎,這手段居然能瞞過代表規則的祭壇,這手段逆天了。

    不過楚鳴也肯定這種手段有很多的限制,如果真能自由的欺瞞規則,這個人早就是這裡的神了,還用參加什麼試煉?!

    黑暗議會的決議對楚鳴有利,推測是“厄之白書”運作的結果。還有一點就是楚鳴表現出了一定的實力。但楚鳴要面對的敵人依舊很多,這些對手有些相當強大,強大到讓人看不到希望。

    “來吧!”

    楚鳴向遠處招招手,他在邀戰。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6
第六百九十二章 絕取
    試煉者中的高手,楚鳴見過,比如“厄之白書”。楚鳴也儘量高估對手的實力,他以鋼碳為界。實力強於鋼碳的,楚鳴定義為危險。

    楚鳴也和真正的聖堂交過手,對更高層次的武者也有一定的概念,但是,他依舊漏算了一件事。武道有很多種,一個師傅的徒弟都各不相同。這個世界的武技流派太多了,多得難以計算。除此以外,還有許許多多不能示人的秘技。

    “在你殺死我之前,請讓我說一句話。”

    一個瘦弱的試煉者在戰鬥前這樣要求,這個要求不過分,那些被迫進來的人,楚鳴一般都會儘量的寬容。

    “我不想和你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不進來就會馬上死,所以,多活一分鐘是一分鐘。。。。。。”

    這個瘦弱的試煉者很嘮叨,他囉囉嗦嗦的說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表達什麼。

    “我叫碎心者,記住我的名字,這是個小提示——”

    瘦弱的試煉者說到這裡的時候,楚鳴楞了一下,而對方也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碎心者?!”

    楚鳴忽然感覺到一種危險,這是“追魂”技能給予他的警示。

    可惜“追魂”的作用主意是預判對方的行為傾向,而楚鳴被契約禁錮的精神力核大大削弱了對因果的預判能力。

    “螻蟻就是螻蟻,即使給你一座金山,依舊是螻蟻。”“碎心者”一步步的走過來,從容的將手掌按在楚鳴的胸口,然後發力。

    這個發力的過程不算短,但楚鳴就是無法動彈,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完成“碎心”的過程。

    “謝謝你的出現。也謝謝這個讓人無法旁觀的擂台,這樣我才可以盡情的使用這個能力。”“碎心者”收回手,他興奮而驕傲的說道:

    “這是一個秘密。只能說給死人聽。原本以為我沒有機會展示這種能力,但你給了我一個機會。哈哈哈哈——外面那些人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我很期待那些高手錯愕的神情。但我不會告訴他們我是怎麼殺你的,那些一度藐視我的人是不是會想很多呢?!哈哈哈哈。。。。。。”

    “碎心者”肆無忌憚的大笑,他幻想著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刻,秒殺這個結果應該可以震撼很多人吧,就算巴寧那蘇和鬼君,都不敢說自己有這個實力。

    噗——

    楚鳴一口血沒有憋住,吐了出來。這口血中蘊藏這某種破壞的力量。剛剛出口,就化做血霧。這團血霧中還傳來嘶嘶的聲音,就像有什麼兵刃在其中揮動了幾下。

    “這是?”

    “碎心者”微微有點疑惑,“碎心”的力量是非常強的。這種需要很長時間完成的技巧會破壞對手的內臟,不僅僅是心臟而是內臟。中了這種招式的人不會吐血,粉碎的肺是不會有肺壓的。

    不僅僅如此,對方不僅僅能吐血,還能說話。他是用什麼辦法振動自己的聲帶的?

    “話多!絕取!”

    楚鳴說了兩個詞,揮刀斬下對方的頭顱。同樣是秒殺。

    一腳踏在“碎心者”軀體上,震的力量發動,軀體粉碎為肉塊。這種手段有點血腥。這是為了洩憤嗎?

    不是,這只是楚鳴一時間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

    噗——

    又是一口帶著破壞力的鮮血吐出。楚鳴好受了一點。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多久了?多久沒有再精神力攻擊上吃虧了?沒想到今天會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而且差點就被殺了。

    剛剛那一刻其實相當凶險,那一刻楚鳴也確實沒有還手之力。“碎心者”的精神力攻擊很特別,他不是直接攻擊最重要的精神力核,而是攻擊楚鳴四肢的精神力傳導。

    這是一種精神力阻斷的方式,也相當詭異,如果雙方精神力質量差距過大,確實能收到奇效。楚鳴的精神力被契約削弱得太狠,也理所應當的中了招。

    在最後時刻,楚鳴不得不使用了一種特殊的技巧,那就是“絕取”。這是巨在無數年中琢磨出來的一種技巧,是絕境反殺的一種手段。

    “麻煩了。”

    楚鳴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難以迂迴的難題。即使他的經驗和技巧在戰鬥中不斷嫻熟,但他的身體素質卻不可能違反宇宙的規則,累就是累,傷就是傷,勇敢和信念可以讓他越戰越勇,但不能治療他的傷勢。

    而楚鳴的對手呢,“碎心者”是個意外,不拿他做比較。獄虎那種實力的,外面還有很多,“末日審判”和“榮耀先驅”的主力隊員並沒有出手,他們的實力絕對會強於獄虎。

    而且還有巴寧那蘇和鬼君,這兩個人的能力無限接近熔岩聖堂,這已經是層次的差別,對上現在這種狀態的楚鳴,基本也是碾壓的效果。

    “碾壓?!”

    楚鳴想到了這個詞,忽然愣住了。這不是害怕,而是這個簡單的推算結果讓他震驚。

    楚鳴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這是他第一次動搖,同時,這個念頭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推算錯誤、信念動搖——楚鳴犯了兩個錯誤,每一個都是致命的。

    楚鳴忽然意識到,今天的自己比往日更加的衝動,他雖然依舊堅守著自己的本心,但情緒卻更激烈了一點點。也只有他對情緒能量的研究頗深才會發現,這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

    如果是有人在誘導他?那麼這個人是誰?

    “死靈!”楚鳴有了答案,但他猜不到死靈的目的。而且,為什麼巨沒有提醒他?

    忽然間,楚鳴有種被陰謀籠罩的感覺,他感覺自己進了一個局中。這個局相當大,從他來到這裡就開始了。彷彿他遇到巨都是這個局的一部分,或許巨也是佈局的人之一。

    抬起頭。楚鳴向外面看去,不出意外,巨出現了。和他只隔著一層光膜。

    巨沒有說話,他只是用審視和挑剔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這個目光反倒讓楚鳴安定下來。巨對楚鳴的訓練很嚴格,他訓練時多半都是這樣的神情——審視、挑剔,罕有讚揚。

    握緊拳頭,楚鳴向光膜外的巨點點頭。楚鳴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我相信你。他相信巨即使有別的目的,都不是為了害他。巨要害他太簡單了,讓楚鳴找不到就可以。或許巨是有別的目的。但直覺告訴楚鳴,這對他沒有傷害,反倒可能是一個契機。

    “直覺?!”

    接二連三的震驚讓楚鳴應接不暇,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久違的直覺又有一絲感應。

    連忙審視自身,楚鳴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核的禁錮彷彿鬆動了一點,這可是契約的力量,居然會鬆動?

    稍微想了想,楚鳴猜到了一個答案。契約是依附在他身上的。他的身體就像一張紙,如果他死了,契約當然也會消散,虛弱也同樣如此。

    虛弱的載體肯定也會削弱契約的力量,這是肯定的。由於是同步虛弱。契約對載體的約束依舊是壓倒性的。

    但,楚鳴有“絕取”,巨自己研究出來的技巧,瀕死狀態的反殺技巧,這應該就是巨的一個目的。

    “絕取”——這才是真正的走鋼絲,不但要置之死地,還要堅持。

    “‘絕取’,來吧!”楚鳴開始召喚下一個對手,想太多沒有用,殺更多才是真理。

    。。。。。。

    第一層級的試煉者是強大的,殘酷的試煉更磨礪了他們,這些人即使有惡劣的罪行,但他們的實力卻不打折扣。所以,死亡否決的進度放慢了,每一次都會花費很長的時間。

    並且每一次結束,楚鳴都是搖搖欲墜,後來甚至有無法站起來的情況。但他這種狀態並沒有讓外面的人放心,因為抱著撿漏目的人都躺在外面,他們的屍體證明了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當“榮耀先驅”的寧頌被獵頭以後,外面的試煉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寧頌是“榮耀先驅”的靈魂人物,擅長一對一的近身搏殺,即使是巴寧那蘇和他比試,都不敢說隨手碾壓。如果大意了,還可能陰溝裡翻船。

    巴寧那蘇沒有說話,此刻說什麼都沒用。鬼君也沒有說話,他也找不到可以鼓舞鬥志的語言。事實勝於雄辯,不會說話的屍體能讓最巧舌的詭辯家啞口無言。

    “不看了,如果他死了,告訴我們。”

    “特朗德”小隊的隊長打了招呼,離開了。他們不是退出,表決祭壇可沒有想退出就退出一說。他們只是不想呆在這裡,這種永遠接近目標又永遠無法得到的感覺太影響軍心了。

    如果一直這樣看下去,最強大的人可能沒什麼,但心智稍弱的反倒會生出畏懼之心。這種心思在戰鬥中是致命的,祭壇中的那個人或許是獲得了某種力量,但他自己也絕不是什麼弱者。

    許多試煉者此刻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反倒是對召集他們的強者感到不滿。

    這是什麼弱者?什麼一段藍的菜鳥?什麼只會搞後勤的雜役?這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好不好!不說他的實力,單是他的心境就已經超越了這裡大多數人。

    你說他修心不修武,騙鬼去吧!心境的修煉比武技難上一萬倍,這道理白痴都知道。有這種心境的人胡亂修煉一種武技都能成為高手。

    更不用說那些大勢力的探子天天都在滿世界找這種人,這是有固定預算的日常事務,正常得不得了。一旦找到這種人就是不惜代價的弄到手。武技資源隨便挑,打動為止。

    “特朗德”小隊離開了,隨後,又有幾支小隊陸續離開。巴寧那蘇和鬼君對這種情況毫無辦法,他們不用猜都知道,那些外圍的小隊肯定已經一哄而散了。這些人現在想的不是什麼利益,而是在祈禱不要被表決祭壇選中,那種隨機指定的機制太恐怖了。

    而此刻,楚鳴卻在放聲大笑。他現在才明白,這個試煉之地的確是為刺青聖堂準備的,其他人都是配角。當然,前提是你足夠強大。強大才有特權——這句話是巨說的,很有道理。

    契約很強大,是的;衝破契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沒錯。但是,收益同樣的巨大的。此刻,楚鳴也體會到了鋼碳他們的感受。能力在一點點的返還,這些返還的能力都是被契約“加工”過的,質量更加的精純。隨後的戰鬥又會消化和鞏固這種力量,就這樣,一點點的鞏固、蛻變。直到完成所有的改造。

    楚鳴甚至感激死靈對他動的手腳,死靈拿走的越多,他得到的就越多。雖然每一次他都是在死神面前打了個轉,但他卻找到了一個奇妙的平衡點。就好像站在死神面前,離他不遠不近,正好可以一點點將死神兜裡的東西偷出來。

    是的,偷出來。這就是巨的計畫,對付強大無比的契約的手段。他和死靈鬥了無數年,終於找到了這一絲漏洞。

    巨等了許多年,然後楚鳴出現了,作為這個計畫的執行者,楚鳴並不太合格,他太弱的。連巨都沒有太多的信心,但他也沒有選擇。

    可是,楚鳴給了巨很大的驚喜。確實如此。楚鳴在之前的表現都中規中矩,悟性雖然算一個,但排名並不屬於天資卓著的那種。直到現在,巨才重新審視自己選中的對象。

    楚鳴的能力很均勻,沒有特別突出的部分,而且他的能力很雜,雜得都不知道有什麼用。這些亂糟糟的能力一點點的返還,隨後,巨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控制——對,就是控制。對自身的控制,對戰鬥的控制,對結果的控制。

    巨甚至發現楚鳴在控制自己的虛弱程度,以便控制契約返還能力的類型和數量,這個發現讓巨大吃一驚。契約就是規則,他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摸索出一絲的漏洞,但楚鳴這麼快就將這個漏洞發揚光大。

    這已經不是實力的問題了,牽涉到世界規則的力量層面,那是另外一個層次,就算正牌的熔岩聖堂都不可能觸摸到的層次。

    巨不瞭解先知這種職業,更不知道他選擇的人是唯一接觸過古先知語的非先知。但這不妨礙他開懷大笑,他要的結果,過程有些偏離不算什麼,況且這是非常好的偏離。這個時候,不知道某些不是人是傢伙是否還像往日那樣淡定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6
第六百九十三章 貓和貓糧
    聰明人是很多的,特別對於瞭解楚鳴的人來說。

    “一幫笨蛋!!!”藏身於遠處的剛薩斯古奇捶足頓胸的大罵,然後揪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在痛苦著什麼。

    “怎麼了?”亞遜不理解剛薩斯古奇的痛苦,他認為事態正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笨蛋啊!笨蛋!一幫笨蛋,怎麼能給他逆戰的機會呢?”

    剛薩斯古奇很糾結,他不怕楚鳴順風、也不怕楚鳴逆風,他最害怕的就是逆戰。在逆風中還能給楚鳴一直戰鬥下去的機會,以往無數次的經驗證明,這是最愚蠢的方式。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種特別的天才,如果在和平時期,他們也許就是籍籍無名的一個小白領,但是,如果讓他們發揮出了自己潛在的能力,那就能攪個天翻地覆。

    亞遜很同情剛薩斯古奇,但也找不到安慰的方式,只是勉強的說道:

    “算了,老朋友,你就算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聽的。兵對兵、將對將,這是合理的利用資源。難道你要告訴他們,小兵過河了!老王飛出來吃掉他吧!”

    “可是——”剛薩斯古奇無言以對,他嚅囁著辯白道:“可是你沒有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已經在向他傾斜了,難道這還沒有說服力。”

    “老朋友,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亞遜搖搖頭,他和楚鳴的仇恨比剛薩斯古奇的更淺,看得更清楚。

    “你看到的是規則在傾斜,給他磨礪的機會。但從另外一個角度,這難道不是給其他試煉者磨礪的機會嗎?

    難道你沒有發現,他的性質已經變了。在試煉者眼裡,他已經是規則的一部分。殺掉他,證明自己強大,獲得某種能力——這難道不像事先安排的比賽說明嗎?”

    “放棄吧,老朋友。”亞遜也不兜圈子了:“心結是可以想別的辦法解開的,沒必要執著於某個人。而且你沒發現。他對我們的也並不是很有敵意。或許——”

    “或許在他眼裡,我們已經不配成為他敵意的對象了。”剛薩斯古奇把亞遜的話補充完,這個結論比之前的糾結更讓人沮喪。

    。。。。。。

    沒有人注意到藏在遠處的兩個人,他們的實力在很多人眼裡都不值一提。死亡否決還在繼續,不過氣氛卻變了樣。

    仇恨和貪婪的意味少了,挑戰和證明的意味多了。弱者偃旗息鼓,而真正的強者則躍躍欲試。試煉者中不乏有驚才豔豔之輩,這些人覺得這就是一種極限挑戰,只有在這種非生即死的戰鬥中才能提升自己的武道修為。

    巴寧那蘇和鬼君不說話了,他們在害怕。他們比其他試煉者多一樣東西。這就是權力。權力是種毒藥。這句話沒錯。實力讓他們得到權力,而權力讓他不必動用自己的實力。所以,這就是一把雙刃劍。

    他們沒有想到試煉快結束時他們還會親身肉搏,即使他們依舊很強大。但他們卻沒有了捨身搏命的勇氣。這也是一種懦弱,權力帶來的強大會膨脹一個人的**,而一顆膨脹了靈魂必然稀薄。

    “再等等,還有人要上。”

    這句話巴寧那蘇說了很多次,他現在就想一個怕水的人學游泳,如果沒有逼到那一步,總是能找到不下水的理由。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先上,你再上。”

    鬼君還硬撐著強者的尊嚴。但是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他的手下已經將發卡和鋼碳搬到了一旁,雖然沒有進行治療,但到底沒有爆屍荒野。

    “等一下,好像光膜為什麼沒透明?!”

    巴寧那蘇忽然注意到一個情況,這個情況讓他欣喜若狂。一個試煉者的屍體被扔了出來。但祭壇並沒有透明,等待下一個挑戰者。

    “沒有挑戰者了?什麼情況?有問題!”

    鬼君本能的說道,陰謀論的他總是喜歡把事情往那方面想。

    這次,鬼君猜對了一半,這確實是陰謀,但並不是沒有挑戰者。

    。。。。。。

    “你敢違背契約!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的!你的靈魂將被我奴役一萬年!永遠都生活在痛苦中!”

    一個聲音在楚鳴面前咆哮,咆哮的是一個箱子,而楚鳴半躺在地上,剛剛的戰鬥很激烈,他還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可這裡並不只是多了一個箱子,表決祭壇 第 675 章 賦予了他們神一般的能力,但同時剝奪了他們的自由。這個星系就是禁錮他們的監獄,而且是無期徒刑。

    “是的,自由,就是自由。這是一次賭博,成功率非常低,如果失敗了——”

    巨看向箱子,慢悠悠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在意什麼失敗,即使是萬分之一的成功率也會去嘗試。所以,我跳過這段,直接給你說你要做的。”

    “說吧,要我做什麼?”

    箱子冷靜下來,他根本不懷疑巨在騙他,因為自由這個詞對巨同樣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為了這個目標,他們甚至可以放棄自己漫長的生命。

    “讓他強大。”巨指著楚鳴。

    “沒問題。”箱子說道。

    “不,我沒說完,我的意思是,讓他像李奧克斯一樣的強大。當然,這不可能,李奧克斯的千分之一,怎麼樣?”

    “一樣不可能。”箱子斷然搖頭,他剛要繼續反駁,巨打斷了他。

    “我不想聽你的廢話,現在我給你講個故事。”

    “什麼故事?”

    “李奧克斯的故事,那時的我比你強大得多,而且還掌握規則,所以,在神族和魔族的拿出神怒天災的背後,還有一些故事。”

    “神怒天災?”

    “是的,神怒天災。”巨點點頭,開始將一個很久遠的故事。。。。。。

    墮落之地在很早以前是刺青聖堂的試煉之地,然後在某一天這種試煉停止了,只剩下普通的試煉者。在這段時間裡,也不是完全沒有刺青聖堂來過,其中一個是楚鳴,另外一個就是一萬年前的李奧克斯。

    該如何形容李奧克斯呢?巨用了兩個很粗俗的詞——牛逼。這是連他這個掌控規則者都歎服的人物。

    李奧克斯來的時候很普通,他按照試煉程序走過瞭解放台階和見思走廊,也在埋骨殿內瞻仰過獵頭者的祭品。

    然後有一天,李奧克斯對巨說:“家裡有點事,我先走了。”於是,神怒天災開始。

    試煉者是不可能提前離開的,這是規則。規則是很強大的,連巨和箱子都居其下位。但是,這個世界太大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總會蹦出一兩個桀驁不馴無法無天之人,這些人不信天地、不敬鬼神、更不會在意什麼規則。

    李奧克斯首先召喚出了表決祭壇,因為他要離開,就要重新制定規則。於是,同樣的死亡否決開始了,不同的是只進行了幾次,李奧克斯就不耐煩了,他一刀劈開了表決祭壇,走出去,把外面的試煉者殺了個精光。

    這已經不是制定規則了,而是踐踏規則。這種踐踏導致了試煉之地的大動盪,神族和魔族都死了很多人,災難持續了大半年才漸漸平息。

    李奧克斯根本沒管這些,在殺光試煉者之後,他對巨說了第二句話:“差不多行了。”說完這句話,李奧克斯頭也不回的穿過見思走廊,消失了。

    這才是真正的強人,規則對他來說就是遊戲,他想玩,就玩。他不想玩,就掀桌子。

    楚鳴在一旁聽了這個故事,也感到熱血沸騰,他才知道人類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連規則都可以踐踏。而他踐踏規則的原因居然是:家裡有點事,我先走了。

    這是什麼樣的情操啊?!他不是在故意踐踏規則,而是規則恰好擋了他回去的路,所以他一腳踢開。

    箱子也在仔細聽故事,這個故事裡有他不知道的東西,這些東西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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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所見所思
    “等等,你說李奧克斯是穿過見思走廊走的?”

    “對。”

    “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回頭?”

    “沒有,我只看見了他的右邊臉。”

    “我也是。”

    箱子說道,然後,他沉默下來,這種沉默像是在醞釀,也像是壓抑。那種感覺就彷彿他會突然爆開一樣。良久,箱子才重新開口:

    “我明白了,那一刻,你看見的和我看見的一模一樣,我們所處的位置和視角都一模一樣。其實,那一刻,我們不分彼此。”

    “正確,契約和規則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制定規則不可能繞開我們中的一個。而且你還忘了李奧克斯後來還做了什麼。我們的前一個,痛苦之章,被他弄到遺棄之地去了。所以他肯定知道合併我們的方法。”

    “這我也知道,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也懷疑問題出在見思走廊上。但是,你應該問過所有試煉者,他們在見思走廊都沒有特殊的發現。”

    “對。”巨點點頭:“所以要賭一次,因為李奧克斯走過兩次見思走廊。他的這個行為的我最無法理解的。”

    “幾率太小了。”箱子說道,巨的推理缺少很多依據,大部分都猜測。說白了,這和瞎猜的差別不大。

    “唯一的機會,因為他有李奧克斯的腕骨,這是唯一能破開表決祭壇的東西。開始吧——”

    巨根本不徵求箱子的意見,因為他清楚箱子會做的,就算是瞎猜,也會做。

    “好吧,但願他能支撐得住。”

    箱子也沒徵求楚鳴的意見,直接動手。

    剎那間,還沉浸在故事裡的楚鳴就像被門板拍了一下,拍得他眼冒金星。他剛要呼叫,又是一陣讓他快要瘋掉的能量湧進了身體。

    “別死了!這才到一半!”

    箱子冷冷的說道,繼續灌注著能量。

    “戰鬥就是最好的適應。這對你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巨站到了楚鳴的面前。擺出一個防守的起手式。

    “好!”

    楚鳴眼睛通紅,臉龐猙獰的扭曲著,他也做了一個起手式,這是“手取”先攻。

    超級強大的對手,超級強大的能力,巨防守,楚鳴猛攻。這種打鬥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是楚鳴遭遇過的最凶險的局面。

    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多的能量,所以,他必須全神貫注的去戰鬥。用最激烈的方式去適應這種能量。只要他稍稍疏忽一點。這些能量溢出一絲。就是他死亡之時。惡貫滿盈大約可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

    “好了!”終於,箱子停了下來。他依舊冷冰冰的說道:“你有十分鐘時間。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會死,如果我死了。你也來陪我吧。”

    巨也停了下來,鼓勵的點點頭:“我依舊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可以拒絕。但是,我只想說,這是李奧克斯曾經走過的路。如果你想成為最強大的刺青聖堂,不妨嘗試一下。”

    “可以開始了。”楚鳴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他不想解釋,強大就是唯一的不能拒絕的理由。

    “首先,你要劈開祭壇。當然,對你來說這不可能。好在我們有別的辦法。”

    巨慢慢的蹲下。對著地面說著什麼。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一張臉孔在地面上開口說話:

    “莫名其妙!喚醒我做什麼?死亡否決結束了嗎?結束了再來找我們。”

    “沒有。”巨答道。

    “沒有?沒有!你知不知道你是規則的維護者,濫用規則的代價你知道嗎?”臉孔尖叫起來。

    “知道,不過喚醒你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因為你的膽子最小。”

    “什麼!什麼!膽子最小——”臉孔又尖叫起來,隨後。他的聲音就像被砍斷了一樣,戛然而止。

    “這、這、這是什麼?”臉孔的聲音顫抖著。

    “一個人的腕骨。”

    “他、他、他來了嗎?”臉孔的聲音抖得更厲害。

    “不知道,你去見思走廊看看?”

    “不不不,我不去!”臉孔的表情非常豐富,現在他滿臉都是恐懼。

    “那怎麼辦?我也不敢去。”

    “找別人!別找我!”臉孔使勁嚷嚷著。

    “別人?哦,這兒倒是有一個。”

    “不合規矩吧?”臉孔又遲疑了。

    “對啊,不合規矩。我先躲起來,你看著辦吧。”

    “別、別、別走!你走了他要是又劈了我呢?——你說話啊!好吧好吧,就一次,規矩是活的,就一次。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就一次。”

    臉孔不說話了,他好像想努力的把頭埋起來,又做不到,這個動作搞得他直翻白眼。

    “走吧,我們在見思走廊等你。”巨說道,他說完以後,楚鳴就看見瞭解放台階,台階就在祭壇邊上,向下延伸。

    踏上解放台階,表決祭壇的光膜絲毫沒有阻礙他的腳步,沿著台階往下,依舊是漫長的黑暗。不過這對楚鳴不是問題,很快,他就走到了見思走廊的祭壇前。巨和箱子早已到了那裡。

    “該我出力了。”

    巨走到了祭壇正中,他神情凝重。片刻以後,他本來就虛化的身體飄忽起來。

    “笨蛋!快進去。”

    箱子罵了一句,楚鳴才幡然醒悟,他走上祭壇,有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蠢貨,像以前那樣。”

    箱子又罵道,但他的語氣卻不是憤怒,而是帶著焦急。巨的狀態不太好,不一定撐得到十分鐘時間。如果是這樣,本來就極低的幾率將更加渺茫。一切都寄託在楚鳴的身上了。

    將手按在祭壇上,那扇門開了,楚鳴走進去,門在身後關閉。

    還是空蕩蕩的走廊。還是可以隨意走上去的天花板和牆壁,沒有上下左右只有前後。楚鳴仔細觀察著一切,但他很失望的發現,什麼都沒有。

    這條封閉的走廊乾淨得令人髮指,任何一個位置都和其他位置一模一樣。

    視線所及處沒有發現,楚鳴抬步向前。當他走出第一步,立刻發現了異常。

    強大的阻力,來自四面八方,就好像突然掉進的深海。

    後退一步,楚鳴發現阻力消失了,他現在明白巨他們為什麼要給他強大的力量了,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走到盡頭,不然楚鳴連門都出不去。

    再次向前,又體會到那種粘稠的壓力,楚鳴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踏出了第二步。然後是第三步、第四步。隨著他的腳步。來自周圍的壓力就會強大幾分。當走到第五步時,楚鳴不得不停了下來。

    平復了一下呼吸,運轉了一下身體的經脈,楚鳴默默的思考了一會兒。再次向前。

    來自四周的壓力更加的強大,這是從身體到靈魂的擠壓,甚至能影響到楚鳴的五感。他感覺自己聾了,又瞎了。眼睛只能看見前面幾米的地方。皮膚表面的感覺的木木的,就像全身麻醉時的感覺一樣。當他走到第十步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能再走了。十步以後,他面前就像立著一堵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前進一步。

    巨猜測這個走廊需要很強大的力量,他猜對了但又低估了。楚鳴現在才走到一半。按照遞增的強度,楚鳴決計無法走到盡頭。

    後退到十步的位置,楚鳴猛烈的喘息著,前方的壓力很古怪,讓他無法思考。他只能後退。但與此同時。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楚鳴默默的告誡自己冷靜,然後開始認真的思考眼前的難題。好在他現在狀態很好,可以運用自己特殊的思考能力。

    “塗鴉思考”、“箴言術”,線索在楚鳴腦海中聚集,漸漸的,一條模糊的脈絡浮現出來。

    李奧克斯很強大,他很快就走完了這條走廊。按照巨的描述,他幾乎是剎那間就通過了,但推論中這個說法有疑點,因為按照遞增的壓力計算,最盡頭的壓力應該超過楚鳴現在力量上萬倍。如果李奧克斯真的有如此強大,他為何還要參加這個試煉呢?

    推理斷了,即使楚鳴有非同尋常的思考能力,也無法再推理下去。光禿禿的走廊就在他眼前,乾淨得近乎蒼白的地面和天花,讓人絕望。

    “還有一種辦法——”

    楚鳴猶豫了一下,他現在力量不足,但最大的問題的缺少時間,這種方法花費的時間很不確定。

    猶豫片刻,楚鳴還是做出了決定,他坐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塗鴉思考”和“箴言術”是楚鳴擅長的思考方式,這種思考方式的邏輯性很強。思考的邏輯性是個優點,在此以前,楚鳴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後來,他遇到了波里小姐和發卡他才發現,思考並不一定非要有邏輯性。這就是“藤夢”或者叫“涅槃之夢。”

    夢境裡是無所不能的,所以,夢境裡的推理可以蠻不講理。不講理的推理方式——芳妮高更家族絕不是傳說的那樣淺薄,這個家族背後肯定有大秘密。

    楚鳴有多次入夢的經驗,波里小姐的引導比發卡高明得多,楚鳴估算她種下的種子應該還有效果。

    果然,十幾秒後,楚鳴就順利的進入了夢境。夢境中,他依舊站在見思走廊中,在他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的模樣看不清楚,但楚鳴知道,這就是李奧克斯,自己夢境中虛構出來的李奧克斯。

    李奧克斯彷彿朝他笑了一笑,然後向終點跑去,他的速度非常快,那些阻力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

    剎那間,楚鳴醒了,這個夢短得驚人。而且在夢境中楚鳴沒有主導任何事,這和往常的夢境很不一樣。如果不是楚鳴故意為之,他甚至感覺這只是恍惚了一下。

    楚鳴站了起來,仔細的回憶著夢裡的細節。在夢裡李奧克斯的形象是模糊的,動作也是模糊的,這短短片刻真的沒有留下太多的信息。

    “跑?”

    楚鳴回憶著夢中李奧克斯的動作,發現他跑步的方式比較怪。彷彿楚鳴夢境中就認為李奧克斯應該這樣跑步一樣。

    “刀!”

    楚鳴悚然一驚,他找到答案了。表決祭壇是李奧克斯劈開的,所以,他是有武器的。能劈開表決祭壇的刀肯定不是大路貨,李奧克斯肯定也會隨身攜帶。

    在巨的描述中,李奧克斯進入見思走廊時沒有揮刀劈開,但這並不表示他沒有帶刀。一個擅長用刀的人,遇到無法踰越的障礙時,他們往往會——

    想到這裡,楚鳴伸出手,做了一個向前劈砍的動作。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前方,是壓力倍增的粘稠,伸出手都能感覺到。但是,當楚鳴做出這個動作時,他忽然感覺到一絲鬆動。

    “刀痕!”

    剎那間,楚鳴明白了。在這個近似規則的走廊裡,李奧克斯也留下了他的痕跡,這個痕跡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身體感受。

    信心倍增,楚鳴再次做出了劈砍的動作,然後又一次,無數次以後,他找到了那道刀痕。

    劈——

    楚鳴一個踉蹌,抬頭看時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十步的位置。一刀五步,按這個計算,李奧克斯三刀就劈開了障礙,這真是難以想像的強大啊!

    楚鳴沒有忙著尋找第二刀的刀痕,他被剛剛那一刀迷住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技巧。

    “以器引身!”

    楚鳴做了一個定義。這一刀劈砍出的是一條縫隙,但這條縫隙卻可以引導著身體的方向。這才是真正的“刀鋒所至”。只要刀鋒能夠指到的地方,就是身體可以抵擋的地方。

    “‘器取’!!!原來這就是獵頭術的‘器取’。不!還包含了‘手取’的精髓。”

    楚鳴再次體會到李奧克斯的強大,獵頭術被他凝聚成了三招,他已經完成了試煉,走得理所應當。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就算楚鳴這種技巧達人也不得不歎服,這種悟性和天賦,根本就不應該是人類該有的。

    難怪巨和箱子說起他時,都是一臉的無可奈何。這種非人類根本不可能被規則束縛。刀鋒所至,心之所達——這是武者的至高境界。

    在心中揣摩著剛剛那一刀的精髓,牢牢的記在心裡,楚鳴再次揮手劈砍,尋找第二道刀痕,這一刀更快,更詭異,好在楚鳴還有被灌注的力量,勉強能夠跟上李奧克斯的腳步。。。。。。

    不知不覺中,時間在流逝,當楚鳴最後一次揮動劈砍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盡頭。見思走廊的大門就聳立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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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所見非所思
    驚覺自己已經走完全部過程,楚鳴錯愕的回頭,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雖然他走完了整條走廊,但依舊沒有找到巨他們想要的線索。眼前還是那道大門,大門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扭回頭,楚鳴再次錯愕。他發現自己身後又是一道大門。這是進來的那扇門,沒想到居然如此的近。這和上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道門就在他身後,觸手可及。

    原本楚鳴以為這是一個只有前後、沒有上下左右的走廊,此刻他才發現,在這條走廊中,前後的概念也是模糊的,他甚至說不上來走廊有多長。

    兩扇一模一樣的大門立在楚鳴前後,上面的花紋完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像用鏡子映照出來的一樣。這些花紋肯定有某種意義,但並不是現在的楚鳴能夠理解的。研究了一會兒,毫無頭緒,楚鳴只能作罷。他沒有時間了。

    將手放在大門了,輕輕一推,門開了。他又回到了祭壇上。

    “混蛋!怎麼這麼久?!!!”

    箱子咆哮著,他很憤怒,這種憤怒的情緒很不穩定,彷彿稍不注意就會爆炸一樣。

    “有什麼發現?”巨的身形更加的飄,稀薄得彷彿要溶解一般。

    “沒有太特別的發現。”楚鳴沮喪的搖搖頭。

    “混蛋!沒有?!你說沒有?!!!千辛萬苦,你就說沒有!!!”箱子的情緒愈發狂躁,他的吼叫聲震耳欲聾。

    “別理他,他快不行了。”巨依舊鎮靜:“說說你遇到了什麼,儘量仔細點。”

    “好的。”楚鳴點點頭,開始述說,當他說到李奧克斯留下的刀痕,他很認真的描述每個細節。他認為這很重要。或許線索就在這裡。

    “這個不用說了,李奧克斯的刀法我們早就知道。”巨擺擺手,這個動作讓他的虛影一陣蕩漾。彷彿馬上就會散開一樣。

    “那扇門,你說那扇門。”箱子提醒道。這一次他沒有開口就罵,想來他察覺到了什麼。

    “門?”楚鳴回憶了一下,儘量仔細的說道:“走廊很短,前後都是門,門上的花紋也是一樣的,就像鏡子一樣,我還能想得起一些花紋。大概是這樣的——”

    “等等,你剛剛說門是什麼?”巨再次打斷,他也不淡定了。

    “門?花紋啊,很多。非常多——”

    “不是這個,你說門像什麼?”再次打斷。

    “像鏡子啊,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它們的花紋一模一樣,但卻剛剛相反,就像照鏡子一樣?”

    “唔。是的。”

    “你確定?”

    “確定。”楚鳴點點頭,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不可能看錯。

    短暫的沉默,巨看著箱子,而箱子也沉默以對。最後。箱子嘆了一口氣:

    “我什麼都不輸於你,但眼光還是你更好一些。還有運氣。”

    “這個讚美我承受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好吧,這原本就是我們的宿命。如果你死了,當然,這只是回歸,而不是死亡。”

    “不要這麼肯定,你還是一貫的驕傲,當然,這也是我的驕傲。”

    巨和箱子在交流,他們說的話楚鳴一句都沒聽懂。

    “難道問題就在門上?”楚鳴試探的問道。

    “你來回答吧,這是你的因果。我可以等你一會兒。”箱子說道。

    “好吧”巨看向楚鳴:

    “熔岩聖堂並不是武道的終點,據說還有更高層次的黑鐵聖堂。沒有人知道如何成為黑鐵聖堂,但是,許多人都猜測,黑鐵聖堂需要掌握規則的力量。這不是說我們這種生命,我們在規則之下,是規則的執行者。”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楚鳴反問道。

    “有!因為你剛剛很幸運的看見了規則。相信我,這種機會非常少,少得連傳說都沒有。”

    “可是,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楚鳴依舊疑惑,他認為自己最大的收穫的李奧克斯的三招刀法。

    “層次,你的層次太低,所以你感覺不到。記住今天的感受,你遲早會明白今天你有多幸運。我現在才明白李奧克斯為什麼要多走一次見思走廊,那裡才是他試煉的真正目的,因為,那裡有規則。”

    “規則?”楚鳴反而更加的疑惑,見思走廊雖然詭異,但也僅僅的詭異而已,規則一詞不知道從何而來。

    “時間不多了,我只給你說最重要的部分,即使聽不懂,也希望你能記住。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見思走廊為什麼會如此詭異,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它和我們的世界並不處於同一維度。。。。。。”

    巨娓娓道來。

    見思走廊是一個類二維空間,就像一張正反都有圖案的畫一樣。所以,見思走廊才會只有上下左右、沒有前後。楚鳴看見的兩扇門,進去一扇、出去一扇。其實這是同一扇門,其中一扇只是一個鏡像。

    這個類二維空間或許是天然的,某個有通天徹地的大人物發現了它,將其改造為見思走廊。這也是系外星系奇特之處。

    這個大人物改造了見思走廊,制定了規則,並且將巨和箱子送來,作為規則的管理者。巨和箱子為什麼永遠無法合二為一?其實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們被這個類二維空間分割開了。

    假設見思走廊是一張畫,巨在畫的這面、箱子在另一面。他們只要不穿透見思走廊這張“紙”,就永遠無法真正的合二為一。

    “所見非所思——我現在明白見思的含義了。”巨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嘆息自己的命運還是對那個改造者的敬仰。

    “這是觀念上的分割,其實要改變也很容易,轉身就行。可笑可笑,幾萬年的謎底居然如此的簡單。”

    箱子也嘆息一聲,謎團解開後並沒有讓他欣喜,反而是深深的自卑。見思走廊的分割並不是物理層面的。而是哲學層面的。

    就像一個從未見過光明的瞎子,無論你如何的解釋,他都無法真正瞭解色彩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只要這個瞎子看過一眼,只一眼。就不用再給他任何的解釋了。

    “開始吧。”巨看向箱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到了斷的時刻了。”

    “來吧,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有底牌,但我並不擔心。沒有自由的生命——我受夠了。”箱子出奇的冷靜。

    兩個殘缺的靈魂最後交流了一次,然後“轉身”消失在楚鳴眼前。楚鳴現在就是那個瞎子,他還無法理解“轉身”的含義。

    空蕩蕩的祭壇。還有力量流逝後虛弱。無論巨和箱子會分出什麼樣的結果。楚鳴都是滿載而歸。

    箱子強行灌注力量,又抽走,這讓楚鳴體會到了強大。這種體會是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破產的老闆肯定比窮人更容易東山再起,這次體會將讓楚鳴的力量體系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產生阻礙。

    還有李奧克斯留下的三式刀法。在楚鳴五花八門的戰技戰法中。這是唯一被楚鳴牢記的招式,楚鳴將其命名為“獵頭三式”,這是墮落之地試煉的精髓所在。

    還有見思走廊。雖然楚鳴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但他相信巨的話沒錯,這次經歷是非常寶貴的。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好處。

    “波里——”

    這是楚鳴唯一的遺憾,但他也有熱切的希望,如果巨能夠勝利,是否能夠拯救波里呢?

    。。。。。。

    有期待的等待是漫長的,當楚鳴看見一個人重新出現了祭壇上時。迫不及待的想喊,但剛剛開口,又停住了。

    這個人不是虛影,而是實體,金色的頭髮就像箱子的顏色的一樣。他一開口,楚鳴的心就涼了半截。

    “我的貓呢?”

    然後是自問自答的後半句。

    “吃完貓糧曬太陽去了。”

    “你是巨?”楚鳴狐疑盯著眼前這人,這人的模樣和巨有幾分相似。

    “不是。”搖頭。

    “箱子?!”

    “也不是。”還是搖頭。

    “那你是?”

    “都有,但是——”這個人笑了,這個笑容完完全全就是巨的笑容:“但是巨多一點。”

    “真的是你?!”楚鳴欣喜若狂,高興得都要跳起來。這才是歷盡千難萬險,總算苦盡甘來。

    “也不完全是我,我們本就是一體,只是現在,我是主導。”巨的心情也非常好,不得不好。

    “沒關係,是你就行,我還擔心你打不過他呢,當時你那麼弱。”

    “不,同源一體,這和強弱沒有關係。打個比方,就像你在做思想鬥爭,對某一件事猶豫不決。促使你做決定的和思想強弱有關係嗎?”

    巨微笑著說道,他這番話讓楚鳴再次肯定這就是巨。因為巨才是這樣愛說教,這應該是掌控規則留下來的習慣,他教導過太多的刺青聖堂了。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好事。接下來呢?”楚鳴看向巨,他相信巨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的那三位同伴都活著——你先別高興,你的女友比較特殊,她的血脈連我都沒有見過,所以,我無法肯定她是否真的活著。”

    “你的意思是?”

    “靈魂之火還在,但沒有意識。”

    “我能做什麼?”

    “什麼也做不了,或許只有她家族的人才有辦法。喔,我再提醒你,你女友的血脈很不簡單,雖然我沒見過,但我可以肯定。”

    巨揮了揮手,隨即,一個畫面呈現在楚鳴面前。鋼碳和發卡都坐在一個祭壇上,他們都甦醒過來。在發卡手裡捧著一團火苗,那應該就是波里小姐的靈魂之火。

    “回歸時間也快到了,所以我讓他們先行離開。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謝謝。”楚鳴心情複雜,但他知道巨也盡力了,他雖然獲得了自由,但規則依舊凌駕於他之上。

    “李奧克斯走的時候,我只看見了他側臉。”巨忽然沒來由的提到了李奧克斯:

    “他劈開表決祭壇,走出見思走廊,在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沒有回頭。他有不用回頭的力量,但也有不回頭的習慣。真正的勇者就應該這樣,始終向前。這種向前的力量會形成慣性,所以,真正的勇者總是能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這也是慣性的力量。

    在你的人生中,肯定不止一次的後悔和失望過,但如果你因此停止向前的腳步,那就錯了。如果你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不妨忘掉它。當你變得更加強大時你會發現,那些難題會在不知不覺中輕鬆解決。”

    巨說完了,這番話很長,也很容易聽懂,這是開導,也是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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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我自橫刀
    “本心即律法,律法即本心。”巨指著楚鳴的心口:“這句話的意思你沒有全部明白,只有自律才能保持本心。”

    “自律。”楚鳴默默的咀嚼著這個詞,他想起了另外一段話:

    “刺青聖堂不能墮落,他們每時每刻都必須自律、高傲、無畏、睿智。善既是善、惡就是惡。如果無法裁決,那只是你的本心不夠堅強。”

    “我明白了,謝謝。”楚鳴拱手致謝。

    “很好,這也是我最後能教導你的東西,我也認為這是試煉最重要的東西。比實力更加的重要。”

    巨點點頭,他很瞭解楚鳴的實力,楚鳴最強大的恰恰是本心。就像《墮落交易》契約一樣,巨要做的就是要強化楚鳴最強大的部分。

    在巨遇到的所有試煉者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期待的一次。一個本心堅定的人更加的堅定——堅定也是一種狂信。

    “結束了,趁著力量還沒有完全消失,我還要做點事。”楚鳴向解放台階走去。

    “偶爾的放縱並不墮落。”巨沒有跟著他,而是微笑著目送他離開,眼神中是欣慰的笑容。

    。。。。。。

    表決祭壇在沉寂了整整一天,一天的沉寂讓許多人疑惑,也讓許多人遺憾或慶幸。

    巴寧那蘇和鬼君鬆了一口氣,他們認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回歸的時間屈指可待。但他們並沒有離開,危機解除,貪慾自然浮現。

    “便宜那小子了。”

    巴寧那蘇唸唸不忘,對權力的渴求讓他很在意“奇遇”這種東西,他認為楚鳴是獲得了某種“奇遇”,這種不勞而獲的捷徑是他最喜歡的。

    “‘浪花’的人失蹤了,這裡有古怪。”

    鬼君的陰謀論又出現了,這一次很湊巧又對了。

    “別擔心,那幾個半死不活的人翻不起風浪。” 巴寧那蘇擺擺手,他若有所思的說道:

    “據說試煉結束會抹去我們的記憶。但好感和惡感好像能殘留一部分。如果在外面,這幾個人隨意就收拾了,都沒必要放在心上。知道嗎,只要我通過了試煉,家族就將為我打造機甲,到了那個時候,這些螻蟻順手就捏死了。”

    “恭喜恭喜。”鬼君笑眯眯的道喜。

    “哪裡哪裡,難道你不是嗎?” 巴寧那蘇假意的搖搖頭,然後也笑容滿面的反問道。

    “我?”鬼君眯起了眼睛:“我可能沒這麼快,我叔叔在神殿中有點地位。他可能會安排我進入赤金剛軍團。如果運氣好。或許能混個軍官什麼的。”

    “難道是神隨四大軍團首位的赤金剛?!”

    “是的,沒辦法,只能從小軍官幹起。”鬼君擺擺手,但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得意。

    “佩服佩服。到了那個時候,你可要罩著我。” 巴寧那蘇連忙拉關係,這個時候建立好感還是有用的,如果鬼君真的進了赤金剛軍團,稍稍提攜他一下就受用不盡。

    “好說好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只是個意向。”鬼君挑了挑眉毛:“這些螻蟻壞了我們的事,這個仇我記住了。出去以後他們一個都跑不了。就算他們死了,他們的家族和親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鬼君是一個很記仇的人。他將這個仇恨記在心裡,即使他失去了記憶,仇恨也會讓他完成報仇這件事。

    兩個人正說著,忽然聽到有人尖叫。並且更多人也開始喊起來。

    “什麼事?”

    巴寧那蘇皺起了眉頭。他身旁的一個手下了跑到了前面,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回來。

    “那個祭壇打開了!!!”

    “什麼?!!!”巴寧那蘇瞪圓了雙眼,他揪過這名手下的脖領子,大聲質問:“你是說那種決鬥又開始了。”

    “沒、沒、沒有。”這名手下被勒快斷氣了。

    “沒有你胡說什麼!!!” 巴寧那蘇很生氣,因為他剛剛被嚇了一跳,差點失態。

    “等等,巴寧那蘇,你鬆開他,他沒辦法說話了。”鬼君感覺事情有古怪,連忙提醒。

    巴寧那蘇鬆開手,那名手下翻著白眼,呼嚕嚕的喘了好幾下,才焦急的說道:

    “不是決鬥,是那個祭壇打開了。”

    “打開了?!”巴寧那蘇眼睛一亮,他再次想到“奇遇”這個詞。

    “不不不,不是簡單的打開了。是打開了。”這名手下語無倫次,他嚥了口唾沫,才把話說完:“是打開了,‘浪花’那個水手也走了出來,他正在殺人,朝我們來了。”

    “出來了!”

    巴寧那蘇的臉色一下白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反倒是鬼君還冷靜得多。他拍了拍那麼手下的肩膀。

    “再去打探,有消息馬上報告。”

    看見這名手下離開,鬼君眼中露出了一道凶光,他看著巴寧那蘇:

    “這是好事,召集我們的人,圍攻他,我就不信他能殺光所有人。”

    “對對對,我們還有人。” 巴寧那甦醒悟過來,想到自己還有一票手下,心中略寬。

    “聯絡一下和我們關係好的隊伍,讓他們馬上趕過來,另外,再找些炮灰,這件事你去辦,逼都要把他們逼來。”

    鬼君在排兵佈陣,巴寧那蘇此刻也顧不得面子,召過一名手下吩咐了幾句。

    “走,去看看。”鬼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身居前線,這樣可以振奮士氣。不過,他很快就為這個決定後悔了。。。。。。

    鬼君和巴寧那蘇看見楚鳴的時候,楚鳴也看見了他們。於是,楚鳴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向他們走來。

    這一路上不斷有人圍攻他,不斷聽到有人在吶喊。

    有人在大聲咆哮,用咆哮來增強自己的信心;還有人高聲警示,提醒其他人注意危險;還有人呼喚這附近的隊友,以便形成有效的合擊。

    這些聲音彙集在一起是混亂和嘈雜的,但出於中心的楚鳴卻是沉默。來來回回的三刀,大好頭顱飛上天、骨碌碌滾到地上。

    他沒有特定的目標。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些大聲說話的人或許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驚恐的尖叫聲成為了主流,但這個聲源又容易招惹災禍,很多人發覺到了這一點,很聰明的閉上了嘴。隨後,其他的人也閉上了嘴。

    沉默的戰場,只有兵器碰撞以及喘息聲。這種場景就像一部默片電影,讓人有種置身事外的不真實感。

    就像看電影習慣不說話一樣,這種沉默是會傳染的,當整個戰場漸漸的沉默下來時。人們才發現。吊索沼澤的風是很大的。

    濕潤的風颳過邊緣鋒利的草葉。發出嘶嘶的口哨般的聲音,濕地上連綿的小水窪不時鼓起一個水泡,噗的一聲爆開,濺起一朵小小的漣漪。

    “有古怪。”鬼君說道。當他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聲音是那樣的格格不入,這個聲音從他胸腔發出,帶起了一陣陣的轟鳴。

    “走吧。”巴寧那蘇的聲音有些顫,雖然他很努力的掩飾了,但在這個沉默的戰場上,他的聲音太清晰。

    “去那邊。”鬼君指著一個方向,隨後,他們開始移動。。。。。。

    沉默的殺伐,當楚鳴走到鬼君他們曾經呆過的位置。發現這裡沒有人,他抬起頭,在自己的右方發現了目標的身影,於是他轉過身,再次向鬼君他們走去。更多的人開始圍攻他。

    源自箱子的力量在慢慢的衰減,這原本就是殘留的力量,被見思走廊的壓力強行壓迫到楚鳴身體內,箱子也無法完全的抽離。

    這是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所以楚鳴可以盡情的揮霍,在揮霍中,他一點點是將那三刀揣摩深刻,獵頭三式——這是李奧斯卡留下的東西,楚鳴要把他變成自己的。

    劈——這是第一式,這一式的精髓是取直。配合“追魂”的技巧,在千萬變化中找到真實。

    旋——這是第二式。這一式的精髓是身隨。刀之銳,不可擋,以銳為盾,周全自身。

    斬——這是第三式。這一式是純殺招,取對手頭顱,講的是志在必得、強弩不歇。除了一往無前的必殺,還有生生不息的往復。

    力量在衰弱,但技巧越發的嫻熟,當箱子的力量完全消失的一剎,楚鳴也在這一刻念頭通達。

    “我可以叫他默殺三式。”

    楚鳴為這三招取了個名,表示他已經學會,學懂了,將李奧克斯留下的刀法融會貫通,變成了有自己特色的殺招。他的特色在於控制,而默殺的特色就在於沉默。

    安靜的殺戮,如同手術室一般,冰冷的燈光、器械,熱的血流出來,很快也冷了。

    巴寧那蘇和鬼君第三次轉移地點,而楚鳴並沒有為此煩惱,他只是在發現時稍稍調整方向,不急不緩的向他們走去。就像龜兔賽跑裡的那隻烏龜,執拗戰勝速度的童話。

    執拗的人是可怕的,刀鋒更可怕,但最可怕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沉默。讓人窒息的沉默,讓人想發瘋想大喊大叫的沉默,就像夢境中被人追逐,又無法說話無法逃跑的沉默。

    巴寧那蘇和鬼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轉移了,如果他們沒有身臨戰場還好說,但他們在這裡,就不能再跑,再跑就是害怕、就是逃跑。

    “鬼君,你決定吧。” 巴寧那蘇怕了,這種沉默的殺戮讓他膽顫心驚,他讓鬼君做決定,這也是在推卸責任,他還想保持著自己的權威形象。

    鬼君一眼就看出了巴寧那蘇的心思,但他沒有揭穿。他現在相當猶豫。根據他對楚鳴實力的分析,楚鳴現在應該沒有他這麼強大,可能就和他的頭號手下“察猛”差不多。

    鬼君很想讓察猛去試一試楚鳴的斤兩,但他又捨不得自己這個頭號打手,萬一死了就虧大了。

    萬一死了——鬼君忽然發現自己對察猛也並不很有信心,這可是個很壞的印象。想到這裡,鬼君知道自己不能不做決定了。

    “巴寧那蘇,我去後面催一催,那些炮灰還不夠,再多找一些來,磨都磨死他。”

    鬼君說著向後方走去。

    鬼君或許是真心的,他心底裡其實還有一戰的慾望,但是,他的行為落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我,我也去看看。”

    巴寧那蘇縮了縮脖子,帶著自己一幫手下一溜煙的跑了,他跑得很倉皇,他認為鬼君都跑了,自己逃跑也是正常的。

    最強的兩支隊伍跑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原本是楚鳴的目標。這是一個信號,表明他們不認為自己是楚鳴的對手。即使某些好戰的人還躍躍欲試,現在都不得不重新考慮後果。

    戰場上更加的沉默,不斷有人悄悄的離開,到了後來,連兵器碰撞的聲音都寥寥無幾。

    “別殺我!我只是看熱鬧的!”

    一個人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落荒而逃。楚鳴沒有追,他發現自己周圍已經沒有一個敵人,他的敵人都跑光了。

    “呵呵——”楚鳴裂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他的這個笑容落在逃跑者眼裡,是那樣的猙獰。

    輸贏並不總是看實力,鬼君和巴寧那蘇比楚鳴強大,即使楚鳴學會了“默殺”也同樣如此。老牌的准聖堂絕不是花架子,他們的地位也是靠實力得到的。

    但他們跑了,他們就是失敗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失敗的種子種下,就不會輕易枯萎。只要他們面對楚鳴,就無法再有一戰的勇氣。

    “該結束了。”不知道何時,巨出現在楚鳴身邊。“你不是最強的試煉者,但卻是最好的試煉者。”

    “可以排到第幾?”

    “實力嘛,還是在千名開外。但成長的速度卻可以排進前十。”

    “速度?李奧克斯那種人,我追得上嗎?”

    “你有了一個遠大的目標。目標決定成就,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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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墮落試煉,終
    “你和我們一起走嗎?”楚鳴問道。

    “不,我不會離開這裡,起碼一萬年裡不會。”巨的回答很讓人意外。

    “可是——”

    “自由是嗎?自由的空氣很好,但我也喜歡這裡。”巨再次補充。

    “我明白了。”楚鳴點點頭。

    自由是一種狀態,也是一種心境。萬年死宅能在十幾平米的房間裡活得有滋有味,監獄裡的小屋子卻讓人度日如年。

    “如果有機會,常來玩。”巨開了個玩笑。

    “記憶真的無法保留?”楚鳴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契約也是規則。”

    巨的答案並沒讓楚鳴意外,他只是有點失望。這段試煉給他留下了許多的回憶,這些回憶中有他無法割捨的情感。

    “我想和我的那幾個朋友說幾句話。”

    “沒問題。”

    “再見,巨。”

    “再見。”

    傳送符文在楚鳴腳下流淌,水銀般的液體勾勒出一個神秘的花紋。漸漸的,水銀一樣的金屬包裹住了楚鳴全身,傳送開始。

    短暫的眩暈,當楚鳴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祭壇上,從黑色的地面看這裡就是他們來的地方,他們在那顆伴星上。

    “水手!你沒死?!”

    鋼碳緊緊抱住了他,哽嚥了幾聲,竟然嚎啕大哭。

    楚鳴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在最後輕輕拍了拍鋼碳的後背。這個勇武的戰士證明了自己,他戰鬥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妥協,面對死亡也毫不畏懼。

    半晌,鋼碳停止了哭泣。他推開楚鳴,很鄭重的說道:“水手,記得鋼碳這個兄弟。如果有事,就來找我。一定記得,就算你要去死。都要來找我。”

    “一定。”

    楚鳴拍了拍鋼碳的肩膀。這個直率的漢子贏得了他的友誼。

    “我沒什麼說的,我姐的選擇是正確的。”

    發卡捧著一團火苗。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但他的眼神裡卻是無限的悲傷。

    “她還能復活嗎?”

    楚鳴走上前,那團火苗讓他感覺到一種心碎的溫暖。

    “能,但不是你想的那樣。”發卡搖搖頭:“記憶馬上就會被抹除,這個時候我也不用再隱瞞。我們家族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克隆人,就是因為這個——

    天賦是優點也帶來災禍,我們家族有太多的先例。所以。我們會把靈魂分成很多份,如果其中一個死了,還有另外一個可以存活。

    但是,涅槃就是寂滅。比契約更乾淨的抹除。連好感都無法留下。”

    “我該怎麼做?”楚鳴問道。

    “如果你還愛她,如果你還能記得愛她,如果你還要繼續愛她;如果她還愛你,如果她還能接受你愛。”發卡說道,如此多的如果。每多一個幾率就小一成。

    “會的,相信我。”楚鳴將手靠近火焰,感受著波里小姐生命的律動。這律動微弱而堅定,就像波里小姐一樣,溫柔而堅強。

    “我相信。”發卡點點頭。

    “我也相信。加油,兄弟!”鋼碳也重重的點頭。

    “再見,墮落之章——”

    黑色的地面上,水銀再次盤旋,恆星照耀著大地,讓孤寂中有了一絲溫暖,遠處那顆行星安靜的停在那裡,彷彿在沉睡、又彷彿在等待。

    “水銀”包裹住了鋼碳,然後是發卡。契約開始生效。

    “鐵皮,你在嗎?”楚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等傳送。”鐵皮回答。

    “能把我的這段記憶保留下來嗎?”

    “不能,連靈魂層面的記憶都會被刪除,我讀寫入的數據肯定也無法保留。”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有,但是不能保持結果。”鐵皮居然給了個令人驚喜的答案。

    “好的,試試。”

    “背包給我”

    鐵皮將楚鳴背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然後跳了進去,在跳進去的剎那,摔成了基因狀態。

    近60億億個無限基因細胞就像煙霧一樣,灌滿了整個背包。隨後,“水銀”包裹住了背包,契約開始生效。

    可能契約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60億億個無限基因細胞逐一抹除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所以,遲遲沒有開始傳送。最後的時間到了,傳送不可能無限的等待下去,光華過後,背包被傳了出去。

    。。。。。。

    。。。。。。

    孤寂的深空中小型飛船忙碌著,忙著把那些試煉者搶回來。完成試煉的人和沒有完成的待遇完全不同,即使這個人死了,飛船上的人員也會把他的屍體拉回來,反覆的確認。

    他們現在是神殿和黑暗世界的寶貝,因為他們中肯定會出現很多的聖堂,只要裝備跟上,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回到戰艦上,這些試煉者還要接受一系列的檢查和治療,經驗豐富的醫生會為他們診斷身體的狀態,心理治療師還會逐個的交流,開導他們心理上的障礙。

    於此同時,戰艦也在返航,躍遷完成以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環形基站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待試煉者都恢復狀態。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這,黑暗世界的領隊剋剋羅先生也很高興。這一屆試煉,黑暗世界活下來的試煉者不少,而更令他高興的是,神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這次慘敗很詭異。

    神殿試煉者中最強的那幾位沒有懸念的回歸了,實力最弱的那一批也活下來不少。反倒是中高層實力的試煉者幾乎全軍覆沒,這導致神殿的試煉者整體出現了一個斷層。就像一個人下巴往下,脖子那一截被人斬斷了一樣。

    “有意思,被人剁掉了脖子,這麼說來肩膀就得受累了。哈哈哈哈——”

    剋剋羅先生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他的玩笑讓附近的神殿領隊很受不了。即使他們不在乎剋剋羅先生的挑釁,但他們的業績受到影響確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大的損失。他們這些領隊都脫不了干係,在等級森嚴的神殿中,這是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

    “瞧瞧。他們來了。”

    剋剋羅先生滿面春風的走到了門口,今天這場酒會是專門為成功歸來的試煉者舉辦的。他們才是主角。

    “‘厄之白書’,果然不負眾望,你們才是最強的小隊。”

    剋剋羅先生擁抱了“厄之白書”的隊長厄加特,然後又逐個的和他們的隊員握手。

    “還有‘沙門小隊’,沙興隊長,你是將會是有個優秀的領導者。”

    另外一隻頗有實力的隊伍也走了進來,剋剋羅先生毫不吝嗇他的讚美。這種讚美聽在神殿領隊的耳朵裡是那麼的刺耳。

    一支支的小隊走進了酒會現場,神殿的小隊也陸陸續續的到來。今天是試煉結束的酒會,所以不會有任何的禁忌,所有人都可以盡情的狂歡。

    “榮耀之輝”和“末日審判”小隊的進場讓神殿的面子好看了一點。巴寧那蘇和鬼君攜手走到中間,以中流砥柱的姿態對抗“厄之小隊”的強勢。雖然這裡有許多的美食,但他們認為權威才是最重要的。

    漸漸的,人多了起來,神殿的一名領隊看了看人數。走到了主席台上,清了清嗓子。

    “各位,你們都辛苦了。今天是為了慶祝墮落之章試煉的圓滿完成,在這裡,我要恭喜各位。你們在通往熔岩聖堂的道路上踏出了堅實的一步,廣闊的前景在等著你們。。。。。。”

    這名領隊滔滔不絕,他的話讓神殿的試煉者感到自豪,神殿還是強大的,就算他們在試煉中輸給了黑暗世界的試煉者,但神殿的資源會彌補這個優勢。

    一番演講,神殿扳回一城,神殿的試煉者也重拾信心,毫不畏懼的和黑暗世界的試煉者對視著。一時間,火藥味很濃。

    “要不要切磋一下?”

    厄加特挑釁的看著巴寧那蘇和鬼君。他的實力最強,如果切磋,勝利毫無懸念。

    赤裸裸的挑釁,神殿如果不應戰,就是怯懦。巴寧那蘇和鬼君對視一眼,還是由鬼君走上前:

    “切磋?縮手縮腳的切磋還是算了,要來就來點痛快的。”鬼君陰測測的一笑,提了個建議。

    “好!那就來個痛快的,立下契約,不死就行。” 厄加特求之不得,立刻點頭。

    “等等——”鬼君搖搖頭,他眼光向四週一掃:“就我們打,太無聊了,這樣吧,大家都來。神殿和黑暗世界的人都參與,怎麼樣?”

    “怎麼說,劃個道。”

    “很簡單,你我肯定不會和那些弱隊交手,就留到最後,等他們打完,我奉陪到底。”

    鬼君笑眯眯的說道。而厄加特剎那間就明白了鬼君打了什麼算盤。

    神殿試煉的整體實力比較平均,即使他們損失慘重,在低端戰力上依舊高於黑暗世界的試煉者。

    如果按鬼君的辦法,最後厄加特肯定能贏。但是,在他贏之前要承受大量弱者的失敗和傷殘,這種代價的他們無法承受的,剋剋羅先生也不會同意。

    “怕了?厄加特,你還是問問他們吧,你可不是領隊,代表不了他們。”

    鬼君不懷好意的笑了。今天是爭面子,拒絕就是丟面子,那些弱隊裡的弱者同樣如此。鬼君算準了厄加特不敢去問,因為這句話一旦問出,就需要表態。沒有人願意主動送死,厄加特的決鬥建議也只能作廢。

    耍陰謀,鬼君比厄加特高明得多,他反將一軍。

    “等等,為什麼不可以從我們開始。”

    厄加特也開始反擊,他咬住鬼君不放。可是鬼君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他爽快是說道:

    “也行,聽你的,契約你來擬定。”

    鬼君的乾脆讓厄加特吃了一驚,然後他馬上反應過來,鬼君早就在這裡等著他了。

    厄加特如果和鬼君決鬥,他應該可以重創他,但殺死他就很難了。周圍的領隊也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但是,他們之後呢,神殿的試煉者可比黑暗世界的多,如果逐個拼下去,黑暗世界的那些弱者就要面對神殿中層實力的對手。神殿那些弱者反倒是不用出手。

    這種懸殊的差距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因為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資源。神殿有豐富的資源,如果他們受傷了,聖堂領隊會很快調理好他們的傷勢。而黑暗世界的人如果受傷了,剋剋羅先生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而且剋剋羅先生也不會出手,這就是黑暗世界的規則,在黑暗世界中混只能自立自強,如果不行,就只能被淘汰。

    厄加特的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為許多人都聽到了他和鬼君間的對話,作為兩個勢力的最強試煉者,他們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神殿中有人大笑,能如此大笑的肯定是熔岩聖堂的領隊,他們都是高手耳聰目明。

    剋剋羅先生的臉很冷,一語不發。這是整個黑暗世界的面子,不得不爭。好容易有一次揚眉吐氣,沒想到被鬼君輕鬆化解,反擊更是犀利。

    鬼君洋洋得意,他這一手玩得高明,也落在那些領隊的眼裡,這對他未來的發展是很有好處的,於是他開始趁勝追擊:

    “左也是你說的,右也是你說的。厄加特,你這樣就不地道了,難道讓我們主動認輸嗎?這樣吧,你還是和別人商量一下吧。比如那邊,‘電光小隊’,還有‘魚人小隊’,他們可是很有勇氣的哦。”

    鬼君指的都是最弱的隊伍,他挪揄的語氣引來了一陣笑聲,也就在此時,門口又走進三個人,鬼君嘶嘶抽了口涼氣,故作驚訝的說道:

    “忘了忘了,還有‘浪花小隊’。怎麼少得了他們呢!尤其是波里小姐,試煉完居然比試煉前還弱,我真是開眼界了。我很想問問她,她是來試煉還是來旅遊的?不知道她的旅途是否感到寂寞呢?”

    哄堂大笑,神殿的試煉者都笑了起來。場面一時間有點失控,厄加特漲紅了臉,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而黑暗世界的試煉者也又羞又惱,門口那幾個人甚至把氣灑到剛剛進來的“浪花”的人身上。

    “你們來做什麼?!在家丟人現眼還不夠嗎?”

    “出去出去,真是給黑暗世界丟臉。”

    “也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是怎麼混進來的,我懷疑是冒名頂替,這麼垃圾的實力,浪費資源。”

    “。。。。。。”

    發卡木訥的呆了一呆,然後茫然的看著周圍憤怒的人群;

    波里小姐怯生生的後退了一步,像鴕鳥一樣縮起了脖子;

    鋼碳怒髮衝冠,他向前一步,就要發作;

    就在此時,“浪花小隊”最後一名成員走了進來,帶著和他形影不離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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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紳士的習慣
    就像是誰不小心按了暫停,圖像停止了、聲音也消失了。隨後,這個人又按了一次。

    “‘浪花’的水手啊!嚇我一跳。”有人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嚇一跳。

    “哦,‘浪花’的後勤大師,叫‘水手’,奇怪了,我對這個人的印象蠻深刻的。”有人疑惑的自問。

    “沒什麼好怕的,連准聖堂都沒達到的人,不值一提。”有人小聲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小聲說。

    “。。。。。。”

    人群開始說話,但他們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就像在忌諱什麼一樣。剛剛關於決鬥的爭執也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大家開始聊起了其他了話題,絕口不提什麼決鬥之類的事情。

    好感和惡感是會保留的,恐懼也同樣如此。一個將神殿試煉者者殺出一個斷層的人,他的行為深入人心,即使記憶已被抹除,但恐懼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算了,鬼君,今天是慶祝會,不要搞得大家不開心。”

    巴寧那蘇勸了一句,他感覺今天不適合決鬥,這種感覺很古怪,也很深刻。如果鬼君堅持,他說不定會拒絕的。

    “‘浪花’的‘水手’,有古怪!”鬼君再次陰謀論,他又蒙對了。

    “哪有什麼古怪,一個管後勤的而已,不要總提他。” 巴寧那蘇不舒服,只要有人提到“浪花”那個人他就感覺不太舒服。

    “試煉時肯定發生了什麼,和這個‘水手’有關。我有點想和他打一場,又彷彿覺得這樣不合適。”鬼君眯起了眼睛。

    “肯定不合適!你這是欺負人,不是嗎?”

    巴寧那蘇嚇了一跳,強行拉著鬼君走進了人群。他潛意識中彷彿是害怕鬼君真的動手,如果是那樣。他自己也很可能被牽連進去。

    試煉者迅速的腦補自己的行為邏輯,而那些更強大的聖堂領隊可沒這麼好糊弄。

    剋剋羅先生迅速的走向前,他的路線正好攔住了一個神殿的領隊。

    “特瑪。你找我?”剋剋羅先生笑眯眯的問道。

    “這個,不是。我只是隨便走走。”特瑪尷尬的咧咧嘴,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剋剋羅先生警惕的盯了一會兒特瑪,當他收回目光時,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

    “賣亞,你走錯了方向,神職人員可是不能隨意迷失的哦!”可可羅先生三步並作兩步,擋住了一個人的身影。

    “好吧。剋剋羅,看在你的面子,這次算了,但是下一次就沒這麼好說了。”賣亞轉身走了。他的語氣很堅決。

    “茲朵昂麗女士,請問你也是隨便走走嗎?”剋剋羅先生又截住了一個人。

    “剋剋羅,你不可能攔住所有人。” 茲朵昂麗冷笑了一聲。

    剋剋羅先生楞了一下,然後很憤怒的發現,那個他關心的試煉者已經被一個神殿的領隊截住了。他很生氣。但是,茲朵昂麗卻攔住了他。。。。。。

    “‘浪花’的‘水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就在剋剋羅先生被糾纏住的銅山,一個蓄著白色長鬚的老者也攔住了楚鳴。

    即使楚鳴沒注意這個老者胸口的定位項鏈,從服飾上他也看得出這是神殿的領隊。是一名真正的熔岩聖堂。

    “你們可以去那邊。”

    楚鳴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溫和的對發卡說道,他的目光卻停留在波里小姐身上,試圖用這種溫和撫慰她心中的惶恐。

    也許是微笑中的真誠打動了波里小姐,她也溫柔的笑了笑,點點頭轉身走了。

    “說完了嗎,‘水手’?是這樣叫你吧?”

    看見波里小姐走進了試煉者的人群,楚鳴鬆了一口氣,他轉回頭時,白鬚的老者已經不耐煩了:

    “如果你認為這種無視很有趣,那麼僅此一次。下一次,我將視為挑釁。”白鬚的老者威嚴的說道,然後他向前走了一步,熔岩聖堂的澎湃氣勢洶湧而來。

    “‘浪花’的‘水手’,我問你,你還記不得墮落試煉發生了什麼?”

    “不記得。”楚鳴搖搖頭。

    “馬上給我回憶一下。”命令式的語氣,白鬚的老者並不相信這個回答。

    “是不記得了。”楚鳴繼續搖頭,他說的其實也算實話。

    “我要你馬上回憶,而不是敷衍的回答,知道嗎?這種方式也是一種挑釁。”白鬚的老者很急,所以他要用最簡單的辦法獲得答案。

    簡單就是容易粗暴,熔岩聖堂的氣勢更加的猛烈,這些氣勢只針對楚鳴一個人,如果蔓延開,肯定會引發一場騷亂。

    “確實不記得。”楚鳴繼續搖頭,然後掏出一支菸,點上。

    氣勢——不算什麼。

    楚鳴被人揍過,被人砍過,也被戰場上的流彈傷過,但他從未在氣勢在被人打倒過。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他原本就堅定的本心在墮落之章中再次被強化,連巨都不清楚這種強化會帶來什麼的樣的結果。所以,楚鳴最不可能的死亡方式就是被嚇死,氣勢這種東西——是什麼東西?

    “這是你第三次挑釁一個聖堂的威嚴,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白鬚老者死死的盯著楚鳴,然後恍然一笑

    “果然是經歷過試煉洗禮的人,不過,每個人都有弱點。我猜你的弱點應該是波里小姐,呵呵,我猜對了嗎?不要否認,即使你否認,我也會去證實一下。”

    白鬚老者準確的捕捉到波里小姐的位置,他戲謔的笑著,手指跟著波里小姐的軌跡移動,同時雙眼緊緊盯著楚鳴的表情。

    “猜對了。”楚鳴痛痛快快的點頭,然後痛痛快快的對旁邊的鐵皮說道:

    “刀。”

    “刀?”白鬚老者皺了皺眉頭,就在他疑惑的剎那,刀鋒如練。

    誰都沒猜到楚鳴會動手。包括一直關注這裡,卻被茲朵昂麗纏住了剋剋羅先生。當他看見楚鳴出刀,楞了一下。然後笑了。他笑著說道:

    “退步了,退步了。真的退步了。我居然和一個女人呆了這麼久,居然忘了用鞭子教她們起碼的禮儀。”

    剋剋羅先生是一個老紳士,一貫的歧視女性。他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的召喚機甲,然後拔刀。。。。。。

    兩個地方同時打了起來,這讓所有人都驚訝莫名。沒有人知道確切的原因,都茫然的注視著兩個戰團。

    最華麗的戰團在剋剋羅先生這邊。茲朵昂麗也召喚出了機甲,雖然匆忙,但並沒有被壓制。

    茲朵昂麗是一個很另類的聖堂,她擅長用毒。死在試煉之地的妖娘子就是她的得意門生。妖娘子的“線針”技巧也是她教的。

    她的毒可比妖娘子高明得多,連剋剋羅先生就忌諱她神出鬼沒的“線針”,也不貼身,只是以大開大合的招式將她阻擋在安全的距離之外。

    最震撼的戰團在楚鳴這邊。楚鳴出手就是最強的“默殺三式”,而且是全力爆發。

    劈——楚鳴進了一步。白鬚老者後退一步,楚鳴招式用老。

    旋——楚鳴扭身前進,刀鋒引導著身體的動作,白鬚老者側身,手指微彈。盪開刀鋒。

    斬——匹練光華,殺意如熾。白鬚老者一退一進,一縷白色鬍鬚飄散到地上。

    白鬚老者的面色難看得要滴出水,倉促間的三招,他竟然吃了虧。

    在試煉者眼裡,他吃了個小虧,損失了幾根鬍子,這是因為他沒有召喚機甲;

    在其他熔岩聖堂眼裡,他吃了個大虧,原因同樣是他沒有召喚機甲。楚鳴三招,每招直指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召喚機甲。

    這是狠狠的打臉,打得重還打得狠。這耳光在他那張老臉上,彷彿都能聽見啪啪啪的聲音。

    一個熔岩聖堂被一個剛剛達到准聖堂水準的蔚藍打臉。雖然僅僅是三招,雖然他反手就能找回面子。但是,這可是整整一個品階的鴻溝啊!是無法跨越的差距。

    這個事實證明了一件事,要嘛就是這個准聖堂太強,要嘛就是那個熔岩聖堂太弱。基於一般規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哈哈哈哈——”剋剋羅先生放聲大笑,樣子開心極了。

    “果然殺不掉。”三招過後,楚鳴也收了手。

    “等等,這次讓我先來。”剋剋羅先生朝著楚鳴高聲說道。

    “紳士都是這樣暴力的嗎?”楚鳴微笑著反問。

    暴力者就是這樣,對於那些複雜的過程,他們習慣都是跳過、跳過、再跳過。只問一句:結果是什麼?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如果很壞,那就讓它更壞。

    暴力達成了默契,這個默契真的很黃很暴力。

    剋剋羅先生收刀後退,他這個動作讓茲朵昂麗非常緊張。剋剋羅先生可不是一個愛逃跑的,他這個後退可能醞釀著殺機。

    楚鳴也收刀後退,他可不是紳士,扭頭就跑的姿勢很沒風度,他跑向了大門。

    兩個人,兩個方向,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他們要做什麼?”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白鬚老者同樣困惑的站在原地,然後他突然像炸了毛的貓,怪叫一聲,撲向附近的舷窗。

    許多人都撲向舷窗,透過玻璃,人們看見了兩個人。那個穿外骨骼機甲的應該楚鳴,他正向環形基站的中心狂奔。

    另外一個就不用說了,華麗的半透明的機甲中,剋剋羅先生很紳士的微笑著,他飛行的目標是空間摺疊坐標點。

    “瘋子!!!”

    “混蛋!!!”

    “兩個不要命的混蛋!!!”

    “一對癲狂的瘋子!!!”

    謾罵聲響了起來,人群一哄而散,像受驚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有人罵你是混蛋。”私人頻道中,剋剋羅先生這樣說道。

    “紳士不應該說謊,瘋子才是說我。”楚鳴反駁。

    “紳士可不是騎士。”剋剋羅先生說道:“如果我是騎士,我就會和茲朵昂麗拚個你死我活,然後另外一個神殿的聖堂會上來幹掉我。順便幹掉你們。”

    “和我推測的不同,你肯定會被幹掉,但我肯定會比你早死,那個白鬍子的老傢伙惱羞成怒了,他肯定要把我大卸八塊的。”楚鳴說道。

    “你這個更糟糕。”

    “是的,糟糕透頂。”

    “這麼說來我們死定了?”

    “對,死定了。”

    “我們都死了。”

    “要死一塊死。”

    “同意!”剋剋羅先生的聲音在視頻裡響起,此項決議以壓倒性的票數通過。

    堡壘總是在內部被擊穿的 ,兩個認為自己死定了破壞狂開始了拆卸的工作,他們堅決的將壞事變得更壞,已經不能再壞了。

    戰艦爭先恐後的在逃離,它們碰撞著、拉扯著,一幕幕的災難在上演。看著這混亂淒慘的景象,神殿的領隊們目瞪口呆。

    黑暗世界的聖堂狠,這個傳說傳了很多年,時間長了某些人就不以為然。不過當他們印證了這個傳說時,才發覺自己並沒有做好準備,他們完全沒有應對這種局面的辦法。

    這原本只是一次危機,是神殿壓迫黑暗世界的一種策略,這個策略會有很多分支,運籌帷幄隨機應變,最後達到目的或部分達到目的。

    可是,兩個瘋子直接將事態拉進了同歸於盡的節奏,那些精心策劃的陰謀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這下子,陰謀家抓瞎了。正應了那句話,羽扇綸巾談笑間一起灰飛煙滅。

    十分鐘以後,空間摺疊坐標點被打爆,雖然僅僅是引導定位的部分,但是在沒有恰當配件替換時,空間摺疊點就廢了。

    恰當配件也不是沒有,就在環形基地中,可是基地主反應堆的爆炸破壞力太強,將這個環形基地的重要設施摧毀了大半,這其中就包括物資倉庫。爆破酸聚變反應堆,楚鳴輕車熟路,他要是以此為職業,說不定也能成一個拆遷大師。

    “你先回戰艦,我再盯一會兒。”

    剋剋羅先生還在太空中遊走,他是防備神殿的突襲。如果那些人企圖攻擊他們的戰艦,他也會照樣做。反正現在大家都只能進行不靠譜的躍遷,剋剋羅先生只要不被圍住,神殿的人就不得不投鼠忌器。如果戰艦再出點毛病,那樂子可就大了。

    楚鳴也沒堅持,他留下來也幫不了剋剋羅先生,於是,他向黑暗世界的戰艦飛去。

    踏上戰艦的泊艙,純氧注射進來,稍等一會兒,向內的密閉門打開了。門後很讓人意外的聚集著很多人,他們都是試煉者,無數雙眼睛看向楚鳴。

    “好大的陣仗。”楚鳴笑了笑,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大步向前走去,人群分開一條縫。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7
第六百九十九章 剋剋羅先生的指點
    人多並沒有讓楚鳴意外,搞了這麼大的破壞,不被人恨才怪。不過他看見對手時,卻吃了一驚。

    “你死定了!”厄特加在人縫的盡頭指著楚鳴說道。

    “是的,你死定了!下次——”黑環從厄特加身後閃出,滿臉的憤怒。

    “下次不叫上我,你死定了!”鋼碳從黑環肩膀後探出頭,補充完後半句。

    隨後,無數雙手從左右伸了過來,摟住了他,歡呼聲響起,淹沒了楚鳴疑惑的詢問。好半天,鋼碳才把衣衫不整的楚鳴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為什麼不叫上我?!”鋼碳很生氣:“我們的隊友,知道嗎?隊友!是隊友!隊友就應該共同進退。”

    “事發突然,可是,這是怎麼個情況?”楚鳴依舊摸不著頭腦,現在的情況應該說是變糟糕了,也不知道這些人興奮個什麼勁。

    “可惜可惜,只差一點點你就可以砍掉庇史法執事的腦袋了,真是可惜!”厄特加惋惜得不得了,搓手加頓足。

    “如果你幹掉了庇史法執事,我相信絕對是一百年裡最大的新聞,不過這樣也夠了,神殿的臉算是丟盡,哈哈哈哈——”黑環哈哈大笑,他的話部分解釋了他們興奮的原因。

    黑暗世界和神殿對立又共存,但總的來說還是對立的,他們中大部分人對神殿都沒有好感,極度仇視神殿的人也不少。所以,敢於挑戰神殿的人都將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你們不怪我?”楚鳴依舊不敢相信,追問了一句。

    “剋剋羅先生沒告訴你?”黑環反問道。

    “告訴我什麼?”楚鳴更迷惑了。

    “難道不是剋剋羅先生要你這麼做的?”黑環瞪圓了雙眼。

    楚鳴對黑暗世界的瞭解不多,實際上,黑暗世界的政治環境非常惡劣。

    對神殿那些大人物來說,黑暗世界應該是一個可以利用和控制的敵對勢力。在政治家眼裡,‘可以利用‘就有存在的價值。但是。‘可以控制‘則是他們的底線。

    黑暗世界在最近這些年實力見長,尤其是殘酷的試煉催生了一批黑暗聖堂。這種情況是神殿不允許的,必然會有針對的削弱。

    “記得試煉前的那次襲擊嗎?”黑環說道:“其實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很多年前剋剋羅先生領隊時就遇到一次。那一次的結果非常殘酷,黑暗世界的試煉者沒有一個活下來。”

    “難怪了。”楚鳴懂了。他才明白剋剋羅先生為什麼總是愛撩撥神殿的人,他是憋著一口氣。

    “和神殿相比,我們很弱小,但是,我們比他們更狠。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黑暗世界就只能成為誰都能揉捏的軟柿子。”

    厄特加拍了拍楚鳴的肩膀,然後話題一轉。擠了擠眼

    “另外一個問題,你對波里小姐的樣子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

    “這個——”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想說的是。想上就上,克隆人家族也不會比神殿的聖堂更恐怖。a9生活艙,兄弟們能幫你就這麼多了。”

    厄特加說得莫名其妙,然後吆喝著,人群一哄而散。楚鳴站在原地想了想。覺得暫時也沒什麼方向,於是抬步向a9生活艙走去。

    。。。。。。

    a字頭的生活艙都是最好的,有一個很大的舷窗,在星際旅行中,這就是最奢侈的位置。

    a9艙的門沒有關。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波里小姐,她正坐在舷窗的窗檯前,一邊哼著歌一邊晃著兩隻沒穿鞋的腳。

    “‘水手’!”

    發現楚鳴走進了,波里小姐嚇了一跳,她連忙跳下來,拉了拉裙子,用裙襬蓋住了赤裸的赤足。

    “沒關係,我只是來看看。”楚鳴不介意的擺擺手。

    “哦,隨便看。謝謝你的安排,這裡非常好,我很喜歡。喝水嗎?”波里小姐張羅著倒水,剛剛拿起杯子,就臉色發紅。

    “怎麼了?”

    “對不起,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就佔了那間大的,我只是喜歡大窗子,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換給你。”

    “沒關係,我就喜歡小窗子。”楚鳴說道,這回答太牽強了。

    可這句話讓波里小姐高興起來,她提著裙子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光腳丫踩在地上,啪啪響。不一會兒,一杯散發著藥香的水端到了楚鳴的面前。

    “花粉椿的嫩芽,對抽菸的人有好處。”

    “謝謝。”

    看見楚鳴喝了一口,波里小姐放心了,彷彿剛剛選房間的人情就這樣還了。

    “你想聊天嗎?”波里小姐問道。

    “你呢?”楚鳴反問。

    “如果你不想聊天,我可以去忙一會兒嗎?”波里小姐指了指窗檯,那裡放著一件針織品,也不知道織的是什麼。

    “請便,另外,你不介意我抽菸吧?”楚鳴掏出一支菸。

    “不介意,這是客廳,而且我喜歡煙的味道。”

    波里小姐微笑著走向窗檯,她坐到窗檯上,拿起針織品,同時還不忘記用裙子把赤足蓋住。

    兩個人都很客氣,就像合租的房客一般。這種客氣不會增進感情,禮貌表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楚鳴點上一支菸,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試煉時發生了什麼,鐵皮成功的將過程拷貝了下來。可是,記憶和感情是兩碼事,即使知道這些記憶是自己的,也不可能很快的將自己代入進去。

    這種感覺很古怪,他面對波里小姐時,就像面對前妻一樣,有美好的回憶卻沒有感情。

    而且波里小姐也不是波里小姐的,準確的說,現在是波里小姐是波里二小姐,她接受了波里小姐的靈魂之火,升級為波里小姐。

    涅槃後的靈魂之火是純粹的,不會有感情。所以,現在的波里小姐不會對楚鳴有特殊的好感。她對楚鳴的印象還停留在試煉前的酒會上,那個時候他們幾乎就是陌生人。

    兩支菸抽完。楚鳴腦海中還是一片茫然,這個時候。波里小姐放下了手中的針織品,抬起頭來:

    “要躍遷了,你不進抗荷艙嗎?”

    “要躍遷了?!”楚鳴抬起頭,才發現房間裡的警示燈亮了。

    “我回房間了。”

    波里小姐微笑著欠欠身,向房間裡走去。看著她的背影,楚鳴苦笑了一下,再次點上一支菸。向門外走去。

    走廊裡沒有人,楚鳴走向戰艦的艦橋,走到艦橋密閉門前,還沒等他表明身份。門開了。剋剋羅先生在裡面朝他招了招手。

    “一半的成功率,很高了,開始吧。”

    走到裡面,正聽見剋剋羅先生對艦長這樣說道。他說完這句話,回過頭來。向楚鳴微笑著介紹:

    “還好有準備,神殿裡最多的就是喜歡耍陰謀詭計的小人,所以,我們提前就想到了這種局面。”

    “神殿那些人呢?”楚鳴問道。

    “他們,他們估計也和我們差不多。神殿的資源確實太豐富了。”剋剋羅先生答道,語氣中不無遺憾。他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

    “和聖堂交手的感覺怎麼樣?”

    “嗯,很強,確實很強,不過不是想的那樣強。但是如果有機甲,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楚鳴回憶了一下,在沒有機甲的情況下,他壓了庇史法執事三招。

    “你這句話對了也錯了。”剋剋羅先生說道:“首先說你的第一句:熔岩聖堂很強,這句話是對的。但是,熔岩聖堂的強大不是更大的力量或更快的速度,而且對力量或速度更微妙的控制。”

    “微妙的控制?”楚鳴想了想,點點頭。庇史法執事應對楚鳴進攻的手段都是小技巧,他的手法確實微妙。

    “另外——”剋剋羅先生看了周圍,他的聲音小了一點:“熔岩聖堂為什麼強大?如果你問別人,別人或許會說是裝備的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熔岩聖堂非常非常的依賴裝備。這是我們力量的第二源泉。”

    “什麼?”楚鳴大吃一驚,他盯著剋剋羅先生,半晌才確定剋剋羅先生不是在說笑。剋剋羅先生在指點他,剋剋羅先生說的是熔岩聖堂共有的秘密。

    “不要大驚小怪,你對庇史法執事動手了,所以你肯定會有麻煩。來自熔岩聖堂的麻煩,對你來說就是大麻煩。老實說,我很看好你,但是,我不可能一直保護你們這些試煉者,這是黑暗世界的規矩。所以,我希望你遇到麻煩時有更多機會活下來。”

    剋剋羅先生擺擺手,他的聲音變得很怪,應該是將聲音壓縮到了一處,不讓別人聽見:

    “你的那三招,很好,你應該繼續練下去,因為頭顱是很重要的器官。注意,我說的重要包括了機甲,機甲是熔岩聖堂身體的擴展,機甲的頭顱和聖堂的頭顱一樣重要。

    你可能以為機甲對熔岩聖堂來說就是一件強大的裝備,但是我告訴,遠遠不是這樣。熔岩聖堂的機甲就是我們的第二生命,我們會把生命熔煉到其中,同時共享機甲帶來的力量。

    所以,如果你能幹掉一個熔岩聖堂的機甲,那麼他的實力起碼會打個對折。而你和庇史法執事交手,他強大的原因也是因為他隨時可以借用機甲的力量,即使他沒穿機甲,這種力量同樣可以通過定位項鏈傳遞到他身上。

    不過,既然說到這裡——”

    剋剋羅先生打量了一下楚鳴,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我想這樣應該不是影響到你的發展,你智慧應該可以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一般來說,成為熔岩聖堂需要先達到准聖堂的實力,然後再添置機甲,與機甲達成共生的關係。這就是整個過程。這種方式是最常見的,但侷限就在於裝備。

    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人去契合機甲,因為聖堂的機甲對材質要求太高,根本不可能挑三揀四。就算那些大富大貴的家族也做不到,遇到一件與自己靈魂契合的材料幾乎就是緣分。

    當然,還有一種,最完美的,只在傳說中出現過,這就是機甲契合人。這個我就不多說了,因為說了也沒用。

    當然,這一切對你來說為時過早,如果你以為裝備就是一切,那就錯了。只有成為熔岩聖堂的人才知道,准聖堂到聖堂這段路程有多麼的重要。你要做的不是等待,也不是忍耐,而是利用一切時間來提高自己。”

    剋剋羅先生說這話時頗為緊張的看著楚鳴,因為這些話說得太早了,心性稍微軟弱的人都容易迷失其中。如果以裝備為追求,就是本末倒置。而且楚鳴一看就沒有背景,如果他迷失了,根本忍受不了漫長的等待。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7
第七百章 完美空魂
    令人欣慰也小小驚訝的是楚鳴很正常,完全沒有被這些知識所迷惑。他好像是一個單純的學者——中立、理智、保持好奇心。

    “剋剋羅先生,謝謝。”楚鳴很鄭重的道謝,這些知識太重要了,只有師徒關係或極親近之人才會傳授。

    “不用這麼正式,遲早都有人告訴你的。”

    剋剋羅先生卻拒絕了,他和楚鳴說這些是因為他將楚鳴放到了平等的地位,他認為眼前這個人很可能會成長為一個強大的聖堂,甚至比他更強大。

    “嗯,可是剋剋羅先生,我還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吧。”

    “我想問的是後一種方式,最完美的方式。”

    “就是這個?”剋剋羅先生楞了一下,然後笑了:“關於這種方式,我可以說上三天三夜,因為越是神秘的東西,傳說就越多。不過既然你問,我就隨便給你說說。

    完美機甲,與人完全契合的完美裝備,傳說中遠古最強大的戰士就穿著這樣的機甲,他們不斷的征服一個又一個星系。對他們來說,機甲是有生命的,是他們的夥伴、終身的伴侶、靈魂的依託。他們死去以後,這些機甲也會死去,就像人一樣。

    當然,編故事還是需要邏輯的,比較經典的故事裡有一些這方面的細節。比如說:完美的機甲不是從裝備開始的,而是靈魂,首先,要有一個空白的靈魂。你別笑,傳說就是這樣,然後,再用其他東西去契合這個靈魂,最後。契合自己。。。。。。”

    剋剋羅先生說得很輕鬆,因為這就是講故事。而楚鳴沒有打斷,他好像很投入的在聽。被這個神話故事迷住了。

    其實,他的被震撼到了。一時間無法開口。

    空白的靈魂——當楚鳴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腦子裡嗡了一聲。就像天空中一道霹靂,劈開了厚重的雲層,於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空白的靈魂!空魂!這不是傳說,是真的,因為楚鳴就有。那是青蛙很慎重的送給他的。楚鳴還記得青蛙當時肉痛的表情。能讓青蛙肉痛的東西太少了,空魂是楚鳴見過的唯一一個。

    當楚鳴得到空魂時,一度以為這是強化自身用的,並且一直在嘗試。但始終沒搞清空魂的秘密。

    現在楚鳴才明白,空魂不是這樣用的,這將是他裝備的核心,他要做的就是尋找契合空魂的材料,將其擴展為機甲。

    契合空魂材料很難找。但並不是沒有,破碎星係獲得的血煙銀應該就是一種,空魂會自我判斷哪種材料契合。它確實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介於生命和非生命之間的神奇物質。

    “我知道了。”

    最後,楚鳴對剋剋羅先生這樣說道。他這個道別有點不禮貌。但是他根本沒注意到,他恨不得馬上抓過青蛙,問問他空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他知道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空魂到底從何而來?又有什麼方法可以使用?

    楚鳴的失神並沒有讓剋剋羅先生意外,任何准聖堂剛剛聽完這些知識都會有這樣的反應,都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心性再堅定也是人,只要不迷失就不會影響到未來的發展。

    就這樣,楚鳴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a9艙的,直到波里小姐又為他泡了一杯茶,他才反應過來。

    “你剛剛抽了很多煙。”波里小姐說道,她不是責怪,而是對自己擅自泡茶做的解釋。這個波里小姐還沒從二小姐的角色中脫離出來,感覺就是怯怯的。

    “哦,謝謝。”楚鳴喝了一口茶,茶水的溫度很宜人,他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

    “你沒有進抗荷艙嗎?你真勇敢。”波里小姐崇拜的看著楚鳴,彷彿不進抗荷艙躍遷的就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這個其實沒什麼。”楚鳴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突然想起躍遷已經完成了,連忙問道:“我們到哪裡了?”

    “不知道,你去窗戶那裡看看就明白了,我不認識這個星系。”波里小姐指了指舷窗。

    楚鳴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看見了一個近在咫尺的星系,他們應該已經回到文明世界了,看來分別的時間也快到了。

    “我還有個問題。”波里小姐在楚鳴身後說話,她的聲音發顫,又不知道是在膽怯什麼。

    “請講吧。”楚鳴扭回頭。

    “是這樣——”波里小姐擰著衣角,扭捏了好半天才遮遮掩掩的問道:“我想問,我和你在試煉時是不是發生過一些事情,你別介意,我只是奇怪,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我也知道你不知道,可是我找不到人問。”

    波里小姐語無倫次,楚鳴卻懂了。楚鳴以及周圍人的態度讓波里小姐發現的異樣,讓她感到惶惑甚至驚恐。這個波里小姐的膽子著實太小了。

    “是的,很多。”楚鳴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你居然能記住?!”波里小姐沒想到居然會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嗯,知道。不過都是過去了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楚鳴搖搖頭,這就是拒絕,他不想說。

    眼前這個波里小姐並不是曾經那個波里小姐,楚鳴根本找不到愛的感覺。如果遺忘是很好的結果,那就遺忘。

    “要分開了。”

    看著窗外的星系,楚鳴低聲自語。他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然後沒有徵兆的緊緊摟住了波里小姐。膽怯的波里小姐被嚇住了,不敢叫也不敢掙扎。

    “再見,波里。”

    好一會兒,楚鳴鬆開了手,他說了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再見。”

    直到楚鳴都走掉十幾分鐘,波里小姐才舉起手,擺了擺。她的臉紅彤彤的,彷彿是羞愧又微惱。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迷茫。

    “再見,水手。可是我還有很多問題呢?他抱我的時候為什麼我會覺得很溫暖呢?還很安全?笨女人,你想多了!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就像回家的感覺一樣,躺在我的床上、特別特別困、想睡覺的感覺。傻女人。羞死了。。。。。。”

    波里小姐在小女人的心態中徬徨,而楚鳴已經走到了戰艦的公共艙,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段感情,所以只能選擇離開。在這個遼闊得難以想像的世界中,這種離開也許就是永別。

    公共艙中已經有了許多人,許多人在道別。從這裡開始,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一別經年,再見時很可能已物是人非。

    “‘水手’!這邊!!!”

    鋼碳的聲音很響,他大聲叫著。在他身邊的“厄之白書”的成員,他們都是一個地方的。當然要一起回去。

    走上前,楚鳴和鋼碳擁抱了一下,然後又和“厄之白書”的人逐一告別。

    “記得來找我們,厄亂星系是一個很美麗的星系,你不會失望的。”黑環很正式的邀請。並且還嚴肅的補充道:“‘水手’,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如果你不來,那就是看不起鋼碳,看不起我們這幫兄弟。”

    “一定。”楚鳴點點頭。如果有時間,去一趟厄亂星系也沒什麼。

    “發卡不來了,他有點事。”說到發卡時,鋼碳的臉色不太好看,連分別都不來,太沒人情味了。

    “沒關係,會有機會的。”楚鳴寬慰了一句。

    “嗯。”鋼碳很聽得進去楚鳴的話,點點頭:“好像是他家族有些事,有點麻煩。波里小姐實力下降,回去後可能要面對家族的訓誡。”

    “訓誡?!嚴重嗎?”楚鳴心頭一緊,連忙問道。

    “應該不嚴重吧,畢竟是都是家族嫡系,估計訓誡就是訓斥。”鋼碳說道。

    “哦。”

    楚鳴放下心來。也就在此時,剋剋羅先生走進了公共艙。

    “各位,分別的時候到了。我也聯繫到了黑暗世界的高層,關於你們的獎勵或安排會在你們回去以後再議定。按照你們在試煉後的成果,你們中有些會進入到更高的層次。如果表現優秀,還會獲得進一步提升的機會。墮落之章不是終點,只是一個起點,諸君共勉。”

    簡短的講話過後,公共艙的門都打開了,戰艦上的空乘人員守在各個出口,為試煉者引導方向。從這裡開始,他們將換乘其他飛行器回到各自的星系,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將成為黑暗世界的中堅力量。

    。。。。。。

    旅途是枯燥的,換乘以後,楚鳴就把自己關起來,認真整理墮落之章試煉的收穫。

    一年時間,對於壽命更長的聖堂來說不算長,但也不算短。這是艱險的一年,也是收穫的一年。雖然投入是巨大的,許多人甚至失去了生命,但回報能讓人覺得值得。

    楚鳴現在的實力穩穩踏在准聖堂的台階上,雖然和厄特加這種老牌准聖堂相比,顯得要弱許多,但是刺青聖堂的實力原本屬於另外一個體系。憑著“默殺三式”,楚鳴甚至可以和熔岩聖堂打個照面。

    不要小看這個照面,這是整整一個品階的鴻溝,也正因為如此剋剋羅先生才會對楚鳴另眼相看。

    另外,楚鳴還有些額外的收穫,比如見思走廊。巨這種壽命無限悠長的生命都說重要的事,那肯定重要。在巨看來,楚鳴在見思走廊中的收穫才是最有價值的,這是收穫不能馬上體現為實力,但是,它肯定會在未來給楚鳴一個驚喜。

    還有就是最重要的,楚鳴接下的道路。准聖堂的下一步就是聖堂,就需要裝備。剋剋羅先生的指點為楚鳴撩開了迷霧,楚鳴有空魂,他或許可以走那條傳說中“完美路線”。

    心滿意足,枯燥的旅途並不難捱,當有人敲響了房門,楚鳴知道,自己到了。他忽然感到一陣期待的心悸,因為他想莉莉、想小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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