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步甲 作者︰冬熊夏草 (連載中)

 
燁嶽 2010-8-17 20:29: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5 65852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7
第七百零一章 生意和死人
    厚土星留州空港,楚鳴意外的發現居然有人來接他。而且這個人也讓是他沒想到的。

    “搭檔,感動吧?要知道我打聽了很久,最後還是靠我兒子知道你的消息,我兒子——”

    “停!別說你兒子,話太長。”

    楚鳴打斷了白夜花,他走上前,和白夜花擁抱了一下。白夜花拿起楚鳴的行李,兩人並肩向空港外走去。

    白夜花的安排很妥帖,兩輛私人的浮車就停在空港外。這輛浮車的款式很新,應該是高檔貨。楚鳴和白夜花上了頭一輛,鐵皮和古倫管家上了另外一輛。

    “發財了?”坐上浮車,感受著真皮座椅在人體工學上的造詣,楚鳴戲謔的發問。

    “小生意,不值一提,你也看不上眼。”白眼花坐在駕駛的位置,他沒開自動駕駛,在享受駕駛的快樂。

    “不一定哦,說不定我也仇富呢。”楚鳴輕鬆的開著玩笑。白夜花這個搭檔各種沒底線,但他有一個優點,就是非常容易相處。這也是來自底層的智慧。

    “想要啊?拿去。”白夜花倒也痛快。

    “哦?這麼大方,你不養兒子了?”楚鳴微微有些驚訝。

    “養!當然養!還要討媳婦呢!不過,不是有你嗎。”白夜花扭頭一笑。

    “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你是我的搭檔,你實力越強,我生意就越大。”

    “什麼意思?不明白。”

    “呵呵——”白夜花不好意思的笑了:“小生意,就是在灰色世界和黑暗世界間倒騰點東西。本來生意挺難做的,結果前幾天苦啡忽然鬆口了,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授權。然後,無油僧大人也點了頭。嗯——大概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的因為我?”楚鳴追問道。

    “肯定是你,我猜你是參與了什麼訓練,實力提高了,實力提高地位也提高,是不是這樣?”

    “嗯。是的。”

    “那就對了!”白夜花哈哈一笑:“搭檔,我知道此生是跟不上你的腳步了,不過,搭個順風車你不介意吧。你實力越強,我生意就越好做。”

    “隨你便,不過感覺我好像吃虧了?”

    “絕對不會,請相信白夜花這三個人的人品。”白夜花拍著胸口。

    “‘白夜花’?這三個字信用額度有點低,換個別的。”

    “別的?什麼別的?”

    “我覺得你那些街坊的信用額度都比你高,就用他們的吧。”楚鳴開著玩笑。

    “搭檔,你這是涮我。不過說真的。八成股份。你覺得怎麼樣?”

    “隨便啦。破產別找我就行。”楚鳴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這個可能不行,你是大股東。”白夜花搖頭。

    “你佔八成,你可別推卸責任。”

    “誰說的?我說八成是說你佔八成。”

    “什麼?”楚鳴認為自己聽錯了。

    “搭檔,如果我不瞭解你。我會以為你嫌少。但是,其實這樣我已經佔了很打便宜了。要知道按照慣例,依附於大勢力強者的附庸,他們的股份達到一成就不錯了。”

    “我可不是什麼大勢力,也不是強者。”楚鳴擺擺手,告訴白夜花別想太多了,他只是一個准聖堂,離強者還差很遠呢。

    “當然不是,但。正在是。”白眼花賊眉鼠眼的笑了:“你知道我這人就是膽子小。苦啡莫名其妙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授權,我害怕啊。於是我就到處打聽,然後,我聽到了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

    “小道消息。”白夜花神神秘秘的:“我打聽到前幾天神殿的一個執事去了黑暗世界的那條巷子,他找無油僧要個人。無油僧沒給。後來,兩人打了一場,那個神殿執事好像吃了點虧,走掉了。”

    “神殿執事?”楚鳴有點明白了。

    “我在提醒一下,神殿執事是個白鬍子的老頭,據旁人說,他好像就是要找一個叫‘水手’的人,不要告訴我這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哦。”楚鳴明白了,神殿執事應該就是和他交手三招的庇史法執事,看來神殿的戰艦也順利返航了,而且比他們更快。

    “但是——”楚鳴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更不解了:“神殿執事的麻煩,還不夠嗎?你還要往上湊?!”

    “為什麼不?能讓熔岩聖堂親自來找麻煩,那是多大的面子!”

    “看清楚,我頂多是個准聖堂,我可不是他的對手。”楚鳴有自知之明,他和庇史法執事過了三招。三招以後,如果他還要打,必死無疑。

    “如果你不是我還看不上呢!”白夜花嗤之以鼻:“熔岩聖堂也有高低之分,這種區別一般在准聖堂的階段就能體現出來。所以,一個大勢力不僅僅看他們有多少聖堂,還要看他們有多少優秀的准聖堂。

    我敢保證,那個執事還會找你麻煩,但是,無油僧絕對會保你。我建議你這段時間儘量呆在黑暗世界,只要神殿和黑暗世界沒有開戰,那裡就是安全的。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即使不開戰,神殿還可以用暗殺的手段。

    我想苦啡應該不會接這個活兒,但外面的人就說不一定了。你自己小心點。”

    白夜花很慎重的提醒。天才是寶貴的,如果不在己方,就儘早扼殺,這種做法在大勢力間是很平常的事情。

    “謝了,搭檔。”楚鳴拍了拍白夜花的肩膀。

    “應該的,你是大股東,我可不想破產。另外,你也應該派一個獨立監視人過來,我對這生意的前景很看好的。”

    “獨立監視人?”楚鳴立刻想到了他的血族大管家古倫,不過古倫最近的狀態有點怪,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在“半沉睡期”,好像是在感悟什麼東西。

    “古倫?我就知道是他,這個狡猾的傢伙倒是個合適的人選。”白夜花也想到了。

    “好吧,就他了,一會兒讓他跟你走。”

    楚鳴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古倫的忠誠應該沒有問題,而且他和白夜花的性格類似。想來合作也會比較融洽。

    “你不會失望的。”白夜花嘿嘿笑了起來:“反正我現在是看不懂你,黑暗世界應該不是你的終點。不過沒關係,只要你能強大,不管在哪裡我都能沾光。”

    浮車打了個方向,拐了個彎,向郊區駛去。。。。。。

    還是那個小巷子,很巧的是還是那個醉鬼。這條巷子就是黑暗世界的庇護所,能讓他們這些人能有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玩樂或者爛醉。

    和白夜花以及古倫告別,楚鳴走進的巷子,今天巷子裡的人有點多。還有不少生面孔。楚鳴正打量著這些陌生人。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吆喝聲。

    “不准亂扔垃圾!不准損壞公物!不准佔用通道!不准高聲喧嘩。。。。。。”

    一個公鴨般的聲音在大聲唸誦著什麼,從語氣中就能聽得出得意的樣子。

    “不是‘八點半’。”楚鳴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可是剛剛走了一小段,楚鳴走不動了。因為路被堵死了。一個蓄這山羊鬍的男人站在路中,他的左右還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傢伙,三個人叉開腿,正好將並不寬敞的路堵上。

    ‘借過一下。‘楚鳴上前走去,他沒有料到這個簡單的借道居然會引發一場衝突。

    “你是誰?報上名來。”山羊鬍說話長聲呦呦的,就像太監在殿門外唱名一樣。

    “我只是過一下。”楚鳴沒想和誰衝突,客氣的說道。

    “過一下也要報名。”山羊鬍趾高氣昂的說道,他早就看出楚鳴只是一個剛剛踏上準聖堂的替修,這種實力他還看不上眼。

    “‘水手’。可以了吧。”楚鳴很配合了。他到家了,他真的不想再起什麼衝突。墮落之章的殺伐太盛,他也想歇歇。

    另外,楚鳴之前也用魔鏡看了看山羊鬍,這也是個准聖堂。魔鏡的評估數值不低,如果動手會比較麻煩。

    可山羊鬍卻不想就這麼放過楚鳴,他撓撓頭,然後問旁邊的大漢:“‘水手’?你們認識他嗎?”

    “不認識。”大漢搖搖頭。

    “名單上呢?”

    “這個,好像——沒有他的牌子。”

    “哈哈!奸細!!!”山羊鬍猖狂的大笑起來。然後他又長聲呦呦的喊道:“有奸細,抓起來,細細捆綁,好好拷問。”

    “這是哪一出?”

    楚鳴摸不著頭腦,這腔這調,就像一出大戲。可是,兩個大漢已經一左一右包抄過來,那架勢可不是演戲。

    兩臂用力,輕鬆的甩開兩名大漢,楚鳴向前一步。他想的直接通過,懶得和這些神經病糾纏。可山羊鬍不這麼想。

    “哈哈!拘捕!我有權就地格殺。”山羊鬍嗖了一聲,從背後抽出刀來。

    楚鳴站住了,他本能的開始緊張,在墮落之章裡,抽刀就要見血,一般都要死一方才會結束。

    “受死吧!”山羊鬍怪叫了一聲。刀光一閃,劈了下來。他認為自己可以穩穩的吃死楚鳴。等級上的差距太明顯了。

    剎那間,刀光就近了身。

    進半步、左手拳、右手掌,退半步、旋半身,右手擋開刀鋒、左手絕殺。

    這是獵頭術“手取”的套路,這一套殺招在墮落之章中已經深入骨髓,楚鳴隨手就使了出來。

    咔嚓——山羊鬍的腦袋歪到一邊。

    噗——順勢一掌,震盪全身,找到命核後完成滅殺。

    這也是標準的套路,在墮落之章中,補刀是必要的,殺人不殺死,就是在找死。

    下手重了。楚鳴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另外他感覺這山羊鬍也太脆了。不是弱,是脆。

    兩名大漢面無人色,遲疑了片刻,撒腿便跑。圍觀的人群也噤若寒蟬,也不議論,只是以同情的目光看著楚鳴。也正在此時,楚鳴看見無油僧從巷子走了出來,走得慢條斯理,走得優哉游哉。

    “被噁心到了吧?”無油僧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

    “嗯。”楚鳴點點頭。

    “我也是,所以我把‘八點半’都送走了。”無油僧好像還有點高興。

    “嗯。”楚鳴又點點頭,然後略為抱歉的說道:“沒控制好力道,還有,這傢伙怎麼這麼不經打?”

    “達哥可是資深准聖堂,不能這麼說他,你這麼說他父親會不高興的。”無油僧確實是在笑,他真的很開心。

    “我明白了。”楚鳴鬱悶的說道:“原本這個達哥是來噁心你的,結果我不小心把他幹掉了,你撿了個便宜。”

    “正確!”無油僧打了個響指:“達哥就是個屁,他的實力都是靠藥物和裝備堆出來的。但他父親巴撒可不是這樣,他可是黑暗議會的參議,實力和勢力都很不一般。”

    “直說吧,多大的麻煩?怎麼解決?”楚鳴不想兜圈子了,無油僧肯定有什麼打算。

    “兩個選擇,第一:留下來和巴撒死磕;第二:脫離黑暗世界。”無油僧豎起兩根食指。

    “我在等。”楚鳴說道。

    “等什麼?”無油僧反問。

    “第三個選擇。”

    “你認為還有第三個選擇?”

    “對。”

    “好吧,既然你這麼肯定,跟我來吧。”無油僧轉身走了,楚鳴跨過地上的屍體,跟了上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7
第七百零二章 無油僧的生意
    來到無油僧的店舖,今天這裡沒有人,屋子裡有些亂,炭火在角落也燒太旺。

    “‘八點半’不在,還真是不適應。”

    無油僧坐到椅子上,楚鳴這才發現他的右手有點抖。無油僧見楚鳴注意到了,也不遮掩,他拉過火盆,將右手放在炭火上烤著,不一會兒,幾滴灰色的血液滴到炭火中,噗噗的聲音後,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魚腥味。

    “小意思,庇史法起碼會在床上躺三個月。”無油僧滿不在乎的說道。

    “庇史法?庇史法執事?”楚鳴聽白夜花說過這事,但並不知道細節。

    “對,找你的。”無油僧瞄了一眼楚鳴,擺擺手:“這可不是為你,這裡是我的地盤,就算有人燒了神殿,逃到我這裡就由我說了算。”

    無油僧顯露了他霸氣的一面,也並不想以此來要挾楚鳴。

    “還是要謝謝你。”楚鳴坐到了無油僧對面。

    “我們之間還沒到講情義的地步。”無油僧搖搖頭:“按黑暗世界的規矩,責任就是責任,交易就是交易。這筆交易如果你覺得虧,就作罷,你我一樣兩不相欠。”

    “說說吧,什麼交易。”

    “交易就是生意,如果白夜花守規矩,這生意你也有份。”

    “哦!你是說生意?”楚鳴想起來時白夜花說的話,當時他並不在意,現在看來這生意好像還真不小。

    “是的,你也知道聖堂對資源的需求,所以,我們比別人更需要經濟的支持。我要說的就是聖堂之間的生意。”

    無油僧一邊烤火,一邊為楚鳴介紹這個生意。

    熔岩聖堂都不是一個人,即使他們不屬於任何勢力,他們的實力也會讓一些人依附於他們。所以。熔岩聖堂就是一個招牌,他們庇護依附者,依附者也為他們斂財。支撐他們的消耗和成長。

    但是,熔岩聖堂之間還有一種很特殊的商業模式。這就是“物易”和“殺花”。“物易”很簡單,就是以物易物,彼此交換一些不會在市面上流通的東西。這種方式很平和,交換時只看需求和眼光。

    而“殺花”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很暴力的方式,近似於賭博。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勢力,他們就是星盜。”無油僧不急不緩的說道:

    “不要小看他們。他們中是有厲害角色的,雖然年年都被圍剿,但從未滅絕。他們有時候會遇到燙手的贓物,這些東西不好出手。所以只能‘殺花’。按熔岩聖堂的潛規則,只要是‘殺花’得到的東西,那就算洗白了。就算是原主人,也只能以正常方式贖回。”

    “精明。”

    楚鳴讚了一句。這些星盜中有高人,他們看似放棄了到手的大利益。但是卻收穫了更多。因為“殺花”雖然是潛規則,但也是規則。能夠引導規則——就算付出更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是的,很聰明。”無油僧也點點頭:“所以,‘殺花’是很公平的遊戲,那些星盜會不惜代價的維護這個規矩。如果有人敢壞了規矩。所有星盜都是群起而攻之,就算那些大勢力,也不能承受這樣的後果。”

    “可這是熔岩聖堂的遊戲,和我有什麼關係?”楚鳴反問道。

    “呵呵——”無油僧笑了:“你認為熔岩聖堂是那麼好殺嗎?就像庇史法,我能重傷他無數次,但一次也殺不了他。所以,‘殺花’中熔岩聖堂一般不會出手,都是由他的手下或弟子參與。”

    “哦。”楚鳴點點頭,通過剋剋羅先生的指點,他也清楚這一點。熔岩聖堂和自己的機甲共享實力和生命,相當於兩條命,確實很難殺死。

    “你的實力我並不懷疑,能被剋剋羅看重的人,我就不獻醜了,說說生意的細節吧——”無油僧將火盆推開,他看向楚鳴。

    “我不懂。”楚鳴搖頭。

    “你會懂的,我只說我的建議——‘殺花’的花紅,是你的;另外,我還可以給白夜花更大的授權;還有,來自黑暗世界的麻煩,我替你解決;神殿那邊,只要你在我的地盤,你的安全都由我負責。”

    無油僧說的很隨便,但本來並不在意的楚鳴卻被震住了,這條件也太豐厚了。他遲疑半晌,才猶豫著問道:

    “我沒聽錯吧?就是這樣?那麼,你呢?你有什麼收穫?”

    楚鳴沒想到他這個問題卻惹得無油僧哈哈大笑,笑完了才戲謔的看著楚鳴說道:

    “剛剛你那麼聰明,為什麼現在犯傻了呢?那些殺人放火的強盜都能把到手的利益讓出來,為什麼我就不能呢?”

    “哦!規則。”楚鳴一下明白了,懊惱的拍了拍腦門。

    “是的,就是規則。在神殿架構下,獨立的規則很難生存,所以,‘殺花’就是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我也不瞞你,我不是一個人,我只是某個勢力中的一個,你是我選中的人,其他人也有。如果你能贏幾場‘殺花’,我的收益遠比我給你的多。當然,如果你能贏得更多,你有權提出追加條件。另外——”

    無油僧看了看楚鳴的表情,不急不躁的說道:

    “你不用馬上答應我,你可以在看過一次‘殺花’後再做決定。那些‘花紅’確實很誘人,就算是我看著都會眼饞。”

    “好吧,我先看看。”楚鳴點頭,他現在只是覺得好奇,反正看一看也不妨事。

    “就這麼定了,到時候我通知你。”無油僧站了起來:“庇史法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他暫時不會找你麻煩。巴撒那裡也不會這麼快做出反應。如果你要探親訪友,最好在這段時間完成。只要你在厚土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苦菲也是你們的人?”楚鳴問了一句。

    “聰明。”無油僧點點頭,向裡屋走去。

    看見無油僧走了,楚鳴也不多耽擱,他走出這裡,回到自己房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帶上鐵皮,便走出了黑暗世界的巷子。

    他決定先去找莉莉。想到莉莉,楚鳴不由得有點擔心了。莉莉一個人去了斯滕曼神殿。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

    神官不是職位,而是職業,誠心侍奉神的大能力者就被稱為神官。斯滕曼神官實力不俗,所以,她擁有自己的神殿,這個神殿就是她的世界。

    斯滕曼神殿坐落在厚土星的雀尺森林中。風景秀麗、佔地寬廣。一路上,楚鳴還看見了不少的露營的遊客,他們和這裡種類繁多的鳥類共處得很好,讓這片森林也充滿了安寧祥和的氣氛。

    楚鳴是第一次來這裡。當他看見神殿高高的鐘塔時,便下了浮車,和鐵皮一起步行前往。沒走多樣,一個依山而建的建築群呈現的在眼前。

    山坡的最前面是長長的台階,這台階怕是有十幾米寬。上千級,彰顯出恢弘的氣勢。台階起始處沒有慣常的拱門,兩根雕龍畫鳳的桓表柱替代了山門的作用。

    老實說楚鳴有點緊張,他手心都出汗了。他設想過很多情況,大多數的情況都很糟糕。最壞的結果就是自己根本見不到莉莉。神官都是大能力者,楚鳴也沒有打上山門的實力。

    越走越近,桓表柱旁站著一個年輕的少年,這應該是神殿負責值守山門的弟子。

    “站住!什麼人?”少年看見了楚鳴,大聲喝止,眼神警惕的盯著他。

    “我找人的。”楚鳴舉起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同時也在緊張的戒備著。這一路遇到太多事情了,他神經繃得很緊。

    “找誰?”少年並沒有放鬆警惕,一邊打量著楚鳴一邊問道。

    “莉莉。”

    “哪個莉莉?”

    “就叫莉莉。這裡有很多莉莉嗎?”楚鳴以為有重名。

    “莉莉?”少年再次讀了一下這個詞,然後猛然變色:“莉莉!你是說莉莉師姐。”

    “對,怎麼了?”楚鳴更緊張了,他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出手。他寄希望於出其不意,如果制服這個少年,沖上山去,還是有很小的機會把莉莉救出來的。

    “站著別動!”少年也很緊張,他後退了半步,小心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楚鳴。”楚鳴答道。

    “楚鳴,對對對,是楚鳴。你旁邊的機器人叫鐵皮吧?”少年的表情有點古怪。

    “對,鐵皮。”楚鳴又點點頭。

    也就在此時,驟變突生——

    “姐夫來了!”

    這個看守大門的神殿弟子尖叫了一聲,扭頭跑了回去。他的這個動作差點讓楚鳴馬上動手,好在楚鳴的控制力不錯,按捺住了。他盯著少年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等等看。失去出手了突然性,只能根據情況隨機應變了。

    十幾分鐘,楚鳴等得越來越心焦,也就在他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一個人從長長的台階上跑下來。

    這是一個女子,她跑得很匆忙,好幾次長裙絆住了她的腳步,差點摔倒。

    “你是楚鳴?”剛剛跑掉楚鳴面前,這名女子就急不可待的問道,她跑得太急,以至於額頭上都浮現出一層虛汗。

    “是的。”楚鳴打量著這個女人,並不認識。

    “你就是莉莉的男人?”女人再次急切的問道。

    “是的?”楚鳴越發的感到不安。

    “那就好。”這名女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末了又很不放心的再次問了一句:“你真的是楚鳴?真的是莉莉的男人?”。

    “是的,我就是。”楚鳴慎重點頭,然後擔心的追問道:“是不是莉莉出什麼事了?”

    “不是不是。”女子擺擺手,她的呼吸慢慢均勻了,而且,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別擔心,莉莉很好,我是她的師姐安吉琳達。”

    “安吉琳達,你好,莉莉呢?”

    或許是看出了楚鳴眼中的懷疑和緊張,安吉琳達展顏一笑,她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將長裙的裙襬仔細的理順,儀態也變化為一個嚴率的淑女。

    “放心吧,莉莉很好,非常好。她現在正在齋月殿中靜思,如果你不著急,再等一小會就能見到她。你著急嗎?”

    “這個,倒是不急。”楚鳴撓撓頭,斟酌了一下語言,微微尷尬的問道:“我只是想知道,之前的那個看門弟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

    “奇怪嗎?”

    “有一點。”

    “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我會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的。”安吉琳達側過身,將楚鳴領進了斯滕曼神殿,她走在楚鳴身邊,一路拾級而上,一邊走,一邊為楚鳴解答著他心中的疑惑。

    “我是莉莉是師姐,不知道為什麼,從我第一眼看見莉莉,我就喜歡上了她,她就像我家裡的那個小妹妹一樣。”

    “謝謝,這是莉莉的幸運。”楚鳴真誠道謝,有安吉琳達的照顧,莉莉這個新人肯定會少很多麻煩。

    “不,不是莉莉的幸運,而是我的幸運。”安吉琳達笑了,是苦笑:“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的話,就像大家以為大師兄阿特森對莉莉的垂青就是她的幸運。但,我們都錯了。

    在最初的時候,我確實很照顧莉莉。她很優秀,讓老師另眼相看,但這也讓其他師兄弟有了怨氣。更麻煩是大師兄阿特森對莉莉的迷戀,這讓莉莉直接有了兩個敵人,一個是撒拉艾達,一個是碧露絲。她們兩人傾慕大師兄很久了,彼此也爭鬥過很多次,莉莉的出現反倒讓她們摒棄前嫌,一致的將莉莉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接下來就發生了很多事。莉莉被孤立了,撒拉艾達和碧露絲也有各自的追求者,他們在撒拉艾達和碧露絲的指使下,給莉莉下了許多絆子。曾經一度讓莉莉都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間。那個時候,她經常呆在我那裡,以此避免被人無端的暗算。”

    “謝謝。”楚鳴再次道謝,他能想到莉莉面對的局面,那確實是很難應付的麻煩。而且因為大師兄的存在,這件事還很難妥協。

    “我說過,不用謝。”安吉琳達笑了笑:“不過如果單單指這件事,我倒是可以接受你的道謝。那個時候莉莉確實過得很艱難,甚至比我描述的更難以忍受。大師兄對她的迷戀不但沒有為她抵擋麻煩,反而增加了莉莉的困苦。我想你應該知道,莉莉是不會接受大師兄的,她是你的女人。”

    “大師兄,阿特森。”楚鳴心中有了一絲怒氣,遇到這種事,沒有男人會淡定。

    “別急,這只是開始。”安吉琳達連忙說道,彷彿很擔心楚鳴會因此而憤怒。

    “這只是事情的前半段,如果你的怒氣讓影響到了莉莉,全部師兄弟都不會饒過我的。”

    安吉琳達接著說道,她的話鋒一轉,聲音也變得有點古怪,就好像在回憶一件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莉莉說:‘這個遊戲,有點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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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莉莉的遊戲
    “她是這麼說的嗎?”楚鳴問道,心中頓時輕鬆下來。這句話才像是莉莉說的。

    “是的,莉莉是這麼說的。”安吉琳達點點頭:“那天她躲在我屋裡照鏡子,照了一會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走了出去。”

    “然後呢?”

    “然後她找到了撒拉艾達和碧露絲,這兩人當時正糾集了一幫人,試圖將莉莉從我的屋子裡趕出來。當她們看見莉莉時簡直是喜出望外,然後,莉莉走上前去,潑了她倆一臉的硫酸。”

    安吉琳達再次苦笑,往事不堪回首。如果不是因為楚鳴,她真不想再提起。

    “你知道嗎?硫酸,濃硫酸!就這樣潑到了撒拉艾達和碧露絲的臉上。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被嚇壞了,這太可怕了。但後來我才知道,莉莉不但往她們臉上潑了硫酸,也往自己臉上潑了硫酸。”

    “硫酸?”

    楚鳴皺了皺眉頭,然後又鬆開了。大魯溫星上的種族可不怕酸,硫酸只是小意思。他的這個表情被安吉琳達捕捉到了,安吉琳達嘆息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才是莉莉的男人,莉莉的彪悍確實不是其他人可以駕馭的。雖然治療硫酸燒傷並不麻煩,但敢這麼做的人卻很少。撒拉艾達和碧露絲都嚇壞了,她們甚至不敢去找老師申訴。也因為如此,大師兄就倒了黴。”

    “大師兄?阿特森?”楚鳴對這個大師兄還是很反感。

    “是的,大師兄確實不該招惹莉莉,他輝煌而完美的人生就終結在莉莉手裡,如果他不能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他將再無寸進。” 安吉琳達感慨的說道。

    “莉莉做了什麼?”楚鳴感到好奇。莉莉的行為從來就不在他的掌控中,而莉莉的邏輯更是一朵不知道幾點開花的奇葩。

    “她什麼也沒做?”

    “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重點就是她什麼也沒做!”安吉琳達點點頭:“撒拉艾達和碧露絲很快治好了自己的臉,但莉莉什麼也沒做。整整一個月,她的臉一直在腐爛。

    月中的時候。她的眼珠掉了一個,她找遍了整個神殿都沒有找到,當天,所有人都做了惡夢。

    月底的時候,她另外一個眼珠又掉了。掉到了大師兄的湯碗裡。當時。她向大師兄拋了一個媚眼,也許用勁太大,不小心就把剩下那個眼珠拋了出來。在大師兄湯碗裡濺起一陣浪花。

    可憐的大師兄啊,嚇得快要崩潰了,再這麼下去,他會死的。”

    “大師兄,阿特森。”楚鳴又重複了一次這個名字,他心中的仇恨煙消雲散。反倒是有點同情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所以我說認識莉莉是我的幸運。她眼珠掉的時候,就沒有來我房間找。”安吉琳達不知道苦笑了多少次:“這些事把神殿鬧得雞飛狗跳,直到再後來,莉莉又說:‘這個遊戲。有點無聊’。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說完她就治好了她的臉。”

    “皆大歡喜的結局。”楚鳴滿意了。

    “那是莉莉滿意了。而且,這也僅僅是開始的第一個故事,後面還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每次只要莉莉說:‘這個遊戲,有點無聊’。整個神殿就會發生劇烈的動盪,就會有人倒霉。直到最近。聽說你要來,這種無聊的遊戲才有所收斂。所以,大家都非常盼望你的到來。”

    “哦,莉莉混得比我好。”

    楚鳴高興又沮喪。他在拚死拚活的時候,莉莉已經在斯滕曼神殿混的風生水起。楚鳴那點成績雖然很耀眼。但跟莉莉一比,就啥也不是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不服不行。

    “走吧,在你見莉莉之前,老師希望你能和他見一面。”安吉琳達指著一座殿堂說道:“老師就在那裡等你,沒有老師的召喚,我不能進去,所以就不陪你了。”

    “好的,謝謝。”楚鳴抬起頭看看不遠的殿堂,和安吉琳達道別後就向那裡走去。

    高大宏偉的殿堂,走近以後更能體會到建築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模擬的是神的威嚴,可惜這種威嚴對楚鳴沒什麼用,他連神殿供奉的是什麼神都不知道。

    走近殿堂,光線昏暗下來,楚鳴適應了一下,然後看見神壇前站著一個人,從背影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女人,她應該就是莉莉的老師、斯滕曼大神官。

    楚鳴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聲音讓斯滕曼神官的背影抖了一下,然後她慢慢的轉過身來。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不是氣勢,而是真正的壓迫感,這是精神力強者的力量。剎那間,楚鳴感覺到身體變成了一個篩子,四處漏風。斯滕曼神官的精神力在他身體內自由的肆虐,隨意的窺探著他身體的秘密。

    楚鳴只能苦笑,他原本以為斯滕曼神官很強大,但沒有想到能強大到這樣。這也難怪,莉莉本來就是個精神力大師,能做她老師的人,該有多麼強大啊。

    好在斯滕曼並沒有太過深入,短暫的探尋以後就收回了她的力量。

    ‘果然。‘

    斯滕曼神官說了個果然,然後她抬起頭。楚鳴這才看清斯滕曼神官的臉。這是一個很老的老人,不敢想像有如此多的皺紋堆在她的臉上,這些皺紋已經影響到她的表情。

    “您好,斯滕曼神官。”楚鳴躬身行禮,僅僅是年齡就值得他保持謙恭。

    “你敬仰我的年齡勝過敬仰我的實力,這是為什麼?”斯滕曼神官問道。頂尖的精神系強者就是這樣,在他們面前很難撒謊。

    “這不是我的道路。雖然您強大的像高山一樣,但並未在我仰望的方向。”

    楚鳴答道,他的前路上有另外的高山,李奧克斯這座高山比斯滕曼神官高聳得多。所以楚鳴面對斯滕曼神官時敬仰但不畏懼。

    “你有一顆無與倫比的心。” 斯滕曼指了指楚鳴的胸口,然後她補充道:“但你依然脆弱得像個孩子。如果莉莉有選擇,她的丈夫不會是你。”

    “我們感情很好。”面對斯滕曼神官的質問,楚鳴也不生氣。

    斯滕曼神官是莉莉的老師,對莉莉這個沒有父母親族的人來說,就是半個親人。女婿見丈母娘。哪有不被審查挑剔的。

    “我知道,可是如果有一天莉莉需要你的保護,你會怎麼做?”

    “當然責無旁貸、全力以赴。”楚鳴立即表態。

    “可是你的實力並不足以讓你成為莉莉的依靠。” 斯滕曼說道,然後直接說明原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不能很快的成為真正的聖堂。那麼在不久以後。你將失去保護莉莉的資格。因為莉莉的實力會超過你太多。到了那個時候,你該怎麼做?”

    斯滕曼神官的問題讓楚鳴慎重起來,他思考了一會兒。反問道:

    “第一:多長時間?我是指我成為聖堂的時間。第二:莉莉為什麼需要保護?請問您是否暗示莉莉會在未來遭遇某種危險?”

    “不是暗示。”斯滕曼神官搖搖頭:“莉莉肯定會成為神器,我估計時間在一到兩年以後。有神器必然有神匠,這是神殿的規矩。神匠存在的目的既是保護神器,也是磨礪神器。在這種磨礪中,神器被摧毀的情況並不罕見。”

    “明白了。”

    楚鳴聽懂了,他早些時期就奇怪哀傷和絞索、早慧和剃刀的關係。原來神器和神匠之間居然有這樣的規矩。據說那個“雪白”鎖匙就干掉了自己的神器。

    “斯滕曼神官,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也不明白。”楚鳴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是想讓我成為莉莉的神匠。先不說我的實力,我想告訴你。我其實是黑暗世界的人。”

    “我知道。”斯滕曼神官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你是黑暗世界的人,但是,你也是神殿的人。”

    “為什麼?難道莽神家族的艾迪——”

    “莽神家族?哼!” 斯滕曼神官冷哼了一聲:“你是迦葉大人指定的神匠,什麼時候輪到莽神家族說三道四了。他們以為傍上了前殿就可以囂張了,但是他們不知道,迦葉大人就是迦葉大人。即使沒有廣場院,他還是迦葉大人。如果艾迪沒有在試煉中死了,他會很快後悔自己沒有在試煉中死掉。”

    “這麼說來,我也是神殿的人?”楚鳴撓撓頭,覺得這結果怪怪的。嚴格來說他還算灰色世界的人,三重身份,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斯滕曼神官一眼就看出了楚鳴的想法,冷冷的說道:“黑暗世界的身份有點用。但是我奉勸你一句,有空的時候去訓練營走走,對你有好處。前提是,你能夠不被那裡的人幹掉,我可是聽說你試煉時很囂張,神殿那些試煉者對你可不會太友善。”

    豈止是不友善,簡直是恨之入骨。對這種情況,楚鳴也沒有辦法,就算他知道今天這種情況,該殺還是要殺。

    “就這樣吧,我要祈禱了。”

    斯滕曼神官說完了,她轉過了身,背影融入到恢弘的殿堂中去了。

    楚鳴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慢慢的走出了殿堂。當他跨出大門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斯滕曼神官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這是實力和身份的雙重壓力。就像豪門丈母娘帶來的壓力一樣。

    門外,安吉琳達束手站在那裡,看見楚鳴走出來,上前點了點頭,指了指一個方向:

    “你的機器人先過去了,我不知道怎麼控制他。”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楚鳴道謝,沿著安吉琳達手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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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推理和解謎
    齋月殿是一棟較小的建築,雖然小,但勝在幽靜。草木成蔭的石子路很乾淨,陽光從縫隙中灑下來,星星點點的跳躍,像一群歡喜的精靈。

    拐過一道鋪滿爬藤的矮牆,楚鳴看見了莉莉,莉莉正坐在一個鞦韆上,和鐵皮說著話。看見楚鳴走來,也不下來,只是笑嘻嘻的看著。

    “莉莉。”楚鳴有點激動。

    “哦,聽見了。”莉莉依舊在晃蕩,她偏頭看著楚鳴,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植物小男人,我這樣蕩來蕩去,會不會成為蕩婦?”

    “咳咳咳——”楚鳴剛剛的激動被衝擊得一乾二淨,他略為委屈的說道:“莉莉,一年沒見面,見面你就給我說這個?”

    “說什麼?波波小姐的贅肉?”

    “什麼波波小姐?”楚鳴撓撓頭,然後大吼了一聲:“鐵皮!!!”

    鐵皮面無表情的回答:“讀寫程序未插入附加指令且加密條件為一般鬆散耦合訪問級及訪問函數為複選多點結構外圍枚舉成員平均派生。”

    “閉嘴!鐵皮!別偽裝成機器人!”

    “他就是機器人。”莉莉打斷道:“關於波波小姐——”

    “是波里小姐,而且沒有贅肉。”楚鳴理直氣壯的說道。

    “沒贅肉的波里小姐。是這樣發音嗎?”

    “對,沒錯!”

    “故事我基本知道,我只想問一件事,你和她在一起,是男上位還是女上位?”

    “男上位!”依舊是理直氣壯的、心虛。

    “你肯定?”

    “肯定,一萬一億的肯定!”

    “好吧,原諒你了,女上位下次我教你。下面說說你打算怎麼辦?你在神殿中樹敵不少啊。”

    莉莉的邏輯果然是非同凡響的,這原諒的理由,長見識也長姿勢。

    房事說完說正事,楚鳴當然願意。不過他現在的面對的問題太多了,連他這個簡單粗暴的人都覺得棘手。

    “神殿的麻煩、神匠的麻煩、黑暗世界的麻煩、大家族的麻煩、霜藍星系的麻煩、你修煉的麻煩。。。。。。”莉莉掰著手指頭,最後斷定:“植物小男人,你麻煩大了。”

    “是的,另外。能不能把‘植物’兩個字去掉?”楚鳴點點頭。

    “可以。小男人。”

    “‘小’字也去掉。”

    “別添亂,讓我想想。”莉莉皺起了眉頭。她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你的敵人有太多了。而且來自各個層面。”

    “這是表揚還是批評?”楚鳴只能無奈的聳聳肩,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莉莉搖搖頭:“其實這件事我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聽了你試煉的事,我才理清了一些頭緒。我一個人的思路有限,我們彼此參詳一下。鐵皮——”

    鐵皮搬來了桌椅,泡上茶。莉莉跳跳下鞦韆,和楚鳴對坐。而楚鳴也收斂心緒,集中了精神。他來到神殿世界也有一年多了。確實應該好好整理一下。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楚鳴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到了那個時候,不要說追求更高的目標了,他整天解決麻煩都忙不過來,最後很可能還會被麻煩解決。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莉莉撥弄了一下茶杯蓋,開始說。

    “我問你。為什麼霜藍星系的人出來,會這麼難?”莉莉問道,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楚鳴很長一段時間。

    看見楚鳴發愣,莉莉瞪了他一眼:

    “笨蛋!參加過試煉,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試煉?試煉之地?!”楚鳴剎那間從疑惑變成震驚。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道說霜藍星系也是一個試煉之地?”

    “你以為呢!你以為哀傷和絞索他們為什麼會去霜藍星系,而且他們的實力——正牌的神器和神匠,必定是熔岩聖堂,你和他們交過手,感覺怎麼樣?”

    “哦——”楚鳴拍了拍腦門:“我明白了,是削弱,就是我們去試煉之地被契約削弱一樣,這是為了平衡實力,以便達到試煉的目的。”

    “不光是削弱。”楚鳴的答案沒有得到莉莉的肯定,莉莉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我們的族人為什麼去大魯溫星。他們並不僅僅是慌不擇路的逃亡,而是想找一條出路。霜藍星系就是我的祖先精心挑選的地方。”

    “不是吧?霜藍星系還是太弱了,蟲子都差點滅絕我們。”楚鳴沒想通。

    “是的,那是是普通層面,但是,高端層面呢?”莉莉反問。

    “高端層面?這個更沒道理,霜藍星系頂天就是蔚藍聖堂,他們甚至不知道熔岩聖堂長什麼樣。”

    楚鳴斷然搖頭,當初他最怕的就是來自高端的打擊,如果一群熔岩聖堂到了那裡,那才是真正的無法扭轉的浩劫。

    “笨蛋!高端層面,比熔岩聖堂更高端的層面!”莉莉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的提醒:“仔細想想,哀傷他們在霜藍星系是如何行事的?”

    楚鳴也不在意挨罵,莉莉就是這個脾氣。他想了想答道:“哀傷他們很神秘,也很低調,手段嘛——其實算比較克制的。”

    是的,哀傷他們在霜藍星系的確很克制,和墮落之地的那些試煉者相比,他們簡直就是謙謙君子。

    “低調,說對了,那麼為什麼他們要低調——”莉莉又提了一個問題,然後沒耐心等楚鳴回答,直接說道:“低調的原因不是他們品德完美,唯一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害怕。”

    “害怕?”

    “對,害怕。試煉之地有很多種,墮落之地是低端文明,但我知道還有很多非常危險的試煉之地,那裡的土著甚至比試煉者更強大。”

    “這倒是有可能,但霜藍星系呢?”楚鳴還是不明白。

    “去霜藍星系的還有誰?”

    “絞索、哀傷、剃刀、早慧——早慧!!!”楚鳴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剛剛卡住了思維一下貫通。

    “哼,植物小男人,明白了吧。在茨齊格皇宮裡,博士怎麼對付早慧的?就這樣,兩根手指,一捏——嗶——早慧三分之一的靈魂就沒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忽略了,早慧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你見過她說過什麼嗎?她有沒有怨恨、憤怒或者嚷嚷著要報復?想想吧,這個問題就是答案。”

    莉莉說得很淺白,楚鳴沒道理聽不懂。博士幹掉了早慧三分之一的生命,早慧為什麼連抱怨都沒有?這是因為她的豁達嗎?如果她豁達,後來就不會引誘金環蝶蟲坑害莉莉了。

    導致她豁達的原因其實很簡單。舉個例子,假如一個很牛掰人,路上被人踩腳,他可能會大發雷霆,追殺別人半條街。

    但是,假如他還是走在路上,然後被一個雷劈中。他最多哀怨的嘆息自己倒霉,然後默默祈禱惡有惡報、已經報了、不要再來。

    當一個人面對完全無法對抗的存在時,他不會產生憤怒或仇恨的情緒,只會嘆息命裡如此,活該倒霉。

    “博士——”

    楚鳴也嘆息一聲,他和早慧有類似的情緒。反物質炮都轟不死的博士,但又隨時可能自己弄死自己的博士。在楚鳴心目中,他就是另一種非人的高端生命。不能理解、不能揣測、不能懷疑、不能對抗。

    想來也是,只要博士在霜藍星系,哀傷他們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要是誰不開眼——“嗶”或者是“啵”,更或者是惹得博士很不高興了——啪啪啪。沒見過博士打臉,不過能猜到那肯定很震撼。

    “不止是博士——”莉莉繼續補充:

    “我猜測這種人應該還有很多,比如郝菲爾小姐,能隨意揉捏痛苦之章的人,還簡單嗎?還有我們遇到的那個血族的純血親王。他很可能這個宇宙中唯一的一位純血血族。

    這些人都選擇留在霜藍星系,難道這是巧合嗎?雖然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不管世事,但他們的確是存在的。所以,那些高手不能不忌憚,就算迦葉這種人,也只能在獸人帝國的遺蹟中冒冒頭而已。”

    莉莉一番話讓楚鳴幡然醒悟。楚鳴他現在遇到了許多的難題,這種難題很多就是無解的。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沒有後台,沒有後台其實還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他沒有基礎。

    就像莽神家族,楚鳴可以殺掉他們很多人,但正面對抗必死無疑,因為別人背後是一個星系。這也是所有大家族幾乎都有的共同點。

    而楚鳴這種無根之萍就不同了,他連艾努奇這種狗腿子角色都要認真對付。而對莽神家族來說,艾努奇這種人找出一兩億還是沒問題。這是令人絕望的數字,無解的死局,累都能把人累死。

    “不要高興得太早,如果霜藍星系真的是試煉之地,那麼要讓霜藍星系的人出來就很不容易。”莉莉潑了盆冷水:“你想想,你能從墮落之章帶人出來嗎?很難吧?我推測霜藍星系同樣有這樣的規則在約束。所以,我們可以先嘗試一下。”

    “怎麼嘗試?”

    “正常途徑,申請。”

    “申請?”

    “對,申請,即使不成功,也可以作為我們的推測的旁證。”莉莉說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8
第七百零五章 青蛙的悲傷往事
    楚鳴和莉莉聊了很久,雖然很多事情都是推測,但總算把錯綜複雜的現狀理清了。

    霜藍星系是個特殊的試煉之地——這是最大的推測,也很符合邏輯。基於這個推測,許多謎團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晚些時候,楚楚小姐也來了。楚楚小姐的狀態有點古怪,但莉莉不讓楚鳴多問,說神官的事不能說的最好不要說,對楚楚小姐不好。

    小丫頭也是猛的點頭,然後委委屈屈的哭了一通,又高高興興的玩了一通。最後,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飯,楚鳴這才告別離開。神殿的規矩都是很大的,也只有莉莉這種強人才改把楚鳴帶上山。但留宿的絕不可能的。

    楚鳴也沒有勉強,他看得出來、莉莉和小丫頭都處於成長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必須心無旁騖的修煉,如果浪費這個階段,會大大影響她們未來的成就。神殿世界的水太深了,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安全。

    下山時已是入夜,楚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找青蛙,他這個決定有點冒險,但他同樣急切的想提高實力。

    浮車不緊不慢的行駛著,鐵皮充當了駕駛員的角色。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防備偶然的突發事件。

    楚鳴打了盹,大約兩小時。也許是見過莉莉和楚楚小姐,這兩小時他睡得很香。當他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高速路的分岔口。

    “鐵皮——”楚鳴喊了一聲,然後又搖搖頭:“不必了,我還是自己去吧。斯滕曼神官應該不會害我,候選神匠這個身份應該有好處。”

    浮車下了高速路,不一會兒。看見的小教堂的鐘塔。現在是深夜,訓練營很安靜。偶爾的幾聲咳嗽,也不過是值夜人的聲音。

    下了浮車,楚鳴向訓練營走去。這個訓練營並不是什麼機密要地,門口也沒有人。但是當楚鳴走進大門時,才肯定自己在神殿的身份確實沒有註銷。自動識別裝置掃過了他,然後很快的轉向另外一邊。

    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的院子,楚鳴推開了柵欄門。門沒鎖,而且房間裡還亮著燈。

    走進小院,走到房門前,楚鳴輕輕推了推門,咔噠一聲,這道門還是沒鎖。

    “青蛙。圖坦,在嗎?”

    楚鳴喊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入。然後一腳踏空。

    “啊啊啊啊——”

    啊了大約三秒,楚鳴落地了,他昂起頭,頭頂上有人舉著燈在向下張望。

    “老大,是你嗎?”

    “是我。”楚鳴聽出了青蛙的聲音。

    “你到井裡做什麼?”青蛙探頭探腦的問道。

    “井?我也想問,為什麼我的屋子會有一口井?另外,先把我弄上去。”

    一架軟梯扔了下來,楚鳴蹭蹭蹭爬上去,直接爬到了二樓。

    “老大,下面有水嗎?”一看見楚鳴。青蛙舉著盞燈,興沖沖地的問道。

    “沒有。我只想問問,為什麼我的屋子裡會有一口井?”楚鳴盯著青蛙,然後扭頭看向旁邊的圖坦:“圖坦,你來說,為什麼屋子裡會有一口井?”

    圖坦點點頭,他拿起了筆。開始寫。

    青蛙和圖坦一直都沒有離開訓練營,他們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有人禁止他們離開。這是變相的軟禁,讓青蛙很不爽,於是,他開始策劃越獄。

    開始,他計畫是挖一條隧道,“左邊”和“右邊”挖隧道的也是一把好手。挖了十幾米,青蛙改主意了,他決定挖一個14層帶電梯的地下室。於是,隧道擴大。等到擴得差不多的時候,青蛙又改主意了,他決定挖一口井,一口很特別的井。

    “用熔岩加熱井水,這想法太天才。”楚鳴感嘆了一句,他實在是搞不懂青蛙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小意思。”青蛙得意的晃了晃腦袋:“我又改主意了,我決定挖一個活火山,活的,可以控制的。有人一按門鈴,火山就噴發。”

    “絕對是天才的想法,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干吧。”楚鳴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臉色一變:“只剩一個問題,我房子的一樓到哪裡去了,公攤面積嗎?”。

    “這個——”青蛙羞澀的搓搓手:“為科學獻身,這是必要的代價。”

    “我明白了,你就是閒的。”楚鳴太瞭解青蛙了,他看了看二樓的陳設,指著試驗台問道:“系間躍遷的問題搞清楚了?”

    “早就搞清楚了,其實就是計算速度的問題。”

    “計算速度,媽媽還不行嗎?”

    “媽媽!”鐵皮嗚嚥了一聲,眼珠子滾到地板上,掉進了井裡。圖坦把軟梯又放了下去,舉著燈下了井。

    “不行,媽媽也不行。”青蛙就當沒看見,打了哈欠,隨口答道。

    “難道還要比媽媽更快的計算工具?”楚鳴覺得媽媽的計算速度已經很逆天了,這是他見過的最快的智腦。

    “當然有。”

    “真的有?”

    “那還有假,比如人列計算機就更快。”

    “人列計算機,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人唄。比如你找幾十個盧查那樣的思想者,再配合一些設備,肯定會比媽媽更快。”

    “你是說神殿用的是人列計算機?”楚鳴有點迷糊。

    “我怎麼知道?我也只是聽說,又沒見過。”青蛙又打了個哈欠,一邊說一邊往床走去。

    ‘等等!青蛙。‘楚鳴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他連忙拿出了空魂。

    “青蛙,關於這個——”

    “我不知道。”青蛙擺擺手,一副貨物出門概不退還的神情。

    “這對我很重要。你再想想,這東西還有什麼故事沒有?”楚鳴只能放低身段。

    “兩個字,沒有!三個字,就是沒有!”青蛙豎起了四根手指。

    “賠我一樓!”楚鳴豎起了一根手指。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

    “科學精神哪裡去了?這是為科學——”青蛙嚷嚷起來。

    “獻身。是吧?賠我一樓!我不要井,也不要火山,我就要一樓!”

    “老大,你這是蠻不講理。”

    “送東西不給說明書才是蠻不講理,就像發圖不留種一樣。”

    “可是我沒有說明書。”青蛙苦惱的撓撓頭。

    “東西還給你,一點沒損壞。你賠我一樓,我要一模一樣的。”楚鳴理直氣壯的說道。

    “老大,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好。我們找個公證人,鐵皮,去叫莉莉。”楚鳴朝一樓喊了一聲。

    “別別別!親屬怎麼能做公證人呢?!這不公平!”

    “鐵皮,快點,去找莉莉來。”楚鳴繼續喊。

    “好吧好吧,我想想。想想就想想,想也想不起來,想什麼就是什麼——”

    “莉莉!”

    “等等!我想起來了!”青蛙大叫一聲:“不過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莉——‘

    “組組和我打了賭。比賽誰能織出最好的毛衣。失敗者一年不准說話。”

    “賭得太大了!一年不說話,那不是要人的命!然後呢?”

    “是啊,我怎麼能輸呢!組組這個混蛋就是想讓我不說話,他沒安好心。”青蛙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沒安好心,然後呢。”

    “然後組組的毛衣做得比我的好,但是,你知道嗎?她有三個姐姐,而我一個都沒有。”

    “我明白了,黑幕。”

    “就是黑幕!暗無天日的黑幕!但是我又拿他沒辦法。”青蛙義憤填膺,情緒激昂。但剎那間,又垂頭喪氣的說道:“這也怪我,就算輸了,也不應該拿季世堂的東西,我對不起組組,我跑了。他肯定也會受牽連。”

    “季世堂?哪是什麼地方?”楚鳴對古拉古拉族一知半解,青蛙很少說他們族的事情,而他們這個種族也非常神秘。

    “我們族最大的愛好和責任就是觀察智慧生命的文明歷程。觀察過程中包括採集一些關鍵的樣品。而關係到文明節點的樣品會被挑出來陳列展示,展示的地方就被稱為世堂。世堂有四種等級,明仲孫季,最珍貴的東西就放在季世堂”

    青蛙越說越喪氣,輸了本來就不光彩,還偷了季世堂中的珍貴藏品,這還不算完,他還逃跑了,還讓朋友背黑鍋。難怪他從來不說這事,這應該是青蛙心中最大的心病,他四處流浪其實就是在逃避。

    “對不起,真心的。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楚鳴很誠懇的道歉,他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是青蛙心中最大的傷疤,這麼逼迫他說出來,太讓人羞愧了。

    “算了,反正遲早是會被人知道的。”青蛙搖搖頭。說出了心底的秘密,他反倒是痛快了許多,他看了看楚鳴手裡的空魂,然後又搖搖頭:

    “我確實不知道這東西還有什麼典故,季世堂裡的很多東西都有太悠久的歷史,連村裡的長老都說不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挑這件東西的原因其實也只有一個,這個東西是放在正中間的一個,所以我就覺得它很不簡單。”

    “你猜對了,確實不簡單。”楚鳴肯定的點點頭,然後他又試探著問道:“如果你不介意,能說說這東西有什麼傳說沒有?或者它只是一件東西的一部分?抑或它周圍還有什麼和它契合的東西?”

    “說說倒是沒什麼,但是——”青蛙想了想,搖搖頭,又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來也奇怪,村子裡居然沒有這個東西的傳說,大家好像都刻意的不提它。”

    “為什麼?”

    “不知道,我也是才想起來。不過,它旁邊確實有東西。”

    “什麼東西?”楚鳴心中一喜。

    “別激動,我說的是長老,長老每週都會在季世堂祭祖,他念祭詞時從來都是面朝這東西。”

    “哦。”楚鳴有些失望。

    “等我說完。”青蛙白了他一眼:“我為什麼選這東西,其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感覺長老很重視它。雖然長老從來沒表示過,但我總是有這種感覺。”

    “難道要我對著他唸經?”楚鳴只能苦笑。

    “我就知道這些。”青蛙攤開手,無奈的說道:“我只知道它很重要,也很結實,但我也一直沒搞清它的本質。它在我手裡這麼久,我也只確定它來自高等致命宇宙。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用在我的高領毛衣上了。”

    “可是你為什麼認為我能?”新的問題出現了,青蛙為什麼會把空魂給楚鳴?楚鳴不是古拉古拉族,更沒去過什麼季世堂,青蛙為什麼會認為楚鳴有解開這個謎底的答案。

    “這個——”青蛙又躊躇了。

    “是不是牽涉到你們族的禁忌,如果是這樣就別勉強了。”楚鳴連忙說道,他可不想讓青蛙再次難堪。

    “禁忌的禁忌,但不是我們族的禁忌,而是所有高等種族的禁忌。”青蛙的臉上露出虔誠的表情:“我希望你能自己想到,最好不要我說出來。我並不怕是非,而是怕因果。”

    楚鳴愣愣了看著青蛙,然後他明白了。

    青蛙不信神,他藐視一切權威。就算他提到古怪古拉族的季世堂,也只是謹慎。但他現在的表情是虔誠,青蛙這種虔誠的表情楚鳴見過了一次,唯一一次。

    古先知語。沒錯,就是古先知語,以無限準確闡述無限真實的語言,多維度語言中最複雜的一種。當初青蛙為楚鳴介紹古先知語時就是帶著虔誠的表情。

    青蛙不懂古先知語,他只是聽過古先知語的傳說。唯一接觸過古先知語只有楚鳴,這是格倫雅贈與他的財富。

    格倫雅,這個柔弱的女人陪伴楚鳴的時間比梅吉更短,也更不起眼。這位時間軸漫遊者在時間軸上倒溯,用了畢生的時間。她肯定走得非常遠,遠得可以接觸到古先知語。她留下的全部財產就是一張紙條,這張只有二指寬的紙條也是楚鳴少有的珍藏。

    古拉古拉族長老的頌唱對空魂沒有作用,但古先知語肯定有用,楚鳴可以肯定,也知道怎麼做了。

    “圖坦,好了嗎?”

    楚鳴朝樓下喊,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圖坦和鐵皮從軟梯上爬了上來。

    “圖坦,我的那張紙條。”楚鳴招了招手。

    楚鳴的貴重物品不多,也沒有地方可放。而格倫雅留下的紙條就保存在圖坦那裡。這是個絕妙的方式。圖坦是紙做的,塞一張紙條進去根本不起眼。而且圖坦也是他們最安全的。

    一個紙替,吃飽撐的才會去圖謀。就算有人手欠,也不怕。別看圖坦不能說話,他可比鐵皮聰明得多,楚鳴甚至認為圖坦的智慧已經非常接近人類了,像個喜歡思考的哲學家一樣。

    圖坦同樣沒說話,他在自己身體上翻了翻,然後從胸口裡面抽出了一張紙條。這張紙條依舊是那麼不起眼,灰白的色澤就像撲上了灰一樣。

    所有人都扭過頭去,鐵皮乾脆把眼珠子又摳出來,捏在手裡,他可不想再嘭的一聲,變成60億個基因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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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種因得果
    訓練營依舊靜悄悄的,只有小教堂裡還亮著長明的燈光。 只是這裡有幾個人在低聲交談。

    “大人,千真萬確,他回來了。我把他的幾個隨從軟禁在這裡,就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一個人正在說話,他對面的輪椅上坐著一個白鬚老者。如果楚鳴在的話,能認出這就是一直對他唸唸不忘的庇史法執事。

    “做的不錯,莽神家族還是可用的。”

    庇史法執事點點頭,他這句話讓匯報的人喜不自勝。這個人也是楚鳴的熟人,來自莽神家族的艾努奇。

    艾努奇曾經是艾迪的狗腿,艾迪死在了墮落之章中,於是他失去了靠山。艾努奇徬徨無措的時候,他的機遇來了,庇史法執事忽然看了他,並且讓他做些事。如果做得好,他有可能取代艾迪的地位。

    對艾努奇來說,這就是天上掉金磚,命中遇貴人,他的人生將從這裡飛黃騰達。不過,美中有不足。

    “不要大意了,畢竟是參加過試煉的人,別弄出太大動靜。”

    一個金發美女在庇史法執事身邊慵懶的說道,這也是楚鳴認識的,就是一直艾努奇身邊的金發女友。為了討好庇史法執事,艾努奇毫不猶豫的將女友奉獻了出去,然後,他的女友又毫不猶豫的投入到庇史法執事的懷抱。

    所以,這也是艾努奇最後悔的事情,現在他雖然手握大權。但還不得不聽自己前女友的指指點點,同時還必須裝出很受用的樣子。

    “一定一定,華露絲小姐,我一定周密安排。” 艾努奇阿諛的笑著,雖然面對的是前女友,但這種表演對他來說毫無壓力。

    “華露絲小姐?可是我寧願被稱作庇史法夫人。” 華露絲小姐撅起了嘴唇,她蹲下身,在庇史法執事身邊撒著嬌。而庇史法執事也摟住了她,順勢在身體各個部位揉捏起來。

    “狗男女!”艾努奇在心中罵了一句,但臉上依舊是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可有人看不慣了。這個人雖然也是庇史法執事底下的一條狗。但卻是狼狗,狼狗還是可以發發脾氣吠幾聲的。

    “大人,還是那個問題,他的實力是否真的是准聖堂?”提問的是一個黑衣男子。他一直在玩弄著手中的一把小刀。就算他說話時刀子也沒離開手。在手指間旋轉得非常精彩。

    庇史法執事對狼狗和哈巴狗的態度也是有不同的,他推開了華露絲小姐,信誓旦旦的說道:“古都。這個問題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他是准聖堂,剛剛摸到門檻的那種,但是會三招高爆發的殺傷,小心那三招。”

    “三招?!”古都冷笑了一聲,手指一翻,小刀插在了桌子上:“如果是三招,我沒問題了。不過按照我的習慣,我不喜歡留手,如果那間屋子了有別的人,我也只能說聲抱歉。”

    “不用留手,全殺光!” 庇史法執事狠狠的說道,他想起自己的傷勢,還有丟掉的面子。如果不多殺幾個人,會讓其他那些聖堂以為他老掉牙了。

    “等等,我還有個要求。”最後一個人說話了,這個人戴著大大的兜帽,看不清臉,說話的聲音也陰陽怪氣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死活我不管,但屍體我要。雖然我的主子還不知道這事,但是,二公子的死肯定會讓他大發雷霆。不過我覺得這也是個好機會,厚土星的垃圾太多了,是該清理的時候了。”

    “那是你們的事。” 庇史法執事扭過頭,眼神既有厭惡也有忌憚:“黑暗世界的麻煩和我們無關。如果不是為了生意,你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裡。”

    “你也知道是為了生意?哈哈哈哈——”兜帽男子打了哈哈,然後戲謔的說道:

    “我也是為這個來的,如果你當初殺了他,二公子也不會死。你在無油僧那裡吃了虧,我們也沒面子。我很懷疑當初主人是怎麼看上你這個生意夥伴的,難道神殿的執事也成了文職?”

    “你!”

    庇史法執事被這一番話嗆得說不話,而他旁邊的華露絲小姐也不干了,騰了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兜帽”的鼻子呵斥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對大人這樣說話!”

    “我不是東西,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跑腿的。”兜帽說道,好像自己罵自己一樣。

    “跑腿的還敢這麼囂張,來人!你!古都,卸他一支胳膊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華露絲小姐上位了,說話也是頤指氣使。就像陡然得到權力的人一樣,她太喜歡這種感覺了,無時無刻都想使用。而且她最喜歡的就是在艾努奇面前這樣表現,她要讓莽神家族的人都知道她出人頭地了,再不是家族中一個無關緊要的花瓶。

    古都一動沒動。庇史法執事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他招招手:

    “寶貝,過來。”

    “怎麼了?親愛的。” 華露絲小姐馬上的扭回頭,變臉般換了一副心疼的樣子:“親愛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坐久了腿酸嗎?我給你捶捶。”

    啪——

    清脆的一聲響。華露絲小姐捂著臉,一臉的委屈和不敢相信。

    “女人就要守規矩,生意上的事不要插嘴。” 庇史法執事冷冷的說道。然後他看向“兜帽”:

    “滿意了吧?如果不滿意,還有。外面站著的不願意進來的兩位,一位是術之家族的術無將,另外一位是茲朵昂麗的大弟子九手妖男。”

    “這樣才對嘛,做生意就應該是這種態度。欺負人可不行。不過既然是無油僧選中的人,慎重一點也沒錯。二公子死就死了。主人可以再生,可是生意不能不做。”“兜帽”點點頭。

    “沒錯,所以這是一舉兩得。” 庇史法執事也點點頭,他轉頭看向艾努奇:“讓你的人盯緊了,一會兒我們就動手。”

    “放心吧,庇史法大人,我親自去盯著。”

    艾努奇忙不迭的點頭,然後表現出說做就做的氣勢,扭頭就往外走,但是他走到門口時。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混蛋!沒長眼睛啊!”

    艾努奇一腳將這人踹倒在地。末了還不解氣的狠狠踢了兩腳。這裡艾努奇地位最低,能讓他如此對待的肯定是他的那幫手下。

    “滾!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滾出去!!!”

    艾努奇將這名手下踢出了門,華露絲小姐給他帶來的鬱結也散了。他嘴角浮現出一絲驕傲笑容。走進了黑暗之中。

    而這名倒霉的手下一瘸一拐。落寞的向另外一邊走去。當他拐過牆角時,腿不瘸了。

    “剛薩斯,你這是在玩火!”

    “亞遜。不用多說,你把消息傳出去就可以了。”

    “剛薩斯,你知不知道情況,現在兩大勢力的人都要殺他。難道這不就是你最期待的‘碾壓’嗎?”

    ”‘碾壓’?”剛薩斯古奇笑了:“我確實曾期待‘碾壓’,但是從墮落之章回來以後,我就不抱這希望了。”

    “為什麼?難道是——”亞遜以為剛薩斯古奇是因為墮落之章的失敗而放棄。

    “不不不,不用猜。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明白。如果你一定要問,我只能說是‘因果’。”

    “因果?”亞遜果然摸不著頭腦。

    “別問了,去送消息吧。”

    “好吧好吧,既然你堅持。不過,你真的不署名?”亞遜又為另外一件事感到奇怪。做好事不留名,剛薩斯古奇可不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

    “是的,不署名。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太深,只有拿出最好的誠意才能化解。而最好的誠意就好比暗戀一個人,只有努力讓對方不察覺的付出,才最能打動人。”

    “人生哲學?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亞遜無奈的點點頭:“我這就去,無油僧應該快到了,不過他好像並不很緊張。”

    “是的,這場大戲可比許多人想的精彩得多。我們只是龍套,而艾努奇那種人,注定就是炮灰。”

    剛薩斯古奇說完,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靜謐的夜晚中一股不安寧的氣氛在遊蕩,讓空氣都燥熱了幾分。草蟲停止了竊竊私語,在植物的根莖下潛行,試圖離開這個不再安分的地方。

    。。。。。。

    在同一個時間軸上,楚鳴將空魂靠近的那張寫著古先知語的紙條。這一刻他有點激動,忘記了後果。

    “等等!”青蛙忽然醒悟過來,大喊了一聲,然後他發現自己晚了一步,毅然做出了另外一個決定。

    砰——

    青蛙用力將楚鳴踹下了二樓,踹到了深深的“井”裡。同時他飛快的喊道:

    “圖坦,書櫃上的溶劑,倒下去。鐵皮,帶著‘左邊’和‘右邊’填土。”剛剛說完這句話,青蛙就感到一陣令他心慌的感覺。

    “老大,你害死我了!”青蛙撲向了房間的另外一頭,那裡有一個非常複雜機械裝置。

    “老大,這不能怪我。”青蛙遲疑了片刻,然後瘋狂的忙碌起來,他在這一刻幾乎化身為千手觀音,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敲打、推動、接駁、開關。

    “但願有用!”

    青蛙忽然停了下來,剛剛眼花繚亂的動作就彷彿是幻覺。他凝視著裝置上的一個計時器,幾秒鐘以後,他猛力的拉動了一個手柄。

    溫度在升高,快的驚人。然後又以同樣驚人的速度冷卻下來。

    “老大,你害人不淺。”

    青蛙噓了一口氣,癱坐到了地上。於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

    “有人嗎?”

    ‘門沒鎖。‘

    “進去吧。”

    這是三個人的聲音。隨後,腳步聲響起,從一樓到了二樓。

    “叫艾努奇進來。”

    三個人走上了二樓,他們打量了一番。然後變了臉色,其中一個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三位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艾努奇的聲音在一樓響起。

    “你說的人,沒有了。”

    “不可能,古都大人,這絕不可能,我一直都盯著,這裡一個人都沒走出去過。” 艾努奇在樓下大聲辯解。

    “上來。”古都說道。

    “好的。”艾努奇蹬蹬蹬走上二樓。然後他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人,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我相信你不敢騙我。”古都安慰了他一句,正當艾努奇要表示感激時。刀光一閃。他的一隻耳朵就飛了出去。

    “我只是不太開心。”古都依舊玩弄著手中的小刀,好像剛剛出手的並不是他。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有人大喊大叫,尤其是半夜。”

    艾努奇疼得全身發抖。但他強忍著一聲不吭。他明白自己還算不上庇史法執事豢養的狗。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可我還是不開心。因為我要找到人失蹤了。或者你們兩位有不同的看法?”古都看向另外兩人。

    “我只會殺人,不會找人。”術之家族的術無將聳聳肩。

    “總不能白跑,殺光燒光吧。” 九手妖男的手揣在兜裡。無所謂的說道。

    “各位,請等等——”

    一個陌生人急匆匆的跑上樓,他笑容滿面的說道:“各位,不好意思,這個地方被徵用了。暫時不能讓你們燒掉。”

    “你是誰?”古都皺起眉頭,他對外面的人很不滿意,這個時候怎麼能讓無關緊要的人進來呢。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地方。”陌生人笑容可掬,但他的表情中可沒有什麼阿諛的味道,而是純粹的很職業的笑容。

    “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死了。”古都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暫時也不能。”

    陌生人依舊很職業的笑著。也就在此時,更多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樓上的幾個人也無法淡定了,走下了樓梯。

    “大人。”古都舉手行禮,庇史法執事的輪椅被華露絲小姐推著,慢慢的走進來。旁邊跟著的是某位大人物的代言人“兜帽”。

    “無油僧!”又進來了一個人,古都握緊了刀,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數,無油僧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裡是神殿的地盤,除非他不想活了。

    “老師。”九手妖男半跪在地,因為他的老師茲朵昂麗也走了進來。

    “叔父。”術之家族的術無將上前行禮,這次走進來的是術之家族的大人物,風刀術昂。

    一下出現了這麼多大人物,誰都無法淡定。庇史法執事的臉色很難看,而在他身後華露絲小姐的腿一直在抖。

    “氣勢不足啊!”無油僧搖搖頭:“居然沒把你的女朋友嚇尿褲子,真是失敗。”

    “老朋友,你是說我嗎?”又一個人走進來,這是厚土星灰色勢力的老大,苦啡。

    苦啡的實力不可怕,可怕是他身邊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這女子雖然什麼也沒做,但是當她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眼睛有種刺痛的感覺。

    “不要忘了,這是我的地盤,哈哈哈哈——” 庇史法執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拍著自己的大腿。隨後,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兩位同事,基爾阿里和炯勒。”

    庇史法執事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是他的佈置,殺楚鳴只是個幌子,調出楚鳴背後的人才是目的。

    華露絲小姐的腿不抖了,她很興奮,自己傍上的人果然有實力,覆雨翻雲,布下了一個碾壓一切的殺局。

    “要動手嗎?”無油僧說道。

    “搞不好真要動手。”苦啡縮了縮脖子,彷彿很擔心。

    “暫時不能。”

    說話的是那個陌生人,他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他一開口,華露絲小姐和艾努奇都發現自己有機會了,因為這個陌生人就是個沒有實力的普通人。

    “你算什麼東西!”艾努奇搶了個先,他雖然捂著耳朵,但輸人不輸陣,這句話氣勢不弱。

    “哪裡來的垃圾,滾出去!” 華露絲小姐的厭惡之情拿捏的恰到好處,端莊性感有品位。

    “暫時不能。”陌生人翻來覆去都是這句話,他看了看門口:“幾位大人,你們是嫌這裡太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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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殺花”和花紅
    “我們只是來看看。”

    “不要理我們。”

    “一張凳子就夠了,哦,不,四張。”

    “五張。”

    “四張,我站著。”

    五個人走了進來。當庇史法執事看見這五個人時,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然後他站了起來(他居然能站起來,真是個奇蹟)

    “不要跪,廣場院不興這個。”早慧笑嘻嘻的說道,庇史法執事聽完這句話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別跪我,我找人。”“雪白”的鎖匙擺擺手。

    “哀傷,說句話。”絞索說道。

    “好吧,我要說的絞索已經說完了。”哀傷說道。

    正牌的神器和匠人,一下來了五個,這可是大場面。連向來陰柔的茲朵昂麗都無法淡定。她上前一步:

    “五位,神器和神匠的篩選才剛剛開始,你們是不是來早了?”

    “誰說不是呢!可是迦葉大人非要我們來看看。聽清楚了,只是看看,我也不知道迦葉大人說的‘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們也只能看看再說。”

    早慧笑著答道,然後她看向門外,嘀咕了一句:

    “凳子不夠了,好吧好吧,最低要求我們要兩張。”

    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這兩個人並肩而行,但彼此戒備得厲害,彷彿一個火花就能打起來。

    “歡迎歡迎。”還是那個陌生人迎了上去。

    “歡迎q教官,朗公主一系裡你最強大的。還有這位。琅邪家族裡最強大的琅邪安先生。”

    陌生人很會吹捧人,他的聲音也分散了兩個彼此敵對的人的注意力。

    “糾正一下。”q教官轉過頭:“第一:我不是最強的。第二:我也不全是朗公主一系。”

    “哈哈哈哈,一樣一樣,雪頓大人是個好人。”陌生人打著哈哈。

    “我也是。”琅邪安也說到:“不要隨便說誰誰誰是最強大的,這不好。”

    “呵呵呵呵,生意人,習慣了。”陌生人依舊笑容滿面,這表情確實像個生意人。然後他一拍腦門。懊惱的說道:

    “對了,凳子!各位,實在對不起,招呼不周,莫怪莫怪。還有,外面幾位稍安勿躁,很快就好。”

    嗡嗡嗡的聲音,來自天空。然後許多人從天而降,這些人穿著統一的服裝。拿著各種工具。他們一下來就開始忙碌。

    “手藝這麼好的木匠,不多了。”早慧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些人幹活,不時感慨一句。這句話讓陌生人反應劇烈。

    “哎呦!早慧大人。可別打我們的主意了,廣場院家大業大,我們這小本生意可不能相比。”

    “是嗎?”早慧笑了:“可是這些木匠好幾個就是廣場院的,個星神殿的頂子遲遲沒封上,好像也是這原因。難道那些搶劫的星盜不是你們的人。”

    “哎呦!早慧大人,瞧您說的。我們只是借用,會還的。而且我們還管飯,不是嗎?這也是投入啊!小家小業,就是摳著零錢過日子。”

    “別說的這麼可憐。另外,今天是你主持嗎?”

    “愧不敢當。正是本人,所以您可以叫我‘抱撲’。”

    陌生人說道。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這間房間也發生了神奇的變化。不但大了,還寬了。無數的家具填充進來,款式顏色居然相得益彰。

    “抱撲!”

    一直凝神細聽的庇史法執事在剎那間面色蒼白,他坐回了輪椅,然後好幾次抬起頭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也沒說。直到那位“抱撲”走到他面前。

    “庇史法大人,這兩位是你人吧,對不起了。”抱撲指著艾努奇和華露絲小姐客客氣氣的問道。

    聽見這句話,艾努奇心中一動,一種不祥預感浮了上來。而華露絲小姐就沒有這麼敏感了,她以為這個人是過來道歉的,於是倨傲的接過話頭: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沒有眼力的人注定不會有好下場。你可以跪下來求我,但原不原諒就是我的事了。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很不開心、很生氣,如果你不想死,那就設法讓我高興。”

    “這個真不會。”抱撲羞愧的撓撓頭,再次對庇史法執事說道:“不好意思,請原諒。”

    “別忘了,還有我。” 華露絲小姐挑起了下巴。像個驕傲的貴婦一樣。

    “不會忘的。”抱撲點點頭。

    幾個穿著制服人走了過來,其中在華露絲小姐漂亮的下巴往下劃了一下。沒有血,但是華露絲小姐的聲帶已經被割斷。另外一個摀住了華露絲小姐的脖子,很溫柔的摟著她,慢慢的向外走去。

    於此同時,艾努奇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一個漂亮的制服美女摟著他,走出了門。

    “其實這樣做更噁心。”早慧又湊過來品頭論足,她就是個看熱鬧的

    。

    “早慧大人,可不能這麼說!你看看,一滴血也沒有,而且是走出去的。你知道控制一個死人的肌肉自主運動多麼難嗎?我們在服務上已近很用心了。”抱撲委屈的說道。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好吧好吧,您可以把這個意見寫在意見薄上。但是我現在要去招呼客人,對不起了。”

    抱撲向門口走去,這個時候穿制服的工人已近撤走,陸陸續續的客人走了進來,在抱撲以及其他服務人員的引導下落座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很顯然,這些都不是偶然,這是一起有策劃有組織的大型活動

    。

    而且,這種活動顯然不是官方的。而是自發組織的。在神殿規則下,能做到這種規模很不簡單,組織策劃者也屈指可數。在厚土星這個地方,能夠滿足這些條件的就只有一種,那就是“物易”和“殺花”。

    “‘物易’請上二樓,‘殺花’在一樓。請各位自行安排。”

    看見人到了差不多了,抱撲走到中間,他說完這句話了等了等。果然,有人提問。

    “我想問問,這次活動為什麼沒有通知我?雖然‘物易’和‘殺花’的地點不定,但這裡畢竟是神殿的地盤,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提問的是庇史法執事,這件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完全偏離了既定的軌道。

    庇史法執事的問題並沒有讓抱撲難堪,他彬彬有禮的欠欠身:

    “關於時間地點的問題。時間其實是早就確定了的,地點也在厚土星上。不過在最後。有人提出變更地點,我們覺得這並不違反規則和流程,就同意了。”

    “誰?誰提出的?我有權知道。”

    “當然。公開公正透明是必須的。請看那邊的無油僧大人和苦啡大人。他們就是申請人。”抱撲指向無油僧一邊,面帶笑容。

    “他們怎麼有權力這麼做?這是神殿的地盤,我需要一個解釋。” 庇史法執事面沉似水。他非要把這事將清楚才行,這是他的地盤,也是他的面子。

    “他們沒有,可另外的人有。”抱撲依舊笑容滿面。他微笑著指向另外一個方向。

    “啊!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早慧一個勁搖頭。

    “早慧大人,您這樣會害死人的。”抱撲苦笑著說道。

    “這麼嚴重?!”早慧瞪圓了眼睛,然後破罐子破摔一般說道:“啊!我同意了,他們四個也同意了。怎麼樣吧?!反正我們簽字了!我當時以為是社區愛心的倡議書呢。反正也簽也簽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吧!”

    “不怎麼樣。早慧大人,你多心了。”抱撲再次苦笑,他早就知道這五位客人不好伺候,也有心理準備。

    庇史法執事不說話了,既然正牌的神器和神匠都簽字了,就沒他什麼事,他這個執事是有點權,背後也有大人物撐腰。可是早慧他們背後是迦葉大人——

    算了吧,在迦葉大人面前不要提什麼大人物。多少大人物被迦葉大人揍得跟狗一樣,事後還得乖乖的晃晃尾巴,表示自己天生欠揍。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疑議,那麼我們就開始了。按照慣例,我們主辦方會先展示幾件‘殺花’的花紅。”

    抱撲拍拍手,隨後,幾個婀娜多姿的美女走了進來,每個人都端著一個蓋著布的盤子。

    “第一件。”抱撲隨手揭開一塊紅布:“古神像的頭顱。老實說著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神殿的神官們把他當做寶貝。”

    第一件物品就很震撼,抱撲說的沒錯,這物品確實沒什麼用,但這東西的象徵意義就非同凡響。如果這東西擺在神殿中,有誰不小心弄髒了,那些狂熱的神官就會把肇事者送進宗教裁判所。

    “第二件。”抱撲又揭開一塊紅布:“熔岩聖堂命核一塊,用途廣泛,值得擁有。”

    術之家族的術無將臉色很難看,而他的叔父風刀術昂則是咬緊了牙關。這塊命核的主人來自術之家族,是術之家族中天才聖堂術臨崖的命核。臨之輩的天才都是術之家族最核心的力量。也不知道術臨崖是被誰殺死的,他的命核為什麼又會落到星盜的手裡。

    抱撲看都沒看術之家族的人,他只是一個主持人,不管物品背後的故事。如果有人一定要壞規矩,自然有其他人出手擺平。“殺花”可不僅僅牽涉星盜的利益,許許多多的勢力都有份,就算神殿要動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內部會不會有反對的聲音。

    “第三件。”

    抱撲又揭開了一塊紅布。紅布下必然是一件世間少有的珍品。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很難出手。它們就是贓物中的贓物,不一定珍貴,但肯定特別。

    這些東西對某些人或許一點用也沒有,但如果遇到真正有用的,就是無價之寶。就像那塊命核,術之家族的人就決不能讓它落入別人的手中。嫡系血脈

    “各位,拋磚引玉,後面的東西只會更好,儘管拿走吧。”

    抱撲並沒有說什麼煽動性的語言,他很平靜的說完,然後將一個鈴鐺掛在中間的房樑上。美女們端著盤子走了,只留了一個古神像頭的盤子。

    偌大的房間裡客人走動起來,有些上了二樓,有些又走下來。抱撲也不催,熔岩聖堂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有時候像小姑娘一樣的矜持。

    果然,幾分鐘以後,掛在中間的鈴鐺響了。這個鈴鐺可不是一般人能敲響的,只有真正的熔岩聖堂才能做到。不過當抱撲看見敲響鈴鐺的人時,不由得苦笑。

    “鎖匙大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並沒有帶弟子來。”

    “我自己上,不行嗎?”鎖匙瞪著眼。

    “倒是沒說不行,但是,幾百年前就沒有人聖堂親自參與‘殺花’了。”抱撲說道。

    潛規則的詞語解釋就是:明文沒有規定的、約定成俗的、但是卻又是廣泛認同。“殺花”也同樣如此,沒有明確的規定,一切都是自主自願的約定俗成。如果有人反感,那他大可以不來,但如果來了,就得遵循這種潛在秩序。

    “好吧好吧,我預定,可以了吧。我是東道主,有這個權利。”鎖匙說道,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這個古神像頭感興趣,他又不是一個虔誠的大神官。

    “鎖匙大人,你確定?如果你確定使用唯一一次預定的機會,我就暫時封存。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有弟子或者其他的——”

    抱撲畫了個半圓,不言而喻。他不知道這裡有鎖匙的弟子,如果從別的地方趕來,時間也來不及。

    “有人幫我打就行,你照做。”

    鎖匙點點頭。而抱撲也不多糾纏,直接將古神像頭封存起來。這個東西看中的人不多,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第二件花紅端了上來,熔岩聖堂的命核。就在紅布被揭開的剎那,鈴鐺響了,而且同時是兩聲。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8
第七百零八章 保守和創新
    “霍姆塞,你什麼意思?” 術之家族的風刀術昂怒目而視。

    “沒什麼意思?”霍姆塞是一個中年人,他端著一杯酒,也不喝,只是悠閒的晃著。

    “霍姆塞,不要太過分!”術昂握緊了拳頭。

    “憑什麼?難道我們雨秦家族和術之家族不是死對頭嗎?玲瓏雨商會前些日子被人坑了,不要告訴我你們家族的人只是路過。”

    “這麼說來,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對了?!”

    “正確, ‘殺花’的規矩大家都知道,機會不錯。”

    霍姆塞招招手,一個青年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他一走出來就死死盯住了術之家族的術臨崖。術臨崖是術之家族臨字輩的高手,在准聖堂中有不小的名氣。

    “雨亂風?哈哈哈哈,手下敗將,就不要出來獻醜了。” 術臨崖譏諷的看著雨亂風,試圖用這樣的語言先激怒對方。

    這也就是“殺花”的魅力所在,在這個場合裡,仇怨都可以很痛快的解決,所以,這既是生意也是賭博,既是銷贓所也是角鬥場。贓物在這裡可以洗白,仇恨也可以在這裡釋放。如果怕了,可以不參加,但參加了,最好應戰,因為這也是生意。

    “失敗和死亡是兩碼事,請。”

    雨亂風根本不生氣,這裡的人除了聖堂,剩下的都是年輕一代的人傑。這也是展示自己,證明自己的舞台。

    “殺花”還有個“花榜”。能夠有幸上榜的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而一旦上榜,好處多多。家族資源的傾斜就不用說了,投靠其他勢力或加入其他組織時也是一個很硬的資歷。

    看見兩個年輕人對上了,抱撲也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他走到中間,清了清嗓子:

    “你們的第一次,所以我借此機會重申一下。雖然不應該有規矩。但這裡這麼多貴客,所以,‘殺花’時不能使用重武器,如果一定要用,可以申請。另外,‘殺花’時請勿波及到他人。而他人也不得以任何藉口和形式插手。”

    抱撲說的簡單,但其實“殺花”的規矩比他說的多得多。和正式生死格鬥的章程一樣複雜。這些章程大家都知道,也不會有人鑽空子。

    潛規則本來就不是正式的規則,如果你要反對。也沒錯。當然,這裡的人基本都是擁護的,他們會怎麼做那就不知道了。

    人群散開了。圍成一個圈。有服務人員在統計投注。這種場合怎麼少得了賭博,星盜掏了腰包,讓他們坐莊撈回一些也是合理的。

    術臨崖走到了圓圈的中間,而雨亂風也慢慢走來,兩個人都非常謹慎。生死搏殺可不是下棋,輸半子和全輸光一樣,贏家通吃。

    雨秦家族的霍姆塞和術之家族的風刀術昂同樣緊張。這是家族精英的對決。也在兩個家族實力的體現。贏了皆大歡喜,輸了不但要失去一個優秀的弟子,還會讓合夥人的評價降低。一個沒有底蘊的勢力是不可能長久的,所以,優秀的弟子甚至比他們這些熔岩聖堂更重要。

    ‘叩之術。‘術之家族的術臨崖首先忍不住了。出手就是術之家族的三絕技。

    作為嫡系子弟,術臨崖的叩之術可比那些以數字命名的旁支高明得多。層層疊疊的出掌。綿綿如大海波濤。一層比一層快,一層比一層強。

    “一刀雨。” 雨秦家族的雨亂風出刀。他的刀鞘在後背,抽刀時彷彿空門打開,但刀光一閃,空門變成殺機。這是武技的開合之道,疏密如雨。

    “震之術。” 術臨崖變招為震,綿綿掌法忽然狂奔起來,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二刀風。” 雨亂風再次拔刀,這是刀鞘裡的第二把刀。風雨對風雷,並不落下風。

    兩個人就這樣鬥在了一起,場面非常火爆。每當有精彩之處,觀眾還高聲喝彩。而更多的人則是在封盤前繼續投注。

    實力強大的熔岩聖堂關心勝負,而年輕一代更關心的是招式和技藝。這是瞭解對手和提高自己的好機會,所以,“殺花”也是一次武技的大交流。

    但就像角鬥士這類遊戲為什麼會經久不衰一樣,“殺花”最迷人的還是生死。一邊喝著美酒、品著美食,一邊觀賞著慘烈的搏殺,這才是最刺激的享受。

    房間臨時搭設的包廂一點也不草率,現在,一些包廂的簾子拉開了,裡面的貴人開始欣賞這場死亡遊戲。抱撲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利潤產生了,貴人們的投注才是大頭。

    賠率跟著投注不斷變換,直到操盤手打出了封盤的手勢。星盜作為主辦者可不僅僅派了一個抱撲來。抱撲只是個能說會道的普通人,能給客人一個平和的感覺。而抱撲的背後當然有好幾個高手坐鎮。

    這些高手負責會場安全、處理突發事件,但他們中必然有一個被稱為“真眼”的人,這個人實力不一定強悍,但眼光卻絕對毒辣。

    “差不多了,七號房的貴人不會下注了,現在只是玩玩,不要太貪心。”

    這次的“真眼”是一個蒙著臉的人,即使在自己人中間,他也保持著這張神秘。別人只知道他叫“無珠”,其他一概不知。

    無珠點頭的剎那,操盤手迅速的鎖定賠率,投注終止。而此時,格鬥場上勝負就要分出。

    雨亂風已經出了四把刀。一刀雨、二刀風、三刀飄搖、四刀曲終。他這四把刀名字富有詩意,招式也飄逸瀟灑。而且不要忽視這四把刀的殺傷力,死在雨亂風刀下的人至死也不明白如此美妙招式為何會奪命勾魂。大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感慨。

    術臨崖的招式就要蒼白得多,來來去去的叩、震、鏡。術之家族這三招早就被許多人研究透了。沒什麼新意。他之所以還能保持著主攻的態勢,完全靠的是身體素質,不過雨亂風要變招了。

    “亂風雨、各東西。” 富有詩意的名字,這就是雨亂風的必殺技。這是他剛剛領悟出現了技巧,突破了雨秦家族的家傳招式,是一種創新。

    雨秦家族的霍姆塞站了起來。他都不知道雨亂風有這招式,看來他一直在隱忍,就是為了在今天一雪前恥。

    術之家族的風刀術昂也站了起來。能夠領悟自己招式是一道分水嶺,這表示一個青年開始成才,具有了一點點宗師的氣度。

    “奧術三疊。” 術臨崖也慎重起來,他沒有自創的招式,但並不表示他會坐以待斃。奧術三疊是術之家族的秘傳絕技,雖然也被對手研究過很多次,但其中的奧妙是外人無法瞭解的。

    勝負只是一瞬、生死也在須臾。

    術臨崖狂噴鮮血,剎那間他就被亂刀加身。這些深深淺淺的刀痕毀掉了他的容貌,把他變成了一個皮開肉綻的血人。觀眾沒毫不懷疑。再這麼下去,他會剁成肉醬的。這場面,太血腥了。沒想到第一場“殺花”就打的如此慘烈。

    “奧術三疊。” 術臨崖忍著劇痛。他堅持著把奧術三疊使完。因為他的叔父曾經無數次告訴他,奧術三疊是三招,少一招就不是,要嘛不用,用就用完。

    看著窮途末路的術臨崖,雨亂風笑了。他的刀更快,他完全有把握在術臨崖打到他之前格殺他。多年壓抑在心中的仇恨也將隨著對手的死亡而消失,等待他的是大好前途。

    “奧術三疊!” 術臨崖固執的完成了這一招,他在心中默數,當他數到三時。長嘆一聲。心氣一洩,幾乎無法站穩。

    嘶——

    鋒刃劃過空氣的聲音。就在術臨崖耳邊,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俯首待戮。

    雨亂風的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勝利只在毫釐之間。

    但就在此時,雨亂風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就像大廈將傾,而他立於危牆之下。

    砰——

    雨亂風飛了出去,奧術三疊的積蓄的力量瞬間就摧毀了他的肉體和靈魂,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敗在何處。他是天才,領悟了自己技藝的天才,為何會輸給一個只會打打老套路的人呢?

    嗨——

    觀眾中發出好幾聲嘆息。又一個天才被扼殺,詩意敗給了古板,改革敗給了保守、創新敗給了固執。

    老套路確實保守古板,畢竟千錘百煉。新套路賞心悅目,畢竟牛刀初試。折戟沉沙鐵未銷,紅杏樹上掛二喬。

    雨秦家族的霍姆塞重重坐了下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或許他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賭輸了一個天才弟子。

    術之家族的風刀術昂哈哈大笑起來,不停的和周圍的人碰杯交談。贏家通吃,所以勝利才更誘人。

    於此同時,場地也在飛快的被清理乾淨。死者抬走,傷者救治,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像部機器。新的花紅被端上來,鈴鐺垂在半空,等待有人再次敲響。

    此刻,如果有人走出這個房間,他們肯定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荒僻的訓練營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來來往往的浮車和飛船,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群。那個房間能進的人有限,但外圍的討論和博彩同樣熱鬧。

    有些人僅僅是為了看熱鬧來的,有些人是打算賭上一筆,有些人是為了生意;還有些人則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帳篷裡,等待裡面家族長輩的召喚。

    當然,還有滿天飛的內幕和小道消息,真真假假需要自己判斷。幾乎每個勢力都有人收集這些消息,因為即使在技術如此發達的這個世界,許多信息也不是靠電子脈衝就可以收集到的。口口相傳的形式歷經萬年不衰,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整理謠言和整理情報一樣,關鍵詞,重複詞,重複得越多越肯定。作為朗公主一系的情報大師,綠諾面前就擺著一組這樣的詞語。

    “時間沒有問題,地點有點小問題。無油僧和苦啡為什麼會申請在這裡舉辦‘物易’和‘殺花’?來,我再看看人物關係圖譜——”

    綠諾在智腦屏幕點了幾下,幾個關鍵詞出現了

    “呵呵,有意思,和公主殿下也有交集。q教官還曾經刻意示好。再看看周邊信息——哦!仇恨度很高啊。而且是雙重身份,黑暗世界和神殿世界都有,灰色世界中好像也有,這個要再確定一下。”

    綠諾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兩位情報官。其中一位有點難堪的撓撓頭:

    “綠諾大人,我覺得就沒有必要了。墮落之章的試煉者,這裡曾經有整整一個營地,臨時才被牽走。如果——”

    “可是,他失蹤了。” 綠諾打斷道:“而且我感覺有點怪,好像這些事有某種聯繫。”

    “聯繫?綠諾大人,邏輯上推理過,都是低等級的關係。”另外一名情報官說道。他覺得為一個失蹤的人如此費心太不值得了,這裡有好幾千人,少幾十個都沒人發現得了。

    “不不不——” 綠諾搖頭,他斟酌了一下措辭,然後很嚴肅的說道:“邏輯推理的有道理的,但是,我的感覺用另外一個詞形容比較準確,那就是‘因果’。”

    “因果?那不是也是邏輯嗎?”

    “是,也不是。因果更空泛,更不嚴謹。”

    “不嚴謹?!”情報官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不嚴謹。” 綠諾點點頭,不解釋了。他手下的情報官能力不錯,但就是缺少悟性。

    嚴謹是他們的優點,同樣也是他們的缺點。如果人類思維都是嚴謹的,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少很多偉大的發現。天馬行空是形容天才的,這種思維方式不用給普通人解釋,解釋也沒有用。

    好在嚴謹的人執行力還是不錯的,鞠了個躬,兩位情報官走了出去。而綠諾重新打開人物關係圖譜,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半晌,他叫了一聲,一個侍從跑了進來。

    “給公主殿下帶一句話。”

    “一句話,不是信件?”侍從覺得帶話這種事太草率了,都算得上是一種冒犯。

    “是的,帶話。因為我不想太正式,又不想讓公主殿下不重視。” 綠諾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開始口述:“d級六類,編號3433,嚴重低估,期望b類授權。另外——”

    綠諾停了停,再次開口:“這句話也帶給公主殿下。我個人建議:如果她有時間,最好親自來一趟。”

    侍從走出去了,房間裡安靜下來。綠諾打開桌上的盒子,拿出一支雪茄。剛把雪茄叼在嘴裡,他又放下了。綠諾才想起自己戒菸很久了,這雪茄是招待客人的。

    “親自來一趟,親自去一趟。” 綠諾自語了一句,站了起來,他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焦慮,所以他決定親自走去一趟。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8
第七百零九章 情報大師的交手
    綠諾也是貴賓,進出自由。不過當他走到門口時,碰見了一個熟人。

    “綠諾,代我向公主殿下問好。”

    “宿顯,也代我向瑾公子問好。”

    “一定一定。”

    “客氣客氣。”

    兩個人客套著,走進了“殺花”的一樓。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關係密切,但知道的人都很清楚,他們是宿敵,是死對頭。

    綠諾是朗公主一系的情報大師,而宿顯則是琅邪家族琅邪瑾的情報干將。兩個人鬥了無數年,用熟悉來形容倒是貼切。他們對對方比對自己還更熟悉。

    “綠諾,你來看看熱鬧嗎?”

    “是啊,你呢?”

    “當然,花紅誘人啊,據說今天最後三件花紅很特別,我估計花榜上的人都要動心。”

    “是的,少不了一場龍爭虎鬥。”

    “朗公主的弟子曲南正天好像來了?是這樣嗎?”

    “不清楚,我好像也看見了琅邪耽,花榜前十,他要來就有好戲看了。”

    兩個人都在彼此試探,不過大家都是這方面的大師,都不會輕易上套,所以,幾句對話以後,兩人都不再嘗試了。彼此知根知底,這樣下去只會浪費口水。

    走到一樓,打鬥正酣。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彷彿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他們爭奪的是一塊岩石,想必也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炯勒執事心急了,這不是他喝水習慣啊。他的弟子要輸。” 宿顯不經意的說道。

    “服務生跑得勤了。勝負應該差不多定了,苦啡背後的勢力還是有點來頭的。” 綠諾也滿不在乎是點點頭。

    兩個人隨意的聊著,不料卻引來了主持人抱撲。

    “兩位,要試試手氣嗎?”抱撲笑容可掬,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大疊彩券。

    “沒錢。”綠諾搖搖頭。

    “我也是。” 宿顯也擺擺手。

    “不要錢,談錢多見外。”抱撲一個勁把彩券往兩人手裡塞,然後壓低了聲音:“兩位玩玩就好,不要聲張。我們這小本生意,可經不起兩位大師指點。”

    “指點?那可談不上,我又不是替修,從未習武。” 綠諾笑了笑。

    “是啊,我們也不是大師,我們和你一樣,都是普通人。胡說八道幾句,湊湊熱鬧。” 宿顯也笑眯眯的看著抱撲。

    抱撲的臉一下苦了,帶著哭腔說道:“二位就別玩我了。一個從喝水看出勝負。一個從服務生看出勝負。你們要湊熱鬧,我還不如直接送錢給你們,畢竟還是個人情。不是嗎?”

    “好吧好吧。我們不說。” 綠諾將彩券放進兜裡,這點錢不多也不少,權當是換個好心情。

    “你們倒是大方,包廂裡那些貴人出手闊綽吧?他們中也有高手,不知道他們怎麼賭。” 宿顯也將彩券揣起來,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抱撲放鬆下來。聳聳肩:“他們都是對賭,我們只是抽頭。反正除了勝負還有許多可以賭的,賭招式、賭時間都可以。不過如果花榜的人上了,那都賭勝負。我們賺錢也就在那幾場。”

    抱撲知道瞞不住兩位情報達人,也不隱瞞。直接說透。他們是賺了點錢,不過這點錢還不至於讓兩個大師心動。

    ‘這次搞得挺熱鬧。不知道二樓有什麼有趣的事沒有?‘

    宿顯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提問,他這姿態讓抱撲鄙視。搞情報的人都是這樣,彷彿啥事都是隨口問問,但是鬼才相信他們是真的不關心,這些問題個個都有深意。

    “當然有,兩位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物易’就是公平買賣,說不定能淘到好東西。”

    抱撲敷衍一句就走了。宿顯也沒再和綠諾說話,徑直向二樓走去。綠諾皺了皺眉頭,稍稍停留了一會兒,也走上了二樓。

    二樓比一樓安靜得多,“物易”有許多小圈子,都在不同隔間裡進行。除此以外這裡還可以談生意,公開的可以在大廳裡說,秘密的就找個隔間。即使什麼也不做,這裡也是聯絡感情的好地方。

    聖堂們許多都是一方豪強,平日裡難得有機會碰面,許多人也藉著今天拉拉關係,親近一下疏遠的感情。

    一樓多是喝酒,二樓多是喝茶。服務生也換成了溫婉古典的美女,她們除了美麗的外貌,還有動聽的嗓音以及恰當的禮儀。這也彰顯出組織者過人的實力。

    “先生,聞香茶,請問您想來一杯嗎?”

    一個服務生在綠諾身邊駐足,她的推薦非常合綠諾的心意。於是,一個剔透的香籠拿在了手中,陣陣茶香溢出,提神醒腦,讓綠諾的心情也為之一振。

    感慨組織者龐大的能力和無微不至的專業,綠諾開始打量二樓這些人。除了在不同隔間“物易”的人,外面還是坐了很多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散座著,不時有人起身招呼,復又落座。

    看了一圈,並沒有特別值得關注的東西。或許“物易”中也有叵測之徒,但那不是綠諾關心的,他的情報官會把這些人的資料整理好,只等他審閱就行。

    情報人員需要敏銳的嗅覺,綠諾當然也是個中高手。他很快聞到了同類的味道,很不巧,又是宿顯這個死對頭。

    宿顯正朝一個方向走,他看見了綠諾,彷彿楞了一下。而綠諾笑了笑,不去看他要去的方向,而是看向他身後的方向。同時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大家都是狐狸,就別扮豬或者把別人當成豬。

    宿顯也不裝傻了,沒什麼意思。他聳聳肩,轉身往回走。那裡是二樓的角落,好像堆著一些雜物。綠諾也跟著走了過去。

    “燒杯、曲頸瓶、砝碼、多米諾邏輯塔、費式均衡儀、這個,可能是星位熱測紙吧?”

    宿顯漫不經心的數著這堆雜物,當然,同樣無視他的漫不經心。既然他來了,就表示他很上心。

    “不是星位熱測紙,而是居里三回路的襯墊。” 綠諾拿起那張紙,然後放下。繼續補充:“土壤圖譜、熱導計時器、地幔透析遙感儀的鏡頭、還有,這個可能是逸散式冷卻堆,或者是冷凝堆吧?我不確定。”

    綠諾數了幾個,也卡住了。他和宿顯都是知識淵博的人,被一堆雜物難住還是很少見的事情。

    “有點意思。”宿顯點點頭。

    “嗯,有點意思。” 綠諾也點點頭。

    兩位情報大師都說有點意思,那就表示很有意思。

    “一個機器人,一個紙替。不過好像沒能源了。” 宿顯說道。

    “這位先生肯定累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 綠諾說的趴在桌上了一個大漢。從這個人衣著看。不像是賓客,但也不像是工作人員。

    “對,還是不要打擾別人。” 宿顯對綠諾的提議表示贊同。

    兩個人放棄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這裡面沒有鬼才怪。這是情報大師的猜謎遊戲。兩人心裡的算盤是怎麼打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工作台不錯,二十年生的耀樺,應該是神殿訓練營的標配。但是這個訓練營不訓練替造師,所以這張桌子只在近一年裡使用頻繁。”

    宿顯說道,然後他抬起頭看向綠諾。遊戲開始了。

    “工作台也可以當書桌,也可以當飯桌。這張桌子被人鋸掉了幾公分,正好符合幾種功能。從磨損看,使用這張桌子的只有一個人,並且不是擅長武力的。”

    綠諾說完。看向了宿顯。宿顯也不謙虛,接過了話頭。

    “不但不擅長武力。還是個窮人。儀器底座那些淡紅,是編號留下的痕跡。訓練營物資供應很充足,請購程序也很簡單。不過,但凡有點背景的都看不上請購的東西,怎麼說呢——品味吧。只有窮人才只在乎實用性。”

    “八九不離十。”綠諾點點頭:“窮人也是相對的,窮並不表示沒見過世面。逸散式冷卻堆這東西算很危險的儀器,但我發現使用者並沒有太在意。更巧的是,逸散式冷卻堆放在了熱導計時器旁邊。據說那些大師級的替造師就愛這麼幹,這是他們的鬧鐘,可以很響亮的提醒他們吃飯和睡覺。”

    “是啊,如果再有一個光子迴旋離合器,就和我見過的大師一個格調。咦!真巧,好像我看見了一個。” 宿顯拿起一個圓盤,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真巧,確實巧。更巧的是這裡居然沒有一滴水,據我所知大多數的實驗都需要水,比如你拿的那個離合器,這種東西總是潮乎乎的,就算放著不用,表面都會結一層水霧。”

    “就是,讓我都想喝點水了。難道這裡是一個火災現場嗎?”

    “應該說是微波爐,溫度熱得快,冷得也快。”

    “就像轟轟烈烈的一場戀愛。”

    “也像無疾而終的一次出軌。”

    綠諾說完看向宿顯,兩個人都在笑,就是笑得很古怪。

    “別笑了,臉累。” 宿顯搓了搓臉,果然不笑了。

    “是的,牙酸。” 綠諾也不笑了,下巴錯來錯去的活動著。

    “說說這個吧。” 宿顯指著工作台旁了一部儀器說道。他們剛剛說來說去就是沒說這個,這是故意的。

    “沒什麼好說的,我不懂,你也不懂。” 綠諾搖搖頭。

    “大師可能懂。” 宿顯指著睡覺的那個人。

    “大師在睡覺。” 綠諾搖搖頭。

    “算了,能在這裡睡覺的,估計我們手下那些法子沒有用。”

    “能擺在這裡的雜物,估計我們也搬不走。”

    “直說吧。”宿顯不兜圈子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溫度曾經飛快升高又下降。於此同時,有個人失蹤了。據我所知,這個人是庇史法執事點名要殺的。”

    “有意思,據我所知,這個人也是無油僧和苦啡要保的。” 綠諾說道。

    “哀傷、早慧他們五位,可能也是為了這事來的。”

    “星盜中某個大人物拍了板,時間地點就定了。”

    這才是戲肉,兩個死對頭在交換情報。誰說死對頭就不能合作,這種合作其實也蠻有契約精神的。

    “你不打算插手嗎?好像這個人和朗公主有交集。” 宿顯斜眼看向綠諾。

    “當然會,你不是已經插手了。” 綠諾反問。

    “有意思。哈哈哈哈——”

    “是有意思,哈哈哈哈——”

    兩個人打著哈哈分開。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更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搏殺。這是兩個情報大師之間的較量,暫時來說勢均力敵,但真正的原因是事態還不明朗,兩個人只是出手試探,發現佔不到便宜就收刀入鞘了。

    情報戰,商戰,這些戰鬥在這個二層樓的各個地方上演。這些戰場不比“殺花”那樣血腥,但同樣凶險。但最有看頭的,當然還是“殺花”。隨著花紅越來越誘人,“殺花”也開始進入到白熱化。花榜上的人終於要出現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9
第七百一十章 **和小三
    ‘合金一箱,成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是一副機甲損壞後的產物。他的主人也同時死亡。不過我要強調一點,我們不是盜墓賊,我們只是遇到幾個盜墓賊。‘

    抱撲依舊保持著很商業的笑容,而且他故意不把話說清楚,而是讓人自己看。

    箱子打開,看見的一團亂七八糟的金屬塊,如果是普通人看見,肯定以為這就是一坨廢鐵。

    “這團紅色有點眼熟。”

    有人疑惑的問了一句,他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好像畫的是一張臉,紅色的臉。難道說——”看得人不敢說下去了。

    “沒錯,赤金剛軍團的標誌。紅臉金剛。”膽大的人還是有,這話一說出就引起了一片嘩然。

    “難怪是殉葬品,赤金剛軍團的戮星戰士,他們都是征伐在那個戰場的強大聖堂。他們的裝備也都是最好的,殺得人越多,就越好。”

    識貨的人不少,動心的人更多。機甲可比原材料好太多了,這都是經過替造宗師加工過的材料,即使損壞成了廢鐵,一樣是罕見的好東西。

    這東西不但對武替修有用,對文替修也是一件寶貝。如果能從中窺視到替造宗師的只鱗半爪,那絕對可以帶來一次技術的飛躍。

    每個大勢力都有自己的替造師,所以,這件東西也能為整個勢力集團帶來好處。而且這種好處還能很快轉化為戰鬥力。

    “既然是戮星戰士的機甲,那就應該交給神殿處理。讓它和它的主人永恆長眠,這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有人說話了,說話的人正是坐在輪椅上的庇史法執事,他拿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而他身邊的兩位執事也點點頭,表示認可。

    “你們隨意,喜歡就拿走。”

    抱撲根本不在乎,他客客氣氣的說道。眼角卻看向四周。然後他看見一個女子站了起來,心中一喜,知道好戲開場了。

    “放屁!”這個女子只說了兩個字。

    女子這一聲讓庇史法執事的面子掛不住了,可是他坐在輪椅上,看不見人,只能憤怒的吼道:

    “是誰在胡言亂語?這是對神殿的挑釁!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宗教裁判所將審判你的罪行!等待你的將是公正而嚴厲的懲罰!”

    庇史法執事聲音很大,中氣十足,充滿正義感和神聖感。他對自己的表演也很滿意,但是當他轉頭時才發現自己兩位同事都向後退了半步。就好像要與他保持距離一樣。

    “我保證,我沒有打他的腦袋。”無油僧在一個角落裡說話。

    “別狡辯!肯定是你,把人打成了白痴。還肇事逃逸。”苦啡在一旁鐵面無私的揭發。

    “那怎麼辦?!”無油僧好像慌了。

    “必須負全責。一輩子養著。”苦啡嚴肅的點點頭。

    “就像養個兒子?”

    “對,養兒子,和白夜花一樣。”

    “生活真悲慘。”

    “你可以申請社會救助,每週一早上六點在救助站排隊。”

    “啊?!不要!我沒學過排隊。”

    “你必須學,排隊是門藝術,可以升級為插隊。”

    苦啡和無油僧在插科打諢。他們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而此刻,庇史法執事無暇反駁這種挖苦,罵他的女人走了出來,庇史法執事一看這人,臉就白了。

    這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還很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她淒苦的表情以及頭頂繫著黑紗。這身打扮表明她是一個未亡人。俗稱寡婦。

    庇史法執事的算盤打得很響。他原本也知道不可能把“花紅”據為己有。但是他表態了,爭取了,這就是姿態。這個姿態是做給神殿的人看的,表明他和參與“殺花”這些人沒關係。他沒有接到邀請,只是湊巧被捲了進來。

    但即使這樣,他依舊忠誠的維護著神殿的利益。毫不妥協、毫不畏懼,為了信仰奮不顧身,像狂信徒一樣。

    庇史法執事也不是沒想過後果,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趕走。這對他來說卻是最好的結果。而且這裡的人不可能會殺他,因為這裡同樣有很多神殿的人,大義名分上都會維護他這個狂信徒。這麼一來,他的形象就高大豐滿了。

    可庇史法執事萬萬沒想到對他發難的是一個寡婦,他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個寡婦和那堆珍貴廢鐵肯定有關係。

    “我不是他的妻子,它才是。”年輕的寡婦指著那團廢鐵說道:“他陪它的時間比陪我的時間多一萬倍,他把自己的感情和金錢都花到了它身上,就算死了,他們也合葬在一起。所以,它就是我最大的情敵。

    現在好了,它被偷走了。雖然我的男人不可能再活過來,但我也滿足了。最壞的事和最好的事湊到了一起,很公平。

    但是!你居然還要把它弄回來!讓我每次祭拜男人時,都要同時祭拜它!!!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請吧,大人,用的你刀。我發誓,這對我是一種解脫。我恨我的軟弱,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年輕的寡婦嚶嚶的哭了起來,整個一樓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反駁。

    機甲寡婦,這是一個很特殊的詞。就算神隨軍團的那些大人物也拿這些女人很頭疼。

    這就好比男人有了小三,把時間和金錢都用在了小三身上,而原配只能忍氣吞聲。現在男人和小三都死了,難道還希望原配忍氣吞聲嗎?

    遇到性格激烈的機甲寡婦甚至會僱人盜墓,而神隨軍團也只能一邊加固墓地,一邊用酷刑嚇唬那些盜墓賊。就算他們知道主使人是這些寡婦。證據確鑿,往往也只能申飭幾句。

    庇史法執事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有條地縫可以鑽。神隨軍團的大人物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這個執事連插話的份也沒有。這些寡婦盜墓可以原諒,但如果有人試圖針對這些寡婦。那麼,來自神隨軍團的怒火是大多數人都不能承受的。

    這是紀律,也是軍心。遇到這種事,那些大人物可不會手軟,這可是緩解機甲寡婦對立情緒的最好機會。可惜這種笨蛋越來越少了。

    “庇史法執事,piasfol,是這麼拼吧?涉嫌侮辱烈士遺孀,你將會很快收到軍團軍事法庭的傳票的。”

    q教官拿出一個人智腦,認真的記錄了幾句話,點擊發送。相信軍事法庭的法官會很喜歡這條消息,這是兩頭討好的差事,裡外都是當好人。

    庇史法執事都快哭了,他沒有想到一個不小心就捅了這麼大個簍子。這簍子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他預備的。而他就這樣大踏步的鑽了進去。他就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今天就是他的倒霉日,做任何事都要倒霉。

    。。。。。。

    “萬事皆有前因後果。如果你一直倒霉。那麼就應該停下來,想想自己是否擋住了什麼東西的道路。”

    一個包廂裡,一個老人對一個少年這樣說道。

    “東西是什麼?”少年稚氣未脫,還帶著變聲期的沙啞,他疑惑的問道:“庇史法到底擋住了什麼東西?是什麼人嗎?”

    “人或者是事,都有可能。但最有可能是規律。規律有很多種,比如我們眼前——因果循環是規律;‘殺花’是潛規則;二樓‘物易’要守規矩;侮辱烈士遺孀是條例。這裡面因果最大,潛規則次之。”

    老人很耐心的解釋。少年很認真的聽,但依舊沒聽懂,想了想再次發問:

    “為什麼說因果最大呢?是不是就像我在老師那裡要遵守的規矩一樣。一個大規矩下面還有許多小規矩?”

    “不全是,區分它們大小最重要的標誌是先入性。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技能先手。當你達到某個層面,你才會明白這個先手非常重要。最好的先手技是指在任何時候都有效。這類似於天賦,但又和天賦不同。”

    “天賦。”少年自語了一句,這些知識對他來說太高深、太抽象了。

    老人摸了摸他的頭頂,搖搖頭:

    “你現在不是要多想,而是要多看。如果運氣好,或許後面的‘殺花’會給你一些啟發。”

    窗外,鈴鐺被人敲響了,新一輪“殺花”又將開始。

    。。。。。。

    。。。。。。

    “申屠家族,申屠七血。對罔發家族的罔發室狼。勝者下一場對貝梅魯家族的夫多亞希。按老規矩,勝者家族可以換人。”

    抱撲高聲宣佈,這幾個人的名字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這三位都不是無名小輩。尤其的夫多亞希,綽號截刀,是進入了花榜的人物。

    花榜分為尊武兩榜,取武無第二、達者為尊之意。夫多亞希就在武榜第六,總排名也就是在十六名的位置。

    這可是第一位出手的花榜高手,看來貝梅魯家族對這件破損機甲是志在必得了。就是不知道另外兩個家族是怎麼想的,他們應該也有自己的算計。

    申屠七血和罔發室狼走到了中間,他們兩人原本認識,中學時還曾在同一所學校。但為了家族利益,他們不得不放棄那些沒用的友誼和情感,將對手當做最大的仇人。

    “七血,你退步了。” 罔發室狼拱拱手。

    “為了家族,總是要有人付出的。” 申屠七血也拱拱手。

    “說對了。”罔發室狼臉上劃過一絲不甘的屈辱,但他沒有多說,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狼刺——這是罔發室狼的武器,也是非常規武器的一種。到達高級替修,武器形式就會多很多。這不是個人愛好,而是材料決定的。

    熔岩聖堂況且需要自己去契合機甲,准聖堂同樣需要去契合自己的武器。甚至為此改變風格都是正常的。因為他們需要的材料太罕見、太昂貴,即使大家族的弟子也不會有太多的選擇。

    “請。”

    申屠七血的武器一直在手中,他的武器是一面盾牌,邊緣很鋒利,所以也被稱為刀盾。這也是一件守強攻弱的武器,雖然不太能威脅到對手,但對手也很難傷到他。

    兩人各進了一步,戰鬥立刻開始。這場戰鬥的水準可比之前的高得多,雖然攻守分明,但兩人技藝非凡,也鬥得精彩,讓觀眾看得讚不絕口。

    負責投注的工作人員又忙碌起來,抱撲也很注意的觀察著幾個包廂的動靜,這種層次的戰鬥,應該入得那些貴人的眼,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出手。

    “抱撲大人,4號包廂投注了,但是他們提了一個要求。”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在抱撲耳邊低語。

    “什麼要求?”抱撲知道4號包廂是誰,提要求也並不讓他意外。

    “他們想坐莊。”工作人員說道,表情有點難看。這要求太過分了,但他還不得不轉告。

    “坐莊?”相反,抱撲倒是沒什麼反感的情緒,他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點頭:“既然六頭領想玩,那就讓他玩玩。不過要提醒他一下,玩脫了對誰都不好。”

    工作人員離開了,很快,賭盤就有了新變化。這個變化有點驚人,甚至分散了觀眾的注意力。因為人們注意到,這次賭盤居然是不封盤,也就是說只要沒有人死亡,都可以繼續投注。

    “不封盤?什麼意思?”一些人迷惑不解。

    “不封盤?有點意思。”一些人笑而不語。

    外圍的散客開始觀望,而另外一些大人物卻開始動手。一筆筆的重注衝擊著賠率,起起伏伏間讓散客們一次次的開了眼界。

    這也是一個戰場,大人物們賭的不僅僅是錢,還賭資源、賭眼光、賭情報。他們也需要一個舞台展示自己的實力,這個舞台有人搭起來了,就該他們上場。

    4號包廂裡,一個男人看著節節攀升的賭注手舞足蹈,好在包廂隔音非常好,沒有人聽得見他興奮的咆哮聲。

    “他們以為我不是來賺錢,是來搗亂的,但我不是。我既不是來搗亂,也不是來賺錢,我就是來賭博的。多有意思的賭博啊!”

    這個男人舞得累了,端過旁邊的酒杯一口喝乾,然後又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他是手下也是見怪不怪,只是為他再倒滿了一杯酒。

    “六頭領,貝梅魯家族投注了。”手下盯著賭盤,提醒了一句。

    “接!”

    “可是頭領大人,罔發家族和申屠家族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有點反常啊!難道他們想在最後一刻沖盤。”

    “錯!他們不會。”六頭領又累了,又喝了一杯酒,喘氣的間隙,他表情古怪的說道:“他們不是來‘殺花’的,也不是來‘物易’的,不是來湊熱鬧的,更不是來賭博的。”

    “哦?頭領大人,那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當然是搗亂的唄!”六頭領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群瘋子,腦子壞掉的那種。而且還很強大,見到他們我都要繞著走。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發神經的水平一流,搗亂的水平超一流。”

    ‘這裡說來——‘

    “噓,別說,說出來就不好玩了,安心看戲吧。”六頭領噓了一聲,又開始手舞足蹈跳大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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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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