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步甲 作者︰冬熊夏草 (連載中)

 
燁嶽 2010-8-17 20:29: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5 65851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0
第六百六十一章 Q教官和索蘇塔
    “準備好嗎?”朗公主坐直了,她看著楚鳴,很正式的問道:“大約一天以後我們將回到厚土星,然後那些想要對付你的人就會來殺你。如果你有什麼需求,現在可以提。”

    朗公主的庇護結束了,在這場博弈中,她打了琅邪家族的臉、得到了芭比兔,所以她的目標圓滿達成。按照博弈的規矩,她應該退出,讓其他有企圖的勢力分食剩下的蛋糕。

    楚鳴不是蛋糕,他還沒有這麼重要。但他也是蛋糕,因為他牽涉到勢力間的立場、威信、歸屬以及面子,所以,他也很重要。

    “我想看看真正的聖堂。”楚鳴提了要求。

    “好的。”朗公主很欣賞楚鳴的識趣,這個要求不過分。

    “謝謝。”楚鳴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朗公主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陷入了某種焦躁中。半晌,她招招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低聲說道:

    “蔚藍,肯定是蔚藍。所以術之家族的人應該是和雙狐血拚死掉的。就算是他動的手,最多也是落井下石的補刀。”

    “我不懷疑這個,也沒有興趣知道。你見過剛薩斯古奇,你覺得他和這人相比怎麼樣?”朗公主搖搖頭。

    “更強。莽神家族做了投資,剛薩斯古奇現在的實力應該有此人的一倍以上。”

    “可是,我聽說剛薩斯古奇不願意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不願意對付這個人,這是為什麼?”

    “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想對自己星系的人動手。第二:他沒有信心。”

    “那就是第二種。”朗公主點點頭:“那麼你認為他為什麼沒有信心?”

    “實力是實力,殺人是殺人。就像我和q教官,訓練場上我的贏面更大,戰場上我必死。”

    “我明白了,那就讓q教官指點一下他吧,如果他能強一點。這件事或許還能更有趣。”

    “可他還是會死,我們是不是要在適當時候出手?”

    “不,這趟渾水,我們不攪合了。”朗公主搖搖頭,她想想了,又微微笑道:“除非,變得非常非常有趣。如果他能活下來,或許我們可以把他吸收為外圍。”

    。。。。。。

    楚鳴知道他將要面對什麼,所以他將心頭那些紛亂的疑問都放到了一邊。當務之急是實力,沒有實力說什麼都是白搭。急中之急是生存。能夠在這場博弈中活下去才有提升實力的機會。所以。他才會提那個要求。他想看一看,蔚藍往上,究竟有什麼不同。

    q教官在一個訓練場裡和楚鳴見了面,這個訓練場的面積又讓楚鳴吃了一驚。也就是朗公主才能將戰艦隨心所欲的改成這樣,這不僅僅是財力、還有技術上的先進性。

    “我不喜歡被觀賞。”

    q教官中等身材,肌肉勻稱有力,說話也有一股子軍人作風。

    “可是既然公主同意了,我就要盡到我的職責。”

    q教官雙腿叉開,手背在身後,他打量著楚鳴,當他看到楚鳴手指上的戒指時,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魂器?你現在最大的弱點不是勇氣和技藝。而是貧窮。”

    q教官直言不諱話終於讓楚鳴感到了不滿。

    “鐵皮,融合。這樣呢?”楚鳴帶著鐵皮來的,這個時候可不是隱藏實力的時候,他微薄的實力還不值得隱藏。

    “有點意思。”q教官點點頭:“但是——你最大的弱點依舊是貧窮。”

    q教官說著從兜裡掏出了幾件小東西,隨手遞給了楚鳴。

    “這是什麼?奇物?”楚鳴很快判斷出這幾件東西的品質。同時也驚訝於q教官的富有。奇物就是奇物。可遇不可求,能隨手就掏出幾件來的人可不多。

    “很貴重吧?” q教官問道。

    “對。”

    “如果要培養得和你的戒指一樣,是不是更貴重?”

    “對。”

    “所以,世界上就沒有窮困潦倒的聖堂。好在你還不笨,你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只是你,太窮了。”

    q教官後退了兩步,他的胸口湧起一團光芒。那是項鏈的一個吊墜,吊墜在發亮,發亮的同時伴隨著能量的巨量洶湧。

    “聖堂是實力的象徵,但我在最初選擇這個職業時,是因為他很酷。”

    q教官說道。話音中,一團白色的光華包裹住了他,當光芒收斂,一台流光溢彩的機甲出現在訓練場上。

    “果寶特攻變、變、變、變身!!!”楚鳴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這麼大的奇物,值多少錢?” q教官坐在機甲中說話,他這台機甲也大量使用了玻璃鋼技術,大部分機件都是透明的,也可以直接看見他的人。所以,這真的非常非常酷。

    “難道是儲物項鏈?”楚鳴想多了。

    “笨蛋!空間摺疊技術而已。將機甲放在隱秘的地方,用空間摺疊技術傳送過來。”

    “哦,很強大。”

    楚鳴被懾服了,就像前世面對頂級跑車的感覺。完全由奇物構成的機甲,再加上空間摺疊技術。這讓熔岩聖堂可以隨時面對可能的對手。

    這種裝備上的差距是無法用技巧來彌補的。楚鳴相信就算自己全力攻擊,也不可能對q教官造成傷害。

    q教官根本不在意楚鳴的感受,繼續打擊著楚鳴的自信心。

    “首先,你要有材料,這種材料有幾種渠道獲得。第一:你可以買,大型商會都會定期拍賣一些材料;第二:你可以找,這種東西大多數來一個特殊的地方,這也是許多人想加入神隨軍團的原因;第三:你可以搶,當然,搶劫一個聖堂就要做好被虐殺的心理準備。”

    三種渠道,楚鳴一種都不佔。可是q教官並不干休,繼續折磨著楚鳴。

    “有了材料僅僅是開始,然後你要找一個厲害的替造師,級別越高越好。只有他們才能將這次材料製造成魂器,然後拼裝成機甲。提醒你一句。這種級別的替造師收費都很貴,幾乎和你材料的價格一樣貴。

    這些都有了,才是聖堂的開始,接下來就是體悟和運用。這個過程每個人都不同,我就不多說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最後一步反而是最難的。因為聖堂不是窮人的遊戲,有錢人往往都是卡在了最後一個環節。”

    q教官說完了,他是每句話都直指一個核心問題——你窮,你玩不起。

    同時,q教官的話裡有包含兩個暗示。第一:投靠大勢力。比如曲南家族;第二:加入軍隊。比如雪頓將軍的神隨軍團。雪頓將軍是曲南家族的女婿,也是曲南家族的一部分。

    q教官準確傳達了朗公主的態度,這是提前招攬。只是朗公主猜錯了楚鳴的性格,或許她就沒有猜過。楚鳴這種小人物,還不值得她廢腦子。

    “我知道了。”楚鳴說道,他被打擊到了,被打擊狠了。可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壓得狠,反彈也越厲害。此刻他不是萬念俱灰,而是雄心勃勃。借勢造勢的方式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會放棄自己的尊嚴。

    這也是楚鳴和白夜花最不同的地方,他灑脫但不喜歡妥協。

    他並不是渴望成為聖堂。如果不是為了心愛的人,他可以像一個遊客一樣,將一生花在在旅途的風景上。但是,他的目標是拯救自己和心中無法捨棄人,要達成這個目標需要有聖堂的實力。所以,聖堂就是他的目標。

    “練練手?”

    楚鳴提議道。這個提議讓q教官楞了好一會兒,他以為楚鳴沒有聽明白,直到他看見楚鳴淡定卻堅定的眼神,才知道這不是開玩笑。

    “不死心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q教官一動不動,連武器也沒有拿出來,意思是讓楚鳴攻。

    “好!”楚鳴也不客氣,抬步就是躍擊,攻了上去。而且一上去就是他最擅長的“連打”,大雪崩流的狂攻戰法。

    狂攻持續了五分鐘,q教官依舊一動不動,不過他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他很想告訴朗公主——恭喜你找到了一個戰鬥狂。

    十分鐘以後,q教官心情有點糟糕,他想說——虧大了。

    耍酷是要付出代價的,q教官看起來毫髮無損,但只要是真正的聖堂都明白,抵抗攻擊是有消耗的,就像一面盾牌也是有使用壽命的。

    “還好這裡沒有聖堂。” q教官慶幸的想到。正想到這裡,一個人的笑聲傳來。他扭過頭,看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注意,我要出手了。”

    q教官說道,有旁觀者,裝酷就沒有了意義。他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這是一柄刺劍,而楚鳴看見這柄凶器時,笑了,他戰意熊熊。

    準確的穿刺,正好是肺隔膜和心臟的間隙。這就是聖堂和蔚藍的差距,是敏捷和力量的全面差距。就好比鷹和燕子的差別,即使燕子再強壯再靈巧,也不可能是鷹的對手。

    “好!再來!”

    刺劍抽出,一滴血也沒有,楚鳴叫了一聲好,繼續自己無害的攻擊。

    第二次穿刺,在肩部。q教官有分寸,他避開了要害,而且,楚鳴有效的規避又減低了傷害,所以,這次攻擊造成的傷害很小。

    “再來!”

    楚鳴戰意昂然,他沖得狠攻得急,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落在流光溢彩的機甲上,如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刺劍的攻擊很犀利,每出必中,只是q教官發現自己竟然不能盡全功。除了第一次,他後面的攻擊都被對方有效的削弱了。削弱——在如此大的實力差距下,能做到這一點很難。

    “再來!”

    不知道是第幾次穿刺,如果q教官動真格的話,楚鳴應該死了很多次了,即使這樣,他現在也被捅成了一個篩子,還好血族技能讓他有強悍的恢復力,所以他才能依舊保持著高昂的鬥志。

    “有意思。”

    q教官停了下來,他忽然發現機甲腰部的第二塊傳動奧氏體鑲圈延遲了0.1秒的反應時間。這種延遲倒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如果將楚鳴換成和他同級別的對手。這種延遲很可能會要命。

    “確實有意思。”

    q教官凝神觀察,重複了一句。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站著不動時楚鳴拿他無計可施,反倒是他動手以後,楚鳴才發現了自己的弱點。

    這個世界上沒有天下無敵的機甲,聖堂也是有弱點的,但是被一個蔚藍發現自己的弱點,這事有點詭異。同時,這也激起了q教官的好勝心。

    “你不會殺了他吧?”

    有人說話了,旁觀者看出了q教官的戰意。一個聖堂對蔚藍產生戰意。結果就不好說了。

    “索蘇塔。你如果不服,也可以來。” q教官的戰意上來了,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

    “訓練場上,你打不過我。” 索蘇塔說道。他這句話肯定不是平息矛盾而是挑釁,他的動作更證明了這一點。

    又一台機甲出現在了訓練場上,這台機甲走的力量型路線,武器也是罕見的大錘。

    “好!”

    說話是楚鳴,狂妄自大不外乎就是形容他這種人。

    q教官和索蘇塔碰撞到了一起,這兩人交手多次,彼此知根知底,所以戰鬥起來很有章法,場面也相當好看。

    q教官的武器是刺劍。他走的是刺客路線,敏捷系的速度流。他的身法飄忽,有點類似楚鳴知道的“踏葉”身法,不過他的身法更快,當他高速運動時。能看見清晰的殘影。

    索蘇塔的大錘有九個面,每個面上都帶倒鉤,模樣猙獰。他走的顯然是力量流,但從大錘上那些倒鉤看,他很可能還擅長纏鬥,屬於力量流和同步流的集合。

    這也是為什麼q教官會在訓練場上輸給索蘇塔的原因,訓練場再大也是有限的,q教官的身法再飄忽,也飄忽不出場地的侷限,所以他只能和索蘇塔正面作戰。在正面作戰時,力量流肯定比速度流更有優勢。

    有優勢,但不多。q教官的精湛的小身法讓索蘇塔的力量打了折扣,這來源於q教官的個人愛好,他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個很酷的,行俠仗義的俠客,所以他並不十分懼怕面對面的搏殺。

    聖堂級的高手過招,即使在神殿世界,也是普通人無法見到的情景,如果沒有那個不自量力的傢伙,這就是盛況。

    索蘇塔和q教官有默契,朗公主不想這人死,他就不能死,聖堂控制的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然後——

    “有點意思。”

    索蘇塔抽空向q教官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不用刻意照顧那個“小傢伙”。在兩台龐大的機甲之間,這個蔚藍活得很滋潤。而且,他還在戰鬥?!

    “那就讓我們放開手腳戰一次。”

    q教官也是個戰鬥狂人,於是,戰鬥更熱鬧了。。。。。。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兵器碰撞濺起的火星;還有戰鬥者激昂的吶喊聲。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q教官和索蘇塔都用上了八成的實力,這種力量太強大了,給這個專用的訓練場也帶來了永久的損傷。他們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最後,還是索蘇塔明智的收了手,哈哈大笑了一聲,叫了聲——“痛快!!!”

    “很痛快!!!”q教官也收起了刺劍,哈哈大笑。暢快的戰鬥讓他的心情愉悅,這是男人的遊戲,其樂無窮。

    “謝謝兩位。”

    楚鳴道謝,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訓練場,他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收貨,他現在對神殿世界的力量體系認知更深刻的。

    “確實有點意思。”

    看著楚鳴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索蘇塔咧嘴笑了笑。

    “是啊,的確是。開始本來你佔了上風,後來這小子幫著我,你就不行了。” q教官點點頭。

    “是的,然後他看我不行了,又反過來幫我。”

    “對,那一次攻擊要不是他踩在我節奏上,你早就敗了。”

    “不對,如果不是他牽制了我的左手,我能錘死你。”

    “說吧,你想說什麼?”

    “不是我,是你,你是教官,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一個能左右聖堂勝負的蔚藍,雪頓將軍會很感興趣。” q教官說道。

    “你到底是那一邊的?” 索蘇塔問道。

    “多見外的話,朗公主和雪頓將軍終究是一家人,有區別嗎?” q教官發問。

    “不要試圖混淆概念,你我都知道有區別。” 索蘇塔糾正。

    “就算有,他也更適合軍隊。

    ”

    “曲南家族也有軍隊。”

    “可是朗公主也要遵守遊戲規則,她能出手嗎?你能出手嗎?”q教官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沉默了良久,索蘇塔才悠悠的回答:“說到底,他只是一個蔚藍。而且我也聽見了,他彷彿並不願意投靠某個勢力。如果他選擇那條最艱難的道路,我們應該怎麼對待他。”

    說到那條“最艱難的道路” q教官也無法迴避這個問題,他思考一會兒說道:

    “那條路上死的人太多,他未必就能走到終點。不過為了避免意外,我們還是應該提前準備。”

    “如何準備?”

    “適當的善意。”

    “什麼叫適當的善意?”

    “就是讓他走上那條路。”

    “就這麼簡單?”

    “對,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就不會懼怕危機和死亡,就肯定會選擇那條路。我現在想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q教官的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

    “你真夠壞的!” 索蘇塔會意的笑了起來:“自以為是人可要有麻煩了,我早就受夠了那些貌似強大的家族,自以為上得了檯面,就站出來搞風搞雨。反倒是我們曲南家族才諸多顧忌,這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等著看好戲吧。走,喝一杯。”

    “不錯,洗個澡,喝一杯,今天可真痛快!”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0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低端陰謀
    楚鳴在體悟熔岩聖堂的境界、白夜花在無所事事的閒逛、鐵皮待機。最沒有存在感的血嬰,他從沉睡中醒來的。

    “純血的味道啊!”

    血嬰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儀式過後的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強大,這種強大還在持續,大約需要三個月才會停止,他很久沒有體會過強大帶來的快感了。

    血族有得天獨厚的天賦與壽命,但相對的就是艱難的提升過程,血嬰他自己都忘記了上次能力提升是什麼時候,一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前。

    “這是個慷慨的主人。”

    看著緊閉的房門,血嬰默默的想道。他想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族人。

    混血、陰險、卑賤、惶恐——這是血嬰對自己族人的定義,而且他一直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在遠古滅族災難以後,他們這個種族就是這樣苟延殘喘,剩下的族人紛紛依附於其他勢力,卑賤而卑鄙的活著。

    血嬰不想這麼活著,他一直徘徊在遺棄之地附近,這是傳說中血族最後一隻軍團被剿滅的地方,血嬰幻想著能遇到傳奇軍團中的倖存者,那些在傳說中強大無比的戰士。

    所以血嬰遇到楚鳴是偶然也是必然,他是幸運的,他找到了唯一一位純血親王,血嬰也是不幸的,因為他其實很清楚,自己這個主人不是血族,而是人類。

    “這是個勇敢的主人。”

    血嬰這樣想道。他的這個主人實力並不強,但卻有無與倫比的戰鬥智慧,在血嬰漫長的記憶中,他找不到任何一個同樣的人。即使那些強大很多人,在戰鬥智慧上也差之甚遠。

    勇敢——這是血嬰從未想過的一種品質,只有傳奇軍團中的那些強大戰士才認同這種美德。正因為這些傳說,才讓那段歷史顯得不真實。

    幾乎所有的血族都懷疑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一個勇敢的血族?!算了吧,血族從來就是卑鄙的。

    “這是個睿智的主人。”

    血嬰欣慰的笑了,他笑的原因是驕傲。血族的一個技能是寄生。所以他們非常瞭解人性。血嬰在看見楚鳴以後選擇了臣服和坦誠,這是個幸運的選擇。

    越是和自己這個主人接觸得久,血嬰就越慶幸自己應對的正確。他這個主人看起來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灑脫而幽默,沒事的時候喜歡揣著手到處遊蕩。

    可是,這不表明他笨。他不在乎不表示他不知道,他知道,只是不在乎。如果他在乎,即使再複雜的陰謀也休想欺騙他。他有一種破解陰謀的非常手段,是一種看起來簡單粗暴的方式。

    但僅僅是這樣嗎?血嬰反覆回憶過巴閉星上的場景,楚鳴在收拾最後局面時。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以後。所有陰謀詭計都煙消雲散。血嬰自問自己也可以做到。但絕對做不到這麼快。

    兩點之間的直線最近,也只有一條。相比白夜花的做法,這簡直就是一正一反的鮮明對比。

    “白夜花,這個聰明的混蛋!他才最像血族。”

    想到白夜花。血嬰湧起一陣怨念。這個卑鄙無恥沒有下限的混蛋對他的威脅最大,而且和他一樣,白夜花第一時間表達了自己友善的立場。這種眼光讓血嬰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而且——

    “嗨——”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夜花也來到楚鳴的房間外,他看見了血嬰,打了個招呼,這一聲招呼體現了白夜花強烈的優越感。

    “我叫埃希摩多瓦爾德瓦爾西瓦林古立姆。。。。。。都隆錫克納昌多傑提裡。”

    血嬰說得很快,這幾百個字只是他的姓氏,血族的姓氏就是他們的族譜。

    “好了好了。我錯了,古倫管家大人。”

    白夜花服軟了,他可領教過血族的執著,是那種能用一百年時間來討論姓氏淵源的執拗。在白夜花看來,血族最大的優勢不是他們的詭異能力。而是有大把的可以隨意揮霍的壽命。

    “你這個沒立場不堅持的混蛋。” 古倫管家大人不客氣的說道。

    古倫是楚鳴給血嬰取的名字,是他姓氏的縮寫,楚鳴認為那一長串名字濃縮以後就是咕嚕咕嚕。而血嬰很巧妙的將其誤會為古倫,主人賜予的名字是永恆的,還會遺傳給他的子孫後代,咕嚕咕嚕這個發音顯然不夠高貴。

    “喔,古倫管家。”白夜花嚥了口唾沫,很巧合的發出咕嚕一聲。白夜花就是很喜歡調侃這個血族,究其原因很可能他們是同一類人。

    “我們會被追殺,怎麼辦?”白夜花可不是簡單的遊蕩,他打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意料之中。”古倫點點頭,然後慎重的看了看依舊緊閉的房門:“主人會有辦法的。”

    “不要這個樣子嘛,我們現在同舟共濟,可不要藏著掖著。”白夜花不滿的大叫起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古倫板著臉回答道。

    “我也不懂。”白夜花點點頭,話題忽然一轉:“我從鐵皮那裡打聽了一些事,是你這個主人的,你好像還有一個主母,在遺棄之地。”

    “忠誠的奴僕從不窺探主人的隱私。”古倫很嚴肅的說道,說完這句話彷彿想到了什麼,拍了拍腦袋說道:“對了,厚土星的勢力分佈,我還記得一些。或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是哦,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我有個計畫,只是這個計畫有點陰險,你的主人頑固不化,哦——呸呸呸,我說錯了,是勇敢堅強、義薄雲天。所以我們可以先合計合計。你喜歡陰險嗎?哦?從你的表情看,這是默認?太好了,我們是知己,人生難得一知己,哈哈哈哈。。。。。。”

    白夜花的聲音越來越小,兩個不以卑鄙為劣行的人湊到一起,也不知道會結出什麼樣的惡果。

    。。。。。。

    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2日下午7點,厚土星浴日節的前一天。朗公主的戰艦停泊在了厚土星留洲第四空港。楚鳴站在舷梯前,迷惑回過頭:

    “古倫呢?”

    “他還在沉睡,血族啊!”白夜花無可奈何的攤開手。

    “叫醒他吧。”

    “好的。”白夜花心甘情願的充當跑腿小廝。

    十幾分鐘以後。一名士官匆匆跑了過來。

    “你的同伴摔傷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摔傷?”楚鳴撓撓頭,也只好折回了戰艦。

    白夜花從一處棧橋跌落,摔傷了大腿和肋骨。這是小傷,醫生很快就治好了他,可是腦震盪帶來的昏迷卻有點麻煩,腦部創傷在任何時期都沒有特別有效的治療手段。

    楚鳴只能等著,朗公主的人也來看望了兩次。在所有人都感到不耐煩的時候,白夜花終於醒了過來,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

    白夜花誠懇的向所有人表示了歉意。他這種狀態也讓別人不好說什麼。

    晚上11點,楚鳴一行人走下了飛船,然後,楚鳴見到了苦啡。這個留洲地下勢力的老大長相普通,他並沒有刻意的親熱,也不避諱自己的立場。

    “從這裡到市區,你們是安全的,我能做的就這些。”

    “謝謝老大。”白夜花搶先說話,說完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苦啡的浮車上:

    “這是今年的最新款吧?我似乎看見了那個昂貴的閃電標誌。”

    “是的。”苦啡隨口答道。

    “嘖嘖嘖,我能試試它嗎?就一會兒。”白夜花搓著手,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隨便。”這個要求很簡單,苦啡點點頭。坐了另外一輛浮車。

    越高級的浮車操作越簡單,白夜花的車技也還過得去,這一路走得頗為平穩。只是在快接近市區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在一個轉彎處,白夜花由於對浮車性能的不瞭解。和旁邊的車發生了碰撞。

    碰撞很嚴重,但車裡的人沒事。在這個世界,交通意外是不會死人的。可麻煩的是碰撞的對方有點來頭。

    這是留洲神殿維護部的車輛,神殿維護部是神殿的一個外圍組織,因為不重要所以沒有納入任何勢力的範圍,但是他們的身份又很特殊,一般的勢力也不願招惹。

    很遺憾,幾句不恰當的口角擴大了爭端,而古倫管家的出現時機也非常不合適,讓神殿維護部找到了發難的藉口。

    異族存在於人類之中,這是大家默認的共識,但斤斤計較的話,這種現象是和神殿的教義相悖的,講大道理誰都不是神殿的對手。

    賠錢、賠禮,白夜花低聲下氣的做足了姿態,苦啡也動用了一些自己的關係,總算將這件事擺平,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12點。

    重新上車,白夜花坐到了後排。楚鳴點上了一支菸,慢悠悠的問道:

    “有意義嗎?”

    “你認為呢?”白夜花咧嘴一笑,然後正色道:“在所有應對手段裡,最低劣的是哪種?”

    “你這種,最無恥最低級的拖延戰術。”楚鳴答道。

    “既然你也這麼認為,那麼他們也會這麼認為。我和古倫管家——”白夜花提到了古倫,這是功勞均霑,之前就商量好的

    “我和古倫討論過許多方法,覺得這種辦法或許是最低級的、最簡陋的,但卻是最能讓我們的敵人感到難受的方式。”

    “可是我也很彆扭。”楚鳴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就像下面有圖釘一樣。

    “這就是你和我們的不同,我們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聽了白夜花的解釋,楚鳴又琢磨了一番,覺得這傢伙說得還真對。

    白夜花不是笨蛋,生命悠長的血族更不是蠢貨。他們完全能夠想出更漂亮的辦法應對眼前的危局,但是他們為什麼選擇了這種粗淺的辦法呢?這就是“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一般人制定計畫,都是力求以最小代價獲得最大收穫,以損人利已為終極目的。可這兩個傢伙的計畫不是這樣,他們都是以損人為目的,以讓對方最彆扭為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尊嚴和感受。也只有這兩個沒有下限的傢伙才能想到這樣噁心的辦法。

    “然後呢?再來一次車禍?”意識到對方更高明,楚鳴很輕鬆的轉變了觀念。

    “當然不!你這麼能打,怎麼能浪費?!”白夜花故作驚訝的說道。

    “然後呢?”

    楚鳴看著窗外,浮車已經來到了市區。苦啡的車停了下來,他們的車還在前行。看樣子苦啡的保護到此為止了。

    “這就是大家族的驕傲。”白夜花說道:“他們沒有警戒、沒有疏散,以為只要走到我們面前,我們就會束手就擒。”

    “那你認為這是為什麼?”

    “螻蟻唄——”白夜花聳聳肩:“他們並不是一定要殺我們,我們本身不重要,他們在乎的是另外勢力的反應。”

    “的確是,那我們該怎麼做?”

    “儘量的變得更不重要。”白夜花說著推開了車門。

    留洲市區是個繁華所在,即使是深夜也是燈火輝煌。白夜花站到了人行道上,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就像一個準備英勇就義的烈士一樣,而此刻,古倫湊到了楚鳴耳邊,畢恭畢敬的說道:

    “主人,以下畫面有可能會給你帶來不適,如果你不喜歡,就不要看了。”

    “哦。”楚鳴答應著,卻沒有扭開頭。在他的視線裡,白夜花在攥緊了拳頭。

    “自由萬歲!!!”

    白夜花高聲嚎叫,然後隨手扭斷了旁邊一個中年婦女的脖子,接著又是下一個。

    砰——

    “自由萬歲!!!”

    楚鳴又聽見了一聲口號,伴隨著浮車的震動。他回過頭才發現,古倫點燃了浮車的燃料箱,爆炸引起了一陣大火,而古倫揮舞著一件燃燒的袍子,將火焰引入旁邊的店舖。

    濃煙、大火、屍體和行人的尖叫。連楚鳴都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白夜花和古倫的計畫是這樣的,這已經夠得上反人類罪了,是全民公敵的恐怖手段。

    執法隊的人到了,他們的反應非常快,楚鳴還看見了一個熟人。

    留洲執法隊的隊長伍埃羅神情緊張,當他看見楚鳴時大喜過望,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是你啊,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不能安分,今天你死定了,我決定——擊斃你!”

    伍埃羅自認為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他的手下也很配合的哈哈大笑起來。這讓伍埃羅非常得意,他心裡還有一個小算盤,他在計算自己可以從莽神家族拿到多少收益,他這是公私兼顧。

    “你錯了,我也錯了。這兩個混蛋的下限我都不知道在哪裡。”

    楚鳴根本不在乎伍埃羅的威脅,他現在明白了,全明白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0
第六百六十三章 不同的底線
    “我很抱歉,屠殺平民的事,我也是第一次。”

    白夜花回到楚鳴身邊,神情平淡。而古倫的表情更是沒有表情,血族對於屠殺平民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楚鳴說道,他覺得再不能讓這兩人亂搞了,他可不是真正的血族,他有他的底線。

    “當然,我也不想這樣。”白夜花很嚴肅的點點頭: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寧願在戰鬥中犧牲也不願違背自己的道德準則。可是在我的人生哲學中,活著才有意義。如果我像你一般的堅持,或許早就成為臭水溝裡的一具屍體了。所以,我不會成為強者,我沒有一顆強者的心臟。那是你的路。”

    楚鳴沒有辦法反駁白夜花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單純因為性格而不喜歡一個人。

    最關鍵的是所有這些事雖然違背了楚鳴做人的準則,但卻是為他好。這讓他有一種有口難言的感受。這就好比有人搶了銀行,但卻把錢給了他。他應該除暴安良還是姑息養奸呢?

    “在這個世界,只有你認為我是錯的。但我還是答應你,只此一次。現在是英雄出場的時間,正義必定在我們——”白夜花高舉雙手“——同伴的一方。”白夜花將這句話說完。於是,屠殺開始。

    街道被封鎖了,慘叫聲從各種方向傳來,伍埃羅差異的扭過頭,想知道是哪個兄弟單位在協同。這個時候,一個帶著面罩的男人的走了過了,乾淨利落的砍掉了他的腦袋。

    “留洲有多大?”白夜花還高舉著雙手,還在說話

    “留洲只是厚土星上的一個小城市。如果放在白莽星系,比沙子還小。如果把莽神家族和琅邪家族相比、喔、這個要大一點,大約有西瓜那麼大。如果把琅邪家族和神殿相比,這個可能有兩個西瓜那麼大。

    朗公主張揚過嗎?沒有。琅邪家族呢?也沒有。能讓他們低調的只有神殿。或許朗公主這種層面的人的真正意思確實是低調,但是對於下面的執行人呢?沉默也是一種低調,永久的沉默。

    還記得我說過的小姐丫鬟的比喻吧。在許多故事裡。善良的小姐家總是會有惡狗。你承認嗎?這種橋段一點也不違和,因為它客觀存在。或許每個小姐都是真善美的,但他們身後的家族不是,他們在乎的只有利益。”

    白夜花無意間說出了和雪頓將軍的感慨同樣意思的話語。他這個劊子手挑起了事端,間接殺死這條街的所有人。或許他感覺到愧疚,但那些殺人殺得更多的家族打手卻不會產生一丁點類似的情緒。

    “相當諷刺。”楚鳴承認白夜花又說對了。

    “所有人都認為是不一定,而我們的判斷是一定。”一直沒有說話的血族管家開口了:

    “朗公主認為我們不一定會死,許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你可能也這麼認為。但我認為我們一定會死。根據許多年在人類中的經驗,人類的惰性傾向於更簡單的解決問題。所以。只要朗公主這種人沒有明確說:‘他們不能死’。那麼。我們就一定會死。

    對這些大勢力的爪牙來說。殺掉我們的幾率在一念之間,也就是一半一半。但是我們面對的有無數多個勢力,概率上,我們死定了。”

    古倫的判斷來源於經驗。這種經驗比演算更合理。古倫甚至都不用去想其中是邏輯關係,根據以往無數次的故事,他們最終的命運是被人遺忘。沒有人在意是誰殺了他們,更沒有人在意他們是否不應該死。

    於是,這次危機在古倫和白夜花看來就是必殺之局,既然是必殺之局,那就只能無所不用其極。在這個計畫中,最重要的不是殺人,而是說服他這個主人殺人。只有殺得足夠多,他們生存的希望才會更大。

    “我明白了。”楚鳴被說服了,他確實以為這次危機並不是十分凶險,他對神殿世界的瞭解還停留在表層。所以,白夜花和古倫的做法是對的。生存在前。道德靠後。

    “那就殺!”

    楚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向了混亂的人群。這個時候,普通人幾乎已經被屠殺殆盡,只有留洲執法隊的人還有一點反抗的實力。

    不過這也是因為各個勢力相互牽制的原因,在這種場面下,本來就有矛盾的勢力難免會有摩擦,雖然已經儘量克制,但還是有人死了。

    “殺!”

    白夜花吼了一聲,他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更努力的讓自己不跟丟搭檔。他的這個搭檔已經沉默下來,沉默得就好像要消失一般。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楚鳴都是不起眼的,只有白夜花和古倫知道,他一直在殺人,一直在不顯眼的殺人。

    來自華爾茲導師、不顯眼的技巧、很生僻的獵人的技能。白夜花驚訝於這種技能、更驚訝於楚鳴殺人的效率、最驚訝是他對混亂局勢的掌控,彷彿越混亂,殺得就越快。

    “控制——”白夜花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個詞彙,然後他篤定的點點頭,認為自己形容得很貼切。

    微妙的控制是從局部開始的。被殺的人會反抗,他們的反抗針對的是自己認為的敵人。於是,有了第一個無辜者。無辜者的反抗又會造就第二個無辜者,然後是第三第四個,混亂開始傳染,從局部到整體。白夜花和古倫製造了一起混亂,而楚鳴做的就是將混亂變成混戰。

    “殺!!!”

    有人悲憤的大喊,這個人的地位和音量都不低。於是,混亂達到了一個臨界值。

    楚鳴開始改變手段,他開始一邊殺人一邊救人,把活著的人殺成垂死重傷,讓必死人不至於馬上死。

    傷殘的出現肯定會加劇矛盾,微妙的控制不僅僅的混亂,還有情緒。關於情緒能量,這個世界能明白的人很少,恰巧楚鳴算一個。

    當第一個聖堂召喚他的機甲,局勢才脫離了楚鳴的控制。他達到了目的,白夜花要求的“讓我們變得更不重要”的目的。分蛋糕的人將刀叉換成了刀劍。蛋糕就不重要了。

    古倫走到了楚鳴身邊,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禮。一個有實力的主人也是奴僕的榮耀。

    “搭檔,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並肩作戰。”

    白夜花自愧不如,連“並肩作戰”這個詞都是自我標榜,他能做到的僅僅是不跟丟。他的戰鬥技藝和楚鳴相比就好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

    “能夠減少殺戮的,還是聖堂。”

    楚鳴眼中戰意熊熊。聖堂的出現讓場面平靜下來,這些人形兵器將戰鬥烈度推向了高峰,但變相的制止了殺戮。

    小小的留洲是無法承受聖堂的破壞的,所以,當這些高手升上太空。街道上的戰鬥就停止了。各勢力默默的收拾著本方的傷員和屍體。緩緩撤出。隨後,一些中間勢力又清場了一次,沖刷掉血跡、中和掉血腥味、將街道恢復如新。

    一顆偏遠的行星的一條街的上發生了血腥事件。這件事上不了新聞的頭條,不會被人關注。龐大的神殿世界依舊是歌舞昇平的和諧景象。那些死去的人或許不這麼想。但既然他們都死了,就沒有發言權。

    “剛剛你殺了十二個我的人。”

    一直徘徊在遠處的苦啡來到三個人面前,他苦笑道:

    “我以為我發現了一個人才,現在我才知道,這是個天才,殺人的天才。如果不是我的手下給了我統計數字,我都不敢相信你們殺了這麼多。”

    “老大,這怨不了我們,我們是在自救。體諒體諒吧。”白夜花點頭哈腰。他這個動作可迷惑不了熟知他的苦啡。

    “我當然知道這事自救。因為我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老大。可是——”

    苦啡是少數幾個看清了真相的人,他知道楚鳴他們必死,也默許了白夜花的拖延行為,但是他沒有想到白夜花會如此的極端,這種破釜沉舟的方式可不符合白夜花的性格。

    所以。苦啡認為問題還是出在楚鳴身上。有什麼事促使白夜花這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人下了重注,賭上了自己的未來。

    “老大,我現在可是全民公敵,你可要救救我!”白夜花哭哭啼啼,樣子委屈極了。

    “嚇唬我嗎?我那裡可都是全民公敵。”苦啡在剎那間和白夜花達成了默契,既然白夜花敢下注,他也可以試著小額投資。

    “至於你,水手——”苦啡看向楚鳴,然後側過身來:“q教官好像有個提議。”

    q教官出現在苦啡的身後,他沒有參與到聖堂的戰鬥中。朗公主一系一直都充當著調解人的角色。

    “我沒看統計數字。”q教官聲明:“但我知道今天你殺了很多人。聖堂都出動了,這就說明他們肉痛了。”

    “我也是全民公敵?”楚鳴笑了笑,不置可否。

    “哦,不。起碼朗公主這邊我可以保證不會這麼認為。”q教官說這話的時候注意觀察著楚鳴的表情,然後他失望了,楚鳴並沒有因此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看來只有一條路適合你。”q教官說道。

    “說來聽聽。”

    “這裡不行,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吧,他們呢?”

    “你的僕人可以帶著,但你的搭檔還是算了。血族起碼不容易被殺死,你的搭檔可不行。”

    “沒問題。”白夜花搶先說話。

    “那我也沒問題。”楚鳴點點頭。

    “走吧。”

    q教官帶走了楚鳴,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帶走。之前楚鳴遇到的死局在q教官這類人眼裡屁都不是,這就是實力和勢力的差距。感謝卑鄙無恥的白夜花和古倫,他們還活著,所以有機會和更高層次的人對話。死掉的天才不是天才,屍體沒人權。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0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死黑的世界
    苦啡是厚土星留洲灰色勢力的老大,他這個稱號確實算不了什麼,如果不是他還代表著某人,早就被人吞掉了。

    灰色勢力就是這麼悲哀,他們生活在夾縫中,所以才會產生諸如白夜花這種人。

    不過苦啡很滿意,他不想“變白”,他洗不乾淨。他也不想“變黑”,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就彷彿不在神殿同一位面一樣。

    “你不是沒有選擇。”q教官也好心的提醒。這個問題也是許多人心中的疑問。

    q教官試問如果是他自己處在楚鳴的位置,他有很多出路。在q教官看來,這些出路都比眼前這條好。

    如果楚鳴願意妥協:莽神家族不會找他的麻煩,神匠的名頭有很多好處,他可以心無旁騖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如果楚鳴願意鑽營:他並不是沒有後台,哀傷和絞索、早慧和剃刀。這些老資格的神器和神匠也是一股勢力,而且還有廣場院的迦葉,那是個讓許多人都忌憚的人物。

    如果楚鳴願意依附:朗公主的曲南家族就不用說了,莉莉和楚楚小姐身後的兩位神官,他們在神殿的地位也不是什麼人都敢於挑釁的。

    如果楚鳴什麼都不願意:百忍成金,這也是許多人的生存方式。忍氣吞聲的生活其實沒有那麼的丟人,讓那些大人物偶爾踩上一腳,然後生活繼續。大人物們可沒有閒心總盯著一隻螻蟻,只要螻蟻的姿態夠卑微,也就沒有必要再關注了。

    “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楚鳴說道,隨後閉上了嘴。這就是他的態度,無需多說。

    看見楚鳴不想深談,q教官也不再多問。浮車停了下來,停在了一條小巷的門口。

    這裡應該是厚土星的郊區小鎮,一個巨大的風車掩映在森林的旁邊。風車的旁邊有一條河,河道里沒有水,不過從乾淨的石頭看。這條河在雨季時水量充沛。

    q教官下了車,他站在小巷口,也不進去。只是盯著幽深的小巷耐心等待。一會兒,一個醉醺醺的酒鬼走了出來,咣噹一聲跌倒在地,頭破血流。

    酒鬼罵罵咧咧,他站了起來,沒料到從身後跑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箍住了他的脖子,另外個將一把鉗子伸進了他的嘴裡。

    酒鬼嚎叫起來。他努力的掙扎。和q教官的距離越來越近。可是。那兩名搶劫者以及q教官都對此視而不見。拔牙的繼續拔牙,而q教官面對著近在咫尺的血淋淋的面孔紋絲不動。

    血淋淋的牙齒被拔掉了,這顆假牙可能是某種稀有材料製作的,才引來了歹徒。

    酒鬼的酒早就醒了。他嚎叫得越發淒涼,搶劫者也沒有逃走,明目張膽的拿著那顆牙齒研究,研究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不滿的說道:

    “還有呢?這裡溶進了一半的蘚膠,快說,另外一半你藏到那裡去了?!”

    酒鬼不嚎了,他驚恐的捂著嘴,不停的後退。漸漸的。他的半個身體探出了小巷口。

    搶劫者笑了,q教官也笑了。q教官笑著說道:

    “本來我懶得管這些閒事,但為了直觀的告訴你那個世界的規矩,我就順便管一管。”

    q教官手裡出現了一柄匕首,聖堂的武器即使是日用品。都不簡單。

    刀光一閃,酒鬼的肩膀被削下一塊皮肉,酒鬼慘叫起來,他一個踉蹌,身體往後倒去。

    刀光再閃,酒鬼的整個肩膀都被削掉了。他扭過頭,驚恐而憤怒的看著q教官。

    “你越線了。”

    q教官笑眯眯的說道。這個時候楚鳴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條細線,這是用刀子畫的,將小巷和外面的街道分開。

    酒鬼明白了,縮了回去,搶劫者高興的把他拖走,估計是要找個地方拷問他。這個時候,q教官也收起了自己的匕首,他看向楚鳴,又指了指地上的線:

    “這是兩個世界的分界,即使是我也不敢踏過這條線。當然,如果裡面的人過了線,人人都可以隨便殺。”

    “這就是規矩?”楚鳴問道。

    “對,這就是規矩。”q教官點點頭:“厚土星的規矩是無油僧定的,這條線也是他畫的。他是一名死黑。”

    “什麼叫死黑?”

    “黑暗世界中獲得了身份的人。”

    “怎麼獲得身份?”

    “殺人或是干別的。相比而言,殺人比較快。”

    “這裡有什麼好?”

    “不太清楚,誰知道無油僧最近的心情怎麼樣呢。他心情好,這裡就是天堂,他心情不好,這裡就是地獄。”

    “為什麼?”

    “因為暫時他在這裡最強大。”

    “最強大?”

    “是的,雖然都是聖堂,但我可不敢招惹他。”

    “這就是理由?”

    “對,死黑中並不盛產聖堂,但是,死黑中出來的聖堂卻是最強大的。”

    “這理由夠了。”楚鳴點點頭,他走到了那條細線前。

    “今天無油僧的心情可能不太好,我的那位朋友沒有出現。”q教官又張望了一番,沒有發現約定的人。

    “不必了。”楚鳴走過了那條線,這一步,從人間到地獄。在他身後,古倫管家也毫不猶豫的踏過了這條線。當然還有鐵皮。

    q教官也不驚訝,他只是揮揮手:

    “再見,如果有需要,可以通過灰色世界的人找到我,比如你的那個搭檔。”

    “再見。”楚鳴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小巷。

    。。。。。。

    還是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3日。這是個特別的日子,這是厚土星的浴日節,是一個歡樂的節日,街道上將有很盛大的遊行活動,而且沒有恐怖襲擊。

    還是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3日,這是個特別的日子。在這一天,後來的q神還是q教官,他帶著一個人走進了黑暗世界。

    還是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3日,這是個特別的日子。神殿廣場院的迦葉聽了某件事的匯報,然後他砸碎了廣場院的無字碑。在幹完這些以後,他自甘受罰,走進了火之煉獄。

    還是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3日,其實這不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在這個巨大的世界裡,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莽神家族、法神家族和術之家族的族長來到了厚土星。在一番談判以後,這三個家族正式決裂,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與此同時,朗公主和琅邪家族的琅邪瑾秘密見了一面。這兩個天才人物的見面很神秘,過程也不太友好,據說還有聖堂隕落了。雪頓將軍也參與了此事。在他走後。休整了很長時間的神隨軍團彷彿有動作了。

    還是神歷七紀元302年4月23日。楚鳴走進了一個幽深的小巷,在小巷口,他遇到那個被打劫的醉鬼。醉鬼居然沒死,只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牆角。楚鳴走上前、蹲下、看。

    “我想問一問,這是什麼?”楚鳴指著醉鬼脖子上的一個紋身問道。

    “你不是來殺我的?”醉鬼反問。

    “不是。”楚鳴搖搖頭。

    “向前一百米,你就可以得到這個紋身。”醉鬼指了指身後。

    “謝謝。”楚鳴點點頭。

    “不殺就是感謝。”醉鬼呼呼的喘息著,挪動到牆角的陰影裡去了。

    醉鬼的話裡包含著不好的信息,再次證明黑暗世界不適合觀光。但楚鳴依舊站起來,向巷子深處走去。

    楚鳴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也不是一時衝動。黑暗世界只是一個選擇,他可以拒絕。是什麼促使他走進這裡呢?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醉鬼脖子上的那個紋身。

    一百米。期間一個人都沒有遇到,終點是一間二層臨街店舖,這裡卻擠滿了人。

    人很多,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在壓抑的氣氛中等待著。楚鳴站在人群後面,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一會兒以後,有人大叫起來,於是人聲鼎沸,在交談、歡呼和咒罵聲中,人群散去。這個時候,楚鳴才看見了店舖內的情境。

    一個高高的當鋪似得櫃檯,一個麻臉的光頭在木質柵欄後面寫著什麼,然後他扔掉筆,喀拉一聲。

    “給我筆!該死的筆!”

    麻臉光頭咆哮著,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屁顛屁顛的跑出來,遞上一隻筆。

    楚鳴走上前,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聲音引起了麻臉光頭的注意。

    “新來的?”

    “嗯。”

    “哦,好像‘八點半’說過,今天有人要來。”

    “嗯。”

    “過來。”

    麻臉光頭走出了櫃檯,他走到店舖的另外一頭,那裡有一個火盆,火盆裡炭火熊熊,一根火鉤插在中間,被燒紅了半截。

    “別動。”

    麻臉光頭說著拿起了火鉤,楚鳴這才發現火鉤的一端不是鉤子,而是一塊鐵錠。這塊燒得通紅的鐵錠正向楚鳴的面門而來。

    猶豫了剎那,楚鳴沒有動。而剎那間,鐵錠烙在了他的脖子上,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音。

    “滾吧,牲口。”麻臉光頭平淡的說道。然後他扭過頭,再次咆哮。

    “‘八點半’!出來!給新人說說規矩!!!”

    夥計再次跑了出來,一臉討好的點著頭,然後拉著楚鳴的衣袖走出了店舖。

    “不好意思,q說過你要來,但是我這裡發生了一點事,沒走開。”“八點半”很熱情,走出店舖就帶著楚鳴找了一間沒人的房子。

    “這裡挺好,通風朝陽,也沒死多少人。”“八點半”一個勁的推薦:“這裡都是凶宅,可這間是裡面最好的。”

    楚鳴走進這間房子,發現裡面用具齊全,廚房裡甚至還有隔夜的飯菜。可以推測這裡的主人剛死了一天。的確算是凶宅裡的吉宅。

    “不用太擔心,q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我會推遲兩天把你的名字掛出去,這幾天你好好熟悉熟悉。”

    “八點半”的熱情流於表面,這種虛偽的客套彷彿是他日常工作的延續,他交代了一番後就離開了,很懷疑他是否還能想起楚鳴這個人。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規矩。q教官的關係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未必比別人多。

    可這並沒有讓楚鳴感到困惑和徬徨。他叮囑了古倫一聲,就走進了後院的臥室。

    對著鏡子,楚鳴拉開了自己的衣領,那裡有一個和醉鬼一樣的紋身,是烙印上去了。這個紋身就是楚鳴走進這裡的關鍵。

    “罪紋。”

    楚鳴仔細的看,這個紋身是一個符號,但即使是黑暗世界的人,都很少有人知道它有什麼意義。

    罪紋——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替紋,原本的意義是用來昭示罪犯的身份和罪行。後來,這種替紋發散出許多分支,其中一支就是霜藍星系的無罪家族。瓊面紋和釵面紋就是無罪家族的標誌性替紋。

    “不全是。”

    楚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用身心去感受這個罪紋。

    一層層的替紋結構在建立,然後又一層層的剝離。建立的是融合,剝離的是排斥。或許楚鳴不算一個真正意義的替造師,但是,對一個替紋的瞭解,沒有人比他更快。他是一個人,也是一個替。

    配對式的實驗,一個個替紋與罪紋疊加,觀察然後排除。這個過程枯燥而複雜,即使是楚鳴,也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但他依舊沒有停下來,他有一種感覺,他彷彿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路”。

    “郝菲爾小姐,果然是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0
第六百六十五章 斷罪之罰
    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結果出現了,有一個替紋和罪紋徹底融和了,完美的融和就像是補充,也是一種改變,此刻,罪紋已經不是罪紋。

    “我來自遺棄之地,我是‘本、地、人’!”楚鳴一字一句的說道。

    通過朗公主,楚鳴知道霜藍星系並不是一般人認識的那麼簡單,那個6等星系就像一隻懶散的蜘蛛,喜歡讓蛛絲隨風飄蕩。這些隱蔽的脈絡藏在世界的深處,如果不是對此有所瞭解的人,是決計不會注意到這些的。

    楚鳴就是一個知情者,他所知所見的脈絡並不只有一條,而現在,他又發現其中正在延續一條。

    “刺青聖堂,聖堂中的裁決者。”

    楚鳴默默的看著正在融合的替紋,那是郝菲爾小姐留下的一個烙印,曾經讓他痛不欲生的聖堂之罰。現在,這個烙印正在改變著罪紋,這讓楚鳴感覺到脖子都熱了起來。

    “古倫。”

    感覺這個過程要持續一段時間,楚鳴叫了一聲。他的管家走了進來。

    “坐下吧。”楚鳴讓古倫坐下,然後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你聽說過刺青聖堂嗎?”

    “聽說過,主人。”古倫點點頭:“在百妖時期,所向無敵的三大軍團就包括刺青軍團。傳說刺青軍團中的聖堂都強大無比,他們不但戰無不勝,還同時負責約束另外兩隻傳奇軍團。”

    “只是傳說嗎?”楚鳴追問道。

    “對。”古倫肯定的點點頭。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又抬起頭來:“還有一個故事,也是傳說。”

    “說吧,或許有用。”

    “三大傳奇軍團。刺青軍團第一、然後是千魂軍團、最後的眾神軍團。據說只有眾神軍團沒有滅亡,最後形成了現在的神殿。”

    “還有嗎?都說吧。”

    “刺青軍團的故事流傳下來的幾乎沒有,但是,我曾經在一個廢棄的神殿中發現過一副壁畫。因為壁畫上出現過血族才被我注意到。在那副畫裡,血族所在的千魂軍團正在受刑。從壁畫看,這種受刑是自願的,而執行刑罰的人肯定不是眾神軍團。所以,我推測那就是刺青軍團在執行刑罰。”

    撲朔迷離的歷史,即使古倫也一知半解。而最瞭解真相的反倒是提問者,因為楚鳴真正體會過刺青之刑,那一次經歷促使他成為了聖堂。所以他才肯定這些傳說都是真的,傳奇軍團或許沒有,但刺青聖堂卻真實存在過。

    古倫走了,楚鳴再次坐了下來。罪紋的融和即將完成,一個謎底即將揭開。

    漸漸的,一個塔形替紋呈現在楚鳴的面前。這是複合型替紋中的一種。而且楚鳴還知道。塔形替紋是紋陣的前身,紋陣的特點不是面積、也不是複雜程度、而是厚度。

    “不是紋陣。”

    楚鳴否定,一個等邊四方形的替紋出現在楚鳴的掌心。這種移動替紋的技巧對他來說難度不大。

    楚鳴肯定這個替紋不是紋陣,也不是罪紋。甚至不屬於他已知的任何一類替紋結構。如果一定要歸到某種類型中,只能是——

    “文,不是紋。”

    楚鳴自語了一句。一個極大的秘密正展現在他眼前,這個秘密醞釀了很久,在揭開這一刻,給當事人帶來了相當震撼的衝擊。楚鳴楞了許久,然後他找了一隻筆,異常慎重的寫下了一段話:

    “可以表達一切、絕對正確又絕不浪費、合乎能量轉換法則且近似法則,這就是——古先知語。

    圖案也可以是文字。替紋同樣如此。或許替術並不來自於古先知語,但是,當這種文明發展到極致,必然無限接近於這種語言。任何文明都是如此。

    所以,無論替術是如何的神奇。但是在表達上,先知們走在了最前面。”

    三段話,楚鳴寫了下來,他看了又看,隨後把這張紙條燒掉。這是楚鳴另外一個妻子留下的秘密,格倫雅用生命書寫的文字。

    楚鳴在最初認識這種文字時,呼喚出了莉莉。但是,他早就知道,格倫雅沒有這麼簡單,先知就沒有簡單的。

    格倫雅不像梅吉,梅吉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時間節,這些時間節是如此的神奇,默默的給楚鳴以指引和幫助。

    格倫雅留下的只有兩個字,這兩個字讓楚鳴瞭解到了一種神奇的語言,這種語言又太過於神奇,讓楚鳴無法學習和修行。直到現在,智慧在時間中沉澱為機緣,楚鳴再次碰觸到這個神秘的範疇。

    於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不是先知卻讀過古先知語的人,他看見了一個神奇的替紋,這個替紋太神奇,神奇到彷彿碰觸到了宇宙的本源。

    照理說,即使楚鳴再聰明一百倍,也無法理解這個替紋。但是,他知道古先知語。

    這就好像一個首席小提琴面對一把二胡,即使他從未見過二胡,但他依舊能搞懂這是什麼樂器。況且楚鳴的“二胡”拉得還不錯。

    “有罪。”

    楚鳴讀懂了這個替紋表達的意思,當他唸誦出這個詞的時候,這個替紋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一種不知名的能量以他為圓心擴散開。

    門外的古倫迷惑的睜大了眼睛,他感覺到了什麼,狐疑的嗅了嗅空氣,彷彿有一種淡淡的血腥,這種氣味讓他觸景生情,回憶起以前獨自求活的歲月。想到這裡,古倫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主人,這個主人雖然還不強大,但是他潛力無限。

    離古倫不遠,隔著一道門,一個路過醉鬼痛哭流涕。他想起了自己可憐的牙齒,那些人拿掉了他全部的積蓄,他現在一無所有。

    離醉鬼不遠的是“八點半”,正在處理一起糾紛的他忽然感到一陣煩躁,他大聲的呵斥著糾紛的雙方,用這種呵斥發洩著心中的莫名的情緒。

    被“八點半”呵斥的兩個人沒有反駁,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很蠢,這樣執著於一起糾紛太沒有意義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黑暗世界的這個小巷裡,無論這個人在做什麼。都在同一時刻感覺到了一種頹廢沮喪的情緒,這種情緒非常非常淡,淡得無法言喻,轉瞬間便被人拋到腦後。

    只有一個麻臉的光頭霍的站了起來,他驚疑的凝視著某個方向,躊躇了很久。。。。。。

    小巷裡發生了某件事,就像古怪的化學反應,醞釀出某種奇妙的物質。這種不為人知的物質起了作用,它帶來了讓人難以琢磨的改變。

    將罪紋收起,楚鳴向屋外走去。他剛剛用類似先知語的方式讀出了兩個字。既然是古先知語。這兩個字就沒有那麼簡單。

    有罪——這個詞用古先知語中表達出來就包含了罪行、審判、懺悔以及刑罰。這也就是那個替紋要表達的意思。如果一定要翻譯為人類慣常的語言,那就是——七罪之章。

    “痛苦之章。”

    楚鳴默語了一句,整了整衣裳,讓衣領蓋住了脖子上的罪紋。這是下意識的舉動。除了他,沒人能看出這個罪紋發生了改變。

    七罪之章的第一章,被郝菲爾小姐的生日願望觸發的“痛苦之章”。這一章楚鳴已經經歷過,留下的烙印在與罪紋融和後觸發了第二章——墮落之章。

    “墮落之章。”

    楚鳴走到了院子裡,他看見了古倫,想了想,然後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不要驚慌。”

    “會發生什麼事?”古倫不明所以。

    “不知道。”

    楚鳴搖搖頭,他繼續往外走。當他推開院門的時候,發現“八點半”正站在門口。

    “水手先生,無油僧大人想見您。”

    “八點半”笑容真摯,而且他用的是“您”。

    “無油僧,那個麻子?”楚鳴問道。

    “是的。”“八點半”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提示楚鳴注意無油僧光頭。

    “好。”楚鳴跟著“八點半”走了出去。

    小巷並不大,無油僧的店舖距離也不遠。當楚鳴再次見到無油僧時,這個麻臉的光頭依舊是一副心情不爽的樣子。

    “你是蔚藍,而且晉陞時間並不長,我沒說錯吧。”無油僧坐在一把椅子上,他正式的打量著楚鳴,從上到下的打量。

    “對。”楚鳴點點頭,坐到了無油僧的對面,他這個動作讓無油僧皺起了眉頭。

    “你知道這把椅子當初是誰坐過的嗎?”無油僧問道。

    “不知道。”楚鳴搖搖頭。

    “是我,當初我就坐在你的位置,然後幹掉了我這個位置的、曾經的老大。難道你認為你有了挑戰我的資格嗎?”無油僧說道,不過他並沒有憤怒,他的眼神反倒帶著憐憫:

    “水手,你是叫這名吧。既然你開啟了斷罪之章,那麼,我就會按規矩辦。你準備好了嗎?”

    “什麼叫斷罪之章?”楚鳴反問。

    “這裡。”無油僧拉開了自己的衣領,他的脖子上也有同樣的一個烙印。

    “如果你指的是這個,我承認。”楚鳴點點頭。

    “那就好,按規矩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決定接受斷罪之章的考驗,那就無法停止,要嘛成功,要嘛死亡。另外,根據我個人的經驗,第一章的死亡率是最高的。”

    “我明白。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斷罪之章一共有幾章?”

    “這個可以告訴你,一共有五章,第一章為墮落之章。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會死在第一章的。”

    或許是同情,無油僧的面龐輪廓變得柔和了一點,但也僅僅是這樣,必死之人不值得深交。

    “明天早上,到我這裡來。”

    無油僧不想說話了。“八點半”看見楚鳴離開,點頭哈腰的走進來,他正要把寫著“水手”兩字的牌子掛到一面牆上,無油僧阻止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1
第六百六十六章 系外星系
    在神殿的光輝下,黑暗世界如痼疾般存在。其中的原因不僅僅是他們有實力強大的聖堂,更重要的是黑暗世界有自己的試煉之地。

    其實各個大勢力都有自己的試煉之地,但是像神殿的“火之煉獄”那種頂級的試煉之地,卻只有黑暗世界的“斷罪之章”可以與之媲美。這也是黑暗世界最大的底氣。

    也正因為如此,“斷罪之章”試煉的挑選非常嚴格,只有感應到罪紋的人才能進入到這個試煉之地,這種人幾乎都是卡在聖堂前的准熔岩,而且,這種人萬中無一。一旦他們通過了“斷罪之章”的考驗,成就一般都會超過沒有經歷“斷罪之章”的人。為了區別這種熔岩聖堂,人們通常稱之為“黑暗熔岩”或“黑暗聖堂”。

    “黑暗聖堂”,黑暗世界最強大的盾和矛,這一類人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團體,這個團體在黑暗世界中很有份量。於是,但凡能夠進行“斷罪之章”試煉的人,都能得到很實際的優待,這是黑暗世界的潛規則。類似楚鳴這種人如果不死,也將成為這種規則的維護者。

    無油僧便是這其中之一,所以,即使他看不起楚鳴,仍然會按規矩給他以許多的方便和優待,這種優待讓楚鳴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而他的血族管家古倫則是不屑一顧。

    “主人,如果你沒有放棄神匠的身份,你會體會到更加無微不至的——咳咳——或許可以用‘呵護’來形容。”

    在戰艦的休息艙裡,古倫敲打著桌子,對桌子的材質頗為詬病。

    “據我所知,神殿從來不用白苣木,最起碼都要用耀樺來打造家具,因為耀樺更堅硬,而且,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具有神性。”

    古倫用指甲在桌子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證明他眼光的劃痕。他呷呷嘴。繼續說道:

    “雖然不喜歡神殿那幫人,但我還是要承認,他們的確有驕傲的本錢。除了大家都知道的‘火之煉獄’,神器和匠人還有一系列的試煉之地。在試煉前,還會有經驗豐富的聖堂為他們系統講解試煉的過程和危險,並針對每個人制定試煉計畫。這是一對一的幫助,只有神殿才能如此奢侈用運用聖堂。”

    古倫是語氣雖然是不屑,但聽得出來,他這是嫉妒。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這些特權本來應該是他這個主人應該享受的。但現在。黑暗世界的優待彷彿還成了不得了的恩賜。這讓他心理失衡。

    楚鳴沒有回應古倫,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斷罪之章”,他知道是卻是“七罪之章”。所有人認為“斷罪之章”的第一章是“墮落之章”,而他知道的卻是第二章。第一章應該是“痛苦之章”。

    這是楚鳴早就在行走的一條道路,只是在神殿世界沒有人指引,也就耽誤了。還好不算晚,q教官的人情確實送對了。

    “老大,這是很高級的戰艦,我們可能要進行小系間躍遷。”

    鐵皮沒有待機,而是對這艘戰艦發生了濃厚興趣。他敲打著休息艙的各個部件,借此推測這艘戰艦的性能。

    “是啊,很高級。可是什麼是‘小系間躍遷’?”楚鳴反問了一句。

    “這個——”鐵皮撓撓頭:“這是從青蛙那裡聽來的,原理青蛙也說得不是很清楚。他只說這是系外星系間的躍遷方式。”

    “系外星系?這種星系真的存在?”

    相比青蛙,楚鳴的宇宙學知識近乎白痴,在這點上,宇宙流浪種族絕對是傲視群雄。

    “是的。存在。”鐵皮肯定的說道:“不屬於任何大星系的恆星系統,這就是系外星系。這是非常罕見的星系,而且也非常的不同。”

    “如何不同?”

    “這個——”鐵皮撓頭撓得狠,這個機器人感覺到數據輸出的不暢:“我直接引用青蛙的原話吧——在霜藍星系中,每個小星系的本質其實都差不多,這是在宇宙法則的作用下的趨同性。這就好比一棵蘋果樹上的蘋果,果實的形狀味道可能有區別,但它們都是蘋果。

    而且,同樣是宇宙法則的作用下的趨同性,其他大星系和霜藍星系都差不多。

    宇宙法則恆定不變,蘋果園裡只能產蘋果。但是,蘋果樹是有空隙的,在這些空隙裡或許就能長出不是蘋果的水果。不過既然是空隙,這裡出產的東西自然也就只有一些歪瓜裂棗。”

    鐵皮轉述完了,楚鳴也聽懂了。

    青蛙是一個各種不著調的大師,沒有任何人可以弄懂他。如果不是為了某種不可知的目的,這個傢伙大概就是遊蕩在星系間的魁梧幽靈。

    “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楚鳴感嘆道。宇宙之大,讓人神往。這種生活雖然充滿了危機,但對抗這些危機的同時,也就領略到了宇宙之美和生命之美。

    “主人,你有可能會死,即使是神殿,也只能將試煉的危險降低。”血族管家古倫提醒道。

    “那麼你就自由了。”楚鳴笑著說道。

    “可是我不想要自由。”古倫板著臉說道。

    “血族都沒有幽默感的嗎?”楚鳴嘀咕了一句,看向什麼都沒有的窗外。他們在這裡停留有一段時間了。

    楚鳴從厚土星出發,先是飛船,然後是戰艦。戰艦上是禁止自由活動的,也只有鐵皮還能推斷出他們進行了兩次摺疊,很有可能還是超遠距離的系間摺疊。

    隨後,戰艦短暫停留在了某處,也就是現在這個時候。這種停留應該是為戰艦補充燃料。系間躍遷的危險性即使是楚鳴這個“科盲”也能推測出來的。

    在這個世界,躍遷和摺疊有明確的定義。摺疊就是將空間對折,兩點重疊為一點。

    而躍遷則是在躍遷引擎短暫爆發中,以無限接近光速的速度扭曲空間,從而達到類似摺疊的效果。

    兩者之間的區別用簡單的語言形容就是:摺疊是兩點連直線,而躍遷則是射線。

    躍遷就像發射一顆子彈,即使射手很熟練、槍械性能優良、靶心也很清晰。但是誰都不敢保證一定不脫靶。

    在躍遷中“脫靶”——根據罕見的倖存記錄,只有在短距離躍遷中才有微小的倖存可能。如果是小系間躍遷——三個字——死定了!

    幾個人正討論著小系間躍遷的危險性,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古倫上前開門,一個身穿咖啡色制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水手?”

    “是我。”楚鳴站了起來。

    “好的,坐下吧。我們有十分鐘,所以不用客套。”中年人不客氣的坐下,然後接著說道:“你可以叫我剋剋羅,我也是這次‘斷罪之章’試煉的領隊。”

    剋剋羅領隊開門見山,為了避免浪費時間的猜測,他的衣領開著,露出一個帶著項鏈的吊墜。這種類型的吊墜楚鳴在q教官那裡見過,是聖堂機甲的坐標定位器。

    “領隊?還有其他人?”楚鳴注意到一個詞。

    “是的。領隊。你不是一個人。” 剋剋羅豎起食指:“但我只有一個。”

    “一個?還有其他勢力不止一個聖堂?”楚鳴又注意到一個詞。

    “是的。神殿。” 剋剋羅欣賞楚鳴的敏銳,這大大節約了他的時間。

    “不可能是合作,那麼是對抗?”楚鳴試探的問道。

    “正確,不然你認為我一個可以對抗他們那麼多的聖堂領隊嗎?”

    “這是規則?”

    “對。這是規則。‘斷罪之章’的第一章,‘墮落之章’。這是和神殿共同擁有的試煉之地。按照神歷六紀元1120號備忘錄,黑暗世界和神殿共同擁有這個試煉之地。並不得干涉試煉之地發生的任何事。”

    “任何事?”

    “任何事。”

    “即使背叛?”

    “即使背叛。”

    剋剋羅站了起來,卓有成效的談話讓他心情舒暢,走到門口時候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除了禁止攜帶熱武器參加試煉外,規矩不多。一會兒好好熟悉一下其他的試煉者,儘量進入強大的小隊。據我所知,來自厄亂星系的那幾位就不錯,他們的小隊叫‘厄的白書’。跟著他們活下來的機會比較大。”

    剋剋羅走了。休息艙的門沒有關,這表示他們可以自由活動了。從剋剋羅的話裡,楚鳴還推斷出了許多的東西。

    比如:神殿和黑暗世界並不是水火不容的敵人,他們在很早以前就存在著某種合作關係。同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楚鳴他們的戰艦可以隨意的航行。

    比如:“痛苦之章”是試煉很可能存在著相互間的殺戮。這種殺戮是被允許的,並且沒有任何限制。所以,即使是黑暗世界的試煉者也不能完全的信任。

    比如:兩方勢力的試煉者應該是實力對等的,這些試煉者一般會組成各種小隊。這說明在這個試煉之地,實力和團隊的規模無關。

    最重要的一條,剋剋羅最後說的那句話。這句話裡包含了兩層含義,第一:黑暗世界試煉者中,最強的是來自厄亂星系的“厄的白書”。第二:最弱的不是別人,就是楚鳴他自己。

    另外,還有一個剋剋羅沒說,但楚鳴卻猜到了的事。這個試煉之地很可能有某種限制,讓從其中出來的人無法描述其中的奧秘。所以,神殿擁有的優勢並不算大。

    “走,出去轉轉。”

    沒有必要再推測下去,帶著鐵皮盒古倫楚鳴走出了休息艙。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1
第六百六十七章 波里小姐
    走出休息艙,楚鳴才發現這艘戰艦已經全“玻璃鋼”化了,這應該是為了方便試煉者的交流。透過層層透明的金屬,可以看見周圍黑暗的深空。

    是的,深空。這裡沒有星球,只有一個環裝人造構裝物,在構裝物附近,停泊這七艘戰艦。

    遠處的四艘,船頭上有清晰的神殿標識,那是被金色神血鳶纏繞的古典柱頭。

    楚鳴附近的三艘應該就是黑暗世界的戰艦,這三艘戰艦沒有任何標誌,但卻用太空光索連接在了一起,中間一艘最大的燈火通明,應該就是試煉者們聚集的中心。

    走向最近的一條的太空光索,在傳送門前停留了一會兒,牽引光束捕捉住了楚鳴三人,然後在如閃光燈的白色光芒中,他們也來到了中間這艘戰艦上。

    “主人,我請求單獨行動一會兒。”奴僕就應該為主人分憂,古倫要去打探消息。

    楚鳴揮揮手,同意了,然後看向對這艘戰艦興致盎然的鐵皮:

    “鐵皮,你也隨便轉轉吧,一會兒在這裡集合。”

    三個人分開了,楚鳴觀察了一下路線,向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在戰艦的後端,位於沒有透明化的燃料艙旁邊,那裡是這艘戰艦空間最大的生活區。除了完善的生活設施,這裡還有一個很開闊的訓練場。這是為聖堂們準備的地方,以便這些高手能隨時保持狀態。

    今天,這個訓練場鋪上了地毯,一長排白苣木的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和酒水,銀色的燭台和鉻金餐盤穿插在食物中間。

    當楚鳴走進訓練場,才發現這個宴會的規格比遠看的更高。餐桌上的花球是真的,鮮魚片的原料也是活的。連腳下的地毯也充滿了豐腴的質感,不知道是哪裡出產的高檔物品。

    一個侍者走出楚鳴身邊,不著痕跡的放慢了腳步,讓楚鳴可以從容的取一杯紅酒。楚鳴喝了一大口,訓練有素的侍者又”經過“他面前。讓他都忍不住將剩下的半杯放下,換了一杯。

    “對死者,人人都尊重。”

    一個漂亮的女人走到楚鳴身邊,她恭敬的欠欠身,這個微微俯身的動作同樣是反覆推敲過的,可以很自然的將乳。溝更誘惑的展露出來。

    “你好。”

    楚鳴舉起酒杯。

    “謝謝。”

    女人從侍者那裡拿過一杯酒,微微沾唇,臉色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通報自己的名字,而是恭敬中帶著歉意的拿出一枚單鏡片的眼鏡。

    “大人,您不介意吧?”女人含羞的舉起的鏡片。

    “不。這是——”

    楚鳴點頭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飛快的帶上了鏡片。隨後,她的臉色變了變,尷尬的放下鏡片,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是?”楚鳴再次追問。

    “這是魔鏡。雙系的一段藍。”

    突然,一個倨傲的聲音插了進來。從旁邊走過來一個金發的漂亮男子,他看著女人,卻在和楚鳴說話:

    “魔鏡就是魔鏡,不過有身份的人都會用隱形的。漂亮女孩更應該選擇美瞳類的。”金發男子指著自己的左眼:“至於雙系的一段藍——算了吧,這就是你家小姐要找的隊友嗎?”

    金發男子始終盯著漂亮的女人,而且他說話這話時,還輕佻的挑起女人的下巴,嘖嘖嘖了幾聲。彷彿不屑一顧又彷彿智珠在握。

    女人更窘迫了,這個時候,迫切需要一個救美的英雄。

    “哦。”

    楚鳴舉起手。而金發男子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側過頭看向楚鳴問道:

    “你想說什麼?”

    “再來一杯。”楚鳴根本沒看金發的男子,而是在叫路過的侍者。他換了一杯酒,彷彿才注意到金發男子,好奇的問了一句:

    “雙系的一段藍,這算什麼?”

    “大約等於二段藍,不過在這裡,最差的都是五段藍。這裡是准聖堂試煉,不是蔚藍的初級速成班。難道你想展示一下你‘出眾’的能力?”

    “不想。”

    楚鳴說完,轉身走了。

    金發男子得意的昂起了下巴,他掃視周圍,而周圍的人彷彿都瞎了,沒有一個人試圖上前展現自己的英雄氣概。

    這和楚鳴無關,小小的插曲過去,楚鳴轉到了一張餐桌前,對豐盛的食物發生了興趣。這裡的許多菜他都叫不上名字,但聞起來就很讓人開胃。當他打算對一盤雞翅動手時,有人在旁邊建議道:

    “那是鵪雞,這裡數它最便宜。”

    扭過頭,楚鳴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叉子扔掉。他看見剛剛那個女人站在他後面。楚鳴瞠目結舌的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從這裡到哪裡的距離,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乾坤大挪移。

    看見楚鳴的樣子,女人噗的笑了一聲,然後又嫻雅的欠欠身,將胸前的豐滿再次展現了一次。

    楚鳴反應過來,遲疑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後小心的問道:

    “你是?”

    “二小姐波里。”

    “波里小姐”

    “不,是波里二小姐。”

    “好吧,二小姐波里,請問你有什麼事?”楚鳴正色問道,他開始重視這個女人了,這可是會乾坤大挪移的高手,這次楚鳴可真是看走眼了

    。

    二小姐波里卻沒有大高手的風範,她的謙遜很繁瑣。她再次欠欠身:

    “我們家小姐托我轉告你,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小隊,可以去她那裡。她是小隊叫‘浪花’。”

    “‘浪花小隊’,好的,謝謝她的邀請。”

    這是楚鳴收到的第一個邀請,如果他不願意去搞人際關係,也可能是唯一一個。魔鏡這種道具雖然不能準確的反應人的實力,但一個剛剛入門的一段藍,怎麼也高不到那裡去。

    楚鳴的答覆不知道是否讓二小姐波里滿意了,她什麼也沒說,又欠欠身,施施然的離開了。楚鳴噓了一口氣。端詳了面前的雞翅一番,還是聽從了勸告,向另外一張桌子走去。

    沒有人打擾的就餐很愜意,楚鳴可能是這裡最在意食物的人,基本上每種食物他都要嘗嘗,這麼多食物,每種嘗一嘗也是個頗為艱巨的工作。

    用餐時楚鳴也能聽到一些周圍人的交談,從這些交談中楚鳴知道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試煉者的僕從,這些人專門為自己的主人拉關係,為試煉打一個好的基礎。

    楚鳴也是有僕從的人。不過他沒看見自己的血族管家。而且楚鳴也不想拉關係。根據楚鳴以往無數次的戰場經驗。豬一樣的隊友無處不在,如果在沒確認誰是豬的情況下,最好不要隨便的選擇隊友,這是害人害己。

    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楚鳴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隨即,他又聞到了一股誘人額香味,忍不住再次拿起了刀叉。

    “那是鵪雞,這裡最便宜的就是它,但是,它的味道卻是這裡最好的。”

    突然,又一個聲音出現在楚鳴耳邊,聲音熟悉。語句也熟悉。

    噹啷——

    楚鳴的刀叉落到了地上,他一直關注這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剛剛她還在訓練場的那一頭和一群人說話,怎麼一瞬間就到了楚鳴的身邊?這絕對就是是傳說中的神技,乾坤大挪移!!!

    這次。二小姐波里不是很有風度,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刀叉,隨手扔進了盤子,金屬刀叉碰到了細膩的瓷器,清脆的聲音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裂了。

    “你是這裡吃得最多的人,既然你這麼特別,所以我正式邀請你進入‘浪花小隊’,你願意嗎?”

    二小姐波里再次發出邀請,而且是要楚鳴當場答覆。

    楚鳴猶豫起來,謹慎的推斷這位高手找他的目的,而二小姐波里則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在剎那間就失去了耐心。

    “不願意就算了。”

    說完這話,二小姐波里轉身走了,這乾脆勁讓楚鳴也莫名驚詫。這種驚詫一直持續到餐後結束,乃至最後影響楚鳴決定,這也是楚鳴平生第一次栽到了一個幼稚的騙局中。

    餐會持續了很久,楚鳴吃飽了也就離開了,在回去的光索通道前,楚鳴看見了鐵皮和古倫。他們在這裡等了一會兒了。

    “主人,您有什麼收穫?”

    一邊往回走,古倫和鐵皮一邊述說著自己的收穫。楚鳴拍了拍自己的脹鼓鼓的肚子,表示自己也收穫滿滿。

    “主人,我也打聽到一些事。”古倫壓低了聲音:“你可能會遇到熟人,據說這也是神器和匠人的試煉之地。”

    “哦!”楚鳴頗為意外,但從道理上說,這也很正常。

    “另外,在試煉時是完全沒有限制的,而且也無法限制。據說這個試煉之地有個奇怪的地方,所有試煉過的人都無法詳細描述自己的試煉過程。”

    古倫的這個消息證實了楚鳴之前的推測,這也說明剛剛的餐會為什麼會如此的豐盛,那是給死人準備的斷頭飯,這裡的試煉者能活下來的不會多。

    “可惜,不能帶僕從,但是可以帶小型裝備。”

    古倫哀怨的看向鐵皮,他被排除在外了。鐵皮無法理解這種嫉妒的情緒,以為是要自己說話,他拍了拍金屬的胸口:

    “老大,的確是小系間躍遷。我看見了躍遷燃料艙正在進行特林馬可式充能。還有,路上我還發現了這個。”

    鐵皮拿出一枚單鏡片,這是他從另外一個機器人那裡“拿”過來的,鐵皮的智商欺騙同類是不在話下。

    “魔鏡。”

    楚鳴很有興趣的接過這枚鏡片,他放到眼前,對準了古倫。隨即,一段腦波信息出現在他的意識裡

    ——非人類異族:本低端產品數據庫不全,無法判斷種族。

    ——肌肉組織分析:力量12、敏捷:15。

    ——精神力逸散分析:20~22。

    ——其他:血液能量反應異常,推測有特殊能力。

    ——綜合評估:入門級蔚藍(單系一段藍)。

    “很棒的好玩意兒。”

    看完魔鏡,楚鳴由衷的評價了一句。這個小道具給出的資料雖然比較空泛,但卻基本反映了古倫的能力,估計楚鳴的評價也就比古倫高上一點點。這也難怪沒有人邀請楚鳴,他的實力還真是入不了那些高手的法眼。

    楚鳴的態度讓古倫有點好奇,他剛剛用鏡片偷偷看過楚鳴:

    “主人,難道你一點也不害怕?難道你還有實力隱藏著嗎?”

    “隱藏實力?開什麼玩笑?我這樣的水平,有必要隱藏嗎?”楚鳴搖搖頭,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害怕。

    這不能說是戰略上的藐視,楚鳴的確是一個“一段藍”,在絕對實力上和這裡的准聖堂差距懸殊。他沒有藐視的資本。

    也不能說是楚鳴對“墮落之章”的試煉胸有成竹,楚鳴之前經歷“痛苦之章”只是讓他成為了蔚藍聖堂,不然他和這裡人的差距會更大。

    更不是楚鳴有潛藏的超能力,他的能力很雜,可以說是“非常雜”。雜不是亂,這些能力也改變不了他的綜合實力評分。

    但是,這也可能是楚鳴不害怕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比他善於戰鬥的人的有;

    善於生存的人也有;

    比他善於指揮、協調、預判、控制、格鬥、狙殺、製造、破解、針對、應變的人,都有。

    可這是許多人,許多人在某方面都比他強,如果把這些戰鬥和生存藝術集合到一起,比他更強的人——可能有、極少。

    “你說得多,我決定了,加入‘浪花小隊’,那裡有高手。”

    楚鳴沒想這麼多,他不是被古倫說服了,而是事實讓他不得不謹慎面對。所以,他應該聽取剋剋羅領隊的建議,依附於一個強大的小隊。想想一個會乾坤大挪移的高手,跟著她應該是非常好的選擇。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1
第六百六十八章 厄亂的黑環
    可能這個世界上最合適的管家就是血族,古倫所做的事雖然都是些瑣碎的小事,但他的出現忽然讓楚鳴的生活井井有條。

    每天應該做什麼;那些事情可以拖後;衣著打扮如何的合理以及如何選擇更利於健康的食譜,這些種種都讓古倫安排的妥妥帖帖。

    這種生活會讓人不知不覺的沉淪,而楚鳴很樂意這樣的沉淪。餐會結束,他就拉了一個清單,他不知道古倫會怎麼做,而且也完全不用操心。

    很快,古倫便將清單上的物品準確齊全。其中的一把戰術匕首就是一件精品,幾乎開成了鈍角的刀口卻吹毛斷髮,厚度適中的刀身適合切割還適合劈砍。

    楚鳴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把戰術匕首,而負責去聯繫“浪花小隊”的鐵皮也回來了。那個波里小姐沒有出爾反爾,而是讓楚鳴馬上去她那裡集合,共同制定一個小隊的試煉計畫。

    波里小姐催得急,高手的意見不能被輕視。楚鳴猶豫了一下,乾脆讓古倫帶上所有東西,直接去“浪花小隊”的休息區。

    “浪花小隊”的休息區在另外一艘戰艦上,因為申請建立了小隊,所以有一個小隊訓練室,這個訓練室也兼具會議室的功能。當楚鳴走到這個訓練室的門外時,正看見了遺棄糾紛。

    一個金發的男子正可憐巴巴的拉著另外一個矮個子男人,他的表情哀怨、眼神迷離,楚鳴仔細一看,發現那不是迷離,而是被人揍了後的腫起的眼圈。而且,楚鳴發現自己還認識這個金發男子,這就是那個挑釁波里小姐的人。

    看見楚鳴走來,這個金發男子猛然楞了一下,然後扭頭朝裡面大喊了一聲,隨即。波里小姐急匆匆的跑出來,面帶微笑。

    “水手,你決定加入我們了?”

    “是的。”楚鳴點點頭。

    “這是小隊契約,簽名吧。”波里小姐拿出一張紙和筆,她準備充分,這個高手倒是沒架子。

    “好。”

    楚鳴匆匆瀏覽了一下小隊契約,發現是很中規中矩的契約格式。無非就是彼此輔助,不允許背叛以及背叛後的懲罰措施等待。

    刷刷刷,楚鳴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把契約還給了波里小姐,後者彷彿被抽去了精氣神,笑容可掬的臉色忽然跨了下來。她指著被金發男子拉著的矮個子男人說道:

    “發卡。搞定這傢伙!告訴他。如果要退出小隊,在契約裡就視為背叛,既然是背叛,注意。背叛的懲罰措施是最嚴厲的,如果他決意如此,我們將向剋剋羅領隊申述。”

    矮個子的男人不掙紮了,他憤怒的看著波里小姐,然後扭頭看向楚鳴,滿臉都是愁苦:

    “兄弟,你也上當了?”

    “什麼?”楚鳴撓撓頭。

    “英雄救美啊。”矮個子男人沮喪的說道:“我就是沒忍住,而且又沒打聽清楚。這都是我太笨了!我哥說得對,我就是就是個大笨蛋。還好,笨蛋不止我一個。”

    “究竟怎麼回事?”楚鳴一頭霧水,他感覺到“浪花小隊”彷彿有點不同尋常,這個不同尋常是貶義的。

    矮個子男人很願意向人傾述他的幽怨,他掙脫了發卡的手。憤憤不平的指著他說道:

    “我叫鋼碳,來自厄亂星系,在上次的餐會上,我看見他調戲波里小姐,然後就出手了,沒想到這傢伙不經打,幾下就打成重傷,然後我才知道,他和波里小姐是兄妹。出於愧疚,我就來看望他,然後在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醫生的術前保險合同上籤了個名字,現在我才知道那是‘浪花小隊’的小隊契約。”

    厄亂星系這個詞比較敏感,這說明鋼碳是“厄之白書”的成員,想到這裡,波里小姐也感到一陣心虛。但是她可不能放過這個鋼碳,這是她陷阱中捕捉到了最大的獵物。

    鋼碳彷彿認命了,他嘆口氣,對旁邊的發卡說道:

    “別拉拉扯扯的,我鋼碳雖然笨,但是說話算話。我現在只是回去告訴我們同伴一聲。”

    “你保證?”

    發卡懷疑的看著鋼碳,這種目光讓鋼碳再次產生把他打成重傷的衝動。隨後想想後果,還是忍了下來,他看向楚鳴,同情的問道:

    “你是什麼故事?”

    “我、我、我——”楚鳴使勁的咬了一下牙齒,才將錯了位的下巴恢復到關節槽內:

    “我只是——二小姐波里——”楚鳴指了指波里小姐,然後又比劃了一下,形容兩點之間的很遠距離:“她好像可以從這邊一下到那邊,很遠,從來沒見過。我覺得是個高手。”

    鋼碳悲憤的臉色不見了,露出憐憫的目光。這心理學中的共鳴比較法,有人比自己更慘,自己的悲慘就會降低。

    “你遇到波里小姐幾次?”鋼碳問道。

    “兩——三次。”楚鳴豎起三根手指。

    “你真幸運,遇到了波里小姐全家。”鋼碳同情的說道:“波里小姐是一個人,波里大小姐和波里二小姐是她的克隆侍女,一模一樣的侍女。所以你遇到的是最簡單的一個騙局。鑑於你一段藍的實力,或許只是她們在撒大網的時候,順便把你打了上來。”

    多麼令人潸然淚下的故事啊!這個故事從《倚天屠龍記之——乾坤大挪移》轉到《星球大戰之——克隆人的進攻》。

    這個故事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虛幻和真實的界限,描述了一個比鋼碳更悲慘的笨蛋的淒婉故事。

    故事的主角在讓人同情的同時又讓人深思,人們會這麼想——為什麼他這麼笨呢?難道真有這麼笨的人?這不是瞎編的吧?

    “別哭,不值得。”鋼碳好心的安慰:“和芳妮高更家族人打交道都要學會堅強,波里小姐其實算比較正常的,我們要善於在不幸中尋找幸福。”

    鋼碳的氣順了,在這個悲慘故事中他從主角位置退到了配角,從天下第一的笨蛋退到天下第二。這是一個令人歡欣鼓舞的落後,鋼碳在不幸中找到了幸福。

    好半天,楚鳴才明白,自己得第一了。他躲開了波里小姐的第一個騙局。但是卻栽在一個更初級、更幼稚的騙局中。連騙子們都因為意外而心生愧疚。

    “要不我再挑釁一下我姐,你也像鋼碳一樣打我一頓?”發卡覺得欺負弱智兒童實在是太不道德了。

    “嗯。契約是剋剋羅領隊公證了的,不能改。”波里小姐鄭重點頭,做好了被調戲的準備。

    “我沒意見。”鋼碳表示自己很大度,樂於幫助掉進同一個坑裡的難兄難弟。

    “我有意見。”楚鳴舉起手:“如果大家都不提這事,我就真心誠意的加入‘浪花小隊’。”

    “沒問題,我保證。”波里小姐說道。

    一小時以後,楚鳴才知道波里小姐是富有契約精神的人,只要不是寫在紙上的義務,她都不會履行。

    當古倫告訴楚鳴。楚鳴出名了。所有試煉者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楚鳴只能無奈飛嘆息一聲,繼續將一件純棉的內衣塞進背包裡。他做這個工作已經兩小時了。

    “浪花小隊”的四位成員中,楚鳴實力墊底,鋼碳最強。其次是波里小姐和他的弟弟發卡。雖然這個組合是欺騙而來的,但這些成員卻也不敢大意,他們聚到一起仔細的制定戰術,楚鳴被很自然的排除在這之外。

    楚鳴分派的工作就是“小隊保障與後勤”,其實就是打雜的,收拾行李便是楚鳴當前最重要工作。四倍的工作量,讓楚鳴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一小時以前,他的隊友都陸陸續續的來探望過,很快對這繁瑣枯燥的工作失去了興趣。發卡還委婉的建議過幾句。意思是說後勤工作只是個名義上的安排,楚鳴完全可以不做,而他們也不需要。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試煉者也來過。這些人多半都是些愛熱鬧的傢伙,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看一看楚鳴這個著名的笨蛋。湊熱鬧的人來得快去得快。到了最後,只有一個觀眾留了下來,這個觀眾看了有一小時,這讓楚鳴也不得不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如果你找到可以坐的地方,請坐吧。”楚鳴環視被裝備鋪滿了的房間,稍微客氣了一下。

    “這個就不錯。”這個人坐在一個背包上,他指了指屁股下面的背包:“我從沒想到背包可以打得像沙發一樣舒適。”

    見客人有聊天的意思,楚鳴也停了下來,他點上一支菸,指著背包說道:

    “不全是沙發,注意到沒有,它比較方。”

    “你的意思是?”客人有點迷惑。

    “輪子到處滾。”楚鳴打了個啞謎。

    “嗨,明白了!”客人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方的東西不容易翻滾,如果在山坡上,不用費力去追。”

    客人的興趣來了,他拿起身旁的一件防蚊外套,指著外套上的上衣兜問道:

    “這個也有點奇怪,好像比一般的上衣兜更高。”

    “是的,衣兜有點藥,救急的。在某種情況下,你可以不用手吃到這種藥。”

    “像這樣?”客人比劃了一下,發現果然如此,他使勁低頭,果真咬開了衣兜的暗扣。

    “小心點!”楚鳴連忙提醒:“這種藥有毒,最好別吃。”

    “哦?!毒藥?”客人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楚鳴。

    “嗯,毒藥,興奮類的。”楚鳴點點頭。

    “興奮劑?別擔心。” 客人放鬆下來,使用違禁的興奮劑不是什麼大事,雖然都有點毒,但是基本上的小隊都會備上一些。

    “這個可能嚴重一點。”楚鳴扔掉菸頭,然後拿過防蚊外套,他從衣兜裡掏出一枚藥丸,放在手心裡說道:

    “除了興奮劑之外,這裡的成分還有六價鉻、汞、酸聚變反應堆裡的一點同位素、士兵用的一種抗氧化劑以及一點食用油。所以,它的效果有點猛。”

    “有多猛?”

    “大約能讓垂死的人垂死掙扎。”楚鳴想了想答道。

    “副作用也很猛吧?”

    “嗯,十分鐘吧,十分鐘以後,垂死掙扎就變成永垂不朽。左邊衣兜裡是速凍膠囊,十分內不把自己凍起來就死定了。”楚鳴又點上一支菸,愜意的吸了一口。

    “這個是猛。”客人點點頭,然後又疑惑了:“但是這也沒有必要吧?萬一情況沒有這麼危急呢?那不是找死嗎?”

    “在什麼情況下。你的手腳都不能動了,只能用牙齒咬開衣兜?”楚鳴反問道。

    “嗯,這個應該是某種危機吧,比如自然災害、還有就是戰鬥中。”客人答道。

    “這個時候你最想怎麼做?”楚鳴繼續問。

    “逃命?”客人想了想,給了個答案。

    “錯!”楚鳴搖搖頭:“自然災害是應該逃命,而戰鬥中就應該反擊。在這十分鐘裡,如果你不是隊友的拖累,而是打了折扣的戰力——嗯——我想不用多說了,這個數學計算不複雜吧?”

    “高明!”客人豎起了大拇指:“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準備一顆的衝動。我覺得把這玩意植入牙齒都可以。但又怕你說不對。”。

    “呵呵。牙齒有牙齒的用處。”楚鳴笑了笑,隱晦的表示同意。

    “很久沒有過如此有益的閒談了。”客人站了起來,他伸出手:“我叫福力埃希。山滿,綽號黑環。”

    客人報了本名。這是種真誠,楚鳴握住對方的手:

    “楚鳴,綽號水手。”

    “水手?這可不像一個後勤大師的名字。”黑環是個肌肉男,表情很呆板,但並不生硬。

    “後勤大師?過獎了,我的隊友們可沒這麼認為。”楚鳴搖搖頭,他同樣覺得這不重要,這只是他無數年戰鬥生涯中的一部分而已,早就習慣了。

    “鋼碳也這麼認為的?”

    “鋼碳?哦。鋼碳。”楚鳴想了想:“鋼碳有一件高科技的內甲,恆溫、保濕、防彈、防蚊,好像我這裡東西的功能都有。所以他不在意是正常的。”

    “他拿出來了?”

    “嗯,拿給我看了,高級貨。所以我給他準備的背包多半用不上了。”

    “用得上。”

    “什麼?”

    “鋼碳用得上,對這個笨蛋不用說教,只需要給他血的教訓。”黑環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轉過身:

    “鋼碳名叫福力埃希。聖東,綽號鋼碳。這個笨蛋總是干蠢事,可是這個笨蛋卻總有好運氣。我覺得這傢伙又交好運了。”

    黑環就這麼走了,好一會兒,楚鳴才搞清楚黑環應該就是鋼碳的哥哥。

    又過了一會兒,血淋淋的鋼碳跑了進來,認真的向楚鳴討教背包裡東西的各種功能。並且用一個小筆記本,將楚鳴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寫下來,態度端正得像個三好學生。

    楚鳴有點過意不去,而鋼碳大咧咧的解釋道:

    “從小到大,如果那一天我哥沒有揍我,那就是他不在我附近。不過他揍我是為我好,我哥說的都是對的。”

    鋼碳不是缺心眼,而是對自己的哥哥絕對信任。同時,從鋼碳嘴裡楚鳴還知道“厄之白書”小隊一共有九個人,他離開後又吸收了一位來自莽神星系的斥候定位的隊員,所以並沒有因此降低整體戰力。

    “我們厄亂星系是唯一一個充斥著戰爭的星系。爭奪第二懸臂的戰爭都持續了三百年了,到現在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所以,‘厄之白書’小隊的隊友都是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優秀戰士。”

    說起自己的故鄉,鋼碳既是憂愁又是驕傲。“厄之白書”小隊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們都是真正的戰鬥替修,戰場上下來的武者可比學院裡出來的強大得多。

    楚鳴沒有反駁鋼碳的話,他覺得自己的霜藍星系實在是不好說,說了也沒人信。霜藍星系的世界大戰好像不止一萬年了吧?每個懸臂間都打得不可開交。

    尤其是早就被人類開發殆盡的外緣星系。按照300年的平均壽命以及人口出生率——

    一個著名的社會學家這樣說過:如果我們沒有戰爭,我們將——住不下。

    住不下——這個理由說給鋼碳聽,鋼碳會再次認為楚鳴比他還蠢。所以,楚鳴只能一邊點頭一邊繼續自己的後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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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小系間躍遷
    鋼碳的到來是個開頭,隨後波里小姐和發卡也來了,算是認同了楚鳴的後勤工作。最後,“浪花小隊”的四個人都有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大背包,再加上一身行頭,就像要去野營一樣。於此同時,剋剋羅領隊也發來了集合的信號。

    安排好哀怨的血族管家、背上背包、帶上鐵皮,楚鳴利索的原地跺跺腳。“浪花小隊”的其他成員也是如此,他們各自還有高科技的裝備,相比而言,背包最大件、樣子也最醜。

    沿著指定的路線,一行人下了戰艦,光束垂梯將他們送到了那個環形的構裝物上。這是獨立式太空綜補基地,環形構造類似環形電子對撞機,能賦予戰艦額外的躍遷推力,從而大大減少戰艦的躍遷負荷。

    “神殿的試煉者!”

    在集結平台上,黑暗世界的試煉者到齊了,神殿的試煉者也幾人一組的走過來。

    看著神殿的試煉者,波里小姐和發卡面無表情,鋼碳的情緒卻有點激動。而楚鳴的感覺卻有點怪異。

    楚鳴看見了剛薩斯古奇以及亞遜,還看見了莽神家族的艾迪。他們幾個同在一支小隊裡,此刻也緊張的審視著黑暗勢力試煉者。如果楚鳴沒有加入黑暗世界,他也是對面的一員,楚鳴不由得感慨世事莫測的神奇。

    “神殿的人都該死!”

    鋼碳是一個不會掩飾自己喜惡的人,他戰意熊熊,眼中噴出的是仇恨的目光。

    “咳咳——不全是。”楚鳴表示反對。

    “嗯。我同意。”發卡贊同楚鳴的話。

    “為什麼?神殿的人都不可饒恕,他們在厄亂星系製造了許多殺戮,我的好幾個親人都是死在他們手裡的。”

    鋼碳有理由仇視神殿,並且把這種仇恨上升為志向。

    楚鳴很明白鋼碳的心理,鋼碳的遭遇並不罕見。以神學主導的勢力比其它類型的勢力更極端,他們不能容忍反對者、甚至無辜者。

    “我曾經也是一名候補的神匠。”楚鳴也不遮掩,既然是一個小隊的同伴,就必須表達清楚自己的立場。

    “我也算是莽神家族的人。不過要澄清一下。金發可不是遺傳。”發卡也點點頭。

    “不過這裡可沒有我的朋友。”楚鳴又補充道。

    “同樣如此,莽神家族那幾個人你儘管殺。”發卡的故事應該也很長,或許他心中的仇恨並不比鋼碳少多少。

    “這裡不行!”波里小姐斷然否定:“試煉區外嚴禁打鬥,這是規矩。”

    波里小姐是隊長,她的話還是有權威的,鋼碳緊緊捏這拳頭,但還是將憤怒壓制下來。

    一會兒,神殿的人也到齊了,他們的人很多,大約有十來支小隊。每支小隊都是十人配置。再加上他們統一的服裝以及裝備。看起來比黑暗世界的試煉者更加有氣勢。

    而且。神殿的每支小隊都有一名聖堂帶隊,這讓黑暗世界的人越發顯得寒酸。

    但剋剋羅領隊彷彿不這麼看,他站在兩支隊伍的中間,對神殿的試煉者品頭論足。他的話尖酸刻薄。很多都是直接的人身攻擊。

    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神殿的聖堂彷彿都沒有聽見剋剋羅的挖苦,即使有個別人面露不虞,但也不發作。

    “剋剋羅先生是個老式的紳士。”

    還是波里小姐見多識廣,她解釋了這個現象的原因:

    “剋剋羅先生至今遵循著古老的紳士傳統,比如他從不吃動物內臟;只喝紅茶;不摸孩子的頭頂;極度歧視女人;另外——按照古老紳士的習慣,他們解決爭端的習慣方式是決鬥。據說剋剋羅先生就參與過無數次決鬥,他還活著。剋剋羅先生再次用事實證明了一件事——實力就是尊嚴。”

    實力就是尊嚴,也是黑暗世界能存在的原因。剋剋羅先生肯定無法挑戰神殿的所有聖堂,但是他卻能幹掉其中的任何一個。沒有人願意成為這一個。所以,神殿的聖堂只能忍受剋剋羅先生的嘲諷。

    波里小姐看了看依舊在挑釁的剋剋羅先生,然後又指著神殿的試煉者說道:

    “看他們的人數和裝備。根據我最近得到的消息,神殿對這個試煉之地的瞭解比我們更深入。你們注意到沒有,他們的小隊都是雙配置。而且不超過十人。另外,他們的裝備也是統一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剋剋羅先生並沒有提醒我們,依舊讓我們隨意的組隊。

    根據以前的記錄,黑暗世界試煉者的生還率比神殿低得多。所以我推測這都是故意的。神殿並不缺高手,除非那種絕世天才,一般來說他們在乎的是數量。

    但是黑暗世界卻不能這樣,黑暗世界再強大百倍也不是神殿的對手。所以,黑暗世界的高層很清楚,他們不能引起神殿的關注和敵視。所以只能以質量取勝。

    其實我們都要承認,‘浪花小隊’實力墊底,很難和其他小隊對抗。所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活下來。”

    波里小姐借題發揮,她的長篇大論頭頭是道,許多消息都非常隱秘的,也不知道波里小姐從哪裡得來的這些信息。

    “我明白了。”

    鋼碳雖然耿直但並不傻。“浪花小隊”的首要任務是活下來,所以要儘量不樹敵。在這個前提下,所有的深仇大恨都要暫時放下。

    “我們要低調。”發卡接著說道,他頗為遺憾的補充:“可惜沒有騙到更多的人,不然我們小隊不至於實力墊底的。倒數第一也是第一,這是個麻煩。”

    “浪花小隊”的人又閒聊了幾句,而表示登艦的信號也亮了起來。剋剋羅先生停止了噴口水,他得意的吆喝了一聲,將黑暗世界的試煉者趕上了戰艦。

    神殿的人並不計較先後,不緊不慢的也等上了戰艦。艙門關閉時,楚鳴看見了剋剋羅先生如釋重負的表情。想必在楚鳴他們安全登艦的背後,剋剋羅先生也費了許多腦筋。這確實是一個值得信任的老派紳士,所以,黑暗世界才不會成為罪犯和惡棍的天堂。

    登上戰艦,黑暗世界的人和神殿的人都呆在了同一個船艙裡。沒有聖堂領隊在此。氣氛頓時緊張而詭異起來。

    尤其是來自厄亂星系的“厄之白書”小隊,他們躍躍欲試,好像最後還是一個隊長身份的人安撫了眾人。

    神殿一方同樣如此,而且很明顯看出神殿一方更加的團結有序,他們應該都在楚鳴之前呆過的訓練營訓練過,所以,他們雖然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但其實更加危險。一旦開打,黑暗世界的試煉者決計討不著好。

    好在這種讓人窒息的臨界危機沒有持續多久,船艙裡響起了躍遷計時的聲音。於是。這些人偃旗息鼓。紛紛走向最近的抗荷艙,這趟旅途危險而且漫長。

    大約十分鐘以後,戰艦開始抖動起來,這是環形基地的加速粒子流在為戰艦充能。這些活躍的粒子進入到躍遷引擎中,一縷縷的將能量積蓄到頂點。

    這個過程比較短,戰艦的震動在一分鐘後停止了,隨即主引擎發動的轟鳴聲傳來,戰艦脫離了環形基地,慢慢的調整著姿態和方向,同時,速度也在飛快的遞增。

    滴——長音警報。

    巨大的、讓螺栓都咯吱作響的震動傳來,躍遷引擎開始釋放它積蓄的能量。而主引擎也在全負荷的給予最大的推力。

    彷彿很長的時間,又彷彿很短。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戰艦會解體的剎那,所有聲音忽然都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時間和空間。這一刻,所有人都處於無意識狀態。

    這是光障。飛行器在突破躍遷速度時帶來的時空扭曲,這種扭曲能讓普通人精神崩潰。休眠艙就是為這種情況設計的。

    可這裡沒有休眠艙,只有抗荷艙。好在這裡人都是高手,他們可以對抗這種負狀態。

    鋼碳首先清醒過來,他環顧四周,發現清醒的人並不多,“厄之白書”幾個人實力強大,所以也清醒得早。另外還有就是幾支小隊的主力,也能很快的恢復神智。

    另外,就是神殿的人,他們的數量並不多。在頂尖層面上,神殿的試煉者要弱一些。

    第二批恢復神智的人就不同了。神殿的試煉者全部清醒了,而黑暗世界的試煉者就參差不齊,至少還有一半人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所以,在平均實力上,神殿是壓倒性的。

    “神殿啊!果然是個龐然大物。”

    鋼碳不由得嘆息一聲。神殿的任何敵人都會產生這種挫敗感,神殿實在是太強大了,在每一個層面和細節都顯示出巍巍氣勢。

    “嗯。”

    有人在鋼碳身邊點頭。

    “水手?!你醒了?”鋼碳詫異的看著正在收拾一柄摺疊鏟的楚鳴,他不知道楚鳴是什麼時候清醒的,楚鳴在“浪花小隊”中太沒存在感了。

    “哦,你不是在和我說話?”

    楚鳴撓撓頭,繼續自顧自的收拾摺疊鏟。他很早就沒有光障了,他的體質和常人有太多差別。但他這個樣子讓鋼碳反倒起了興趣。

    “水手,你是哪裡人?”

    “霜藍星系,也就是遺棄之地。”

    “遺棄之地?沒聽說過。”沒聽說過遺棄之地的人太多了,而鋼碳也認為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星系,所以換了話題。

    “我很想問一問,你加入‘浪花’是心甘情願的嗎?你知道,我們的相似。我是信守諾言,你呢?”鋼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鳴。

    “‘浪花’有這麼不堪嗎?”楚鳴反問道。

    “你認為那點好?發卡還是波里小姐?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上了波里小姐,這可是最壞的理由。”

    “都有。他們兩姐弟有點古怪。”楚鳴說了一半,不知道怎麼表達了,這是一種直覺,很難表述。

    “奇怪了,我哥哥也這麼說。我哥哥說話向來很準,他說‘浪花’很不簡單,也支持我加入,我相信他。但是我怎麼也看不出波里小姐和發卡有什麼特別之處。比如發卡,他的戰鬥力也就比你強一點,根本不經打。”

    鋼碳看向“厄之白書”小隊的位置。他沒有看見他的哥哥,微微有點遺憾。他扭過頭,也正好看見波里小姐和發卡清醒過來,也就不再說了。

    楚鳴也不想多說話,他很忙,甚至是焦急。

    摺疊鏟收拾好了,楚鳴將其橫綁在背包外側,發現剛剛晃動的問題解決了。然後他又將隊友的背包也同樣的收拾好。他的動作有條不紊,但卻非常快。這種速度終究還是引起了隊友的注意。

    “水手,手腳夠麻利的。”

    “喔。”楚鳴頓了頓。看見說話的是發卡。於是招招手:“你試試怎麼樣?”

    “這個——”發卡微微有點尷尬。但還是背起了背包。

    “讓大家都試試。”

    楚鳴走向其他人。於是,“浪花小隊”的四個人都背上了背包,並且在楚鳴的幫助下,收拾得非常利索。

    “水手。我們要一直背著它?”波里小姐柔弱的身材背了個大背包,不堪重負的樣子。她說話的語氣也是戲謔的口吻。

    “再把你們的裝備都拿上,我想看看效果。”楚鳴語氣平靜,但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這讓波里小姐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鋼碳和發卡也不介意。都將自己的裝備拿了出來,全副武裝。

    “如果沒有背包,會更威武。”鋼碳捶了捶自己胸口,他的武器是一柄大鐵錘,這種需要單獨攜帶的武器肯定不是凡鐵。

    楚鳴接茬。而是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鋼碳,剛剛我看見你哥哥在向你招手。”

    “是嗎?在哪裡?”鋼碳緊張起來。

    “那邊。好像是叫我們都過去。”

    楚鳴指了指“厄之白書”小隊的方向。他的話讓“浪花小隊”的所有人都慎重起來,最強的小隊找最弱的小隊幹什麼?這應該不是企圖、更不是聯合。難道僅僅是為了鋼碳?

    “水手,你沒看錯吧?”發卡疑惑的問道。

    “可能吧,要不別去了。”楚鳴不置可否。

    “不!要求。如果是真的,這是接觸最強隊伍的機會,這又好處。”波里小姐做了決定。她說這話時一直盯著楚鳴,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浪花小隊”的人走向了“厄之白書”小隊,一路上,他們鼓鼓囊囊的背包引起了一陣嘲笑。

    然後,楚鳴果然看錯了。面對這“厄之白書”小隊隊員調笑的眼神,連鋼碳這個厚臉皮都有掛不住。憋著氣不說話。

    楚鳴彷彿沒有看見隊友責備的眼神,他掏出一支菸點上,慢慢的抽了起來。

    挨著一群高手,氣氛有點緊張,這是武者本能的反應。楚鳴這只煙也抽得非常慢,他僵硬的動作更增添了隊員們的緊張感。直到波里小姐也看不下去了:

    “水手,你抽菸的姿勢太難受了,你不難受嗎?”

    “為什麼?”楚鳴淡漠的反問。

    “這個——”波里小姐一時無語,琢磨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知道嗎?你這個像機器人一樣的動作會讓我緊張,我想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還有多久到?”楚鳴突然的反問了一句。

    “哦——”波里小姐楞了楞,然後看向周圍,她的臉色忽然白了白,隨即又強行的恢復平靜。

    “謝謝。”波里小姐說道。她微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揮動了兩下。

    “發卡,見過我的鞭舞嗎?”

    “姐,這不是時候!!!”發卡高聲反對。

    “那你給我表演一個雙刀舞。”

    “現在?姐,你瘋了?!”發卡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不,我就要現在看。”

    “姐,你肯定瘋了。水手這傢伙搞什麼,讓大家都緊張。”發卡抱怨道。

    “給不給我看,我就要看!”

    “好吧好吧,就一下。”發卡投降了,他抽出自己的雙刀,挽了個刀花:“這樣可以了吧,姐。”

    “不錯,繼續。”

    波里小姐並不罷休。她轉頭頭看向楚鳴:

    “水手,你過來。”

    “不。”楚鳴搖頭。

    “過來嘛?”波里小姐嬌嗔的說道,這語氣把鋼碳和發卡都嚇出了一聲雞皮疙瘩。

    “不必。”楚鳴依舊搖頭,他的視線不在波里小姐身上。

    “過來嘛?我這裡又沒什麼危險。”波里小姐跺跺腳,引得身體的某些部位誘人的顫動。

    “不用。”楚鳴置若罔聞。

    “你再不過來我生氣了!我數到3。”美女的憤怒,很賞心悅目。

    “一起。”楚鳴說道。

    “好吧,一起。”波里小姐點點頭,她看著楚鳴,隨後,兩個人很默契的同時數到:

    “1、2、3——”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9 10:41
第六百七十章 黑暗祭壇
    驟變——

    楚鳴倒地,他身旁彷彿有什麼東西沒入地下;

    波里小姐的長鞭一抖,叮的一聲,好像是金屬的碰撞;

    發卡還在發愣,但雙刀在手,他下意識的揮動,一道銀光被磕飛。

    鋼碳咆哮,他舉起鐵錘,發起衝鋒。他的身上插著幾隻箭,但這幾隻箭都只刺穿了他的衣服,並沒有造成傷害;

    “金眉弩!!!”

    慘叫聲中,有人驚恐的喊道。

    弩箭,這是古老而凶悍的殺人利器。而特質的“金眉弩”甚至能給熔岩聖堂造成傷害。

    攻擊來自神殿,這種弩藏在他們的制式裝備中,同時發射的威力驚人,也給黑暗世界的試煉者造成了相當大的殺傷。

    “救命!”

    “你們不守規矩!”

    “該死,我們已經到了!”

    有人呻吟著、有人咆哮著。然後有聰明人反應過來,他們躍遷的時間有點太長了。這說明規矩沒有了用處,無法無天的試煉已經開始了。

    “浪花小隊”的人在第一波進攻中沒有傷亡,因為他們裝備齊全,而且還手持武器。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很緊張,被楚鳴搞得很緊張。救命的緊張。

    “水手,你沒事吧?”波里小姐心有餘悸,看著安然從地上爬起來的楚鳴,鬆了一口氣。

    “鋼碳沖上去了,我們怎麼辦?”發卡滿頭大汗,他是真正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要不是他手裡正好有武器,後果就嚴重了。

    “讓他去。我們上去就是送死。而且他還習慣和‘厄之白書’的人一起戰鬥。”波里小姐說道。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發卡有很多問題,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你應該謝謝水手,他救了你和我們的命。”波里小姐欣賞的看著楚鳴: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不會注意到那些細節。比如躍遷的時間,比如神殿試煉者裝備的擺放。也就是那個射出弩箭的箱子。它們的方向都是一致的,以便於同時射擊。”

    “還有位置。”楚鳴補充了一句,他用手在空中畫了弧形:“很標準的扇形攻擊面。”

    “可是為什麼不告訴大家?”發卡不解的問道。

    “弟弟,你太天真了。”波里小姐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記得森林裡遇到熊的那個故事嗎?這個時候生存的關鍵不是跑得比熊快。而是跑得比同伴快。”

    發卡漸漸清醒了,腦子一轉就明白了。最弱的人最先死,這是慣例。

    “浪花小隊”最弱,照理說應該是最早倒霉的一批人。但是,他們靠近“厄之白書”小隊,這支最強的隊伍庇護了他們,讓他們現在還可以在這裡說話。

    “明白了吧,弟弟。我們不能去幫鋼碳,鋼碳也不能回來。這是最妙的!”波里小姐說到這裡,有種眉飛色舞的驕傲:

    “鋼碳習慣和‘厄之白書’的人一起戰鬥。只有他不會被‘厄之白書’人排斥。但是。他又是‘浪花小隊’的人。他代表的是‘浪花小隊’。所以,我們呆在後面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神了啊!姐。你們居然如此默契。”發卡瞠目結舌,他看了看波里小姐,又看了看楚鳴。半晌才嚅囁著說道:“珠聯璧合、夫唱婦隨,姐,要是有人要你,你就嫁了吧。”

    發卡開了個玩笑,波里小姐笑了。楚鳴撓撓頭,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這兩姐弟玩笑的態度。

    波里小姐和發卡實力並不強,但他們彷彿並不十分懼怕死亡。這種淡定不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而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也正因為如此。波里小姐才很快跟上了楚鳴的思維節奏,並且針對性的做了安排。所以,無論她的氣質來自於何處,這種鎮靜倒是符合她隊長身份。

    “局勢不容樂觀啊!神殿的準備太充分,我們遲早會被絞殺乾淨的。”波里小姐看向楚鳴。她開始重視楚鳴這個後勤大師了,這也是在徵求楚鳴的意見。

    “聰明人很多,我們只需要做好準備。”

    楚鳴眯著眼,通觀全局的審視著戰鬥正酣的戰場。神殿的實力均衡,也是壓倒性的。此刻,黑暗世界的試煉者也發覺了這一點。於是,他們開始嘗試自我拯救的辦法,這種辦法就是“拆”。

    黑暗世界的試煉者都有一股狠勁,他們寧願同歸於盡也不願意坐以待斃。即使這艘戰艦相當結實,也經不起這些高手發瘋般的敲打。

    很快,休息艙內就是濃煙滾滾,大大小小的爆炸聲伴隨著電線短路的噼啪藍光,告示危險的紅色燈光以及刺耳的警報聲讓人惶惶不安。

    在這種局面下,實力強大的小隊還能保持著戰鬥隊形,弱小的小隊很快就被淘汰了。淘汰下來的倖存者又飛快的組合,形成了一個個新的小隊。

    這是洗牌,連神殿的試煉者也無法倖免。他們雖然獲得了巨大的戰績,但他們低估了黑暗世界試煉者拚死的決心。

    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則比神殿冷酷得多,能夠在這個世界混的人都得有朝生暮死的心理準備。

    混亂沒有持續太久,當破壞蔓延到甬道時,擴音器裡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十分鐘!哦,不!五分鐘後。客艙將強行開啟,請各位做好準備。注意,是強行開啟!該死的各位,祝你們一路順風。”

    聲音戛然而止,但誰都知道,這不是玩笑。於是,戰鬥再次開始,這次,戰鬥的目的是為了爭奪抗荷艙。

    “厄之白書”小隊戰鬥凶悍,所以,沒有人和他們搶。而“浪花小隊”的人也沾了光。

    他們這種行為落在了“厄之白書”小隊隊員的眼裡,有人面露不忿,但看在鋼碳的面子,並沒有發作。

    “厄之白書”的隊長是一個白面皮的青年,他將“浪花小隊”的人打量了一番,最後落到了波里小姐身上。波里小姐毫不畏懼的挺了挺傲人的胸部,對方笑了笑,移開了目光。

    鋼碳也歸了隊。這場戰鬥他打得酣暢淋漓,心中也是充滿了快意。走進抗荷艙時還將血淋淋的大錘拎在手裡,而楚鳴則是笑了笑,很掃興的把背包塞進了抗荷艙裡,讓鋼碳大叫不爽。

    鋼碳不爽,這艘戰艦的艦長可能更不爽。頂多只有三分鐘時間,客艙的投送通道就打開了,所有物體瘋狂的湧向這個出口,那些沒有爭搶到抗荷艙的人慘叫著,努力的想抓住能夠固定自己東西。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蓬水草。這都是徒勞。在許多影視作品中。這種場面往往被演繹得委婉淒美。但真實情況中。這只是生命不可逆消逝的短暫過程。

    從艙門噴出了許多東西,在太空中這點東西微不足道。就像一條鯨魚在水面換氣,它噴吐的壯觀水霧和大海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活著人一樣有很多,他們冷酷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收起了自己的憐憫之心。殘酷的試煉已經開始,所以,柔軟的心臟不是美德而是弱點。那些還心懷僥倖的人也要習慣這種殘忍,現實給他們上了第一堂課。這堂課告訴他們,生命的意義有很多,但前提是存在。

    所有的雜物都清理乾淨,抗荷艙的投送也開始了。固定的底座的電磁吸盤停止了工作,姿態引擎緩緩啟動,將抗荷艙緩緩的推向投送通道。隨後,通道內電磁的交互效應作用在抗荷艙上,將這件物體均勻加速,然後如炮彈一般,狠狠推了出去。外面。深空幽寂。

    這是一片死寂的深空。一顆孤獨伴星陪伴著一顆孤獨的行星,這顆孤獨的行星又陪伴著一顆孤獨的恆星。除此以外,這裡看不見任何的星辰,放眼四周,都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漆黑。

    鐵皮靠了過來,敲了敲抗荷艙的艙門,然後安靜的趴在一旁。

    通話器嗶嗶的響了幾聲,隨後,亂糟糟的聲音傳了出來。在這些聲音中,楚鳴聽見了波里小姐的喊話。

    按照波里小姐的提示,楚鳴將通話器調到一個頻道里,嘈雜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波里小姐甜美的聲音:

    “各位都到齊了,我現在也有給大家描述一下這個試煉之地。不要問我從哪裡知道的信息,這些都是嚴禁傳播的,所以我不敢提前告訴你們。

    大家都注意到了,這裡沒有星空。根據推測有兩個原因。第一:這個系外星系聚集已知的行星太遠;第二:這個星系被某種黑暗物質隔絕了。

    墮落之章試煉的細節一直沒有人知道,推測是某種契約限制了試煉者的傳播。所以,也可以就此推斷這裡存在某種文明。我們很可能會介入到這種文明之中,在這個過程中死亡或者強大。

    另外,有小道消息說這個試煉之地會限制我們的能力,所以我們要有心理準備,我們可能會更加的虛弱。注意這條消息,根據小道消息中的小道消息,這個弱小是絕對的。也就是說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會感覺到虛弱。

    而且,提示一點。這些信息之所以禁止傳播,第一是因為就是禁止傳播;第二:傳播也沒有太大作用。”

    波里小姐不是在開玩笑,她力所能及的收集這些信息,但對他們的幫助並不大。他們面對的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個彷彿在宇宙之外的星系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最糟糕的死亡也是常態。

    一陣無語的沉默,沉默中,抗荷艙靠近了那顆月球一樣的伴星。當星球引力發揮作用以後,速度也飛快的遞增。大氣的燒蝕效果將這些抗荷艙變成一顆顆燃燒的流星,隨後,他們以墜毀的方式降落到地面上。

    鐵皮打開了抗荷艙的艙門,楚鳴走了出來。入眼的是一片讓人心悸的場面。

    無數的各種型號的抗荷艙遍佈地表,就像密密擺放的棺材。有些“棺材”裡還有森森的白骨,但大多數都是空的。

    除此以外,這裡沒有任何生物。只有遠處一座高塔發出黯淡的燈光。

    那是一種老式的人造大氣基站,這種類型的基站發明於很久以前的大航海時期,以體積笨重和壽命悠長著稱。在那個時期,貪婪的殖民者將這種設備發射到星球上,以示自己的佔領權。

    附近還有三三兩兩的試煉者,這些人彼此間都小心的保持著距離。他們都向高塔走去,在這過程中,一支支的小隊也慢慢聚集起來。

    楚鳴也找到了“浪花小隊”,就像他一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面震撼住了。連神經粗大的鋼碳都沉默不語。

    那些“棺材”裡的人和他們一樣來到這裡,他們中間的大多數都死了。只留下這些“棺材”供認觀瞻。

    或許不久以後,“浪花小隊”的這些人也會成為其中的一份。這也許就是他們留在這個宇宙中的最後一段痕跡。

    “我們到了。”

    不知不覺,幾個人已經走到高塔前。這裡有兩個拱門,拱門前有一個後來人立上的標牌,標牌上一左一右兩個箭頭,左邊是“黑暗祭壇”、右邊是“神聖祭壇”。

    標牌將試煉者分流,兩個勢力的人涇渭分明的走向兩個拱門,“浪花小隊”的人也隨著人潮,走進了黑暗祭壇的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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