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關閉
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723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2
第一百七十一章逃,九夫武帝


    這名心存諂媚的武尊。腦袋自個滴溜溜的在頸上轉了幾大圈,頓時了帳沒氣了。余者無不戰栗膽寒。皆想︰“這談矮子果然是瘋子,跟左賊一樣,都走動輒殺人的主。”

    談怒掃視一眼。看往流東城︰“你不錯,改天打一架。這些笨蛋高興什麼。”

    流東城無言以對,好在群雄中有人戰戰兢兢,答道︰“談武帝。您來了,這左小狗自然必死。我等自然高興。”

    “狗屁不通。”談怒大怒。一抬手,這武君宛如炮彈被轟集百米︰“你們沒膽子沒能耐殺了人家。還好意思指望我,一群狗屁不通的沒用東西。”

    “我老人家過來,就為了看看這個狂妄的左小狗,殺不殺他,輪不到你們來決定。我老人家決定殺不殺。”談怒怒容滿面。

    流東城長嘆,這談瘋子果然是難理解,頓了頓︰“談武帝,左無舟殺了你嫡孫呢,殺了九崖使節團呢。”

    “是很可恨。”談怒厲喝︰“不過,關我老人家屁事。孫子沒了,再生就是。九崖沒了。又有十崖。輪不到我老人家來操心這麼

    。

    流東城和群雄呆若木雞。

    左無舟暗自思量︰“難道在三邈城中,我就真的無法取得長生丹和萬年火液?”

    “如是不成,我就只有設法逃生。趁三邈城成為焦點之時。突襲佩龍國境內的炎宗。”左無舟暗暗定計︰“唐老哥說過,炎宗乃是這一帶最大的宗派之一,八成有長生丹。”

    如此設想,其實都算的妙了。正值三邈城被他攪得大亂,炎宗難免分心,宗派里的強者未必有許多。如此一來。奪寶的幾率就大多了。但此計,有一個前提︰“如果取不到寶,我必須要設法逃生。”

    逃不出去,又怎能突襲炎宗奪寶。他已有連續同兩大武帝交手的經驗。自問已是頗為熟悉武帝戰法,若取炎宗奪寶,礙手的幾率極高。

    “如何才知三邈城有沒有寶呢?”左無舟忽然心有所感︰“走了,古一意古兄,他應當知曉。”

    斂去了氣息,一路往皇宮趕去。忽攸聞得談怒一聲咆哮,回震天地︰“左小狗,滾出來跟我打一架。”

    左無舟頓足,克制住翻騰的戰意,心平氣和︰“等我辦完事。再與他打過不遲。”

    伏龍氣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好在靠丹藥。總是撐過了致命危險期。此時緩過來,漲紅了老臉才娓娓道來生了什麼︰“是三個該死的武君,三招魂戰技偷襲我。”

    其他三位武帝頗有兔死狐悲之感,縱然是服藥的,他們身為武帝,又何時墮落到幾乎被三名武君所殺了。聞得魂戰技一詞,頓各自色變︰“他們很強?”

    “很強,三個都有快要突破的修為了。”伏龍眼中全是恨意。

    恰在這時,左無舟與流東城交手之時,正是氣息全開之時。伏龍感知。頓是仇恨怨毒之色;掙扎尖呼︰“是他,就是這股氣息。就是他傷了我。”

    三位武帝悉數大怒。

    “搜,給我把他搜出來。”

    裴弦一聲喚來烽天國的魂修士們,毅然下令︰“搜到,暫不與之交手,第一時間告知我。記住。只是告知我。”

    眾魂修士們自以為心領袖會的去了,這當然是裴弦想與談怒和流東城套套交情了,否則何必如此賣力行事。

    然,旁人均不知裴弦找左無舟,乃是為了將長生丹安全隱秘的送給左無舟。

    “6武帝所言極是,姑且不論他能不能活下來。以一枚長生丹換取如此強者的交情,哪怕只是好感,也是值了。”裴弦大是焦慮。

    但裴弦絕然想不到,他此舉。卻被各國各派看在眼中,竟也各自都效法起來。反而成了左無舟的困境。

    “終于完成了,不負使命。”

    夜叉和蕭輕塵滿身是污泥。疲憊不堪的跳入河中好好清洗。然後,一道來到高處,眺望片刻。夜叉低喝︰“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接應他取藥。”

    “如果不成,就開他娘的大小來看。”夜叉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條河。

    蕭輕塵慎重點頭︰“知道!”

    往皇宮趕去,沿途見無數魂修士站在屋頂高處,監控每一條道路,每一個街道。左無舟心驚︰“竟如此森嚴,可見三邈城魂修士殺我之心。憑“藏龍魄。固然能隱匿一會,但這始終不足持久。”

    談怒好比瘋子,在三邈城中四處飛掠,伴住他的怒吼聲回旋︰“左小狗,滾出來與我一戰。”

    一聲聲吼,如同滾雷。連綿不絕,直喚得心中煩躁,喚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躍身一戰。好在他仍有理智,並不莽撞︰“且看看再做打

    。

    魂修士們殺他之心當真是極其強烈,竟然在監視住每一處,以挖地三尺的地毯式撥索一路搜來。

    左無舟冷然︰“看來。要不了我就會被他們給撥出來了。“              “是走是留?必須要做決定了!”左無舟數**疾轉,果決︰“走!”

    恰在轉身欲穿巷遠遁之時。一點波光水影乍然射來。左無舟本能反應的施展出“如意環”起手式,又察知︰“不對,這水箭並無威能,是誰。”

    一條灰影從巷口飄忽的竄進來,低呼︰“左夫君且慢!”

    左無舟凝如山岳︰“你是誰。”

    來者正是裴弦,總歸是第一個派人地毯式搜索的人,也是第一個察覺到他的下落,立時就悄然趕來了。聞聲立刻止步,裴弦壓低聳線︰“左夫君,接住!”

    一個小盒子拋了過來,左無舟警戒打開盒子,夫吃一驚,狂喜異常︰“長生丹!”

    “不錯,正是長生丹。”裴弦環顧一周,匆匆低道︰“左夫君英雄了得,在下烽天裴弦,實是心中欽佩。此丹贈送左夫君,規勸左大君一句,三邈城處處殺機四伏,要想活命,就須離去。”

    左無舟吃驚得險些脫口而出。略做沉吟︰“如此,左某多謝裴夫君好意 大恩不言謝。只要我活著,將來必有報答。”

    “不必客氣,裴某先行一步。”裴弦抱拳為禮。幻身匆匆離去。

    左無舟滿心歡喜,恨不得立時大叫出來,這尋了許久的長生丹,終于取得了︰“娘終于可以活下來了。”

    一邊既是欣喜若狂,又是心有疑慮︰“我和這裴弦從未有過交集,他何必冒此風險,又什麼都不圖的贈送給我。”

    無暇猜想裴弦走出自何意。他自是記下這份天大的恩情,將來再圖報。

    “顧不得這許多了,藥既然到手,就該走了。”左無舟心弦一顫,凜然︰“如果不能出城,不能將藥送到夜叉手上,這藥拿來也是無

    細細的將長生丹貼身放置妥善,甚至以光原紙來包裹住身子和丹藥,以免出砒漏。

    拍得幾拍,心下稍安︰“好了,該是時候遠遁了。”

    往城門處趕去,過了一條街,左無舟心中大震︰“不好”。

    竟是重雲國派了一只軍隊沿途封鎖各路口,重重的圍將起來,把尋常人都趕回家中  其實也不必軍隊來趕人,這麼多強者聚于此地大戰,光氣息就能令許多人戰栗,縮在家中不敢出行了。

    但如此一來,就難為左無舟了。心**疾轉︰“他們封鎖街道和路口,趕人回家,如此一來,我就是以“藏龍魄,做掩飾,作用也不大了。”

    “或許“變形魄,有用。”左無舟一**起,“藏龍魄”和“變形魄”正是他自信的一線生機。有了這兩只魄,十死一生,就能變成九死一生。

    憑住“變形魄。”沿途幾經波折,終是蒙混到城門處。一眼望去,左無舟終于色變︰“封城!”

    因為全民皆是魂修士或魄修士的關系,是以,封城之舉往往是極其罕見的。重雲國卻下令封城了。殺他之心到底有多麼熾烈,從此舉,就可見一斑。

    好,好個重雲國,好個流東城。”左無舟不怒反笑︰“此恨我暫且寄下,如若我不死,自然有收回來的時候。”

    “看來,只有強闖了左無舟默默收拾心情,調整情緒,蓄養出戰意和氣勢,沉凝如山!

    十盡刀不動聲色的出鞘,左無舟眼中神光大放,提刀斬落︰

    金燦燦的刀芒,散住耀眼奪目的光華,出排山倒海的銳嘯!嗡鳴斬在城門上,嘩啦轟的一聲。城門頓驚天動地的崩塌掉。

    一道火一樣的焦灼感悠然爆出。左無舟迅疾飛掠城門,往城外以極快度掠去。

    三邈城中強者如雲。既是封城。自有人看顧好城門。頓有人尖嘯知會他人︰“左賊在這里,他逃出城了!”

    城中一霎間,無數道氣息沖天爆,無數強者往此處飛掠趕來。

    左無舟一邊極飛掠,一邊思緒悠悠然︰“果然,我出來闖蕩的決定是對的。若非如此,怎知天下強者如雲。單是容河一區,就有這許多數之不盡的強者。”

    “幸好我沒有在家中逗留,不然就成了坐井觀天的青蛙了。”他很有閑情逸致。失聲笑︰“也是,不知天下之大,又怎知天下強者如雲。終日只在家中,見識終是有限得緊。人要接觸得多了,見聞多了,才看見更多,看得更遠。”

    “可惜,我到底還是力有未逮。不然,今日應當將這些人悉數殺了。”他頜笑︰“看來,我終歸是還不夠強大。魂修之途漫漫無期啊,不過,人生快事也盡在其中。”

    身法一頓,環顧四下,左無舟頜︰“和夜叉說好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了!”

    飛掠過去,一眼見到夜叉從小山後晃出來,左無舟飛快將準備好的長生丹交給夜叉︰“記住,立刻趕回去,交給我娘服用。左家立玄搬遷隱居起來。”

    “知道。”夜叉一頜。神色一滯,欲言又止。

    左無舟皺眉︰“你往日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去。不要誤我大事,我費勁心血才僥幸取得這枚丹藥。絕對不容許出差錯。”

    夜叉神色黯;卜戰希望大渺茫了!,“不如叫蕭輕小帶去,我留下來跟驚  心樂把。反正我的命是你揀回來的,就當還給你了。”

    “我只椎信你。”左無舟大是焦慮︰“他們快來了,你快走。”

    夜叉心中一熱,流露暴戾目光︰“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替你保護好左家。等我聳煉有成,再為你報仇。”

    夜叉說完就走,左無舟無暇多想,心中納悶夜叉這句話怎的說得像誓言一樣慎重莊嚴。

    “左賊,你這個無膽匪類!”

    “左小狗。我看你往哪要逃!天涯海角,也沒有你的容自之

    。

    聲線是越來越近了,尤其是武帝的氣息越來越近。左無舟沿住河往下游飛掠︰“看來該來的都來了,也好,就算我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拖住許多人一起死。”

    騰挪縱躍。以最快度往下游數十里處趕去。

    忽攸間,左無舟略有感知,神色冷然︰“怎的又多了幾個武帝,除了流東城還有談怒,還有誰?”

    細數一番。他頓時大驚︰“新增四道武帝氣息,難道是淡水國那幾個。”

    “不好。談怒的度好快!”左無舟汗如雨下,吃力的再一次爆魂力。轟然往下游飛奔︰“我唯一的生機,我絕對不能放棄。”

    魂修士們怒嘯連連,漫天飛掠,從三邈城疾掠。一眼望去,竟有不下數百之多。

    談怒猶如火箭頭,一動一掠即是焦灼的火燎感。一馬當先的正是修為最高,度最快的武帝,柳暮雲等四位淡水武帝扇面飛掠,沿途將感知力釋放到極點,以此來撥索。

    流東城不的其解,為何這柳暮雲竟然也向左無舟出手了。是為了向容河大區的強者賣好嗎?看來也不像。

    數番大戰下來。各國各派的武君6續又是隕落不上,所剩四十多位武君,倒有三十多都一道來了。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率領數以百計的武尊,圍追堵截。

    場面之浩大,絕非尋常人所能想象。數以百計的強者雲集此地,竟然都是為了一個人,這等場面縱觀千萬年來,只怕也是從未有過。

    漫說是為了對付一個人,縱然是兩大區的戰爭。也絕然無法有如此浩大的場面。

    魂修士們起初尚不覺,待得放眼一看,漫山遍野均是魂修士,一色都是武尊以上的修為時,各自暗暗都震驚不已。自古來,再是天怒人怨,再是作惡多端。再是引起公憤,也絕然沒有如此浩大奢華的圍攻一人過。

    流東城回一眼,心中掀起治天波濤,又暗暗心驚不已︰“原本還不以為左無舟有多麼厲害,想不到竟然時至今日,已是需要這許許多多的魂修士來圍殺了。此人難纏,太難纏了。”

    須知,能人所不能,方為大丈夫本色。

    “來的人很多。大約有幾百,大約身在三邈城的強者,幾乎都來了。”左無舟感應氣息,心中有所判斷,卻又油然誕起一絲自豪︰“大丈夫死,也要死得這麼轟轟烈烈。”

    果真如此。身在三邈城的強者,有九成都已來了。

    談怒的度雖然極快,奈何左無舟的度亦不慢。想要一時追上,卻也甚有難度。

    但就在這一時。左無舟再次色變,一邊飛掠一邊望向某處,越來越近的氣息。驚悚︰“三大武帝?何出來的?”

    狂怒嘯音震蕩天地,赫然正是茅道臨的怒吼︰“左無舟,我今日必為雲霄宗將你碎屍萬段!”

    “雲霄宗還有一位武帝余孽?怎麼以前沒聽說過。”左無舟反而不動如山,思緒萬千︰“此次有數人必殺,雲霄余孽必殺,流東城必殺,談怒必殺。可惜,我修為不足,怕是難以做到。”

    “談怒和流東城暫且放在一邊,不惜代價先殺雲霄宗余孽。”

    他與雲霄宗仇深似害,是以,雲霄宗最危險,對左家人的潛在危險最大。

    一**乍起,感知雲霄余孽的三大武帝,愈來愈近,恰好斜插過來,攔截住他的去路。左無舟沉下心神,感知三大武帝的度和節奏,默算一番。色變︰“不好,他們正好截住我。”

    不過短暫一會。左無舟如火一樣迅疾直撲下游,半途一道狂怒氣息沖天。相隔數十米就已轟將出來。那等威能竟令暴雨暫止。

    “爆!”掐住了時間,精確得分毫不差,身法瞬爆,呼啦度暴漲。

    戰技威能何其之大,左無舟被這余威波及,灑出一口鮮血,連續幾個跟斗飛撲往下!

    茅道臨與兩位武帝朋友飛撲而來,眨眼即被拉開百米距離,冷笑嘶吼︰“我雲霄宗的仇,當血債血償!”

    談怒幾乎在同一時爆過來,流東城等度略微遜色,稍慢一線。

    “看來是走不脫了,只得五里路,偏偏就是這五里路始終過不去了。”

    左無舟如何沒有感應,神色充滿戲德︰“竟然有九大武帝來圍殺我一人,看來,這次要不死給他們看,也對不住他們一番盛意恭恭。”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二章斗志不滅


    半山雷聲滾滾。呼嘯沿途而下。

    茅道臨暴跳如雷。信手揮得那塊巨石炸裂︰“狗賊詭計多端!”

    談怒反而笑吟吟︰“這小子到有點兒意思。”

    柳暮雲惋惜︰“可惜,如此豪杰竟要喪在我等之手。”

    嘩啦啦的碎石又是滿天的灑將下來,如若誰敢小看,隨時給砸得滿頭是鮮血。

    “多謝你了,十盡。”

    刀挑刀斬。沿途無數石塊滾滾而下,或是漫天飛舞而下。總是延遲得一線時機,總給左無舟爭取了緩一口氣的時機。

    九大武帝所率領之陣容,何其盛大,何其可怕。

    “金蛇舞!”淡水四大武帝中,一人**及伏龍的傷勢,戰技施展出來,一劍嘯天。

    無窮無盡的劍芒洞破天地,真如金蛇狂舞一般,漫天席地的往左無舟激爆!

    “如意環!”水浪到卷,凝做層層屏障,令這金蛇舞無從破壞。饒是如此,這漫天的金色劍芒,終是有不少破了屏障,令左無舟悶哼一聲。摔飛往山頂。

    “武帝果然難對付!”

    一入山頂,左無舟果決無比,臉帶堅毅之色,竟是想亦不想,迅疾往徒峭的反面躍下!

    九大武帝微微色變︰“這人當真瘋了,這數百米高的山躍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他以為他是誰,會飛啊。”

    流東城朗笑不已︰“左無舟,到處都是想殺你的人。我看你還能往何處逃,這一次你要是能活下來,我流東城就一生為你提鞋。”

    “哈哈哈。流東城,你這輩子注定要為我提鞋了。”一聲狂笑自讓。下傳來。

    九大武帝冷笑。互相看了一眼,縱身往讓 下飛去。他們飛行的姿勢,果然是有些難言的古怪,度不但不快,還東倒西歪小心翼翼。

    “我等的就是你們飛。”

    見九大武帝飛行下來。左無舟眼楮一亮︰“他們果然跟下來了。”

    面朝大地往下一觀,果然見漫山遍野的魂修士,層層布下伏殺之局。一眼看來,赫然猶如一張交織的大網,隨時欲將他困在其中,吞

    掉。

    憑住“如意環”所凝成的水浪屏障,沿途再以十盡劃拉一陣,減緩降。左無舟從數百米山上躍下來,猛烈無比的摔在地上,連續翻出十幾個跟斗,臉色煞白的嘔出幾口鮮血!

    目光驟凝如鐵。輕撫掌中刀︰“十盡,就看你了!”

    十盡嗡嗡輕顫。好似渾然明白他的心意。信手一拋。十盡無聲無息的飛掠出去。左無舟催動“藏龍魄”鬼魅般的消失在密林中。

    “左無舟,你這個狗賊,給我滾出來,我要取你級祭奠我雲霄宗門人!”

    茅道林暴怒異常。包難遺和車暫暗暗動容心驚,互相看了一眼︰“這左無舟到底是何方神聖,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竟引來這麼多武帝的追殺,追殺者品流如此復雜。這家伙莫非是將整個容河大區的人都得罪了!”

    包難遺和車暫不知內情,實是難以想象,能令九大武帝一道追殺的武君,能令容河各國各派一道追殺的人,到底是做了什麼。

    須知,當年曾有一位練就一身血魂的魂修士,殘殺無辜,專門獵殺各宗各派的魂修士來修煉。當年激起眾怒,被追殺之時,都絕然沒有這等龐大的陣容。

    茅道臨的暴怒,包難遺和車暫完全可以想象。想起當日雲霄宗堆積成山的頭顱。包難遺和車暫就一陣毛骨悚然,

    “九大武帝追殺。這家伙還能逃到此時,真正是難纏啊。”包難遺和車暫互相看一眼︰“朋友一場,不如助茅兄一臂之力。”

    霎時,在不遠處。十盡刀嗡嗡輕顫,流轉血色,按左無舟的心意,克制了一會的氣息。才油然大爆出來。

    但見一道血光沖宵。茅道臨眼中一絲怨毒流過,身法如電掠去︰“納命來。”

    “藏龍魄變形魄。莫要教我失望!”左無舟一頓,雙瞳的墨黑色迅疾擴散,充斥滿眼︰“是雲霄余孽來了!如此再好不過。”

    茅道臨癲狂的撲將過來,卻在這一眼,看見的獨獨是一把十盡刀,不由一怔!

    左無舟戰戰兢兢惶恐的走出去,顫聲走近茅道臨︰“武帝大人,他,他往那邊走了!”

    “哪邊?”茅道臨雙眼怒睜,盛怒燃燒下忽然感覺不對︰“這人的裝扮好生眼熟。怎麼會沒有氣息。”

    “就是現在!”左無舟心如磐石,絕然無動,瞬間暴起。如此近在咫尺的暴起,茅道臨一時失察,立時被一雙鐵臂箍住脖子!

    茅道臨身為武帝。修為告同一般,又驚又怒之余,魂力疾暴。恰似平地起雷,左無舟箍住他,宛如破布袋一樣被轟中,全身骨骼幾欲碎裂,狂噴得茅道臨滿身鮮血!

    眼中冷酷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渾然好象不是他的肉身受到重創。一時變故,竟令包難遺和車暫難以做出具應。

    饒是如此。左無舟靈台一片空明,見這兩大武帝就在一旁,心知不…凡他們。應該是和這雲霄余孽一道的,我須令他們無出氣。

    能在這如此劇痛的情形下,仍是得以保持絕對的豐醒認知,實是有賴于他那千錘百煉的意志,以及戰斗經驗。左無舟狂聲咆哮︰“雲霄余孽,一道死吧!”

    狀若瘋虎,箍住茅道臨瘋狂的滾動起來。茅道臨狂怒異常,再次魂力激蕩,左無舟一眨眼不知多少骨頭都斷了,一口口鮮血噴將出來,實是淒厲無盡。

    “就是死。你也一定死在我之前!”

    茅道臨頸項劇痛難當,已然窒息,臉色醬紫。腦子渾然成了糨糊,任有百般辦法,任有再好的魄,一時也是腦子空白,渾是想不起來。

    二人滾來滾去。宛如頑童打架一樣,威能卻更勝百倍,滾撞得樹木紛紛倒塌剎那,看準一顆大石,一道滾將過去。茅道臨的腦袋結實無比的撞在大石上,頓作血光大盛。

    左無舟全身啪啪爆血,筋骨乍現,渾身力量赫然已是集中在雙臂。比那鐵臂還要硬上十倍,氣勢如顛虎,瘋狂的箍住茅道臨的脖子,往上狂提︰“嗷喝!”

    茅道臨淒絕的慘嚎不過一半。就嘎然而止,級活活從身體上拔離下來,拖得長長的氣管。

    太可怕,太恐怖了。由此可見品階越高的魂修士,為何愈是不喜歡近戰了,一來是愈修煉愈適合遠戰,二是實在太過凶險了。

    左無舟懷抱級,雙目怒視,氣焰直攀顛峰。當真宛如魔神一樣可

    !

    所謂舍得一身剮,敢把武帝拉下馬。這等膽色。這等拼搏,正是蕩氣回腸。

    “滾!”

    十盡重三十三斤,刀無鋒,取之寓意魂道無盡。無鋒之刀,雖無鋒利,卻憑添凶猛。正所謂網猛如濤,一刀劈下!

    擋在身前的魂武君一見膽寒,舉刀迎去,竟是連人帶刀被悉數轟入大地中。掌中長刀脫手,顫鳴振飛,雙掌虎口迸裂。

    眼看敵人越來越多。左無舟引頸一聲消天之嘯,殺氣盈天,慘烈無比︰“擋我者死!”

    刀法絕無花巧。直來直去,以力壓人,卻能所向披靡。宛如一條烈火,迅疾蔓延直線狂掠,所到之處無不膽喪。

    包難遺和車暫飛奔過來,眼見一幕,頓驚呆︰“這人,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武君,天下間武君何時有這等神威過。”

    絕對直線。沒有一絲一毫的偏離。左無舟恰似一座山脈在高移動,全移動,幾乎腳尖不沾地,幾乎無人能使他為之滯留。

    十盡爆耀住一層層的血光,映得漫天暗紅色。沿途所至,一條條的身影轟然慘呼飛將出去。宛如被推土機所碾壓一樣,無不到飛狂噴

    。

    宛如光一樣的迅猛,宛如火一樣的狂暴,宛如戰場一樣的慘烈。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像一口口破布袋一樣飛出去,沿途所撞中的每一人都飛出去。一聲聲雷,一聲聲霹靂,一道道血光,幻成這雨幕中最是壯烈的一幕。

    氣息之強。戰意之烈,乃至于人未至,暴雨就先自分出一條干燥的道路。赫然是水珠已然被左無舟燃燒到極點的火系身法所蒸。蒸得一條條的水霧。在這雨中交織彌漫。

    此時的左無舟,儼然就是一枚人形子彈,沿直線打將出去,就再無物能令他逗留下來。

    暴雨下,一道道絢爛的光華。一條條做反襯的身影,一條燃燒的火紅戰影,一股所向無敵的氣焰。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的一氣呵成,又是行雲流水一樣的殉爛絕倫。

    這一幕宛如刀雕斧啄,許許多多的人縱其一生。竟亦無法忘卻這一個暴雨中奔跑的身影。

    儼然戰神的黑衣青年,在人為制造的絢爛美景。蓋世神威中。以世人所不及的度在一直奔跑,永遠奔跑,跑到世界的盡頭也絕不停止。

    突破,突破。再突破!

    數百魂修士。都是武尊以上修為,漫山遍野的奔跑著,組成一支支隊伍相續攔截。卻如紙片一樣,一捅就破。

    左無舟專注的奔跑,畢生修為挖掘到最顛峰的一刻。此玄,他已成就一個絕難攀登的顛峰,忘我的奔跑,忘我的砍殺,沉浸在專注的心神中。

    一條又一條的身影狂灑鮮血退去,又一**的魂修士組隊攔截過來。

    竟然好象沒有盡頭一樣的浪潮,左無舟忽然有些疲憊了,從沒有這麼渴望停步下來歇息一下。他重又凝住意志︰“跑,左無舟。不要停,永遠不要停。”

    左無舟。跑下去。就像你在魂修之途的奔跑一樣,不要停,不要有一絲一毫的停留,沒有人能令你心動,沒有人能今你動搖,沒有人能令你停滯。跑,繼續跑。

    除非死,否則不要停止。不,就算死,都不能停止。

    以極奔跑,煥畢生最顛峰的時刻。每一奔每上刀,都宛如雷霆萬鈞,教人無從抵擋。

    左無舟沉浸入忘我的心境中,竟然泛住一絲快樂的純粹微笑。

    這一笑,直笑得攔截者們無不心寒,絕無來由遍體生寒︰“難道他真的是殺不死的!”

    左無舟徹頭徹尾是一個血人,周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

    七不知多少處都凡殘留傷痕身前身後,處處是傷。倔切心人吃驚的是,他腹中,竟有一支劍從後心洞穿過來。

    宛如鋼鐵的大腿上,一把自斬入骨中,又來不及拔走,隨他的奔跑起伏顛簸。

    “弓箭來!”流東城疾追不舍,見得如此一幕,不由膽寒。信手拈來,一撥弓弦,一聲震天之顫,一箭穿越天地!

    箭來,刀斬。左無舟再沒有比此刻更為完美。更為天衣無縫的時玄,只因他忘我。已變得渾然天成。信手一刀。斬不離箭。

    箭斜斜飛下。噗嗤的射穿小腿。左無舟連翻跟斗,竟然沒有遲滯,繼續飛奔,帶住那支箭飛奔。

    “這人簡直瘋了!”無數人到吸一口涼氣,流東城和柳暮雲等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真切的恐懼︰“難道天下間就沒有什麼能擊到他!”

    就像一顆錘不爛砸不扁的鋼豆。

    “這個人簡直就是打不垮的瘋子。”柳暮雲等悉數誕起一絲恐懼,這比之一個殺不死的人,還要令人膽寒。

    相比武帝。此時的左無舟是修為上的弱者。但,他卻是精神意志上的絕對強者。

    你可以擊敗他,可以殺死仙。但,你無法擊倒他,你會知道,哪怕砍掉他的四肢。他依然是站著的。哪怕他只有一口氣,他也會重新爬起來,絕不屈服的看著你。

    即使殺死他。你會現,他突然從地獄里伸出手來,抓住你的腳,一起墜往地獄。

    然後,他會告訴你︰“我是左無舟。”

    “左無舟。你真是一個白癡中的白癡”。

    夜叉死死攥住手,頓足回望。他看不見了,但他能感應那一戰,該有多麼悲壯多麼慘烈。

    “九名武帝。九名武帝。果然好,果然好廉恥夜叉何等桀驁,自是相信男兒流血不流淚,此時,他卻流下兩行清淚︰“雖千萬人,吾往矣。左無舟,我服你。”

    “不管你是有情的白癡,還是無情的混蛋,我夜叉都服你。”

    “如果你活不下來,我看不起你。”夜叉轉身就往上游趕去。

    看著東北方向。夜叉熱淚盈眶,輕輕淺吟︰“子欲養而親不在!”

    許多年前。夜叉舉家死于馬賊之手,除了他,無一幸免。因為,當年他逃了!

    “爹,娘。我恨我不能像左無舟一樣白癡一次。混蛋一次,莽撞一次。”夜叉心中悲憤,直欲仰天悲歌︰“我枉為人子啊。”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竟是攔截不住如風如火的左無舟。

    左無舟拖住重傷之驅,換做旁人,可能早已躺下起不來,可能足以令旁人死過兩次了。可他卻依然忘我的繼續向下游推進。

    正值生平最是顛峰之時,自是所向披靡。

    八大武帝悉數動容,縱橫一生,從未見過如此頑強可怕的敵人。談怒心生欽佩︰“人人只道我老人家是瘋子,我與他一比,又相形見拙了。”

    所謂浴血奮戰。已然不足以描出此情此景了。眾魂修士縱是敵人,也身不由己的油然誕出幾分悲恰壯烈。

    仗之以一拳一刀一人,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如此之威,如此之勢,實是教人心中難忍惻隱,難忍激揚之情。

    委實可悲可嘆,可歌可泣。

    一張大網漸漸合圍,將野獸一樣的左無舟困在其中。

    “我一定要突過去,一定要突過去!”左無舟心中獨有此**,義無返顧的向柳暮雲起了攻擊,猛烈得像同歸于盡一樣瘋狂的撲過去!

    柳暮雲就在流東城身旁,心中大是惻隱,拂袖一震。

    但就在這一轉瞬,左無舟忽然轉向,撲往流東城!

    流東城厲嘯︰“好,你要送死,我就送你一程!”

    左無舟看見的不是流東城,不是柳暮雲,而是流東城身後的一個人  丁真!

    你左無舟不是要殺丁真嗎,我偏偏就要帶來。氣煞你。

    身法陡然暴漲,“翻天印”如風雷交集轟將出去。左無舟如遭雷殛,狂噴鮮血。強逆魂力,再是一口鮮血噴將出來,鬼魅般的直撲”

    !

    堂堂兩大武帝的保護下,丁真慘嚎恐懼。

    左無舟臉上再無一絲血色,慘白得儼然屍體一樣。他卻巍然不動,儼然鋼鐵一樣的身體,轟然撞中丁真!

    啪啪隆隆之聲不絕,連續數株大樹轟然被撞斷。丁真全身骨頭幾乎碎了一半。奄奄一息!一刀斬出,級飛天,左無舟掠起抓住血淋淋的級,放聲狂傲大笑︰“我說過要殺他,他就一定會死。”

    笑聲愈是顯出骨髓里的那分孤傲,那份錚錚之骨。所謂百萬軍中,取其級。不過如此。

    縱有千軍萬馬又如何。縱是車萬軍,吾亦視之如無物。

    群雄無不心驚。流東城和柳暮雲羞怒戲當。拼住吃受武帝半擊,也要斬殺丁真此獠于刀下,可見殺心之堅。

    如此決絕。如此拼搏,如此斗志,豈不教人喘噓豪情蓋天。

    瞬時,左無舟宛如瘋虎一樣,順住這一瞬時出現的合圍破綻沖去!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三章 誰豪氣 我第一


    群雄躁動怒嘯︰“攔住他。不要給他逃走了!”

    實是左無舟度太快,直線沖擊力太過強大。幾經艱難,才靠著武隻之威,逐漸合圍成功。若是給他突走。豈不是全白費了。

    “想走,沒這麼容易。”

    “我等的就是你親自撞過來。讓我取了你的狗命,為我哥哥報仇!”

    這一方向的攔截者,正是冬宗及其請來的炎宗和鳳尾宗強者。

    “來了,他來了!”王夫君怨毒狂笑︰“今日終于可以報仇了!”

    冬宗是王夫君的祖上所創,被殺的王夫君,正是他的親哥哥。

    像電光一樣的左無舟,挾以沖宵氣焰直線撲來。王夫君和谷有德等渾然沒注意到,冬宗的其他武尊們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冬宗是王夫君的冬宗,他們對冬宗的感情和忠誠,還不到足以為之送死的地步。

    “我是冬宗谷有德,今日必殺你為本宗報仇血恨!”

    從沉浸在心神當中醒過來,聲勢若狂的一刀斬飛谷有德,左無舟此刻才感到全身痛楚如潮水一樣奔湧回來︰“是冬宗!”

    左無舟雖雙手沾滿鮮血和殺戮,其實並不濫殺。冬宗之事,實是他一怒之下為洩憤所為。冬宗之亡。其實濫殺了,當日未能自制。後來想到,也清楚當日自己做得過了。

    冬宗之事上,他也承認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當引以為誡。

    他一直都知冬宗余孽就在三邈城。依照他的性子,武尊以上是絕計不留後患的。冬宗余孽能安穩的活至今日,絕不是走運,而是他有意如此。並非他沒有實力殺,實是不想一錯再錯。

    如是不來報仇,冬宗這些余孽活一生都未必有問題。將來甚至可能得到他的補償。但既然前來報仇。那就變做了敵人。

    如果以為他會心有愧疚,所以再繼續留手,那就錯了。

    “嗷喝!”

    谷有德宛如紙片一樣被活活撕裂了,王夫君癲狂的一刀斬在胸前,幾乎將右臂都斬掉了一半。左無舟一口鮮血噴將出來的時候。王夫君卻被一招“翻天印”轟成肉泥。

    以傷博命的戰法,令得冬宗的武尊弟子們倉皇轟然而散。炎宗和鳳尾宗的人,不是左無舟的目標,拼住挨了幾下。以極快度完成這一戰,立時宛如電芒一樣重新逃走。

    令左無舟銘記在心的是,談怒在這一時,竟是頓了一頓,並未向他出手。正是這一緩,令他得以成功突破。

    “只差一些了,只差一些了左無舟凝視著唯一的生機,燃燒起那從來不屈的斗志︰“不論何時何地,我都絕不能放棄。”

    一人一刀一拳,憑仗以行走天下。

    不求聞達,不求無敵,但教一生快意無滯無悔。如此,方才是快哉。

    無數人宛如螞蟻一樣追來。狂怒吼,種種聲線交織九天。

    左無舟重又凝住鋼鐵意志,精神大振︰“終于到了!”

    “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著,我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沒做,我還有許多仇沒報,我還有魂道沒有走完!”傷痛像怒浪,一**的沖擊他的意志,令他意識逐漸恍惚。

    八大武帝沖刺在前,眼看距離左無舟是愈來愈近了。

    一邊往山上做最後的,絕無保留的沖刺。一邊暢懷狂笑︰“你們想殺我,我偏不讓你們如願,哈哈哈!”

    “走了,該是時候知會夜叉了。”左無舟忽攸的精神一振,一聲直破長空的龍吟之嘯。

    “咦小東西怎麼不見了?”夜叉詫異,又無暇顧及此事了。

    終于有嘯聲來了!

    夜叉和蕭輕塵互看一眼,充滿決絕的躍入半空,施展以畢生最強大的招式,往河面擊!

    夜叉和蕭輕塵辛苦了半天,才堆積起來的臨時堤壩,轟然一聲炸了。崩塌了。

    河壩中有木,許許多多的巨木!

    瞬間崩裂,洪水詣天,挾以無邊無際之怒奔流而下!

    一道孤影傲立在山之巔,儼然站在天下之巔,那等傲氣,那等豪邁。那等慨然,那等悲壯,直教人動容。

    群雄忽然誕起一**︰“縱是他敗亡了,縱是我們贏了這一戰 真正的勝者卻才是他。

    談怒皺眉,隱隱聽到一聲,顏色一變︰“那是什麼聲音!”

    八大武帝凝神感知傾聽,頓是色變︰“是水聲,是洪水,河水崩絕了”。

    群雄駭然回,但見那遙遠的一道銀白浪花,化做酒天銀龍怒噬而來,竟宛如天際墜下的天河洪流。

    站在山之數,卻猶如站在天之巔,勢可凌天。

    左無舟一聲豪邁鏗鏘之音頓天地,一躍入空,仿如踏浪踏住青雲直上,幾欲破碎虛空。

    當他躍在最高點,時間似凝住了。渾然是天地間獨剩他一人的氣勢。暢聲放懷狂笑,如流星般往遼 的背面墜落下去。

    “有一天,我會從地獄回來。親手拖住你們一道下地獄,陪我走完九幽黃泉之路。”

    “我會回來!”一語鏗鏘如戰音。從來始終如一,儼然那絕無熄滅的斗志,儼然逆流而上的拼搏”

    頓教群雄失色,頓教天地動容。

    正是︰

    一闕江山煙雨彌

    黑衣單刀人獨立

    瀟瀟萬里誰落局

    一闕雲翳風乍起

    長關隱月刀濕衣

    橫刀立馬誰獨立

    縱酒踏歌向天欺

    長風起

    刀濕衣

    睥睨天下斜指天際

    莫問江山誰與敵

    天地玄黃我是第一

    萬里江江 一步棋

    我若起子誰敢對奕

    莫問天下誰豪氣

    天的玄黃我是第一

    星羅斗宇天下局

    我若落子誰敢重提

    莫問天下誰豪氣

    天的玄黃我敢向天欺。

    “藏龍魄”瞬時動,鑽入挖好的山窟窿,沿途飛滑往下。

    抓住準備被禁制住的武尊,一把扭殺之。依照自己周身傷勢,胡亂效法整治一番。一邊再迷糊的替自己擦住傷藥服傷藥,一路滑到底部!

    “嘿嘿,我居然還沒死,當真僥幸。”左無舟急促喘息,感應到神智越來越是迷糊,不由重振精神,聆聽到洪水傾洩的聲音,才終于將這武尊的屍體擲入河底。

    一眨眼,這具屍順著洪水奔騰遠去。

    左無舟強自忍住痛楚,鑽入自己挖出來的山道,沿途逆流往上游行去。愈是行走,愈是氣喘,腳步愈是沉重。

    憑住“如意環”做屏障,消除許多攻擊,否則他在如此猛烈的圍攻下,縱有百條命也只有喪生的。

    但。饒是如此,他的傷勢亦是極重。右臂連肉帶骨被斬入一半,再一些力,他幾乎就要失去右臂了。單此一戰,全身新增大小傷痕怕是有數十條之多。

    他倚在不大的甭道中,靜靜的,漸漸闔目!

    數百魂修士,都是武尊以上的修為,如此談不上很凶猛的洪流,並不足以成為致命威脅。

    但水中有巨木,這些巨木順流飄下,卻是撞傷了數十名武尊。

    流東城大怒,人在天空搖來晃去飛行。巨浪在腳下奔流︰“人呢?他人在哪里!”

    如果這八大武帝率領的數百群雄追殺一人,還被一人逃得生去,那就實是太丟人現眼了。

    話音未落,眾人皆是一眼看見,一條黑衣浮屍在河浪中時隱時現,以極快度被沖往下游︰“是他!”

    群雄嘩然,爆出震天歡呼,所有人油然松了口氣︰“他終于死了!”

    漫說群雄,即是流東城等武帝,都不由松了那條繃緊的神經︰“是啊。他終于死了。”

    “把屍體撈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流東城惡狠狠的下令。

    流東城心有不安,總有一些上上下下。不著天際的滋味︰“那個。人,真的會這麼死了?真的是那種自殺的人?”

    群雄面面相覷,這洪流奔騰如此之快,早已不知沖到何處了。誰知道在何處才能找到這條屍!

    心中有一個聲音柔和的在呼喚︰“睡吧,好好的睡一覺。你這麼幾年了。總是這麼勤奮,總是這麼拼命,早就累了,身累了,心也累了。”

    “為何不趁此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  乖乖的睡,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你難道不想嗎。”

    “我想!”左無舟老實的回答︰“太想了。”

    “那你就休息,此地安全,保證無人能現你。來吧,睡吧,我會照看好你的。”

    “可是。”左無舟想反駁。

    “沒有可是,你看,人家是魂修士,你也是。人家每天舒服的在床榻上休息,吃熱食。你卻每每露宿野外,吃干糧。多不值啊。”

    “旁人修魂,你也修魂,哪有修得像你這麼生不如死累死累活的。”

    這把柔和的聲線充滿盅惑︰“你想一想,你辛苦練得一身修為,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嗎。你看。你有好日子過了。舒服的每天睡熱床,每天吃熱食,有人做你的下人,號令天下,多好呀。”

    “你修煉有成,喜歡就建個世家玩玩,高興就欺凌弱小玩玩,興致來了就調戲小姑娘。甚至可以把一國當做玩具。過過平安無事的日子,過過舒坦的日子,什麼事只要你一聲令下。總有人為你辦好。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熬得這麼傷呢。”

    左無舟茫然應︰“是哦,好象很不錯。”

    “人家做兒子,你也做兒子。人家有沒有這樣為爹娘盡心過,人總是壽元有限,哪里救得這許許多多。顧的住自己就走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睡吧,好好的睡一覺。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左無舟即將沉沉入睡,再也不會醒來的時候,他忽有感應,頓清醒了幾分,心神一聚一凜︰“不對!那不是我要的。”

    “我不要平平安安舒舒坦坦的日子,如果如此庸綠一生,我寧可轟轟烈烈的死去。熱床熱食固然很好,號令天下固然很威風,卻絕非我所願。我不要在安逸中消磨斗志。不要在蜜糖中失去意志。”

    “我寧可站著死,也不要躺著活。”

    “身為人子,不圖報父母恩,竟想坐視父母燃盡壽元。豈是我堂堂男兒輩所為,豈是人子所為,禽獸尚且**父母之愛。分明禽獸不如。”

    “我要魂道,無窮無盡的魂道在等著我探索,我怎能為這些虛無迷惑的萬物而駐留。縱有再美好的萬物,也阻擋不住我進取之心,我怎可動搖心志。”

    “不論多累多慘,這是我的道路,我無怨無悔。縱是風景再美,絕計不會回頭,絕不逗留。”

    悠悠間一點一滴的回復清醒,左無舟回想,冷汗直冒︰“如果剛才酸滯附動搖必險入萬劫不復!深淵。         “咦,我怎麼在移動?”左無舟垂望去。赫然見小東西吃力的咬住他的衣服往莆道中前進。一見,幾欲情緒失守︰小東西,你怎麼回來了!”

    如果不是小東西拖住他在動,他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縱是意志再堅定,在幾欲徹底喪失意識的時候。那薄弱負面情緒,仍是如山洪傾洩一樣爆出來。幾欲令他墮入萬劫不復。

    不論他在許多人眼里是多麼的殘酷無情,他是有人性的。好的,不好的,都從未磨滅過。

    此為他生平最是孱弱之時。怕是一只兔子都能咬死他了。那林林總總的負面情緒,才是爆出來,滋擾著他。有恐懼,有疲憊,有放棄,有許許多多往日想都沒有想過的。

    至此,左無舟自嘲一笑︰“我以往殺人時,從來無動于衷,幾欲懷疑自己是否已滅絕人性了。看來,也不全然如此嘛,至少我還有人

    人性無價,對左無舟而言。如果沒有家人和朋友牽掛,他的心性恐怕會滑往漸漸喪夫人性的一面。

    此乃左無舟有生以來,距離死亡最近的一剎,他甚至是在死亡線上憑強烈求生欲活回來的。

    “我這一次算是死過一次了。嘗過滋味了。往後,算是白揀了一輩子。”他樂觀的笑了。

    從沒有什麼能打垮他,即使是死亡。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往河流下游搜去,連在原地作逗留的也是一個都沒有。

    流東城和談怒等,沿途來到一處漆布,眼見這處漾布極是宏偉,深不見底,不由大嘆。

    如果屍體沖入這瀑布下,怕是一時半會也難尋了。

    臨瀑觀望一番。恰在這一瞬,一道身影瞬爆,一道紫虹掠空︰“談怒,我奉命取你性命!”

    在如此近距離,談怒一點準備都沒有,倉促動手。紫虹轟然炸過他的身體,談怒狂灑鮮血,盛怒一擊,轟得漾布倒流九天!

    這條身影再一次爆令人吃驚的度,呼嘯墜入深布深淵!

    如此一擊,實是突然到極點。談怒一傷,旁人如何還有心思再來

    !

    紀小墨怕亦是想不到,她這一擊,竟為左無舟爭取得多了一些時間!

    “白癡!”

    紀小墨狼狽的從河中躍出來。濕漉漉的到別有一番風情︰“白癡白癡白癡!”

    “俗語禍害遺千年,我就不信你真的這麼死了。

    紀小墨氣得直磨牙︰“你到底在哪里,被水沖到哪里去了?”

    “你要是死了,你爹你娘怎麼辦,白癡。好端端的不逃,非要自撞羅網返回三邈城尋死。”

    搜了三天三夜,紀小墨到底孤單,始終未能尋得,才是怏怏遠遁︰

    “左無舟,你欠我二次殺。就是你死了,我都要殺你一次才許你

    !”

    脆脆的聲線,靜靜的漂浮。有些暴雨後的鳥語花香,一道彩虹升起。

    洪流過後,數日,又是烈日當空。

    河流繼續平靜,像幾萬年來一樣繼續奔流。從天觀望下來,赫然見河心有點金黃色。

    那是一條金黃色的狗。口餃住一條繩子。繩子系在一條門板大小的小木排上左無舟事前準備的。木排上,一個。黑衣青年面無血色的昏睡不起。

    東西倒是聰明,知道如何去做。餃住繩子,拼命逆流而上,游得是急促吐舌頭不已。

    這一條河說大也大,說小也卻是一條大河的分支。小東西好容易拖得左無舟逆流而上。遠離了三邈城。

    河流卻有一些難上的所在。小東西不得不餃住繩子,先跑回岸上,再是拼命的往前奔跑拖住木排往坎柯的上游拽去。如此忠心護主的一幕,分外淒涼,分外感人。

    如此幾番,終于是入了大河。

    河面一支船隊。頗是威武浩然。

    乘管事美救孜的忘卻一天的操勞,愜意的點上一袋煙,美美的吸了一口。卻突然聞得一聲︰“汪汪!汪汪!”

    乘管事差一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嗆了半天。早有船乒往外望去,驚奇大呼︰“乘管事,你看,有狗,一條好漂亮的狗,牽住一條小木

    看得一眼。乘管事就大吃一驚,赫然見一條金黃色的狗兒咬住繩子,沖船上汪汪大叫,竟頗有焦急之意。乘管事油然生起幾分憐憫︰“把這狗和人救起來。”

    乘管事喃喃自語︰“如此毒犬,到也難得一見呢。”

    等船工們把人和狗都救起來。頓掩鼻︰“好臭,好臭,難道人死了腐爛了?”

    過去一眼,乘管事毛骨悚然。差一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顫著手試試鼻息︰“他還活著。”

    船工們一眼看來,竟有好幾人當場臉色慘白,嘔了出來。

    實是他們所見。太觸目驚心了。一道刀傷。砍入右臂骨中,差一點就把右臂砍沒了。腿上一道箭傷,流膿不已。周身上下乍一數,竟有不下數十道,多處致命傷。

    連日烈日暴曬,令黑衣青年的傷口都開始腐爛流膿,深見白骨,實是可怖之極。

    慘,太慘了。一定是仇殺。”乘管事心中毛,干嘔半晌︰“快,快去喚郎中來救他。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

    小東西忠心耿耿的護在左無舟身邊,吐舌頭舔舔乘管事,眼中竟有一絲感激之色!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忘再現


    再是一戰敢叫天下驚。

    三邈城一戰畢。竟有多日未能恢復元氣,放眼望去,處處都是那大戰所殘留的痕跡,放眼滿是狼藉。

    左無舟終于死了,不論上到皇帝武帝。下到平民百姓,都有一種解脫的輕松。

    但尷尬的是。為了這一戰,竟是卷入了容河區一半的國家和一半的宗派。各國各宗。死傷慘痛無比。大傷元氣。

    有好事者統計一番,現足有過五十名武尊,過十多名武君,6續喪生在左無舟手下。尤為令人震撼的是,其中甚至還有一位武

    。

    如此一戰。真正是轟動天下。

    竟自要動員數百武尊,數十武君,九大武帝。一道聯手才終于殺了左無舟。實是震撼無比。

    經由此戰。非但是容河區,臨近各區,亦傳揚著左無舟之名,亦傳播那注定留名千古的豪情浩然。

    日頭炎炎,數名不之客匆匆而至。

    一入城來。君忘就微微皺眉,拂袖一動,淡淡清香掩蓋住四溢腐臭。雍容雅步。若細細觀察。便會現,君忘的玉足凌波,竟是貼地懸空之狀。

    一路直奔烽天使節團,裴弦一見君忘,囂,驚為天人,竟不敢直視此女容顏,低聲娓娓道來。

    6武帝的態度恭敬得令裴弦毛,心下揣揣不安。心想︰“6武帝怎的連名字都未曾介紹,難道此女來頭極大?”

    殊不知,6武帝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君忘來頭之大,絕難想象,可他亦難想象。這位君忘小姐,竟然待一位武君如此慎重︰“興許君忘姐是想收左無舟入照月宗,畢竟這等天縱之才罕見。”

    裴弦神色更恭。細細將左無舟的事跡娓娓道來,愈數,裴弦自己就愈是驚訝駭然。

    紅諸之戰。與古一意的天生谷一戰,左家莊一戰,滅雲霄宗與冬宗之戰。以一敵百之戰,九崖之戰,隨即就是毀滅之戰。

    6續數年,左無舟不知不覺竟已創造了無數次輝煌戰績。

    君忘螓暗頜。清音恰如天簌︰“我想看看他戰斗過的地方,從一敵百開始。”

    裴弦一生當中。從未有如今天一樣,現自己有說書的天賦。

    那一戰,他不在,卻娓娓道來,儼然親眼目睹一樣。

    君忘癡然心**︰“我就知道,我一生在等待的他,絕計不會是一個。庸碌之人,必是大英雄大豪杰。一敵百,真想看看當日他的英姿

    以一敵百之戰,那一番的蓋世豪情,那一番的大勇氣大斗志,在裴弦的描述中,竟活靈活現的幾欲浮現眼前。

    九崖之戰,一敵四。6續擊殺比他強大的敵人。

    君忘眼波如煙。癡癡遙想,滿懷道不盡的歡喜。

    沿途再來到公敵一戰之處,君忘眉宇間流露一絲感同身受的疼惜,砰然輕言︰“後來,後來怎樣了。”

    裴弦此時終于現,君忘雙足懸空的特異之狀。驚駭欲絕,克制住一絲恐懼︰“九成九是死了,現在他們正在派人拙索他的屍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們倒大膽。”君忘淺笑淡然︰“當真以為天下無人嗎。”

    “既然那人已死,君忘小姐。不如還是走吧。”

    一老一少。兩個氣宇非凡的男子,儼然護衛一樣跟隨,此時輕聲,生怕驚動她似的︰“小姐這次來“法魂天”還有要事待辦。

    “你們須記住。沒有什麼比他重要。”君忘眼波流轉,嫣然含厲︰“這麼天大的事,綠兒竟沒有知會我。查查綠兒,將她帶回來。”

    年輕護衛垂︰“小姐,既然他這麼重要,要不要殺光參與此事的人。替他報仇?”

    “報仇?”君忘詫異,笑顏如花︰“他沒死。當然不必。”

    “報仇的事。他一定不會喜歡我來插手,他一定會很想自己幕報仇。”著忘眼波奕奕︰“雖只得一面,我卻是懂他的。”

    “有些人一生相對,也互相不懂。有些人。哪怕只一眼,也是明白彼此的心意和心思。”君忘的笑中有一絲絲的甜蜜。

    6武帝和裴弦。君忘自己的兩位跟班也是愕然。兩位跟班長嘆,互看一眼,心想︰“小姐又來了!”

    殊不知,她心中卻有一**流淌,恰似一注清泉︰“他是我一生在等待的那個人,怎會這麼容易死。他一定沒有死,當然不許死,也不能

    “芸芸眾生。我在等待的人,必是獨一無二,最是不尋常的

    君忘飄然來。飄然去。臨走。看了裴弦一眼,險些將裴弦的魂都勾

    。

    6閑神情松緩下來︰“看來,君忘小姐對左無舟這人很是看重啊。可惜。人已經死了。裴老弟。你以往不是很喜歡我的那件法裝嗎,它是你的了。”

    裴弦大吃一驚。他知道,6閑極是珍惜那件法帝級裝備。6閑懶洋洋的坐下︰“不必謝我,謝君忘小姐,是她認為你做事不錯,教我給你一些獎勵。”

    裴弦鼓了半天的勇氣︰“君忘小姐,她是什麼人?”

    “和你想的一樣。”6閑不由哈哈大笑︰“君忘小姐來

    魂天”有極大來頭。比起你我都懷要強大。“真瑰凡  ”秘密,等你成了武帝,自然就懂了。”

    裴弦吃驚震動,欲言又止。卻在這一玄,城中一個聲音沖天︰“尋到那個人的屍了。”

    6閑和裴弦色妾,互相一看,一道掠出!

    一身威煞實在太過傳奇。令得縱死,人人亦是難安心。不光是流東城,其他人何嘗不是極欲親眼目睹左無舟的屍,才敢安心下來。

    否則。每每**及左無舟多次戰斗,那等不屈不撓,相當打不垮的作風,每一個參與此戰的人,都感到強烈不安。

    就好象左無舟真的會從地獄爬回來,把自己拖下地獄一樣。

    莫看三邈城七日以來,好似異常平靜,其實各自心中都忐忑不安,上上下下難有著落。皆是因為始終沒有親眼見到左無舟的死屍。

    這等殺神,若沒有親眼見其死去,誰都寢食難安。

    夫君會本已攪成了腥風血雨,必是草草收場了。但這一次,卻各國各派不但沒有心思搞什麼交易,也沒有心思離去,竟各自都整齊劃一的在等待。

    是以,重雲大軍宛如米粒一樣灑將去,往下游施以地毯式撥索,誓要撥到死屍。

    終于,如此早該傳來的好消息,一夜傳回。

    以流東城為的群雄,乃至于克制不住,自行先掠往下游,迫不及待的要在第一時間看見死屍。

    等流東城等匆匆趕去。終于截住半途運回來的死屍,群雄先自松了一口氣,再是膛目結舌︰“這就是左無舟?”

    躺在車上的死屍,除去一身泡爛的黑衣,就再也看不出什麼了。這屍被洪水沖跑,沒沖爛就是好事了。又在水中泡,又在烈日下暴曬,完全腫脹不堪,已然是腐爛了。

    流東城凝眉厲喝︰“檢查他的傷!”

    幾處致命傷,倒還是比較清楚的。仔細觀察一下,倒也看得出來。如此一來,流東城和群雄才終于是確信!

    這一條死屍,真的是左無舟。左得不能再左,無舟得不能再況,舟。

    終是證實了左無舟之死。

    放下心來的,不單是流東城,還有許許多多。

    各宗各縣,都是無心再做逗留,得到消息,第二三天就回轉了。

    這一戰,容河大區簡直元氣大傷,縱有二三十年,也未必能恢復元氣。畢竟,一名武尊和武君,往往不是短短數十年就能栽培出來

    。

    包難遺和車暫為老朋友茅道臨的死,難過了幾天,略做逗留,與本地武帝交流一番,亦是離了容河大區,返回自己的宗派。

    此戰,令容河大區6續折損過五十名武尊,十多位武君,一位武帝,全是一人一拳一刀所造成。

    但骨干武力的喪失之余。又令容河大區現,本區赫然已是新添了淡水五大武帝。流東城、佩龍國董武帝未參戰。各國總和竟有十大武帝了。

    淡水國欲一統容河大區之**,終是未能得逞。互相以和平談判,為終結。

    左無舟也絕計想不到,他竟然成了外在壓力,迫使得淡水國與各國得以暫時和平共處。

    “流武帝,我沒有參戰,你令我騙他去襲擊淡水武帝之計,也沒有成行。你滿意了。”

    古一意冷冷的看著流東城,流東城淡淡一笑︰“古一意,你是懂得為自己做打算的聰明人。你知我知,我是在為重雲保存元氣,你的家族不會有事了。”

    “我古一意別無所求,但求流武帝,你能成全我一番朋友之義!”古一意咬牙切齒︰“我要帶他的屍體走!”

    “隨你處置。”流東城快意大笑,一條屍,他怎會在意︰“你是聰明人,天賦極佳,遲早能成武帝。將來,如果我們進入“真魂,天。就需要你我互相扶持才是。”

    古一意掠去,將“左無舟”的死屍帶走,在城外堆在柴火上,一把火點燃了。親眼看著這死屍在火焰中燃燒吞噬,他低慚然︰“左兄,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照顧後事,照顧你的家人。”難說是煙燻的,還是怎的,古一意雙眼泛紅︰“你放心的去,我一定替你照顧周全。”

    “你大哥的腿,我一定會想法設法取藥,治療恢復過來。”古一意神色堅定,又顧然︰“左兄,你又何苦為了一枚長生丹如此博命。以你的天資和根骨,武帝和,真魂天。皆不在話下。忍得一時,豈不是海闊天空

    如何忍。古一意苦笑。漂亮話人人都會,馬後炮人人都懂。置身于左無舟的處境,他又會如何,難道他能忍得住溪林被吞並瓜分,能忍住親弟弟險些被害。

    如能忍住,還能笑臉相迎仇人。那就不是忍,是做王八龜孫了。

    正是維護溪林一戰。替左無晚報仇一戰,兩戰奠定了大多數人欲殺他而後快的局面。

    “是啊,如果我是左兄,我必尋一處所在,修煉成了武帝再做打算。”古一意黯然︰“可我始終不是左兄,左兄能做的,我卻是做不到。”

    等燃燒成了灰燼,古一意將骨灰置入骨灰壇,聲線低沉︰“左兄,你在九泉懵息。你克在專注修煉。盲在戰斗,我想。你會很想恩引削的休息一下。”

    “走吧,我送你,回家了。”

    一直是在昏迷狀態,每日里悠悠醒來一時半會,重又昏厥過去。

    如此三番四次,趁住每一次醒來的光景,左無舟已然是大致摸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好在上等傷藥,他有的是,每次醒來都記得服一把。一邊自迷,一邊又在暗暗運轉“五行天地”的滋養特性,令其自動恢復。

    是以,連日下來,左無舟終于是成功保住了性命,憑莫大意志,掙扎從鬼門關上返回來。

    這次重又悠悠醒來,精神狀態比前幾次又要好了許多。初一醒來,他就聞得乘管事一聲大贊︰“好一只忠犬,這都七天了,它一直就不離不棄的守在這孩子身邊。真難為了它。”

    “不過,七天了,它一直沒進食,再這麼下去,它遲早得餓死了。”乘管事大嘆︰“來,狗兒,吃點東西吧。”

    身軀中原本爆炸性的力量。好象一夜抽得空空如也。左無舟極難適應這等孱弱無力滋味,徐徐睜眼,小東西蜷縮成一團,噢噢一塊牛肉,偏過腦袋,無動于衷。

    “小東西!”一聲微弱的呼喚,卻令一直不動的小東西,忽然觸電一樣跳起來,搖住尾巴奔跑過來。滿是喜悅的汪汪喚了一聲。

    “吃點東西吧小東西。

    左無舟無力的看著它。失笑。有他一句話小東西才三步兩回頭的往食物走去,一邊吃。一邊又屢次回看他。

    忽然記起當年揀得小東西,原本他一直都沒把小東西當做什麼。誰知道,末了,不離不棄的卻是這個小東西。原來狗兒的感情比人還要豐富,左無舟一時感動莫名。

    乘管事把郎中喚來,笑道︰“年輕人,你運氣不錯,諸天不肯收你。你這狗兒,一直把你拖來。又正好,我們的船上請了一位神醫。不然,你這次怕不一定能活下來。”

    “多謝老人家。”左無舟連抬指的氣力都欠奉。

    乘管事急忙︰“不必了。你總是活過來了,不容易啊。繼續好好躺著養傷,相見是緣,別的也就不必擔心了。”

    “天殺的,也不知是誰。忍心把你這麼大好的年輕人害成這麼個。樣,簡直就是沒了人性。”乘管事絮絮叨叨,想起初見左無舟全身腐爛的傷口,頓毛骨悚然︰“哦,怎麼稱呼你。”

    左無舟奄奄無力,苦笑︰“乘老先生,我姓林,名誰。”

    再是將養數日,左無舟的精神日復一日的好一些,度很緩,卻勝在一直在恢復。

    昏迷的時日倒是比以往減少了許多,已經從鬼門關搶回來,卻也還沒算渡過危險期。是以,每日憑住清醒的時候,也是漸漸就弄清楚了處境。

    乘管事說的不錯,他果真是很走運。乘家船隊這一趟原是例行公事的生意,沿住這一條大江往來,穿過幾個大區的一趟生意。

    正好是請了一位神醫去乘家。這位神醫的醫術當真是極為了得,若非如此,給水泡過,又暴曬過,數十道傷口處處腐爛流胳。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外傷,若沒有這位神醫救治,就算內傷瘡愈,左無舟也難逃一死。

    “既然諸天不絕我,我必有復原的一天。”

    “小東西,我的東西呢?”

    左無舟想起自己貼身攜帶的物品,心下一沉。修煉心法在戰前,就已置入儲物袋中了,但十盡和黑流都是貼身的,還有貼身保護免受外傷的光原紙等等,都已是沒了蹤影。

    小東西耳朵立起來,團團轉汪汪叫喚幾聲。左無舟頓,迷惑︰“小東西想表達什麼?”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與以往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左無舟凝神,忽攸一道香風飄傳來,沁入心脾。

    一名正值豆慧年華的白衣少女,身輕如燕的跑進來。少女明眸皓齒,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銑  婀娜小蠻腰上系住一條黑色腰帶,黑白相間,別增趣味。

    少女正有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之態,聲如黃鶯,又有幾分跳脫。打量左無舟幾眼,忽然哇的一聲呼喚︰“一點都不好玩,還給你。”

    少女把一個包袱啪的丟在的板上,散落下來,正是一堆左無舟的東西。氣鼓鼓的小臉鼓鼓︰“乘管事說,不問而取是為竊,我才不

    少女忽又流露一絲狡黠。一溜煙跑出去,嬌聲笑︰“是我家的船隊救了你,我喜歡黑流,我要了,就算報酬了。你不許問我討要。”

    她就這麼的匆匆來,匆匆出,是如此的來去如風,左無舟連她的面孔都沒有看清。

    “她是誰?為什麼取走我的黑流?”左無舟望向小東西︰小東西,把十盡取來!”

    小東西餃住十盡送入左無舟手中,左無舟握住十盡,呼的松了口氣,真此才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他忽然覺得,既然那少女喜歡黑流,送給她又有何妨︰“她是誰呢?乘家小姐?下次到要向乘老先生打聽一下。”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五章死丈夫,刺客列傳


    問過乘管事,素衣少女果真是乘家四小姐乘輕舞。

    乘管事口口聲聲。都是喚做小小姐。左無舟一時詫異,乘管事訕訕低聲解釋︰“四的諧音就是死 總要避諱一番。”

    左無舟失笑,心下聯想︰“如果四小姐是死小姐,那誰要是喜歡了這四小姐,就等于是喜歡死。誰作了她丈夫,豈不就是成了死丈夫。哪有這許多要避諱的

    乘家船隊是從北流大區,回蒼雲大區。

    從北流大區,往蒼雲大區,乍看相隔容河等數個大區。其實,沿住大流江,不論順流逆流,都不需耗費太多時日。

    乘家是蒼雲大區九大國之一,霜星國的世家之一。

    從北流往蒼雲。定經數大區,但又不過是入境容河區少許。是以,三邈一戰縱是轟動天下,乘家船隊亦不過是在碼頭聽聞少許誇張傳聞,絕然沒將傳聞中的左無舟與自稱林舟的左無舟聯系在一塊。

    乘家船隊做完一筆生意,正在返航途中。不必多問,從乘管事日復一日被笑容抹平的皺紋,左無舟就知,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連日來,左無舟亦知了,他之所以能留在船隊中養傷,其實是乘管事力保。畢竟行船做生意的,往往不會隨意往自己隊伍里加塞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船工告訴他,乘管事向船隊的負責人拍胸脯保證,有一只如此忠大,左無舟再壞也是壞不到哪里去。

    如此盛情,左無舟如何能不暗暗感激,尋思如何報答乘管事。

    易神醫一臉凝重。為左無舟重新換藥,取下包裹好的藥。易神醫神色一松︰“看來,你的命是真的保住了。渡過危險期了,往後就是要細細的調養。”

    光是傷口的腐爛流膿,易神醫都花了好些日子,直至此刻,才算是解除了致命危機。易神醫看看左無舟差一點就失去的右臂,一臉無能為力︰“你這右臂,我是治不好了。骨頭有一半被砍斷了,沒法瘙愈了。往後,還是適應一下左手吧。”

    “多勞易神醫費心!”左無舟沒奈何,苦笑想起了蕭輕塵。蕭輕塵是沒了一只臂,他卻是廢了一只。

    易神醫擺︰“你有一些珍貴的好藥,錯非如此,我也救不了你。”頓了頓,易神醫嚴肅︰“年輕人。不要打打殺殺,對身體沒好處的。”

    “好了,不要動。我以妙手魄和回春魄,每日為你治療一次。希望你能早日復原吧,不過,以我看,你的傷勢太重,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要想復原 完全不可能了。”

    易神醫是魄靈者。也就是魄修士。魂修務很差,但魄修卻修煉成了法尊魄,加之本身學識,難怪有神醫之稱。

    等易神醫和乘管事都走了,左無舟心平氣和,細細感知,思索︰“易神醫說我沒法恢復如常了,那是因為他不懂“五行天地。的妙

    憑住“五行天的”。逐日來,一直在將養修復肉身。這一次肉身受創太嚴重,實在需要極長的時間來慢慢修復  沒奈何。“五行天地”的滋養特性,的確有治療奇效,可效果緩慢。

    肉身破損太多。所需修復的實在太多,絕計是一件不能急的事。要棄下心來,慢慢的修復肉身,逐條經脈,逐寸血肉的修復。

    左無舟有自信能恢復如常,但右臂,就暫時沒什麼把握了︰“姑且不論右臂能不能恢復。我總不該不會為此沮喪洩氣。右臂不成,我就練左手。”

    想通,將一些雜**排遣掉,沉住心思,左無舟沉吟︰“不知夜叉有沒有返回左家莊,爹娘他們又如何了。”

    一前一後,一灰影一青影如飛一樣快奔馳在山林間。

    “快,蕭輕塵。快要抵達左家莊了,快。”夜叉如野狗低喝。

    蕭輕塵比之以往。的確又耍精神多了,以往隨之右臂失,身法平衡難控。如今,連日奔波下來,竟已是重又掌握了身法平衡,重新恢復了當年的身法度。

    蕭輕塵每每**及此。就在心中感**左無舟。若不是左無舟聲聲痛罵將他罵得醒回來,他活得怕是生不如死,怎有今日︰“是的,他說得對,沒有右臂,還有左臂,沒有手,還有腿,沒了腿,也有牙齒。”

    “沒有重新上路。全心全意的拼命趕路,我又怎能重新練回當年的顛峰身法。”蕭輕塵抿住唇,風塵僕僕,卻有一種乎尋常的瀟灑。

    躍出山林,終于是看見了尖偉的仁安城。

    夜叉心急如焚。他與蕭輕塵一路不做逗留的飛馳趕來。連三邈一戰的後續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必須趕來,因為左無舟交代過,左家莊和溪林,很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流東城和九崖沒有報復也罷,如果一動,溪林和左家莊必將迎來覆滅的雷霆之怒。

    夜叉不顧氣息暴露,低喝︰“你去皇宮,通知皇帝和張洞天過來左家莊,必須!”

    皇宮中,石林笑逐言開︰“龍虎,你說左大尊如何了,有沒有什麼更了不起的戰績。”

    “肯定有。”關龍虎神色崇拜而尊敬,左無舟雖沒有收他為徒,心里卻是將他當做師父一樣。他這一路辛苦修煉,幾經艱難,才靠自己有了九品修為,卻只有左無舟肯指點他。給他武尊心法。

    關龍虎已是隱隱感知到武尊壁障了。

    “有人!”石林凝重起身。駭然︰“非常強大,是兩名武君,一個。朝皇宮來了!不好,快知會陛下。”

    夜叉的氣息往左家莊直奔,蕭輕塵宛如狂風一樣,又如流星墜往皇宮,往石林氣息所在趕來,落在石林身前,他厲聲大喝︰“快,重雲大事有變,快,把你們的皇帝叫來。左無舟有消息托我轉告。”

    “你是左大尊的朋友。”石林大驚過後,又是大喜。隨即又是大驚︰“重雲生了什麼!”

    “重雲生了什麼事。小姑娘皇帝飛奔過來,脆生生的聲線中有一絲焦慮。

    “走,去左家莊再說。”蕭輕塵拎住小姑娘皇帝,跺足飛掠。

    張洞天不在皇宮,也不在仁安城中,而是在城外靠近左家莊的讓 上。

    完成一天的修煉,張洞天滿意的笑了︰“看來,要不了多久我也能突破了。可不能教左兄專美于前,我天資和根骨雖不如他,也想和他比較一個高下,且看誰能最先成為武君。”

    “不對,有強者。是武君。”張洞天神色一變,振臂快迎往夜叉,一頓︰“夜叉兄,無舟老弟呢?”

    “先去左家莊。”時間緊迫。夜叉來不及廢話。

    眨眼已是掠往左家莊,轟然躍落莊中,夜叉一聲厲嘯傳播莊子內外︰“左宗文,左宗武,左無舟有口信,來小院一會。”

    張洞天感應這份焦急,暗暗心驚。夜叉如風一樣沖入小院,無晚和無夕正各自在修煉。

    夜叉一害不,沉住臉低喝︰“不要煉了,快收拾東西,馬上準

    “走,去哪里?”張洞天神情大變。

    蕭輕塵帶住小姑娘皇帝趕來。石林帶住關龍虎一道趕來。

    左家莊主要人士,加之皇帝,悉數到齊。左家莊的人不知事態緊急,舉頭欲往皇帝一拜。夜叉極是不耐,拂袖一振︰“拜什麼拜。傳令下去,收拾東西,我們帶你們離開此地。”

    小皇帝臉色頓白︰“左大尊不做溪林大尊了!”

    “你給我閉嘴,還沒輪到你。”夜叉冷冷暴喝︰“快下令。遲了,就來不及了。”

    左無尚代表無舟一家,坐在輪椅上,冷靜︰“到底是怎麼了!”

    “左無舟很可能戰死了。這些安排,都是他交代給我的。”夜叉冷冷環顧,左家上下聞言,悉數呆若木雞︰“具體過程,先走了再跟你們交代。”

    左無尚雙眼直直,大呼一聲︰“二弟!”

    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弱不禁風的他,幾乎將輪椅把手都抓斷了,一字一句,竟有狠色︰“到底是怎麼了!”

    數日後。

    一位武君率領住幾位武尊。冷冷的站在皇宮中︰“左家莊的人,全去了何處。說!”

    小皇帝茫然無助︰“我。我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除了夜叉和蕭輕塵,及張洞天,就再無外人知曉,

    。

    她一直在想,左大尊到底是如何死的,為什麼會死。天亡溪林啊。好不容易有一位強大的武尊。竟然完了。

    武君冷冷施展劍芒,霎時。劍光爆錯在皇宮,好似幾座宮殿都沸騰了一樣。轟然在脆耀耀的光輝中崩塌為粉末。

    “說!”

    “我知道!”眨眼間,一灰一青。兩條身鼻暴起,合力夾攻這位武

    !

    這武君驚怒無比,如何是夜叉和蕭輕塵的聯手,立時就被當場轟得重傷。再是殺了此人,又殺了其他武尊,留住一個活口。

    夜叉暴戾的施以刑供︰“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問清口供,夜叉冷笑︰“好一個九崖國!”

    大流河奔流不息,河上,一支船隊悠然的往上游逆流行駛。

    卻有一個脆生生的聲線,漂浮在河上︰“黑流啊黑流,如果你是紅色,就好了。黑色,顏色一點都不好看!”

    乘輕舞舞住黑流,儼然一條黑龍盤旋。乘管事艾艾直吆喝︰“小姐,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別再拿船來試刀了。你還是偷偷跑出來的,等回去,老爺一定教刮你。”

    乘輕舞氣惱收勢︰“乘管事,黑流不是刀,是劍。”

    “明明是刀。”乘管事嘟囔︰“連黑流的主人林舟也說是刀。”

    “我才是黑流的主人,它明明就是劍。”乘輕舞氣鼓鼓,忽然眨眨眼︰“我去問他!”

    一路飛奔過來,一身綠裙的乘輕舞儼然精靈的玲瓏美麗,躡手躡腳鑽進屋中。見左無舟沉沉昏睡,她眼中泛住一絲狡黠︰“乘管事不許我看他的傷,我就偏要看。”

    輕輕掀起被子,乘輕舞頓驚呆住了,觸目竟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新傷舊傷互相交織,極是猙獰。乘管事不想她看,就是不想嚇住她。

    忽然哇的一聲低呼,她眼中有些興奮︰“他到底是什麼人呢。這麼多傷啊,難道是戰士?不像呢。”度怕沾害她又有此洩與,支住下巴,桃腮暈紅!,“可能州不厲害,不然怎會留下這麼多傷。”

    乘輕舞不喜歡悶在家,可爹爹和娘親都不許她到處跑,要她做一個乖乖小淑女,她才不要呢。她聽說過許許多多魂修士的傳聞傳奇,每每都令她感到激動,她想像一個真正的魂修士一樣出去闖蕩。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別人講述魂修士的傳奇故事。立志要做一個像紅惜的奇女子。像宋西湖一樣的偉大魂修士。

    “我是刺客是一個淺淺淡淡的聲線,左無舟漾住一絲笑,不知為何,信口就道來刺客一詞。

    乘輕舞哇的一下躍起來,拍拍胸脯︰“嚇死我了。”

    忽然一頓,眼放光芒,激動得團團轉,歡欣雀躍︰“你是刺客,刺客!我終于認識真正的刺客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覺得刺客是最厲害的。就像這詞。我最喜歡了

    “縱橫滄海醉攜壺。生世涉江湖。九州風月,伴來英雄征途。快意也,幾人乎?佩刀仗劍恩仇了,林盡處,結寒廬。改朝換代,管他何地為都。鞭名馬。駕長車。”

    “口渴嗎,我給你倒杯酒。”

    左無舟沒奈何︰“我不喝酒

    乘輕舞充耳不聞,匆匆跑去倒酒回來︰“哪有不喝酒的刺客。”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左無舟實是悔不該當初,早知就不該聲稱自己是刺客的。如今卻是把乘輕舞給招來了,介天纏住他要他講述刺客的故事。

    憑住僅有幾次做刺客的經驗,加之以武君的眼光。偽裝一位刺客,卻也易如反掌。少不得,給纏得無奈了,左無舟每每只好編起了天方夜潭來

    誰知,就他編造的故事,居然在若干年後流傳在民間,被人遍幕為一本書,名為《刺客列傳》。那就是題外話了。

    趁住乘輕舞不在,左無舟索性回想過往。

    約莫是躺住動彈不得的關系,反到是愈想愈是透徹。細細想來,冬宗之事自是不必多提,那件事他的確錯了。

    不過,再多想一想,他亦是不由頜︰“想來,有些架其實也是不值去打的,無謂的。如果是沒價值的戰斗,實是無謂,沒得像我這樣受傷躺住,一年半載下來,卻也耽誤了我的正常修煉。”

    每日,平心靜氣的回想,每每有些心得。也是察知。過去的自己到底還是有些火暴了。有些戰斗是必須的,自然要戰。可有些,卻也是無

    。

    “以寡敵眾啊。”左無舟有所思︰“我在三邈城,行事太火暴,激起眾怒啊。以寡敵眾倒沒什麼可怕的,不過,還須看是否值得。”

    “若我不是太火暴,殺戮過重,想來,許許多多人也不會一面到向敵對。”他有所悟。沉吟︰“我雖不怕他們,但這樣的事始終有些無謂了。看來,我過往行事還是略嫌極端。”

    “魂院老師說。物極必反,想來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以往我只以為。天下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其實,也許還有一種人“我以往想得還是有些過于簡單分明了,這天下,哪有黑白分明的人和事

    “好比古一意。他是重棄國的夫君,重雲國一心置我于死地。

    莫非我就因此遷怒古兄?絕然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此一來。在我的立場,我是白。重雲是黑,古兄夾在中間,不黑不白。豈不是灰的。”左無舟豁然。

    左無舟自嘲一笑︰“我以前把什麼都分得太明了,不是愛就是恨,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如果我繼續如此想下去,沒有三邈一戰,也會有四邈九邈,沒有流東城,也有流西城流北城

    他不過是二十三歲,縱然見了不少世面,縱是心志成熟,但閱歷和經歷到底有膩  少年人天然沖動熱血,怎能與那些活了幾百歲的人精

    比。

    光是這一個道理。就已經能令他琢磨參悟許久了。

    須知,許許多多二十三歲的人,心智還與兒童一樣,承受不住小的打擊和挫折呢。

    而他,卻已經遭受了人生里多次的挫折和沉痛打擊,以此作為磨礪和動力,多次倒下再爬起來。所殺的人,就是倒背九九乘法口訣,都數不完。

    三邈一戰,也許在許多人來看,左無舟敗亡了。

    但,在左無舟來看,這一戰是他贏了。他活下來。就已經贏了,還贏得了許許多多最為重要的人生領悟。令他心智更為成熟勞老練,令他意志在淬煉下。更為千錘百煉。

    這些是修為所無法填補的。

    此戰,乃是左無舟一生當中第二重要的一戰。要要性,僅次于投軍之戰!

    左無舟一生三大戰,一戰乃是鳳尾宗十年,與自己的頑強一戰,可謂是最凶險的一次戰斗。令他在人生最重要的少年時期。形成了他最重要的性格,絕不屈服的斗志和拼搏精神。

    投軍一戰,令他真正踏足魂修之道,令他磨礪意志和心性,奠定他的魂修風格。

    三邈之戰是一個最重要的轉折,將他從極端的危險鋼絲上拉回正軌,令他參悟許多道理。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六章乘輕舞,反思,滌心


    乘家,在霜星國頗有赫赫威名,乃是一介傳承千載的大世家。擺在霜星國來看。亦屬一等一的世家。

    乘家主營運輸。可謂四通八達,稍微大宗一些的貨物,都須找乘家來運輸。豪門世家好象一直都有獨到的安存之道,乘家千載沉浮,一直不倒,也是本事。

    乘管事的熱心相邀,一道相返乘家,已有三個月了。左無舟傷勢未愈,在乘家一直躺了兩個月,才勉強能活動一二。好在有乘輕舞和乘管事,暫時倒是無人責難他。

    來了三個月。傷勢亦在緩慢而堅決的復原當中。一直躺住,難免是反思一二,自從一踏上魂修道起,一直就少有這等平心靜氣,且有大量空暇時間來思索的時候。

    左無舟索性趁此良機,認真的回想了一番,端詳了一番!一來二去,靜下心來參悟。果然漸漸有了許多的領悟。

    “果然。有時一味苦練,也是不成的。只會鑽了牛角尖。”

    “躺住不動。可真難受啊。哪怕只能動上一動,也是好的啊

    “如此躺住。當真生不如死

    躺住動彈不的的日子,起初令左無舟大為不適應。但漸漸的,反而愈是悟了動靜張馳。

    躺足三個月,一絲一毫都動不了,那簡直是等于死一樣的難受。左無舟有所感悟。反復的沉澱銳氣,原本劍拔弩張的銳氣,可以說是鋒芒畢露。

    以往的左無舟,活脫脫就是那一柄絕世寶刀,煞氣和血氣一樣的濃重。

    無鞘之刀。鋒芒大露。像那一只出海蛟龍,無鎖之蛟。如刀芒無堅不摧,無物不破。有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雄壯震天的膽魄,卻過于銳利過于耀眼過于張揚,傷人亦傷己。

    看住天花板。看住屋頂,左無舟從生不如死的焦慮中逐步恢復情緒︰“看來,我還需要多多磨礪一番克制情緒。非但是克制情緒,亦要克制自己被情緒所催動,做無謂的事。”

    細細想來。誠摯反思,他愈是躺得久,就愈是沉澱掉那些心境中的雜質,愈是沉穩如山,愈是透明︰“往重雲那一行。如今想來,我委實做了不少無謂的事

    “有時,直線未必就是最短的途徑。有時,彎曲一些 也未必不能達到目的地。”左無舟懷住一顆平常心,回望過往,愈是有心得︰“我在重雲,應當走過直了。”

    “鋒芒太露。易招人嫉恨。若非如此,怎會將一東城。”他暗暗頜︰“我太直,缺了一些變通。如此,亦是一大

    “須知,許多事,往往不能一蹴而就。該變通。就須略做變通。”左無舟沉吟︰“不過,變通不等于油滑。不等于忍氣吞聲。直來直去往往等于鑽牛角尖,這時,是需要變通的時候。”

    “但,一味變通,那反到失卻了自我。豈不正像拔刀殺人,該拔刀時,就拔刀出來取人級,平日的時候,何妨將刀置入鞘中,姑且斂去鋒芒。”

    “不論魂修還是為人處事,都當是應了一句話。須陰陽互調,一味網不成,一味軟也是不成。”

    盤腿坐在河岸旁的石板上,左無舟觀望這河水奔流已有數時辰了,他若有所思︰“可不正像這河流,水往下流,始終如一,從不為旁人的踐踏而變化

    自然,左無舟這一生都是做不來像水一樣的柔,他本不是那樣的柔。他看見的。想要學習的,正是河水這種始終不變,始終如一的真我。

    “好比,炎炎之日再烈,終有夜幕降臨的時刻。”左無舟失笑︰“我參悟這些人生道理,莫要拿來改變本性。我本性如何,就當如何,人活一生,無非活出我的精彩,難道還能活出旁人的精彩不成。”

    改變本性。那就不是左無舟了。他不過是力圖在三邈之戰中,吸取一些經驗,領悟一些道理,糾正自己走過的道路。

    “我初初修煉之時,沒有這麼的極端與偏激。看來,也是潛移默化的改變,這等改變最是可怕。魂修果然寂寞,寂寞就容易往極端。”左無舟頜︰“冬宗之事,原可以為我提一個醒,奈何那時節一直無暇多想,結果今日才領悟這道理。也好,遲到好過不到。”

    原本冬宗之事,是能點醒他在魂道走得偏激了。他笑了笑︰“我為魂道,為親人朋友,為我。既然除此外別無他想。又怎會漸漸將天下人視為敵人

    “所謂敵人。不該是如此。向我拔刀者是我的敵人,敵人當然該殺。但多殺無辜。就濫殺了。”歸根結底,還是態度和心理走得偏激和極端了。

    “魂道之途漫漫,若我不能忍受孤獨寂寞,何以求道。若我不能在孤寂中保持本心,縱是求得大道,那左無舟也不再是我了。”左無舟左手撥撥清涼的河水。

    其實左無舟的偏激,正是在鳳尾宗十年所種平的種子。到底是太年輕,一時把持不住,獨自寂寞修煉,心性難免漸變。這等潛移默化的心性變化,漫說沒經驗的他,就是活了幾百歲的強者,一樣很容易大變。

    卜多多的強者,往往就是在獨自修煉討程中,心性漸剪自古以來,都有不少強者瘋掉。

    “往後行事。我需回復本心,殺人而不濫殺,凶猛而不凶殘,火暴而又三思。網毅而不生硬,頑強而不頑固,漏*點而不高調,豪氣而不狂妄。”

    一點一滴的修正過往的偏激極端之舉,一點一點的反思自己行事作風。

    為期三個月的養傷,正是浮華中一次難得的滌心之旅,徐徐滌蕩了心境中的偏激。滌去了極端。將無堅不摧。傷人悄己的鋒利光芒斂在

    。

    正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有左一斗言傳身教,他自幼就懂得凡事只靠自己拼搏來爭取的道理。有鳳尾宗十年的沉浮,他得以練就不為外物所動的心志和意志,洗練浮華,滌蕩心境,成就今日的性情。

    沒有多番挫折以作磨礪,沒有多次慘烈戰斗以為庫煉。又怎能有今時今日之大悟于心,近乎于道。

    至此,通過一次慘敗的教刮。左無舟終是渡過一次極危險的心性飄離,重堅求道之心,重回真我本性的正軌。終是不論心志心性都再無滯礙。成就大乘之境。

    乘輕舞像一只曼妙的彩蝶,撲撲而至,躍在身邊,笑靨如花︰“原來你在這里,害的我到處找你呢。你的傷還沒好。不要浸水哦。”

    “又來了。我要怎麼才能說服她不要纏住武講刺客的故事呢。”左無舟很是沒奈何。

    “我就不一樣了。”乘輕舞咯咯嬌笑,除去繡花小鞋,一雙凌波玉足踏入河中︰“好玩,真好玩。可惜,你不能玩哦。嘻嘻。”

    乘輕舞掬水潑灑過來,當真猶如一支彩色的蝴蝶,在河面上凌波

    。

    嬉戲一會。乘輕舞嬌嬌喘息,連奔上岸來,坐在身旁,嬌嫩小臉半仰往左無舟,憨聲︰“好累,你都不陪我玩。你要幫我擦汗。”

    正是紅粉青蛾,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細密的汗珠兒自細膩的肌膚上浸出,一時吐氣如蘭,正正是秀靨艷比花嬌。玉顏艷春紅。

    一霎時,左無舟的心忽然收縮凝住,有些難言的緊張,幾欲窒息,忽攸想起一語︰“秋水伊人,耀如春華。”

    斂住心神,細心為她擦拭掉汗粒。

    乘輕舞貝齒輕啟,兩頰笑渦︰“你真好!”

    難說是被人看不慣,還是不養閑人。是以,乘家外莊的三管事讓左無舟去廚房做事。結果被安排了劈柴火的活。

    指派武君來劈柴,當真走了不起的創意。

    左無舟流下一滴汗,吃痛不已,看看右臂,唷然︰“連劈柴火的氣力都使不出來。看來,右臂暫時是廢了。就是有“五行天地”也只有一半一半的復原幾率。需重新練左手了。”

    以左手來施展。起初是異常的別扭,勉強能以左手做一些正常的事,消除一定的別扭感。既是下定決心一邊修復右臂。又要一邊苦練左手,自然是時時刻刻都要保持住。是以,重新換了左手來劈柴,效率倒是高了一些。

    “嗯,光是直來直去的劈法,都不太適應。看來,要想令左手靈活如右手,怕是要常常苦練了。”他流了一點汗,一身傷勢本來就還沒瘙愈,處處外傷都在作痛,自然難使力。

    乘輕舞像踏足雲彩的小鹿,歡快又氣憤的奔跑過來,氣鼓鼓大嚷︰“誰讓他來廚房做事的,誰許了,你們以為自己是誰,他是我的人。林舟,跟我回去。從今天起。你跟我。”

    廚房眾人大驚︰“小小姐!”

    乘輕舞拖住一言不的左無舟,直奔回屋,把左無舟按在床上,輕聲︰“你不要去做那些苦力,根本不是刺客做的。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教我做刺客。”

    左無舟暗暗皺眉,沒奈何應聲︰“好。”

    “等一等!”乘輕舞雙瞳剪水,拈住一條紅絲巾,頓有幽香撲面。拈住絲巾,她認真溫柔的拈往左無舟的臉上,嬌嗔︰“不許動,人家幫你擦汗呢!”

    屋中,一時聲息全無,卻似僅得一粗一淺的呼吸彼此交織,恰似水乳交融,油然誕出一絲旖旎。

    左無舟忽攸難耐,臉上分明感應到指尖凝脂般的肌膚,一瞬間,竟自砰然。立時斂住心神,頓聲︰“你!”

    “你討厭,動來動去,不替你擦汗了。”乘輕舞慍惱,恨恨轉過身去,坐在身旁。氣鼓鼓︰“我替你擦汗,你還想怎麼樣。”

    “好象不對,很不對!”左無舟幾次深呼吸,斂住一顆躁動的心,竟感到自己有些燥熱感,大吃一驚,心想︰“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病

    ?”

    乘輕舞奈不住寂寞,忍了一會,又回︰“呆子,你一直都穿黑色的衣服,為什麼,你很喜歡黑色嗎?黑色一點都不好看,要和別的顏色搭配才漂亮。”

    “不如你換一套白色的!”乘輕舞細心打量。卻現他很英俊,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就是給一身黑衣襯得有點老氣了,一點都不像濁世佳公子。她心中一動,跳將起來︰“不如,我送你一套白衫,你穿起一定很好看。”

    “多謝好意,我只喜歡黑色。”左無

    “來嘛,穿白色的給我看看,就看一眼。”乘輕舞拽住他,撒嬌︰“就一次好不好。”

    “不好!”回答異常果決。

    轉眼又是春風暖意時。

    家主乘時風難的一天好清閑,有心來看看禁足多日,與他賭氣的女兒。從霜星國皇都出得城來,城外三十里處,正是一處風光絕佳的環讓。倚水之地。

    乘輕舞就是被禁足在此,乘時風輕悄悄的來,忽又記起,自己好似是有些時日沒有來此處了,不由唏噓︰“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一入乘家別院,一入內莊後院,就聞得女兒的一聲聲嬌斥︰“討厭鬼,討厭鬼!”

    “輕兒轉眼就是大人了,我這做爹的,卻忙碌于家中事務,實是有愧。”乘時風長嘆︰“也該是嫁人的年紀了,她要什麼,我還是答應她吧。”

    “討厭鬼,討厭鬼,我就是生你的氣,可我不去尋你,你可以來尋我啊。”乘輕舞悄悄的看了四下一眼,嘟囔︰“我想你教我怎麼做刺客呢。”

    “做刺客?”乘時風皺眉,悄悄退離,去喚了乘管事來相詢。

    乘管事是外莊的大管事,一把年紀了,是看著乘時風和乘輕舞長大的老人。自然再清楚不過,當即娓娓道來。

    乘時風卷若木雞︰“我這寶貝女兒,還有這等夢想?做刺客有什麼好的,也罷,索性她遲早是要嫁人的,就讓她頑皮一次吧。”

    頓了頓,乘時風問起刺客之事,乘管事終于是有機會將左無舟的事道來。乘時風聞言心中一動︰“這個林舟是幾品刺客?”

    好在乘管事問過。倒是順口答來︰“林舟自稱是八品。”

    做刺客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專業精神,還需要修煉上的配合,比如魄。沒有好的魄做配合,就不是好的刺客。

    乘時風眼楮一亮︰“帶來他見我。”

    乘時風頗有儒雅之氣,想來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之人。縱是人到中年,也愈有幾分氣度。

    左無舟和乘時風的見面,是比較和諧的。閑話幾句。乘時風就直入正題︰“林兄弟。你的年紀?”

    “乘家主,我曾誤服定顏丹。”以黑衣搭配老練沉穩,縱是自稱三十歲,也是有人相信。

    不過,三十歲的八品還是比較引人矚目,所以不的不編造一個。象樣的理由來做掩飾。

    乘時風一時大羨慕,定顏丹也是珍貴之物,笑笑︰“林兄弟,如果你暫無去處,不妨就暫留在我乘家。你看如何?”

    “好!”左無舟一如既往的干脆利索。

    乘時風大喜,以乘家的雄威,連武尊都有兩位,八品原也不算什麼。可八品刺客。就不一樣了。需知,八品刺客往往憑專業水準,就能刺殺武尊以下任何人了。

    乘時風滿意︰“左右無事的時節,林武將你就不如陪住小女,傳授她一些簡單的刺客學問,當做是陪她玩要好了。”

    左無舟應下。暗皺眉︰“這人轉得到快,我網答應。就從林兄弟變成了林武將,嘿,世家啊。”

    對乘管事,左無舟心懷尊敬和感恩︰“想來這位乘家主大約是看中我的身手和刺客身份了,不論如何,我能活下來,也算是乘家對我有一點恩情,當做報恩了。”

    索性他正需要一處安穩所在養傷,他的傷勢要徹底瘡愈,勢必還需一年半載。此**一誕,也就暫時決意在乘家繼續逗留了。

    乘時風儒雅微笑。等得乘管事將乘輕舞喚來,他沉住臉︰“輕兒,爹教過你,不問自取是為竊。那柄刀必是林武將的慣用兵器,還給人

    。

    乘輕舞氣憤的怒視左無舟一眼,還以為是左無舟告狀,將黑流摸出來往地上一扔,哭喊︰“我才不要,一點都不好看!”

    乘時風歉意的往左無舟看一眼,先行告罪一聲,就去看女兒了。

    左無舟木然。苦笑取回黑流,置入懷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我突然心情不好了?為什麼見得她哭了,我就心軟了一剎?”

    等得第二天。乘輕舞恨得牙癢癢,大清晨就來找家人算帳。

    趕來小屋,頓見小院空地上,左無舟盤膝修煉。乘輕舞吃驚,氣憤︰“他起得倒是早,有什麼用。修煉再勤奮也不過是八品。人家一樣的年紀,早已是九品和武尊了。”

    揀住一塊石塊。氣惱的往左無舟腦袋上砸去。

    左無舟慘呼應聲而倒,一時氣息全無。乘輕舞頓慌了手腳,

    左無舟每日只睡兩時辰,早早就起來練功了。

    練完了五行魂。大是滿意︰“我雖然傷了,修煉進度到沒有受太大影響。嗯,是時候練魄了。”

    正在練魄的時候。忽然感應一物飛來。感知此物並無威脅,任其砸在臉上,心中一動。頗有少年情懷的詐做慘呼一聲。往後倒去。

    頓有一個熟悉而急促的腳步過來,赫然正是乘輕舞,一臉吃驚和緊張。搖晃身子︰“你醒醒,你沒事吧?你走火入魔了?”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七章兵者凶器,黑色不詳



    “我沒事。”左無舟像鬼一樣直起身來,失笑不已︰“下次不要,很羌險。”

    倒不是對他危險,而是對乘輕舞很危險。如果是感應到有威脅的,沒準乘輕舞已經被他條件反射所殺了。

    乘輕舞大怒︰“你騙我!你昨天才告狀,又騙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左無舟忽有一陣悸動。克制住情緒,笑著掏出黑流︰“小輕,給你,這次,是我送給你的。今後,它就是你的了。”

    “討厭鬼!”乘輕舞破涕為笑,接過黑流愛不釋手的,別在腰間,雄赳赳氣昂昂︰“我像不像刺客!”

    “不像,一點都不像。”左無舟誠實得令人無言,他心里補充一句︰“刺客沒有像不像,只有是不是。”

    乘輕舞興高采烈的跳躍,儼然舞蹈一樣美麗,嫣然︰“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留在身邊。”

    從來沒有人把沾滿鮮血的兵器,送給姑娘家的。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

    兵者,凶器也。黑色。是為不詳。

    又是夜深,一條淡淡的黑影化電芒掠出乘家別院,往後山飛掠

    。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左無舟來到乘家,已有一年了。

    一直在細心的養傷。好在他的儲物袋中,總有一些傷藥。是以,一年下來,傷勢終于是好了八成。

    不得不說。乘家所挑選的別院所在,是天地靈氣較為充沛之地。左無舟每晚入夜,就溜出來自行修煉,這半年練下來,修為精進不少。

    好在乘家的兩大武尊,一個不在,一個在閉關修煉。是以,無人感知到這麼清晰的靈氣流動。左無舟才是得以繼續秘密修煉。

    重新返回到老地方。繼續做潛心修煉。左無舟耗了比往常還要大的心力,才斂守心神專注修煉。

    跟了乘輕舞,做了陪同和隨從,左無舟到沒什麼所謂。絕大多數時候,乘輕舞顧**他耍養傷。都是主動跑過來尋他,是以也不算麻煩。

    倒是修煉比較煩了一些,乘輕舞真的是一個沒法安分的姑娘,總是支住下巴向往外面的天下。向往那些左無舟聞所未聞的希奇古怪。是以,左無舟沒奈何的常常被纏住,追問一些故事。

    所以,他不得不把睡覺的時間壓縮到一個時辰,其他時候都在修煉,保持修煉進度不被拖下。

    左無舟雙眼大睜,一道精芒流轉,欣喜無限︰“藏龍魄。終于成為法君級了。”

    三只魄中。這是第一只成為法君級的魄。斂息效果和時間,更勝過往,如此一來,若做刺客,但憑此魄,足以成為一代頂尖刺客了。可惜,左無舟的志舟絕非是成為一名刺客。

    如今環境不一樣。左無舟迫于無奈,只好在晚上來專注修煉。白天陪住乘輕舞的時節。往往都是在思索修煉難題。

    “比起三邈之戰,我的修為應當是精進不少。但戰力未必有多少提高。”左無舟看了一眼右臂,修復一年下來,右臂終于能使上氣力了,但仍未瘡愈。

    是以,他一直在適應左手戰法,凡事都以左手來做,漸漸的消除了別扭感。雖還不如右手一樣靈活,卻已能較大的施展出一定實力了。

    像許多魂修士一樣。他亦曾困惑,魂與魄的修煉界線。

    魂是魂修士的力量源泉,但魄走出奇不意的額外戰斗力。在關鍵時,往往有絕大的作用。是以。往往魂和魄,到底以誰為主,實是令許多魂修士都感到困擾,修為越好,就越困惑。

    修魂為主,還是修魄為主?往往常識就是,最好主修一樣,兩樣都練,就是兩樣都不成。

    左無舟的修行度令他有資格顛覆常識,雙修魂魄。但,這顯然不怎麼明智。尤其是認真想來,他還是決定暫時以主修魂,魄以修煉“藏龍魄”和“刀魄”為主。

    必須要盡快的修煉成為武帝,站在天下的顛峰,屆時再練魄也不遲。

    “是時候修煉一下戰技了!”左無舟暗暗頜。

    “翻天印!”

    一拳無聲無息的轟出,威能凝在一處,大地轟然塌爆一地。

    “如意環。”比之當日又有一些微妙的變化了,當日只能將“如意環”融入在一大塊水流當中,如今卻逐漸增加了精妙控制,能融在巴掌大小的水流中,環環相扣,完美無缺。

    總結了三邈一戰的無數心得,頗有一番領悟。但最大的領悟,絕對不是在于戰技,而是他憑住多次戰斗心愕,終于將過往所有拳法的精髓籽合在一起。自創了一套水木金土四系的拳法,也可用于刀法!

    但最重要的,是在身法上的突破,當日的火系身法,一直沒有命名,是因為他知道還不夠。還算不得完整的身法。但如今,通過一年的領悟,終于悟通了火系身 ”

    取出“光原紙”反及朗讀。自突破為武君,一直就沒其麼時間來閱讀。眾算小得了時機來閱讀。比起上一次。這一次所能瀏覽的文字又要多了約二

    字。

    “光原紙”中絕大多數。是記錄古君臨的一些修煉心得,一些隨筆而已。暫時修煉心得于左無舟無用,但從隨筆記錄中,卻能一觀許多奧妙。

    這次觀看到的內容當中,隱約有三大要點。第一,就是徹底證實了“真魂天”的存在,從其言辭中,左無舟知曉了一件事︰“真魂,天。是一個境界,也是指一個的方。一個。“真魂天,強者該去的地

    如何去,去了又如何,到是沒怎麼提及。左無舟聯系總總,略有所得︰“淡水國五大武帝就是“真魂天。下來的強者,魂殿極可能是通往“真魂天,的渠道。但我又不懂了,為何五大武帝又對魂殿懷有敵

    。

    此乃其一,其二卻是古君臨在“日記”中以憤慨的語氣抱怨一件極其重要的事,那就是“真裝真符真器”三者。言辭中隱隱鄙夷“真魂天”往往靠這三者取勝,但又羨慕不已。

    古君臨在“日記”中抱怨的是,他初入“真魂天”的一些時候,憑住越武帝的實力。居然被武帝靠裝符器三物殺得滿地找牙,狼狽不堪。

    左無舟每每看到此處,總想起紀小墨曾說,真符與法符絕對是不可相提並論。如此一來,他方才是的出大概結論︰“看來,裝符器三者,只有在“真魂天。強者手中,才能煥真正的威能。”

    “如此說來,“真魂天。就不是一個全然靠修為的所在,裝符器三者也將是極為重要的裝備。”左無舟搖苦笑,他相信練出來的才是自己的,如今略微動搖,又重新堅定︰“看來,在成為“真魂天。強者前,我必須要準備大量的裝符器。”

    其三,卻是古君臨從“真魂天”返回“法魂天”的目的,是為了一個相傳是“元魂天”強者的洞府而來。“日記”里倒是寫得天花亂墜,可惜除了寫明洞府可能在某一個國家外,就再沒有別的確切信息

    。

    反復思量。左無舟想通自己需要做些什麼︰“其一,我當然是要以修煉為主,突破為武帝。如此一來,就是返回容河區的時候了。”

    “其二,必須要多按索準備一些真魂卿勺符裝器丹。”這自然是為日後進入“真魂天”而做準備。以免出現被修為不如自己的人靠外物打得滿地找牙的悲劇場面。

    “其三,必須要探一探魂殿的秘密。”魂殿太神秘,總令他感到

    。

    “其四,連古君臨古前輩都渴望的洞府,我最好能花一些時間找出來。”左無舟頜︰“暫時,這些就是我要做的!”

    左無舟神色一動︰“有人在交手!沒殺意?是切磋!”

    催動“藏龍魄”眨眼藏身暗中,不動聲色的悄然往感知處掠去!

    在十里外赫然見得兩人在山中你來我往的一番交手,果真是沒有半點殺意,互相純粹是切磋。左無舟甚感乏味,正欲返回,二人突然罷手,互相笑︰“不打了不打了。還是差你一線。你猜魂殿放了什麼任務?”

    “有什麼好猜的,去了魂殿就知道了。”另一人颯然。

    “話可不能這麼說,魂殿這多少年來,幾乎就很少很少向魂武君布任務。這次突然向武君都開放了任務,怕是有大事。”這人也笑︰“管他,反正只要完成,總是有莫大好處。”

    慨像上次,大約是百年前,也是一次對武君布的任務。任務獎勵,就是法魂戰技和武帝丹等等。”

    瑰殿,布任務?怎麼回事?魂殿不是一個特殊神秘的所在嗎。”左無舟一頓,沉心凝思︰“莫非魂殿以往只向武帝開放任務?任務,又是什麼任務?又能得什麼好處?古怪,當真古怪。”

    再仔細偷聽,沒有絲毫現,等“藏龍魄”時效快盡。左無舟暗自頜,悄然退回︰“這兩人都是武君,他們都要去魂殿領取任務,似乎會有什麼很大的好處。法魂戰技和武帝丹,我當然是不需要,夜叉卻需要。”

    “怪!”左無舟心**一動︰“這魂殿,怎的就像紀小墨所在的“無垠會。?不如趁機去摸摸魂殿的底細,為夜叉博取一枚武帝丹。”

    胸有定計,左無舟默不作聲的返回。

    乘輕舞儼然一朵彩雲,在風的相送下翩翩到來,興高采烈︰“林舟,我們走。今天終于解除了足禁,我終于可以出去了。

    乘輕舞很快就感到乏味了。她自幼就在霜星國的皇都成長,自然熟識得很。游蕩一會,也就乏味無趣了。索性是帶住左無舟和丫鬟隨從往酒樓一坐。

    看見左無舟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同坐下,丫鬟和隨從敢怒不言敢。實是習慣了左無舟這等沒大沒小的舉動,須知,他們可沒這麼大的膽,難得小小姐對此也毫不在意。

    “玉龍泉泡的繁星茶,要青花瓷來盛。”乘輕舞看似隨便,其實本身還是極為講究的。絕非復意而為,純粹是深入骨髓里的一種講究。

    跟半是泥腿子出身的左無舟相比,乘輕舞縱然不過是五品修為定的法魂調也遠遠高過左丹舟百倍。如是要像左無舟一樣礙挨刮?,心冊乘輕舞是絕計受不了。連半日都受不了。

    左無舟無暇**及這些,只在思量如何向乘輕舞開口告假。

    乘輕舞卻支住下巴。托住粉腮,星眸點點凝望住左無舟,泛住一絲絲紅暈,淺笑嫣然︰“你知不知道你好怪,哪有隨從和主人坐在一桌的。你看他們。”

    左無舟看見丫鬟和其他隨從一臉悲憤,渾然不解︰“為行麼?”

    實在不能怪左無舟沒有尊卑之觀**,漫說他是武君。就是武帝來了,也絕不可能令他站在一旁做下人狀。即使他不是武君,這等尊卑觀**在他心中,也幾乎等于不存在。

    試問一個一身外表平和,實則一身不屈傲骨的青年。如何會有尊卑觀。不在強者面前卑微。也不在弱者面前驕傲,這才是他深入骨髓的不方,不卑本性。

    與左無舟時時相處一年來,乘輕舞總能在這個她一直看不透的黑衣青年身上,現許許多多新鮮感。

    比如,左無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自稱“在下”從來都是自稱“我”吃飯的時候。可以毫不介懷的與她這位主人坐在一道,也可以毫無儀態的蹲在院口吃飯。

    左無舟絕大多數時候。不缺禮貌,但好象總對她爹缺乏一種身為下人的恭敬和卑微。但偏偏,又對乘管事無比尊敬,事無大只要乘管事交代,他總是答應。

    “他真的好奇怪,很與眾不同,一點都不像下人。”乘輕舞忽而有一些砰然︰“他是我的隨從,是八品刺客,對待其他普通人,又從來沒有盛氣凌人。好奇怪呢。為什麼他跟我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呢。”

    乘家是霜星國的豪門世家,家規森嚴,乘輕舞自小受到較嚴厲的管教,能接觸的人實在不多。知道她是乘家小小姐的,往往巴結諂媚卑微。

    在乘家,她所接觸的人,總對她和乘家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恭敬。是以,她像一只困在籠子里的鳥兒,向往著外面的世界。接觸到左無舟,大約是一種新的體驗。

    起初,不過是懷住一顆好奇的心躍動,漸漸又在他身上現許多不一樣的新鮮。比如。他總是起得很早,比如他身上的傷,許許多多的傷,比如他可以在屋里連續許多天都不出門,比如許多許多。

    乘輕舞泛住一絲羞意。心湖中微波蕩漾︰“為什麼他和其他下人不一樣,和我在一起吃飯喝茶,我卻從來都不在意呢。”

    “為什麼他總喜歡黑色呢,討厭鬼,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黑色。”她想︰“他有這麼多傷。一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只是不肯告訴我。”

    沉吟良久。左無舟籌措言辭︰小輕,我有事要暫離一陣。”

    乘輕舞活然欲泣︰“你要走了嗎,還是不想理我了。”

    “不是!”左無舟的心抽了一抽,極力否認︰“我是去做一件事,做完就回來。”

    乘輕舞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你走了就不回來了,你去了,一定要回來。”

    頓了頓,她眼有羞意。遞出一條黑色的手帶︰“你喜歡黑色,這是我送給你的。記得。一定要早去早回哦。”

    左無舟喜悅的接過手帶,綁在手腕上,摩挲一會,頜堅定︰

    “我會盡快回來的。”

    黑色,不並!

    數日後,乘輕舞懶洋洋的支住下巴,呆的看著天邊︰“他都走了四天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小小姐。你在想他?他就是一個隨從,理他做甚麼。”一旁的貼身丫鬟嗤之以鼻︰小小姐你和他都不是一樣的人,你就是要嫁也是嫁給武尊呢,他才八品。有什麼了不起。”

    丫鬟越說越惱︰小小姐,你為什麼要我編那條手鏈給他。黑色的多難看啊。”

    小小姐,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他都配不上你呢。”丫鬟的抱怨越來越多。

    乘輕舞怒色越來越濃。躍起來一耳光把丫鬟打翻,厲喝︰“小意,你是丫鬟,就該記住自己的身份。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是不是想本小姐我下令把你杖斃啊。”

    “給本小姐記住你的身份。”乘輕舞氣得不輕,看著天賭氣︰“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他與眾不同,喜歡他是刺客,就是想和他私奔,又怎麼樣。”

    那當然,一位俊俏挺拔,英武不凡的青年刺客,簡直就是所有浪漫的大集合。她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呢。

    “煩死了。”乘輕舞大是煩惱︰“我真不喜歡黑色。他為什麼總喜歡黑色,為什麼不肯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呢。我一定要看看他穿黑衫的樣子。”

    如果他肯穿白色的,一定是絕代翩翩佳公子。

    “拿來!”

    丫鬟戰戰兢兢的拿來一卷布料,乘輕舞流露一絲茫然,一絲溫柔。

    乘輕舞自幼被證明沒有魂修天分後,就被培養了大家閨秀的氣質,不敢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針織等女紅卻是精通的。

    這一件布料,是她親自選的,是白色,白壁無瑕!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聶問 前往魂殿


    天下有九十九地,即有九十九魂殿。每一地,各有一座魂殿。

    往往每一處的魂殿,都在一地的最中央所在。

    拎住購來的蒼雲地圖,左無舟連續往中央奔波數日,卻是懂了為何是每一地設一座魂殿。實是天下太大了。

    漫說普通人,就是以武君的修為,想要貫穿蒼雲區,怕亦是需要三個月。若是天下只得一處魂殿,那武君去一次魂殿,怕是都要耗掉一生中半數的寶貴時光。

    以武君的腳程,想要貫穿天下九十九地,一個來回怕是都要五十年。如此一來,自是沒有人耗得起。

    蒼雲區與容河區,相隔數個,大區,是以,左無舟暫且不必擔憂有人認得自己。他來這蒼雲區都一年了,也不過是隱約聽過三邈之戰不多的消息。

    也不全然因為太遠的關系。也因為在許多人眼里,本地就很大了,自是無暇去關心別的地方。

    不過,沒多少三邈之戰的消息,這主要是限于武尊以下。武尊以上,想來就會知道得多了一些。畢竟腳程越快,對魂修士來說,天下也就越消息傳播應當不會太閉塞。

    因此,左無舟還是比較謹慎,以防有人認得自己。

    好在傷勢是好了八成。一時倒也無礙,剩下的就只是需要一些悉心慢慢調養。

    也好在霜星國大約就在蒼雲區較為中間的地帶,是以,趕往魂殿也不需浪費太多時日。每日是一邊趕路,一邊在腦海里反復破解魂修難題,或是參悟鐘子魚所留下來的法門。盡量是做到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把趕路的時間都好好的利用起來。

    愈是參悟,就愈是感到精妙。尤其是鐘子魚所提及的元神和意**,所描述的元神出竅,是一種很奇妙的法門。意**。又是另一種奇妙的運用。

    “意**等于是命魂之力了,但不曉得命魂算不算是元神呢。起碼我是做不到元神出竅,好象也無人能做到。”左無舟雙耳灌風,絲毫無察,沉吟不語。

    “以魂修的法門來看,元神出竅,即是命魂出竅,似乎並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左無舟愈想愈是深以為然,又暗暗心驚︰“不過,他們的元神出竅還能活著,我們的命魂出竅,就必死無疑。如此一來,出竅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細心衡量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煉方法,左無舟失笑︰“看來是不一樣的,他們修煉的都在元神里。我們修煉的,卻是魂魄,都在肉身里。含了肉身,就是含了修為。當然不能出竅。”

    “倒是有些可惜了。”左無舟長嘆︰“如果能元神出竅,豈不是能多出幾條命來。”

    “武尊是重塑肉身,武君是重塑假魂,武帝按理說,應當是重塑命魂?。

    左無舟若有所思︰ “我的命魂之力好象比同階要強大了許多,按理說,突破武帝應當不會太難。等我的假魂假魄,修煉到一個臨界點,就是突破的時候了。”

    “如此說來,我最應當做的,是尋一處靈氣極度充沛的所在,以最快度將魂力修煉滿。如此一來,極可能隨時就能突破了

    “不過,我答應她一定早去早回”左無舟想不下去了,凝神狠深思︰“我怎的每每**及她,總有怪異情緒,怪異之舉?乃至于常常有她在,我連修煉都無法專注。

    當真怪了,她不過是五品,怎能滋擾我?此事待回頭,要好生參詳一番

    左無舟始終是想不通。為何見她,會有些異樣滋味。為何沒見她,又有異樣滋味。

    以他的心志,能滋擾他專心修煉的事,幾乎是沒有。眼下卻出現了一樁,委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罷了,莫非當局者迷?。左無舟揉揉心窩,莫名有些特異盛覺,他是很不喜歡這感覺,又很喜歡這感覺。

    一聲清喝傳播來︰”兄台,且慢,等等我們!”

    左無舟回身一眼,立時大驚失色︰“我怎麼的給人近身百米,都沒有感應到!”

    卻不是感應力喪失了。他一時又想不通,索性不再鑽牛角尖。頓足凝神,等待這一位略胖的武君飛掠過來,這武君一臉憨笑︰“在下聶問,敢問兄台可是前往魂殿?不如一道同行。”

    不知是胖人天性,還是怎的。身為武君,聶問竟然額頭有汗。

    結伴同行的途中,左無舟很快就看懂了這人。實在不是他有這等犀利的看人眼光,實是妾問其人太過簡單了,簡單得一眼就看得對穿。

    聶問很懶,懶得魂修士大抵都看不過眼。左無舟絕計不敢相信,有魂修士能懶到這等地步。沿途趕來,一天十二時辰,他只看見聶問每天勉為其難的花一個時辰來修煉。就算是一個時辰,都好象逼他去死一樣難受

    不過,非要說聶問很懶。又錯了。在吃喝玩樂這幾項,聶問並不算懶,寧可多花點工夫,也要講究。

    比如現在,聶問死活不肯連夜趕路,然後,尋得一處干爽所在,從包裹里取出不知是何等珍貴材料做成的

    又摸索了幾塊大石,削成凳子形狀。又忙忙碌碌的跑去尋得一處清泉。點燃一點炭火,燒得一壺香茶,拈住一些茶葉,煮得水沸了,又將第一道茶水給倒了,還不忘了解釋︰“這第二道第三道茶,才是最好的。”

    左無舟膛目結舌,實在懷疑那看來不大的包裹,怎生藏得下這麼許多東西︰“這是在野外,不必講究這麼許多吧。”

    “怎麼不講究,人生匆匆百年,當然要以享樂為主,沒必要委屈自己不是。”聶問美放放的喝了一口茶,拍腿大叫︰“好茶,在此幽靜深山所在,喝得這一口茶,也是不枉了此行。”

    “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左無舟想不明白。

    他生平次感到,人果然是有許多種不一樣的活法。各有各的滋味。奈何他已是品味到滋味了,喜歡這滋味,不會改了。

    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果真是一番好滋味。說不得,既然滋味不錯,就要多嘗幾口。

    結果,滿滿一壺茶,給他一口喝掉一半。聶問看得直哆嗦︰“林兄。不是我心疼這茶,你這麼喝,能有滋味嗎。

    “有,痛快淋灕。”左無舟一抹嘴。快活大笑。

    “真的?”聶問試了一下,一口骨磚下去,抹抹嘴,嘖嘖嘴︰“不一樣的滋味,比起細細品茗,要少一番滋味,又多一番滋味。果真不錯。”

    “做男人本來就要痛快一點,一點一點的,那就太婆媽了。”左無舟笑,這聶問性情倒是平和得很,很容易相處。不過,他本來也要試著與他人相處。

    聶問擺擺手,滿臉不同意︰“林兄有所不知,別有滋味,別有滋味。須知,有些事就須像對待女子一樣;需細心需溫柔,絕不可掉以輕心。”

    左無舟大皺眉頭︰“談情說愛這麼麻煩,不是歡喜了誰,就直言相告。互相歡喜就在一道嗎。”

    左無舟拙劣並且大男人的情愛觀**,被聶問強烈的鄙視了︰“林兄。你要這麼做,這一生都沒有真心歡喜你的女子。就是有女子肯委身于你,也不是因為喜歡你。”

    “對女子,我們要有五顆心。”聶問大義凜然︰“細心,耐心,關心。愛心,甜心。”

    “還要一雙手一張嘴。一雙手隨時為你歡喜的女子獻上最美好的擁抱。一張嘴,隨時為你歡喜的女子說最甜蜜溫柔的話。”

    “待女子,要浪漫。該浪的時候蕩一蕩,該慢的時候緩一緩。”

    聶問訕笑︰“若問別的,我是什麼都不會。說吃喝玩樂,我最精通。”

    結伴同行數日,左無舟糾正了原本的看法。聶問不是懶,是喜歡享樂。

    殊不知,聶問亦嘀咕︰“這位林兄修煉當真亦太過勤力了,勤奮得少見。如此一來,活這一生卻還有什麼意義。沒情趣,枯燥乏味,又沉默寡言,下次不要再和他一道了,否則還不把我給悶死。”

    聶問其實運道不錯,若沒有這一年來的思索和感悟,左無舟必將比此時冷漠孤僻十倍。有了參悟。他亦在盡量的回復本性,不善言辭,略帶冷漠和孤僻的性子。總歸是沒有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聶問心下抱怨跟左無舟說十句,才得一句回應。殊不知,一向少說話多做事的左無舟,能作此回應,已是相當積極的表現了。

    忽而感知一動,左無舟斂住心神,如火如荼的往斜面插去。往該方向前進十來里,果然是見得三名武君在聯手圍攻一只應當是法君級的魂獸。

    “想不到在讒里也能得見法君級魂獸,倒也難愕。”一時,左無舟倒自想起了小東西︰“小東西是風水系。看來我應當為它準備一些風水系內丹。”

    既沒動“藏龍魄”夏公權等三名武君何嘗沒有感知,一人分了出來防備。陰惻惻︰“閣下藏頭露尾算什麼,何妨現身一見!”

    “有敵意!”左無舟神色冷然,旋身轉出,觀得幾眼,就冷笑不已︰“這三人看來是服藥提升的,否則怎會連一只法君級魂獸都拾掇不下。”

    聶問流汗氣吁吁的飛掠過來,大呼小叫︰“怎麼了,怎存了?”

    夏公權神色驟冷︰“不知二位在暗中窺探是何意,莫非你等想謀奪我等的魂獸內丹。”

    聶問尷尬,虛汗直冒︰“林兄,不如我們還是走吧,馬上就要到魂殿了。”

    左無舟神情冷漠,凝望這三名武君,再看看那只狼狽的魂獸,頜並︰“我們走!”

    等感知二人都走遠了,夏公權大是冷笑不已;“這兩人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嚇就跑了。”

    剩余二人好容易殺了魂獸,聞言相對大笑︰“公權兄,眾所皆知,令郎乃是當世英才。不過,你這麼急著為他準備武帝丹,是不是太早了。”

    提及兒子,夏公權就甚是得意︰“犬子算得什麼英才,不過是有一些天資罷了。我這也是未雨綢緣。”

    聶問倒不是羅嗦的人,不過,他此時多少亦有些瑣碎了︰“林兄。我們是去魂殿,何必多生事端,別人的就由別人去弄好了。在魂修界這麼好奇,卻也不是什麼好事,往往一言不合就是生死大戰

    “你怕!”左無舟徐徐回了一句。

    “我怕?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聶問大是憤慨,頹然︰“好吧,其實戰斗這種事。難免有損傷,就是贏了,也痛得慌啊。”

    “林兄,你往後還是少一些窺探旁人為好,姑且不論旁人做什麼,不理就走了。不然。這“法魂天。卻也還好,等到了“真魂天”那就拔蘿卜帶泥了。”

    聶問一時失言。索性放懷道來︰“你難道不知,“真魂天,比這“法魂天,還要危險得多。想要活得有滋味,就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有好奇心。”

    “哦,看來你對這“真魂天。的了解到是頗深的。”左無舟意味深長。

    “道聽途說,哈哈!”聶問訕笑掩飾︰“戰斗這種事,能免則

    一路趕去,魂獸倒真見了好幾只。以左無舟的戰斗力,區區魂獸倒也不在話下。信手斬了就是。

    倒是其他武君。沿途逐漸多了起來。最多時,連續在一天內,踫到三波七名武君。好在左無舟此行主要是為一探魂殿底細而來,縱是冷漠待人,卻也沒引起什麼沖突。倒也真是難得了。

    可見,三邈一戰,的確令他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再像以往那麼極端。

    與魂修士和平相處。果真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滋味了。左無舟一路趕來,也有不少感悟于心︰“看來,和平相處,果真也不是不可行,不過是待人處事的一些變化而已。敵人當然該殺,可天下不全然都只分為朋友和敵人,絕大多數都是不相干的人。”

    就像喝茶的兩種不同。一種是細細品茗,別有滋味。一種是痛快牛飲。這又更合左無舟的胃口了。

    人與人的交往。總有一方要先伸出手。左無舟從來都不是主動伸手的那個人,他孤僻的性子注定原是如此,以往如此,以後亦必是如

    。

    但這一年來的反思和沉澱,卻也不是白費的。至少,左無舟已經明白,自己天性如此,不主動伸手就罷了,可他不會再拒絕主動伸過來

    手。

    就好比聶問,聶問是一個位有點頹喪的享樂派。但為人還是比較熱情,沿途趕路,也算是相交積累了一些交情下來。

    數日,終于抵達魂殿。

    魂殿看起來,不像左無舟以為的那麼神秘。尤其是許許多多的武君,自四面八方而來,在這一座孤峰下仰望的時候。縱是在極度偏僻的深山中,亦有了一些鬧市般的錯覺。

    再神秘,也架不住太多人一起抵達。

    魂殿所在的位置。很古怪,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獨自延伸往天際。天際仙雲縈繞,真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孤傲和挺拔。

    “我不喜歡魂殿!”左無舟第一眼,就如此對自己說,仰望這座似乎通天的山峰。他油然誕出不舒服感︰“這魂殿建于這麼高。是居高臨下俯視我等眾生。還是有意以我等的渺小來反襯它的宏偉?”

    姑且不論為何。不喜歡的原因有許多。其中一點,就是左無舟隱約感覺,這魂殿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倨傲的態度。魂修界原本就是這等弱肉強食。就是這麼的品階森。其他魂修士能適應,因為他們看武尊的態度與這一樣,都是倨傲的。

    但左無舟不能適應。也絕不會喜歡。因為他年輕,銳氣正盛,因為鳳尾宗經歷。他不喜歡也沒有多少高下觀**,因為他心底有一把火,叫做斗志。

    許許多多的武君籽身而上,左無舟和聶問亦在其中,愈是不快。

    左無舟此時倒是有些懂了,魂殿為何是比較重視武帝,為何主要只向武帝布任務︰“武帝會飛。”

    會飛,當然就沒這麼麻煩。不必像武君這樣當猴子,爬上爬下的。

    好不容易躍上了峰頂。左無舟放眼一看,立時心中凜然︰“好多武君!”

    可不正是許許多多的武君,魂殿前的廣場上,赫然竟有上百名武君雲集此地。這等場面。何等之壯觀。

    魂殿果真頗為雄偉宏大,奈何比較矛盾的是,魂殿之後,赫然有一座塔,極高的一座塔高聳插雲。不知為何,左無舟卻有一絲感覺,那座塔,才是魂殿真正的核心。

    “不妨感知一番!”左無舟不動聲色,感知力釋放出去。

    “不要亂來。”聶問神色大變,駭然不已,這位主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釋放命魂力來探察魂殿。嘴皮囁嚅一動,頓有聲直入耳中︰“千萬不要亂來。”

    左無舟吃驚,令聲音只入一人耳中︰“這是什麼?”

    “容易得很,只需耍一點小技巧就走了,你不會?”聶問也吃了一驚︰“無妨,回頭我告訴你

    互相說了幾句。左無舟感應三雙目光刺來,冷然回。赫然見到夏公權三人冷笑凝望過來,心中頓是不快。

    恰在這時。魂殿大殿之門轟然大開,數道身影油然踏出!

    “是他!”聶問一見。頓色變,往左無舟身後一藏,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麼也下來了!”

    “是他!”左無舟亦認出!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七十九章極夜谷。三陽木。夜魔


    穆龍青一襲青袍,仍舊披頭散一臉狂態畢露。

    見得百位武尊雲集此地,穆龍青暗暗不快皺眉︰“老路,你著麼經營的,此處怎的大不如從前。”

    老路正是一身灰衫的魂殿之主,欠身訕笑,解釋︰“武御大人,本處已屬不錯了。臨近的幾區當中。以本區最好。容河大區前些時候遭遇大劫難,損失重大。想來是此事倉促,來的應當不算太多。”

    穆龍青冷然頜,且作是不追究了︰“你做你的,交代下去。”

    穆龍青眼中泛住一絲狠辣之色,心想︰“這一次能不能拿下雕星宗,東風皆在此舉了。這些武君若是把事情辦砸了。壞本宗大事,看我怎生拾掇他們。”

    左無舟目光一動,巍然誕出一絲凝肅︰“果真是他”。

    當日在天生谷與君忘相遇,君忘的幾位同行人之一,就有這位總是一臉狂態的青衣人。

    “當日與其一道的崔王孫,人又何在?”左無舟心底百**橫生,思緒起伏︰“這青衣人我當日都感應不到其修為,想來應當至少為武帝修為。既在這魂殿現身。魂殿之主多有敬畏,莫非此人是來自“真魂天

    略做沉吟。左無舟斂住心神︰“當日我觀此人與崔王孫似乎並不和睦。當日綠兒所為,乃是崔王孫所為。屆時,我只管去尋崔王孫報仇就走了。”

    如此一想。才是徐徐平穩思緒。又看了一眼藏在身後的聶問︰“這聶問好象認得此青衣人,看來有古怪

    如果穆龍青是“真魂天”來的,聶問認得此人,又算什麼?

    左無舟漾住一絲淺笑︰“看來聶問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人,身上也有許多秘密。”

    魂殿之主交代的事,倒不復雜。

    是要布一項任務,請武君去尋三物。一為藥,一為礦,一為法

    。

    左無舟正納悶︰“這為何不清武帝出手”。

    聞得魂殿之主一言,立刻恍然,此人說的是︰“這三物所在地,皆有特殊禁制,武帝入不得,獨有武君才能入內。”

    等得魂殿之主娓娓道來三物的特性及所在地,左無舟很快就記在心中,目光游離不定。在魂殿四下觀察。終在魂殿廣場一側,見得一處告示欄。

    魂殿之主公年了獎勵措施,頓是嘩然一聲,武君們悉數都興奮起來。這一次的獎勵,可委實是太豐盛了。

    三株指定的藥草,或是三兩礦物,三只法獸內丹,可拿回來換取一枚武帝丹,或是一招法魂戰技,或是一件武帝級器裝符丹。

    等得該記下來的,都已記下。魂殿之主與穆龍青等人入殿內,關閉大門。聶問好似逃過一難,低呼鄙夷︰“卓一宗太摳門了!”

    左無舟徐徐移步過去,觀望一番,暗暗震動。這給武帝的任務竟然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有的是取藥取礦,有的卻是尋人,有的是保護人等等不一而同。

    一眼看去。左無舟看見其中一條,心中一動︰“保護人?”

    “不必看了。”聶問擺擺手︰“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那人不是蒼雲區的人,又是武君,所以卓一宗請人去保護。那人都已成為武帝,被收錄在卓一宗門下了。卓一宗也太不地道了,跑去搶人家雕星宗的人。”

    “卓一宗?雕星宗?”左無舟暗暗頜︰“看來。“真魂天。的人也絕非良善。”

    魂殿之主交代的任務,還是比較詳細的,特別強調了那三地都相當危險,最好不要單槍匹馬去闖。

    武君們都在各處互相議論起來,到也沒有急于立時離去。有相熟的,自然就互相組在一起,決意一道去闖蕩。

    有那不相熟的。也互相勾搭,再決定是否一道組隊前往。

    左無舟還是第一次見得,原來百來位武君湊在一起,竟然也能像七公八嬸一樣。一時,不由百感交集︰“果然是跑起來,要走出來,才能看見更多的精彩。如是在容河區,我縱是想見得這等百位武君的盛大陣容。也是難了。”

    百位武君湊在一起,震撼力實是非同小可。尤其是知曉一個大國有幾位武君,就能撐起來的情況下,此幕尤為震撼。

    尋常平民甚至只以為,天下間武尊就是最強者了。不往外走,不往上走,是畢生都看不見這等壯觀情形的。如果當年他庸碌一生,一生也就只能是如此了,怎想得到天下有這麼多的精彩。

    不到一個層次,又怎能看見和觸摸更哥的層次。

    “果然,只有越強,才能見到越多,知道得越多。”左無舟再堅求道之心。

    夏公權三人屢次望來,教左無舟大為不快,略一思索︰“聶兄,我先行一步。”

    “等一等。左右無事,不如同去”。聶問顯然一點都沒察覺左無舟想一個人行動的心思。

    聶問所想也簡單,比起其他人,左無舟雖然乏味沒情趣,卻也順眼

    多。

    雖是不奈。聶問此人也有些癡纏勁。一道下了山,左無舟略一思索,就直奔取藥的極夜谷。

    不論是取藥草還是取別的,左無舟皆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早去早回”所以,距離霜星國最近的極夜谷,就是第一選擇。

    極夜谷的名字倒是很好聽,奈何在魂殿之主的介紹中,此處絕非什麼旅游勝地,而是危機四伏之地。

    此去要取的,正是千骨草。千骨草乃是一種很怪異的藥草,草如竹節,細密無比,往往是每一年生一道骨節出來,是以稱之為千骨草。

    據聶問親口所言,千骨草最大的作用就是煉制一等一的藥,專能補充魂力的藥。因為千骨草每一道骨節中,都醞有極是龐大的魂力。所以,煉成補元丹,補充魂力之快,遠勝法晶。

    聶問雖自稱什麼都不會。懂得卻也當真不少。如此一來,左無舟幾欲斷定聶問必是來自“真魂天”的人,只是不知“真魂天”竟也有武君級強者,這令他頗為想不通。

    一路直奔極夜谷,心急的左無舟自是沿途晝夜趕路,聶問怨聲載道自是不必多提。

    半余月後,左無舟目瞪口呆的站在極夜谷前,驚詫︰“這就是極夜谷!”

    極夜谷果然是顧名思義,極夜正是漆黑得如同一團潑墨,將這一地裝點得宛如夜晚一樣。

    “天下太神奇了,連這等所在都有。”左無舟驚嘆不絕,這正是大白天,炎炎日光灑下來,竟是穿不過谷頭上的那些黑色︰“諸天造物果然神奇。”

    聶問忽然有些心虛︰“林兄,難道你不知道此地情況,難道你沒有準備?”

    “什麼?”左無舟吃驚。

    聶冉無語問蒼天︰“你竟然什麼準備都沒有,就來了。你可知,入得此地,就是兩眼一抹黑了。幸好我有些東西,正好派的上用

    。

    聶問在不大的包裹里,摸索幾下,抖出一枚大放光芒的珠子,得意洋洋︰“知道這是什麼寶貝嗎?夜光珠,沒有光的時候,它絕對不會亮。有光的時候,就一定亮。”

    左無舟︰”

    半天後,左無舟和聶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極夜谷中。

    左無舟舉住一條火把。照耀得那枚見鬼的夜光珠煥光芒,照亮了大約方圓三丈。這條火把非同尋常,名為三陽木,為至陽之地所生長的木料,可煉器裝符丹,天下罕有。

    見聶問得意的拎住煥光芒的珠子,左無舟料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

    。

    一枚沒有光線就死都不放光的珠子,一條至陽木塊。可是,有了這條火把,為什麼還要那枚該死的見鬼的珠子呢?

    聶問既然得意,左無舟就不想破壞人家好心情了,滿是無奈︰“多此一舉就多此一舉吧。”

    好在有了一些光線,行走在極夜谷中,這滿眼都是黑色的陰霾,並未帶來太強烈的不適。

    細細觀察一番,左無舟見一絲絲的光線浸入這極夜谷中,儼然像是被一點一點的吞噬掉。心中疑惑︰“太陽都照不進來,難道這極夜谷真能吞噬光線?如此,倒是古怪了。”

    好象沒有什麼危險。怎的武帝不能來?”左無舟凝眉心動,略做測試,就知道修為還是感知力,都沒有半點被壓制的跡象。如此,又何來武帝不能進來一說?

    向聶問說起此事,聶問詫異︰“你又不知?釋放一下你的感知力就懂了。武君的感知力最大範圍只得十丈,武帝只得五丈。修為越強,在此地,感知力就尤其容易被壓制。”

    左無舟顏色頓變,好在聶問只顧看路,又不是什麼細心的人,卻也沒注意到。

    “我是武君,按理說。感知力應當受限為十丈。為何”左無舟心中咯 一下︰“為何我的感知力渾然沒有被限制?”

    他能清楚的感應到。十丈以外,甚至五里以外的大致活動跡象。

    左無舟從來沒有徹底釋放過感知力,難知自己的最大範圍是多少。但,往往達到十里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不知曉別的魂修士感知力如何,是以沒有比較,也一直不懂自己的命魂有多麼強大。

    但他敢斷言,自己的命魂絕對不輸給魂武帝,甚至更強大。

    “怪異,此地為何能壓制命魂?”左無舟心中泛起無數迷惑,暗嘆︰“看來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修為愈強,命魂在此地受限愈大,此為武帝不能來的一個原因。

    但,令武帝不願來此的。還有一個很要大的緣故。不是不能來,而是來了十分危險。

    在魂殿的眼中,武君肯定不如武帝有價值。當然情願武君來冒險。

    坦率的說,極夜谷這等古怪之地,如是沒有光亮,左無舟料想自己單獨入谷的可能性也不過是五五開。縱是有些光亮能照耀三丈之地,放眼四顧,滿眼漆黑的感覺。儼然步入一頭黑色巨獸的體內,這感覺當真是有些毛。

    左無舟這等天不怕的不怕的人都有些毛,可見旁人又是如何看待此處了。

    細細的感知到聶問的感知力只限于五丈之內,左無舟頓時凜然︰“原來聶問是武帝修為。怪了,怎的卻只有武君氣息?”

    聶問卻也感應到,訕笑︰“林兄,有空閑再來向你告罪解釋一番。眼下,還是集中精

    左無舟沒有追問聶問的**,不動聲色的徐徐釋放命魂之力,一邊細細觀察聶問的神色。

    聶問依然是一臉茫然無趣,左無舟頜暗笑︰“看來他果然受限了。感知不到我的感知力6續延伸了。正好,過往一直沒有機會全力施展,此時正好試一試我的命魂之力到底有多強,極限是多少!”

    “不知古前輩和鐘前輩意**和元神結合,造成的特異命魂有多麼強大!”

    輕松的感知到五里。左無舟不疾不徐再繼續釋放,漸漸吃驚,漸漸震動︰“十里了,十五里了!”

    二十里,三十里,五十里,甚至迅就達到了八十里,才漸緩下來。最終,等到左無舟感到命魂痛苦的時候,赫然已是將感知力釋放出了足足百里之遙。

    左無舟震撼欲絕,次全力施展,才猛然現,竟能感知到百里範圍,這成績不必比較,他也知道必定極其可怕。唯一遺憾的是,他的修為還是不夠好,是以,感知得比較粗糙,無法做到每一物都能如映眼前一樣清晰。

    饒是如此,這仍然太過恐怖了。若是傳播出去,必引起魂修界的巨大震蕩。

    詐作無意的隨口相詢,聶問一番驚詫,又果然道來︰“每位魂修士的命魂強弱都有不同,大致是武君能感知釋放範圍約三里。武帝則約是九里。修為不一樣。感知的細致程度亦有高下之別。”

    如果武帝的感知範圍都只得九里,那左無舟的百里,又算什麼。左無舟頓有些茫然,這等天降的好處,令一直相信要靠自己的他,頗為

    解。

    原本以為古君臨和鐘子魚留給他的好處已經很大了,正好補回空耗的十年。誰知,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了許多,大了許多倍。

    “百里,百里之多。”左無舟哭笑不得,一邊既是歡喜,又是別扭︰“這算不算我自己練出來的呢?”

    其實,古君臨並非左無舟以為的“真魂天”強者,而是實實在在的“元魂天”強者了。不過。古君臨走一直都沒有能尋到“元魂天”的所在地和入口,是以一直滯留下來。

    鐘子魚本亦是強者,穿越過來之時,又是自動淬煉了元神。元神之力精純強大無比,兩者的結合,比之只強不弱。

    這一番好處,比左無舟以為的遠遠要龐大了太多。

    收回意**,左無舟將養片刻,重又徐徐釋放,保持在十里範圍。**起一事︰“走了,先前我釋放意**感知百里,竟仍未穿過這極夜谷,看來極夜谷很大啊。”

    好比天生谷,論地盤之大,其實比之一國還要大了許多。天下九十九地,也不全然是每一處都適合人居住的。好比極夜谷,好比天生谷。

    好在極夜谷的地形到不算古怪,是以,也不是太容易迷路。一路但教記下地形,留下標記。也是容易尋得來路返回。

    一直在谷走行走,度也難提得起來。好在走得數日,總是大約深入了極夜谷約莫幾千里了。

    又是趕路疲憊了,正在休息的時候。左無舟自是繼續保持時刻專注的修煉,聶問則是重又取出神奇包裹,從中取出鍋碗瓢盆和調味品。

    左無舟一邊潛心修煉,一邊暗皺眉︰“如此以往,實不是辦法。我如今只得水土二系的法君級心法,還是缺了金火木三系。也當是需要好好的弄來這三系心法。”

    土系是當日在浮雲秘的搜刮喬米藏寶時所得,水系則是蕭輕塵給夜叉,夜叉又轉交給他的不好意思,一直忘了無舟沒有武君心法,所以此處特地彌補這個剛。還望書友們諒解。如今,他只得這兩系武君心法,要想突破為武帝,勢必還需要其他三系。

    這一年多來,因為有厚土之精的關系,土系修煉得特別快。

    想來,也要不了太久。就將停滯不拼了。

    修煉到一半,左無舟意**大動,油然感知到數股古怪特異的氣息,心中激靈︰“這氣息好怪,與尋常魂修士一點都不像。”

    頓了頓心神,察知這幾名氣息怪異的魂修士靠過來。左無舟不動聲色︰“聶兄,你之前曾道極夜谷危機四伏,不知,你指的是什麼危

    ?”

    聶問忙碌著煮豐糧。頭也不回︰“夜魔!”

    左無舟眼波微動︰“何為夜魔?”

    “夜魔就是在這等極夜之地出沒的妖魔,通體漆黑,長手長腳,看似無形,宛如影魅,陰煞氣很烈。”聶問詫異︰“你怎的什麼都不知道,這原是常識啊。我們魂修士與夜魔言語不通,他們從來不出極夜地,但又別有不同之處,是以我等也將他們分為幾大品階,尊、君、帝

    左無舟緩緩起身。拂袖一動,神色驟厲︰“聶兄,莫要弄吃的了。等一下打起來,家什都沒了。”

    “打起來?”聶問吃驚回身,臉縮成一團︰“我們不會這麼倒霉踫到夜魔了吧!這里還是較外圍的所在啊。”

    “看來,就像你說的!我們就是這麼到霉。”左無舟按住十盡刀,冷然大步走去︰“不但是夜魔,應當還是夜尊魔。”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53
第一百八十章根骨果,九陰蠶


    聶問癡愣︰“你干什麼!”

    “戰斗!”左無舟鮮血都要沸騰了,許久沒有戰斗了,竟是一時難以克制那等戰斗的快感。

    聶問感知左無舟強烈的戰意,一時欲哭無淚。絕大多數時候,夜魔和魂修士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自是安然無事。

    其實,絕大多數時候能相安無事,關鍵在于,互相撕殺對雙方似乎都沒有什麼好處。

    獵殺魂獸。還可以的其內丹,得其皮肉骨。殺夜魔。卻是往往一無所獲。自然少有人費心來與夜魔作對,尤其夜魔只生存在極夜之地,誰也弄不清其來路。

    聶問急忙解釋。左無舟頓得一頓,淡漠︰“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可惜,手癢得很啊。

    天不遂人願,聶問一心要和平,奈何和平從來不是施舍品。夜魔想來不怎麼同意和平相處的意見,是以,一邊潛身過來。

    左無舟冷然,細細摩挲十盡刀,胸中已滿是戰意了︰“看來我想要放過他們,他們卻未必有此意願。”

    聶問苦著臉,心想︰“這位林兄殺氣也未免太重了,以往怎就沒看出來,這下怎生是好。”

    妾問是魂修士中罕見的和平主義者,和左無舟這等暴力主義者,居然能走在一起,居然還互相頗為順眼投緣,倒也難得。

    “缸何,他們走了沒。”聶問恨不得走遍天下都沒有戰斗和殺戮。

    左無舟神色如鐵。眼如磐石,一言不,按住十盡冷然等待著!

    三名夜尊魔飄忽鬼祟的靠過來,越來越近,凶態畢露。

    左無舟漾住一絲濃烈的火意,眼中一點火光爆耀,幻身過去。呼啦一聲,宛如爆裂一樣的聲響頓回旋在這空寂的墨黑中。

    十盡眨眼出鞘,血光竟立時被夜吞噬掉,連那金輝色的刀芒都變做了墨汁一樣的潑灑。

    在一聲淒厲無比的轟隆尖嘯中,三只夜魔倉皇大動。淒叫如鬼音,尖銳無比。竟自被一記刀芒逼礙手忙腳亂。

    “看來也不過如此!”左無舟趁此良機,人已粽身上前,一把擒住一名夜魔的頭蓋,竟有些宛如泥鰍般的滑不溜手,竟次教敵人脫手︰“有點意思!”

    籽合過往戰斗精髓。所自創的“七殺拳”次呈現于世!

    踏步往前。身法徒然如水一樣膨脹,如山一樣凝厚,如金一樣鋒利。如木一樣堅韌。一語自口中悠鳴,充斥殺伐之氣︰“七殺拳!”

    七殺拳,如此殺意盈天之拳法,實是籽合了左無舟大小數百戰的經驗和精髓。一旦施展出來,非但是四系俱全,還悉數籽在剛猛如濤的戰法中,將那等慘烈凶悍之氣揮得淋灕盡致。

    漫說四系特性。漫說剛猛無邊,單只這等凶悍慘烈之氣,就教人一戰即心怯三分勢弱三分。

    雖身在一旁,聶問亦是目瞪口呆,只感那等氣息撲面而來。頓有一種身心皆是罩于其中的錯覺。竟有招招博命的慘烈,儼然一人一拳,已搖身化做千軍萬馬的戰陣。竟是一拳膽寒!

    七殺拳總計只得七拳。七拳來回連綿不絕,循環施展,縱是同階之人也絕計難以抵擋。

    七殺拳,這等殺氣沖宵之名,自然是自內心的產物。

    七殺拳一出,任夜魔滑不溜手,亦頓尖利慘鳴不絕。

    連續施展兩拳。就已將兩名夜魔轟殺。剩下一名,左無舟反倒不急于殺之,而是細細的繼續戰斗,觀察夜魔的特點。觀察完了,再將此夜魔擒下來。

    如此一擒下來。左無舟還沒留意的當口,聶問就急呼︰“注意,他要逃了!”

    這夜魔竟是宛如一道影子一樣漸漸淡去,左無舟的手抓了一個空,不由大吃一驚︰“這又是什麼!好重的陰煞氣,可惜有雜質,並不精

    聶問不得以,抽冷子給了這記欲逃走的夜魔一記,滅殺這名夜魔,才松了口氣︰“夜魔怪異得很,放他逃了,誰都不知會怎麼樣。”

    左無舟凝神沉吟。觀看右手半晌。夜魔之前化影逃走的一幕,實在令他感到吃驚。活生生的人,竟眨眼變成了一條黑色的影子,變成了無形無質之物,太過詭異了。

    聶問迅為他解惑︰“我們的肉身攻擊對他們傷害很輕微,只有靠魂力釋放才能傷到。這夜魔品階越低,體態就愈是淡薄。這麼變成影子一樣逃走,是他們的活命絕招。往後,可要多加防備。”

    與夜魔一戰,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為了便于撥索千骨草。左無舟將意**範圍放大到二十里左右,如此才勉力能感知到一些較細小的物體。

    傳言越是天材地寶。就越是容易有天生魂獸相伴一旁。如此一說,卻也恰如其分。不過。千骨草固然難得一見,卻也算不得天材地寶之流。

    千骨草主要還是生于這等極夜之地,往往還是單株生長。如果埋伽都有強大魂獸守護,那天地下約莫也沒眾麼多強大的魂獸。※

    靠住二十里的感知,再是如此兩日之後,終于是尋得了一株千骨草。千骨草芒在極夜地,卻也有些白白淨淨,密集的骨節尤其顯眼,比之細竹還要細上幾倍。

    左無舟知曉自己的優點是修為突破神,可弱點一樣是修煉神。

    往往過于神。也就等于是知識量跟不上修為突破的度。

    是以,他很相信三人行必我有師這句話,不以為忤的向聶問請教一番魂修學問。

    聶問自稱是廢物。其實知曉的到真是不少。  比如這極夜谷,左無舟一生也是次的見。可據聶問所言,不少地方都有極夜之地。也無人知曉是如何形成的。

    像這等奇妙的所在,天下間並不在少數,愈是凶險的所在,就愈是有一些天林地寶。往往也是危機伴住機遇共存。以聶問的話來說,即是︰“有多危險,就伴住同樣的機遇。”

    如此一來,自聶問口中,方才是知曉了更多天下間的奇妙所在。左無舟一邊感慨之余,一邊思量這次該取多少千骨草,反復思量︰“也不知夜叉需要多少枚法帝丹。”

    這問題拋向聶問,聶問既知左無舟察覺了,也沒再刻意隱瞞武帝修為。略微思索,胖臉上有一些憂心︰“視天資和根骨,往往一到三枚法帝丹就能突破。如果所需過三枚,就是天資和根骨太普通,就是有再多的丹藥,也絕難在武帝的基礎上再有突破了。”

    頓了頓,聶問忍不住︰“林兄,我看你的天資應該不錯,不到萬不得以,千萬不要服丹。”

    “當年曾有一位才華驚艷絕倫的天縱之才曹其道,是為天才中的天才。可惜,此人沉迷于煉丹等,結果兩無著落。這曹其道也當真是天才,竟自己煉藥服藥。把丹藥當糖豆吃。竟憑煉藥服藥,成了“真魂天。的最強者之一。可惜,相傳此人服得丹藥太多,結果爆體而

    這一道行來。又走在這等空寂黑暗的所在,雖是性情截然相反,卻也彼此順眼投緣。交情漸深。聶問這一言,也是為左無舟好。

    “多謝,我不服,給朋友準備的。”左無舟感**,失笑︰“是了,這千骨草需搭配何物才能煉成補元丹?何人能煉?”

    法晶消轉得七七八八了,他該為自己準備一些補充魂力的寶物。

    聶問笑︰“林兄莫要再想,只有“真魂天,強者才能煉制補元丹。”

    前往極夜谷的武君不在少數,6續已有不少人都入了谷。然後,有一行不之客突然而現,正是以穆龍青為的一行人。

    旁人絕然難想象穆龍青一行人,有多麼強大。穆龍青略頓,披頭散,在風里飄零,大步進入極夜谷。

    一旁相隨的四人當中,自有人早已做好入谷準備。取住一枚燦爛的珠子,置入一條短木端,魂力催動,頓見珠子宛如燃燒起來,照亮方圓一丈。

    穆龍青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小瓶黑色液體,交給每人沾了一點滴入眼中,淡淡道︰“這是千年真陰液,一滴能持續一時辰,可看穿屏

    四人艷羨的看著儲物袋,心贊︰“要是我有這等寶貝就好了。”

    須知,漫說是武帝。就是“真魂天”的強者,也未必能有儲物袋這等高檔寶貝。

    穆龍青不動聲色,再取出一枚果核大小的珠子,含在舌底︰“走!”

    這枚甘藍魂珠。卻是有特殊效果。在如此極夜之地,命魂意**受限,有這甘藍珠,也就能通過外物釋放一些意**。

    穆龍青一行,顯然早有準備,林林總總的物品都相當妥善,極適合在極夜谷中生存下來。

    “武御大人,既然您要來,為什麼還要武君們也來!”四位武帝顯然一直處于不是很懂的狀態。

    武帝們不懂的事還有許多,穆龍青自幼即是天縱奇才,修行神,名氣極大。是以,向來是一位狂傲之人,往往憑自身實力獨來獨往。這一番,卻帶了四名武帝過來,也當是罕見了。

    穆龍青傲然︰“這極夜谷之大,實難一時半刻走的完。多一些人探路,也就多一些保障。我倒不指望他們能辦點什麼事,只要取得千骨草也就走了。”

    穆龍青頓了頓。神色自負︰“你們想來也想知曉,我為何要來此地。索性你等將來若能修成武御。遲早也要拜入卓一宗,告知你等也無妨。”

    “知道古君臨嗎。”穆龍青作灑然狀,他倒是多心了。古君臨就是從此地入得“真魂天”是此地人的驕傲,怎會不知︰“傳言古君臨當年正是返回了家鄉,在家鄉身死。”

    “不過,在死前。古君臨曾在一地潛心修煉。”穆龍青為人極是自負,也不怕這四名武帝把消息外傳︰“據我多年考證,古君臨當年潛修之地,正是在此。”

    四名武帝悉數動容,古君臨乃是何等人,堪稱驕傲,是萬年來最偉大的天才魂修士。聞言,無不神色肅然。

    穆龍青傲然︰“傳言當年古君臨縱橫天下少有敵手的緣故,正是因為他自創過一招魂戰技。此外,更有一件威能奇沁肯訃的真符,與件頂級真裝!”              器裝符丹,此為魂修魄修以外的四大領域。法魂天級別,則稱之為法器法裝法符法丹,如是真魂天級別,則稱之為真器真裝真符真丹。以此類推。

    四名武帝砰然心動,互相望了一眼︰“古君臨的寶貝,絕計非同可啊。可惜,再怎麼也是輪不到我等的。”

    穆龍青甚是自負。就儼然這幾件寶物自誕生的那一刻,就在等待他來取似的,傲然︰“我此來,就是為了取這幾件寶物。”

    穆龍青不無快意,心思流轉︰“等取得這幾件寶物,再滅了雕星宗。屆時,我卓一宗自是更上一層樓,君忘總該是看得到我的能耐和實力,比崔王孫那等人又要強了百倍。”

    一只手輕柔的摘取下一條白生生的千骨草,真切的演示了何為百煉鋼化做繞指柔。

    “又是一株千骨草,這是第六株了。”左無垮甚是高興,將千骨草細心的置入玉盒中,暗自感慨︰“魂修學問果真是浩瀚無邊,若非聶問說,我又怎知,要保存丹藥和藥材的藥效,就須置入玉盒或特殊木盒

    玉的質地有封閉效果,得以封閉住藥效不會散開。如果是特殊木盒,木有木性,即是生機無限,也是堅韌無邊,如此一來,延續藥效也不成問題。

    “連這等小小的事情上,都有這些學問,魂修之途果然浩瀚,還須窮盡一生。”左無舟百感交集。

    與聶問一道同行,左無舟一路不恥下問,修煉上的學問固然是沒得到什麼,卻得了更多魂修界的常識。他如此熾烈的好學心,也委實令聶問大吃一驚。

    須知,往往有時左無舟問的乃是一些最拙劣最低級不過的基礎常識。聶問甚至懷疑。左無舟連這都不知道,是如何修煉成武君的老實說,許多問題莫說他,就是隨便找一個武尊,都很清楚。

    當蔡,聶問是絕然想不到,左無舟是因為修煉太神,導致知識量跟不上修為。這原也是沒奈何之事,出身如此,又是散修中的散修,沒有一個根基,自然許多該知道的都不懂。

    再一次摘下一株草︰“第二十株了,想不到極夜谷,竟有這許多千骨草,也不怎麼難尋嘛。”

    左無舟的心里話。若是給聶問和其他魂修士知曉,怕是激得吐血都

    千骨草主要生在極夜地中,這等鬼地方,感知力受限,誰能像他這樣肆無忌憚的揮霍感知力。旁人光是搜索一處大小數百米的小山谷,怕是都要花半天工夫。

    可對左無舟而言。這只需一眨眼的王夫,以意**掃過,就大概知曉有沒有千骨草了一尤其是得了第一株,知曉了千骨草的氣味,搜索起來也就愈是快了。

    越是往里,千骨草的長勢就越是可喜,越是頻繁可見。可沒有他這等感知力,誰又敢貿然往深處走。

    極夜之地不見天日,終年處于黑暗中。可天底下果然是神奇的,這等地方竟然也有許許多多的活物,既是來尋千骨草,左無舟一時興起,少不得就多次取了不認得的藥材相詢。

    一路下來。倒也是辨認得了好幾十種藥材。不過,左無舟修為如此,尋常藥材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他也無心進入煉丹領域。之所以趁機問一問,不過是想辨認一番,以免日後有機緣時錯過。

    極夜之地,往往危機還是來自自然環境,除務夜魔,其他的威脅到是談不上多少。以左無舟和聶問一個武君一個武帝的修為,尋常危險都不在話下。

    意**一掃即是一片地區,左無舟忽感詫異。順著感知方向走去。漸漸近了,才是現一株如荼樹大小的小樹,縴細得很是脆弱。上邊結了十來枚慘白的果子。

    “根骨果!”聶問一見,驚喜交加,隨即神色大變︰“危險,根骨果一旁總有極危險的魂獸,快走!”

    一道危險氣息油然誕出,左無舟瞬時汗毛炸立,信手取出十盡刀連刀帶鞘狂斬過去!

    “走,快走!”聶問倉皇色變,見左無舟一戰,頓跺足不已。心**疾轉,本欲逃走的他,狠狠咬牙折回︰“你  ”

    一語未落,一道白絲爆出來,哧啦一聲。竟是射往聶問的手。一時措手不及,又近在咫尺,聶問手忙腳亂施展以魂力震蕩。那道絲卻渾不受其影響,電光一樣粘住手臂!

    聶問這位從來不喜歡戰斗的人,此時卻是決絕無比。一伸手就將手臂上的一整塊肉都削下來。

    等得聶問慘呼。回身一看,神色慘白無比︰“完了,這次想走都走不掉了!”

    定楮望去,赫然只見一道道噴灑的絲線,交織在一道,竟是隱隱攔截住他們的去路。

    聶問欲哭無淚,幾欲崩潰︰“林兄啊林兄,今日你我喪生于此,也太不值了。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成了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你不是女子。”

    左無舟凝住心神。認出攔截住他們的絲線赫然正是拔魂絲,頓時動容︰“九陰蠶!”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