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作者:千心千意(已完成)

sakei 2010-8-19 15:48: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59884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19:04
  第九十節傲雪

  更新時間2009-11-279:03:15字數:3662

  東泰投資發展公司的背境就是林氏東方集團和葉氏盛泰集團共同組建起來的新興項目投資發展型公司,林氏東方的原型是臨江地區的酒店業、房地產業行業龍頭,而葉氏盛泰集團是上青地區最大的進出口貿易商,經貿項目包括原材料、半成品而以成品的異地貿易。

  隨著國民生活的不斷提高,林正南和葉天宏都很一致的看準了新興行業中旅遊業這一塊,就這樣兩位生意場上的好朋一拍而合,在聯姻成功後便傾其全力打造了東泰公司,力圖吃了上青地區旅遊行業的第一塊大蛋糕,而《新項目》是他們嘗試踏出第一步的旅遊發展項目,當上青以西三十公里的青風山腳下一個大型的主題動機娛樂場盛大出世時,東泰的第一步完滿成功了。

  福滿樓的豪華大廳上,笑立在主講台上的林正南和葉天宏雙雙舉起了酒杯。

  「為東泰的今天乾杯。」在葉天宏的祝酒聲中,六十八桌來賓轟然而起。

  「滿上。。」林正南又高高舉起酒杯朗聲笑道「為東泰的明天乾杯。」

  「沖哥,怎麼了?」在歡聲笑語的祝酒聲中,坐在首一席上的葉可兒輕推了旁邊的林沖一下「員工們過來敬你酒呢。。」

  林沖茫茫然的拿起酒杯麵無表情地應付著。他根本就沒能看清來人的模樣,機器似的動作無聊而又無奈的重複著,林沖心裡突然很空虛,在那一聲聲「林總」的尊稱聲中,林沖感覺到自己彷彿是一個木偶人,在表面的繁華背後,自己其實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可憐人,而這個繁華的外殼壓得他很沉,沉得透不過氣來。

  汗水一滴滴的爬上額頭,林沖忽然扔下酒杯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飛跑出宴會大堂。

  葉可兒慌慌張張的抓起手袋向同樣是滿臉憂慮的肖冰點點頭便緊跟著追了出去。正在來賓席上敬酒的林正南和葉天宏都不禁心頭一沉,但在眾來賓面前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免強打起笑顏接著應酬下去。

  「沖哥。。等等。。沖哥。。」葉可兒一路小步,可是穿一身緊身中裙的她又怎麼可能追只顧低頭急走的林沖呢。

  直跑出福滿樓的大門後,深秋的晚風撲面刮來,林沖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沸騰的思緒也漸漸的冷卻下來了。林衝回轉身,福滿樓裡的歡笑聲依然隱約傳出,並不因為他的離開而有所改變。林沖頹然的低下頭去緩緩走到前馬路對前的綠化樹下。

  深秋的寒涼似乎不是熱戀中的情侶們所考慮的事兒,只見綠化樹的掩影下一對對情侶輕輕喁語。

  那一刻,每每午夜驚夢中煎熬著靈魂深藏的那人那事又浮現眼前,是靈與欲的衝突?是良心的顯責?

  林沖顫抖著蹲草地上雙手狠拍著腦袋,可是無論如何也拍不掉那曾經烙下的記憶。

  忽然一襲溫暖從背後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接著是那熟悉的幽香。

  葉可兒蹲在林沖背後給他披上西服外套後歪頭輕靠在林沖的背上小手穿過林沖的肋下緊緊的抓住林沖的大手。

  彷彿溺水者終於抓到了救命浮木似的,連月來的積鬱衝開了金光閃閃上的自尊,淚流滿臉的林沖忽然轉身緊緊的抓住葉可兒的肩頭歇斯底里的問說「為什麼他們都不承認我的作為?都不理解我?可兒,我是不是很無能?我是不是很無知?為什麼我總是做不好的?」

  「不是,沖哥,不是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慢慢的學習,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更好更出息的。」葉可兒仰頭輕吻著林沖臉上的淚水,其實葉可兒是知到林沖真的沒有經商的才華,但那是自己的老公啊,錢,葉可兒不在乎,她只在乎林沖對她的態度,對她的愛意。至於生意場上,無論如何葉可兒都會永遠站在自己老公的立場上,默默的支持著鼓勵著。

  「錯折總是會有的,沖哥,堅強的重新站起來,我相信我的老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葉兒可深吻著,就在觸及林沖嘴唇那一刻,葉可兒只感覺林沖的身體好像突然僵住了。

  林沖輕輕的推開葉可兒有點不自在的說「可兒,這裡眾目睽睽的,讓宴會裡頭的人看見了又要說事了。」

  「生先晚上好,要賣一朵玫瑰花送給這位漂亮的小姐嗎?」這當口一個賣花的小女孩悄悄走到兩人旁邊。

  「不要。。不要了。。」林沖竟慌亂的揮著手

  葉可兒不明白這麼件小事卻讓老公產生如此的反應,她連忙從小女孩的花藍子裡取出一朵玫瑰雙手送到林沖跟前「這輩子我都記得在穆倫的小屋外,在那金紅色的陽光下你把親手採摘的玫瑰花交到我手中,沖哥,今晚我也要送一次玫瑰花給你。」

  「謝謝。」林沖心認底裡閃過了一絲愧疚,他雙手接過玫瑰後在葉可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可是葉可兒的眼底裡卻劃過了一抹濃濃的憂鬱,因為林沖的這一吻比以前少了幾分溫暖。憑著女人的直覺,葉可兒又怎麼可能看不出老公這些日子中的變化呢,葉可兒很迷惘,看著身邊緩步而行的林沖,原來的那份實實在大的安全感彷彿如此刻秋風中的樹葉般,開始掉落,開始飄失。

  ********************

  銀平的第一場雪在初冬之際飄然而至,接下來氣溫出奇的寒冷,沒到中冬銀平便已成了一個銀妝素裹的冰雪世界了。

  素容劉芳幾姐妹正忙碌著把病房中的事物分門別類收拾到高天明帶來的幾個大旅行袋子裡,張蘭和高天明推塞著從外間進來,原是為那醫藥費的事,高天明怕是爭不過張蘭了,只見氣鼓鼓的把一大疊錢放在紫荊跟前的桌子上說「這醫藥費是上報局子裡的,你張大姐多什麼事啊?紫荊,把錢收回去。」

  坐在椅子上老半天的紫荊只笑吟吟的看著跟前忙碌的眾人,她一邊把頭髮束結在背後一邊示意高天明過來悄聲說道「哎。。你忘了我也是可以上報的啊?把錢收回去了,別加重了地方上的財政支出。」

  高天明皺了皺眉頭,這話怎麼越聽越像是上級領導對下屬的語調啊?真是的,拿根雞毛當令箭了!

  「是,楊專員大人。」高天明恨得牙癢癢的向邊上笑而不語的紫荊低吼了一聲。就在紫荊打算進一步調戲高天明的時候只覺眼前一黑,耳邊隨即響起春玲的笑聲。

  「喂。。公眾場合啊,低調一點兒好不好?」春玲笑嘻嘻的拿開罩在紫荊頭上的黑絨大衣並利索的披在紫荊身上「收拾好了,我們走啦。」

  「別鬧,盡說些混帳話兒。」紫荊暗的在春玲的腰上狠抓了一把,這時候程威從外間走進來,「楊董,車子開來了,咱這就出去吧。」

  頓了頓,程威看了一下高天明為難的說「高局,我看你不太方便一起出去,要不你先走一步好嗎?」

  房間裡的眾人都投向程威詢問的眼光,當下程威哈哈一笑「大伙聽說楊董出院了,都巴巴的趕來了,現在就在醫院大門外候著。」

  「大冬天的,又是風又是雪,讓他們回去吧。」紫荊向程威揮揮手。

  「兄弟們早早就約好一起來了,楊董,我看還是別掃了兄弟們的興致啊。」

  紫荊略一點頭,轉身對高天明說「明哥,你迴避一下吧。」

  當紫荊和一眾姐妹走出病房時,醫院長領著一群醫護人員已守在病房門前。

  「祝願楊小姐身體安康。」在眾人的笑聲中,醫院長捧著一束鮮花雙手送到紫荊跟前笑道「這是我院的一點心意,感謝上級領導對我院的支持和信任。」

  呃,估是黃德堂和周東興把事情鬧大了吧,紫荊收下了鮮花沖院長微微一笑「楊紫晶謝謝市一醫的再造之恩。」

  當一行人簇擁著紫荊走出醫院大門時竟全都怔住了,只見漫天飛雪下數十名黑西服大漢整整齊齊的守立在大門兩旁,任是白雪滿襟卻全然紋風不動。這數十名大漢正是北龍會的各堂口老大,他們不因為向一個女人俯首稱臣而感到半點的自卑,楊紫晶,這個智勇雙全的女人,在他們心目中已不是女人了,是北龍會的精神和信念。

  「楊董好。」當紫荊步出醫院大門時,隨著一聲震天價的吼叫後數十名大漢整整齊齊的彎腰行禮。

  此情此境,醫院長急忙領著一群還愣在地上的醫護人員退回醫院裡,深識人情世顧的張蘭知道這時候是不能和紫荊並肩走出去的,她連忙接過紫荊手中的鮮花並拉住眾姐妹往後退了幾步。

  搞什麼啊?是不是太囂張了?這不等於告訴全世界說我楊紫晶是黑社會頭子?這個程威做事也太不顧前後了,可是轉念間想到黃德堂的話時,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風口浪尖的位子她不想站也得站了,同時這也是對自己所作所為的一種負責。紫荊轉頭看了一下程威,那程威卻很不負責的聳聳肩偷笑著捌轉頭去。

  「各位辛苦了,紫晶感謝各位的盛情。」紫荊微微一笑,揮手道「風雪嚴寒,不如圍爐煮酒,共敘別情。走。」

  自個兒坐在汽車上的高天明心頭裡閃過一抹迷惘,他無意識的緊抓住方向盤仰頭遠望著醫院大門前的紫荊,他確實迷惘了,想剛才在靜坐在病房裡溫嫻如水的紫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站在風雪中顧盼自惹的英姿,雖然那抹身影太細小太纖弱了,但那小身影中卻由然透出一股淵亭峙岳的偉岸,

  凜烈的風骨和嬌柔的身體揉合成一種對立而又統一的存在。「我真的能把這個小人兒拐回家嗎?」這是高天明此時此刻裡真真切切的想法。「能,一定能。」同時他心中另一個聲音堅定的告訴自己說。

  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600適時的停靠在紫荊身邊,程風笑嘻嘻的從駕駛室裡走下來為紫荊打開後排車門。「楊董,這車子是給你準備的,適合嗎?」

  「不適合,程老大啊這車子你拿去玩兒吧。」紫荊嘻嘻一笑不顧眾人的面面相窺接著說「只有那些暴發戶再開個奔馳滿世界的招風,我才不幹這破事兒呢。」

  「這。。不能啊楊董,這是我們專程給你買的。」程威心裡很不自在,他明白紫荊的意思,上次那寶馬的事不說了,這次怎麼能夠讓紫荊她開個破大眾而自己開奔馳呢。

  「別說了,你的寶馬我要了,這車你開去吧。」沒待程威把話說得完,紫荊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坐車上去了。

  旁邊的張蘭心裡感歎,這個妹妹看似平平淡淡的一舉手投足,但內中暗藏了多少深刻的道理了,張蘭悠悠的抬頭看向天空中紛紛紜紜的雪花,她忽然感悟,只要勇敢的抬起頭,就能看到整片天空。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19:58
  第九十一節答案

  更新時間2009-11-289:33:51字數:3719

  午後初霽,數剪紅梅盈盈俏立,超然脫出背後的滿枝積雪。紫荊踏著一徑幽香緩步穿過小花園輕輕走進茶香滿室的小花廳裡。

  「興哥,我來。。」紫荊微笑著接過周東興手中的茶盅「想喝什麼茶?」

  「近來肉食多了,你看什麼茶最能助消化的。」周東興把手中的茶具交轉紫荊後重新憑機坐下。

  紫荊點點頭,從茶機下抽出一個罐子。

  「萬承苦丁,實是茶中去膩醒酒,清滯降脂的上上佳品。」說話間紫荊已熟練的沏出一道新茶。

  周東興接過紫荊送來的茶杯細細品賞了一口後,若有所思的點頭笑道「先苦後甘,回味悠長啊!好茶。」

  「茶之一道也如酒,何嘗不是得之心而寓之茶也?」玉手輕翻之間,紫荊又給周東興送上一杯茶「興哥,再嘗一杯。」

  周東興眼中閃過一絲悵然若失,他把杯中茶一喝而光後笑道「小師妹,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周師兄了?」

  「那只是黃主任的抬舉,紫晶心中慚愧啊。」

  紫荊知道,周東興口中的那一聲小師妹是什麼意思,有些事,只要一個眼神的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雄鷹終究是屬於藍天的,在銀平雲淡風輕的天空下盡情的展翅高飛吧。」周東興釋然一笑「不過周師兄的茶品讓小師姐給弄叼了,怕是以後都得喝自己那半吊子的手藝了,真是個頭痛的事兒啊。」

  「嗯嗯。。周師兄你就別頭痛啦,以後紫晶還要時常向師兄您匯報工作情況呢。」紫荊狡點的嘻嘻一笑。

  「哈哈,說的也是。」周東興伸出手去和紫荊的小手一握「說實在的,紫晶,謝謝你。」

  車子駛出揚帆名築時,天空又飄揚著細碎的雪花,亮白色的寶馬輕鬆的轉出山道,以一種更優雅的線條融入了前方的冰雪世界中去。

  ********

  素容擺開兩盤刷羊肉後又忙忙的轉回廚房切香茹,抬頭間見高天明還依舊傻站在陽台上,素容心下暗笑,這個傻瓜真不怕著涼生病的說。

  待那抹亮白閃過麗境名園的保安亭大門時,高天明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搓著冷得僵硬的手兩步跳回暖洋洋的屋子裡向廚房裡的素容大聲問說「素姐,有什麼粗重的活兒要幫忙的?」

  「把電磁鍋端桌子上去,沒別的了,就等紫荊回來。」素容在廚房裡回了一聲。

  沒半刻光境,一襟風雪的紫荊開門進來了,她一邊脫掉大衣一邊瞅了眼廳子上端鍋燒水的高天明「哼,你這個蹭飯的比上班還要準時啊。」

  「什麼蹭飯啊?」高天明很厚顏無恥的指了指桌子上擺開的盤子說「看,我付出了多少勞動成果啊?」

  紫荊瞄了一眼桌子上洗切得整整齊齊的肉菜後白了高天明一下「要是這東西是你高大局長做的,我楊紫荊改跟你姓了。」

  「這話是你說的,我明兒就跟素姐好好的學幾把,到時別反悔啊。」高天明遞著紫荊的語病狠毒的說道。

  紫荊一愣,隨即明白被高天明下套子了,她沒好氣的揮揮手「滾蛋吧。。別影響了我的胃口,姐,開吃了。。」

  素容放下瓷碗後忽的沖紫荊額頭就是一下子「能這樣跟阿明說話的嗎?是不是皮癢了,要不姐給你抓幾把。」

  「呃。。不客氣了。。你留點氣力抓你的程哥哥吧。。」

  高天明已看慣了她們姐妹倆的笑鬧,當下他只顧埋頭大吃。同時他心裡真的有點不是滋味,原以為自經過那次同生共死的事情和黃德堂的幫助後,自己和紫荊的感情將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從此你儂我儂的甜甜蜜蜜,可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意。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但沒有改變,反而紫荊還有意無意的疏遠自己,高天明曾多次想表達自己的心聲吧,可是紫荊總是顧左右而言它,這都讓高天明快抓狂了。沒辦法啊,高天明抓破腦袋的想遍了,也就只能繼續用死纏爛打這老土的招兒罷了。

  飯後三人按原定的計劃是去看冰雕展,由於內中的關係比較複雜,素容扔下飯碗便和程威先走一步了。當紫荊和高天明來到冰雕展現場時正值人潮最高峰的時候。

  兩人下車後還沒走到展場大門時,一輛閃得著警燈的巡邏車在高天明身旁停了下來,三名警員從車子跳下來在高天明跟前行了一禮「高局晚上好,來看冰燈嗎?今年的冰燈比去年氣派多了啊。」

  說話間幾名警員都看向高天明身邊的紫荊「高局,嫂子好漂亮啊,怎麼就職飯局時不帶出來讓咱大伙見個面兒啊?」

  其中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女警員還拉住紫荊的手親切的問說「妹妹好漂亮啊,怎麼稱呼啊?」

  搞笑了吧,這怎麼能說啊。紫荊雖然收藏得很好,但外間已多多少少傳出些風影了,而且高天明有理由相信,楊紫晶這個名字打後會響遍銀平的。當下高天明向眾人揮揮手,眾警員識趣的點點頭又跳上車了。

  命運真的太奇妙了,它可以讓兩個陌生的人緊密的走在一起,而又能在兩人中建造一道不可跨越的高牆。砌築這道高牆的是主觀的原因吧,還是客觀的原因,思想間,紫荊禁不住淡淡一笑,笑得真是莫名奇妙。

  與此同時,高天明的手已悄悄的握住了紫荊的小手,紫荊也沒說什麼,兩人隨著人流走進了五彩繽紛的冰雪世界。

  千姿百態的冰燈無不展示著銀平這個發展中城市的激情和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憧境。

  一路游看,不多時兩人來到一個名為《八仙過海大顯神通》大型冰燈群前,第一次參觀冰燈的高天明已被一路上各種造形華美的冰燈所深深吸引了,此刻他指著頭頂上方姿勢萬千的八仙向紫荊問說「紫荊,八仙中你最喜歡哪一個?是何仙姑吧?不單擁有大神通,模樣兒更是長得漂亮。。。」

  「明哥,你最喜歡哪一個?」紫荊不答反問。

  高天明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向那手捧葫蘆的呂洞賓說「我最喜歡這個劍酒詩全能,風流瀟灑的呂洞賓。小時候奶奶給我說八仙過海的故事時我總懶的奶奶要她給我反反覆覆的多說幾遍呂洞賓的故事。」

  高天明嘴角勾起一抹純純的微笑,似乎回到了童年那無憂無慮的歡娛中。

  「你呢,快說,別只顧問我。」

  「我嘛。。」紫荊仰頭掃視了一圈子後稍一沉吟說「他們八個我都喜歡,也都不喜歡。」

  「切!你這話等於沒說。「高天明不滿的瞄了紫荊一眼」一點建設性也沒有!」

  紫荊微微一笑,「世人都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道神仙好,只在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考順兒孫誰見了。」

  「唉。紫荊你。。。在這麼好的境色面前就別說那破歌兒了,人生是積極的,我們應該大膽的追求我們美好的明天啊。」

  「嗯,明哥說的是。」紫荊淡淡一笑「但這首歌也不是消極的說,我們不能把人生中晦暗艱難的一面統稱之為消極啊,而現在當我們面對這個浮華的花花世界時,我們是否更應該在心中保持這樣一種冷靜的人生觀照了。」

  「暈,咱是來看冰燈的,別探討那些抓破腦袋事兒啦。。」高天明爽然一笑拉上紫荊的手朝著下一個境觀走去。

  忽聽得前方一陣陣歡聲笑語,高天明紫荊兩人尋聲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是一座愛情主題的大型冰燈,冰燈的造型是一隻堅強厚實的大手緊握著一隻溫柔纖巧的小手,下面以紅玫瑰花圖案拼結而

  成的八個閃耀著璀璨虹輝的大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冰燈下雙雙對對的戀人正扭擺著各種誇張搞笑的姿勢合照。

  「看,素姐他們也在那裡。。」

  紫荊掂起腳尖隨著高天明的手指看去,只見小藍指點著角度,旁邊的流氓拿著照相機半蹲下身去選取鏡頭,而程威則押送著扭扭捏捏的素容向冰燈下走去,站好位置後,程威學著頭頂上那隻大手的姿態手心向天曲著手臂伸到素容跟前,估是程威催急了,最後素容才心遲疑疑的把自己的手輕放到程威的大手上。

  紫荊再也禁不住嘻的一聲笑了出來,看著素容那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紫荊舒心了,像程威這樣的男人,要是他想泡妞的話,外面的女人估是可以排成幾隊了,但紫荊知道程威由始至今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素容。整整十年啊,在這無情無夢的風塵夜色中打滾了十年,其中多少的辛酸,多少的絕望,如今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港灣,雖然不知道以後是否有滄桑變遷,但看著此時此刻素容那發自心底裡那純粹歡笑時,紫荊釋然了。

  「咱們也過去玩玩好不好?」高天明雖然是詢問,但他沒等紫荊表態便已拉起紫荊的手向素容她們走過去了。

  「紫晶她們也來了啊。」小藍眼尖,老遠就看到紫荊和高天明,當下幾人笑嘻嘻的迎了上來。程威和流氓只禮節性的向高天明一點頭後便向紫荊問好。

  流氓鬼鬼崇崇的走到紫荊身邊悄聲說「楊董,給些好東東你看,剛才偷拍的。」

  紫荊湊過去,只見流氓翻動的照片全是素容和程威卿卿我我時犯罪證據,就在兩人看得正歡的時候,冷不防素容悄悄的靠了過來,她沒看兩眼便氣急敗壞的把相機搶走了,並在程威身邊一個勁的說流氓的不是。

  說笑了一會兒,程威很識趣的領著幾人離開了。

  看著頭頂上方那兩隻大手,高天明很有衝動要和紫荊拍一張合照,但是高天明知道這種事紫荊是不幹的。

  「紫荊,真想對你說那八個字。」高天明幽幽的歎了口氣。

  紫荊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別說,我很笨,不理解的。」

  「紫荊,難道在你心中,我竟然一點兒位置也沒有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的抗拒感情,我知道你曾受過很大的傷害,但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真情來撫平你的傷口,相信我好嗎?」高天明有點煩躁的抓住紫荊的手,目光閃閃的盯看的還是一臉平靜的紫荊。

  紫荊抬頭,目光越過了高天明的臉孔,直直的投落到頭頂上方那一雙緊握的手上,淡淡的說「有些感情只是建立在空中樓閣的幻境之中,當太陽一出來的時候,它便即化成流水轉作煙。要是早知如此,當初就更沒必要留下痕跡了,免得日後徒惹憂愁。」

  「我不聽你那虛無飄渺的話兒,紫荊,我只想知道答案。」高天明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追問。

  「明哥,你要的答案在銀平這裡我不能給你。」紫荊頓了頓接著說「當我回到上青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因為現在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19:59
  第九十二節鷹擊長空

  更新時間2009-11-299:40:30字數:3357

  大雪連天,由於天氣特別的嚴寒了,還沒到年二十八銀平市面上已提前進入新春佳節的休息狀態。雖然足不出戶,但紫荊每天依然工作到夜深,一份又一份的規劃一份又一份的預算案以及詳細的人事調派、職務分工等等,層層疊疊的排放在小書房的辦公桌上如連綿起伏的小山,在外間經過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辦公桌前的紫荊。

  素容看不過去,硬是進來關了燈並惡狠狠的把紫荊扭送回房,可是待素容睡下後,小書房裡的燈又偷偷的打亮了。素容沒戲了,他只能挑動高天明出手,有了素容這座靠山,高天明還會跟紫荊講道理嗎?當然不會,高天明每次衝進紫荊的書房後便二話不說象拎小雞似的把紫荊整個兒拎回臥室,可是待把守一旁的高天明睡著後,紫荊又悄悄的爬回小書房裡去,為此,高天明差點連手銬也用上了。

  從在醫院休養時到現在的整整三個月,紫荊終於趕在新年前起草了明年初步的工作方案進程。看著那滿滿一大袋「玩命」出來的文件,紫荊心情那個激動是不可言喻的。

  「時間差不多了,還不去換衣服?」劉芳推開小書房的房門閃身進來。

  「芳姐,這袋子文件全都要帶上。你幫助收拾一下,我這就換衣服去。」紫荊邊說邊往外走,走到門邊時紫荊象醒誤了什麼似的回頭問劉芳說「大姐、春玲小藍她們呢?還沒上來啊?」

  劉芳沖一臉「驚覺」狀的紫荊揮揮手「快換你的衣服去啦,她們全都先一步去了,到會的人多,怕晚了亂了套。」

  紫荊如夢初醒般笑了笑,轉身就跑房間裡換衣服去。

  當紫荊和劉芳進入銀心酒店十五樓國際會議廳時,只見與會的三百多名准員工全都整整齊齊的坐在椅子上,看紫荊進來,他們全都從椅子上站起來向紫荊問好,紫荊微笑著點頭回禮後示意眾人就座。沒多久,只見會議室大門上素容和張蘭帶領的兩行禮儀小姐簇擁著今天來會道賀的銀平市府領導層來賓。為首的正是一身正統西服的周東興,周東興身後分別是建設局長、交通局長、海檢局長以及身居公安局長的高天明。市府派出如此陣容參加企業團體的開業大會,在銀平來說還是首例的,其中充分休現了市領導班子對企業的態度和支持。

  身穿工整小圓領西裝裙的紫荊微笑著走上台向在座眾人深深的一鞠躬後接過司儀小姐手中的話筒朗聲說道「盛天集團正式成立了。」

  待下面激烈的掌聲平伏下來後,紫荊微微一笑又接著說「我謹代表盛天集團全體感謝今天到會的市領導嘉賓,感謝周東興市長、林悅局長、丁進局長、陳楚生局長、高天明局長對盛天集團的關愛和支持,下面首先有請周東興市長上台致詞,請大家致以最熱烈的掌聲。。。。。。」

  約半個小時左右,待到會的市領導全體致詞完畢並退出會議室後,真正的開業前內部會議正式開始。

  了。

  盛天集團下設天威房產公司、天容建築設計公司、天風建築工程公司、天美美妝公司、天藍裝修工程公司、天蘭娛樂事業公司、天芳金融投資公司共七家子公司。

  紫荊在台上兩個小時的發言完結後,接著又是新一輪的各子公司開業前常務會議和總動員。從中午一時正到傍晚六時三十分,大會圓滿結束,到會全體人員轉進銀心酒店三樓中餐大廳。

  三十八桌盛宴四行排列,隨著輕鬆的音樂聲停住,宴會眾人立即安靜了下來。只見在燈火輝照中,主席桌上的紫荊緩緩站起來,手中酒杯遙遙高舉。

  「預祝盛天集團揚帳出海一路高歌。乾杯!」

  「預祝盛天集團揚帳出海一路高歌。乾杯!」當座下三百多人激動的捧起手中酒杯站起來熱烈呼應的時候,素容哭了!不單是成功的喜悅,更多的是為一路上九死一生的拚死走過來的紫荊,為那曾經一幕幕的淒風苦雨,一次又一次的支離破碎。座中的姐妹哭了,程威兄弟以及北龍會中知情的主要骨幹都暗暗的別過頭去,偷偷擦拭眼眶上的熾熱。

  ***************

  大年初八,晨春的陽光穿透了一季節的積雪從雲天外鑽出頭來。銀平市東銀水大馬路旁一棟佔地面積約一千平方米的六層舊寫字樓經重新改造後正式交付使用了。

  晨曦的陽光金燦燦的投射到大樓頂上「盛天集團」四個端端正正的漆金大字上,在兩隊醒獅隊的鑼鼓喧天過後,盛天集團正式掛牌開業了。

  盛天集團大樓裡屬下各子公司隨即全面啟動,各室各員馬上進入的既定的工作計劃進程中。

  新命名為《紫荊新城》的城北一二三期項目全面啟動,與此同時銀平市裡幾個地塊和從原榮花房產手中接過來的中小項目也陸陸續續的上馬,因此天威房產、天容設計、天風建築都全面進入緊張的戰爭狀態,而另外幾家子公司也是門庭若市,天藍裝修承接了市裡幾個市政工程的裝修項目,天美美妝在得到更雄厚的資金背境支持下,以銀平市為中心向周邊地區快速發展,天娛娛樂實質上就是北龍會管下的各大大小小娛樂場所和一應相交的黑暗事業,其中大多都不是自己公司的產業,所以目前還是一家「物業管理公司」,而紫荊的下一步計劃是待資金運轉過來時即在城東和城北兩地投設兩家大型的高端娛樂城,七家子公司中最清閒的就是天芳金融了,金融投資牽涉的內容太多太廣了,紫荊知道就憑現在剛上馬的盛天集團是沒能力踏足這塊的,但其實紫荊最重視的最看好的就是這塊自己沒接觸過的領域,何謂金融投資?這根本就是一場大資金的賭局,在哪裡可是一夜傾家,可以一步青雲,風險和機會並全,紫荊對這一塊充滿期待,但她不心急,她要為盛天進入這一塊而作好最充分的準備。

  萬事起開頭難啊,事情有正面當然也有反面,由於集團公司剛一開展便馬不停蹄的進入市場,無論是公司外的工作進程還是公司裡的人事管理都處於劇烈的磨合期,隨著事業的迅猛展開,各類型大大小小的問題因應而生,這下子最辛苦的當屬管理層了,幸好紫荊之前大膽地起用了一批有真正學識而又朝氣蓬撥的新人,在盛天開業的幾個月中,幾乎各辦公室的燈都有徹夜通明的事情發生。身為集團董事長的紫荊更是幾乎累得吐血了,而劉芳所主管的董事長秘書辦公室裡五名專業秘書也跟著紫荊一起吐血。因為剛開始,各子公司的管理層還不能熟練掌撐其管下的運作事務,因此紫荊親力親為的事情很多,從早上開始,大會小會的一個接一個,晚上回家時也得捧回一大疊文件,身體是極度的透支了。

  素容和高天明看得心都抽痛,可是素容也沒法,她這個盛天的財務總管也在極度透支中,姐妹兩每天回到家中幾乎都有是天色全黑了。

  幸好在她們回家時總能看到一桌子精緻的飯菜及時送上,這其中就是高天明的默默付出了,除了必要的應酬飯局之外,高大局長每天下班後都第一時間跑去超市選取一應時鮮盈養的食品,他不會做菜,但可以請傭人做嘛,因此每天傍晚高天明總是提著大包小包趕回家後便指揮著傭人忙活。保證姐妹兩人的飲食得到充足的盈養,以彌補工作上的體能付出。

  雖然相比紫荊來說,高天明的工作太「清閒」了,但堂堂一市公安局長,一天到晚的大小事務也是絡亦不絕的。自北龍會一統了銀平暗世界後,銀平面上也沒發生過什麼大案,如果遇上比較頭痛的案情時,高天明會偷偷的給此荊打一個電話,人說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在北龍會嚴密的組織監控下,那些場面上不容難找到的東西,對於北龍會來說是不太困難的。因此上高天明這個公安局長是當得比較省心的,每一期的政績報告總能受到表揚。

  銀平各階層的穩定為周東興的施政提高了良好的基礎,他充分發揮了海港城市的地理優勢,大力發展內陸骯運業,以優厚的政策開展招商引資,優化產業結構,鼓勵引進高新技術,扶持中小企業,吸收專業人材等一系列實時實效的施政方案,從而搭上了新一輪經濟發展的直通車。

  短短的一年時間,盛天集團終於從磨合期中走出來,以一個更成熟更雄厚的姿態成功立足於銀平這個日新月異的高速發展型都市上。

  淺淺的喝了一口咖啡後,紫荊放下杯子悠悠的走到辦公室正牆上掛著的那幅銀平地圖前,這當口程威和劉芳敲門進來了。

  「楊董,看什麼看得出神了?」程威說笑著走到紫荊身旁。

  紫荊轉頭向程威和劉芳微微一笑復又把目光投落到地圖上,只見她伸出瑩白的小手指在準備籌建的銀平新機場和銀平碼頭以及外環路之間的空白處畫了一個大圓圈。

  「這塊是金黃地皮啊,它的商業地理位置是不可取代的。」

  接著纖纖玉指又轉到城北的紫荊新城方向上。

  「這片以紫荊新城為中心沿著銀水河東西推進,以一河兩岸的海境風情概念把紫荊新城擴大六倍,這就是未來銀平的城外城了。」

  最後紫荊的手指改道銀平城南陽玉山方向。

  「這片可是籌劃一個大型的高尚別墅群,背靠青山面朝大海,風水寶地啊。」

  「銀平的下一步規劃重點是這幾個方向嗎?」程威試探著問說。

  「規劃是人做的,只要是人為的事情就好辦。」紫荊回頭向身後程威和劉芳嫣然一笑。悠然間伸手指向窗外的清天白云「咱們盛天就從這裡展翅高飛吧。」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19:59
  第九十三節南望

  更新時間2009-11-309:39:33字數:3642

  彈指秋涼,匆匆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文件後高天明便徑直驅車來到了盛天集團的大門前。看著那夕陽餘輝下緩緩走來的小身影,高天明心底裡湧過一股濃濃的惆悵,三年了,這個小身影的腳步還是一如既往的孤獨,一成不變的堅決,在她自己設定的軌道上風雨兼程,一往無前的站上了一個又一個更高的高度。

  楊紫晶,這個閃耀銀平的名字,可又有多少人能看得出她那從容的微笑背後所隱藏的背負和寂寞。

  三年前的高天明就看出來了,人說水滴石穿,可是三年時間不捨不棄的點點滴滴中,紫荊這塊頑石卻依然絕不點頭,讓高天明稍稍感到安慰的是紫荊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石頭雖然沒穿,但高天明知道,那石頭上終是印下了他的痕跡了。

  「傻呆呆的,想什麼了?」紫荊好笑的看著鬱鬱不樂的高天明,「想請我去哪吃飯了?」

  「呃,不如去城南邊上那些小灘子吃燒烤好嗎?」高天明突發奇想的點頭說。

  「小氣了吧?想十塊八塊就打發了我?」紫荊笑嘻嘻的側頭問說。

  「要去不去,不去拉倒。」

  「去去。。你高大局長都沒所謂的,我一介小民還在乎什麼。」

  高天明轉頭悶悶的看了紫荊一下「下星期就不是局長了。」

  「文件下來了嗎?」紫荊連忙問說。

  「是,本來想再拖一陣子的,可是組織上不同意,還給老師大罵了一頓。」

  「恭喜啊,不但高昇了。還可以回家去,應該開心才是啊,等會兒得要多敬你一杯。」紫荊說笑著,當觸及高天明那「憂怨」的眼神時,紫荊悠悠的捌過頭去,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那熟悉的街境。

  光顧城南路邊燒烤小灘子的顧客大部份是附近工廠裡打小工的年輕男女,當高天明那掛著警牌的高級別克車徐徐停靠在小灘子邊上時著實讓小灘子的胖子老闆大吃一驚,這。。該不是來踹灘子的吧?可是城監開的不都是小貨車嗎,哪來這麼高級的車了?

  當看到車子上走下來那男的西服筆直,女的裙裝工整的兩個人時,胖子老闆暗暗透了口氣,可是像他們那種人會是來小灘子吃燒烤的嗎?沒待胖子老闆疑問得完,那兩人已走到灘子前四下張望了。

  「老總,請問是來吃燒烤還是來找人的?」胖子老闆急忙迎了上去。

  「吃燒烤。」高天明回了一句又轉頭張望,這灘子太好生意了,竟然沒有空桌子。

  胖子老闆愣了下後迅速把高天明和紫荊二人引到一張已坐了一對小情侶的桌子前不安的問說「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老總方便搭個桌嗎?待騰出空桌子我便馬上給您安排。」

  「嗯,好的,就這裡啦。」做小生意的不容易,紫荊也不想讓那胖子老闆為難,當下她挽了挽頭髮坐落那矮凳子上。

  原本那喁喁細語的小情侶待看到身邊坐下來的二人時竟都不敢說什麼了,紫荊看著怪不好意思的忙沖那小情侶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

  「沒。。沒事,姐姐您別客氣。。」那小女孩愣愣的回了一句。

  紫荊為高天明滿上了啤酒後舉杯笑說「哥明,恭喜你步步高陞。」

  「謝謝。」高天明淡淡一笑,笑容中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他忽然很羨慕跟前那對熱戀中的小情人,雖然他們都可能為著下個月能不能多拿一兩百塊加班工資而發愁,但他們的愛情是多麼的真實多麼的具體。可是自己呢?隨著兩人的成就越來越大,高天明彷彿覺得自己和紫荊正走在一條直線的兩端,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明哥,你後悔了嗎?」深識男人的紫荊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高天明眼睛裡隱藏了什麼呢。

  「對於你,我絕不後悔,有的只是嚮往。」高天明低頭,目光閃閃的看著紫荊說道。

  紫荊淡淡的笑了笑「如果有一天,當你得知答案後,你會知道你的嚮往是錯誤的。」

  「那麼我就否決掉這個答案。」高天明突然有點激動的說「紫荊,跟我一起回上青吧。」

  「上青我是一定要回的。不過現在正收割著手上的幾個大項目,明年吧。」紫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不知道上青的酒是甜是苦,但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那怕等著她的是毒藥,她義無反顧。

  「我怎麼可能放心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呢,紫荊,你可知道現在你已站在銀平最拉風的位置了,有多少人無時無刻不對你虎視擔擔?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全啊。」高天明激動的說。

  這當口,只見對面坐的小情侶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桌子,高天明和紫荊愣了下同時抬頭張望,只見小灘子上不知何時來了好幾個彪形大漢,他們以紫荊那桌子為中心默默的散坐在周圍的桌子上,其中一個似乎是小頭目的男人見紫荊望過來時當即站起來恭敬的向她點頭行禮。

  城南是北龍會的總堂所在啊,當高天明和紫荊一出現時,北龍會的人就驚覺了。

  「看來我的安全很有保障嘛,擔心什麼。」紫荊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拉起高天明說「咱還是去別的地方好啦,別影響了這裡老闆的生意。」

  高天明看著滿桌子的烤肉歎了口氣「去哪都一樣,打包走吧,咱去河邊走走。」

  燈火依稀的河邊綠化道上散坐著三三兩兩情戀中的情侶,兩人都一肚子心事的默默走著。

  「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擔大任者挺立潮頭,凌絕頂者獨臨風雪。路就是這樣,走上了便不要回頭。」紫荊的腳步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自如,看著一江河水悠悠出神。

  「我最擔心的是我這一走,就再也抓不住你。」高天明終對於說出了潛藏在心底裡的害怕,說話間高天明從口袋裡取出一條精光閃閃的鑽石手鏈。

  他沒顧紫荊那疑問的目光,只輕輕的拉起紫荊的右手,把那鑽石手鏈珍而重之的戴上紫荊右手的手腕上。

  「答應我,從今天起為我戴著,無論以後的答案是什麼樣,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把它脫下來,好嗎?」高天明望著脂白的玉腕上那閃閃發輝的鑽石手鏈一字一句的沉聲細說。

  一條手鏈能鎖得住紫荊的人嗎?高天明沒把握,但在那紫荊輕輕的一點頭中,高天明還是笑了,笑得有點陶醉。

  幾天後,高天明回上青了,同行的還有小藍和流氓,紫荊沒有到機場送行,但她卻怔怔的在辦公室的窗前站了整整一天。

  ***************************

  銀平的白雪還沒開始消融,紫荊便拉上素容說逛街去,對於這個不慕閒業的妹妹居然會主動提出逛街去,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吧。當下素容二話不說的拉上紫荊就往外走。

  姐妹倆很久沒這般輕輕鬆鬆的逛街了,亂逛了一早上,兩姐妹在街上隨便吃過飯後紫荊說要去做個頭髮,約定了碰頭時間素容便自個兒接著跑去看春裝了。

  當素容手提著大包小包依時來到碰頭的地點時,她心裡猛的一沉。只見紫荊剛才那一頭烏黑的青絲已變成了酒紅色,縷縷紅屑披散肩上在早春的寒風中款款飄揚。

  「姐,好看嗎?」

  一段段沉重的往事湧上心頭,六年多了,在歡樂谷夜總會的小姐房裡,姐妹倆抱頭痛哭的那一幕直把素容壓得喘不過氣來,手中的大包小包竟不知不覺的掉落到地上。

  「真的要回去嗎?」素容顫聲問說,素容不想紫荊回去,這幾年中她就從來提及過「上青「這兩個字,她真的很希望很希望姐妹倆從始在銀平這片地土上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直至終此一生。回去去代表的是什麼?是恩怨,是仇恨,是一場又一場的你死我活。

  沒待紫荊回答,素容忽的一把緊拉住紫荊的手淚眼迷濛的懇求說「別回去了,好嗎?就算是為了姐我,別回去,好不好?我這就把高天明叫回來,好不好?別回去了。」

  紫荊伸手拭乾素容臉上的淚水,堅定的搖搖頭「姐,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就是這事不行。否則這輩子我都找不回我的自我。」

  這個妹妹的卑性素容還不清楚嗎?在紫荊那堅定的目光中,素容知道這件讓自己寢食不安的事已經不可迴避了。

  「要回去的話,我跟你一起回去,咱姐妹逃出來時兩個人,回去也得兩個人。」

  「姐。謝謝你」全然不顧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紫荊掂起腿尖就在素容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不過你們暫時不要回去,待我先回去看看情況再說。」紫荊收拾起地上的袋子便挽住素容的手臂緩緩的往家裡走。

  「為什麼?不能,我要跟你一起回去。」素容猛的停住腳步側頭緊張的看著紫荊。

  紫荊微微一笑「銀平的事務太多了,你們不能一下子全都離開。銀平是我的大後方,不能動搖的。每月中我會回來一兩趟的。」

  紫荊的意思素容明白,但她就是不放心紫荊一個人瘋回去。

  「那我們怎麼辦?」

  「沒啥怎麼辦的,你們幫我守住銀平就行,接下來我會因形勢的需要而調派人員到上青的。我不會打沒把握的仗。」紫荊淡淡的說。

  對於銀平方面的事,紫荊心裡很清楚,未來幾年盛天在銀平的地位是不會動搖的,由於政績優秀,周東興成功連任,在未來的三年任期中,盛天穩保銀平市的龍頭老大的地位。至於三年後的事,到時再說吧,一朝君主一朝臣,這個世界從來沒人能一個人掙得完的錢。只有銀平保穩了,紫荊才有殺回上青的本錢啊。至於上青,紫荊有太多想法了,但沒親身回去之前是不能下結論的。

  「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這絕對不行。」素容也非常決絕的說道。

  「不,我會先帶上幾個人,人選已定了。姐你放心,上青不是還有高天明嗎?」

  聽得高天明的名字後,素容心裡略略安定了一些,回頭馬上給高天明去個電話,要他好好盯看著紫荊,萬一鬧瘋了便乾脆讓高天明直接把紫荊押送回來算了。當下素容轉頭向紫荊問說「打算什麼時候動身了?」

  「交待一下公司的事情就動身。」紫荊悠然抬頭,目光閃閃的望向天幕下那曾讓自己身殘夢碎的南方。

  (第二卷完)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0
  第九十四節五年之約

  更新時間2009-12-29:25:50字數:5513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一頂明黃小傘悠悠揚揚的撐起了江南春三月的輕煙細雨,小傘下是一位風姿婉約的明艷女子,一隻紫紅色蘇絲精繡的蝴蝶翩躚在純白色及膝輕紗春裙上,酒紅色的秀髮垂散肩頭,在春風中微微淡蕩,明眸顧盼之間自然生成一抹孤清冷艷。

  春裙女子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貿易公司前停下了腳步,抬頭細看大門上方「海通貿易有限公司」那漆金大字好一會兒後,緩緩的收起了小傘輕輕推開玻璃大門。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忙的嗎?」前台小姐微笑著迎上推門而入的春裙女子。

  「您好,請問王剛王經理在嗎?」

  「請問小姐您有預約嗎?」前台小姐習慣性的詢問。

  春裙女子微微一笑,搖頭道「沒有,王經理他在嗎?」

  前台小姐微微一愣,她好奇的重新打量了一眼,心道別不是外頭那些企圖纏上王經理的女人吧,當下她有點玩味的笑了笑「對不起,小姐您先請回吧,預約過了再來。」

  以為來打秋風的不是?春裙女子淡淡一笑「去,告訴王經理說故友楊紫荊來訪。」

  靠,我管你什麼楊紫荊柳紫荊,越看越像是打秋風的嘛,前台小姐收回了微笑,把聲音略略提高的說「對不起,王經理正在開會,小姐你請回吧。」

  這位春裙女子正是紫荊,聽得那前台小姐的話兒後,紫荊心下好笑,這個前台小姐怎麼有著當家主母的款兒了?紫荊也沒好氣跟她扯皮了,「要是你不上去傳報一下,可能明天就不用上班了,快去吧。」

  聽得紫荊那暗帶恐嚇性的話語時,前台小姐幾乎要罵人了,可是當她接觸到紫荊那溫和中帶著厲利的目光時,她竟不由得洩氣,「你等等吧。」前台小姐氣鼓鼓的扔下句話兒後便轉身向大堂邊上的樓梯走去。

  王剛正在召開每週的例行晨會,正說得關健的時候前台小姐敲門進來了,他有點不滿意的看了前台小姐一眼問說「有什麼事?」

  「報告王經理。。下面有一個女人找你。」前台小姐頭皮一緊,心下又開始暗罵紫荊,害自己又惹經理不滿了。

  王剛沒好氣的說「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如沒有特別情況或預約,在我會議時間裡不接待來訪。。。還什麼女人不女人的,讓她回去。。。」

  「是。。」前台小姐雖然被罵了,但她卻非常高興這個答案。就在她快要轉出會議室大門時耳邊又傳來王剛的聲音。

  「那女人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楊紫荊。」前台小姐怯怯的回答說。

  「什麼?」王剛的中的鋼筆掉到桌子上,他猛的從椅子上跳起緊張的瞪著眼睛大聲問說。

  「回王經理,她說她叫楊。。。」

  沒待前台小姐把話說得完,王剛已推開椅子一陣風似的飛跑出會議室,一邊跑他一邊喃喃說道「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剛衝出樓梯,王剛便看見俏立大堂上那抹曾百轉千回的身影,原以為再次重逢定必有千言萬語,當紫荊轉身的瞬間四目相對,可是兩人竟都無語凝嚥了,就樣怔怔的對望著,下一刻王剛已顧不上紛紛探頭張望的員工,他大步衝上去將開雙臂把紫荊緊緊的擁入懷中,稍稍一愣後,紫荊雙臂也緊緊的環上了王剛那粗壯的腰背上。

  「你終於回來了,終於肯回來了。。。」王剛虎目含淚的狠聲說道。

  紫荊仰頭凝望,雙行清淚滑落腮邦上,「是的,我回來了。」

  紫荊輕輕拍了拍王剛的背項脫出了他的懷抱,王剛洒然一笑轉頭邊上那早已看呆了的前台小姐說「去告訴陳秘書,今天的早會臨時取消了,還有,預約的客戶全壓後安排,讓她另行安排時間。」

  「紫荊,隨我上辦公室去。」王剛燦爛的裂嘴一笑,轉身領著紫荊在眾員工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走上三樓總經理辦公室。

  紫荊挽了挽裙裾並腿坐在沙發上,王剛愣了一下又重新細細打量了一遍默坐在沙發上笑而不語的紫荊。那從容自若的舉止,那悠然嫻靜的神態,無不散發著成熟女人所特有的風韻。在她身上還找得到那個曾經林沖的影子嗎?六年前王剛找得到,可是現在王剛找不到了。

  「什麼時候時回來的?」

  「昨天下午。」紫荊放下茶杯,六年前了,那時的憨憨大男孩走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厚穩重的大男人。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王剛忽然又轉而激動的看著紫荊問說「你跑哪去了?電話也不給我一個,讓我老是掂著你說的那個五年,現在五年都過半了,害我滿世界的找你,就是半點蹤形也沒有。人間蒸發了似的,擔心死我了。」

  「去了銀平。」在王剛機關鎗似的一連串急問下,紫荊只淡淡一笑。

  「銀平?」王剛聽得心下一痛,一路萬水千山,就她們兩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又經受了多少辛酸呢,在紫荊那沉寂得不帶半點絲毫波瀾的眼神中,同樣經歷過現實社會打磨的王剛知道了,「別走了,留下來好嗎?我不許你再走了。。」王剛沉痛的低下頭去,雙拳緊緊的握著,當初原以為只要自己努力的拚搏,就能創出一片成就,就能打倒那些那些曾傷害過紫荊的人。可是經過幾年的拚鬥,不要說現今如日中天的林家,就是那個禽獸甘成也夠不著,王剛不是沒試過,他曾不只一次的試過拼著兩敗俱傷的結果去向甘成報仇,雖然衡標房產在上青來說不算是一線企業,但它和上青黑白兩道都有著很深的關係,要不是最後得二麻子暗地裡解了圍,王剛已被甘家趕出上青了,這過程中他得知林沖對甘家也很敵視,林沖也曾對甘家動過手,可是卻被葉家保下來了,原來甘標和葉天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王剛只能把失敗的苦水往肚子裡吞,他要為兄弟報仇就必須緊咬牙關死撐在上青,所以最終他不顧爸爸的反對堅持留在了上青。但五年過去了,當和紫荊再次重逢時,在重逢的喜悅過後,王剛心裡更多的是慚愧和無奈。所以王剛不敢重提過往的事他只能低下頭去,他只能用自己有限的力量去照顧紫荊「紫荊,讓我照顧你好嗎?上青的事我爸爸不太管的,況且都這麼多年了,他們應該都掉淡了。」

  紫荊感激的拍了拍王剛的肩頭,昨晚小藍和流氓第一時間送來的資料紫荊看過了,她大概已知道這些年裡林家和葉家的情況,也知道是王剛曾做了些什麼,在這個有今生沒來世的兄弟面前,紫荊知道不需要說太多的廢話,「謝謝你,兄弟明白的。」

  「至於是去是留,看看再說吧。」紫荊心中有些顧忌,這次回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她不想把王剛拖進自己即將要翻騰出來的漩渦中,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留下來好嗎?先在我公司裡混著,等有機會了咱兄弟再圖別的打算,我是絕不放過那些人的。」王剛抬頭看著紫荊語意堅定的說。

  「咱兄弟重逢,不是該開心的嗎?先別說這些沉悶的事兒了。」紫荊嘻嘻一笑站起來緩緩的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那些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的街道,「老剛,陪我出去逛逛好嗎?現在的上青我都不認得了。」

  「好的,只要咱兄。。。妹在一起,天大的困難也擋得了下來,沒事的。」經紫荊這一說,之前那沉鬱的氣分一掃而空,王剛哈哈一笑「我下去取車,你在公司大門前稍等。」

  **************

  兩人聯袂走出辦公室,王剛取車去了,紫荊的在大堂上站候,回頭間看到剛那前台小姐滿臉不安的偷偷看過來,想是剛才給王剛嚇著了,紫荊點點頭衝她友善的笑了笑,那前台小姐放下心頭大石嘻嘻的走到紫荊跟前「我叫絲絲,剛才失禮楊姐姐了,對不起啊。」

  「小事,別放心上去。」紫荊點點頭,她又怎麼會跟一個小姑娘摳氣呢。

  說話間王剛那半新不舊的寶馬在大門前停下了,紫荊跟絲絲招呼了下便走出大門,只見王剛正推開車門下車,紫荊向他搖搖手,自個兒拉開副駕座車門。

  「想去哪裡?」

  「隨便轉轉就好。」紫荊沒所謂的淡淡一笑。

  「嗯。」王剛有意無意的低頭看了看紫荊的右手,只見她手腕上佩戴著一條鑽石手鏈和五年前見過的那枚尾介「還是一個人嗎?」

  紫荊側頭報以疑問的笑容,王剛哈哈一笑「原以為你在外面嫁人了,專心在家裡相夫教子,所以不回來了。」

  「怎麼可能?嫁人?咱兄弟別說這混話。」紫荊揮揮手打斷王剛正準備下來的苦口婆心「你呢?別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天一個新鮮吧?」

  「別這樣瞧我好不好?是有一個固定女朋友了,她在市府辦證中心當辦證員。」王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想到老媽一天一個的追魂索命電話就心煩,都不知到是她老人家結婚還是自己結婚,怎麼總是王帝不急太監急的。

  「嗯,公務員好啊,穩穩定定的,漂亮嗎?」紫荊笑著問說。

  王剛怪怪的打量了一下紫荊「她沒你漂亮。」

  紫荊眉頭輕皺,別過頭去淡淡的望向窗外「我是一個魔鬼。」

  王剛心頭一緊,憑著二十多年的瞭解,王剛總感覺紫荊那平淡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什麼都可以改變,就是性格不能改變,當看著紫荊那彷彿深不見底的眼睛時,王剛竟然有點微寒。

  車子在市區裡悠轉了好一會後便沿上青江往青雲大學方向駛出,紫荊越發沉默了,當就快到青雲大學校區大門時紫荊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十字路口說「轉上去,咱去一趟臨江。」上青已經沒有任何事物能給紫荊帶來快樂的回憶了。

  王剛沒有問為什麼,他只依言的轉上臨江方向。

  「慢一下。」紫荊看著前方不遠外一座嶄新的建築物說。

  「紫荊,都過去了,別再想那些事了,好嗎?」王剛沉聲安慰。

  「沒事兒,那是我淪落的地方,也是我和姐相逢的地方。對我來說它的義意太特殊了。」紫荊還是頭也不回的盯看著。

  「它已不叫歡樂谷了,年前被一個北方來的大老闆收購下來,重新裝修開業後改名天蘭仙境,它是一家和夜明珠等三家夜總會同屬上青的最高檔次的娛樂場所之一。」

  「嗯。」紫荊漫應了一聲,目光還是一動沒動的落到「天蘭仙境」那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的霓虹燈大招牌上。

  「素容姐呢?她回來了嗎?」王剛提快了車子,他不想讓紫荊沉浸在往日的傷痛之中。

  「喂。。開那麼快幹嘛。。」紫荊哈哈一笑「如果我說要回去那裡做事,你看怎麼樣?」

  「很好,除非你踩著我王剛的屍體走回去。」王剛重重的哼了一聲。

  看王剛那臉色,紫荊也沒再逗他了。「銀平裡還有點小生意,姐還沒回來。」

  王剛高懸半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從跟紫荊見面到現在他一直不敢問紫荊這幾年工作上的事,他怕紫荊難堪,也怕自己承受不了。當看到紫荊那嫵媚入骨的打扮時,王剛心中的憂慮就更加濃重了。

  「你們在銀平做什麼生意了?」王剛笑嘻嘻的問說,這時的笑容才是他由心的笑容啊。

  「嗯。。買些胭脂水粉的小生意吧,免強湊合著。」紫荊心念一動,在沒把當前局勢掌握下來時,還是別讓王剛知道的好,因為接下來的事風險很大,他不想王剛一個正正當當的生意人趟這淌子混水。

  「好啊,回頭把素容姐接回來,我投入一半股份讓你們在上青開個規模大些的店子做好不好?」

  「謝謝。」紫荊感激的看著王剛「看看再說啦。。」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在日薄西山時候終於進入了臨江。重逢的喜悅讓兩人竟都忘了吃中飯,當看到路邊上一家家招牌紛亮的飯店時才感覺到餓了。

  臨江的變遷讓紫荊都快認不了來了,只在那些舊街道中依稀認出點過去的模樣。

  王剛領著紫荊走進一家中餐館的廂房時紫荊的電話響了,紫荊皺了皺眉頭,姐果然不是一個能守秘密的人,和紫荊想像的一樣電話那頭傳來了高天明憔急中滿帶喜悅的聲音。

  「在哪裡?」高天明劈頭就急聲問說「是不是昨天回來的?為啥電話也不通知一下。。」

  紫荊稍稍把電話拉開一點沒好氣的回答說「我現在在臨江。」

  「去臨江幹嘛啊?我聽小藍說你今早一個人出去的,車子也沒開。。」

  「和朋友一起去的。」

  電話裡又傳來高天明緊張的聲音「和誰去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被高天明的一輪搶問都快搶不過氣來了,紫荊咳了兩聲沒好氣的說「喂喂。。我說高大局長,我不是你的犯人吧?」

  電話裡的高天明愣了下,隨即問說「我現在過來,你等我。。」

  「不要過來了,我和朋友還有點事談,明天找你。」紫荊沖電話低吼了兩聲便強行掛了,可是剛掛上沒幾秒鐘電話又響起來,紫荊乾脆把手機關了。抬頭正好看到王剛那一臉古怪的笑容。

  「你男朋友?」

  「滾蛋。。」紫荊心中無由來的一陣慌張,她沖王剛揮揮手「生意上的朋友而已。」

  王剛看著此刻女人味十足的紫荊哈哈一笑「我說紫荊啊,找個男朋友很正常的事嘛,別跟我說你想找個女朋友,會嚇死我的。哈哈。。。」

  就在紫荊正在發作的時候,王剛的電話響了。

  「喂,文秀啊。。。嗯。。啊?。。。別混想,她是我的。。我的兄弟。。你不懂的。。」王剛邊解釋邊抬頭一臉無奈的看向紫荊。

  報仇的機會來了,紫荊眼睛一轉,連忙靠到王剛身邊嬌聲說道「王哥哥呀,菜都涼啦,我盛給你吃嗯。。。」

  王剛嚇得汗珠都跑出來了,他急忙摀住電話兔子般閃出房間,直把紫荊笑得趴在桌子上。

  沒多久一臉陰沉的王剛走進來後二話沒說的探手掐住只顧獨自大吃的紫荊「你是不是要兄弟家變了,要是她跑了你得賠我一個婆回去跟老媽交待。。。」

  「咳。。咳。。」剛要吞下去的雞肉被王剛的的大手一掐都掐住在咽喉中。接著「撲」的一聲,竟全噴到桌面上那盤清蒸老虎斑上。

  「哎。。。沒事吧。。。」王剛嚇得連忙鬆手並輕拍著紫荊纖細的背項「你這身子骨真是的,我還沒使上半點力氣的說。。」

  「咳。。咳。。」紫荊嗆得淚水都出來了,她閃過王剛的大手「哎,老剛。。還想拍死我是不是?」

  看著王剛一副無辜的樣子,紫荊長歎一聲「孩子大了,要媳婦不要娘了。回頭我跟你回去解釋一下好啦,吃飯。。。」說話間紫荊夾了一筷子斑魚到王剛的碗裡。

  「不用了,我怕你了。這事兒越抹越黑。」王剛苦笑了一個挑起魚肉就塞進嘴裡,可是當他正要吞進肚子的時候才猛然想起那斑魚。。。

  機會稍縱即逝,紫荊一拳頭適到好處的敲到王剛的胸口,笑嘻嘻的說「這就是重色輕友的下場!小子,以後悠著點。」

  王剛張張嘴,好不容易的把魚肉吞下肚子一臉自殺的表情把那盤慘不目睹的老虎斑推到邊上「我明白了,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轉頭看到紫荊那陰險的面色時,王剛又一個激靈,他連忙夾了一筷子青菜塞到紫荊的碗裡,「吃菜吃菜,咱啥也別說。」

  (昨天剛收拾了一章,今早先傳上來。為了感謝為《盛世紫荊》一書設計封面的「一個甲」大大,

  所以千心把紫荊出場的那段修改了,夠驚艷了嗎?再次感謝「一個甲」大大的精彩美工設計。。)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0
  第九十五節一刀兩斷

  更新時間2009-12-413:15:31字數:4729

  車子駛入湖畔東路後,一整晚沉浸在快樂童年回憶的紫荊徹底沉默了,直到車子停在湖畔園別墅區的保安管理大樓上紫荊還是一言不發的盯著窗外看。

  「要進去嗎?」王剛試探著小聲問說。

  紫荊搖搖頭,她推開車門緩緩的走到別墅區入口的大鐵門邊上駐足凝望,別墅裡的境物依舊,但紫荊知道,裡面那透出來的暖暖燈光已不再屬於自己,七年前離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可是為什麼還要回來看呢?為什麼還要再一次徒受有家歸不得的痛苦呢?是對曾經那些人的依戀還是對土地的依戀?紫荊不知道,當她踏入臨江時便彷彿受到了這裡的招喚,這才她甘受再一次的痛苦也要回來一趟,就如這次回上青一樣,不能逃避自己的過去,因為她不甘心。

  紫荊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園子裡的境物後決然的轉過身去,就像七年前的心情一樣,但此刻她已沒有七年前的依依不捨了,紫荊轉身的那剎間是多麼的乾脆,多麼的決絕,眼睛裡已再沒有半點感情,有的只是一抹深不見底的冷漠。

  紫荊緩緩地走到對面小道旁的大樹下,這棵樹比七年前更加粗壯了,紫荊低頭尋找,可是時間已沖冼了曾經那個女孩所留下的痕跡,但紫荊很清楚的記得,七年前曾經有一個應該不是女孩的女孩在這裡被她的親人無情拋棄了,曾經有一個女孩不眠不休的守在這棵樹下,可是等候她的卻是無盡的委屈和侮辱。

  「老剛,你知道嗎?七年前就在這棵樹下,我像狗一樣爬在這樹下,林正南沒看我一眼的駕著車子加速離去。在這棵樹下,林欣把一張支票摔到我面上問我跟男人睡一晚要多少錢,哈哈哈。。。後果來我真的知道跟男人睡一晚要多少錢了,在歡樂谷是一千,在夜明珠裡是一千五。想不到七年後的今天我居然還能活生生站在這裡,居然還有命站在當年的這棵樹下,真他媽的搞笑。。哈哈。。老剛,你說好笑不好笑。。。」

  紫荊蹲在草地上抬頭大笑,可是淚水卻不自覺的滾滾而下,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默默無言的輕按在肩膀上,紫荊沒有回頭,因為她決不再回頭了,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七年前她在這棵樹下跌倒,七年後的就得從這棵樹下重新站起來,不再需要別人的憐憫,不再雖要樹桿的扶持,那抹纖弱的小身影堅定地從當年跌倒的位置上穩穩的站了起來。

  ********

  車子駛出湖畔東路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紫荊似乎徹底的和過去一刀兩斷了,心情變得出奇的輕鬆。

  「去哪?在臨江過夜還是回上青?」見紫荊恢復了笑顏,王剛長長的吐了口氣,對於這個「兄弟」,王剛是有點無可奈何,絕不能像往常那樣看不爽就一拳頭了事,現在是罵也不敢罵,要是讓外面的人看到自己對一個女人又打又罵的,那以後還用混嘛?

  「哪也不去,咱哥們痛痛快快的喝個酒去。」紫荊轉而一笑「要不要我幫忙替你向嫂子請個假?」

  「好好。。你打。。你就說和我一起喝酒,今晚不回去了。」王剛邊點頭邊笑說「回頭明天你跟我回家一趟,順便把咱們的婚期給老媽訂了下來。」

  "什麼婚期啊?"紫荊愣了下,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不明擺被王剛算計了?她狠狠的白了王剛一眼"老剛啊,你以前的破事兒那個文秀她知道的嗎?要不下會我跟她說說看,可好?"

  "你。。。"王剛差點給嗆住了,他艱難的呶呶嘴"我就老楊啊。咱哥們一向都是槍頭對外的嘛,以前那次不是我幫你擋個子彈,你幫我躲個砍刀的?

  她們那些女人的事兒咱哥們還是別瞎摻和了。對吧?"

  "嗯嗯,這話中聽。"紫荊沖王剛肩頭重重一拍,那短暫的瞬間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曾經不羈的青年時代似的,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脫下面具輕輕鬆鬆的呼吸一下了?紫荊放下了玻璃窗讓那份曾經的自我淋浴在臨界江的晚風中。

  「想什麼了?」

  「咱小時候的事,老剛,知道嗎?現在我真的分不清到底以前的一切全是夢嗎?還是現在的一切都是夢?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自我?」紫荊癡癡的看著窗外,在這個世界上,彷彿只有王剛才能證明她以前的一切是真實的,但現在的一切呢?

  忽然手臂上傳來一下刺痛,「痛嗎?」

  紫荊悠的低下頭去,她明白王剛的意思。

  「紫荊,記得七年前你在我家裡過夜的那天晚上嗎?那天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都七年過去了,難道你還沒領誤得透徹嗎?」王剛那堅實的大手在紫荊肩膀上沉沉一拍「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知道了,老剛,今晚讓我最後的放肆一晚吧。」有些情感是需要在特定的時候特定的地點畫上一個特定的句號,紫荊今天回臨江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她之所以回來就是讓自己最後的一次緬懷過去,當明天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的時候就是她就徹底和往事決別了,再也不留下半點回憶和半點留戀。讓自己今後在上青的前進道路上堅決掃清一切障礙心安理得的一往無前。

  「好,聽你的。今晚咱就開懷一醉。」可是王剛的話間剛落他便後悔了,因為紫荊竟然指著前方路邊上那個大霓虹燈招牌。

  「這個不行。。不能去。。」王剛的頭搖得潑浪似的。

  「老剛,記得高中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待咱畢業後一定要上那裡瀟灑一把,幸好這東東還在哈。」

  說話間紫荊悄悄探手摸上了汽車的手剎把手低喝道「慢車,轉進去。」

  「你。。。你現在怎麼能去哪些地方。。別鬧。。咱去酒吧街。。。」誰知沒待王剛把話說得完,紫荊已將剎車把手往上一提,車子在路邊上搖搖晃晃的急停了下來。

  王剛想開罵,可是看著紫荊那一臉無辜的笑容時洩氣了。紫荊又指了指那虹霓燈「沒事的,去吧,算是完了咱兄弟曾經的約定,也是我和過去的一個完結。」

  稍一沉吟後王剛無奈的點點頭,王剛不知道紫荊的話意是什麼,是和過去的風塵歲月做一個完結呢?還是徹底瞭解了過去二十多年的林沖歲月。但在紫荊眼中他看到了一份決絕,和七年前紫荊離開臨江時一樣的決絕。

  「晚上好。。」大堂兩邊十數個艷裝女子齊聲躬身問好。王剛頭皮一緊,作為生意人來他來說,上個夜總會並不是什麼緊事兒,特別是做貿易的年中南來北往的客戶應酬就一大堆,可是和女性朋友來夜總會啊,他還是大姑娘上花驕。

  「快走,在我跟前還裝個鳥啊。」跟在身後的紫荊輕推下磨磨蹭蹭的王剛。經紫荊一罵,王剛徹底無語了,兩人前腳進入包間小姐領班後腳就跟進來了,當她看到跟前的一男一女時神色隨即暗淡了下來,靠,私家貨呢,白跑一趟了。領班雖然心中暗罵但不得不堆起笑臉問說「請問兩位喝點什麼酒?」

  「啤酒。」王剛搶先回答說,他怕紫荊一時興起點上兩瓶洋酒喝得七暈八素的就麻煩了,現在他終對於明白到這個「兄弟」真的不好應付啊。

  紫荊沒所謂的點點頭,就在那領班快要退出房間的時候,紫荊卻又把她叫住了。

  「哎。。麻煩給這位先生帶一個小姐,要頭牌的。」

  靠。。這不是要看我的西洋境嗎?王剛心中大罵,他連忙向怔在門邊上的領班揮揮的手「沒事,別管她的,咱只喝個酒聊聊天。」

  誰知紫荊看也不看王剛一眼只笑嘻嘻的向那領班又說道「按我說的辦,小費我付。」

  那領班才不管你東拉西扯呢,有錢賺就好,她連忙向紫荊點頭一笑「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你。。」王剛氣得探手便揪住紫荊的脖子「是不是存心要鬧?」

  紫荊一縮脖子逃脫了王剛的巨靈神掌,一副「我就存心要鬧「的笑容笑嘻嘻的看向王剛。王剛眼睛一轉,「好,咱就鬧一下,領班,麻煩找兩個小姐進來,咱兄弟倆來喝酒怎可能只我一個快活,是吧?」

  管他呢,剛才那女的說時領班也有些猶豫,但現在男的發話了,她才不管你六國大封相啊,只要有鍾錢就好。當下那領班沖王剛一點頭便閃了出去。

  沒多久只見領班領著兩名艷裝小姐高敲門進來,這時王剛把心一橫,鬧便鬧吧,看誰怕誰了,當即擺出一副無賴的笑容指了指其中一名小姐「哎。。你過來陪楊老闆。」轉頭又衝另一名小姐說「來,陪我喝個酒。」

  王剛點的那個小姐應聲便坐到他旁邊了,可是另一個小姐卻一臉狐疑的看看王剛又轉頭看看紫荊,靠。。哪跟哪啊?

  看那王剛一臉古怪的笑容時,紫荊怔了下後隨即站起來向那愣在地上的小姐招招手笑道「小妹,過來坐吧。」

  那小姐猶豫的點點頭後猶豫的走到紫荊身邊坐下,但當她看到紫荊全然沒有一絲嘲諷或玩弄的神色時,不安的心情終於平伏了下來。

  燈紅酒綠,曾經的年少輕狂,曾經的醉生夢醒,似乎都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悄然流逝了,留下的只是一絲無聊而無奈的牽掛,斷了吧,斷了吧,從今而後一刀兩斷。

  紫荊甩了甩頭髮,向王剛舉起酒杯「為他媽的往事幹懷。」

  王剛讀懂紫荊這杯酒的深意了,兩杯一碰後,兩人同時竟都不約而同的將杯中酒全灑落地板上。

  第一杯給曾經的臨江曾經的林沖,待酒杯再次滿上後,王剛哈哈一笑,「為他媽的往事幹杯!」

  一杯忘情酒真的能把過去沖洗出自己的人生嗎?紫荊不知道,但放下酒杯的瞬間,她告訴自己說,她已沒有任何牽掛了。

  「老剛,咱們走吧。」

  王剛象早就知道紫荊有此一說似的,他洒然一笑「好,走吧。」

  坐王剛旁邊的那小姐一臉驚疑的問說「這就走?才喝了一杯酒啊?」

  王剛拍拍那小姐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說「這場已經酒喝完了。」

  走去夜總會大門時王剛的電話又響了,他只看了眼電話號碼後便把電池整塊兒卸了下來。

  「謝謝。」紫荊笑了笑「回頭我跟她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說你是我的兄弟?哈哈。。」王剛沒所謂的笑了笑,搶著幫紫荊拉開車門。

  紫荊淡淡的點點頭「不,解釋說咱是兄妹。」

  「一、二、三、四、五。」在深夜的公園裡,紫荊默默的數著身邊經過的電燈桿。原來那條脫了色的長椅已重新塗上光潔的艷黃色了。

  紫荊接過王剛扔來的啤酒後坐在椅子上淺淺的喝了一口。

  「前兩年二麻子調來上青了,那次他從林沖公司下來後給我打了個電話。」王剛頓了頓接著說「他問了我一個好奇怪的問題,他說他感覺到現在的林沖不是原來的林沖,他問我有沒有這種感覺。」

  「你告訴他了嗎?」紫荊靜靜的聽著。

  「沒有。」王剛在紫荊身邊坐下,抬手輕碰了一下紫荊手中的啤酒罐「如果你回來了,我想還是你自己跟他說的好。如果你不回來了,那末我說了也是白說。」

  「嗯,這事先不要說。待以後咱是有機會見面的。」

  夜風輕寒,王剛脫下了外套披在紫荊的肩膀上,紫荊怔了一下,最終還是坦然接受了王剛的心意。

  「紫荊,雖然你沒說什麼,但我知道這些年裡你經歷了很多,也經受過很大多的創傷。但怎麼說你現在只是個女人,別一個人死撐下去了,找個歸宿吧,這才是女人的出路。」王剛猶豫了一整晚的心裡話還是說將出來了,因為他再也不忍心看到這個單薄的小身影繼續獨臨寒風,她城要別人的呵護和關愛,作為曾經的兄弟,有很多事情王剛不能做,也不會做。

  「為什麼女人就一定要靠男人才能生活,這是誰定下的道理。女人我認了,但我能自力更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紫荊有點煩躁的喝光了手罐中的啤酒又伸手拿起了一罐。

  「不是靠男人,也不是說要你讓男人養。」對面這塊硬石頭,王剛有點氣了「這叫守望,夫妻之間不就是相濡以沫的結伴人生嗎?你別用這種以物質決定價值的準則去衡量這事好不好?太偏激了啊。」

  「這話是你媽跟你說的吧?」紫荊冷不丁的向王剛扔了一句,這差點沒把王剛給氣嗆了。

  「現在你應是二十七、八了吧,老大不少了。要是再糊混個十年,我看還有誰要你這個又硬又臭的死女人。」

  「你。。。」紫荊差點沒給氣結了,她沖王剛揮揮手「要你管。。。」

  「嗯嗯,當然要,因為我是你的老哥啊,以後將是你的主婚人哈。」看著紫荊那小女人的姿態,王剛禁不住哈哈一笑。「哎。。最好找個有錢有權的,像什麼局長啊。。主任啊什麼的就最好了。」

  紫荊真的被這個無賴打敗了,當下她別過頭去一聲不哼的望著快要西沉的月色。

  「怎麼不說話了。」

  「等,等太陽一出來我就回上青去跟什麼文秀啊好好聊一下。」紫荊不冷不熱的哼了一句。

  「咱兄妹啥也別說,喝酒。」王剛聳聳肩又碰了一下紫荊的酒罐。

  酒喝完了,天際間第一縷光明破曉而出時紫荊從椅子上站起來長長的舒了口氣,「這裡不再屬於我了,老剛,咱回上青去。」

  (踏入十二月了,又是總結又是計劃的,事務一大堆,但千心會盡力保持兩天一更的,爭取在農曆年底前把《盛》完本,請大大們見諒啊。)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1
  第九十六節以剛制剛

  更新時間2009-12-612:22:59字數:4987

  回到上青時已差不多早上九點,把紫荊送到東林上築的小區大門前王剛便急匆匆趕回公司去,公恆雖然有幾件比較緊急的事務要處理,但那不是真正讓王剛頭痛的事,讓王剛頭痛的是「家」裡的事啊。

  這不剛打開了手機文秀的信息便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王剛還沒趕得及查看時文秀的電話便直接打過來了。王剛才懶得大清早的長篇大論,只說了句正在開會便掛了。雖非什麼大集團公司的大老闆,但沒到三十歲的王剛在上青和臨界江都有公司,有樓有車兼而體格強壯相貌神武,這樣的黃金帥哥在市場上買少見少啊,沈文秀她又怎麼能不無時無刻的的盯緊意中人預防意外發生呢?

  當昨天下班後沈文秀蹦蹦跳跳的到王剛公司時卻聽得前台絲絲姑娘一翻精彩的演譯後,沈文秀那個晴天劈靂啊差點沒把她轟得魂兒都散掉了。當王剛他女朋友都快一年了也沒見過王剛在公司裡摟摟自己,可是這個彷彿從大石頭裡蹦出來的什麼楊紫荊卻居然把自己男朋友勾得神魂癲倒的,這還了得?當沈文秀她急吼吼氣沖沖的打通王剛的電話時竟然聽到了這個死狐狸精那快嗲出油來的浪話兒時,文秀都急得要瘋了。雖然王剛立即跟她解釋了一通,可是後來王剛竟然乾脆卡了她的電話而且徹夜不歸,沈文秀她足足抱著枕頭痛哭了一晚,第二天天剛亮便伏理到王剛公司的大門邊上了,這不在她出門時差點往懷裡揣把刀子,要是看到這個什麼楊紫荊的死狐狸精時准給她一刀子狠的。

  對於文秀王剛不是不喜歡,只是文秀喜歡王剛的程度更加多更加深,這樣一來王剛便有持無恐了,無可一世了,平常做了壞事兒只推說一句「應酬客戶」便完事大吉。但這次事件似乎不是王剛想像的容易混過去啊,要是王剛知道有一個女人正含仇帶怨的埋伏在公司大門前,不難估計王剛准一個大轉彎立即逃回臨江避風頭去了。

  王剛不知道,紫荊也不知道,看著王剛的車子走遠後紫荊便自個兒緩步走回新安置的家裡了,剛出電梯沒幾步紫荊遠遠的看到家門上貼了一張紙條---見字回電,高天明。

  暈,紫荊用鞋尖撥開門前一大堆煙頭才能分出一條小路走回家裡。九點多了,他正在上班吧,晚點才打過去。紫荊泡了個溫水浴後便埋頭大睡了,這一睡直睡到過午,在家裡隨便填了下肚子後紫荊便直接駕車來到位於長興路興華商業大廈十六樓的天蘭娛樂事業有限公司裡。

  程風流氓山椒以及小藍春玲等人已在公司裡等候著,當看到紫荊進來時流氓向紫荊說了一聲「楊小姐請。」便馬上把紫荊迎進了流氓的總經理辦公室。

  因為紫荊不想暴露身份,天蘭公司上的一應大小事務全是由早半年前回上青的流氓和小藍一手經辦的。

  待秘書小姐奉上茶水退出去後流氓把已準備好的一應詳細資料交到紫荊的手中,其中包括上青官場的基本情況,商業領域上的基本情況以及黑勢力的基本情況。經營色情娛樂事業從來就是獲取信息最佳的手段,無論官場商場還是黑社會他們的常聚地點就是娛樂場所,明面上流氓以夜總會老闆的身份用資金打通了一部份明暗關係,而暗地裡小藍手下的一班姐妹就是各方面小道信息的來源。

  紫荊把手上的資料反反覆覆的細看了兩遍後站到窗邊上陷入了沉思,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因為各人都知道紫荊在沉思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別人的打擾,所以眾人都悄悄把手提電話關了,流氓更是打辦公室裡的座機都擱了起來。

  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紫荊終於轉頭沖各人嫣然一笑,「現在開會。」

  在紫荊那習慣性的笑容中,各人精神一振連忙圍著辦公桌公坐下來。

  「劉總經理啊,這位子是你的嘛。」紫荊嘻嘻一笑在程風身邊坐下,她環顧了眾人一下點頭說「事情還是分明暗兩步走,現在我先安排明面上的事務。現時明面上的時務由程風主持,流氓的下一步任務是在上青初步組建天威房產,初步定位在中小型房產公司的水平上,目前不需要做大動作,只參與投拍一兩塊小型項目。」

  「楊董,這小項目做了也沒意思啊?」流氓有點不解的問說。

  「咱是過江龍,上青的地頭蛇會輕易讓我們進來公吃嗎?」紫荊淡淡的笑道「這一兩個小項目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個蛇頭伸出來。流氓,天蘭的事務交小藍和春玲負責就是了,天威房產要一個月裡組建完成。」

  「是,明白了。一個月準時交功課。」

  紫荊點點頭轉向程風說「程風,你帶著從銀平培養出來的專業人員著手組建天芳金融投資公司,以證券和期貨投資管理業務為主項先在上青立足下來,目前也不需要什麼大動作,只要盡可能的拉攏些大客戶和大散戶,建立好前期資金渠道。」

  「是。人員已安排就緒。」程風點頭回應。

  「山椒,老鷹。你們別手癢,你們的事兒更刺激。暗面上的事兒你們倆負責。」

  「哈?怎麼個刺激啊?楊董你快說。」山椒和老鷹急著追問

  紫荊嘻嘻一笑「現在上青裡坐大的是行幫、長勝幫和聚義堂三個團伙,三隻老虎貓一個山頭不容易啊,相互間碰碰撞撞是常發生的事吧。我們的天蘭仙境現在是長勝幫罩的,好,我們就拿長勝幫開刀,首先第一步是挑起長勝幫和行幫的矛盾,事情我都想過了,但當前我要和高天明商量一下,待商量下來後你們馬上安排人員著手處理,另外近期要從銀平組織一部分能幹的人員過來,先來三百人左右吧,咱就要把上青這水徹底搞混起來,還是一句老話,混水摸魚。」

  「是,咱們魚叉都帶上了。況且上青這裡大多是些軟手軟腳的小混混,咱們的人一個能打五個。」山椒拍拍拳頭朗聲回答說。

  「不輕敵,拳頭不是最好的武器,最好的武器上這裡。」紫荊笑著指指山杯和老鷹的腦袋。

  「楊董,天蘭的事就只由我們兩個女人付負嗎?」春玲有點艱難的問紫荊說。

  「我也是女人啊,怕什麼,放膽去做,再說後面有我們撐著,翻不了天的。」紫荊走到春玲跟前摟了摟她的肩頭「在銀平時大姐芳姐小藍都能試著撐下一個灘子了,你不是沒有能力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去,放膽去幹,遇上困難回來跟我們商量就是了。」

  「但那是在銀平,咱說了算,可是這裡是上青啊?」春玲還是有點猶豫,這當口山椒拍了拍春玲的頭說「怕什麼,有事老椒扛了。」

  春玲沒好氣的沖山椒輕罵著「喂。。痛啊,輕點好不好?」

  山椒哈哈一笑,連忙轉拍現撫的在春玲的肩背上輕撫了幾下。

  「散會。」紫荊看著眼前那一雙一對不禁宛然一笑「你們回家去再打情罵俏好不好?一個二個都當我不存在了是不?」

  「那是那是。。」山椒老臉微紅「楊董啊,這叫愛情的魔力啊。。。」

  「滾。。別在我面前談你們那偉大的愛情觀。」紫荊沒好氣的搖搖頭轉身走出辦公室去。

  「楊董等等。。。」流氓連忙叫著紫荊「你的車子今天上好號牌了,現在正放在停車場,牌號是6688。」

  「這車子先讓程風開著吧。現在我不想張揚。」說話間紫荊把流氓送過來的車匙扔到程風懷裡。

  「不行,現在這台奔馳已經太適合我了,楊董你這台四百多萬的賓利我程風十個膽子也不敢鬧著玩,你放過我吧。。。」

  「你們誰沒車開的啊?」紫荊的話音還沒落下房裡眾人的頭都一個勁的直搖。

  「老鷹,車匙你先收下,我用車時你來接我。」紫荊扔下一句話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待紫荊走去房間後流氓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手槍遞給老鷹說「老鷹啊,回頭再挑兩名兄弟,做楊董的司機就要貼身保護她的安全。上青這裡我們還沒能掌握下來,你這個任務得多留點心眼,別讓外面那些人趁了空子。」

  老鷹把手槍插進懷裡稍一點頭「懂得了,老鷹辦事哥幾個放心吧。」

  *****************

  回得家時天色已微昏了,電梯的門剛打開紫荊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草味道,紫荊知道要中埋伏了,探頭一看果然見高天明望過來那灼灼的目光。

  紫荊心頭一緊不自禁的退後兩步「呵呵,才半年沒見嘛,那來那些生離死別的擁抱,咱君子之交淡如。。。」

  沒待紫荊把那個「水」字說得出來高天明已兩步衝上去凶狠的把紫荊摟進懷中,「你這沒良心的。。。」

  高天明是急了,望穿秋水的等了半年終好不容易的等到她回來,可是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一聲不哼跑臨江去玩失蹤,這兩天直把高天明氣得跳腳,差點便下達全市通緝令去抓捕這個逃躥犯。

  「亂動,我看你跑。」高天明嚴厲的沖懷中拚命掙扎的人兒大喝一聲,對於這個頑固份子高天明軟的法子都用遍了,沒效!那就得試得強硬的來。

  經高天明的一聲暴喝,紫荊愣了下,但僅僅只是一下,隨即紫荊揮著拳頭回罵「你吼什麼吼?放開我,否則我。。。我。。。喊非禮。」

  什麼女人啊,軟硬不受的,高天明奪過了紫荊手中的門匙想也不想的乾脆將紫荊橫著抱了起來走進房裡。

  「叫啊。。你叫啊。。。」高天明耍無賴了。

  「非。。。」猶豫了半秒鐘後紫荊竟然真的張嘴大叫。可是叫不出來了,高天明的嘴也電光火石的封了下去。

  「啊。。。」高天明嘴唇狠狠的一陣吃痛,但他一點也沒退縮的緊抓住紫荊的雙臂就再次吻了下去。

  不動了,哪能動啊,被高天明一雙鐵臂牢牢的禁固著,連脖子也不能轉動半分。這一吻直把紫荊吻得氣過喘不過來了。烘烘燃燒了半年的慾火在高天明胸膛炸開了,沒待紫荊反應過來時高天明已急不及待的將懷中的兒人放倒在沙發上再一次深深的吻了下去。

  「昨晚和誰去臨江了?」高天明輕撫著紫荊散亂的秀髮不死心的追問說。

  「男人。」

  「什麼男人?」高天明撐起身來緊張的盯著紫荊問說。

  「要你管?滾開。。」紫荊推著高天明的胸膛企圖從沙發上坐起來。誰知高天明二話不說的翻身又將紫荊壓在身下並把她的雙手牢牢的按在頭上。

  「說,什麼男人?」

  掙扎也是徒勞的,紫荊乾脆一動不動的閉上雙眼,對高天明的問話就是不瞅不睬。哼,看誰夠無賴的說。

  到底還是紫荊無賴一點,高天明暗的歎了口所氣放開了紫荊的雙手。

  「滾。。。」紫荊推了推高天明撐起來穿好衣服「在家吃還是出去吃?」

  「在家吧,不想在外頭混跑了。」

  紫荊也沒管高天明,自個兒的轉入廚房裡去,當簡簡單單的弄好一菜一肉出來時只見高天明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沙發上那男人的一臉倦容,紫荊心中又是一陣愧疚。如果自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如果自己沒有如此不堪的過去,如果自己沒有如此沉重的背負,紫荊知道她會想也不想的就接受了高天明的愛意。可是現實沒有如果說,楊紫荊原本就不是楊紫荊,曾經的楊紫荊是一個骯髒的妓女,現在的楊紫荊是一個復仇的魔鬼。這樣一個萬惡的存在,這樣的存在還能坦然的接受愛和給予愛嗎?高天明的痛苦的,難道楊紫荊就不痛苦嗎?高天明的痛苦可以說得出口,但楊紫荊的不能。

  她的痛只能深藏在心底的深處,再痛也不能說。

  給高天明蓋上一條薄被子後,紫荊怔怔坐在椅子上千頭萬緒,上青是一張權錢爭鬥的大網,也是一個激盪的情感漩渦,等待她的是什麼呢?本來就是個百死之身了,紫荊她不害怕自己粉身碎骨,但她絕不容許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半點的傷害。聽到紫荊揮師上青,她身邊的人二話不說的就拋開了銀平的花花世界義無返顧的追隨自己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茫茫上青,這份情誼已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了,那是一種以生命的信任和支持。

  晚上十點左右,高天明終於美美的睡完一覺了,他歉然的看了看呆坐在椅子上的紫荊和桌子上涼透了的飯菜。

  「怎麼不喊醒我?」

  紫荊微微一笑「我把飯菜翻熱一下。」

  「明哥,這陣子工作上的事還好嗎?」紫荊給高天明端上了一滿熱飯。

  高天明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上青的情況比當年銀平還要複雜,派系林立的誰也有誰的主。」

  「嗯。知道老師為什麼大罵著趕你回來上任吧?你越遲回來就趙難掌握大局。」紫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從在銀平市一醫裡向黃德堂喊了一聲「老師」,紫荊就知道自已從始坐上了黃德堂這條船了。政治的最終指向是什麼?是權錢!是鬥爭!不只下面的在打,黃德堂也在打,黃德堂上面的大神也在打,鬥爭無處不到,只不過是所站的崗位不同而已,無論是白金政治也好黑金政治也罷,一切都只是打地盤搶山頭的手段,一切都是為了拱固和擴展集團的生存和發展,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內中的道理紫荊知道,高天明也知道。黃德堂系要佔據上青,這是高天明和紫荊回來前得到的明確指令,其中當然不只是他們兩人,他們只這個利益集團在上青裡的一份子。

  高天明煩躁的搓了搓臉,很多事不是你想不干就能不幹的,上面的人會催著你,下面的人會推著你,誰又能在這滄海橫流中獨善其身?

  「明哥,別回頭,你的路是前方。」紫荊握了握高天明的手輕聲說道。

  反手緊握著紫荊那柔軟的小手,高天明釋然了,「咱老拍檔,馬照跑舞照跳,工作上的事不需多談了。現在我只想和你談點私人的事。」

  「什麼事?」紫荊還沉思在上青錯蹤複雜的交系中一時沒回得過神來。

  高天明怪笑著從椅子上跳起來將紫荊整個兒又橫抱起來「回房間去咱慢慢說。。。」

  「你。。你有完沒有。。。」紫荊尖叫一聲,可是最終的反抗卻無力的沒入了窗外的夜色中。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1
  第九十七節似敵非敵

  更新時間2009-12-714:53:05字數:5146

  接到王剛那近乎哭求的電話時紫荊頭皮都發麻了,為了兄弟的終生幸福,就算兩肋插刀也是要去的了。匆匆跑回家裡稍稍收拾了下後紫荊便雄抖抖氣昂昂跨過上青江的拼著槍淋彈雨冒死赴約去了。

  鴻門宴的地點設在橋北河畔的日本料理,當那個身穿和服的假小日本引領著紫荊拉開二樓的獨立包間小平推門時,只見王剛似笑非笑的盤腿坐在軟墊子上,他身邊是一位約二十四、五身穿白色優閒裙裝的清麗女子,那女子連忙從墊子上站起來貌似非常「熱情」拉住紫荊的手臂笑道「楊姐姐來啦,果然是大美女啊,來。。快請坐。」

  紫荊心下微哼,不就是比我高了大半個頭而已,用得著這樣急吼吼的站過來顯擺嗎?紫荊雖然沒有太多女人的小意思,但出於好強的心理因素,紫荊還是有意無意的摟了一下沈文秀那略微發福的腰肢。

  大大冽冽的王剛當然不知道面前兩個笑嘻嘻的女人其實暗地裡已接上了一回合。

  「沈妹妹說笑了,別客氣。」說笑間紫荊挽了挽裙擺並膝跪坐在軟墊子上,同時心裡大罵小日本就是窮鬼,咋的連把椅子也沒有。

  「紫荊,要吃點什麼?」誰知還沒待紫荊有所表態,沈文秀便緊靠在王剛身邊輕挽住他的手臂甜聲笑道「阿剛,不如咱們吃上次那八爪魚和北極貝刺身吧,相信楊姐姐她也一定喜歡的。」

  「不是啊,我知道紫荊不喜歡吃這冰涼涼的破玩兒的。」王剛沒好氣的回答說,因為他最痛恨的就是日本料理了,以前哥幾個情願去大排檔啃個豬骨頭也不來這小日本的破店子花錢買罪受。

  「沒事。。我喜歡吃的,沈妹妹隨著點就好了。」紫荊一看王剛又要壞事兒了連忙打完場的說。

  「嗯,果然讓我猜著了。」沈文秀以一雙勝利者的目光瞅了紫荊一眼後竟然緊貼在王剛的身邊,在沈文秀看過來那充滿警惕的眼神中分明寫著「王剛是我的,你想都別想!」的意思。

  直把紫荊都要抓狂了,怎麼啊,居然讓兄弟的女朋友當成了情敵。暈,簡直就是天荒夜談,這破事兒任是歷盡了大風大浪的紫荊也真的有點措手不及。

  房間裡的氣分滿是怪異的,王剛這個始作蛹者一臉無奈的向紫荊聳聳肩頭,紫荊才懶得管這個准「氣管炎」,乾脆別過臉去專心數自己的手指頭。

  沒多久菜點便端上來了,紫荊對那桌子冰冰涼涼的東西是半點食慾也沒有的,只應付式的紫菜壽司小口小口的「品賞」著。

  王剛也沒多大的食慾,只吃了兩口便丟開筷子向紫荊端起酒杯「喝酒,干了。」

  「好,老。。。王大哥,祝你和沈妹妹夫妻姻愛早結蓮理。」說話間紫荊轉頭向文秀舉杯笑道「王大哥我是的拜把子大哥,以後嫂子可得多費點心思調教調教他了。好嫂子,我敬你一杯。」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再明白不過了,沈文秀暗地裡長長的吐了口氣朗聲笑道「紫荊說得是呢,現在的男人啊,不好好的管著是會犯錯誤的。來,咱姐妹倆乾一杯,別管那個呆子。」

  女人的變臉速度就是快,紫荊那一句甜甜的「好嫂子」馬上讓文秀如浴春風,當下她更是坦然自若的換上一副大嫂跟小姑子說話的腔調。看著這個單純的女人,紫荊差點都忍俊不禁的笑將出來了。

  「來,嘗嘗這個北極貝,很有咬頭的。」文秀挑了一塊送到紫荊的碗裡,「紫荊姐剛從銀平回來嗎?現在在哪裡做事?」

  雖然已初步排除了情敵的身份,但為了保障起見,有些事還得仔細瞭解一下的,當下文秀笑著坐到紫荊身邊聊閒了起來。

  「嗯,早幾天才回來的,還沒想好要做點什麼,現在先閒著。早前讓王大哥陪我到了臨江一趟找個朋友談點小生意上的事兒。」

  聽得紫荊這樣說,王剛才透了口氣,他暗的向紫荊豎了豎大姆指,可是還沒待王剛樂得完卻竟然看到紫荊靠到文秀的耳邊喁喁細雨,兩人邊說邊往自己頻頻望來,只見文秀聽得時而笑兩聲時而咬咬嘴唇,直覺告訴王剛,紫荊說的一定不是好事。

  「咳。。咳。。。別顧著聊了,快吃,菜都涼了。」王剛沖紫荊直瞪眼。

  「這些菜本來就是涼的,下面還鎮了冰的說。你別給我們打叉,我就是聽聽你過去的壞水。」文秀沒好氣的瞪了王剛一眼轉頭對紫荊說「紫荊,別管他,咱繼續聊。」

  「嗯嗯。。剛才咱說到哪裡了?」

  「你說到阿剛小學時趴在隔壁家牆頭上偷看那個什麼大姐兒洗澡那事兒。。。」文秀及時提醒紫荊說「後來怎麼樣了,被抓了沒有?」

  「你。。。你。。。」當時這破事兒的主謀是紫荊她啊,自己只是個從犯。可是現在王剛真是百口難辨的說。因此王剛什麼也不說了,他一手把文秀整個兒抓了回來並回頭沖紫荊狠狠的瞪了一眼。

  被紫荊這一鬧,這頓餐終於輕鬆下來了,而文秀和紫荊則在一頓飯的時間裡成了相逢恨晚的「鐵桿姐妹」,飯後文秀還死拉著紫荊去逛街。

  走在上青市商業步行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七年前那一幕幕的嘲諷侮辱那一次次的顛沛流離又浮現在眼前,這條繁華的大街是紫荊曾經的夢想和人格徹底破滅的地方,那個被各商家侮罵著趕出大門的女人,那個在中秋節的中午整副家當只有二百塊錢而沒法子去打胎的女人,那個穿著一套人盡可夫的小姐裙服在頹廢的夜色中茫然走過的女人,這條繁華的大街承載了太多太多的不堪回首。但紫荊回首了,在曾經的鐵一般的事實面前,紫荊回首了,回首處那個熟識的街角,回首處讓自己活下來的一千二百塊錢,回首處那不知名的老乞丐那溫暖而堅定的目光。兩行苦苦的淚水不自禁的悄然滑落。

  「紫荊,你的手很涼啊,怎麼了,不舒服嗎?」文秀摟了摟紫荊的肩膀關切的問說。

  「沒事。。」轉頭間紫荊偷偷的把淚水拭去「原來這裡不是有一個斷腿的老乞丐的嗎,他去哪裡了?」

  「什麼老乞丐的?我沒多在意思啊。」文秀奇怪的反問紫荊說。

  紫荊愣了下,只不置可否的免強笑了笑。人海茫茫中誰有曾留心過那坐在牆角上的卑微之人呢,可是這個卑微之人在紫荊的心中卻是神的存在。

  悠然間紫荊只覺手臂一緊,文秀邊拉住紫荊往旁邊的商場走邊回頭看一直跟著兩人身後的王剛說「咱去看時裝,你去不去?」

  「嗯,去,我去付錢,你們盡情買。」王剛愣了一下,剛才紫荊那一低頭間的淚水正好被王剛看見了,那些事他都知道,但他不敢說。每每想起來王剛便是痛徹心菲的自己責。

  女人最小氣的夢想就要終有一日將商場裡的衣服全塞進自己家的衣櫃裡,文秀拉住紫荊一路穿行在各式的新款時裝中東看看西翻翻的。

  「這小吊帶好看嗎?打底的顏色會不會太重了?」文秀剛放下一件小吊帶又翻弄著一套夏裙問紫荊說「款式不錯,你說這領子會不會太低了點?」

  「試穿一下看看去。」紫荊也滿意的點點頭。

  「嗯,來幫忙拉一下背鏈。」文秀邊往試衣室走邊招呼紫荊說。

  「好的。。」當紫荊正要跟著文秀到試衣室時卻悠然的頓住了腳步,她連忙轉身走到王剛的身邊悄聲說「咱做兄弟的怎麼好意思看光你老婆啊,還是你去的好。」

  王剛愣了下隨即嘿嘿奸笑著說「沒事兒,咱兄弟哪跟哪啊,回頭你脫光光了讓我看看不就兩清了。」

  「滾。。」紫荊沒好氣的用高跟鞋細尖的鞋跟往王剛的皮鞋上狠蹭了一下直痛的王剛差眥牙裂嘴。

  當王剛全身吊掛滿炸藥包走出商業步行街時已差不多晚上十一點了,本是打算先把紫荊送回家去的。可是文秀覺得和紫荊越聊越是投機,竟然死拉住紫荊到她家盡情的聊一晚。

  這下不單紫荊頭皮發緊,王剛也緊張得像吃了耗子似的一個勁的猛搖頭說太晚了更擔誤紫荊休息,他不是害怕紫荊會對文秀做些什麼,也沒什麼便宜吃虧的說,兩個女人的能做什麼來著。他是害怕紫荊那張嘴,要是把那些不該說的事兒都說了就完蛋大吉了,紫荊這個魔鬼王剛是知道的啊。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紫荊洩暴給我聽了是不?」文秀沖王剛一瞪眼。

  這話兒夠狠,王剛的一卡車擔憂只能往肚子裡吞。他只能把祈求的目光轉向紫荊。

  「紫荊姐,你是不是瞧不起妹妹我啦?若然是這樣我也不免強你了。」

  文秀的一句話同樣封了紫荊的退路,紫荊只能神色古怪的向王剛笑了笑。

  車子沉重的停在文秀樓下,趁著文秀先下車去的當口,紫荊無奈的沖王剛悄聲說道「老剛,我這就睡你老婆一晚了,別介意哈!」看著王剛一臉的討好,紫荊又拍了拍王剛的肩頭「我不會讓你死得太難看的。」

  王剛含愁帶怨的哀求道「謝謝楊老大請的嘴下留情,老剛我的畢生幸福就全靠老大你擔待了。」

  「沒事兒,你安息吧。」紫荊扔下了一句便被文秀拉出車外去了。

  紫荊她又怎麼把王剛賣了呢,一整晚下來無論文秀怎樣的威迫利誘,紫荊也只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些王剛小時候的趣事,當文秀揪著紫荊的衣領企圖從紫荊的嘴中審問出王剛原來有幾個女朋友啊,都發展到什麼程度啊等大事兒時,紫荊是拼著「殺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的大無畏革命主義精神誓死捍衛著兄弟的終生幸福,在文秀的嚴刑拷問下,紫荊由始至終只說了三字---不知道。

  文秀那個死女人真不是蓋的,若然王剛知道是紫荊所經受的折騰,他可以含笑九泉了。

  **********************

  長勝幫某堂口和行幫某堂口為爭奪一家新開業的酒城場子大幹了一場的第二天下午,長勝幫那堂口的老大在桑拿酒店的桑拿室裡被鋼絲繩勒死了,手法乾淨利落一點痕跡也沒有。長勝幫二號目頭揚言全力報復的第三天晚上,二號頭目在酒店的停車場被一槍爆頭,手法同樣是乾淨利落。當晚長勝幫的一個地下球莊被黑了,現場八名幫眾全被滅口,直接經濟損失二百多萬元。

  與此同時高天明調動公安系統裡潛伏在長勝幫和行幫裡的暗線全力煸動兩幫之間的仇視情緒,一時間雙方人馬都蠢蠢欲動的,各種小磨擦陸陸續續發生。兩幫的老大雖然都紅了眼,但久經風浪的人始終保持著一份清醒,在雙方老大的極力壓制下,兩幫人馬暫時還沒發生特大衝突事件。在山雨欲來的平靜底下其實是暗流湧動,行幫和長勝刀都盡力拉攏似乎置身事外的聚義堂。但聚義堂的老大葉明雄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只笑吟吟的款代了兩家說客,葉明雄只抱著一個想法,你們倆打吧,看誰佔上風了我就進來分吃一塊蛋糕,在沒能看出勢色時葉明雄才懶得管你死人塌屋呢。在葉雄明暖味的態度下,行幫和長勝幫都暗地裡磨刀霍霍,而事件中深愛創傷的長勝幫更是群情洶湧,新仇舊恨的全都翻了出來,長勝幫的老大知道,這一架就算他不想打他下面的人馬也不由得他不打,再說,要是死死的把這口苦水吞了以後長勝幫如何立足上青?

  「就差一個導火索了,只要把這個導火索點燃了,上青黑勢力三足鼎立的格局就會打破了。」紫荊若有所思的望著高天明,「明哥,你手底下的什麼副局長啊辦公室主任啊那幾個不聽指令的老傢伙開始忙了吧?」

  「那幾個混蛋比原來更更囂張了,只拿表面上的一套來應負我,暗地裡每人有各人的路數。滿以為控制了地方勢力我就不能動得了他們。」高天明憤憤的說。

  「這個導火索就從你局子裡點起來。待三足鼎立的格局破裂後再把他們一個一個除掉。」紫荊淡淡的笑了笑。

  看著紫荊那冷漠的笑容,高天明竟不自覺的心中一涼,那是什麼?是對敵人的殘酷?還是對世人的殘酷?雖然是為了集團是政治目的,而那些人也是窮凶極惡的犯罪份子,但一個星期裡無聲無息的收割了十條人命的狠辣手法還是讓高天明接受不了,如果是集團裡別的夥伴的手筆,高天明會毫不在意,但那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啊,一路上看著紫荊一次又一次的脫變,高天明的心情是一次又一次的低落,在他的理想國度中,自己的老婆應該是一個純潔的小天使,一個隨老公惟命是從的傳統小女人,但現今的紫荊不但是集團裡重要的資金操作者之一,同時她手裡更是握著一把在一定程度上有著生殺大權的斧頭。如果上青的事成功了,紫荊將會變成一個天堂裡的魔鬼嗎?高天明暗暗的拍拍額頭,他知道無論是紫荊還是他自己,站上了這個位置就沒能退縮了。要是從政治層面上敗落下來的人絕對是慘不可言的。

  高天明稍稍收拾了下心情後抬頭問紫荊說「我回去點幾個把容易,但那幾個老傢伙和市上的交系很深,怕是一時間動不了他們的。」

  紫荊搖搖頭「要麼不動,要麼就徹底的一鍋踹了。張專員等幾人已到了省裡活動,不日就會摸上門來了,他們來的目的可不只是你局子裡的事,其它還有好多事的,但現在我也不太清楚,市府層面上的關係必要時由張專員和我出面牽制一下,當然了沒到必要時老師是捨不得把我這張暗牌打出去的。」

  「什麼時候來?」高天明問說,早前黃德堂已在電話中跟他交待過了,打人就是打人的措手不及,黃德堂讓高天明做好準備。

  「我也不知道,上面的只只都是老狐狸,有些事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是的,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高天明忽然站起來摟住紫荊的肩膀說「紫荊,你想過以後怎麼退步抽身嗎?」

  紫荊淡淡一笑,抬頭望著高天明說「事情還沒開始就想退步抽身?這種態度是不能的。明哥,你的前程不只停留在公安局一個小局長的份位上。」

  「我擔心的是你,我真的不想你一個女人出走這條殺機四伏的路子,回想到銀平的事我就痛得睡不著覺,我倒情願你只是個守著一千幾百塊工資的平凡女人。」高天明激動的說。

  「沒事的,要死七年前早就死了幾次啦,我命硬,死不了的。」紫荊淡淡一笑。

  高天明把紫荊的面蛋扳過來祈求的問說「能說說你來去銀平之前的事嗎?」

  「會說給你聽的,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把我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你。」說話間紫荊心裡閃過了一抹不捨,雖然她不願意承那份感覺的存在,但不願意並不能代表不存在。

  「什麼時候,我等你的答案都快等瘋了。」

  紫荊拍了拍高天明的手背柔聲說道「快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1
  第九十八節三生緣

  更新時間2009-12-99:13:16字數:4686

  凌晨一點了,葉可兒守在冰冷的豪華雙人大床上習慣性的呆望著外間書房裡透進來的光線。她已經沒有勇氣和興趣向光線的方向發出呼喚,曾經憧憬的婚姻幸福就是一張冰冷的雙人大床嗎?這個問題葉可兒已經不會去想了,因為曾經想得太多,而答案是什麼呢?是麻木!這兩年裡林沖對自己的溫度越來越冷了,沒錯,他是把心思全都投放到公司裡,沒錯,他的成績是比過去有所提高了。但葉可兒已完全感覺不到林沖當初對自己許下的愛情,在他那閃爍的眼眸裡,葉可兒讀出了一份隔膜。葉可兒轉了個身,眼睛依舊幽幽的睜看著窗間裡的黑暗。凌晨三點,林沖帶著淡淡的酒氣睡倒在旁邊,葉可兒還沒入睡,但她沒有哼出半點聲響,沒半刻鐘後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葉可兒對著幽暗的空茫不自禁的想起了很好笑的四個字----相敬如賓。

  吃過早餐後肖冰看著兒子和兒媳婦悶悶離開的背後影心情彷彿,兒子的性格全變了,自七年前的那次意外後,兒子從原來的豪邁熱情凌角分明變成了細心優雅柔和嫻靜,這種變化老公不喜歡,但自己卻暗地裡喜歡,因為兒子似乎比以前更懂得體貼自己了,也懂得逗自己開心。雖然說工作能力一般般,但兒子就是兒子,始終是父母的心頭肉,做生意那事是講天份的,可能兒子真的沒有太多做生意的天份吧。對於這點肖冰倒沒有林正南的著急,人生在世不就是求家庭和睦嗎,對於兒子,肖冰退而求次的希望他能守住這份幸福就好了。可是現今不單兒子又變了,同時兒媳婦也變成越來越沉默,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的肖冰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兒子和兒媳婦之間的裂縫呢。這事兒林正南也很著急,因為兒子和兒媳婦的婚姻涉及到和葉家商業聯盟的大事上,要是處理得不好便不是他們兩小口子鬧鬧彆扭的小問題了。

  怎麼還沒有動靜啊?要是能添一個孫子就好,要是能添一個孫子或許就能把這兩個不懂事的傢伙從新串在一起,而且這事更是肖冰心中的最期待,人說金不笑銀不笑三歲孫子哈哈笑,早在幾年前肖冰已給兒媳婦支盡了一切辦法,可是還沒看得見動靜,這樣一來肖冰擔心了,馬上把兒子和兒媳婦拉醫院去做檢查,但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天啊,該怎麼辦了,這下子肖冰真是無語問蒼天了。

  對了,醫學上解決不了的問是怕且就要去問蒼天啊。這幾年裡肖冰四處打聽各方的道觀寺院玄學高人,家裡的佈置擺設從新大整改了三遍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該做的都做了,但還是半點起色也沒有,兒媳婦的親戚每月準時大駕光臨,這下可把肖冰差點沒弄瘋了。

  就在肖冰又一次沉浸在孫子大人那麻煩事兒時,肖冰的電話響了。

  「六姨好啊,有事嗎?」電話是肖冰在外求神問卜時認識的一個八婆。

  「林太太早,我這是給你報個消息的,這幾天青雲觀來了個叫凌虛子的遊方道士,聽說測命問卜化災轉運的道行很是精準,所以早早的說你知,你要去就快去了,聽說那道士不日就要離開了。」六姨在電話裡彷彿不需要喘氣的一輪撤豆子。

  「真的精準嗎?」肖冰對那種事的信心已經動搖了,開始時她是善男信女中最虔誠的一名,可是隨著一次次的希望落空,肖冰是怕了,怕自己的滿懷希望又被兒媳婦那風雨不改的親戚給沖得煙散雲散。

  「是啊,聽說好精準,好多人都去了,門外排了一大條長龍,我這不爭氣的兒媳婦今回還是生了個女娃,唉。。。操心死我了,今天我也去求個帶把的孫子,一定要帶把的。」六姨在電話裡痛心疾首的說。

  「好的,我現在去你那裡,咱一起去。」肖冰心中有閃過了一絲希望,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去試試。添一個孫子這對於林家來說是多麼重大的事兒啊,在肖冰心中這比男人們在外頭賺十個億還要重大,

  當下肖冰連忙收拾了下便自個兒駕車到六姨那裡了。

  兩人匆匆來到青雲觀外,暈啊,還沒到九點門前便排了條超級長龍,還要保安員維持迭序的說。

  兩人在初夏的炎炎陽光中輪排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差不多挨近中午才輪到了肖冰。

  只見青雲觀的大殿西側的案子上端坐著一名約六十歲左右童顏白髮仙風飄飄的老道士,肖冰連忙走上去畢恭畢敬的鞠躬問好,那道士正是這幾天青雲觀的風雲人物凌虛子。

  凌虛子點點頭淡淡的看了肖冰一眼「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是假亦真。烈日炎炎,太太巴巴趕來可是為求添丁?」

  肖冰心中大震,自己還沒開口這老道就知道自己的來意了,這太精準了。肖冰強壓住心中的瘋喜又深深的向凌虛子施行一禮「凌虛子道長法道高深,請凌道長指點迷律。」

  凌虛子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窗外的日色「明天午時正中,貧道親臨你家一趟,你先回去吧。」

  「是。肖冰恭候凌道長大駕光臨。」肖冰大喜,連忙留下了地址便告辭離開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中午,誰知凌虛子還沒來到而林沖和葉可兒竟然難得的中午也跑回家裡吃飯。

  「媽,神不守舍的幹嘛?」林衝向坐立不安的肖冰問說。

  「等會有一個得道高人來咱家,這能不著急嗎?」

  「你又跑去搞這裝神弄鬼的事兒啦?」林沖有點好笑的問說。

  肖冰沒好氣的瞅了兒子和兒媳婦一眼「還不是為了你們那檔子事。」

  「媽,我們餓了,等會還要回公司,我們先吃啦。」說話間林沖和葉可兒走到邊上的飯廳裡等著傭人們上菜。

  就在兩人吃飯的時候,只見肖冰畢恭畢敬的迎了一位青布衣老道往廳子上走來。

  「看茶。」肖冰連忙招呼守立一邊的傭人。

  待老道安坐後,肖冰垂手站在邊上急忙問道「凌道長,我兒子成婚五年在多了,身體情況一切正常的,兒媳婦至今還沒懷上孩子,請道長您指點迷律,肖冰當不辭酬報永感大恩。」

  凌虛子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點頭說道「可否讓令公子前來一聚。」

  「當然可以,請道長稍候。」肖冰暗喜,今天正好兒子也回來了。當下她連忙向邊上飯廳裡埋頭吃飯的林沖喊了一聲兒,林沖只好扔下飯碗走過來應付一下,這已不是一兩次的事兒了,可是老媽就是愛鬧,只能由著她吧。

  「凌道長好。」當下林沖打起精神按肖冰的吩咐向凌虛子問好。

  凌虛子緊緊的盯看了林沖好一會兒後歎了口氣「貧道該稱呼你為林先生呢還是楊小姐?」

  聽得凌虛子這話,林沖心中猛一個激凌,原本平靜的面容竟一瞬間變得蒼白。

  「你。。你是誰?」林沖握著拳頭緊張的盯看凌虛子大聲問說。

  這變故讓肖冰也愣住了,她只神色迷茫的看看林沖又看看凌虛子,而葉可兒也悄悄走到肖冰旁邊探看著廳子裡的情況。

  「世俗紅塵真是蒙蔽心性啊,看來我還是稱呼你為林先生好了。」凌虛子淡淡一笑卻轉頭看去肖冰身邊的葉可兒說道,「海棠,已歷三世了,難道你還沒看得透徹嗎?現在得到了,那又如何?」

  葉可兒心頭一震,說不出的竟然對面前這個老道有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在那見過的呢,海棠又是誰?剎那間葉可兒很想說點什麼,但想說的話兒卻凝住了,她只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喃喃低念「海棠,海棠。。。」

  肖冰也被凌虛子那幾句古怪的話兒愣住了,左右望望神色同樣怪異的兒子和兒媳婦,她心中涼嗖嗖的一片。

  「凌。。凌道長,咱們都不明白您老家人的意思,能明言嗎?」

  凌虛子悠悠的站起來掃了跟前的三人一眼點頭說道「林太太你是要向老貧道求孫吧,現在貧道告訴你,天底下只有一個女人能為你林家延續香火,那個女人名叫楊紫荊。」

  咋聽得凌虛子口中所提及的那人時,肖冰狠狠的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她指著凌虛子尖聲大叫「你。。你是說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凌虛子看也沒看肖冰一眼,他只緩緩的向客廳門上走著,側頭間向一直站在樓梯上的林正南笑了笑「你林家本是五世榮華之格,作孽啊,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凌虛子信步走到大門上回頭向混身發抖的林沖歎了口氣「遙想當年冰雪神山一戰,你夫婦二人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之際淚臨紅山絕頂跪求於我,為練乾坤逆轉大法,以仙家壁血為盟,定三世輪迴換身之約。始於異世,興於亂世,息於盛世,彈指六千年,逆天換命,氣數矣。」

  林沖霍然抬頭,面色蒼白的瞪著凌虛子大吼,「她現在在哪裡?」

  凌虛子淡淡的搖搖頭「她會回來的,可是。。。」凌虛子輕聲歎息之際已步出了廳子大門。

  「凌道長等等。。」反應過來的肖冰急忙向廳門外追了出去,可是花園裡除了守立在走道邊上的兩名傭人外哪還有凌虛子的身影,天啊,這怎麼可能啊,肖冰心中大驚,她連忙向過道上的兩人急問說「剛才那個道長呢?是不是走出花園去了?」

  那兩名傭人愣愣的回說「回太太,剛才那道士不是跟你們在廳子上聊天嗎?咱們沒見有人走出來啊,我們倆一直就守在這裡。」

  肖冰兩膝一軟跪坐在門邊的台階上,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彷彿混然忘卻了世界的存在,雙眼望天口中一個勁的喃喃念道「難道是真的,難道是真的。。。」

  與此同時,從混亂中驚醒過來的林沖神經質的從椅子上猛的跳了起來狂笑一聲後瘋子般的衝出大廳外去,林正南想也沒想的返身擋在廳門上揮手就在林沖的臉上狠擱了一巴掌並大聲喝道「冷靜,你們別聽那妖道的妖言惑眾,我林正南橫縱半生什麼旁門左道沒見過。阿沖,回房去休息一下,下午別回公司了。」

  說話間林正南轉頭看向邊上還怔怔站著的葉兒可叫道「可兒,快帶阿衝回房間裡去,就破事一件,別被那妖道弄得一驚一咋的。」

  「爸,你還相信我是你兒子嗎?」林沖慘笑著抬頭盯看著林正南。

  林正南拍拍林沖的肩膀冷靜的說道「說什麼混帳話,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是我林正南給的,你身上流動的每一滴血是我林正南給的,你不是我兒子誰是我兒子。」

  林正南又轉頭看依然跌坐在門邊上的肖冰說「阿冰,別瞎想,那妖道一定是姓楊那個臭婊子弄回來的毒招兒,她死心不息,她要回來報復咱們林家。別讓那妖道的妖話兒打亂了咱們的陣腳。」

  林正南畢竟是久經風浪獨當一面的大家,短短的幾句話便把迷亂家人給穩住了,當下他扶起地上的肖冰後向林沖和葉可兒揮揮手笑道「回去休息一下,明天還有一個決策性會議,可兒,你的財務預算案再核實一下。」

  下班回來的林欣在葉可兒處聽得中午家裡發生的事情時也是暗地裡大吃一驚,由於當時爸爸下了狠話說以後誰也不許提起當年那些事,所以葉可兒是不知道當年林沖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當然更不可能知道當年林沖在肖冰送院搶救後在醫院裡所說的那個故事。當下她更是沒有回應葉可兒提出的疑問,只吱吱唔唔的免強混了幾句就結了。

  晚飯後趁著林正南外出散步的當口,肖冰悄悄的把欣拉回房門並小心的關上了門。

  林欣當然知道肖冰的用意,沒待肖冰說話林欣便已開口說道「媽,還為中午那事煩心嗎?別瞎想了,天底下那有這麼眩的事兒啊,雖然大哥的性情是變了很多,但當年那醫生說這是正常的啊。再說嘛,打死我也不相信那個姓楊的賤女人是我的。。。」林欣回想到曾在網上看過的那個片子就噁心了,她實在不能把「大哥」這個神聖的詞語放到記憶中那個賤透了的女人身上,她神色厭厭的又忍不住狠罵了句「老爸說的對,那姓楊的婊子從來就對大哥死心不息,她只是想從大哥身上沾染點好處,今天這事十成是她弄的破事兒。」

  肖冰甩甩頭,經過中午凌虛子的一翻話後,整整一個晚上肖冰腦子裡總是浮現出當年楊紫荊那絕望的眼神,耳邊上總響起了在那絕望的眼神中向自己喊的一聲媽媽。

  不可能,不是真的,天底下哪有這般奇怪的事,肖冰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說,可是今天這個怪道士有能怎麼樣去解釋呢,當中午她不死心的再去了一趟青雲觀時,觀裡的主持人告知她凌虛子已經離開了,沒帶走一分錢的飄然離開了。真的是神仙嗎?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仙這檔子事嗎?肖冰想的不是神仙,她想的只是發生在兒子身上這件事,她想的是那個曾記讓自己想起就噁心的女人楊紫荊。

  「欣兒,再把當年我送院後的詳情給我說說。」肖冰默默地看著女兒。

  「媽。。」

  肖冰煩躁的揮揮手打斷了林欣的話語,林欣無奈的只得把當年的情況又從頭說了一遍。

  「不是真的,應該不是真的。。。」肖冰怔怔的望向窗外,因為她不敢面對,這個問題已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了,所以她只能選擇活在自己殼子裡。

  (這章節有點玄,是關於三生鎖的描述,在第三卷的結尾部份凌虛子還會出現一次的。)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02
本帖最後由 sakei 於 2010-8-20 20:03 編輯

第九十九節女朋友

  更新時間2009-12-1119:20:15字數:4253

  「不去。」紫荊眼角也不掃一下旁邊的哈趴兒,「不去」這個詞自剛才晚飯到現在一路散步回家的短短兩個小時裡已經重複了八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堅決。

  當第八次聽到這個詞兒時,就算再好脾氣的高天明也毛了。死纏爛打的軟磨了老半天卻依然換來紫荊那一副鐵石心腸的回應,要是讓別人聽了去准猜想自己一定是威迫女朋友去幹些喪盡天良的壞事兒呢。

  「不去就不去,好了不起嗎!」高天明終於很有男子乞概的沖紫荊冷哼一聲兒,「幸好我媽早已給我準備了好幾個現貨,明兒挑個年輕漂亮身材正點的去一趟就結了。」

  「好啊。」紫荊哈的一聲,拍了拍高天明的肩膀笑道「要不我給你幫幫眼去,憑我的眼光準能給你抓上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型好老婆。」

  「你。。。」高天明被紫荊的一臉不知所謂氣得都暈死過去了,可是回想到昨晚老媽義正嚴詞的那句話--「阿明,要是你敢不把你的女朋友帶去一趟,老媽就給你抓一個,你丟得起這個臉,老媽我可丟不起。」老媽的手段高天明是知道的,為了免遭老媽的毒手,高天明不得不往胸口拍了巴掌,把卡在咽喉裡上不得下不去的那口郁氣強行拍回肚子裡去。

  冷靜,冷靜。既然軟的行不通那就來硬的。誰說強扭的瓜不甜?不甜也得扭!一念到此高天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紫荊的雙手反扭到背後。

  「喂。。你幹嘛。。」

  高天明已懶得再說什麼了,他緊抓住紫荊的雙手隨即把騰出的一隻手伸到紫荊的胳膊窩裡彈琵琶。「去不去?」

  「嘻嘻。。哈。。快放手。。哈哈。。在街上啊。。。快放手。。」紫荊邊嘻哈怪笑邊掙扎,夫奈高天明的大手比鐵鉗還好使,任是紫荊拼盡全力也掙不出絲毫。

  「去不去?」高天明繼續著他的酷刑。

  「嘻。。嘻嘻。。。你個死瘋子。。哈。。快放開我。。」紫荊被高天明弄得淚水也快流出來了。

  也不管路人的頻頻回頭,高天明橫了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去不去?」

  「哈。。哈。。。你先放手,待我想想。。」

  「不放,你別想混過去,不去就不放。」高天明的動作一點也沒因為說話而稍有停頓。

  「好。。嘻嘻。。我。。我給你一個機會,快放手。」紫荊殺人的心都有了,可是雙手被抓了,沒了發言權,所以不得不退而求次的。高天明停下了動作,但他還是緊緊的抓牢了紫荊的雙手,怕萬一這個死女人反水時再給她狠的。

  紫荊知道混不了過去啦,她稍一沉吟後向路邊上停靠的車子呶呶嘴「咱從前面那台紅色的車子開始算,以九台車為數,車牌尾號是單數多的我不去,車牌尾號是雙數多的我就去。要是你還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了。要是你再敢用強,那我就大叫非禮。上青公安局長當街上非禮女人的新聞一定能上明天上青報頭版頭條的啊,要不試試看?」

  高天明雖然不太樂意,但他知道這已是紫荊最大的讓步了,當下便點點頭直接把紫荊押送到前面紅色的小車旁邊。開始前三台車車牌尾號都是單數的,紫荊高興得快感動上天有眼了,而高天明卻差點反悔這個無聊的遊戲,可是當從第四台車子開始一路行去直到第九台車子時,那尾號竟然全都是雙數的,紫荊氣暈了,回頭看那一臉臭屁的高天明時更是越氣越暈。憤憤不平間紫荊往那第九台車的車門上就踹了一腳,那車子隨即發出刺耳的回罵聲,紫荊嚇了一跳,連忙拉起高天明便逃離犯罪現場。

  「看。。車子也不幫你啦。。哈哈。。」高天明拉住紫荊笑說」明天早上好好打扮一下,我八點正準時在樓下等你,明天的一切按我剛才的意思做。要是你敢跑路的明天晚上我便查封了天蘭仙境哈。」

  「你敢…。」紫荊揮著小拳頭。

  高天明聳聳肩滿不在乎的笑說「老闆都跑了,我當然敢封。」

  「滾吧你。…。」紫荊頹然的歎了口氣,明天…太高難道了,想想就頭痛。

  ****************

  沒有祈求中的狂風暴雨,也沒有意料之外的雷鳴閃電,沒到七點太陽公公便準時爬出來上班了。

  還沒梳洗化妝得完高天明已把守在廳子上了,紫荊真的後悔被高天明偷偷配了副門匙,這個不速之客太過不速了。

  「不是說八點在樓下等嗎?」紫荊手提著一個小旅行包從房裡轉出來。

  看著那身穿淺黃色休閒套裙淡妝淺抹簡潔大方的紫荊,高天明滿意的笑了笑「我上來幫你提包子嘛。」

  是怕我逃了吧,紫荊心想,真是被他打敗了。當下紫荊沒好氣的輕哼一聲,隨著高天明往外走。

  「哎。。不是說好了今天都依我的嗎?」高天明不滿的歪了一眼自顧自走的紫荊。

  「不是說好了等看到他們時才裝的嗎?」紫荊抗議。

  高天明不依不饒的說道「難道現在不是今天嗎?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咱先練習一下,把動作配合好。」

  罷了,演場小戲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當下紫荊只能裝作小鳥依人的模樣走上兩步將右手穿進高天明的臂膀裡。

  「嗯嗯。」高天明精神抖擻的點點道「這才是身為女朋友標準的行為規範嘛。。啊。。痛。。。大俠饒命!」別待高天明臭屁得完,紫荊的的爪子已暗地裡狠抓了一把並陰險的說道「小樣,別給我太得意忘形。」

  星期六早上的海天樓晨早就被茶客們擠爆了,茶客們大都是一家老少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在這平常得再平常不過的場境中,紫荊心中卻禁不住一陣緊張,靠!不就是和兩個老傢伙吃個茶,自己什麼風浪沒見過了?什麼場面沒經歷過了?有什麼好害怕的呀?對,一點也不害怕!可是。。可是為什麼步子好像有點發抖的呢?嗯,對了,一定是鞋子的鞋跟太高了。

  「幹嘛?你很熱嗎?」高天明明顯的感覺到紫荊的小手上已是滾燙燙的汗水,看著微低下頭怯怯緩走那標準的小女人模樣的紫荊時,高天明心中竟然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責任感,一向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女強人居然猶豫了害怕了,哈!這能證明什麼?高天明心下大慰,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混身散發出一種頂天立地似的自豪感,一種身為大男人大丈夫的崇高感。這不就是高天明一直在追求,卻一直得不到的東西嗎,今天他似乎得到了,高天明那沾沾自喜的臉上散發出一抹前所未有的鮮亮。

  「老爸老媽,我們來了。」高天明拉住紫荊推開包房的木門。

  只見一個約五十出頭,相貌身形跟高天明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看報紙,他就是高天明的父親高其勇,現任上青市檢察局局長一職。高其勇身邊的是一位約五十左右優雅端莊的貴婦人,她就是高天明的媽媽李潔琳。

  「高叔叔好,李阿姨好。」紫荊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跟座中的高其勇和李潔琳行禮問好。

  「楊小姐好。」高其勇放下報紙微笑著打量了下紫荊點頭說道「請坐,別客氣。」

  李潔琳眼前一亮,她連忙站起來挽住紫荊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笑道「紫晶啊,別客氣,來。。坐下,阿明,喊服務生進來點餐,紫晶喜歡吃什麼?」說話間李潔琳的一隻手不經意的探到紫荊的屁股上偷摸了一把。暈!紫荊當然知道李潔琳的用意,她強忍住暴走的衝動臉面俏紅的隨著李潔琳旁邊坐下。

  「李阿姨,請不要客氣,你們喜歡吃什麼點什麼就好了。」紫荊輕輕回說了下後便乾脆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好了。

  「紫晶,早老聽阿明說你剛從國外回來,在這生活得習慣嗎?」李潔琳急不及待的開始她的盤查行動了。

  「嗯,還好。我本就是臨江出生的,這裡的生活比國外更加適合我,所以回來了。」這套說詞漢然是高天明設計的,他不敢把紫荊的實際情況說給老爸老媽得知,因為老爸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男人,要是讓他們知道紫荊的背境如此複雜的那就翻開了。為了配合高天明的自編自導自演,紫荊當下只好安照設計好的台詞一一回應。

  「你姐姐還在銀平嗎?怎麼不姐妹倆一起回來了?」楊潔琳繼續向紫荊追查三代。

  「嗯,她緩一點再來,因為姐夫在銀平的生意還沒交接妥當,所以我先回來了。」幸好自己的演藝還有點演藝材華,紫荊一邊暗罵著高天明一邊笑著回答李潔琳的各種盤問。暈,真是自找罪受的說,紫荊發誓,要是以後讓她碰上昨晚那幾台破車時一定要全部砸了。

  「紫晶,現在在哪工作了?有什麼打算嗎?」把紫荊的三代情況基本盤查完畢後李潔琳終於透了口氣,她挑了一塊蟹黃燒賣送到紫荊的碗裡。

  「謝謝李阿姨。」紫荊淡淡一笑,經過一翻言語後紫荊已適應下來了,閱人無數的她已大概摸清了李潔琳的脾性,不就演一場戲嗎?以後跑路大吉就是了,當下她已怦伏了心境,盡量演好了就是了,算了完成高天明的任務吧。

  「打算在上青試著組建一家小型的金融投資公司,現在還只是做些前期的準備工作。」紫荊避重就輕的稍稍回說了下。

  一直在旁邊聽著兩個女人說話的高其勇終於開口了,「紫晶,要是辦公司的事兒太難了就別辦了,回頭我給你安排你到一個單位部門工作就是了。」

  高其勇一向的觀念是認為男人主外,女人主內,女人就該以家庭為重,辦什麼公司啊?最好就是什麼也不要做,專心的回家相夫教子。要是出去工作也只能是做點不緊不慢的小工作算是打發時間,絕不能影響了家庭以用影響丈夫。再者自己是檢察局局長,而兒子是公安局局長,要是自己的媳婦在外頭辦公司的準會讓外面的人說閒話,央官場打滾多年的他知道這樣一來確定會影響兒子的官路前程。所以當聽到紫荊說要準備辦公司時,高其勇便迫不及待的表態了。

  「老爸,現在說這個還早。。喫茶。。。」高天明連忙打轉了話題並暗地裡拍拍紫荊的大腿。

  對於高其勇這種老傢伙的定式思維,紫荊是見多了。又不是要去做他高家的媳婦,有什麼好分辯的,把今天的戲演好了就結了,以後最好也不要再見的說。紫荊心想,若是高老頭知道是自己的真實情況怕且要馬上暈倒了。哈哈!管他呢。當下紫荊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紫晶先謝過高叔叔的好意,以後的事讓明哥做主就是了。」

  「嗯。」高其勇點點頭,對於紫荊的乖巧他是非常滿意的,當下他也不再在這問題上深究下去了。

  看老頭子的問話過一段落後,李潔琳才又拉住紫荊閒話家常,紫荊只堅持她一貫的待人處世原則少說多聽,偶然順著李潔琳的話頭淺淺幾句定然事。旁邊的高天明父子兩人根本就不打插到她們的女人話題中。雖然總感覺這個准媳婦兒有點沉默寡言,但初步觀察後,李潔琳還是滿意的,一頓看似畜謀已久的早茶終於無驚無險的應付過來,但吃完早茶出來時,紫荊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了,是什麼呢?今天的這場戲是一個徹底的錯誤嗎?還是那傳說中的那種代入感?天知道紫荊此時此刻想的是以後該用什麼法子退步抽身。直到高天明的車子開過來時紫荊還沒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法。當然方法一大堆,但看到高天明今天那精神煥發的笑容時,紫荊心頭不自禁的愁成了一團,千絲萬縷的,越是梳理越是混亂。

  「哎。。愣著想什麼了,出發啦,咱這就去好好享受一下鄉村的風土氣息。」高天明笑著為紫荊把開了副駕座的車門。待高其勇李潔琳坐上後排座後,一行四人便往著距上青一百多公里的陽河鎮出發了,陽河鎮的高家村正是高天明的祖居,今天正是高天明的爺爺八十歲大壽。

  (各位大大不好意思啊,更新晚了,這兩天千心快忙暈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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