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作者:千心千意(已完成)

sakei 2010-8-19 15:48: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59885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0:27
  一百一十節遊戲開始

  更新時間2009-12-2810:46:01字數:4445

  傍晚時分,聚義堂老大葉明雄的車子在駛出私人別墅沒幾百米的時候突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汽車起炸上了半天,爆炸現場的目擊者只看到一聲巨響後汽車便成了一個大火團烘烘燃燒。當警方人員趕到事發現場時,在汽車的殘骸中再也找不到半個完整的屍體。

  爆炸案發不到半小時候,聚義堂的十六堂口遭到北龍會和長勝幫突如其來的瘋狂掃蕩,失去主心骨的聚義堂幫眾在二、三號領導人的帶領下速迅集結力量撲回各堂口,但由於葉明雄突然身亡,聚義堂與上層關係失去了直接的溝通渠道,從而造成了隱藏在聚義堂背後的那伙力量完全派不上用場。更重要的是北龍會的出擊太突然了,事前根本就沒半點風聲,等到北龍會一眾人等殺到大門時,聚義堂的人馬才慌慌張張的迎了上去。

  結果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裡,聚義堂的十六堂口被掃蕩一空,跑得跑逃的逃,所有幫眾都一哄而散了,十六個堂主已早早的被盯上了哨,除了四個堂口老大狼狽的逃了出來,其餘十二名堂口老大都隨著北龍會的撤退而失蹤了。

  事情都鬧大了,也不在乎鬧得更大些,反正就是一錘子買賣的活兒。當晚程威毫無猶豫的下達了清場行動,在聚義堂的人員還沒能喘息過來的時候,聚義堂在上青的各大主要娛樂場、賭場、地下錢莊等盤口被全副武裝的北龍會洗劫一空,這一夜上青不平靜。

  曾經顯赫一時的夜明珠夜總會被砸成了第九世界,在廢墟中留下了滿地的鮮血。

  上環路上的數間娛樂酒店被突襲後著焚燒,幸好火勢得到及時控制。

  聚義堂地盤裡的十數個地下賭場被洗劫一空,現場只留下滿地傷員。

  與此同時聚義堂的兩個地下錢莊被滅了口,所有的黑金人間蒸發。

  在無數起的衝突事件中,兩百多名黑幫份子當場死亡,受傷者數不勝數。大手筆啊,這樣大規模的黑幫衝突案頓時震驚了整個廣越省。第二天中午不到,省軍區和上青市工方軍區已快速進駐上青,對上青全市及周邊地區進行了三級警戒。

  「咱們共有三十三人死亡,二百多人受傷。都按照會規安撫妥當了。」雙眼充滿血絲的程威向同樣是一夜未合過眼的紫荊沉重的報告說。「在這次行動中共掃回了七千幾萬的現金,已轉入北龍會的總帳中。」

  「受傷的兄弟都得到救治了嗎?」紫荊握著拳手沉聲問說。

  「都好了,事先幸好楊董你早就安排好一班醫護人員,藥品品也充足。」山椒太佩服紫荊的手段了,這會紫荊她竟然差不多整個醫院給轉移回來,後來山椒在程威口中得知,那些動作麻利的醫生竟全都是上青地方部隊的軍醫時,山椒差點驚得合不上嘴來。

  紫荊點點頭,一將功成萬骨枯啊。雖然早就知道難免要面對這樣的場面,但紫荊心裡的沉重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老鷹。」

  「在,楊董有什麼吩咐。」老鷹連忙站了起來。

  「給死了的三十三名人員每個家屬再追撫二十五萬的撫恤金,這事立即辦下去,今天內保證每個家屬都收到錢,這事你負責。」

  「是,我代表他家感謝楊董的關愛。」老鷹端端正正的向紫荊行了一個禮,便轉身離開辦公室。

  「山椒,下面的人都隱蔽好了嗎?」

  「好了,辦完事後全都按原計劃隱蔽好了。」山椒點頭回答說。

  「程老大,這些天多操點心,省軍區的部隊進駐上青了,約束好下面的人別在這關節的時候亂動。一切聽從新一輪的安排。」就在紫荊再重新叮囑程鹹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張專員打來的,放下電話後,紫荊向眾人一點頭便先行離開辦公司。

  外間的十多名保鑣連隨散開四周緊跟住紫荊身邊往外走,這個保鑣隊伍中有四名是黃德堂派來的人員,四名是肖柱國派來的人員,其餘四名是北會龍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

  車子直抵公司大門,紫荊上車後,在前後兩台車子的守護下,銀白色的賓利快速駛出天威房產。

  由於現在是個風口浪尖的關健時候,紫荊也只得由著迷樣誇張的安排。一行人離開市中心後快速往北區的山泉渡假村而去。

  抵達渡假村後,在早早守候的工作人員引領下,紫荊徑直開到渡假村內部一個小型的會議室前,紫荊示意保鑣沿地守候,稍稍整理了一下西裝套裙便微笑著推門而入。

  會議桌前只見張專員和高天明一左一右的相陪著正中那個年約四十西服筆挺的中年男人。

  看紫荊進來,三人笑著站起來,張有道招呼紫荊說「來,給你介召,公安部第三辦公室范成榮主任。」

  紫荊大大方方的伸出小手和范成榮的大手輕輕一握「范主任您好。」

  「楊小姐好啊,請坐。」范成榮擺擺手「小高,還不為楊小姐拉一下椅子?」

  自紫荊進來後高天明便不太自然了,發生天蘭那事情過後紫荊就一直閃躲著自己,一方面他要急著向紫荊好好的解釋一下,好哄回她,另一方面高天明心中窩著天大的疑問,就是紫荊的身世啊,不是說她除了素容之外便沒有親人的嗎?怎麼又殺進一個在省軍區工作的表哥來著了。可是這些天紫荊根本就不給高天明解釋的機會,就算在電話裡紫荊只是把要交接的工作說完便掛了,高天明心中那個無奈啊。

  就在高天明正要站起來時,紫荊已快一步的自己拉開椅子了。

  要不是早聽說了紫荊的事跡,范成榮打死也不敢相信跟前這個小女人就是把上青搞得滿城風雨的大人物啊。范成榮好奇的又再一次打量了一下神色自若的紫荊後笑道「楊小姐好大的手筆啊,這場仗打得乾脆、打得漂亮。」

  「范主任過獎了,能為上級領導們掃清下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障礙是紫荊的本職工作嘛。」

  高明!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范成榮心頭讚了一句,紫荊那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將發生在上青的這件大案子推到上層的層面上了,很高明的太極功夫嘛。

  范楊榮呵呵一笑「現在這事兒鬧大了,省軍區的部隊也調派進來了,有把握把當前的勝局把握下來嗎?」

  真是個老滑頭,要是沒把握你這個范狗頭能給我什麼幫助不成?吹牛不上稅的傢伙,紫荊心裡微詞,可還是笑容如花的笑道「當前上青的黑道絕對是一個真空狀態,咱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了,怎麼能錯失了這個大好的機會呢。紫荊有把握,請范主任放心。」

  「聽老黃說,省軍區的人給你說動了,情況可屬實?」范楊榮目光閃閃的望著紫荊,上層兩個大神都扳不動的肖老頭居然讓這個小女人說動了,這是什麼手段啊,今天的這個私人會議中,范成榮很大程度上是沖這個疑問而來的。

  很好,看來黃德堂沒有詳說我的真實身份。當下紫荊淡淡一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辦法總是有的,就只看肯不肯付出罷了。」紫荊避重就輕的回說了一下。

  聽得紫荊模稜兩可的回話,范主任也不方便再深究什麼,畢竟這是黃德堂他們紀檢部的老底,有些事自己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處。

  「楊小姐下一步要怎麼接收上青黑道?」這點是關係到派系裡今後在上青方面的施展,在上青的這個戰場是政治場上、官場上、商場上等等全方位的戰面,其中黑道層面上的影響佔著很重要的份量。

  紫荊沉吟了下後說道「現在省軍區進駐了不就更好辦了嗎?在它們的掩護下我可以更方便快捷的達到上層佈置下來的任務了,請范主任放心施為。」

  「好。」黃德堂這個老傢伙在哪裡撿了這麼一塊寶貝啊!范成榮有點心酸的又打量了紫荊一下。

  看兩人的說話告一段落後,高天明插言道「范主任,張專員,紫晶,現在事情鬧大了,無論是對那個層面上,咱都要做出一個交待的。」

  「嗯,葉明雄死了,聚義堂隨便抓幾個上去就結了,但關健上紫晶方面的事兒。」張有道若有所思的望望紫晶又望望范成榮。

  「好辦,把錢大均揪出來背黑鍋不就結了。」范成榮似乎早就想定了。

  但對於這個決定紫荊沉吟了,思考再三後紫荊搖頭道「紫晶不才,但紫晶暫時還打算保下錢大均,若是現在我們馬上過河拆橋的,我怕引起了上青其它勢力的對抗之心,這對於我們的整體進程很不利啊。」紫荊頓了頓,看范成榮沒表示反對便接著說「背黑鍋的事說白了只是個場面上的應酬,范主任能不能從周旋一下?反正這事兒的性質上層是知到的了,那一紙文書只是個樣子罷了。」

  范成榮權衡利害好當即一點頭,「好,這事兒我打點下來就結了。」

  紫荊方面的事務過一段落後,眾人接著詳談了當前的形勢和對接了一遍接下來的工作,這個秘密會議一直開到傍晚才結束,幾人在渡假村吃過晚飯後才各頭散去。

  待范主任和張專員離開後,高天明一把拉住就要逃跑的紫荊,這個機會他等了好多天了,此時此刻他又怎麼放過這條滑不溜揪的小魚呢。

  「幹嘛,別動手動腳的,別忘了我有十多個保鑣站在外面,很好打的,一個打你高天明三個,要不拭拭看。」紫荊一個閃身掙開了高天明抓來的手。

  「十萬個保鑣我也不管。」高天明稍一停頓後認真的說道「對不起,那晚是我衝動,我保證以後不會有同類事情發生了,我保證。」

  一想到被哥幾個盡情調戲情境紫荊心裡就大火,她睬也不睬高天明,冷哼了一聲便又打算退出房間,可是高天明的大手大追到了,沒管紫荊的反抗,高天明狠狠的將紫荊整個兒收入心懷中。

  有一件事比上青的事務還讓高天明急,就是和紫荊的婚事,自紫荊得到了爺爺和奶奶的青瞇後,老爸老媽他們已經把自己的婚事提到了議程,老爸還好,因為老爸知道現在上青的局勢正處於非常時期,但老媽可不依了,這些天裡高天明都不太早回家,怕老媽的緊箍咒啊,一想到紫荊的態度,高天明就洩氣了。高天明是打心底急了,他使盡了一切的方法迫近紫荊,但這陣子裡紫荊似乎總是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而這個距離似乎有著越拉越遠的趨勢,這都讓高天明抓瘋了。

  「我要的答案呢?能給我了嗎?」高天明已等得不耐煩了,今天他必需要得到這個殺千刀的答案。所以他協持著紫荊迫問。

  說嗎?現在能說嗎?幾次衝到嘴邊的話語都生生的吞了回去,抬頭望著高天明熱切的眼神,紫荊心虛了。現在不能說,她不是怕將來面對的衝突,因為她回上前已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但她怕影響了高天明的情緒,高層鬥爭展開了,身處風暴中的高天明絕不能亂了心神啊。這事兒還是再拖一下,起碼待上青的局勢稍為明朗時再說。

  「年底前,年底前我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說出這在後紫荊心底裡竟不自禁的一陣失落。

  「不能,我現在就要知到。我一定要知道,還有,你為什麼還有一個表哥的?還是省軍區裡的人物。你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紫荊,能給我說說嗎?給我說說你的身世。」相處了好幾年,就算傻子也有所覺悟了,何況高天明是個聰明人,在紫荊的能力和見識中,高天明早就猜摸到紫荊的出身絕對不簡單,老師當年曾有所透露了。是不是紫荊的身世就是她的答案呢。

  誰知紫荊的回答和剛才的回答一樣。

  「我要現在就知道!」高天明激動的盯著紫荊追問。

  「我的身世就是我要給你的答案。」紫荊的一句話證實了高天明的推測,她掙出高天明的懷抱若有所思的捌過頭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天明後,紫荊張張嘴,說什麼呢?說什麼也是空洞的。紫荊推開會議廳大門就是閃身出去。

  「紫荊,今晚能到我家坐一會嗎?我媽媽想跟你聊聊天。」自己不行了,乾脆把老媽抬出來好了。

  開什麼玩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聽得這話兒紫荊馬上以更快的速度閃到大門前,掃了一眼候在外面的保鑣後紫荊回頭沖高天明歉然一笑「下回吧,今天沒帶手信。」

  擺在紫荊面前的事情太多了,她很清楚自已回來的目的是什麼,遊戲開始了,不存在對錯,只有成敗。把當初自己所受到的創傷加倍返還給他們,那怕兩敗俱傷。

  展眼望向夜色中的上青市,有夢想的地方就有夢滅,紫荊不怕夢滅,她的夢想早已熄滅了,剩下的是一顆蒼白的心,只在仇人的血鮮中艷紅。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1:55
  一百一十一節追逐

  更新時間2009-12-3015:32:05字數:6638

  省軍區進駐上青,協同上青市公安總局肅清地方黑惡勢力,省軍區部隊駐上青臨時指揮部繞過了安全部派員的阻撓,直接掃蕩了分散在上青各處聚義堂的殘勢力。

  老大掛了,十六堂口老大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各部了勢力殘缺不全,逃跑的早早逃跑了,跑不了的被抓了,樹倒猢猴散,聚義堂已經成為了歷史。餘下的聚義堂成員都放棄了抵抗,有部份轉到外地混去,有部份乾脆直接投到北龍會。沒啥的,出來混不就是求財嗎,何況北龍會不單財雄勢大,而且「福利待遇」更是比原來的聚義堂好。

  北龍會人員在省軍區和上青地方公安的掩護下速迅接收了聚義堂的所有地盤。原來按四六公成的長勝幫自動獻出一個區的戰果退回原來的地界上。黑道終於初步一統了,北龍會在銀平的運行多年的模式全面在上青展開,在上青這個花花世界中,這台龐大的機器猶如浸泡在充足的潤滑油中晝夜不停的飛速運轉。夜明珠這家盤衡上青多年的高級衣物總會消失了,敢而代之的是更豪華更氣派的天蘭勝境。天蘭娛樂因風而起,以統領三家全市最大型的娛樂城而一跌成為上青娛樂事業的龍頭。張蘭和劉芳風風火火的帶領著一隊人馬殺回上青,北龍會的大隊人馬也一步步入主上青各地下賭場、錢莊、高利貸、暗貨交易等各領域,上青太大了程威請辭了天威房業的一應事務,領著山椒老鷹等人一心一意的管理會務。

  二麻子還是那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賊笑,但肖柱國卻心事重重的沉吟著。

  「紫荊,爺爺發彪了,差點沒派員過來槍斃了我,一天十個電話的直接打到指揮部,我得馬上回去交待一切。」肖柱國腦袋都抓破了,回去怎麼解釋啊,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紫荊一起拉了回去。讓她直接跟爺爺交待得了。

  「能再拖一下嗎?」紫荊當然知道肖柱國的意思,但她還不想正面面對林家,因為她的部署還沒有完成。

  「能,但不能拖太久了,現在我借口上青時務繁多先拖住老頭子。但老頭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要不是礙著臉子上的關係,他老早就跑上青來把我嚴刑迫供了。」

  紫荊沉吟了下後苦笑道「回頭我讓黃德堂先去做做說客,把老傢伙的情緒穩妥住了咱再回去。再說現在我也走不開啊,天威房產方面有兩個重拳準備伸出,王剛這陣子快要跑暈了。」

  「別說那些煩事兒了,我都手癢了,咱快走啊。」聽兩人又是公事又是私事的嘀咕了老半天,二麻子都快坐得睡著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是坐不住。」紫荊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待我去換件衣服。」

  「女人就是麻煩。」二麻子咕嚕了一句。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紫荊確定的點點頭隨手把長髮束結在背後。

  正午的陽光帶著適宜的溫度柔柔的鋪灑在一望無限的上青市國際賽車場的跑道上。當兩台深藍色台SUBARU-WRX和一台白色EVO10徐徐駛進跑道入口時,起跑線旁邊的臨時停車台前早就停著一台黑色GTO。

  「老剛,來多久了?」肖柱國從SUBARU下來後沖坐在GTO車頭上的王剛揮揮手。

  「剛到,沒十分鐘。」

  就在肖王兩人對話的當口,那台VEO已在跑道邊上停下,車門天處身穿白色運動裝的紫荊笑著跳了出來。

  「喔哦。。。跑道賽冠軍來了,你們三個小子還不快來接駕?」身穿純白色運服的紫荊笑道沖三人蹦了過去。

  「我絕對不會讓女人超車的,你死心吧。哈哈。。」肖柱國不可一世的掃了紫荊一眼。

  當年一戰的激情歷歷在目,曾經的熱血四人組在經歷了長達八年的蒼桑變遷,此刻哥幾個又重新站在當年的起步線上,放下一切俗世的包袱,放下一切現實的束縛,全身心的追逐少年時代的激情和夢想。

  「兄弟們,開戰了!」二麻子閃步上前一隻厚實的大手爽然伸出。

  王剛和肖柱國的手掌應聲拍了下去,紫荊猶豫了一下,她害怕自己的小手破壞了哥幾個那充溢著熱血男兒的威風氣勢。

  在哥三個期待的眼神中,紫荊轉瞬釋然。是的,我還是我!就算零落成泥輾作尖,只有我如故。紫荊微微一笑,爽然把自己的小手壓在三隻緊緊交疊成一團的大手上。

  看著紫荊的手,哥三個竟都怔了下,雖然激情未變,但有些東西還是變了,就如眼前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這隻小手真的能跨越越身體的制約再次踏進賽車這個純男人的激情世界中嗎?

  「好,開始,先熱身幾圈子。」二麻子對賽車的沉迷和專注是哥幾個中最變態的一個,當下他摔先跳上自己的戰車便急速進入跑道。

  「紫荊,鬧著玩玩便好了,千萬別免強,累了就停下來歇一下歇,別跟他們較勁兒。」肖柱國拉住紫荊叮囑道,賽車是一種耗能極大的運動,一名車手必須有著非比尋常的精力和體力,兩者缺一不可。

  「嗯,知道啦,別小看我,否則待兒會你準要後悔。「紫荊使勁的扳了扳手臂。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做了這麼多年的女人也磨了不她那要強的性格。肖柱國也沒說什麼了。他暗地裡向王剛點點頭,王剛會意。

  待肖柱國的車子進入跑道後,紫荊連忙跳上車子,踩離合,進檔,在輪胎的刺鳴聲中EVO劃出一道優美的線條躥進跑道追著前方那道藍色的影子急速追去。

  賽車中的熱身通常就是指熟悉賽道,直道有多長,應如何施行最合理的加速度。彎道情況怎麼樣,應如何展行最高的入彎和出彎速度等等。在熱身過程中,車手們除了熟悉賽道之外,更重要的是找出自己的路感和車感,賽手在賽車過程中所有的操作都是身體的直接反射,是身體對路感和車感的直接反應,往往在不需要思考的過程下一套動作便完成下來。

  紫荊握著方向盤的手在微微顫抖,臉色因興奮而緋紅。車子在衝出開跑線的剎那間,紫荊似乎把回了那早已消失得沒半點痕跡的自我。她屏棄了所有的雜念,全身心的目視前方。

  好,試探著跑了第一圈後,感覺開始回來了,紫荊的車速開始逐步提升了。

  在一段直路上紫荊把車速提到一百九十,車子高整迫近彎道,減速退檔速表指針跌到一百一十左右,準確切入內彎後紫荊一咬牙半制動半加油的手忙腳亂的打了一個反方向,動作是完成了,但是動作的速度慢了,根本跟不上節奏,車子脫離了節奏在輪胎的尖鳴聲中甩出了右則跑道外的空地上,打了半個轉兒後紫荊好努力的停下了車子。

  緊跟在紫荊車後面的王剛第一時間把車子駛出跑道,在紫荊剛才的行車路線中王剛已看出問題了,他急忙跑到紫荊車前,只見紫荊呆坐在駕駛座上怔怔出神。

  「老剛,我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紫荊雙手緊抓住主向盤,一時間潛藏在心底裡的委屈、失落和不甘心全都湧了上來,這個柔弱的身體把她制約得很辛苦,彷彿把整個太平洋的海水壓縮在上青江似的,想爆發,想衝出去,一如那本該縱橫天下的靈魂,在世俗的束縛,在社會的禁固,在身體的制約之下那種想衝出想擺脫卻根本沒有方法,想吶喊想尖叫卻根本沒有力氣,那是多麼的無奈而又無力。

  兩行委屈的淚水馮滾而下,紫荊狠狠的一拳打落方向盤上,喃喃低罵道「我還能幹什麼?還能幹什麼啊。。老剛,我真的很無能,是嗎?老剛,怎麼辦了?我該怎麼辦了?」

  「不要用過去的標準來衡量現在,現在的你就該用現在的標準。因為現在你叫楊紫荊,紫荊,是嗎?」王剛輕拍了拍紫荊的頭笑道「用你自己現在的方式去跑,跑出一條現在的路。去。。。」

  「這條路是我的嗎?我走得好辛苦,好辛苦啊。」紫荊擦拭著腮幫的淚水,可是那不急氣的淚水卻似乎越來越不受禁制似的,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女人的淚水就不值錢!

  「是屬於你的,走上了就是你自己的路。記住了,這條路上還有很多支持你,關愛你的人,開開心心的走下去。」王剛笑著沖紫荊的肩膀推了一把「去,路就在前方,我們都陪著你跑下去。」

  跑出一條自己的路!這八年一路走來自己何況不是走上了一條本該不屬於自己的路嗎?但這條路的確是自己走上的,憑著這副女人的身體走上的。對,這條路就是自己的路。路就在前方,沒得選擇也沒能退縮。

  紫荊一點頭,關上車窗後毅然地一踩油門,一抹亮白在銀燦燦的陽光下以一種嶄新的勢態重新走入跑道。

  經過兩個小時的熱身後,四台車子依次排列在起跑線上,二麻子排頭,依次是肖柱國、紫荊,最後位置是王剛。大屏幕上十秒鐘倒數完畢,車台車子隨即進入極限的直路加速。二麻子和肖柱國的兩台SUBARU直接較上勁兒了,在第一個彎道時後面的肖柱國就想超越二麻子,但二麻子很機靈的把入彎線路全封閉了,正當紫荊讚歎二麻子的技術時,王剛的GTR竟然從自己的外彎上超越了自己。氣啊,竟然從外彎上被人打敗,紫荊急忙收回心神緊盯著前方耀武揚威的黑影追去。只要不被他甩開就在機會,在彎道上自己的EVO比GTO的能力要強,自己的機會就在彎道上。

  不行,經過兩個彎道後紫荊感覺被前面的王剛打亂了自己的節奏,不能跟著他的行車路條,否則只會在直路上被他甩掉。

  一念到此,紫荊放開了前方的黑影,讓自己的思維進入空明的自主世界中。她的眼中只有前方的路,跑,跑出自己的風格。前方的黑影越來越近了,在迫近第八個彎道的時候,紫荊眼前一亮,白色EVO在黑色的GTR右方晃了兩下之後快速切入內彎,在王剛大罵上當受騙的時候,EVO已經從內彎中高速甩過,接著憑借車子的慣性反向甩進前方的兩連彎道。

  很優美的行車路線,簡直是藝術!GTR上的王剛欣慰的目送前方那道已高速出彎的白影輕罵道「好樣的。」當下王剛狠踩著油門緊追上去。

  兩個圈子後紫荊終於看到了前方的藍影,迫近再迫近。紫荊一咬牙翻了幾下油門直接超越二百。

  靠。。老子會讓別人在直路上超車嗎?何況那傢伙還是個女人。肖柱國大罵了一聲,車子直接上二百二。

  不行,到極限了,不是車子是自己,自己到了極限了,不能再上了。兩車相持中紫荊不得不承認,現在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是肖柱國的對手,更不談已經看不到尾燈的二麻子了。

  黑影箭一般速迅擺脫白影的糾纏直接迫近彎道。既然不能超越但也不能讓那傢伙給甩了啊,紫荊退而求次的只希望自己的緊上肖柱國的背影。可是過了三個彎道後,肖柱國的藍影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更可氣的是王剛的GTR緊跟上自己的速度出彎後發勁在直路上超越了自己。

  看著前方的GTR閃燈歡呼,紫荊釋然了,走好自己的路就好,那一刻紫荊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在自己的世界裡盡情的享受著高速中的樂趣,雖然對於別人來說自己的那個速度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就是自己的速度,這個速度中有著自己的追求。

  白影以一種更優美的線條從容的晃出彎道,在淡蕩的陽光下散發出別一種的隨情奔放。

  自賽場上四台跑車激戰開始之後,剛進入賽場的林欣便一眨不眨的盯看著馳騁在跑道上的那台白色EVO。不是因為自己也有著同樣的一台EVO所以對它特別關愛,而是因為她對此刻賽場上的那台EVO的行線路線太熟悉了,每一個入彎和出彎的設計彷彿模擬著自己腦海中的程式,每一道優美的弧線無不劃出了林欣一直以來的憧憬和嚮往。

  林欣之所以喜歡賽車是由於自少受到大哥的影響,大哥是她心中的仰望,為著貼近大哥的步腳,她喜歡上了賽車,也喜歡上EVO,這種喜歡最後竟變成了屬於自己的興趣和享受,更是心情鬱悶時的最好釋放。多少年了,自大哥回國後林欣就多次推著大哥往賽車場跑,可是林沖卻從沒答應酬過一次,那怕那次林欣將之提升到生日願望的高度上。

  但今天當林欣看到賽場上那台白色EVO時,心中竟不由來的勢血沸騰。雖然那台EVO最終還是被三台四子甩掉了,但相樣深識賽車的林欣絕對敢肯定,EVO的落後絕不因為技術,而是駕駛者的體力,駕駛者的體力在快速下降,這從它的每一個彎道中可以清晰的看出來,當第四圈子跑下來的時候,EVO的駕駛者更是顯得那麼的力不從心了,它之所以沒有停下來,是由於它的堅持,似乎堅持下去是它的使命,剩下還有一個圈子了,林欣忽然間心頭一陣燥動,她向旁邊的幾個朋友揮揮手速迅跳上自己的白色EVO駛入賽道,她不明白為什麼做了這麼個衝動的決定,但她彷彿覺得賽場上那台白影就是自己一直以來的仰望,所以她追上去了。

  當紫荊的車子第五次經過起跑線時便看到前方一台白色的EVO在閃著挑戰信號。那一刻她的心頭竟然狠狠的跳動起來,是記憶中那個屁顛屁顛的跟著自己身後的小尾巴嗎?是記憶中那個天真任性的小姑娘嗎?是記憶中那個曾經的妹妹嗎?

  紫荊沒有思考,他習慣性的左右甩了甩尾巴後按下車玲。兩台並馳的EVO在一聲長鳴後馬上快速提升。

  實力相當的同一類型車子在並排迫近彎道的同時都放下了速度,紫荊一如既往的閃出了入彎車路,而林欣的車子很有默契的速迅鑽了空子急躥了過去。紫荊心中的悸動平服了,她知道車子裡的人是誰,有些東西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但卻又一直的改變,是的,十年人事幾翻新,何況人事已非。悸動過後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冰封的冷漠,和那抹揮之不去的傷痛。

  就在光影交織的瞬間,紫荊冷然一笑,腳底下使勁一踩,車子以更高的速度右線晃出外彎直接撲上直路,並頭也不回絕塵而去。

  同樣的速度,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手法,當看著那抹熟悉的弧線劃過身邊時,林欣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那不是自己一直追趕著的目標嗎,那不是自己渴望的期及嗎。林欣腦子一片空白,在潛意識的驅動下,林欣緊咬著牙拚命追去。

  早在停車區等候的哥幾個遙遙的看著賽道上兩台EVO上演的一幕,直到看見後面那台車子走下來的林欣時哥三個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

  就在肖柱國打算跑上前去的時著卻被王剛抓住了,「老大,這事兒看看再說,咱先別過去添亂子。」

  肖柱國怔了怔,茫然點點頭,對於林家的事兒,他知隱約知道了紫荊的態度,同時他也知道紫荊的脾氣,要是自己急吼吼的衝上去准把事兒越搞越亂。王剛說得對,這當口得看清形勢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紫荊下車後沒有回頭,那怕只是一眼,不是她不敢,是她不肯。她淡淡的笑了笑「我去更衣室換件衣服。不用等了,你們先去老地方點菜,回頭我自己駕車過來。」說話間紫荊已快步越過哥三個一麼往賽車場大樓走去。

  當看到白色EVO中走出來的紫荊時,林欣傻了,她手足涼冷的怔立在車門邊上,直至看到前方邊上站著的肖柱國幾人。

  林欣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衝擊中反應過來,更不想到肖柱國幾人為什麼同時聚在這裡。她依然只怔怔的盯看著那抹從容走遠的背影。

  「是她嗎?是她,一定是她,她果然回來了。」林欣神經質的喃喃自語,迷糊之間,林欣走到哥幾個跟前「表哥,麻哥,剛哥,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剛哥,是不是姓楊的賤人?她為什麼回來了?為什麼和你們混到一起去了?她為什麼回來了?」

  「她不是賤人,是我們的朋友,姓楊,名叫紫荊。」王剛緊抓住就要衝口而出的肖柱國搶先回答說。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想起了這陣子家中的蕭索,想起了夜夜失眠的媽媽,想起了有家不歸的大哥大嫂,林欣臉色蒼白的一跺衝著紫荊的走遠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行,我怕她們兄。。不。。是姐妹間的矛盾越鬧越大。我是他們的表哥,我得過去看看。」肖柱國迫不及待的推開王剛。

  「老大,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紫荊的怨氣是需要發洩的,先讓她自己個兒面對吧,我們要管,但不是現在,相信我。」

  「不行,現在紫荊手中的勢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我怕她們。。。」這種結果讓肖柱國想也不敢想,擺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家庭的小打小罵,而是上青兩大財團刀兵相見,手掌是肉手背也是肉,這讓他如何是好。

  王剛沒有回答興柱國的質問,他只目光閃閃的看著大樓方向淡然說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很多事是我們局外人所不能制約的,目前我的能施行的方法不是堵塞,而是退而求次的疏導。」

  「她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老剛,我認同你的看法。」一直到旁邊沒發一言的二麻子欣然點頭。

  換好衣服後推開更衣室門,抬頭間只見站在邊上那滿帶著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紫荊淡然的看了一眼後便自顧的往外走。

  「為什麼要回來?你回來想幹什麼?」身後傳來林欣冰涼的質問。

  「上青不是你們林家的後花園,我愛走便走,愛回來便回來,你管不著。」紫荊頓住腳步,波瀾不驚的回答說。

  「我知道當年我爸爸曾派人整過你,我知道你是回來報仇的。但你別以為單憑外面那幾個人就能給你撐腰。我勸你還是走吧,否則我不保證爸爸將會對你怎麼著。」

  「嗯,這次連二三十萬不也砸一下就直接恐嚇了嗎?我楊紫荊爛命一條,不在乎的。」紫荊冷冷一笑,頭也不回的步出房間。

  日薄西山,深秋的冷風凝結了那道從容離去的背影,站在現實和神話的中間,林欣眼中閃過的竟是一絲猶豫,剛才賽道上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情境又一一浮現眼前,儘管她不相信那個破事兒,但今天所經歷的一切讓她揮之不去。

  (這段時間忙太忙了,感覺這兩章寫得不怎麼樣。不行,要把心情收拾回來,否則對不起一直支持千心的大大們啦。話說千心又得向各位大大請個假了。

  明天早機去一趟寧波,到普陀山拜觀音。海陸空的折騰兩天個,箇中滋味並不比紅軍伯伯的長征來得舒服啊。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千心打算跑杭州去喘息兩三天再回來。雖然現在是冷了一點,但在西湖邊上吹吹風無聊幾把也是好的,沉澱一下紛亂的思緒。靈隱寺是要去的,那裡有著千心很美好的回憶。)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1:56
  一百一十二節血債血還

  更新時間2010-1-415:39:36字數:5682

  甘成臉也白了,雙手顫個不停,他絕望地看了看旁邊的流氓,就像十二月天裡塞下一塊冰,直冰得他徹底從混沌中清醒清醒過來。完了!這回完了!把公司裡的流動現金全輸光了,公司的運作怎麼辦?怎麼樣跟老爸交待?過兩天就要支付建築公司的工程款了,合同上白紙黑字的簽明,逾期按違約處理。這筆款子怎麼樣死回來?這一期永興園林山莊的項目貸款怎麼樣對付?

  甘成臉上冷汗淋漓,他低頭看去賭桌上那堆得小山似的籌碼,一股股絕望湧上心頭。

  「甘總,區區一千六百萬對你們衡標房產來說九牛一毛嘛,沒掉了爺們的氣勢,有賭未為輸。」

  流氓沒所謂的笑了笑,把跟前的籌碼往甘成輕推了一下「哥們啥話也別說,要翻本的先拿去。」

  甘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回去是死,兩天時間那裡能湊回這筆款子,是的,有賭未為輸,拼了!把本拼回來就好,把本錢拼回來明兒偷偷交還公司不就結了。只能這樣了,沒別的法子了。

  「劉總,好兄弟,再借六百萬對付一下。」甘成把流氓手上的籌碼都收了回來,一頭又鐐進了賭局中去。

  流氓沒說什麼,甚至欠條也沒讓甘成打一張,他只暗地向賭桌上的幾人打了個眼色。眾人頭也沒點一下便又將賭桌的氣分推了上去。在接近一小時的大呼小叫聲中,甘成手上的籌碼又輸光了,甘成傻了。愣愣的站在坐在椅子上雙眼通紅的他已經沒能思考了,看著流氓剛把贏得的籌碼收回來,又押出去,再收回來。甘成神經質的跳起來把外衣甩掉了,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抓住流氓的手臂說「哥們,再借我一千萬。」

  流氓邊疊著的中的籌碼邊歎了口氣,「甘總,今於你別賭了,手氣真的不行啊。」

  「不行,我一定要把本錢撈回來,要不我死定了,劉總,再幫兄弟一把。」甘成沒有回頭的路了,一整天下來輸了兩千幾萬,這個坑他根本就沒辦法填,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走到黑。

  「甘總,兄弟已我已經信你一千萬了,要知道哥弟的難處啊,我也不是開銀行的嘛。」流氓為難的說道「若是真的要用錢也不是沒辦法,我去跟別人先藉著,但那是要利息的,你看怎麼樣?」

  甘成的心一直往下沉,待聽得流氓語氣一轉說有辦法時,他就像溺山者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似的,那還管它利息不利息,「行,拜託兄弟你了。」

  「好,你先在這等一會。我回頭就來。」流氓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賭局。

  甘成如坐針氈的好不容易看到流氓捧著一大堆籌碼走來回,流氓把籌碼往桌子上一堆「九百萬,九出十三歸。三日一及七日一釘。要就簽了紙,不要我馬上退回去。」

  「這。。這不是高利貸嗎?有沒有利息少一點的?」甘成伸出的手猛的縮了回來。

  「是,甘總啊,短短幾分鐘能借出一千幾百萬的,能不是高利貸嗎?我就只有這條路了,你要不要?」流氓說話間把一張寫好了的紙條推到甘成臉前。「那人給十分鐘,十分鐘後開始算一天利息。要就馬上簽了。我這擔保人做得難堪啊。」

  甘成看看面前的籌碼又看看賭桌上的紙牌,一咬牙猛的接過流氓送來的鋼筆在紙條上簽了名字並按下了手指模。

  天亮了,初升的太陽應該是滿帶人世間的希望,但對於甘成來說無疑是世界末日的來臨。輸了公司的一千多萬流動現金,借了劉民一千萬,借了高利貸一千萬。這三座大山壓得甘成幾近崩潰。他不敢回公司,也不敢回家,就像行屍走肉般在上青的各大街小巷中迷亂的瘋躥。認識的朋友都找遍了,可是那些全是酒肉朋友,吃喝玩樂的時候稱兄道弟,但一說到錢這事兒個個都掛起了電話的免提功能,一切免問。

  中午時候接到了劉民的推款電話,兩千五百四十萬的欠款還個鬼啊?怎麼樣還?甘成狠狠的把手中的啤酒灌往馬路上用勁砸了出去。

  「老鷹哥,我是衡標房產的甘成,對,想拜託你幫忙辦點事兒。」甘成打通了老鷹的電話。這是他最後的一個方法了。電話掛上的半小事後,甘成在一家咖啡廳的包間裡找到了老鷹。

  「甘總,找兄弟出來有啥關照了?」打量了下無精打彩的甘成,老鷹悠閒的吐了一口煙霧。

  「老鷹哥,兄弟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早前兄弟我和一個人發生了點衝突,想找老鷹哥你幫忙擺平擺平。」甘成免強的笑了笑。

  「哦,小事。是誰?」

  聽得老鷹的回答,甘成咖啡也顧不得喝上半口便掏出手機急按幾下。

  「就是這個人。兄弟想讓那個混蛋從此消失。老鷹哥明白我的意思嗎?」甘成強作振定的把手機送到老鷹跟前。

  老鷹心中一凜,他心裡不是罵甘成禽獸,而是讚歎紫荊布的局布得太精準了,這只能用四個字來高度概括—洞悉人心!

  「這個人我認得,是天蘭仙境的總經理,名字好像叫劉民吧。」老鷹掃了一眼後把手機還給甘成。

  「甘總跟他有仇?」

  「是,這個混蛋太不上道了,早兩天把兄弟我整得夠狠的,明知道咱衡標跟北龍會是朋友,這不明擺是不把你們北龍會放眼裡嗎?」甘成拍著桌子大罵「不就為個妞兒嗎?簡直目中無人。」

  「甘總想我麼著?」老鷹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含有七分鄙視三分不屑。

  「做了。」甘成做了個劈手的手勢。

  「這個劉民也不是善男信女啊,這事兒不好辦。」老鷹又悠閒的喝了口咖啡。

  「難道你們北龍會怕了嗎?不就做個人而已,再說你們不是已經收了咱衡標的保護費的嗎?要是做個垃圾都做不了還混個鳥。」甘成很囂張的伸手拿起了老鷹面前的得煙「說,多少錢?」

  老鷹又淡淡一笑,沉吟了下後伸出五個手指。

  「五十萬?好。定了,回頭我把錢付出你。」甘成心中一樂。

  老鷹搖搖頭,笑道「甘總當北龍會是丐幫不成?甘總的五十萬還是拿回家去買消氣散吧。」

  「什麼?你是說五百萬?」甘成大吃一驚,這價錢也開得夠恨了。

  「嗯,買賣不成人情在,甘總另請高明吧。」說話間老鷹站了起來,看也沒看滿臉迷糊的甘成一眼便要轉身離開。

  只要幹掉劉民就可以甩了身上這筆欠款,一千萬是他借的,那筆高利貸是他出的面的。五百萬抵兩千幾萬,划得來。甘成心念電轉間一咬牙,點頭道「好,五百萬就五百萬。」

  「謝謝甘總關照,下午兩點前把錢帶來這裡,要現金!準時!」老鷹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屋子裡播放著輕快的兒童音樂,傭人正小心翼翼的把手中不滿三歲的小男嬰輕放到嬰兒床上更換屎濕了的褲子,一聲猛裂的門響把淺睡中的嬰兒驚醒過來隨即號啕大哭。

  「太太呢?」甘成掃了床上的小男嬰一眼後急聲問傭人說。

  「太太去打麻將了。」傭人小心的回答說,她知道這個男主人的脾氣,要不是留著那份工資,她老早就不幹了。

  「砰」的一聲,房門又被甘成砸上了。之後廳子外傳來一通罵聲,沒多久太太回來了,之後傭人聽到了那習以為常的吵架聲,但這次吵得突別的利害,不多時外間竟傳來玻璃的破碎聲,傭人知道甘先生又把甘太太打了。在甘太太的哭泣聲中,甘先生又砸門外出了,沒多久甘太太也砸門出去了。

  傭人咬咬牙,她毅然放下小嬰兒,她不幹了,就算再多的錢她也不幹了。這裡的人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甘成搜刮完了老婆的私房錢和金銀首飾後還是不夠,只能把現在住的車子一徑拿到了押賣行。湊夠了三百萬現金後他又回到咖啡廳,甘成是混蛋,但不是傻蛋,所以他只付給了老鷹三百萬,待事成後再付清尾數。

  老鷹也沒多說什麼,拿了錢就走,當下他徑直驅車到到天蘭娛樂公司。

  辦公室裡紫荊正在跟流氓山椒張蘭和小藍春玲等人召開公司的日常常務會議。在紫荊的示意下,老鷹點點頭加入到會議的進程中。

  兩個多小時的工作會議結束後,老鷹把地板上的布包扔到桌子上笑道「楊董,流氓這條狗命真的值幾個錢啊。」

  流氓無可何奈的打量了自己的買命錢一眼轉頭望向紫荊。紫荊呵呵一笑,把袋子推到流氓眼前「小流氓快出生了吧,拿去,我送小流氓的奶粉錢。」

  「謝謝楊董,小流氓的奶粉夠吃到九十歲了。」流氓連忙帶上旁邊的小藍向紫荊點頭答謝。

  紫荊搖搖手,把的中那盒錄音帶和借據往桌子上一扔「老鷹,今晚把那個混蛋招呼起來,明天將錄音帶和借據複製一份寄到甘標那裡。」

  「開多少價錢?」

  「八千萬吧,剛好是他衡標的整副家當了。」紫荊淡淡的回說道。「好,散會。」

  ********************

  一整天裡甘成的心情從未平伏過,那怕一刻,為了掩蓋心中的緊張不安,天還沒黑他就約了幾個朋友去喝酒,雖然是喝酒,但甘成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手腕上的手錶。每一秒鐘都讓他提心吊膽啊。他發誓,待這事兒辦下來後以後不再賭錢。可是他這個誓發得有點遲了。

  凌晨十二點正,電話響了,甘成差點以膜拜的心情按通了電話。「辦妥了嗎?」

  「辦妥了,甘總放心。劉民的人頭就在我這裡,半小時後把尾數帶來上青碼頭第十號貨倉。我要安排兄弟們走路。」

  甘成長長的吐了口氣,呼喝著猛灌三大懷後便抓起中午時押房子的兩百萬飛車到老鷹約定的地點。

  凌晨的碼頭靜悄悄的,甘成在第十號貨倉前看清楚左右無人後輕按了三下車鈴,這是給老鷹的信號。

  鈴聲剛落,貨倉的小門緩緩打開,甘成馬上發動了車子直接駛了進去。

  下車後七彎八拐的,在貨倉的一角里甘成看到歪坐在椅子上的老鷹,那精態依舊是往常的悠閒。老鷹身後站著七八名鐵塔般的漢子。

  「錢帶來了嗎?」老鷹淡淡一笑。

  甘成把手中的布包往地上一甩。「錢在這,人頭呢?」雖然甘成不太願意看到血淋淋的人頭,但他不得不確認一下。

  「好。」老鷹向左右打了個眼色,兩名大漢會意的點點頭走到甘成跟前打開了手中的小箱子。貨倉

  的燈光不夠,甘成強按住驚懼努力的探頭查看,就在這當口,一名大漢抬手把箱子整個兒套到甘成的頭上,而別外一個漢子一記重拳擊到甘成的小肚子。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甘成連反抗的動作也沒能做出便怪吃著翻跌在地上。

  「縛了。」老鷹一聲令下,身後幾個大漢馬上撲上把地上的甘成縛了粽子。

  「為。。為什麼。。。」甘成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直望著椅子上悠閒的吐著煙卷的老鷹。

  這當口貨倉邊上黑暗的一角落裡忽然打起了兩道強烈的射燈直刺刺的射到地上的甘成身上。甘成眼前一陣眩昏,隨即耳邊傳來汽車發動機的啟動聲響。

  與此同時,甘成的脖子和足裸上又被分別套上了兩根繩子,沒待甘成驚吃出來,脖子和足裸上的繩子同時往兩頭拉扯,「啊。。。」甘成嘴裡只崩出半個音節便吸呼一窒,他不得不一字型的被平躺在地上盡量的保持著呼吸暢順。

  可是下一刻,甘成蒼白的臉色剎間變成死白,因為他看到汽車燈光緩緩往自己身邊移動過來,在燈光的間隙中一台銀色的賓利汽車帶著死神的勢態沉著前行。

  「啊。。你們要幹什麼。。混蛋。。。錢我帶來了。。你們要幹什麼。。。」甘成拚命的扭動的身體,因為賓利汽車的前知路線正好在自己的雙腳上,很明顯他們要輾斷自己的雙腿。無奈的是任是甘成如何拚命驚呼拚命掙扎,但他的身體被兩根繩子一上一下緊拴在貨倉的兩根柱子上。賓利汽車沒有讓甘成失望,它以時速五公里的行進速度在預定的軌道上漸漸迫近。

  高級汽車的發動機很靜,貨倉裡眾人也很靜,彷彿是在欣賞著在上甘成那瘋狂的絕望。汽車沒有停頓,也沒有猶豫,當汽車前輪慢慢的輾過了甘成的膝蓋時,在刺耳的骨碎聲中伴隨而來是甘成撕心裂肺的狂叫。汽車後輪輾過甘成的雙膝時,甘成已吐了一口鮮血痛暈過去了。

  「楊董,下車嗎?」旁邊的山椒低聲詢問。

  紫荊搖搖頭,冷漠的看著貨倉的黑茫茫的角落淡淡的說,「按原路倒回去。」

  「是。」在紫荊寒雪般的面孔中,山椒不敢多問,連忙打上了倒車檔以時速五分裡的速度把車子往後倒去。

  本來痛暈了過去的甘成,在車子又一次輾過膝蓋骨時竟然生生的痛醒了。脖子上的繩子緊了,甘成喘著粗氣忍受住大腳上傳來的劇痛艱難的撐起身來。他只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雙腳便又一次暈死過去了。

  紫荊冷冷的笑了,望著地上死狗一般的甘成,紫荊冰封的臉孔上綻放出一朵冷絕的笑容,這讓追隨紫荊多年的山椒和老鷹兩人也禁不住心中一陣的戰粟,那是怎麼樣的仇恨才能孕育出來的笑容呢?

  「弄醒他。」紫荊的笑容在擴大在伸延,她取過了老鷹手上的香煙優雅的坐到剛才老鷹的椅子上。

  「是。」老鷹一揮手,旁邊一名大漢提起水桶沒頭沒臉的潑到地上的甘成身上。在一陣急寒中,甘成悠悠轉醒。他慢慢的睜開雙眼,拚命的眼前模糊的身影,當他終於可以凝聚上目光時,當他還拚命地想弄清整件事情時,他看到了椅子上的紫荊。那一刻甘成的世界徹底倒塌了。他艱難的撐坐起來伸手指了指「你。。。」

  「是我。」紫荊笑了,笑得像春風中綻放的紫荊花一樣鮮艷如血「這些年來老是掂記著你,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啊。」

  冷,很冷,紫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甘成禁不住混身顫抖,她要殺我嗎?我不想死,不想死。。。甘成心底裡狂叫,他忍住大腿上的痛楚幾近哭求的沖紫荊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當年我也沒殺你啊,你不能殺我,不能。。。」

  「是的,我不會殺你,放心。」紫荊淡淡的吐了口煙霧,有時候死了比活著小受罪,可是甘成沒經歷過,所以他不知道。

  「謝謝,謝謝楊小姐大人有大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甘成沒管腿上的鮮血淋漓,他掙扎著就要往外爬,他生怕紫荊反悔。

  「明天你老爸會來接你的。現在別急著離開嘛,咱們的遊戲還沒完呢。」紫荊淡淡一笑轉頭向旁邊的老鷹點點頭。

  「玩什麼?我不玩,求你了,我不玩,放過我,以前是我該死,是我對不起你。。。」甘成嚇得臉孔也扭曲了,他一邊尖叫著一邊拚命的縮著身子。

  「很好玩的,比當年你整我時更好玩。呵呵。。。」紫荊一揮手。老鷹親自操起了一桿大木棍緩緩的走到甘成面前。

  「老。。老鷹哥。。你要錢我給你。。求你別傷害我。。。她給你多少錢我兩倍給你,求你放過我。。」甘成絕望的揮著雙手,一股強裂的不安湧上心頭。

  老鷹哈哈一笑,左右兩名大漢抬腿把甘成一雙血肉模糊的大腳踢開並踩在地上。甘成痛得嘴唇也咬出血來,可是。。可是當他看到鷹手上那根大棍大在自己的胯上作了個虛拭的手動作時,甘成忽然不覺得痛了,他死死的護住胯下重要的部位尖叫著說「別,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楊董說過不殺你的,放心好了。」說話間老鷹朝甘成的臉上飛起一腳,與此同時趁著甘成身體往後歪倒的瞬間,手中的大木棍已向甘成的胯下猛砸了下去。

  在甘成那聲響徹貨倉的慘號聲中,紫荊悠悠站起來,高跟鞋細碎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貨倉的盡頭。

  晚風吹來,紫荊冷冷的抬頭,兩行屈辱的淚水在上青無星無月的夜色中悄然滑落,復仇的快感真的能彌補曾經的傷痛嗎?紫荊不知道,但她知道這絲快感覺能讓自己稍稍釋放。

  (大大們久違了,千心回來啦。第三卷直接進入主題。)

  (話說這次行程比以往舒服多了,因為舟山群島大橋通車了,車子可以直接開到朱家尖。真是個了不起的工程啊,在一望無限的海面上飛車的感覺真爽。港珠澳大橋動工了,幾年後又一座跨海大橋橫空出世,取代了現在的杭州灣大橋的地位一躍而成為全亞洲最長的跨海大橋。了不起啊,為我國的造橋事業喝彩!)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1:56
  一百一十三節求救

  更新時間2010-1-516:30:28字數:5820

  甘標每隔十分鐘就煩燥的抓起電話打去前台詢問兒子甘成回來了沒有,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前台小姐都快被甘標的暴怒質問嚇得不敢接電話了。

  本來打算調度一下現金準備明天跟工程隊結算的,但從財務室裡得知昨天兒子把公戶帶走了,這下可把甘標嚇得不輕啊,兒子愛賭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但以前兒子從沒動過公司的公戶,別不是這次賭大了吧?當下他馬上電聯銀行,從銀行裡得知昨天中午兒子竟然把公戶裡一千多萬的流動現金全部提現了,這個睛天霹靂直把甘標劈得差點吐出一口鮮血。

  就在甘標一邊踱步一邊咒罵兒子的當口,前台小姐手捧一個小盒子瑟瑟縮縮的敲門進來。

  「什麼事?」火燒眉毛的甘標不耐煩的喝問。

  「董。。董事長。。剛才下面接到了一個禮盒,說是呈董事長您親啟。」前台小姐怯怯的把小盒子輕放到辦公桌上便悄步離開。

  甘標那有什麼心情去看禮物了,他看也不看的又踱到了窗口守望著兒子回來。從早上八點直到快十點兒子影兒也沒見半個,手提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心思慎密的甘標隱隱猜估著可能出事了。回頭間他督見桌子上的小盒子,甘標心頭一凜連忙走上幾步抓上桌子上的小盒子就撕去了封條。

  盒子裡放著一盒錄音帶和一封信,甘標知道出事了。當他折開信封後當眼就看到了簽上兒子親筆簽名的欠條。

  操!二千幾萬的高利貸,還要活不要活。甘標強按住吐血的衝動顫抖的展開第二張信紙。

  「令公子甘成欠我會債務不還,企圖將我會人員滅口,罪證如山。現我會將甘成所欠之債務和買兇殺人之證據送呈甘標甘董事長。若甘董事長欲贖回甘成,請明天下午六點前攜八千萬現金到上青江怡人酒店大堂。報警與否悉隨尊便。北龍會字。」

  一字一句看完這張紙條後,甘標眼前一黑整個兒翻倒在大轉椅上。八千萬,八千萬,如何湊八千萬啊!一時間死也死不回來,操,明明就是勒索,怎麼辦?兒子的性命在他們手中,怎麼辦?拳頭不夠別大,道理不夠別人響,怎麼辦?任是久經風浪的甘標此刻已真正的束手無策。

  不到十分鐘,甘標多年的老朋兼狗頭軍師風風火火的推開甘標辦公室房門。

  甘標無力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事物,狗頭軍師麻利地把錄音帶插進剛帶上來的錄音機上並抄起兩份信稿細細推高敲起來。

  錄音帶不長,是當天甘成委託老鷹買兇殺人的過程。從復聽了三遍後狗頭軍師關上了機子沉吟說道「甘董,沒錯,這帶子是成哥兒買兇殺人的罪證,但到底沒殺成啊,就算明著判大不了兩三年,花些錢保外就醫不就搞定了。」狗頭軍師見甘標沒說話,當下他接著說道「白紙黑字的高利貸是要還,但北龍會一口價八千萬,這不明擺是縛票勒索嗎,那群傢伙居然還囂張得直接署名道姓,真他媽的狂!咱不如直接報警,把整件事交由警方出面處理好了。」

  甘標仿如未聞,他只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現今上青的局勢甘標是略知一二的,在這緊張的當口北龍、會卻能一馬平川的橫掃了上青,內中的水太深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己這個二線私營房產商能扛得下的招兒。稍稍冷靜下來的甘標歎了口氣「不能報警,北龍會不只是一個黑勢力團伙,我估摸著它很大可能是上層關係的政治力量,若是報警,我相信結果比不報警還要慘,別說兩三年,要是阿成被關進去兩三天準沒命出來了。它們北龍會敢公開勒索就必定有他們的本事,這一層我完全不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局,阿成是落到它們這個精心設計的局了,但我想弄清楚的是為什麼北龍會這條過江龍居然盯上了我們衡標這個目標。」

  甘標也不是白混的,從短暫的慌亂過後便馬上理清了事情的重點。狗頭軍師點著頭說道「它們不就是為了錢嗎?一口價就八千萬了。」

  甘標苦苦一笑「八千萬,八千萬是我甘標的整個家當了,但對於他們北龍會來說根本就是零錢。外間傳聞現在上青的娛樂事業全是北龍會的產業,場面上只是掛了個天蘭娛樂公司的牌兒罷了。區區八千萬根本就不值得他們花費這麼多心思去布下這個局。」

  「你是說成哥兒得罪了他們的人?還是咱是咱衡標房產得罪了他們的人啊?」狗頭軍師推測著說。

  「不知道。」甘標從轉椅上站起來「現在我們首要做的事就是跟北龍會的上層聯繫上,看看是那方面出的漏子,再說一時間八千萬現金哪湊去啊?打劫銀行也不成。」

  主意定下來後甘標馬上打通了老鷹的電話,雖然甘標恨不得生剝了老鷹,但把柄在人家手中,甘標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探問著事情的原由。可是甘標的強顏歡笑卻迎來了老鷹冷冰冰的兩句話,待要再問什麼時老鷹已掛線了。

  中午時分,甘標和狗頭軍師兩人在逍遙山莊佈滿了一桌酒菜乾等了兩小時後才看到兩個彪形大漢施施形的在知客小姐的引領下踱進包間。

  「打擾兩位老大了。」甘標和狗頭軍師連忙站起來恭聲問好。

  老鷹看也沒看甘標一眼只側身說道「這是我們北龍會的程威程老大。」

  程威淡淡一笑大刺刺的在主位上坐下來明知故問的笑道「甘董事長找程某人所為何事呢?」

  甘標坐也不敢坐,只愣愣的站著賠笑道「程老大啊,阿成欠貴會的二千五百萬債務咱衡標一定會還清的,但我只想弄清楚阿成到底是怎麼樣開罪貴會了?好讓我回去狠狠的教訓那不爭氣的小子一頓。」

  「這事兒我也不清楚,是上頭吩咐下來的任務。再說你們的債務不是兩千五百萬,是八千萬,上頭吩咐下來的,我也作不了主。」程威沒管甘標發白的臉色淡淡然接著說「甘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父子兩人的壞事兒沒少干吧,還說什呢,還唄!回去準備錢吧,上頭已下了命令,要是今天看不到錢,明天咱們會把令公子分成十八塊一一歸還甘董你的。」

  「程。。程。。老大。。求你高抬貴手放阿成一馬。。」甘標嚇得雙膝一軟整個兒趴跪在地板上顫聲道。

  程威淡淡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道「別懷疑我上頭的能力,你好自為之吧。」

  「你。。你們是上頭是誰?」

  正要轉出房間的程威回頭擺了擺頭「無可奉告。」

  看著滿桌子冰冷的酒菜,甘標知到兒子完了,衡標完了,自己也完了。北龍會的上頭?是那門子大神啊?甘標好像被急寒凝結了的冰塊似的,口中喃喃念到「天亡甘家,天亡甘家。。。」

  「甘董冷靜,還有一條路子。」狗頭軍師邊把地上的甘標扶起來邊說道。

  看著一臉呆滯的甘標,狗頭歎了口氣「甘董,這事兒似乎牽涉到上層方面的事了,咱不如找檢察局的高其勇瞭解一下情況,看能不能先緩衝一下。」

  「對,找他。」原來上青公安局局長下馬了,甘標跟公安局的關係已斷了。但高其勇的關係還在,而且公安局的高天明還是高其勇的兒子。白道和黑道從來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一點甘標不會不清楚。

  「去,你馬上回去把永嘉大廈回籠的所有資金全抽出來,公司和我個人的股票全放了,看能不能通過銀行的關係緊急信貸些現金,能湊多少盡量湊多少。」甘標一邊急匆匆的往外走一邊吩咐說,目前把兒子搶救出來才是他的重中之重,他就只有這個兒子了。

  *****************

  下午一點五十分,高其勇十年如一日的按時按刻從休息室裡轉出來乘坐電梯準時走回他的工作場所—檢察局局長辦公室。

  就在打開辦公室門的當口,高其勇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甘標?看著此刻狼狽不堪的甘標,高其勇心裡大大的打了個問號。

  「高局,救我啊,請您無論如何都要拉兄弟一把。」甘標老淚縱橫的撲到高其勇跟前緊緊的拉住高其勇的手臂顫聲急說。

  「甘董別慌,進來辦公室再說。」能讓這老滑頭弄成這副模樣,高其勇知道事情應該不一般了。

  甘標那有坐下來慢慢說的心情,一踏進辦公室甘便長話短說的把事情的經過給高其勇說了一遍。聽完甘標從哭腔裡崩出來的故事後,高其勇沉吟了,同屬一個派系裡的成員,高其勇不可能不知道北龍會的背後的故事,這個輕易拉攏了省軍區一步掃平上青黑道為派系鬥爭打開了一個優勢局面的幕後人物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從甘標這件事來說,這的確是北龍會幕後下的套子,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甘家徹底消滅。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應該不是派系裡的任務吧?一連串疑問湧上心頭。高其勇雖然是派系裡的一員,但他不是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從沒跟北龍會有所接觸,更不清楚北龍會幕後那個到底是什麼人。派系裡的事不讓你知道的最好別知道,所以高其勇從來也沒問過高天明這方面的情報,在現今這鬥爭中他只做夠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看到高其勇沉默不言,甘標彷彿被懸到半空,他再也顧不得形象了,一咬牙被直挺挺的脆倒在高其勇跟前哭求道「高局,幫兄弟一把,否則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了。」

  「甘董別這樣。起來。。起來再說。」高其勇急忙拉起地上的甘標,雖然跟甘標不是什麼非常熟悉的朋友關係,也沒什麼利益上的往來,但這個甘標勝在懂人情世故,每逢時節准各單位部門送上一份厚禮,在上青場面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油條。高其勇略一沉吟後說「待我先瞭解一下,甘董你稍坐下來等等。」

  高其勇步出了辦公室房門後打通了高天明的電話。當高天明聽完老子的陣說後心裡也是滿驚愕的,發生什麼事了?紫荊為什麼大動干戈的找上甘家開刀啊?掛上老子的電話後,高天明連隨打通了紫荊的電話。

  「明哥,有事嗎?」

  高天明顧不上哆嗦,因為老子正等著他回電,所以高天明開門見山的直接問紫荊說「紫荊,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啊?」紫荊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淡人容。

  「衡標房產姓甘的事,你是不是黑了甘標的兒子甘成?」

  電話裡傳來了紫荊的冷笑「姓甘的撞南牆撞到你那兒啦?」

  「不是,我不認識他,他們撞到了我老爸那裡。」高天明一口氣不停的追問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是。」紫荊乾脆利落的回答。

  「是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怎麼了?」

  聽得紫荊直截了當的回答,高天明一時間不知到說什麼好了,稍一沉吟後高天明試探的問說「甘標算是我爸爸有朋友,能放他們一馬嗎?」

  電話裡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在沉默的盡頭傳來了紫荊冰冷的聲音「八年前我被甘成的手下輪姦了,並拍成了錄影放到網上去。當時我跳河自殺了,很不幸,我死不了,後來在走投無路之下,我不得不去做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明哥,現在你還記得當年在夜明珠脫光陪酒的那個婊子楊紫荊嗎?還記得為了吃上口飯而晚晚趴跪在地板上討男人歡心的婊子楊紫荊嗎?哈哈。。。這一切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當時我發誓,終有一日我要姓甘的家破人亡。很好,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

  聽得紫荊那彷彿字字咬血的說話時,高天明當場驚呆了,此刻他已把甘標那事兒掉到腦後了,腦子裡全是紫荊當年那淒涼的境況,高天明的心在顫抖在滴血,與此同時他迫不及待的想瞭解想知道紫荊的過去,紫荊身上的背負。

  「紫荊,能把你的過去給我說說嗎?求你了,好嗎?」高天明祈求道。

  「好。很快,我也不想再擔誤你了。」紫荊扔下了一句讓高天明心驚動魄的話後便掛線了。

  得到了紫荊確確實實的回復後,高天明的老懸的心終於放下了,但沒兩秒鐘卻又重新提上了另一個高度,因為紫荊電話裡最後的那句說話。在迷底解開前的一刻高天明的全身神經猛然的一陣收緊。

  「老爸,這事兒你別管了,馬上打發姓甘的走人吧。」聽到電話裡兒子神經兮兮的一句話後,高其勇心頭一凜,再追問下高天明已結束通話了。

  什麼態度啊,高其勇暗罵了一聲。高其勇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甘標說道「甘董,不好意思啊,這事兒我也弄不明白,怕是幫不了。。。」

  沒待高其勇說得完,甘標已驚得飛身跪倒地上拚命的磕頭哭求道「高局。。別。。高局你不幫我,我們死定了,他們說要把我兒子砍成十八塊,高局。。救我兒子。。」

  看著一把年輕的甘標聲淚俱下的倒在地上,高其勇於心不忍啊。無論怎麼著,見死不救不是高其勇的作風,何況這事兒立場上還是站在法津的層面上。在公在私,他都不能甩手不管。最起碼能讓雙方交流緩衝一下也是好的。再次拉起地板上的某標後,高其勇又走到房間外撥出了一個電話,黃德堂的電話。

  聽完高其勇的詳情後,黃德堂沉吟了,紫荊的事他知道,在銀平時是紫荊親口訴說的,包括其中的點點滴滴。在上紫荊重回上青的那一刻,黃德堂知道有些人已經注定滅亡了。在對付姓甘這件事上,於公於私,黃德堂是抱著干持的態度的。不為什麼,只為紫荊討回當年的公道。憑紫荊現在的能力暗地裡把甘家全做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紫荊之所以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其實走的就是合法化的報復手段,對於這件事黃德堂還能說些什麼呢?

  「老高,老實說,這事兒我也管不著,內中的關係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老哥我也沒辦法啊。要是姓甘的想通過正常法津途徑去處理就讓他自己去算了,你千萬別插手,信老哥我的一句話。」

  聽得黃德堂這話兒,高其勇知道這事兒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了。但他心中有一個疑問,「老黃,北龍會的幕後人物到底是派系裡的哪位大神?」

  唉,又是這個骨節兒,黃德堂心中暗罵高天明和紫荊,紙是包不住火的啊,你們兩個小混蛋能把老頭子蒙多久啊?何況紫晶即將要浮出水面了,這事兒不就越鬧越亂嗎?通盤考慮過後,黃德堂毅然下了一個決定。紫荊的復仇是必然的,但黃德堂只祈求紫荊識可而止,盡量的把程度減少。或許這個未來老爺能管上一把吧。

  「老高,明子上會兒帶回去的女朋友你們覺得滿意嗎?」

  暈,說正事呢,怎麼又扯到兒子的私事上頭了,雖說是自己的老戰友,但黃德堂到底是自己的上層人物,當下只能照實回答說「嗯,是說那個楊紫晶小姐吧,還好,安安靜靜挺懂規舉的小女孩。」

  黃德堂差點沒笑罵出來,這兩個小混蛋別不是去演藝學院深造了吧。

  「老高,如果我跟你說,這個楊紫晶不是個普通女人,你相信嗎?」

  「怎麼個不普通了?這巴掌大身子骨兒的女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嘛?老黃,咱說正事兒。」高其勇嘀咕了一句。

  黃德堂不管高其勇嘀咕什麼,頓了一下直接說道「老高,你走眼了。楊紫晶是個身兼數職的人物啊,其一她是我經檢部辦公室的調派員,其二她是上市公司盛天集團的董事長也是咱們的財神爺之一,其三她是北龍會的幕後領軍人物。」

  什麼是晴天霹靂,黃德堂的說話無疑就是。想不到這個弱質纖纖的女人居然是這樣一位手眼通天的大神,更想不到是的居竟她扮成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出場。天啊,唱哪台戲啊?

  「老黃,沒開玩笑吧?」高其勇艱難的再次求證。

  電話裡黃德堂語意堅定的回答說「楊紫晶的身份是我部的機密,你小心處理,別在外張揚。」

  「是。」聽黃德堂說到正事上,高其勇例行性的回了一句。

  「老高,我跟你說無非是想通過你和紫晶的私下關係去多少少的影響她一下,有些必須做的事可以做,但別把影響擴大,希望老高你能理解。」

  結束通話後,高其勇心頭裡是震驚過後的擔憂,楊紫晶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主動靠上自己的兒子阿明到底為的是什麼?先別說她其中的目的,單是她那呼風喚雨的勢力就不是自己高家所能接受的。特派員?董事長?黑道頭子?開什麼玩笑,咱高家怎麼可能收得下這麼一個大神級的媳婦兒?這種瘋狂的女人躲還躲不及呢。

  為了自己兒子的幸福,也為了黃德堂電話裡最後的那句話,高其勇決定馬上親身會面這個恐怖的女人,有些事他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今天下午有空,剛趕了一章發上來,沒存稿啊,再次恐懼!)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1:56
  一百一十四節斷情

  更新時間2010-1-711:36:08字數:4665

  匆匆走回辦公室裡,高其勇為難的向沙發上呆坐的甘標點點頭「甘董,你先回去,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高局。。不。我就在這裡等你。現在我能指望的就是你了。」甘標死懶的不肯離開,高其勇現在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啊,怎麼走?走哪去?

  高其勇歎了口氣「不瞞甘董你說,剛才我向上級單位了打探過了,你這事兒牽涉到部級的層面關係上,內中的隱情我這個地方上的小局長也無權得知。因此我只能答應你盡力去周旋一下,至於結果何如我一點把握也沒有。甘董,你現在還是回去準備一下吧。」

  聽到「部級」這兩個字,甘標的心都涼透了,阿成哪裡若了這些大神啊,高其勇的話已說到這地步,甘標也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高其勇的辦公室。

  待甘標離開後,高其勇茶也顧不上喝一口披上外套就往跑,沒二十分鐘高其勇的車子徑直開進上青公安局。

  看高其勇臉色陰沉的衝進來,接待處當值的警員氣也不敢哼一聲只顧急走出去帶路,雖然高其勇和自家局長是平級,但老子找兒子啊,還問個啥!

  「老爸,這麼錯蕩啊?」正埋入整理文件的高天明驚愕的抬台張望著幾乎砸門而入的高其勇。

  砰的一聲,高天明辦公室房門又被高其勇砸上了,脖子上也爆出青筋的高其勇指著高天明喝問「你還要蒙我多久?你知不知到自己在幹什麼?哪是你玩得起的嗎?你。。你氣死我了。。」

  「老爸,你要說什麼?」

  「楊紫晶。我要說的是楊紫晶的事。」高其勇大喝一聲。

  高天明心頭一凜,難道老爸知道紫荊的事兒啦,高天明強按住心頭的動盪自我會慰的想,知道了又如何,再說這事兒也蒙不了多久,正好全都爆出來了結了。

  「老爸,你知道紫晶的事兒啦?是誰說的?老師?」高天明試探著問說。

  高其勇踹開了茶機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聽得兒子的問話時卻又唆的一聲彈了起來大罵道「為什麼不早些跟我說明白,是不是那女人指使你這樣幹的?」

  「不是,這不是紫荊的意思,當時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暫時蒙住你。」高天明急聲分辨「更何況,我是真心愛她的,我不介意她是什麼身份。」

  看著兒子激動的模樣,高其勇心下一沉,知子莫若父,這個單純的小子肚子裡有多少草料做老子的能不清楚嗎,當下高其勇揮揮手歎了口氣「什麼是愛,你懂得多少?愛不是一時間腦子發熱的卿卿我我,愛是下半輩子真真實實的生活。」

  看著兒子一聲不哼,高其勇坐回沙發上接著說「楊紫晶這種女人不是咱們高家能收得下來的,更不是你高天明能騎得住的主。我不知道她靠在你身上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可很負責的告訴你,她這種女人根本就不會為任何男人付出真心,更不會甘願守住一個家安安份份的過生活,她之所以靠近你一定有她的打算。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將死得比甘標的兒子還要慘,那種女人根本就是冷血的,只是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權力機器。明白嗎?」

  「不,紫荊她不是這種人,相處幾年了我能不知道嗎?在銀平的時候她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擋子彈,這份情我至死也不會忘記,老爸,你不能這樣說她。」高天明堅定的望著父親一字一頓的說道。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阿明,看清楚,早前上青黑道上的腥風血雨死了多少人?他們吞併上青娛樂事業時弄慘了多少人?這些都是大事,都是派系裡的任務,我也不多說了。但現在你看她都幹些什麼?為了個人一點恩怨擺明場的縛票勒索,擺明場的要姓甘的家破人亡,這種狠毒的手段是一個正常女人所應方該擁有的嗎?她根本就是一個絕對的弄權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紫荊她不是魔鬼。。你知到她當年。。。」說到這高天明不得不生生把話兒吞回肚子裡去,要是讓老爸知道紫荊曾遭人輪姦,曾淪落風塵的事兒,高天明相信,這輩子自己和紫荊的事再沒半點希望了。

  「當年什麼。。為什麼不說了,是說不下去了。。」高其勇重重的哼了一聲「阿明,離開這個女人,越遠越好,沒錯,今天她的確能輕易成就你,但以後同樣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高家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瘋女人入門的,我們玩不起。玩不起啊。」

  「不能,我不會放棄的,除了紫荊,我什麼女人也不要。」高天明擲地有聲的抗掙。

  高其勇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是我最後的通牒,作為父親,我有這個權力,除非你不認我這個父親。」

  高其勇的話重重的擊落高天明的胸口,話說到這個份上,高天明再沒能說什麼了,但在高天明心裡,他是絕對不放棄的,前路怎麼樣?走步行步吧。高天明信相自己,同時也相信紫荊。

  「走,現在約她出來。我有話要當面跟她說清楚。」

  「什麼事,別不是為了姓甘的事兒吧,這事你真的別插手。」高天明緊張的問說。

  「是你老師交待下來的事。」高其勇望也不望高天明一眼抓起桌子上的坐機就塞到高天明的手中。

  高天明警惕的看著父親追問「什麼事?」

  「為她好的事,作為派系裡的一員,我也不想看著她錯下去。」

  *****************************

  天威房產的董事長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寵大的辦公桌上只偶爾傳出幾聲書頁翻動的微微聲響。天威房產方面的兩個重拳將出手了,天億基金的埋伏計劃也在醞釀中,北龍會方面的強制部署也因應需要一步一步陸續展開,這將是一場調動全盛天的實力打響的一場硬仗,一經發動便沒有迴旋留手的餘地,面對這樣的大陣仗,每一步都關乎戰局的生死成敗,每一個細節都關乎都後續發展。作為棋局總指揮者的紫荊能出錯嗎?不能,這局不單是場面上的戰局,更是紫荊自己的戰局,在這個戰局的盡頭,就是紫荊曾經站在地獄裡仰望蒼穹的期及。

  座機電話響了,放下電話的那一刻,紫荊內心最隱晦的那一根弦彷彿斷了,紫荊失神的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桌子上,是直面去面對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刻來臨了嗎?是那似是而非的四年感情終於要劃上句號了嗎?是留戀嗎?是不捨嗎?四年來的點點滴滴不自禁的湧上心頭,回首間道是無情卻有情。紫荊狠狠的甩甩頭,卻甩不掉心底裡那份不能道出的痛。灌了一口冰涼的開水,可是那份痛楚並不因冰冷而平息,而是隨著冰寒湧遍全身。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紫荊猶豫了。

  在秘書小姐的引領下,董事長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高敲開,高其勇領著高天明徐徐步入。

  「楊董事長您好。」高其勇帶著標準應酬式的微笑向紫荊端端正正的伸出右手。

  紫荊淡淡一笑,從高天明緊張的面孔上收回目光後毅然的伸出右手和高其勇輕輕一握,在兩手相握的那一瞬間,紫荊知道有些東西已成為過去了。

  待秘書小姐奉上香茶退出辦公室後,紫荊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勞動高局長親臨天威,所為何事?」

  紫荊的反應出乎高其勇的意料,在紫荊從容裡夾著冷漠的眼神中,高其勇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高其勇知道在這種深不見底的女人面前繞圈子是多餘的,當下他開門見山的笑道「楊小姐,我該尊稱您楊專員?楊董事長?還是楊老大?」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高局長您悉隨尊便。」紫荊還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可是誰又看見她笑容背後的苦澀。

  看到面前的氣分,高天明的心一緊再緊,在紫荊清冷的笑容過後,高天明揮著手急說「老爸,紫荊,你們別這樣好不好?」

  高其勇重重的哼了一聲,此情此境紫荊微微一笑「高天明局長有何高見?咱們同一條船上的人,定當同舟共濟,若有疑問但說無妨。」

  紫荊含沙射影的話兒直把高天明嗆得說不出話來,在紫荊的眼神中,高天明看到了一份決絕。怎麼會搞成這樣子了?他痛苦的望了望紫荊,很多話在父親面前他不能說。

  對於紫荊的回答,高其勇似乎很滿意,他打了個哈哈點頭說「呵呵,剛才跟黃德堂黃主任通過電話,黃主任讓我給楊董事長傳遞一句話兒,黃主任希望楊董事長處理事情時能留手的盡量寬容些,他擔心楊董事長事務繁多,一不小心把握過火了。所以特來讓我囑咐一聲,希望楊董事長不要見怪啊。」

  「謝謝黃主任和高局長的提點,楊紫荊受教了。」紫荊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呵呵,楊董事長言重了。是的,今天順便請教楊董事長一事,不知楊董事長你可否賜教。」高其勇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再次看清楚楊紫荊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看看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心腸手段去到什麼程度了。

  「高局長別客氣,請說。」

  高其勇沉吟問道「是這樣的,剛才衡標房產和甘標來找來我,聽說了他的兒子甘成和楊董事長下屬的北龍會產生了點兒矛盾,高某也不敢指點楊董事長的公事,但高某希望楊董事長能夠大事化小,看能不能低調一下處理過了。」

  「老爸,紫荊她有自己的苦衷,姓甘的這事情上我們不要過問了,我理解她,我絕不因為她的決定而有所改變。絕不!」沒待紫荊回答,高天明已站起來表明了自的立場。

  「坐下,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別打擾楊董事長的情緒。」高其勇大喝一聲。

  高其勇的目的紫荊可以猜估出來,放手嗎?憑什麼!當年的生不如死是誰製造的,當年的屈辱是誰給予的。就憑你高其勇的一句話能擺平得了嗎?不能,就算天王老子說了也不能!好笑,你高其勇是來給我出個最後的考核嗎?走上這條路就沒想過回頭,還在乎什麼!

  紫荊緩緩的抬頭,目光落到辦公桌上的一個大信封上,是的,一切都是完結了,完結吧,或許徹底的完結才是徹底的從新開始。

  紫荊不再猶豫了,她直視著高其勇的目光堅決的說道「姓甘的事上,楊紫荊已作決斷,不勞高局長費心。回頭請高局長給甘標帶句話,沖高局長的金面,事情可以放緩一天,同時讓他別撞南牆了,就算找天王老子來也是沒用的。」

  「好的,謝謝楊董事長賜教。」話到如此,高其勇已對紫荊不作幻想了。與此同時高其勇竟暗地裡長長的透了一口,幸好甘標這事兒讓自己及時發現這個女人的真正面孔,否則後悔莫及了。

  高其勇淺淺喝了一口茶後笑道「高某人在此得向楊董事長道個歉,早前因不知楊董事長身份,高某人居然斗膽請楊董事長大駕寒舍,實在失禮啊,還望楊董事長別放心上去。」

  高其勇此話一出,高天明第一個反應過來,這什麼話啊,擺明就是要自己和紫荊從始劃清界線,自己的四年刻骨銘心的戀情算什麼?這是自己真真實實的付出啊,他不在乎別老爸的承認與否,他只在乎自己的對紫荊的情誼,在乎紫荊對自己的態度。在這四年的若即若離的苦戀中,高天明知道自己經已深陷進去了,陷進了紫荊的世界裡,不可自拔,也不能自拔。

  「老爸,我和紫荊是真心的。求你別管。。」

  沒待高天明說得完,高其勇已把激動的高天明狠拉回沙發上,陰著臉重哼一聲「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留心聽取楊董事長的說話。」

  有意思嗎?夠了吧!一把鋒利的刺刀在胸口裡快速形成,刀尖夾帶著無聲的呼嘯直接刺進紫荊心底裡最薄弱的地方,沒有痛,只有麻木,以及麻木以後的超脫。原來以為自己對人世間的愛情再沒半點滋覺了,可以當真正決斷的那一刻,紫荊才驚覺自己原來還有感覺,原來還沒死得透徹。

  好的,就讓他死得不留半點痕跡呢。這對於自己對於高天明何況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紫荊的笑容依然掛在嘴角,沒有因為麻木而生硬,她以最後一絲溫柔看了高天明一眼,毅然的轉過頭去向高其勇笑道「高局長別放在心上,那事兒楊紫荊經已忘記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能忘記。。不能。。」高天明衝破了高其勇的積威,激動的抓住紫荊的肩膀沉聲說道「我不會忘記,你也不會忘記,紫荊,別這樣好嗎?今天在這裡,在爸爸面前,我們定婚,嫁給我好嗎?我只要你。嫁給我,我們馬上結婚。」

  紫荊強忍住快要失控的淚水,她掙扎著推開高天明的大手,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大信封緩緩的遞到高天明的跟前「要忘記的,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做到,這裡面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答案。我用我的生命發誓,這裡面的事情全是真實的,你可以向老師求證。」說話間紫荊按下高天明迫不及待的打算拆開信封的動作「明哥,回去了再拆看,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信中的內容,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

  深深的看了高天明一眼後,紫荊輕輕的退後兩步打開辦公室房門向外面的秘書小姐招招手「送客!」。

  高其勇拉扯住高天明的手臂匆匆離去了,在辦公室房門關上的瞬間,紫荊的情感世界緊跟著房門關閉了。嘴角的笑容疑固了,兩行無言的淚水滑出了曾經的自建在空中樓閣裡的快樂。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1:56
  一百一十五節絕心

  更新時間2010-1-912:36:15字數:4394

  四年裡朝思夢想百轉千回追尋的答案終於到手了,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高天明反而不敢面對,剛才在紫荊決絕的語氣中,高天明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驚懼。真相往往是慘殘酷的,面對真相往往比面對殘酷更需要勇氣,高天明雖然也作出了最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為什麼捏住信封的手在顫抖呢?因為高天明觸摸到信封裡一個堅硬的事物,不用猜估,高天明知道那是一隻手鐲,是爺爺生日當天奶奶送給紫荊的手翡翠手鐲。正因為這個手鐲裡含深遠的意義,所以高天明的手顫抖了。

  高天明點上了一根煙,讓滿嘴巴的尼古丁穩住顫抖的手,長長吐出一口煙霧後,高天明拆開了大信封。果然在一疊厚厚的信紙旁邊就是那隻手鐲,高天明沒細看那手鐲一眼,他迫不及待的抽出那疊不下十頁的信紙,展開信紙的瞬間,紫荊飛揚跳脫的字體躍然入目。

  林楊初逢、紅山定情、金鎖換身。。。

  紫荊的信中的內容是直寫到遭逢追殺而逃出上青遠走銀平,但滿滿十幾頁的信稿高天明沒看完三頁便扔開了。

  見鬼,一定是我眼花了!高天明甩手重重的摑了自己一個耳光撿起信紙重頭細看,那怕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放過,可是信紙上的白紙黑字是不會為適應他而有所改變的。還是看到第三頁,但高天明手上的信紙被他粗暴的揉成一團狠狠的摔到地板上。

  原以為自己的立場不會因任何未知的事情而改變,原以為自己可以無條件接受紫荊過去的一切,但這封鬼話連篇的信卻告訴高天明一個任是天底下正常的男人都沒法子接受的事情,高天明是正常的男人,但現在卻告訴他日夕相處了四年,朝思夢想了四年的女人曾經是一個男人,一個叫林沖的男人。天啊,是上天變態了?還是自己變態了?扔下信紙的剎那間,高天明崩潰了。胸口裡騰起了一股鬱結,想暴走,不能!想發洩,不能!猶如生生吞下了一隻死老鼠。高天明強壓住嘔吐的衝動,蹭的跳將起來飛腳把書桌子踢翻地上。

  怎麼可能?絕不可能的?她從來就是鬼計多,這一定是她推托我的鬼話,世上那有這麼玄的破事兒,沒科學、沒根據,一定是她騙我,對,一定是這樣。

  思想間高天明神經質的按通了黃德堂的電話。

  「老師。。告訴我,紫荊原來是不是一個男人?是不是叫林沖。。。」高天明幾乎是衝著電話暴喝。

  黃德堂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但他一點也沒有慌亂。相反他暗暗的吐了口氣。他知道紫荊的身世一定會浮出水平的,高天明的打擊是一定會發生的。與其遲不如早,要是以後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再爆出來便更難收場了。這是一個坎,對於高天明或紫荊的性質都是一樣的,過了,前路一馬平川,過不了,他們兩人及早回頭是岸。黃德堂心裡是非常希望這兩個貼心徒兒能跨過這道坎的,否則當年在銀平時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勁兒撮合兩人。

  「明子,紫荊她都給你說了?」

  「老師。。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我只想聽你親口說的一個回答。」彷彿一個死刑犯等待著法官的法決宣判似的,高天明最後一線希望全都押想黃德堂身上了。

  「是,紫荊說的都是真的,明子,聽老師說。。。」沒待黃德堂說得完,電話已掛上了。

  不是掛上,電話是被高天明狠狠的扔出了窗外。

  那一刻,高天明回起來這幾年裡和紫荊的枕席溫存,一股酸水猛然嗆上嘴巴。

  「惡。。。」高天明混身顫抖的趴倒在地板上伸勁乾嘔。

  我是變態嗎?我不是!,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是她變態,她可以跟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上床,她變態的。。。趴在地板上的高天明歇斯底里的用頭磕向地板,企圖以身體上的痛楚來麻醉心頭裡的惡寒,一聲聲的,直砸著額頭上鮮血淋漓。

  房門被李潔琳用備用鎖匙打開了,看到兒子趴在地上拚命用頭撞地的情境時,李潔琳嚇得當場便失聲驚呼起來。

  「阿明。。別。。別嚇媽媽。。」楊潔琳撲到兒子身前,拚命的摟住兒子的肩勁失聲痛哭「媽媽在,媽媽在。。別怕,有媽媽在。。」

  媽媽的懷抱是天底下最溫暖的懷抱,是天底下最堅實的避風港。高天明反身抱住李潔琳,一直強忍在肚子裡委屈的淚水終於傾洩了出來。

  「阿明。。別怕。。有什麼屈委跟媽媽說。」躺在李潔琳懷中的是那個在上青市獨當一面的公安局長嗎?不是,此刻躺在李潔琳懷中的只是一個母親的孩子,一個受了傷害後捲縮在母親懷中尋求安慰的孩子。

  *******************

  長夜如水,帶著深秋中僅存的幾了片綠葉流向遠方。剩下一棵枯萎的樹桿臨風絕立在荒涼的大地上。太陽出來了,但無力的火光最終穿不透層層疊疊的烏雲,天空還是灰濛濛的一片。

  關上了一整夜守立的窗子,關上了一整機安安靜靜的手機,睡了,在夢裡沒有不著邊際的幻想,在夢裡沒有不能期及的彼岸!最起碼,在夢裡可能有一份熟悉的溫暖。

  歎什麼?是擁有的時候不懂去珍惜嗎?不是,是不敢去珍惜,怕是怕決斷的一刻自己沒法回頭。

  現在便能回頭了嗎?同樣不能。

  但是紫荊知道絕不可以因為一句不能便回頭,這份感情注定將是擦身而過,這輩子注定與愛無緣。對於高天明,她只能以遺憾來掩蓋自己的依依不捨,或許是欲蓋彌張吧。高天明所受的傷害紫荊是清楚的。是自己自私嗎?要是當初聽了姐姐的話留在銀平裡,那麼高天明和自己都會在既定的軌道一起走下去。想到這裡紫荊揚揚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面上火辣辣的刺痛激起了她骨子裡沸騰的熱血,激起了她靈魂深處不可抑制的激烈。支持自己一路上九死一生的拼下來的動力是什麼?是上青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愛恨情仇。要不是這個信念,自己早早已經死了,絕不會披著這個飽遭凌辱的身體苟延殘喘到今時今日。

  在愛與恨,情與仇的選擇上,紫荊不可抑制的選擇了一直的堅持,哪怕到最後一無所有,哪怕到最後眾叛親離。五年前,在銀平勾上陳楚生的那一刻,紫荊知道自己經已沒有回頭的路了,回頭處,除非是仇人的鮮血或者是自己的鮮血。這輩子的血債,只能是血還!

  當在半夢半醒之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紫荊目光中透出的是當年的那種死水無波,把人世間拒之門外的孤寂,很硬,也很冷。

  心再次死了,絕了,支持紫荊走下去的只能是恨。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上了高天明的背負,紫荊心中的恨滿壓上青的整片天空,人說情到濃時反而薄。恨,何嘗不是這樣。

  像往常一樣,紫荊梳洗完後坐在梳妝台前細心畫了個妝,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閒,沖鏡子裡笑了笑,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標準。很好,紫荊點點頭,她非常滿意自己的表現。

  家裡冷清清的,素容又是一夜未歸。紫荊用腳趾頭也想到她去哪裡了。

  把冰箱裡能吃的都翻出來了,繫上圍裙專心致致的做了幾個菜,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後三菜一湯終於熱騰騰的擺滿了餐桌,紫荊熟練的取出三副碗筷整齊放好。

  「好了,我開吃了,誰吃得最慢最洗碗。」紫荊拍拍手,抓起筷子就往菜盤裡撈。

  自已做的菜自已吃,正如自做已的事就要自已扛,這個道理紫荊比誰都明白。

  努力的填飽肚子後,紫荊推開碗筷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家門,夢已經完結了,醒來了就當走出去面對一切!

  天威房產各部門的員工剛好吃完午飯緊抓住短短的半小時稍稍休息。程威在王剛的辦公室裡低聲談論著什麼。看到紫荊的身影在外間穿過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走去辦公室迎了上去。

  待秘書部的小姐泡上一壺濃得四溢的咖啡退出辦公室大門後,程威把手上的一份文件送到紫荊的手中。「楊董,這是衡標房產永興園林山莊的產權轉證書。甘標湊不出現金,只好把這個項目抵了八千萬。他要求我們馬上把甘成放了。」

  「他們那個永嘉大廈的面目呢?」紫荊掃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後隨手扔到桌子上。

  「永嘉大廈的項目他們轉手出去了,挖坑填坑唄。衡標徹底玩完了,聽說他們開始遣散在職的所有員工了。」程威笑道「甘成怎麼樣?做了?還是放了?」

  「當然是放了,讓他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嘛。」紫荊冷然一笑。

  在紫荊冷峻的眼神中,王剛知道事情還沒完,紫荊她是不是非要把姓甘的全家做了才收手呢,一念到此王剛不禁心頭一凜,「紫荊,甘成都成了廢人一個了,衡標也完了,放手吧,夠了,別再玩下去了。」

  「婦人之仁,老剛啊,你比我更適合做女人的說。咱換了好不好?」紫荊擺擺手,一天時間便除理了兩個項目,大手筆嘛!衡標背後一定不簡單,到底是誰呢?紫荊阻止自己往下推測的思路,不是她不敢,是她不肯。短暫的沉默後,紫荊淡淡一笑「或許這只是一場正劇的序幕而已,好戲就要上場了啊。程老大,現在讓老鷹告訴他們甘成的下落,同時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緊甘標。」

  紫荊徐徐的站了起來沖王剛招招手「走,老剛,咱看戲去。」

  自從變故發生後,甘標的老婆已經哭了整整兩天了,守在電話旁邊的甘標彷彿也一夜間蒼老了十年,一輩子打拼下來的基業一夜灰燼,繁華富貴轉眼成空。現在除了守回兒子之外,甘標實在不圖他想了。只要守回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因為他還迷信自己手中那點人脈。

  等了整整一個早上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放下電話後,甘標夫婦拉起默坐在旁邊的兒媳婦瘋了似的衝出家門,因為電話裡告知兒子在省陸軍醫院,在醫院裡能有什麼好事呢,甘標夫婦一路飛奔一路期討。

  往日裡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甘成消失了,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只是一個徒睜著一雙洞空洞眼睛的活死人。他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他要等他的父親,他要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父親,讓父親去把那個女人撕碎了餵狗。可是甘成卻不知道現在他的父親經已是個身家清白的光棍了。

  混混愕愕的甘成只沉浸在他的復仇世界中,甚至連病房門打開了竟都不知道,當母親哭喊的撲到床前時,甘成才機靈靈的反應過來。他掙扎著想逃避,他不知怎麼去面對父母,面對這個世界。甘成猛的將母親推倒在地上,掀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密密。

  「哭個鬼,我們回去再說。」聽到兒子從被子裡傳出的哭泣聲,甘標心中煩躁更堪,為了你這死小子,老子賠上整副家當了,現在還哭!哭個毛!

  聽得父親的喝罵後,甘成心中委屈得說不出話,只見他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整個兒甩掉在地板上,指著沿膝蓋下被完全截去的一對紗布包裹的短腿高聲厲叫「我完了,完了啊。。還有這裡。。這裡也沒了,我不是男人了。。啊。。啊。。。」

  在甘成厲聲高叫的同時,甘標只覺喉嚨一甜,跟前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是自己的兒子嗎。這個用自己一輩子家當贖回來的殘廢是自己的兒子嗎,甘標的世界倒塌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裡湧起的憤恨。

  「是誰幹的?我跟他拼了。。誰。。是誰。。。」甘標完全沒發現呆坐在地上雙眼呆滯的老婆,他瘋了似的撲到床前搖著甘成的肩膀質問。

  甘成慘然一笑「老爸,還記得當年那個被咱們整了一把的女人嗎?是她,就是這個楊紫荊,她回來了,這是她幹的事,老爸,去殺了她,快去殺了她。」

  「是她。」在翻騰的思緒中,甘標終於想起了那件事。原本絕望的心由然騰出一絲希望。甘標重重的一點頭「老子拼了這條命也要找她墊底。走。。」

  甘標一把抱起床上的甘成,轉頭沖地板上的老婆喝道「還坐在這幹嘛。快死回去。」

  可是地上的女人卻仿如未聞的嘿嘿一笑,那笑聲中透出的是無盡的鬼異。強忍在心頭上的那一口鮮血終於激噴了出來,甘標仰天狂叫「老子什麼也不要了,我要你他媽的楊紫荊死無全屍!」

  一甩手將兒子摔倒回床上,甘標如癲如狂的衝出了病房,身形幾晃快速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紫荊要脫變了,當她走到瘋狂的盡頭時,有誰能把她從懸涯邊上拉回來?那人?那人現在也站在懸涯邊個啊。兩位大神自求多福吧,難得星期六,千心睡覺去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19
  一百一十六節黃雀

  更新時間2010-1-1310:05:27字數:7607

  甘標死了,屍浮上青江。半浮半沉的屍體仰面朝天,一雙死魚似的白眼睜睜的瞪望天空,甘標是要告訴世人知道他心中的不甘和憤恨嗎?可憐,可笑,更可悲。

  死了,完了,結了!就算再多的遺憾又能怎麼著,或許說走到死亡前那一刻還不能放手的人本身就是悲哀。奈何橋前的那碗孟婆湯不是你不想喝便能不喝的,當甘標端起碗子的時候,可能他就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留下一個安詳的遺容讓後世活著的人心裡好過些了,可是這世界沒有後悔藥。

  警方接報後趕到上青江案發現場,水下作業人員速迅把甘標的屍體打撈起來運回警局法醫部。

  經警方核實了甘標的身份後派員聯繫其他屬前來警局辦理相關事宜並協助案件調查。

  「甘標,男,五十五歲,經上青市公安局法醫部鑒定第一死因為遇溺死亡,屍體胃部殘留過量的至幻藥劑,不排除兇殺可能性。。。」

  高天明煩躁的把手中的報告文件甩到桌子上,他用腳趾頭去思想也知道這件事是紫荊的所作所為。

  現在高天明最最不願意想起的就是楊紫荊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女人,是這個人差點讓自己崩潰了瘋狂了,在驚恐和噁心之後,高天明心下剩下的就是怨恨,怨恨紫荊為什麼不一早跟自己說,四年前在銀來相逢的時候不跟自己說,而是直到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的今天。

  高天明越想就是怨,越想就是越就是恨,難道她一直只是在利用我嗎?難道那次給我擋子彈也是她拿自己的前程賭一把的行為嗎?難道自己由始至終都是她以感情的絲線控制下的木偶嗎?高天明啊高天明,你這個死變態,笨蛋!一個連自己身體都拿去出賣的人,一個連自性命都拿去賭博的人,還會在乎別人的感情嗎?還會在乎別人的傷害嗎?思想回到紫荊決斷的一刻浮在她面上那抹平靜的笑容時,高天明氣悶得再也坐不住了。可是由始至終她都一直想和自己劃清界線啊,是自己蠢自己笨,一頭撞上去,這又能怎麼說。其實高天明心底裡完全沒有怨恨被紫荊的利用,煩憂他的始終是紫荊原來是一個男人的事實,這樣的事實讓他高天明他接受不了,也無法再強迫自己去接受。甚至他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紫荊,那怕只是在工作上的事情。

  高天明在辦公室裡煩躁的踱著步子,他企圖把紫荊的影子強行的從腦子裡刪去,可是刪得了嗎?那怕踱一千個一萬個來回,紫荊的影子始終翻飛在腦海裡,高天明一拳敲在桌子上。

  剛才甩下的文件隨之跳了下,高天明的視線回到文件中去。他免強按下自己的情緒,身為公務人員的他,絕不能讓情緒波及到公事上,何況這是一個人命關天的大案。

  怎麼辦?這案子毫無疑問是紫荊做的,雖然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很清楚,但下一步該怎麼著手處理?把紫荊鎖回局子裡嗎?開什麼玩笑,憑她現在的身份,自己能怎麼著?不能!就算自己有著這個能力又怎麼樣?同樣也是不能啊。難道真的要讓自己摀住良心將甘標當成遇溺身亡的結案了事?高天明知道,就算把這份報告拿到公安部的范主任處也是毫無意義的,范主任將會看也不看便扔垃圾桶去,回頭還準會讓老師給罵個狗血淋頭。場面上的利害關係高天明太清楚了,沒有黑白對錯,有的只是利益和結果。無論是在公在私,這個案子必須要在自己手中消失。

  「高局,死者甘標的家屬來了,就在刑詢室候著。。。」局長辦公室秘書敲門進來。

  「嗯,安排人員去為死者家屬進行筆錄。」雖然這注定是一件無頭公案,但形式上的事兒還是要做做的。待秘書退出辦公室後,高天明連忙披上外套轉了出去,雖然他不想看到曾經輪姦紫荊的那個混蛋,但這件案子他必須及時掌握第一手資料,並將之及早處理掉。

  當高天明推開刑詢室的木門,看到一個雙腿齊斷的男子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趴坐在椅子上,那男子面色憔悴得嚇人,瞪著一對沖滿血絲的眼睛沖刑詢警員大喊大罵。

  高天明知道那個男人就是甘成,就是曾經輪姦紫荊的男人。不知怎的,高天明原來的滿腔怒火消了一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惻隱之心。看到現在甘成這副慘象,作為受過現代教育的文明人真的能一點想法也沒有嗎,現在廢人已經完了,他的所作所為算是還了。

  「你們一定要才我主持公道啊。。長官,我爸爸死得好慘啊。。。一定是那個叫楊紫荊的爛女人,一定是她,長官,求你們馬上把楊紫荊抓回來,槍斃了。。就是她。全都是她幹的。。」甘成狂瘋的揮著雙手。

  「甘先生冷靜,請把事情的經過再給我們詳細說一遍,特別是你給縛票被致殘的事,為什麼當時不馬上報警。。。」問話中的警員看到高天明進來時隨即停下手中的筆站起來向高天明行禮。「高局。」

  聽到是局長來了,甘成猶豫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幾乎是痛哭失聲的狠聲喊道「四天前,我被一個叫楊紫荊的女人指使北龍會的兇徒抓到了上青碼頭第10號貨倉,當晚楊紫荊駕車輾斷了我的雙腿,車牌我記得,是6688,銀色賓利。之後她又指使北龍會的老鷹把我那話兒廢了。。。」說得激動時,甘成再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只要抓住楊紫荊,他什麼都肯幹,那怕讓他去死。甘成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褲子指著下體處聲淚俱下的說道「廢了,北龍會的老鷹一棍子把那話兒給廢了,我不是男人了,不是男人了啊。。。」

  看到一旁面無表情的高天明,甘成收住哭聲接著說道「第二天,楊紫荊向我爸爸勒索八千萬,我爸爸把整個永興園林山莊抵了給她換我回來,當我媽媽看到我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時當場就瘋了。。瘋了。。真的瘋了。。。現在連我也不認得了,只懂瘋笑和瘋哭。。。當時我老爸拚命的衝出去,說是要找楊紫荊理論,可是他一整夜也沒回來,第二天就死了,一定是楊紫荊她殺的。。一定是她。。高局長,求你馬上把楊紫荊那個爛女人抓回來了。。」

  高天明揮揮手,讓旁邊的警員暫停一下手中的記錄。他仔細的看了下眼前為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後,淡淡的問說道「甘先生,楊紫荊為什麼要害你,她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是這樣的。」甘成聽得問話後不假思索的回答說「楊紫荊她原來是一個夜總會的妓女,八年前這個死賤人企圖勒索我,她布了一個局說我輪姦了她,幸好你們警方人員公正嚴明,還是我的清白。現在那個死賤人可能掙了一點錢了,所以回來花錢指使北龍會的老鷹向我尋仇,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們局子裡也有存下的檔案,高局長你可以去翻查。我甘成說的全都是實話,沒有一個字冤枉過那個賤人,當時我也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計較了,也沒再去難為她。想不到這個賤人現在恩將仇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最可恨的就是面前那個甘成,自己殘了,老爸死了,老媽瘋了,真正的家破人亡了還沒有半點悔悟,走到這個步地還括不知恥的癲倒是非。這還能算是人嗎?根本就是一隻禽獸。

  高天明強壓住心中的憤怒接著問說「那你被縛票後你爸爸甘標為什麼不馬上報警?之後又為什麼不通過警方解決問題而自己去找楊紫荊報復?」

  「這。。高局長,我不清楚啊,當時我在醫院裡。。」甘成雖然已方寸大亂,但從高天明的神色和語氣中,甘成感覺不對勁了,雖然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不報警,媽媽也瘋了也沒能跟他說,但甘成知道自己一定有把柄落到楊紫荊手中,因為他只能推說不知。別是自己沒有道理,現在就是自己有理,又能怎麼著。出來混了這麼多年,難道甘成還不知道法律這玩兒到底是個什麼東東嗎?這根本就是保護某部份特權人物的武器,以前自己有錢有勢時可以運用,但現在他已沒這個資格了。但他現在除了很無力的企圖這個武器之外,別的還能企圖什麼呢。

  當年紫荊夢斷公安局的時候,甘成有否想過將來自己的下場也是一樣呢。種下的惡果是要自己收的啊。可笑的人!

  但紫荊的報復手段太殘酷了,甘家徹底的破死了。她現在是不是很開心了呢?很滿足了呢?

  望著跟前半瘋狂的甘成,高天明只覺意興蕭索。

  「你跟他做好筆錄。」高天明沒回應甘成什麼,也沒再看甘成一眼,只冷冷的轉出了刑詢室,身後依然是甘成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上午快下班時,高天明收過甘標一案的專案人員送上來的資料文件後淡淡的回了一句「這案子需呈送上級單位調查處理,你們下去吧。」

  把一應資料塞進自己的公文包後,高天明混混愕愕的回到家裡。

  李潔琳已婚擺開了午餐,高其勇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看著兒子無精打彩的挑著碗子裡的米飯,高其勇沉吟了好一會後問道「阿明,是為甘標這案子煩心吧?」

  高天明沒有說話,依舊低頭挑著筷子。

  高其勇歎了口氣「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甘成這條命也活不了幾天了。甘成一死,這案子便成了無頭公案,你只需要文件形式上的呈送到范主任那裡便一了百了,沒什麼好煩心的。憑楊紫晶那個女人的身份,弄死幾個人只不過是小菜一碟,她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李潔琳聽得大吃一驚,當初老公說時李琳還不太相信象紫晶那外貌溫善的小女孩居然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權力機器,在老公的話中知道,這個女人果然真的是心狠心辣的主,現在又大搖大擺的殺人了。一念到此,李潔淋不由得心中急寒。幸好老天保佑讓自己盡早看清那女人的真正面孔,要是兒子真的跟她一起就完了。李潔琳動了動了動嘴皮,但最終她沒說什麼,因為老公說公事的時候自己是不能插話的。

  頓了頓,高其勇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阿明,老爸的話是沒錯的,我只有你一個兒子,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過日子,聽老爸的話,以後別再牽扯這個女人了。為了一已之欲,甘標殺了,甘標的老婆瘋了,甘成殘了,甘成的老婆跑了,嘩啦啦的一家子煙消雲散。這是一個正常女人的行為嗎?

  楊紫晶這個女人的下場無非兩條路,要麼她站上了權力的顛峰,要麼死無葬身之地。別有第三條路的。」

  「我明白了。」高天明神色厭厭的推開碗筷「爸,媽,我吃飽了,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望著兒子的背影,高其勇向李潔琳打了個眼色。楊潔琳會意的點點頭,連忙緊追著走進兒子的房間。

  「媽,有事嗎?」

  李潔琳輕拍著高天明的肩膀笑說「是這樣的,明天晚上何叔叔家請我們吃飯,你也得早些回來跟我們去一趟。」

  「哪個何叔叔啊?」高天明心中疑問。

  「你爸爸的大學同學何維良,他們家的女兒何淑清挺標緻的,說是在市府做事的辦公室文員。。。」

  說道這裡,高天明終於弄明白老媽的意思了。就要慣性的拒決時,高天明忽然住口了,那一刻高天明想,或許試著從新認識一個人才能把原來的那個不應該想起卻又不能不想起的人忘掉吧。

  「嗯,好的。」高天明狠狠的點了點頭。

  **********************

  「甘標從市陸軍醫院出來後急匆匆的直接撲到東泰投資發展公司,我們的人不方便進入,所以只能在外面暗地裡守住,直到晚上七時多時才發見甘標走出來,甘標自個兒在一家小餐館坐一會後便往家裡的方向走去,是步行的,回為他沒有駕車,也沒有打出租車,甘標從餐館出來後走路的神情很奇怪,好像醉了似的,腳步有點蹌啷,他似乎往家裡的方向走,當他走到上青江邊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時被突然衝出來的幾個人推到江裡,沒掙扎了幾下便沉了下去。那幾個人觀看了好一會兒才散了。。。」

  聽完老鷹的陳說後,紫荊的心一直往下沉。她知道即將面對的答案可能很殘酷,但她還害怕什麼呢?在黑暗中的人已經對黑暗無動於衷了。「問出了什麼結果?」

  「是,那幾個人隨後被我們抓了,經拷問下,我們當晚就抓住了聯繫他們的上線,在那裡我們問出了是誰指派殺甘標的,要殺甘標的人就是東泰投資公司的董事長,葉天宏。」

  紫荊彷彿對這個答案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只淡淡的走到辦公室窗前抬頭仰望著西垂的陽光。是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嗎?為什麼這麼多人一心要置自已於死地而後快,就連素未謀面的葉天宏也湊上來了,是害怕我這個變態的傢伙擋了他們的路吧。哈哈。。好,很好,太好了。一陣無力的自棄過後是無邊的自傲,是一泓望不盡頭的冰山,連綿起伏直接縱橫了紫荊的世界。

  我給過你們機會了,可是你們都不懂得珍惜。怪誰了?哈哈。。現在輪到我出招了,別怪我無情,只能怪你們自己當初的無能。

  瞬息變化中,紫荊仿如一塊屹立在涯岸邊上的大石,望著冰山雪海絕不回頭。

  久久的沉默過後,紫荊緩緩的對老鷹說「現在你安排下去把抓住的那幾個人嚴密關押起來。」頓了頓紫荊接著說「山椒,甘成從局子裡出來了嗎?」

  「是,下午四點多時出來了。但他沒有回家,他已經沒家了。爸老媽瘋了,現在在精神病院,他老婆捲了餘下的財產和房子的產權連夜跑了,他的兒子被送到了街道管理處,聽說要發送到孤兒院去。」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不全對,世上還是有很多同甘共苦的夫妻的。但這話也不全錯,但象甘成這種人能找一個和他同甘共苦的老婆嗎?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個道理似乎還是挺有說服力的。

  紫荊淡淡一笑「走,我要見一下甘成。」

  葉天宏?!這個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答案著實讓一直靜坐在旁邊的王剛臉上肌肉一下抽搐,這個名字的死活王剛不放心上,但葉天宏這個名字的背後能引伸出多少事故事呢?最後會不會直接指向林正南呢?一念到此,王剛禁不住背項上冷汗淋漓。紫荊和林家的結已經夠死的了,現在還引出了這些枝外生枝的事故來,看來這個結將會越打越死,難道最終的結果只有是林家或紫荊雙方人馬中,其中一方徹底敗亡才能夠結束得了,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嗎?王剛一邊苦苦思索著解決的方法一邊暗的大罵林正南,在紫荊的事情上你林正南到底做到多壞的地步啊?王剛沒底了,目前最迫切的問題是回頭找肖柱國商量一下,畢竟肖柱國是紫荊的表哥,也是現今紫荊方面唯一能與林家溝通的人物。王剛只能很無力的把希望寄托到肖柱國的身上了。

  在混思混想中聽得紫荊說要去找甘成,王剛沉重的心又往下一沉,顧不得場面什麼了,王剛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沖紫荊誠切的勸說道「紫荊,夠了,收手好嗎?甘家的事到此為止了。聽我的一句話。」

  是的,王剛再不能坐下去了,紫荊向甘成報復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但王剛絕不能看著紫荊被仇恨推到了冷血無情的地步。

  「放心,我答應過他不會殺他的。」紫荊向王剛點點頭,「這次我是給甘成一個報殺父之仇的機會啊。」紫荊冷冷一笑,可是在那冰冷的笑容中,讀剛讀出了一份不寒而粟。

  「紫荊。。。」王剛向紫荊張張嘴,但說什麼呢?勸她別再追尋下去嗎?王剛知道自己斷沒有理由開這個口,就算硬著頭皮說了也是枉然的。王剛歎了口氣,現在他能做的事就是時時跟在紫荊身邊,希望憑自己的影響力去盡可能的左右一下紫荊的報復行動,至於結果如何,王剛不敢多想,但他絕不放棄,因為他知道,現在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能稍稍挽挽留著紫荊凌厲的腳步了。

  初冬的上青天色黑得特別早,沒到晚上七點鐘,天空已沉沉黑透了。小區裡萬家燈火亮起了,家家戶戶都正圍著桌子共享天倫。街道上冷清清的,只偶然下班遲了的人急匆匆的往家裡奔走,一陣短促的腳步聲過後,小區外的小道上又回歸到剛才的寧靜,只留下昏黃的路燈灑下的滿地蕭瑟,以及一直呆坐在路邊水泥花機上的斷腿男----甘成。

  人,死的死了,沒死的瘋了,沒瘋的跑了。家,散了,破了,下午回來只看到家門的鎖經已被換了,還貼上一個「吉屋出售」的告示。

  此刻的甘成真成淪落到家破人亡最極致的境地了,雖然天氣寒冷,雖然天色入夜,但甘成卻混然不覺,緊咬的嘴唇上兩行血絲顯露出他內心中烘烘憤恨,一對蒼白的拳頭卻透出了憤恨盡頭的絕望。

  除了緊握著拳手,甘成還能做什麼呢?他想死,可是死不眼閉,他只想親眼看到楊紫荊被法律所制裁。但這有可能嗎?甘成不知道,但他除了死等之外別無它法了。

  一台黑色奔馳打著刺眼的射燈不動聲色的在自己旁邊停下,緊接著是那台讓甘成恨不得抱個炸彈同歸與盡的銀色賓利。

  甘成腦子裡一片空白,仇人就在面前,那精神枯歇的臉上竟速迅湧上了一片紅潮,他張開雙手拚命的在地上摸索著,終於被他觸到了一塊石頭。他的武器,他緊握著這塊雞蛋大的石頭死死的盯著賓利車上,可是甘成忘了,那只是一塊石頭,不是炸彈。

  黑色奔馳剛一停定便湧出四個大漢,四名大漢一聲不享的把甘成圍在中間,其中一個大漢飛出一腳把甘成手中的石頭踢飛了。

  與此同時賓利車上走下了兩名男人,甘成認得,一個是王剛,一個是山椒。在兩個男人的簇擁下,那個讓甘成雙眼噴火的女人出現了,甘成一眨不眨的盯視著前方的女人,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你只死雞,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我要殺了你。。」甘成激動得撐著雙手企圖支起自己的身體撲到紫荊跟前,可是沒待旁邊的大漢出手,甘成卻已整個身體重重的摔到在地上了。

  看著甘成那血紅的眼睛中透出的絕望,紫荊笑了,笑得有點落寞,有點瘋狂。

  甘成用上自己最大的力氣閉上了眼睛,再用上自己僅存的力氣崩出了一句話「殺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

  回應他的還是那個冷若冰淡的聲音,看象地上跟死狗沒有兩樣的甘成,紫荊冷笑道「我答應過不殺你的。所以你不能死。八年前,你欠我的,你已經還了,你媽的事算是還我的利息吧,我們兩清了。」

  甘成徒然睜開眼睛沖紫荊狂叫道「你只死雞別來給我裝模作樣,我們之間永遠沒有兩清,要麼今天你殺了我,要麼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一定。。。」

  「你這輩子還有殺我的資格嗎?」紫荊淡淡一笑,可是這話正中甘成的痛處,甘成一拳頭錘到水泥地面上,拳頭永遠了錘不入石頭的。正如甘成手上的鮮血淋漓。

  「你父親不是我殺的。」

  甘成霍然抬頭,他沖紫荊狂笑道「哈哈。。害怕了?害怕警察把你抓了,這回來算是收買我了?想把事情擺平了?你想都別想,我只要你死,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什麼都不要。。」

  「甘成,你已經沒資格讓我騙了,老實說,就算誅你九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我沒必要給你編故事。你的父親是葉天宏殺的,現在我來找你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報殺父之仇的機會。」

  甘成心頭狂顫,葉天宏?想到這個名字時甘成背上湧上一陣寒意,殺人滅口的招兒嗎?好你個葉天宏。聽得紫荊的說話時,甘成愣了一下後便安靜了,甘成知道,紫荊沒必要騙他,可是殺父仇人又怎麼樣?是這個女人把自己弄殘的,現在想讓自己去當槍使?想通過自己去整死葉天宏?做夢!

  殺父仇人又怎麼著,相比於這個死女人,對葉天宏的仇恨及不上冰山一角。想到這裡甘成禁不住哈哈大笑,因為他終於發現自己拿回了一點點折辱紫荊的把持了。

  甘成哈哈大笑「賤人,你死心吧。就算他殺了我全家我也不會幫你整死他的,哈哈。。你這個殺人罪名坐定了,永遠洗不掉的了。哈哈。。。上天會收你的,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殺人犯。。。」

  「是嘛!」紫荊還是那副淡然的神色,甘成的反響紫荊似乎早就猜到了,甘成是個什麼樣的人渣紫荊能不清楚嗎,他根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包括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甘成的兒子呢,或許就是否這個無人性的人的唯一軟肋。看著甘成那副自以為是的明目張嘴臉,紫荊笑了笑,笑得十分荒涼,「我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如何,但我知道,要是你不肯合作的話,你三歲大的兒子將會很快就沒好下場。」

  狂笑中的甘成忽然氣息一窒,他咬牙切齒的指著紫荊大罵「你只心黑手毒的死雞,你沒人性,你居然連三歲小孩也不放過,你不是人,你是禽獸。。。」

  紫荊沒顧甘成的漫罵,她只點點頭笑道「如果為了一已的仇恨而枉顧殺父之仇,而枉顧兒子的性命,那麼你就更連禽獸也不如。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看著辦吧。」

  殺父不殺父的,在甘成心中沒多大的位置,只是兒子的性命不得不讓甘成軟下來了,甘成混身顫抖的思考了幾分鐘後,終是咬著牙關狠聲說道「放過我兒子,我答應你的要求。」

  「好,帶走。」紫荊向左右一揮手,她不是害怕甘成沒飯吃沒窩住,她只是怕葉天宏再來一個殺人滅口,甘成死了不打緊,但那會白白浪費了這個大好的殺招啊。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0
  一百一十七節相親

  更新時間2010-1-1513:37:25字數:6760

  葉天宏稱病在家三天了,是心病,症狀是憔慮、不安、煩燥,這三天中的葉天宏簡直就是坐立不安。

  甘標是死了,可是派出滅口的人一個也沒回來,甚至連自己親身聯繫的下線也失去了影。這樣的滅口算得上滅口嗎?還白白多攤上一條殺人滅口的罪名。這還不是讓葉天宏最為擔心的,甘標死了,死無對證,憑自己的財勢,只要那幾個飯桶不是落到那個女人手上便一切好解決。最讓葉天宏擔心的是甘成,派出去的人本來做了甘標之後便連夜把甘成做了,一古腦兒把甘家兩條人命攤到那女人身上,可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甘成這小子失蹤了,如坐針氈葉天宏只能祈討,祈討甘成是自個兒躲藏起來的。否則後果不敢設想。

  幾天時間,葉天宏動員了上青所有或明或暗的關係去徹查楊紫荊這個女人的背境以及甘成的下落。從甘標口中得知楊紫荊的關係牽及到部級上的層面,可是現在上青的局勢葉天宏清楚,上面正打得不可開交啊,誰有空去管一個上層人物身邊小情婦的破事兒啊。在葉天宏的主觀看法中,楊紫荊這個當年在上青人盡可夫的妓女現在不外乎是靠上了某高官,現在她利用高官的關係回來報復當年傷害過自己的所有人了。因此葉天宏認為,楊紫荊不可怕,可怕是的她枕頭邊上的那一位大神。只要弄清那個大神是誰,弄清其派系立場就好辦。楊紫荊只不過是男人的玩物罷了。在利益面前,葉天宏有理由相信,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會把她像擦完嘴的手紙一樣扔垃圾桶去。

  「爸,外面有人找你。是市府的陳叔叔。。」葉可兒輕輕推開書房門。

  「嗯。」葉天宏點點頭,看了看心神彷彿的女兒想說什麼,但終是暗地裡歎了口氣快步轉出房間。

  「楊紫荊,六年以前的案檔記錄是有的。」中年男人把手中的報告送到葉天宏手中後疑惑的說道「但很奇怪的啊,六年前這個女人好色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麼檔案什麼讓錄都沒留下過了。一定是有人改動過。但時隔六年,我們這裡根本查不到半點珠線馬跡。」

  葉天宏看也沒看手上的報告,楊紫荊的事他清楚,當年他曾徹查過,為了女兒的幸福,葉天宏委託了甘標去警告一下這個女人,可沒想到的是那個混小子甘成竟幹得這樣出格。一口氣把楊紫荊毀了,但葉天宏也沒多想什麼,犧牲一個本來就卑賤的女人來成全自己的女兒,成全自己的大業,這個代價根本就不值一提。現在他只悔恨,悔恨當年為什麼不斬草除根,留下了今天這條尾巴。

  「老陳,上層關係中有那位大神身邊的情婦是比較出格的?」

  「有那麼幾個,但都不姓楊,也不是楊紫荊那個年齡段的女人,更沒有來到上青這裡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葉董,不就是個妓女嗎,幹嘛這麼上心了?」

  「呵呵,沒什麼,一點私事而已,有勞老陳你了。」葉天宏笑著站起來把中年男人送到家門口。直到中年男人的車子遠出後,原來輕鬆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憂慮。

  直至剛才的老陳為止,場面上的關係都出動了,但還沒尋到半點有用的信息,楊紫荊隱藏得太深了,越是深越能證明她的能力,或者說是她身邊那個男人的能力。這一點葉天宏毫無疑問的證實了。怎麼辦?在全無著手的情況下,葉天宏不得不打擊通了長勝幫錢大均的電話。身為一個實業家的他一向以來是絕不會自親身面向地方上那些黑勢力的,但這事兒不能通過他人之手啊。甘家這起事故由始而終是北龍會出的面,身屬上青上流人物的葉天宏不可能半點也不知道北龍會內中的關係,對於這個新近掘起來的勢力,葉天宏的態度是保守的,政治嗅覺一向敏銳的他絕不貿然站到某個政治立場上,誰是最後的贏家,他就買誰,這是他的生存原則。在現今這件事情上,葉天宏更是不敢貿貿然的打北龍會的主意,為此他只能寄希望於長勝幫這條地頭蛇身旁敲側擊出點什麼來。

  中午飯後,錢大均依約前來。可是葉天宏再一次失望了,別說楊紫荊的事,就算問及北龍會的事時,錢大均竟全都迴避不說。錢大均能說嗎?開什麼玩笑,北龍會正如日中天,要不是當初自己拼著賭一把而和程威結下了交情,他那長勝幫早就玩完了,現在的北龍會還會讓自己安安穩穩的吃上口飯嗎。

  事情似乎陷入死胡同了,葉天宏怔忡了好一會兒後急急的披上外套就往停車房快步走去。當事情不能自己解決的時候就只能找人幫忙,葉天宏相信這個人一定能幫到自己,何況這事兒那人不能不幫,葉天宏有理由相信,楊紫荊的目標並不單只是自己,當年林正南就沒少出過力。沒錯,他去找的人正是林正南。

  *****************************

  何淑清頻頻偷望身邊只顧低頭默走的男人,從今晚的飯局到現在,這個男人除了見面時禮節性的介召後,整晚下來總共說過八句話。飯局的時候說了五句,及至被雙方父母很有目的性的推出飯館後說了三句,第一句是「何小姐,開車還是步行?」第二句是「無所謂。」第三句是「隨你好了。」

  原以為在飯局時爸爸媽媽在場,那男人裝裝純情,可是兩人在步行街快逛了半小時了,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深默寡言。是不是當局長的都是這種派頭啊。

  何淑清的性子本就嫻靜,男人不說話,她也沒有沒話找話。就這樣兩個悶嘴葫蘆漫無目的的亂逛一氣。有好幾次衝動本想提出回家了,但當抬頭欲語之時,映入眼中的是那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和俊朗的臉孔上揉合著七分剛強三分溫雅,一套整齊的警官服下更顯英風灑脫。何淑清回家的衝動竟又再次跑到西伯利亞去了,如果這條路能夠跟他一起走下去,何淑清滿足了。因為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對這個砧石小王子芳心暗許了。

  「明哥,我想到哪邊稍看一下,可以嗎?」何淑清輕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間書店低聲詢問說。

  「嗯,沒所謂。」這是今晚高天明所說的第九句話。是應酬,高天明知道,但高天明不知道是在應酬對方還是應酬自己,或者說兩者都是吧,從今晚踏入飯店的那一刻開始。

  眼前的何淑清溫柔嫻靜,在確是現今浮燥的社會中難得一見的賢妻良母,和她在一起時,自己就是王帝,高天明知道,只要自己說要去東,何淑清絕不會向西跑,她只會安安靜靜的跟在自身邊,甚至連問一下原因也不會。這樣的一個傳統型小女人,不單是爸爸媽媽滿意的對象,也應該是天底下男人滿意的對象。

  高天明滿意嗎?不,高天明不是不滿意,而是他跟本找不到感覺。準確來說是他不習慣跟何淑清一起的感覺。

  以前和紫荊一起時,自己是繞著她跑的,紫荊說去東,自己不敢跑西邊去。紫荊說要吃火鍋,自己絕不會跑去吃西餐。紫荊說要睡床沿,自己會爬到大床內側去,紫荊。。。

  靠,怎麼又想到這個人了,是自己犯賤,還是自己變態。高天明想把楊紫名字忘記,想把和紫荊的一切從記憶裡消卻,可是這個名字無處不在,趕跑了一個便又馬上回來千千萬萬個,就像電腦病毒似的,在腦子裡自行的快速複製。

  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是正常的男人。高天明潛意意裡重複著那句話,企圖一次又一次的堅定自己的立場。

  霓虹燈散亂的彩光照得高天明份外的煩躁零亂,紛擾中他竟然迷迷茫茫的抓起了身邊何淑清的手,

  何淑清混身一振,一整晚老實巴交的男人怎麼突然間做出這大膽的動作了,在振驚之餘何淑清心裡竟湧起了一絲顫抖中的甜蜜。沒有甩開男人的大手,她只怯生生的低下頭去。

  是想證明什麼嗎,還是要忘記什麼。觸手間的一片溫熱讓高天明在混亂中驚醒過來,他連忙放開何淑清的手捌過頭去「對。。對不起。。」

  「沒。。沒事兒。」何淑清俏臉微紅,頭也不抬的快步走進小書店裡。高天明愣了下,最終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經過剛才突如其來的動靜後,兩人之間的氣分更加尷尬了。何淑清隨手拿起一本時裝期刊理頭翻看,可是書頁上的內容是什麼她半點也不知道。此刻心如鹿跳的的她卻了在自己的小意思裡回頭剛才的一剎那之外便是藉著眼角的餘光偷偷掃視旁邊的高天明。

  高天明意識到剛才的動作唐突了,當下他一聲不響的漫看著架子上一五花百門的書本,最後他竟然從書排的最高層上取下了一本插圖版的《紅樓夢》,這種書他沒興趣,但他卻非常熟識,紫荊床頭就有一本,他不只一次偷偷翻看,他看的不是文中的內容,而是看紫荊直接寫在書頁上的評注。他他希望通過那密密麻麻的評注去進入紫荊的內心世界。但越往後看高天明便越看不下去,因為他讀出了紫荊內心的荒涼。

  翻動了沒幾下,那首《好了歌》怔然入目,高天明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冰雪之夜,那群五光十色的八仙冰燈,那雙可遠望而不可走近的雙手,身邊女子那彷彿看到了幸福盡頭的目光,是那麼的清冷,是那麼的孤寂。就那麼一瞬間裡,高天明似乎有一點點瞭解,收藏秘密的人永遠比無知的人痛苦。

  正如紫荊書中對《好了歌》註解,她是引用了前頭的一首小詩「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紫荊一直都在超越,她企圖超越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束縛,這是她解脫自身痛苦的唯一出口,現在她辦到了嗎?

  高天明忽然覺得太累,是心累了。她能解脫離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高天明募然合上書本。可是目光卻還怔怔的落到手中的封面上。一個纖柔的女子手提荷鋤,踏著落花悄然歸去。留下的是一個清晰而又朦朧的背影。

  「明哥,你喜歡看這種書嗎?」何淑清看著怔怔出神的高天明好奇問說。

  「嗯?不。。不是。。隨手翻翻而已。」高天明把手中的書放回最高層的那排架子上。是的,它注定站在高處,真正能理解它的人注定痛苦和孤獨,正如那個人一樣。

  何淑清的電話響了,她歉然的沖高天明笑了笑低頭走開幾步。

  「文秀啊,好啦,我這就來,嗯嗯,我還帶一個人來。。。去死!不說了。。等會見。」合上電話後何淑清悄問高天明說「明哥,單位的同事去了唱K,一起去玩玩好嗎?」

  想推卻的,但拒絕人家女生的第一次邀請顯得太不禮貌了,再說也是散散心的時候,免得自個兒回到家裡又是滿腦子的那個人。

  當下走出步行街,高天明在車子裡換下了警服外套便和何淑清一徑走向歌廳。

  包間裡十數名男女全是市府大樓中年紀相約的文案人員,同事之間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當高天明推開房門時,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沖高天明身後的何淑清擠眉弄眼。

  「高局長大駕光臨啊。。」其中有幾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了高天明。

  「各位好。」高天明笑了笑,看來不用自我介召了。這群人中有好幾個面熟得緊,怕是出入市府時見過的辦事人員。

  高天明的到來讓房間裡歡聲一片,有大吃大嘛,今晚的開銷有著落了。一時間房間裡的男人捧起杯子就灌了高天明好幾杯啤酒。

  何淑清心中甜絲絲的,看到自己帶來的男人成了房間中的亮點,那榮耀心理頓時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這更讓她堅定了心中的目標了。

  「文秀,你看怎麼樣?」趁著高天明和眾人喝酒的當口,何淑清靠到好姐妹沈文秀耳邊悄聲問說。

  是他?自從高天明進入房間裡,沈文秀的心就猛然一跳,直到確認眼前的就是公安局的高天明時,沈文秀心中更加不安了。

  「嗯,很好,很好。。。」沈文秀從何淑清的問話中回過神來,她試探的問說「阿清,這就是你今晚的相體對象嗎?」

  沉浸在欣慰中的何淑清沒留意到沈文秀奇怪的眼神,她甜甜的點點頭「是啊,他爸爸媽媽也出來了。嘻嘻。。剛才他還趁我不在意時拉上了我的手。真是的。。。」

  「嗯。是這樣啊。」沈文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還是先觀察一下吧。

  房間裡都是一眾平常合得起的同事,也是除工作外日常生活中的好友,在放鬆的一刻裡,眾人都脫下了現實中的臉罩,放開心懷的笑著鬧著,同事們手比口術下的一個個的日常趣事兒更是讓眾人笑得七歪八倒,歌王歌後們更是爭搶得麥克風鬼哭狼號。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身處在這樣無拒無束的純玩樂世界了。是四年了,自從在銀平和紫荊相逢的那一刻一直到現在自己過的全是勾心鬥角追名逐利的生活。在那裡只有爭鬥,只有矛盾,只有你死我活。高天明不想要那種生活,可是為什麼卻捲進了這樣的生活中去呢?是什麼讓自己在這種生活中越陷越深呢?

  是她!沒錯,一定是她!因為她一直義無返顧的往前走,而自己一直都在緊跟著她的步腳,在這條道路上終於迷失了自己。

  高天明一口喝光了杯中滿滿的啤酒,那一刻他決定尋回自己本屬的生活,本屬的快樂。

  「明哥,看你喝得太急了,先喝杯茶緩和一下。」何淑清雙手捧著一杯熱茶在高天明旁邊款款坐下。

  「我都要喝茶。。清清。。我都要。。哈哈。。我都要啊。。。茶啊。。」房間裡的一眾男人直衝何淑清鬼叫,何淑清羞得都快找個地縫鑽了。

  「謝謝。」高天明雙手接過茶杯,淺淺的喝了口熱茶,高天明只覺很暖很暖。

  看在眼裡驚在心裡的沈文秀不得不藉故離開房間一下。何淑清這條小貓發春了,這個文秀一眼便看出,可是高天明似乎也有點動機啊。天啊,一個是自己的同事兼好友,一個是自己准老公的結拜妹妹,沈文秀可不想將來自己的兩個好姐妹為一個男人鬧得天翻地覆,這事兒還是防範於未然的好。

  組織了好一會兒後,沈文秀打通了紫荊的電話。

  「文秀?」

  「嗯,是我。」聽到紫荊的聲音時,文秀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有事嗎?」這麼晚了,文秀找自己估是為了王剛的事兒,紫荊猜想別不是王剛那小子又做了什麼壞事兒吧「王剛他剛開完會,走了,說是去接你,應該快到了。」

  「紫荊,聽王剛說你跟公安局的高天明一起了,是嗎?」文秀還是試探的問說。

  「沒有,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紫荊愣了一下後回答說。

  「嗯,是嗎?」聽得紫荊的回答後,文秀乾脆挑明說了「我看到高天明了,聽說今晚他和我的同事吃了一頓相親飯,現在兩人正在K房裡和我們一起玩兒。」

  電話裡明顯沉默了一下,「紫荊。。沒事嗎?」文秀心裡一緊,直覺告訴她紫荊的情緒不平靜。

  「呵呵。。沒事兒,我和高天明真的是普通朋友,文秀,別在你的同事前提起我,否則吹了高天明的好事,他會回頭打死我的。呵呵。。」

  「是嗎?紫荊,要不。。。。」文秀追問了一句。

  「是的,沒別的事我先掛了,手上還有點事兒處理。」紫荊打斷文秀的追問。

  掛上電話後,文秀的心情越加雜習,腦子裡儘是紫荊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說話。回到房間沒半刻鐘,王剛推門進來了。

  「王老闆找老婆來啊。。」房間裡眾人湊了上去,又一個財大氣粗的主來了,後悔啊,為什麼今晚不去一個最好的場子玩。

  王剛笑著和眾人一一打招呼的當口低頭間竟然看到了沙發上的高天明和何淑清。王剛心頭一振,胸口中馬上躥上了一團火。

  高天明只跟王剛禮節性的一點頭便彷彿心虛似的低頭跟何淑清閒聊。待眾人安坐後,王剛看了一眼旁邊同樣神色猶豫的文秀後便拿起酒杯走到高天明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高局長,咱哥們喝幾杯。」

  微微一怔後,高天明昂然抬頭直視著王剛的目光,「好。」

  看見兩人要擺出拼酒的架子,眾人都笑鬧著圍了上去。王剛二話不說的拿起杯酒一揚手滿喝,沒放下酒杯便又滿上,高天明一聲不哼的應著王剛一杯一杯的滿喝。

  王剛喝下的是憤怒,高天明喝下的是苦悶。一杯接一杯的,誰也沒詠一聲。

  一連七八杯酒下去,房間裡就算最笨的人也看出鬥酒的兩人是在鬥氣了,而且氣分很激烈。不明所以的眾人都收起了開始時的笑鬧,一個是大局長,一個是大老闆,能說什麼呢?眾人都擔心的看了看跟前還繼續拼酒的兩人和他們旁邊的沈文秀和何淑清。

  何淑清疑惑的看著沈文秀,沈文秀苦笑了一個靠到王剛身邊笑道「阿剛,有你這樣敬酒的嗎?」

  「男人喝酒女人別打插。」王剛砰的一聲放下杯子。

  王剛的一聲輕喝直讓房間全都安靜下來了,原來還喁喁輕聊的幾個女人都收住了話兒。

  看房間裡因為自己的舉動而變了味兒,王剛向高天明一點頭「出去一下。」

  扔下一句話後,王剛率先走出了房間。

  何淑清想說什麼,可是被旁邊的文秀輕拉了一把。高天明緩緩的喝完手中的啤酒後步出了房間。

  「你什麼意思?她怎麼辦?」在走道的盡頭,王剛沖高天明直吼。

  「我和她完了。以後我是我,她是她,永不相干。」高天明望向走道邊上的窗台。

  「操。。你是男人不是?一句完了就把她甩了?你哪裡比不上你高天明了?她哪裡對不起你高天明了?你說。。」王剛握緊了拳頭,要不是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動手,王剛早就把高天明揍翻地上了。

  高天明霍然轉頭,他直視得王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就是想證明自己是一個男人,這難道是我的錯嗎?你王剛吼什麼?你沒資格說我,要是換作你,你能接受一個曾經當過男人的女人嗎?你倒給我說啊。。說啊。。。」

  「要不是她曾是我的兄弟,我會,我王剛會的。她現在就是一個女人,她叫楊紫荊,她再不是林沖了。」王剛揪住高天明的胸口大聲回答說。

  高天明撥開王剛的手,他苦笑著說「兄弟。。好一句兄弟。我高天明真的玩不下去了。是的,她現在是一個女人,但我跟她一起時從來沒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男人。王剛,我真的很累了,我真的玩不下去了。」

  王剛默然了,是的,紫荊的性格他知道,擱開換身那事兒不說,就憑她那種性格真的沒多少男人接受得了,何況高天明還是一個有自己事業的傳統型男人。那份男人的自尊自強王剛知道。

  就在高天明淡淡轉身的當口,王剛歎了口氣「現在她又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了,跟六年前她離開上青時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孤寂,我真的不想看著她為仇恨而生存的樣子,她很痛,她很苦,但她說不出口,高天明,能救她的就只有你了,救救她好嗎?就當是我王剛求你了。」

  高天明沒有說話,身形一頓後接著又邁開了步子,可是王剛看不見,高天明轉身的剎那間臉上滑下的兩行淚水。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0
  一百一十八節血證

  更新時間2010-1-1815:10:45字數:5204

  上青市安平區永興園林山莊是一個佔地八十八畝的仿清式園林山莊,山莊的設計以典型的江南名園為基準。山莊內翠閣珠樓飛簷四探,迴廊水榭雕欄玉柱,花樹蔥籠曲徑通幽。

  原本由衡標房產募資精心打造,是一個集美食、觀賞、優閒、娛樂等高級主題公園。

  紫荊從甘標手中接過永興山莊百份之三十五股權的後,以天威產房的名義從其餘的股東手中把剩下的百份之六十五股權以「很合理」的價格一併收購了。

  原計劃待園林山莊開業當天的興祝會取消了,而那些早早就訂了座想一睹為快的客戶竟全都被除消了。

  更讓人們奇怪的是天威房產宣稱,永興園林山莊已改為私人別墅,不對外開放。這一消息頓時引起一片嘩然,什麼別墅啊?現今寸金尺土的上青市裡有人住得起這樣的別墅嘛?別不是王帝老子的行宮不成啊。在眾人的猜測中聲中,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永興園林山莊大門上原來的金字招牌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雕花仿古大橫匾,橫匾上龍飛鳳舞的精雕著四個行楷大字——紫荊山莊。

  這座全上青最氣派也最誇張的「別墅」就是紫荊的新家。跟隨紫荊多年的一眾人都奇怪了,以往行事低調的紫荊為什麼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了,需知到樹大招風啊,這種高調的姿態不是紫荊的作風啊。眾人的旁敲則擊全換回了紫荊淡然一笑。

  「各位,有興趣搬進來住嘛?別管它招不招風的,老白哥不是說過嗎,人生得意需盡歡呀,來嘛,我一個人住不完的。」雖然紫荊的話說得輕巧,但眾人都知道她一定有深意的。再說了,這樣的「家」又有誰能抵受得了誘惑呢。

  一頓飯的時間,紫荊山莊內二十多棟建築群分派完畢,眾人連夜捲鋪蓋落戶新家了。

  冬日的陽光灑落紫荊山莊青磚翠瓦的大門上,碧粼粼的琉璃瓷瓦上轉動著銀燦燦的光芒,讓原來古樸清幽的大門顯明出另一種的莊嚴肅穆。

  悶坐車子裡快半個小時的肖冰神不守舍的遙遙望著紫荊山莊的敞開的大門。她已經是第三次來了,第一次來時她只遙遙望了眼便逃跑似的匆匆離開了,她逃什麼?是逃脫自己的心魔吧。第二次來時肖冰在大門對面的馬路上守了差不多一整天,直到那台銀色賓利驕車徐徐駛入山莊大門裡,雖然肖冰看不到驕車裡坐的人的模樣,但肖冰知道車裡坐著的就是她,那個叫楊紫荊的女人,如果那個神話是真的,那麼那個女人或許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冰肖沒有勇氣追進去,她不知道如何去相對紫荊,同時她更害怕承受不起這個真相的衝擊,所以肖冰最終還是依依不捨的逃離了。

  可是心中的執念讓她放不下,輾轉思量後肖冰天沒亮就給肖國柱打去了電話。

  肖國柱也難啊,畢竟林沖的身份牽涉到的問題太多了太複雜了,這直接關係到姑父的事業,關係到和葉家聯盟的東泰投資公司的合作前途,以及姑父自身的東方投資公司的根本。如果這件事情處理得不好,不用紫荊出手,林家自己便有一場大地震。為此,肖柱國一方面將紫荊回來的事情告知了姑媽,並讓她先和紫荊單獨接觸一下。另一方面肖柱國建議姑媽先別把事情捅出去,要是把雙方人馬都迫上了絕路就難回頭了。

  其實肖冰心裡的想法很簡單,什麼公司不公司,事業不事業的,她不管。現在家裡出現的裂縫她清楚,就算老公再強制的手段,再堅定的態度也挽回不了人心外向。肖冰知道,就連自己的女兒林欣也開始動搖了。原因是什麼林欣沒說,但肖冰很敏銳的從林欣的語言神態中觸摸到一絲痕跡。

  是的,與其苦苦煎熬,不如勇敢的面對真相,肖冰很一廂情願的相信,父母和子女之間是沒有解不開的仇恨的。要是那個神話是真的,肖冰相信楊紫荊會熱淚盈眶的撲到自己的懷裡。

  如果是假的呢,那就更好辦了。其實肖冰內心裡一直都在否定著這個神話,她曾派發了不少人力去尋找凌虛子的下落,潛意識裡她一直希望凌虛子是個神棍,所說的事全都是編造出來的鬧劇。可是遍訪了周邊地區,肖冰得來的信息只有四個字,查無此人。

  沉吟了好一會兒後,肖冰向電話裡的侄子再一次問說「小柱,你真的相信她嗎?」

  「是的,我相信。越是接觸我越敢肯定。姑媽,去找她吧,雖然她已經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知道她一直都沒有改變。姑媽,快去吧,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她在家的。」

  掛上電話後,肖冰早飯也沒吃便駕著車子一徑往紫荊山莊衝去了,可是當她來到山莊的大門前又猶豫了,在出與退之間無聲的掙扎著。記憶中當年

  那跌坐在地上的女孩一聲聲絕望的呼叫「媽媽,媽媽。。」不斷的驚爆在耳邊,肖冰一咬牙摔開車門快步往山莊大門奔去。

  「這位太太請留步,請問您找哪位嗎?」兩名保安員快步閃出擋住了肖冰的腳步。

  「楊。。楊紫荊小姐。。她在家嗎?」肖冰強壓往心中的悸動,那那保安員點頭問說。

  「我家楊董事長正在會客,請問太太有預約嗎?」聽說是找紫荊的,保安員連忙恭聲問說。

  「沒有,麻煩先生給我傳報一聲好嗎?」既然已經走進來了,肖冰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和紫荊見上一面,否則她怕自己再也沒有勇氣踏足這道大門。

  看保安員疑難的神色,肖冰走上一步誠懇的說道「先生,麻煩你進去傳報一聲,說肖冰來訪,要是楊董事長不想見我,那我立馬就離開。好嗎?」

  看肖冰一臉凝重的神色,保安員也不敢推托,「好的,請太太稍候。」

  保安員返回大門邊上的保安室裡打通了內線電話,約經過十多分鐘左右,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指示。保安員掛上電話後快步走到肖冰跟前笑道「太太請進,楊董事長正要會客,吩咐我把太太迎到楊董事長的屋子裡稍候。太太這邊請。」

  說話間保安員摔先引領著肖冰穿過門廊轉入山莊前堂風華堂。肖冰怔住了,一道熟識的境致凜然入目。只見風華堂的正牆上懸掛著一幅足有三丈開外的彩墨丹青---千里江山圖。

  讓肖冰驚愕的不是這幅巨畫的龐然氣勢,是因為對這幅畫太熟悉了,熟悉得閉上眼也能想像出來。因為自己家裡正廳的那幅畫與之一模一樣,只是眼前這幅比家中的那幅大上了三倍而已。但肖冰一眼便看出,這兩幅畫絕對出自同一個名家手筆。因為兩幅畫上都有著一份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肖冰條件反身射的湊上前去細看巨畫的落款,果然,果然是那位當代國畫大師的手筆。

  「太太,這邊請。」保安員的輕摧聲驚醒了茫茫然中的肖冰。

  肖冰手掌心裡冷汗滲滲,她漫應了一聲,再也不敢抬頭巨畫一眼,快步跟上保安員走出了風華堂。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碧波淡蕩的人工湖,很奇怪,大多莊院的人工湖畔種的都是垂柳,可是眼前這個足有十數畝的人工湖畔栽種的全是一色的洋紫荊。洋紫荊終年常綠,花期始於冬春之間,此時正是新花初綻,星星點點爭春而來,萬紫千紅的憑湖招展。

  湖畔東南西北方向各散落著數座亭台水榭,與湖中那座重巒疊嶂的太湖石山遙遙相對。可是此時此刻的肖冰那裡肖致細心玩賞呢,她只匆匆一督後便隨著保安員繞過堤岸一路低頭急走,走了約十分鐘後才走出了南園轉進了花樹郁蔥曲徑幽遠的中園。保安員告訴肖冰說,楊董事長的起居室就在中園的正樓天心樓。

  兩人一前一後的順著回廓穿出花園子裡迎面又一個呈月牙型的人工湖。憑著湖面遙遙望去,只見湖心亭中幾個人或坐或站的散坐著。肖冰心中狂震,因為她看到了那個憑欄而立的白裙女子的背影,就是她,肖冰甚至不用看第二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正是自己想見卻不敢見的楊紫荊。

  肖冰腳下一個蹌踉,幸好旁邊的保安員反應快,連忙伸手扶了一把。

  「太太,累了嗎?要不先在旁邊的石蹲子上歇一下。」看著滿臉冷汗的肖冰,保安員關心的問說「到天心樓還有幾分鐘的路程。」

  肖冰的目光一直都投落到湖心亭上那個纖細的身影上,一刻也沒離開過。「那個就是你們楊董事長?」

  「是的,楊董事長正在接待來訪的客人,請太太先到天心樓稍候。」

  「好,有勞先生帶路了。」肖冰魂不守舍的應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穿過了幾道迴廊,直到前行的保安員的一句話才把她從混亂的思海中驚醒出來。

  「到了,太太請進。」

  肖冰抬頭看去,只見面前是一棟憑湖而立的水榭,水榭的正匾上書題「清心閣」三個風骨飄逸的大字,雙旁的的木柱子上是一對竹刻對聯,上聯「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下聯「去留無意,漫觀天外雲卷雲舒。」

  彷彿感受到屋主人鉛華洗盡的隨情淡薄,肖冰緊張煩燥的心緒竟稍稍的平伏了下來。對於金錢權力,肖冰真的從來沒付諸太多的執念,經歷過沒有,也經歷過擁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求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安安穩穩的家,不就是一份恬然自在的寧靜。那一刻,肖冰翻然了悟,現在的林沖是不是真正自己的兒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守得一份血濃於水的親情。現在的楊紫荊呢?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能守護著那份曾經母子的相依之情嗎?自己以及自己的丈夫當年是不是錯得太深了,聽了侄子肖柱國的陳述後,肖冰至今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晚晚睜著眼睛望向漆黑的虛無,她也是女人,她知道紫荊當年所經受的到底是怎麼樣的苦難,可是她不敢想,也怕只是一點點也讓她喘不過氣來。原試圖抱著挽回當年的過錯,原抱著彌補的希望而來的她,當親眼見證了紫荊現今的身家地位時,肖冰心裡半點把握也沒有了。當年慘遭凌辱流落街頭的她至死也沒求過別人的一分錢,現在的她又會向世人求些什麼呢,在她淒風苦雨的世界裡,曾經的那份「親情」又能算得上什麼。

  思想之際肖冰已步入了天心樓正堂,展眼間肖冰竟怔怔的掉下了淚水。眼前的境致太熟識了,至身其中肖冰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色玫瑰黃鋪砌的花崗石地板中央整整齊齊的擺放開一套十二件騰龍飛鳳紫檀木桌椅。越過正南面的大靠椅,肖冰的目光怔怔落在正牆上那幅枝節崢嶸的白雪梅花圖。梅花圖兩旁是一幅剛勁有力的對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橫批「凌霜傲雪」

  梅花圖下正放著一張紫檀木供桌。桌子上橫架著一把精光閃閃的三尺青鋒寶劍。沒有劍鞘,是一把出鞘的劍,寒氣迫人的劍身上倒影著兩個同樣冷徹心肺的大字--斬情。

  肖冰騰騰騰的倒退幾步,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大靠椅上,她混然沒覺傭人送上來的清茶,她只感覺到這個跟自己的家一模一樣的大廳裡透出來的不只是掌權者的氣勢,而是一種從靜謐裡滲透出來的蕭殺。是一份深植靈魂深處的恨,是把如山的慾念強壓成一泓平靜的死水。

  肖冰沒能夠思考什麼了,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滑。

  耳邊響起了一陣高跟鞋細碎的聲音,在光與影的交替中,一襲純白悠然步入天心樓正廳。

  曾經思裡夢裡的那個至親的人,曾經百轉千回的那聲稱喚,一切的一切彷彿已經遠去了,模糊的殘像只是昨日留下的夢幻泡影,回首處,只是那一地空寂的落花。

  兩人一坐一立的四目相對,肖冰慌亂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是徹底的不知所措。她張了張嘴,可是伸出的雙手卻無力的垂放下去。因為她看懂了紫荊冷漠的眼神,以及那聲同樣冷漠的「林夫人。」

  紫荊笑了,笑得那麼的冷漠,卻又那麼的自然。她挽了挽裙裾在主位上款款落座。

  「林夫人不惜屈尊降階親臨寒舍,為的又是什麼呢?」

  肖冰混身一震,在紫荊的話語裡,她聽不到半點的感情,那怕半點。猶豫再三後,肖冰最終還是低下頭雲,因為她沒有直視紫荊的勇氣,「沒。。沒事。。只是從肖柱國口中得知楊小姐回來了,所以。。所以特意來跟楊小姐道個歉,當年的事,是我們對楊小姐不起,請楊小姐不要。。。」

  「道歉什麼的,就不必了。」紫荊擺擺手,她從桌子的抽屜裡取出一盒香煙,熟識紫荊的人都知道,紫荊抽煙是代表著她心情的不安靜,可是肖冰不知道,在紫荊悠然的動作中,肖冰看到的依舊是一份淡然。「這個世上,誰又對誰不起呢?林夫人若是為道歉而來的,我看就不必了,楊紫荊受不起的。」

  煙霧漸漸消散了,可是肖冰眉頭的鬱結越加濃重。她明白紫荊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知道紫荊心中的恨,但從那個紫荊身體中透出的氣息讓肖冰產生了莫大的觸動,那不正是老公骨子裡那種對事物的偏執嗎,那種熟識的感覺,她沒能從現在的兒子身上看到,卻在紫荊的身上看到了。

  什麼受恨情仇,肖冰不在意,她只在意那個神話。一咬牙肖冰霍然抬頭直直的盯看著紫荊一定一頓的問說「我不是來道歉,我知道就算道上一千遍也不能彌補當年所范的過錯,今天我來的目的是要求證一件事,我只想知道,當年的那個換身故事是不是真的,而你是不是我的兒子林沖?」

  「你相信這個鬼話嗎?哈哈哈。。。這鬼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啊。哈哈。。」紫荊瞳孔猛的一下收縮,她徐徐的站了起來轉身看著供桌上的那把精鋼長劍大笑道「今天我告訴你,我從來都只是楊紫荊,從來都是!你的兒子不在這裡,林夫人,請回去吧,別讓賤人楊紫荊的氣味沾污了你們林家的高貴。」

  「阿沖。。難道你就不敢正面回答我嗎?阿沖。。」肖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紫荊的背影大叫,叫聲中充滿了作為一個母親的痛苦和期待。

  紫荊緊握著寶劍的鋒芒,手掌上傳來的刺痛強行穩住了動盪的心情,也穩住了動盪的身體。努力的培養出一個微笑後,紫荊悠然轉過身去,直視著肖冰冷笑道「林夫人請回吧,這裡沒有你的兒子,同時請林夫人代我向林老先生和林公子傳句話。他們兩位的恩情,楊紫荊絕不會忘記的。」

  肖冰仿如未聞,她的目光再一次投落供桌的寶劍上,是懸掛在上面那幅白雪紅梅映紅了「斬情」這兩個字嗎?不,那是一縷鮮血。是紫荊右手上滴著的鮮血,也是肖冰心中滴著的鮮血。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0
  一百一十九節頑石

  更新時間2010-1-221:40:04字數:4642

  「紫荊!」一直守立在大門外的素容覺得自己沒法子沉默下去了,所以不得不打插進去緩和一下紫荊的情緒。紫荊的做法她理解,當初紫荊執意回來時,素容已預料到終有一天將會和林家正面碰撞。

  對於林家,素容一點好感也沒有,不,可以說討厭程度比紫荊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的事,紫荊沒有忘,素容她能忘得了嗎。那些在紫荊粉身碎骨時還要點上一把火的人,那個撕心裂肺的晚上,那把刺向紫荊咽喉的尖刀,這一切都是拜他們林家所賜的,素容心中何嘗沒有仇恨,只不過她不能再往紫荊的烈火上澆油罷了。

  「姐。」

  冰冷的目光中不經意的閃過一絲暖意。紫荊心中的那份親情已經千瘡百孔了,是素容的不離不棄,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卑賤與顯赫。素容始終死死的守護著紫荊心底裡最後的那絲殘存。

  素容沒看旁邊的肖冰一眼,她抓住紫荊的小手用自己的衣袖輕輕的擦乾了掌心的血痕。「來,到姐那裡包紮一下。」

  「她就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紫荊淡淡的看了肖冰一眼,轉身走出大廳去。

  紫荊的決絕讓肖冰仿如吞下了一團冰塊,全身血液瞬間凝結了。是答案太殘酷?還是真相太殘酷?一股無法形容的空虛失落湧遍每一個思想的空間,她伸出雙手企圖拉住從身邊走過的身影,可是那個身影輕晃了一下隨即漸行漸遠。

  「你想我怎麼樣?你到底想我怎麼樣。。說啊。。。」淚水迷濛了雙眼,肖冰衝著門邊上的紫荊哭叫道。

  紫荊的腳步頓了一下,可是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步出大廳。

  「陳小姐。。等等。。陳小姐,她到底想要什麼?我會努力彌補的,我會努力的,那怕是我的一切,只要她肯回頭,那怕只是回頭看我一眼。」肖冰一把抓住就要離開的素容急聲哭問說。

  「回頭?」素容歎了口氣,她望著紫荊走遠的方向幽幽說道「要是她能夠回頭,她已經活不到現在了。」

  素容輕輕掙脫開兩步,她側頭看著肖冰說道「六年前,當咱姐妹倆淒惶逃離上青時,紫荊她許下了一句話,她說如果這輩子有命活著回來上青,那麼她要當年的那些人全都一敗塗地。甘家已經兌現了,林太太,你們林家趁早離開上青吧,這是我給你的一個忠告。」

  「陳小姐。。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們父子反目,最終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嗎?」肖冰厲聲質問說。

  「父子?林太太覺得這層關係還有意義嗎?」素容動容的說道「我告訴你,紫荊她死過三次,無論是林沖也好,楊紫荊也罷,統統都死得乾乾淨淨了。今天的她已不是你們所認識的人了。」

  素容扔下一句話後便緊跟著紫荊離開的方向快步離去。

  快意亭上的涼風吹動了紫荊的一肩秀髮,真的能快意恩仇嗎,為什麼面對的那一刻自已終究是動搖了。快意亭!快意亭!紫荊越看越是不順眼,越是火大。心煩氣結之中,紫荊跑亭子前的紫荊樹下撿了塊拳頭大的石頭使勁的砸向頭頂上的木牌子。

  靠。。。還不下來?再砸!石頭一塊接一塊的砸去,院子裡辟辟啪啪的響成一片。附近的園工聽得聲響,哪來搞破壞的啊?連忙衝出來抓犯。暈,原來是大姐頭髮脾氣,就算放火燒了園子也管不著的啊,誰家笨蛋還敢死上去撞槍口啊?園工吱也不敢吱一聲兒便打算抽身縮頭回去。

  「哎。。那位夥計過來一下。。。」火氣沖頭的紫荊陰著臉向那探頭探腦的園工喊了聲。

  園工心頭一緊,只好快步走前問說「楊董事長好,啥事兒了?」

  紫荊指住亭子上的牌子大叫道「馬上找人把這破牌兒拆了,什麼「快意亭」?簡直就是垃圾!換了,嗯。。叫「娘娘腔亭」算了,馬上去辦。。。」

  「娘娘腔亭?」什麼意思啊?園工怕自己聽錯了,硬著頭皮求證。

  「對,娘娘腔亭。。馬上下去辦。」紫荊頭也不回的便又撿上一塊石頭。

  從迴廊上悄悄轉出來的素容向旁邊傻愣著的園工揮揮手,看著氣急敗壞得蹦蹦跳跳的妹子,原來的滿腔煩憂竟換成了微笑。

  她悄悄的靠到紫荊身後一把抓住了就要投擲的手腕笑道「哎。。別鬧了。。你看你的鬼抓子?」

  素容不由分說的拿掉紫荊手中的石頭,從手袋中敢出消毒藥水和創可貼。

  「沒事,姐你別小題大做,不就個小口子,包個鬼啊。。。」紫荊不滿意了,又是消毒藥水又是創可貼的對付這點小傷口?真夠娘娘腔的說。越想越是不滿意,她掙扎著就要脫開素容的抓捕。

  可是。。。唉。。。姐是不是吃大力丸了啊?

  任是如何奮力的掙扎,紫荊的手依舊被素容牢牢的緊抓住。

  「別動。。。」素容輕喝一聲「你看你,這點小氣力連我也拗不過,還好意思哥們爺們的瞎叫,娘娘腔又怎麼著,要是你能拗得贏我,我以後就叫你大爺,否則乖乖的給我當個娘娘腔。」

  「姐,你。。。」給素容數落了一通後,紫荊頹然的歎了口氣,只能任著素容處理了。

  素容把紫荊拉到旁邊一棵繁花點點的紫荊樹下挨著石蹲子坐著,小心的消理完傷口上的污垢後塗上了消毒藥水。

  「哎。。痛。。」紫荊抽著嘴低聲喊痛。

  「知道痛了嗎?剛才不是很勇敢的嗎?要是真的勇敢就別喊痛!」素容頭也不抬的嘀咕道「有什麼擺設不好放,就偏要放了把破劍。耍冷酷了是嗎?裝威風了是嗎?哼!掛羊頭賣狗肉。回頭把那個破劍給我扔了,換幾個瓷娃娃擺上去。」

  燒紅了的鐵塊放水裡去是怎麼樣的?紫荊現在的樣子就是那樣,對!吱的一聲,沒戲了。胸口裡那團鬱悶硬是給素容絮叨得噴不了出來也嚥不了下去。

  素容趁熱打鐵的把紫荊的面蛋扳了過來柔聲問說「紫荊。。我看林家和葉家的事。。。」

  不聽還好,一聽到素容提及的話兒紫荊的火氣又躥上來了,她中噌的站起來狠聲說道「姐,這事兒你別管,也管不了。這口氣我就是死也嚥不下,我就要他們一敗塗地,我就要他們一無所有。特別是那個人,我要他知道被拋棄的滋味。現在手上的事一件也不能擔擱,全都要原計劃進行。哼!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把整副家當都拼光了,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回銀平擺地攤子,我就要看看誰笑到最後。」

  素容暗歎了口氣,紫荊那十萬頭牛也拉不回頭的臭脾氣真是一點也沒改變過,而且隨著她的地位越高而越加厲害。但就是這種一往無前的精神才能成就她今天的地位吧。

  「紫荊,咱不談這個了,咱談點私事。」素容把紫荊拉回石蹲子拍著她的大腿說「阿明的事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橫亙在素容心裡最煩憂的事兒就是紫荊和高天明的事,這幾年裡,紫荊由最初的拒絕到現在的默認,這些變化難道能逃得過素容的眼睛嗎?要紫荊說出口是很困難的事,不說不代表不要啊。素容知道,在紫荊的心中早就認可並接受了高天明了。素容理解高天明的離開,設身處地,要是換作自己也難免產生一時間的傍惶。可是幾年裡日夕相處下來的感情就憑一個事兒就打發得乾乾淨淨嗎?不會的,要是兩人都拿出心來面對,問題一定可以解決的。搞成現在這樣子其實就是紫荊的態度,紫荊她不單不去爭取還一條心的放棄了。這樣縱然高天明想回頭也找不到回頭的路啊。

  「姐,這事兒也別說了,完了就讓它結了吧,除非他是個變態。」紫荊平靜的回答說,但深識紫荊的素容卻發現了她平靜中透出來的那絲無奈。

  「什麼混帳話兒了,女人都做了這麼多年了,要經歷的事都經歷過了,難道你還對自己有疑問,以後別在我面對說這樣混帳話了,否則我掀了你的皮。」

  「姐,你別動不動就掀皮拆骨的好不好?」紫荊沒好氣的揮揮手「女人什麼的,我早就認了,女人就女人吧。可是人家不認啊,怨不得我的。」

  「什麼怨不得你了?」素容抓到紫荊的話柄了,她連忙機關鎗的一通急說「別怨阿明,原因在你那裡,這幾年裡你對他溫柔過了沒有?體貼過了沒有?幾年下來還是那副硬幫幫的嘴臉。捅出了那檔子事後還主動的把人家一腳踢開的,難道除了你這個世界就沒有其它女人了?若然我是阿明,我還早早一腳把你踢西伯利亞去了。」

  看紫荊的臉色黑沉得烏雲似的,素容也沒再刺激她了。「回頭約阿明出來好好聊聊,把這事兒解決了姐我就放心了,好嗎?」

  「不好!」紫荊堅決的回答說「難道女人就得非要挨個男人才活得下雲不成?我就偏不信。我就有能力讓自己活得更好,男人什麼的,我不在乎!何況。。。算了,就是這樣。」

  本來想把高天明另結新歡的事一併給素容說了,但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沒有勇力說將出來。

  「我知道你厲害,楊董事長!楊大專員!楊大姐頭!」素容沒好氣的低罵了一句,頓了頓接著說「紫荊,聽姐說,女人啊,無論你如何的了不起,如何的不可一世。但女人終究是女人,最終的歸宿是一個家。對於女人來說,金錢啊權力啊什麼的都比不上一個安安穩穩的家。懂嗎?」

  「姐,你想嫁就嫁唄,別把火惹到我身上好不好?我知道你早前鬼鬼祟祟的跑去拭婚紗了。想嫁快嫁吧,少來煩我。。」

  「你。。哼,姐我好心給你說教,你這死丫頭倒反過來挪揶我不成了。。」素容直氣得伸手就掐住紫荊的脖子一個勁的猛搖。

  「啊。。投行了。。要死了。。」

  「喂。。別在這裡搞拉拉好不好?光天化日啊!」在姐妹兩混鬧的當口,只見挺著個大肚子的小藍從迴廊的那頭緩緩的扭過來。

  「看,人家小藍現在多幸福了,一家三口的多滋潤啊。紫荊,把高天明哄回來吧。」素容指了指迴廊上的小藍低聲說道。

  「姐,你再亂說的,我要生氣啦!」看著小藍那籃球大的肚子,紫荊禁不住頭皮都麻了。想想看,要是讓肖柱國二麻子王剛等一幫狗肉兄弟看到自己那種樣子時怎麼辦?怕是讓他們笑得臉也綠了,

  越是想下去越是心寒啊。

  幾句話的時間小藍也扭到跟前,她沖姐妹倆笑道「早頭聽老叔說大小姐在這裡砸園子了,害我巴巴的趕來湊熱鬧,怎麼不砸了?」

  「那老頭就是多話,你看你這個大肚子,快坐下來。」紫荊往邊上挪了挪。素容輕拍了拍小藍的屁股「找死呀你,石蹲子冷啊,你不愛顧及自己也得顧及肚子裡的小流氓。」說話間素容把外套墊在石蹲子上才輕扶著小藍坐下。

  「謝謝素姐。」小藍回頭挑著紫荊的下巴笑問道「剛才幹啥壞事兒了?看你們姐妹倆打打鬧鬧的好不熱鬧嘛。」

  「我在跟他做思想工作。」沒待紫荊回答素容便接過了話頭。

  小藍心頭一動,因為紫荊的身份,所以日常在公司裡不方便說什麼,難得現在這麼個好機會擺在眼前,小藍也趕緊加入了做紫荊思想工作的隊伍中了,當下她拍了拍紫荊的大腿笑道「咱姐妹們是紫荊你一手帶出來的,姐妹們的出身就不說了,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能混到今天這份位上,姐妹們心裡都想,就算死了也值了。」

  「說啥死呀活呀的?咱姐妹以後還有大把世界玩的嘛。」紫荊低罵小藍。

  「對呀,咱以後的路還長著啊,所以咱姐妹們都抓緊眼前的機會了,大姐和芳姐她們也都找到目標了,正打得火熱呢。早兩天春玲還沖山椒叫嚷著回銀平把父母接過來主持婚禮。姐妹不但有了自己的事業還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了。可是讓姐妹們早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看你現在還吊兒郎當的,姐妹們心裡都不好受啊。紫荊,再怎麼聰明能才也好,總是要找個伴兒的。」

  「哎。。哎。。。小流氓踢我了。還沒跑出來就懂得耍流氓呢。。。」紫荊輕撫著小藍的肚皮插科打諢的企圖混了過去。

  「小流氓不是在耍流氓,他是在警告你這個乾媽,好快點把乾爹給他哄回來。」看小藍說得有趣,素容禁不住哈哈大笑。

  「打住打住,先別說我的破事兒了,春玲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日子定下來了沒有?怎麼連我都不招呼一聲了。」紫荊有點不滿的問說。

  「還沒定下來,山椒說他不能爬了老大的頭,等素姐他們的事兒辦下來後他們再辦。」小藍笑回素容說「素姐啊,你們也快點把日子定下來吧。」

  「行了行了。我們是來給那石頭說教的,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快啦。。」素容沒好氣的輕拍了小藍一巴掌。

  紫荊若有所思的點著頭說「姐,你們婚事盡快定了下來,咱要熱熱鬧鬧的大搞幾場。」

  「不啦,我們打算兄弟姐妹幾個合上幾桌子熱鬧一把算了,省事兒。」素容急忙反駁說。

  誰知紫荊搖搖頭,「不行,一定要鋪張出去,排長越大越好,最好讓整個上青都知道。」

  素容和小藍知道,紫荊的每一個決策背後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當下素容只能皺著眉頭問說「幹嘛這麼鋪張浪費了?」

  看著在微風中隨情招展的紫荊花,紫荊淡淡一笑「我們盛天要高調出場了。」

  (剛攤了個接待任務,把更新擔擱了,大大們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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