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作者:千心千意(已完成)

sakei 2010-8-19 15:48: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59880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5
 一百五十節第一擊

  更新時間2010-5-523:10:26字數:6048

  當日投資參考消息兩則:

  一、原東泰集團股東富業地產有限公司、宏成建設有限公司、廣惠飲食連鎖集團、美怡實業有限公司四家參股東公司在本年四至五月間先後以全資撤退的形式退出東泰集團企劃的青鳳島發展項目,四家公司對全資撤出東泰集團一事至今保待沉默態度。

  二、現東泰集團參股股東之一通納投資有限公司,該公司現持有東泰集團法人股額外30%,以投資發展養殖漁業為主,因年前嚴冬季節時遭受大面積雪災天氣影響,養殖區內魚苗成活率大幅度降低,因而公司遭受巨額經濟損失,直接造成該公司本年運營困難。目前通納投資有限公司因拖欠青鳳島望海酒店項目工程款,於本月3日被總承建方盛天集團旗下天容建設有限公司上品法院,上青市法院今晨已正式立案。

  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就在距離早盤結束的十五分鐘後,通納投資有限公司繞開東泰集團董事會單方面的以東泰參股股東的身份對外發表的兩則公告。

  這兩側消息一出來,撞了兩天牆的周曉珊整個兒觸電似的,「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

  她狠狠的舒了口氣一頭靠在椅子上使勁的拍著胸口。

  早兩天他被二麻子迫著在71元的價位把東泰股份全部甩賣了,可是這兩天東泰股份的股價還向上衝,今天早盤竟然又衝上了73。86元的新高,這下子也把同曉珊後悔得差點沒一頭撞牆,一整個早就他她盯著電腦一口一個的「破老公、破小晶,壞了老娘的大事了。」的狠罵著。

  可是在早盤收市後看到公告上的兩則消息時,周曉珊使勁的給自己兩巴掌立即改口大笑「好老公,好小晶。」

  周曉珊是由極悲改為極喜,但市場上東泰的堅定支持者卻由極喜轉為極悲。這兩則消息無疑是一道轟天雷電,特別是那些在高位追入的投資者,從喜瑪拉亞山直接摔落東非大峽谷啊!

  東泰方面第一個獲悉這個消息的不是投資部的工作人員,而是林沖。當時他正在電腦前核算著一份方案預算,當看到這個消息時林沖沒有半點的振驚,他扔下手中的筆抬頭窗處,他知道,她將要全面登場了,以破壞者的勢態飛撲青鳳島。

  她為的不是青鳳島,林沖更清楚的知道,她為的就是當年被拋棄被淪陷被折辱的仇。在這個戰場上林沖一直沒有底氣,他之所以繼續往前走全因為林正南的驅使,全因為身為林沖這個身體的責任,所以他被動的走上了這個戰場。

  撤出去吧,不爭了,不鬥了,算是還清當年所欠她的一切。

  在那次的家庭會議一致通過撤離東泰集團的計劃後,林沖日以計夜的組織安排各項目撤離工作。他不知道東方集團能不能全身而退,但他只能盡力而為,這是他的責任也是希望。所以他要趕在大資金撤退之前把爸爸交待下來的前期工作完成了。

  就差一個月了,只要多一個月就能全身而退。但當看到電腦上的兩則消息時,林沖虛脫了似的笑了笑,跑得了嗎?

  董事長辦公室裡沉寂得可怕,圍坐在桌子前的葉天宏、林正南和徐海都三人都面沉如水的看著走進來的林沖。

  「過橋抽板的砸盤不說了,現在還給咱來個後院起火。我操,好你個賤人楊紫荊,不把你挫骨揚灰我葉天宏誓不為人。」葉天宏越說越是火大,他一腳踹開椅子狠聲罵說「現在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范遠東這條狗爪子整死,只有整死了范遠東才能把這檔子契事擺平。葉老弟,馬上派出你的人去,我的人馬上和你匯合。」

  沒錯,現在整死范遠東確實能夠把事情以最切底的方式擺平,從而還能一併接收通納手上的三成股份。但是人家敢公然擺出這個局面就不怕你上門抓人,說不定楊紫荊那個女人已又布下了又一個陰險的陷阱等著自己一頭撞進去。

  「葉老哥,先別急,范遠東那裡不能去,他們背後是什麼人你知道的,楊紫荊就怕我們不急吼吼的送上門去。」林正南沉聲回答說。「事情還不至於失控的,我們討論一下當前的緊急應對方法。」

  「還討論個鳥?他們以東泰參股股東的身份發的那兩上消息直接衝擊了我們的全盤運作,現在不僅只是金融市場上的投資者了,還直接影響到我們島上的各層面的實業型投資者,現在外頭正一遍嘩聲的討論著咱們東泰是否真的後院起火了,火勢燒得有多大了。」葉天宏煩躁的背手急轉,他當然曉得范遠東那裡不是自己要去就能去的,但當前的局面讓他不得不放手一拼了。

  看著葉天宏暴燥的樣子,林正南心下冷了一半,如果自己的大資金退了出來,他林正南保準意見也不發表一個便調頭走人,可是自己東方集團的大資金還鋪設在裡頭啊,若是他葉天宏把東集團砸了,自己的一切也成為陪葬品。

  當下林正南強按住心中的不滿細緻的分析說「沒錯,楊紫荊這歹毒的招兒確是直接衝擊了咱們東泰,同時這兩則消息也是他們早兩天砸盤動作的呼應。接下來的市場上會引發一定程道的動盪,這是一定的。據我推測他們手上的籌碼還沒全部走完,今天的午盤他們很大可能把手上那點剩餘的籌碼一氣的甩去,目的就是要把這兩則消息的負面效果擴大。」

  葉天宏神色一凜,他回頭望著林正南問說「林老兄,據我們的評估師分析,楊紫荊手上的一成流通籌碼已基本砸完了,你想他們手上還有砸盤的資格嗎?」

  「他們手上的籌碼當然不多。」林正南繼續分析說「但現在這個關口,他們只需要很少一部分的籌碼就能輕易的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是的,恐懼性殺跌是最交易市場上最沒有理性的一種行為,只要跑出一個領頭羊就能很輕易的衝破獵人們苦心經營圍設起來的木柵欄。

  「對,下午咱們得先下手為強的把那只領頭羊擊斃了。只要咱們東泰以擺最強的資金實力才能最直接最有效的平息這次負面消息引發的風波。」葉天宏非常認同林正南的分析結論,同時他抓住重點的總經出當前最有效的快速反應方略。

  「沒錯,就是這樣。」林正南一點頭補充說道「還有,范遠東他只是以參股股東的身份發佈消息,這消息的份量還是次了點,現在我們要趕在午盤開市前以東泰集團的名義發佈幾則相關的書面澄清,同時我們要明確的公佈出我們東泰集團決心全面收購通納公司的決心和實力。」

  直到兩位董事長作出最終指令後,旁邊的投資經理徐海才向提出了自己問題,也是當前最關健的問題,「葉董,林董,我投資部現在已經沒多少可操作的資金了,半小時候就要應對有可能發生的變局,請葉董林董指示。」

  「沒問題,楊紫荊手上的一成籌碼也經砸得八八九九了,剩下的那點根本翻不出多少的風浪,我馬上通知總財部再給你部劃撥相應的操作資金。」林正南堅定的回答說,這場風波他有信心平息下去,至於東泰的聲譽他卻不考慮了,反正待自己的資金安全撤出後他立馬走人,還管他東泰是死是活。

  「爸。。」一心撲到撤出工作上的林衝向林正南欲言又止的張張嘴,雖然他的認識和能力沒林正南和葉天宏強,但是他卻很敏銳的感覺到紫荊她似乎在暗地裡擺出一個又一個的連環局,好讓整個東泰一步一步的深陷其中。可是他只是意識上的推測,根本不可能以事實的形式擺上檯面去,但是他絕對相信,就算紫荊手上沒有砸盤的籌碼了,她也有別的方法繼續把陷阱擴大下去,直至把整個東泰陷入滅頂之災。

  林正南明白林沖的想法,他很自信的點點頭說「沖,按我的話傳達總財室,過了這道坎就是一馬平川之地了。」

  **********************

  駐上青地方部隊後勤部家屬大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詳寧靜,午後熾熱的陽光烤熾下院子裡的樹木也一動不動的靜立著,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夏蟲鳴響穿過樹葉傳遍院子中的各家各戶的窗縫裡。

  可是誰有想到得,在這個彷彿與貢無爭的靜院裡此刻正加速的醞釀著一場席捲上青商界龍頭的風暴,風暴的中心就在院子中一間寧靜兩層小屋中。

  紫荊輕輕的虛掩著的窗扇走回二樓房間裡,史見劉偉進正捧著食盒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著,他的眼睛由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桌子上的電腦屏幕。

  「紫荊,東泰的公告出來了,呵呵,他們還有心情吹大氣說全盤收購通納公司。待會兒我得看看他們怎麼樣自打嘴巴。」

  紫荊一眼也沒瞅去那亂七八糟的公佈,那些東西全是欺騙廣大人民群眾的廢話,只要你相信一成保準立坐上到天國的直通車。

  「兵貴神速,這個速就是料敵之先機,說白了就是先下手為強。二哥,你手底下的馬甲都進入狀態了嗎?」

  劉偉進掃視了一下桌子上一字排開的五個手提電話說「全線進入狀態。首先是外市的幾個游資帳號打的頭陣,先把東泰這條毒蛇全部引出來。」

  「好,二哥,拜託你啦。」紫荊淡淡一笑,目光投落突然跳動的電腦屏幕上,一點准正,午盤開市了。

  劉偉進把吃了不到一半的食盒扔到椅子下,一向煙酒不沾的他竟然從桌子上紫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大會戰的第一步真正踏出去了,這是一場關乎盛天全局的戰爭,也是他劉偉進這輩子面臨的第一場交乎自身成敗去留的大戰爭。

  事非成敗笑談中,劉偉進哈哈一笑指點著屏幕上幾串數字笑道「紫荊,咱們跟東泰他們來個幽默式的開場白吧。」

  紫荊順著劉偉進的手指看去,只見屏幕上東泰股份的賣盤前三檔上分別掛上了三張六位數字的大賣單,三張賣單竟然是一模一樣的「886886」

  「哈。。哈哈。。」劉偉進的幽默式開場直把紫荊笑得快不行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拍著劉偉進的肩頭說「二哥,這是什麼盤口語言啊?回頭我給你頒發個文明禮貌獎怎麼樣?」

  「錯,應該是最文明禮貌侵略者大獎。」劉偉進一本正經的分辯說,「我怕他們一廂情願的理解成我們要走的意思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別貓哭老鼠了,他們東泰可不是一隻小老鼠。」紫荊喻有深意的提醒說。

  劉偉進搖搖頭「東泰他們不僅不是老鼠,在我的認識中他是一隻老虎。而我們也不是貓,我們要當的是武松。」劉偉進話音一頓伸手點著跳動的屏幕說「現在我們先喝三碗酒,待會兒打老虎去。」

  「二哥,怕萬一武松被老虎咬死了呢?需知道那是一條吃人不吐骨的大老虎啊。」

  劉偉進沒有直接回答紫荊的問話,稍稍沉吟後他笑著說「早時時候我和程老大談了很多,關於盛天的事,關於你的事,關於咱們眼前這場戰爭。在談話中我得出了一個很確切的答案。紫荊,或許你一直只注視著你心中的那份仇恨,而為著你心中的那個目標奮勇前進。其實啊你心中的目標也就是大家的目標,盛天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它一路過來何嘗不是踩著敵人屍體而上來的?對,程老大他說得對。現在我們已經站上了上青這個山頭了,要麼把老虎殺了,要麼被老虎所殺,因為我們也中一隻大老虎。從來一山就是不能藏二虎的。所以當前的這場戰爭不僅只是你的個人恩怨了,在利前因的指向下,當前這場戰爭也是我們盛天每一個人的戰爭,只有把老虎殺了,我們才能為盛天集團開創一片廣闊的盛世天空。」

  「是,臨絕頂上高寒的人要麼俯瞰大地,要麼摔下山崖粉身碎骨,這就是高處不勝寒啊。」紫荊意味深長的點上一根煙,一直以來有誰來真正明白她柔弱的身體所頂受的徹骨風寒?或許也只有手中繚繚繞繞的煙霧知道罷了。

  劉偉進輕按住紫荊的肩頭真切的說「別把所有的事都一個人扛了,無論是程老大,老剛還是我,一直以來我們都希望分擔你肩膀上的重擔,那怕是凶險風浪,只是你從來都一個人把所有的風險一力擔當了下來,我們看著揪心啊。」

  「呵呵。。二哥,看來你從程老大那裡翻了我不少小道消息啊。」紫荊感動了,可是她不能把自己仇恨的轉架到關愛自己的人的身上。

  劉偉進沒好氣的說「是啊,如果我不從程老大他們下手,難道直接向你下手嗎?你這個悶嘴葫蘆,從來就把苦水吞進肚子裡。就算我撬開你的嘴巴又能管什麼用?你姐姐說得對,你啊,看似冷漠,其實你的心從來沒曾冷過,特別是對身邊的人。所以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會由始至終死心塌地的追隨著你,那怕刀山火海也沒皺半下眉頭。」

  趁著話頭打開了,劉偉進乘機嘗試觸動紫荊心中的死結,「紫荊,彩虹見過他幾次,他現在活得非常的不好,彩虹說他現在就一個失了魂似的人,他怎麼辦好呢?」

  說到劉偉進的話紫荊心如刀絞,是的,好痛,有些事越是想忘記越是記起來,在夜夜的夢魂深處,高天明,他該怎麼辦呢?自己又該怎麼辦呢?紫荊身同感覺的明白高天明的現狀,他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著他身邊的人,包括他的爸爸媽媽。這就是他心中有愛卻說不出口,心中有恨卻揮不出手的發洩。紫荊蒼白的小手輕微的顫抖了,為了壓抑心中的動盪,她只能緊握成拳。

  這一拳已經打出去了,一半是為了當年的仇恨,還有一半呢,雖然紫荊至今不肯承認,但她知道還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他。為了曾經得到的這份愛,更為已經痛失的這份愛。

  冰冷的目光裡瞬間點燃了一把同樣冰冷的火,紫荊望住電腦屏幕上那三張被快速消化了的單子沉聲說「二哥,現在咱先不談這些了,馬上指揮下面的人員給我繼續打。」

  劉偉進心中一凜,滿以為這樣的觸摸或多或少的可以舒緩紫荊心中的凌厲,可是似乎釋得其反了,看來紫荊的性格真是非一般的偏激。當下劉偉進再沒說什麼了,他只滿懷憂心的點點頭。

  一點半了,午盤已開始了半個小時,東泰股份一直被大單打壓,而且聲勢一下比一下激烈,市場信心直線下滑了,連那些東泰的死多頭也開始動搖了。

  一點三十八分,在空頭氣息的速迅擴大下,東泰股份的股價再度下破70元大關。大大小小的拋盤繼盛天主導的大賣單下蜂湧而出。

  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東泰股份的股價已下破到全日的最低點67。26元,盤口跌幅超過六個百分點。

  看著急轉直下的盤口,徐海的冷汗豆子大的滴到手背上,中午時總財室劃撥的資金打完了,可是對方的賣單卻還有條不絮逐一打出,怎麼辦?怎麼辦?他們手上到底還有多少籌碼?按現在的份額估算,對方手中的籌碼已經超過一成三了,怎麼可能啊?當時恆興方面不是只收集了一成嗎?自己的人員沒可能算錯,當時恆興收集的籌碼總量絕對不會超過一成。

  又一張六位數字的大賣單打出來了,徐海再也坐不住了,就在他準備往向跑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只見葉天宏和林正南雙雙駕到。

  「徐經理,你手上還有多少資金?」

  「沒了,剛剛打光了。」徐海連忙站起來讓座,林葉兩人對望一眼,似乎對徐海的回答早有預期了。

  「葉董,林董,怎麼辦?他們手上到底有多少籌碼?」

  葉天宏一揮手說「馬上去總財室調集資金,別問了,給我繼續打。」

  徐海沒動,他只轉頭看向另一邊臉色陰沉的林正南,他們手上到底有多少籌碼?他們的籌成本到底是多少?這兩個問題飛速的在林正南的腦子裡閃動。

  收手嗎?不可能了,如果現在收手的話東泰股份將會面臨蹦盤的可能性,而自己的大資金全困在裡面啊,不行,不能收手,林正南手指快速的扣擊著桌子,下一刻他向徐海一點頭「徐經理,這是最後一關了,楊紫荊手上的籌碼絕對不會超過一成五,現在她是最後的瘋狂,咱們不能軟,是的,打,現在我和葉董馬上簽署文件,你到總務室調集資金,馬上全力還擊。」

  兩分鐘後總財室收到調款文件了,這當口林正南的手提電話響了,是林欣,林正南借散退出辦公室後接通了林欣的電話。

  「爸,咱們不是商定了撤退計劃的嗎?為什麼現在還把剩餘的資金到全推進去了。」

  林正南有點煩躁的向虛空揮揮手說「我這就是要把咱們東方集團的資金搶救出來,別問了,總財室的公帳上還剩下多少?」

  「不到運營總資金的百份之十五了,爸,再打下去總帳上就打光了。」林欣又一次提醒,語氣裡透出的焦急不言而喻。林正南當然明白林欣的意思,但現在他是騎虎難下了。

  「小欣,現在咱們只有一把賭下去了。配合總財室把帳面資金調轉投資部,不得擔誤。」

  掛上電話後,林正南的堅定的目光裡不自禁的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徬徨,這一把,他已把自己的東方集團賭上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5
 一百五十一節控訴

  更新時間2010-5-914:56:43字數:5810

  「我們家楊董事長幾個月前已經出國定居了,夫人,你還是請回吧,若是楊董事長回來了我第一時間告訴她。」一名穿警衛制服的保安員無可奈何的攤著手向呆坐在車裡的肖冰分說。

  肖冰搖搖頭,她的目光依然沒離開過紫荊山莊古色古香的大門上,她在盛天辦公大樓前守了一個月,今天翹首以待那台銀色賓利的來臨,可是她的希望都在每一個日薄西山中落空。

  肖冰不死心,她發誓無論如何要尋著紫荊,肖冰為的不是自己,她為的是挽救曾經被自己遺棄的一份親情,以及挽救眼看即將要分崩離析的一個家。

  明明知道這樣的等待是沒有結果了,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只能繼續等,盛天大樓等不到了就去她家門前等,一天一天的等下去,直到她的出現。

  一台同樣熟悉的深紅色寶馬在夕陽下徐徐駛來,肖冰知道寶馬裡的是素容,這些年來一直陪伴著紫荊甘苦與共的走過來的人。如果沒有素容,紫荊她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所以肖冰沒有怪責素容對自己的冷漠,她只期求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懇求聲中尋得紫荊和下落。素容嘴巴上雖然還是很強硬,但她其實已經心軟了,無奈紫荊的身份和處境她明白,紫荊的行蹤直接關係到她的人身安全以及全盤大局,所以至今無論肖冰如何的哀求素容她依然守口如瓶。

  紫荊山莊側門上的電動閘門緩緩拉開了,寶馬車相應的減慢的車速。這當口肖冰一咬牙小跑到寶馬車前閃身橫擋在車頭前方。

  從開始的不滿到現在的不忍,素容已經不想再面對這個女人了。

  「陳董事長。。請等一等。。請等一等。。」肖冰向車裡揮著手口中一疊聲的說道。

  素容示意司機停下來打下窗子淡聲問說「林夫人,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是請回吧。」

  肖冰沉重的點點頭,在素容堅持的目光中,肖冰知道再問下去也是枉然的。

  「陳董事長,我只想到她的屋子看看,行嗎?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看看。」肖冰不死心的追問說。

  素容暗的歎了口氣搖頭道「她的人已經走了,看著那空屋子又有什麼意思?」

  「有,我想陳董事長你明白的。」肖冰眼中的渴求變成了堅定的要求。

  「好,林夫人在風華堂等一等,我讓人出來帶你進去。」素容不敢多說了,她怕自己終是心軟,扔下一句話後她連忙吩咐司機發動車子。

  肖冰依言的走到紫荊山莊大門後的風華堂等待,不到十五分鐘只見一位年約三十不到身穿淺色吊帶夏裙的女人緩步進來。

  「林夫人是嗎?請隨我來。」

  「麻煩小姐帶路了,請問小姐貴姓。」肖冰禮節性的點頭問好。

  「藍月。」夏裙女子正是小藍,正因為小藍知道紫荊和眼前這個女人內中的那層關係,所以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了素容扔過來的這份苦差。

  小藍也不多話,只一點頭轉身摔先引路前行,穿過風華堂前的那幅千里江山圖,映入眼簾的是一碧水光淡蕩的人工湖,湖畔一式的洋紫荊在夕陽的餘輝中更顯幽綠,可是花期已過,空留下滿園殘春獨對黃昏。

  第二次進來了,心情比上一次更覺沉重,是多了一份沉重的愧疚。眼前的美境刺痛了肖冰的心坎,她不忍心以欣賞的目光去觀看紫荊出賣自己的全部換回來的美好,她知道當前這份美好背後的坎坷。

  肖冰隨著小藍身後低頭默走,兩人穿過南園七彎八拐的順著迴廊步入中園後面前又是一灣月牙型的小湖,肖冰的腳步頓住了,她展眼望向湖中心的亭子,可是已經沒有了當日憑立亭中的那位白裙女子。肖冰努力的回憶著她的音容笑貌,但是回憶裡卻只剩下了那女子蒼涼的眼神。

  「到了,前面就是紫荊的屋子。」小藍指點不遠處憑湖而築的二層小屋。

  「謝謝。」肖冰站在清心閣的大門前站住了,雖然已人去樓空,可是屋子裡有一把讓她痛徹心肺的斬情之劍。

  「還站著幹嘛,你自己個兒進去吧。」小藍扔下一句話打算轉身走人,轉念一想紫荊書房裡的事物是亂動不得的,當下連忙接回說道」我陪樂進走走。」

  「好的,謝謝藍小姐。」肖冰略一點頭緊隨小藍身後跨過清心閣前廊。

  「咦呀。。。」一聲輕響,隨著正堂前那扇花梨木大門緩緩開處,莊嚴肅目的天心樓大廳又一次的展現在肖冰面前。

  南牆上的白雪紅梅依然,紅梅花下的出鞘寒光依然,明黃花崗石地板上左右一字排開六張紫檀木大靠椅,當中四方青龍案上正擺上一座三足青銅饕餮獸鼎,

  一爐檀香裊裊縈繞,遠天紅霞的斜照下靜寂的大廳在莊嚴的古樸中散發出一份凌厲的蕭殺。

  這就紫荊的屋子,這樣的風格這樣的擺設,難道僅僅是她對曾經的家的緬懷嗎,還是她借圖以強大的精神世界來武裝自己的煢煢弱質。

  肖冰沒有說話,小藍當然也不會主動說些什麼,落地大玻璃窗外偶然傳來風吹葉動的聲音,讓寂靜的大廳顯得格別的清冷。肖冰沒敢抬頭架子上的利劍,在大廳上沒站了幾分鐘她便感覺到從空氣中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的冰寒,在攝氏三十二度的盛夏中滑落了幾行同樣冰冷的汗水。

  「我能到她的房間看看嗎?」肖冰熱切的凝望著大廳邊上的雕花木小扶梯。這個大廳是紫荊冷漠的外表,肖冰希望看到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紫荊在堅硬的武裝下那顆曾經飛揚跳脫的心。肖冰相信憑著自己二十多年裡對兒子的瞭解,她一定能夠在紫荊的裡心痕跡中找到了一些自己熱切希望看見的事物。

  「可以,但你記緊千萬別亂動紫荊書房中的東西。」小藍沒作猶豫的點點頭,她和素容的心意一樣對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好感也沒有,待她早早看完趁早打發她離開完事。

  當下小藍先行走上大廳邊上的小扶梯,屋子的二樓的三進大套房是完全屬於紫荊的私人空間,走出小扶梯後的第一進房間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房間的兩則牆壁上全是層層疊疊排滿各式資料文件的大架子,除以以外便只有靠南窗上的一椅一案,可以想像辦分案上堆放的文件絕對可以把紫荊的小身體完全淹沒。穿過書房第二進間是紫荊的衣帽化妝間,梳妝台上只簡單的擺放了十數瓶日常化妝的小物品,肖冰不顧小藍疑惑的目光快步走上去打開紫荊存放衣服的櫃子,人說女人的衣櫃就女人的寶庫,可是紫荊的衣櫃裡除了幾套稍為鮮艷的裙裝之外便是一式的工作套裝。

  「她平常就這幾套衣服嗎?」肖冰怔怔問說。

  「紫荊她從來就不喜歡穿衣打扮,這幾套衣裙還是咱迫著她去買的。」小藍指著櫃子中那為數幾套的衣裙憤慨的說「今年下來她已經沒穿過這幾套了。」

  「為什麼?」肖冰緊張的追問說。

  「哈哈。。回去問你的老公,別問我。」小藍冷冷的瞅了肖冰一眼轉身走出衣帽間。

  紫荊的睡房以純白色為主,窗簾也是純白色的紗帳,米黃色的大床旁邊是一張四方小桌子,桌子上只擺設著一盞檯燈和一個小鬧鐘。除了枕頭邊上的一堆書籍之外,整個房間便再沒有其它多餘的事物了。望著房間裡一目瞭然的幾件事物,肖冰頹然跌坐在紫荊的床沿上。

  現在的紫荊力握大權財勢通天,就算黃金鋪地白玉為床也算不上什麼,可是她的房間竟然簡樸如此,甚至身為女人不要說佈置些俏皮可愛的事物了,竟連半點色彩也欠奉。

  難道她的精神世界就如這房間一樣的荒漠一樣的沉寂嗎?她的追求是什麼?她的人生是什麼?與其說現在她富甲一方倒不如說她一無所有,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天色漸暗,一如肖冰此時的心情,她愣愣的呆坐在紫荊的床上在紫荊荒漠的世界中揪心的痛。

  「能說說她的事嗎?」肖冰抬頭,目光中滿帶著揪心的渴望。

  「你們不都是查得一清二楚了嗎?哼,整個上青也知道了,你還要問些什麼?」小藍隨手打開房間的燈光冷冷的回答說。

  「那個事不是我們幹我,我發誓,現在我也在追查是誰幹的。」在小藍的一再質問下肖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火,她緊抓住床單沖小藍高聲分辯。

  肖冰的叫嚷聲激起了小藍窩藏著的滿肚子心火,小藍知道憑紫荊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將心中的痛苦向外人說道的,就算屈死痛死,在她的面上也只是那抹習慣性的冷笑。

  好,既然紫荊不說,今天我就替她說,我要讓你活在更深的自責中,我要讓你們也同樣經受著內心的煎熬。下一刻小藍一咬牙作了一個決定。

  「你想知道些什麼?」小藍壓抑著憤怒的情緒靠坐在露台旁邊的小靠椅上「我們她都是從卑賤中走出來的結拜姐妹,紫荊的事我全都知道。」

  紫荊的事肖冰只是在肖柱國口中所得,其中大都是當日紫荊對肖柱國避重就輕的說法。冰肖知道紫荊的經歷絕不僅僅只是她現在知道的這一星半點,雖然冰肖不敢面對,但是她知道只有全面的面對了才能尋求出解開當前困境的辦法。

  肖冰一握拳頭點頭說「全部,我要知道她這些年所經歷的全部。」

  「好,如你所願。」小藍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冷笑,「八年前的中秋節下午,芳姐從醫院裡撿了一個女孩子回來,那個女孩就是紫荊。當時紫荊她是被甘成那幫混蛋因姦成孕,你應該也看過了,對,就是現在網絡上傳播的那個片子。我告訴你,你們看到的那個片子是紫荊的第二次遭罪了。」

  「什麼?什麼第一次第二次?」肖冰神色激盪的追問說。

  小藍沒管肖冰腥紅的眼睛,她接著沉吟著說「是的,第一次的時候她被甘成那幫混蛋抓到河邊去糟蹋,九個男人,懂嗎?躺了兩天醫院後紫荊到警局報案,可是甘成那混蛋串通警局的人反而賣銀罪落實了她,欲告無門的紫荊只能自個兒摸去跟甘成同歸於盡。可是一個女人能殺得了幾個大男人嗎?紫荊換來的是再一次的凌辱,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片子。事後紫荊跳河自殺了,天有眼啊,她死不了。」

  話說到這裡肖冰喘著粗氣沉重聲問說「那些人是誰?查到了沒有?」

  「除了甘成之外,當年作案的那些男人全死了,有被車撞的,有跳樓的,有服毒的,有被人捅的,就在去年的一個月裡全都死光了。」

  「都死了?」雖然她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些人,可是聽到紫荊她在短短的一個月中整死了十多個人時,

  心裡的憤怒竟一下子全轉而成為驚懼。

  「沒,甘成沒死,不過現在他比死了更受罪。」小藍冷冷一笑接著說「紫荊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過去負責任,誰也逃不了的。」說話間小藍轉頭直視著呆坐在床沿上的肖冰。

  「大難不死的紫荊從重走進自己的生活,可是那個淫狠案的案底以及那個片子讓她走投無路了,沒多久她又發現自懷孕了。當時她身上只有二百塊錢,怎麼辦?就在她快要又一次放棄的時候她遇上了救星,是步行街上一個斷腳的老乞丐借了她一千二百塊錢。想不到在紫荊人生最低潮的時候救她的竟然只是一個連三餐也沒著落的乞丐,哈哈,你說這個世界搞笑不搞笑!」

  肖冰沒笑,她的眼角不自禁的流下兩行淚水「後裡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這個世界對窮人從來沒有奇跡。」小藍一點也沒放軟,反之越說她越是激憤,她要替紫荊發洩,「就在中秋節的那天,紫荊用老乞丐的那一千二百塊錢跑醫院去打胎,當時芳姐也在醫院,很偶然的把紫荊撿回家去了。」

  「從那時開始,紫荊就跟著你們一起。。。」肖冰快要衝出口的說話生生打住了,雖然結果早知道了,但她還是控制不住撕裂般的情緒。

  「是,那又怎麼樣了?如果還有別的路子走你願意去讓人作賤嗎?你知不知道雞這個字是怎麼樣寫的?」小藍騰的從椅子中站起來冷笑著說「後來紫荊跟我們一起破罐子破摔去了,不,她不是破摔,她是瘋摔,要不是素容的及時出現她或許已經真的瘋掉了,她之所以被叫做瘋雞不是因為她喝酒時的不要命,也不是因為她接客時的不知所謂,而是她骨子裡的瘋狂。知道嗎?幹我們這行動不動就遭遇變態男人的打罵,紫荊她從來是不會哭的,就算那些變態男人打得她遍體鱗傷她也是笑,越是打得厲害她越是笑的瘋狂,及至後來竟然再沒有人敢去打她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瘋的。」

  小藍瞅了眼低頭默默流淚的肖冰接著說「是素容姐的及時出現,否則紫荊早已在那灘臭水中爛死了。素容的出現讓紫荊尋回活著的意義,她們姐妹倆只想多掙些錢離開上青,到別的地方從新開始她們的小生活。可是。。可是那時你們都幹了什麼?你們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難道一隻卑賤的雞還能擋了你們路子不成?」

  「我。。。」肖冰想要分辯,可是她卻自知自己的說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小藍的說話猶豫一把利劍直接刺入肖冰的心臟。當年的那件事她清楚,為了兒子徹脫離紫荊的糾纏她還狠不得紫荊立即從上青人間蒸發。在撕心裂肺的愧疚中,肖冰「撲」的一聲跌坐在地板上失聲痛哭的叫著「別。。。別說了。。我該死,我該死啊!要是紫荊能願諒我,我立即死在她面前。」

  小藍悠悠的轉過身去,她開始明白為什麼紫荊一直到不快樂,就算現在有能力翻盤了她依然沒有半點的快樂,可是地上那女人的涕淚縱橫卻沒有將她壓抑的心情軟化下來。

  「逃出生天後紫荊和素容孤身只形飄銀平去了,無依無靠的她只能出賣了能出賣的一切,在男人們的慾望中拚命的攝取權力和財富,她為的不是享受,而是她在踏上北上列車時給自許下的諾言,她許諾說要麼客人他鄉,要麼從回上青毀滅一切。就是憑著這種深埋骨子中的仇恨,紫荊花開了,在沒有人格沒有人性的無情無愛的道路上開了,一個女人,一個身體,一條賤命,她九死一生的遊走在死白兩道中,最終用盡自己生命的剩餘構建了她報復的工具。那個時候那個人出現了,高天明,是紫荊在上青時的嫖客,很傻很呆的一個人,卻又是讓我五體投地的敬仰的一個人。

  是他不捨不棄的追求,從上青追到銀不,又從銀平追回上青。六年了,在高天明的感召下,紫荊的冰霜開始消融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在另一種感情中超脫出來,可是你們又都幹了些什麼?你們還是人不是?你們可知道這一下子又把她打回了萬劫不復之地?」

  小藍的聲音顫抖了,轉身間她淚水漣漣的看著地上的肖冰說「你覺得你們有資格期求紫荊的寬恕嗎?你們連站在她面前說話的資格也沒有。」

  小藍的腳步聲徐徐走遠了,可是剛才的一番說話猶如炸雷般不停的在肖冰的腦子裡轟鳴。肖冰忘記了身在何方,忘了經歷何時,她只趴在紫荊的床沿上號啕大哭。

  天色完全黑透了,紫荊的床單也被濕透了,狠狠的發洩了經年的積鬱後肖冰跪在地板上抬頭夜空。下一刻,她俯身靠到大床的枕頭上深深的嗅著,她要把自己女兒的氣味永遠的刻記下來,她幻想著此刻抱緊的是紫荊的身體,她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這個多災多難的女兒。

  低頭間枕頭下面露出了似乎是一張紙片的一角,是一張照片,肖冰迫不用待的捏在手中細看,照片中是一個燈色如幻的冰雪世界,只見身材挺拔的高天明微笑著緊摟住神色淡然的紫荊,兩人往頭頂上方一座十指緊扣的冰雕翹仰望。可是照片上的色彩被化掉了,是滴到照片上的淚痕。

  肖冰好不容易收住的淚水又一次的奪眶而出了,她深徹的感受到捧在手上的是一份多麼絕望的愛情,沒有綺麗纏綿的開始,沒有甜美幸福的明天,有的只是夜靜無人時肝腸寸斷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追憶著咫尺天涯的愛情。

  照片的底面上寫下一行的字跡,字裡行間中那份曾經熟悉的剛勁沒剩下多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所不熟悉的靈秀,肖冰湊下去顫聲低念---「我悄悄的告訴你,我愛你。」

  (這章節發在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了?唉,都怪千心懶,前半章早兩天寫了,今天才完成了後半章。

  祝願天下的母親們節日快樂。)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5
 一百五十二節入魔

  更新時間2010-5-1113:05:00字數:5479

  東泰股份昨天午盤中在雙方大資金的拚殺下最終以接70元的價位收市,今天的集合竟價裡盛天的賣單居然沒有如期甩出,這一著讓林正南和葉天宏大失預算,已經準備就緒的對抗資金居然派不上用場。

  葉天宏吐露了一個舒心的笑容「這就砸光了?哼!我昨天就猜估著那賤人最多只是暗地裡鬼鬼崇崇的多收了點小籌碼,純屬虛張聲勢,這種小把式真他娘的幼稚。林老弟,徐經理,輪到咱們辦正事的時候了。」

  昨天午盤兩點鐘過後,盛天的壓單一張比一張份量少了,而我東泰方的應緊資金全線到位,雖然市場還沉浸在恐慌的氣分中,但在資金的推動下終以一個比較滿意的價位收結。林正南沉吟了好一會後說道「按昨天的盤面情況分析,盛天砸出的籌碼總量大約在流通盤的一成七左右,尾盤時的砸盤力度每況越下似是強弩之末了。葉董說的不錯,他們手上的籌碼基本砸光了。徐經理,今天的對抗資金全都派上用場,盛天砸光了就輪到我們拉升去,經過這輪的波折,咱們要盡快完成最後操作,不能再發生節外生枝的時情了。」

  「是的,兩位董事長放心,我這就立即執行操作去。」徐海一點頭快步退出葉天宏的辦公室。

  早盤順利開出,在東泰方的大資金推動下東泰股份的股價輕易奪回70元的大關。就在市場各投資者持觀望氣分中距離開盤不到二十分鐘時候,盛天的大賣單又悄無聲息的殺出來了,而且一改昨天尾盤時軟弱的狀態,兩張同樣是886886數字的大壓單在東泰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襲擊。

  又來了,看來東泰集團的內部是發生重大變故了,市場人士紛紛推測並立即緊隨著盛天的大賣單作出甩賣操作,寧可錯過行情也不掉落陷阱,這是在風險市場中生存的基本原則。

  這樣一來剛剛回穩的東泰股份馬上急轉直下,在盛天方面引領的新的一波下殺行動中東泰股份的股價速迅下跌了五個百分點。

  66.93元!一部份的應急資金打出去了,股價非但沒達到預期的價位,還被盛天一手打回解放前的原貌。這一下直氣得葉天宏把桌子也打爛了,林正南雖然也恨得直罵娘,可是他隱約猜出了紫荊的意圖了,這是一個誘敵深入的毒招,她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全部的資金引入東泰股份。林正南強定心神的細細思索,他在從新推測著現在盛天手上到底還持有多少東泰的流通籌碼,這是整局計劃的關健,同樣也是事非成敗的關健。

  林正南揮退了一旁焦急待等待的徐海,寬敞的會議室裡只剩下林正南、葉天宏以及林沖和從總財室裡趕來的葉可兒。

  「林老弟,你猜那賤人手上到底還藏有多少籌碼?」葉天宏何嘗看不到其中的關健。

  林正南搖搖頭直接回答說「不知道,按當前盤口計算,在這三天中楊紫荊已砸出了近接二成的東泰籌碼。現在的砸盤力度又較早盤剛開始時弱了下來,可是市場的撤退氣分已全面被她帶動了。」

  「爸,要不咱們也開始出貨吧,現在東泰還站在60元的價位上,回頭立即向外公佈幾則利好消息,咱們就藉著利好的掩護開始撤退。」林沖不待葉天宏的回答摔先表態。林沖不想鬥下去了,能撤出多少就是多少,盡快脫離紫荊製造的這個戰場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兒子的意思老子當然明白了,林正南何嘗不想撤退,可是撤得了嗎?當前自己的身子已經陷進去大半個了,要是現在生生的抽出來肯定是斷腿缺胳膊。

  葉可兒張張嘴,在楊紫荊那冷漠的眼神中葉可兒知道這一局下去這個女人是不死不休的了,她想附和林沖的意見,可是當她看到此刻神色激動的父親時,葉可兒的說話吞回肚子了。

  葉天宏輕蔑的瞅了林沖一眼沉聲說到「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因為一點波節就半途而廢啊?如果今天我們被楊紫荊壓了下去,那麼明天就會跳出來千千萬萬個楊紫荊,咱們都不如回家種田了。」

  又經過一輪沉思後的林正南緩緩的掃視了一下兒子後目光落到滿臉激氣的葉天宏身上「撤退是不可能的,按當前的形勢就算我們發出天大的利好也不可能撤得出多少,我們的大資金都在裡面啊。要是強行的撤退只會造成東泰股份崩盤的後果,先不說我們白花了幾年的心血成本了,其中慘烈的代價是我們所賠負不起的。」

  「林老弟說得對,現在我們不要猜測那賤人手上有多少籌碼了,我們只有一條路,打!就憑我們兩家的人力財力,我就不相信她楊紫荊能飛上天去的。」

  雖然大家口中也沒說什麼,但各人都知道這回是陷進楊紫荊設計的陷阱中了。商場上的陷阱自己還經歷得少嗎?走到今日的林正南和葉天宏已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了,葉天宏的激憤激起了林正南骨子裡豪氣。對,妥協兩個字自己還真的不識寫,擺在林正南面前的就只兩條路了,灰頭土面的那條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的,剩下的那條路就是打。這一刻林正南下了一個決心,不能再瞻前顧後了,要打就全面的開打!心意一決,林正南一握拳頭從椅子中站起來環顧了在座眾人一下後決然說道「我和葉董事長一致通過,接下來調集東泰所有資金誓與敵人血戰到底。」

  **************

  經過一個早盤的大單打壓下,東泰股份的股價爭跌七個百分點,以早盤最低價位65。02元結束。中午一點准正,東泰股份的買盤檔處突然湧出一張七位數字的大買單,這張大買單橫掃了整個盤口的賣單後以不撤單的姿態盤踞在買盤第五檔上,而買盤的前四檔全掛上五位數字的大買單瘋狂掃貨,這種驚天動地的聲勢一出,東泰股份主力的決心可謂盲的都看到了。市場氣分速度升溫,早盤時一度跟風而為的拋盤漸漸消停了,因應而起的跟風買盤在東泰的大單下蜂湧而出。東泰股份的股價以直升機的勢態連下幾城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裡直逼68元。

  「東泰發狠了,看來他們內部取得一致的共識了。」劉偉進點著屏幕激動的說道。

  「好事啊,我就怕他們調頭逃跑。」紫荊微微一笑從屏幕上收回目光接著說道「他們發狠了證明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咱們就來個趕狗入窮巷。二哥,通知下面各馬甲狠狠的砸,你手下的幾間基金公司全面進入一線狀態,待下面零散的馬甲砸光後來個閃亮登場吧。」

  「正有此意,就現在這個價位咱不趁火打劫豈不是傻子。」劉偉進一點頭隨即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向下面安排最新的操作指示。

  開盤後三十分鐘,就在東泰股份的股價上摸69元的當口,賣盤檔上竟現驚現一張同為七位數字的特大賣單,在這張大賣單之下的四個賣盤檔上全是一式六位數字的大賣單,東泰股份的聲勢一下子被剎住了,在市場的一片嘩然中股價掉頭急跌。

  有道是神仙打架百姓糟央,兩個大資金正式火拚了,誰勝誰負天知道啊?市場上各大投資者終於看清楚了東泰股份上演的是一場什麼樣的戲,還敢瞎摻和這趟混水嗎?就算再投機的投機份子也退縮了,隨之而來的是剛剛的緊風買盤全消失了,轉而成為劇烈生成的賣盤。

  贏嗎,很多人贏得起,但是有多少有能輸得起的。管他將來能不能超越百元了,現在還是不玩了,玩不起。

  在盛天的大拋盤下,各路牆頭草紛紛望風而逃。短短又三十分鐘後,東泰股份的股價急破65元關口,並一路下破新低。

  而東泰主力方面的大買盤也因應而起,雙方在64元到65元的價位殺紅了眼睛。

  「馬甲們手中還剩下多少貨?」紫荊目不斜眼的盯住盤面問說。

  同樣目不斜眼的劉偉進應聲回說「馬甲們手上的一成五籌碼大約已砸出了半數,還剩下半數左右吧。」

  紫荊看著屏幕上的時間快速的決策說「離收盤還不到半小時了,現在通知下面的馬上把手上的籌碼全部扔出,集中在兩點三十分至兩點四十五分鐘這段時間裡全部扔出。」

  「十五分鐘裡砸光?」劉偉進有點驚詫的說「這樣可能會把東泰股份直接打到跌停板上的,在跌停板上我們不好出貨。」

  紫荊領會劉偉進的意思,如果在十五分鐘裡打出那些籌碼的話東泰方面可能會應接不下來,這樣也直接導致了自己方面的出貨受阻。可是紫荊不考慮這些了,她的目的就是要給東泰迎頭一擊。

  「按我的話操作,我就要它一個跌停板。」紫荊語氣已經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了。

  「好。」劉偉進點點頭又抓起了電話一通指示。

  兩點三十九分,東泰股份的賣盤檔上驚現兩張達八位數字的特大賣單。這兩張大單一出來可把市場上的看熱鬧的人也炸鍋了,同時爆炸得最劇烈的當屬東泰集團本部。

  徐海額角的冷汗透過襯衫一直流到小肚子上,葉天宏和林正南的臉色陰沉得透出青灰。

  「董。。董事長,現在怎麼辦?我們下午第一部份劃撥過來的資金又打完了,現在怎麼辦?」徐海沒有轉頭向著葉天宏和林正南說話,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被兩張瘋狂的賣單所一巴掌直接打到62。29元跌停板的股價上。

  紫荊手上持有的籌碼大大的超出林葉兩人的估算了,而更重要的是紫荊的手段比想像中的更要凶殘,這種出貨的手法已經嚴重違背了以掠奪利益為目標的商業行徑了。

  「小欣,總財部的帳面上現在能調動的還有多少資金?」

  「爸,今天你們提了兩次帳了,今天帳面上的資金沒多少了?」

  「還有多少?」林正南別管林欣的廢話沉聲問說。

  「只有兩千多萬,現在什麼時候了,就算從銀行方面轉過來也趕不上了,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林正南再沒說上什麼的乾脆把電話掛了。

  「賤人,你狠!」恨得咬牙切齒的葉天宏死不甘心的對徐海說「今天就讓那賤人得意一回,明天我要她哭!」

  紫荊瘋招一出手直把林正南和林天宏打得措手不及了,就算恨死也沒用,市場上從來就是資金為王。直到林葉兩人一聲不哼的進出投資部,徐海才從驚粟中回過神來,他對焦急等待的一眾操作員狠聲說道「還等什麼?今天停止操作。」

  直到午盤結束,東泰股份還被死死的釘在跌停板上,凝望著那死氣沉沉的盤口,紫荊會心的笑了。

  她的雙手微微輕顫,是報復的快感,雖然現在只是開始,但是她很清晰的感覺到這種快感給自己帶來的震憾和渲洩。

  八年裡日以繼夜的拚命壓抑,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的苦,摧殘身體以求的麻木,喪失陽光而獨守黑暗的冰冷,泯滅情感而天地蒼茫的孤獨。這一切的自甘淪陷不就是為了終有一日能以殺戮者的微笑去踐踏去摧毀當年那一次又一次的被無情抹殺。

  手中的斬情之劍終於狠狠的劈下第一刀了,敵人皮膚上的淺飛的鮮血讓紫荊莫名的興奮,似乎是一個噬血的魔鬼面對一份即將鮮血淋漓的盛宴時一樣的燥動一樣的激越。

  紫荊穩穩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她閉上眼睛傾聽著心底裡那個封禁之地的大門在緩緩打開的聲音。

  很沉重的一扇巨門,它的沉重是因為它封禁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在大門打開的瞬間是一首響透靈魂的蒼涼之曲。

  「紫荊,怎麼樣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望著紫荊一下子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的臉孔劉偉進一疊聲的問說。

  「沒事。」紫荊收回心神微微一笑「空調開得大久了,有點冷。」

  說話的當口房門被輕輕的推開,只見素容房門也不敲的徑直撞了進來。

  「姐,大熱天的巴巴跑這裡來幹嘛?」紫荊和劉偉進同時望向素容奇怪的問說。

  素容掃了兩人一眼向劉偉進不答反問說「你們的正事完了沒有?」

  「剛收盤了,沒事兒了,姐,你們聊。」劉偉進邊說邊收拾桌子上的進程記錄文件,他知道大姐這趟過來肯定是有事情找紫荊的。

  「你自己個兒慢慢收拾,我和紫荊了去閒逛一下。」素容向劉偉進點點頭拉上紫荊便往房間外走去。

  「你的手很冷?不舒服嗎?讓你多休息你就是不聽,把身體搞跨了怎麼辦?」接手間素容只沉紫荊的手一片冰涼,身為大姐的她只好又死不斷氣的一通埋怨。

  「姐,是不是程老大被你哆嗦得煩了,這會跑來哆嗦我啦?」隨在素容的身旁,姐妹倆信步走出房子,素容坐到一棵芒果樹下較為清涼的石蹲子上,她拍了拍旁邊的位子示意紫荊坐下。

  「東泰方面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紫荊看著掛滿枝頭的大芒果平靜的回答說,「還算順利,這場戰爭終於擺明車馬的開始了。」

  終於全面發動了,素容是知道整個打擊計劃的人,走到這一步後收手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不僅駐是紫荊方面,東泰方面也是如此。沉吟再三後素容還是將昨天肖冰找上門來的事情說出來,不為什麼,只為肖冰離開時那慘淡的神情。

  「這兩個月中林夫人硬是守在盛天大樓和紫荊山莊的大門前,昨天她央求我讓她到你的屋子看看,我不忍心拒絕她,所以讓小藍隨她進去看了一會兒。」

  紫荊微微一顫,她什麼話也沒問,只顧低下頭去怔怔出神。

  「聽小藍說,她在你房間裡哭了一場,直到入夜時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素容注視著紫荊的神色,可是最終她也沒能看到一絲半點的變化,素容暗自己搖頭歎息「紫荊,看來她知錯了,死纏爛打的一心跑來認你回去了。」

  沉默良久後,紫荊抬頭冷然一笑「還認什麼?沒意思了。如果他們早在八年前來認,這世上或許會有一個曾經叫林沖的楊紫荊。可是八年後的今天,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曾經的林沖和楊紫荊了。」說到這裡紫荊禁不住哈哈一笑「姐,我告訴你,時間不是絕對的。當初林沖的二十年只如一日,真的,到現在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可是楊紫荊的八年中每一日卻仿如二十年,到如今回頭看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走過來的。我走過來了,姐,你說我這條命裡還能剩下些什麼?」

  「姐,我知道你今天來的意圖,我也明白你的那份苦心。」紫荊沒管素容投來傷感的目光,她拍了拍素容的大腿堅定的從石蹲子上站了起來「其實現在的我已經瘋了。」說話間紫荊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笑道「是這裡,這裡已經瘋了,在剛才正面打擊的那一刻開始時我感覺這裡又開始跳動了。我熱切的想像著緊接下來每一步的毀滅性打擊,這種玉石俱焚的快慰讓我不能自持。」

  說到激動處,紫荊的握成拳頭的雙手又不自禁的顫動了,她的笑意更深了,她背身去伸手指向遠天的青天白雲說「姐,你知道我走得了一條什麼樣的路,我的身體糠髒腐爛,我的手段陰毒無情,我的雙手沾滿鮮血,我相信老天終有一日會降下一道雷電把我劈死的。哈哈!我活該!可是我不在乎。姐,這條路我已經走得太深太遠了,回頭是魔,不回頭也是魔,我還在乎什麼。」

  「紫荊。。」紫荊封禁之地散發出來的冰寒讓素容汗透衣衫,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只想憑自己的體溫融化紫荊骨子裡的霜雪,那是她一路過來相依為命的妹妹啊。

  紫荊心頭一暖,她緩緩的轉身摟住素容的肩膀說「姐,別擔心了,這條路我一定要走完。你的路我已經打點好了,要是將來咱能掙回全勝,你們就留在上青和青鳳島,要是我和東泰玉石俱焚的話,你們全體撤回銀平,銀平是你們東山再起的大後方。」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6
  一百五十三節轉折

  更新時間2010-5-139:12:54字數:4755

  戰線全面拉開了,原來在地下暗地裡進行的較量隨著急流湧動的勢態轉而升格為地面上光明正大的戰場。

  一灣逝水滔滔東去,浪平了,風住了,大河兩岸極目望儘是漫山遍野處刀光如雪。

  刀,現代戰場中金錢就是刀。

  東泰的刀出鞘了,在早盤的集合竟價中以橫掃千軍之勢席捲而來,把壓在盤口上的阻礙一掃而空後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撲68元,在開盤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衝擊漲停板。

  「打,給我往死裡打。要是讓它衝上漲停板的話,下面幾個基金公司的經理明天不用上班了。」紫荊一改以往平靜的神情,她咬著牙沉聲發出指令。

  多方現場會議模式打開了,拳手握得格格作響的劉偉進向屏幕上幾個基金公司的經理快速作出操作指令「金信基金洪經理,今天早盤十點三十分之前務必砸光你司手上的全部籌碼。銀海基金夏經理,你司務必在早盤十點三十分到十一點三十分的一小時內砸光你司手上的全部籌碼。天億基金陳經理,你司全線進入一級參戰狀態,隨時聽候總部調動。行動中若有差遲者,免職!」

  「劉董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九時四十四分,距開盤十四分鐘,就在東泰股份股價衝破68元直迫漲停板的關頭,盛天方面的砸盤單以鋪天蓋地之勢奔襲而來。

  盛天屬下的三家正規基金公司其中的兩家接到了上頭下達死任務要早盤的兩個小時中一股不剩的砸掉手上超過一成的東泰籌嗎,這是什麼聲勢啊?

  東股股份的成交量剎那時成為全投資市場之冠,只見剛才氣勢如虹的股價仿遭暴雪侵襲,在68元的價位上調頭急跌。

  葉天宏和林正南的辦公室已直接搬遷到投資部,面對這樣一場空前的大戰作為東泰集團的兩大巨頭又怎麼能不親臨現場座鎮呢。

  徐海已經不懂得驚詫了,在和盛天一連數日的接觸中他對盛天方面的超常行為已經麻木了。沒有回頭看向兩位董事長陰沉得殺人的臉容,徐海一疊聲的指揮著手下的操作員說「頂上去,65元線是咱們的今天的基點,務必守住這個位置。」

  65。6元、65。4元、65。2元。。。盛天方面似乎估摸到東泰要死守65元這個關口的意圖,所以賣盤檔上一波未停一波又到的瘋狂撲來,又一輪的激烈爭持下股價終於定在65元的大關上了。

  第一梯隊金信基金的籌碼比計劃時間提前十五分鐘砸完了,劉偉進沒待紫荊發話便立即接通電話指派第二梯隊銀海基金全線接上,「夏經理,別管原計劃的出貨線路了,別管操作上的套路了,給我往死裡砸他娘的。十五分鐘之內務必下破65元支撐點。」

  「是。」操盤多年的夏經理不再多話了,時間就是金錢,破壞者講求的就是快准狠,一擲千均的砸下去。

  「破!」紫荊望著在一輪瘋狂的大單重襲下跌破65元支撐點東泰股份清喝一聲。「二哥,繼續打,一鼓作氣打下去。」

  劉偉進激動得手指也不自控的顫動了,他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大笑罵道「打,當然打,砸死那狗日的。」

  「失守了,64。35元!」葉天宏手中的茶杯摔飛了,搪瓷茶杯的碎片在地板飛散的破碎聲中葉天宏大罵道「徐海,還剩下多少資金?」

  徐海目不轉睛的盯看著筆記本回答說「還有四成多一點,今天到位的資金剛才已打出將近六成。」

  沒待葉天宏說話,林正南一咬牙說「全部打出去,分兩筆大單全部打出去,馬上!」

  亂套了,全都亂套了!在投資市場的嘩然中東泰股份的買盤檔上驚現了兩張八位數字的大單,在股價下破65元的時候竟又奇跡的反彈上67元的價位上。

  說時遲那時快,在東泰股份的價位還沒站上67元的一分鐘時間,賣盤檔上隨即驚現兩張同為八位數字的大砸單。

  股價再度下破65元,戰爭已從接觸階段一下子升格為白熱化階段了,盛天和東泰全力釘在65無的關口上展開了反反覆覆的拚殺。

  激烈!激烈!直到早盤結束時圍在交易市場前的人群還沒從今天早上東泰股份中上演的那場白刃戰中清醒過來。

  可是葉天宏和林正南不得不清醒,為著今天開戰所準備的資金只在一個早上便全部打光了,而從盤口的形勢來看盛天手上還持有一定的籌碼,怎麼辦?用什麼方法去應對下午的戰場?十一點半到一點鐘只短短的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裡需要緊急集結多少拚殺資金?

  午飯也沒空吃了,剛收盤葉天宏便立上召集總財部直接到投資部辦公室進行緊急會議。

  「可是,榮興銀行聯繫上了沒有?」沒待眾人坐下來葉天宏迫不及待的急問說。

  葉可兒沒作猶豫的回答說「聯繫上了,通過融券業務的渠道,榮興銀行方董行長已承諾貸出三億元現金過來,今明兩天全數到帳。」

  「不行,兩天時間太慢了,下午一點前全部到帳行嗎?小欣,你再接通方行長的電話,我親自與他溝通。」林正南一擺手直接給林欣交待說。

  林欣愣了一下,她望了望一旁低頭不語的大哥後免強應付林正南說「爸,方行長方面已經作出最大的配合了,他答應在下午四點鐘前調派一點二億到帳。。。」

  林正南不耐煩的揮揮手說「別廢話,馬上接通方行長的電話,我跟他說。」

  林欣沒法,她只能接通方行長的電話後交與林正南手中,林正南也不迴避了,當場就和方行長哼唧了起來,電話中在林正南一再要求下方行長盡了最大的努力答應下午一點鐘前調撥一億元現金現帳。

  雖然才三分之一,但林正南和葉天宏長長的吐了口氣,在他們的估計中,經過早盤的拚殺現在盛天手上的籌碼絕對不多了,同時通過融券渠道調集而來的資金也是他們對這場戰爭的資金底線了。

  如果超過了這個底線,那麼大局就不好控制了。

  ***************

  為了不影響紫荊的事情,這幾天周曉珊被二麻子藉故打發回娘家去了,中午飯只是二麻子從食堂裡給帶回來的盒飯。二麻子給紫荊和劉偉進兩人放下盒飯便走了,紫荊給劉偉進送上端上一盒飯後便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

  「紫荊,快吃點,菜都涼了。」劉偉進邊扒拉著邊說。

  「我不餓,二哥,你先吃。」紫荊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後又點上了一根煙默默的踱著。

  這當口劉偉進也沒多少心情吃飯,只略略吃了幾口便丟開了。

  「二哥,你也學了抽煙啦?」看見劉偉進又摸上自己的煙,紫荊信手把打火機扔到劉偉進跟前。

  「嗯,尼古丁確是有著鎮靜寧神的作用。」一向反對抽煙的劉偉進竟然大讚起抽煙的好處了。

  紫荊微微一笑「二哥,尼古丁是不是真有那些作用我不認楚,但我覺得抽煙其實是一種無意識的自我暗示,我抽了所以我精神了,因此就以為一廂情願的以為這是尼古丁的作用。」

  「紫荊,你是不是在暗示接下來的這場戰爭?」

  紫荊沖劉偉進會心一笑,說「二哥有什麼高見?請說。」

  劉偉進輕彈了下煙灰後沉吟的說「現在的林正南和葉天宏也可以比喻成為了鎮靜安神而抽煙的煙民一樣,自從這場虞爭打響了以來,他們由始至今都不清楚我們手上有多少籌碼,之所以他們在這種情況還步步進迫的放手而為,其實就是他們都相信尼古丁的作用,也就是他們手上主動的優勝的籌碼數量,可是他們忽略了自身心理暗示的作用,如果我們擾亂了他們潛意識裡的心理暗示,那麼我相信尼古丁的作用隨即大打折扣了。」

  「二哥說的是。」紫荊淡然一笑「所以接下來的午盤我有一個設想,如果我們把天億基金手中的一成二籌碼以今日跌停板的價位一手砸到跌停板上,你預測那將是什麼後果呢?」

  「這個方法我剛才也一直在想,我先說說它的缺點,天億手上的籌碼就是我們最後的籌碼了,要是東泰能一口吃掉的話,那麼他們將會從奪這個戰場的優勢,好比患了急性病的患者,病情來的快,去得也快。雖然他們的資金都成功陷進去了,可是我們再想發動毀滅性的襲擊的機會就不多了。

  而優點是在現在這種快刀斬亂麻的強攻下,如果東泰方面一時間沒能吃掉我們的籌碼,那麼他們的僅有的戰場優勢也將動搖了,同樣可以比患成急性病患者,在藥物治療還沒起到作用時引發了其它併發症。」

  紫荊一再沉吟後決然說道「優點還有一個,就是從這手砸單中我們可以進一步探清東泰目前的流動資金的大致情況,好為我們第三階段的打擊作出更為清晰的判斷和企劃。」

  剛扔下煙頭的劉偉進又點上了一根煙,長長吐了一口煙霧後他抬頭直視著紫荊說「這枚子一壓下去就是整個戰局的轉折了,紫荊,你可想好?」

  紫荊的心凜然一跳,她強按住噴薄而出的激動。短暫的沉默後她悠悠的看向窗外說道「有些事當人為的力量算計到了極限的時間就要看天了,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枚子我下了。」

  午盤如時開始了,在開盤不到一分鐘的時候,東泰股份的賣盤檔上發生了一件不可思異的奇觀,只見一張整整九位數字的恐怖砸單以56。06元當日跌停板價位在短短的半分鐘內排山倒海的把東泰股份的股價直接釘死在跌停板上。

  股價在一天中竟然波動幅度達到百分之二十,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啊!

  投資市場上所有關注東泰股份的投資者不再嘩然了,他們全部平靜了,平靜的欣賞著兩大資金狂瘋拚殺的過程和推測著戰爭的結果。

  二十分鐘後,剛才還有拚命掙扎的賣盤單式微了,交易量瞬間收窄,三十分鐘後,成交易回落到一條水平直線狀態,交易量接近歸零了。

  「董事長,中午到帳的一億元資金全部打光了。」徐海沒有問那句「下一步怎麼辦?」的話兒,因為在中午的會議中他清楚的知道,公司現有的流動資金全數清空了。就算通過別的渠道融資也不是今天能完成的事情。

  葉天宏一言不發的離開投資部辦公室了,林正南只點點頭吩咐了句盯緊盤口的說話便心神彷彿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去。

  林沖辦公室門響起了幾下輕微的敲門聲,林沖抬頭,只見葉可兒在門邊朝他招了招手「出去走走,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自從辦理了正式離婚手續完後葉可兒已經沒和林沖多作接觸了,除了公司裡日常的工作交待以外他們見面時也只是淡淡的一點頭,這當口葉可兒主動找上了自己,林沖知道葉可兒一定有些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了。

  兩人默默的走在青鳳島嶄新的大馬路人行道上,滿含海洋氣息的輕風卻吹不開兩人之間的隔閡。

  「我爸爸和林叔叔都是不認輸的人,當局者迷啊,自從楊紫荊回來了之後,我們東泰便沒有順心過了,從今次的事情來看,楊紫荊對東泰設下的陷阱絕不是短時間裡完成得了的事情,絕對是儲心積累而來的殺局。她在暗,我們在明,現今我們都身陷她的一手佈置的局中了。」

  林沖沒有直接回答,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你說的沒錯,可是憑我的力量不足以影響東泰的全局。關健還是你爸爸的態度,是他由始至終強硬的立場所導致整個東泰走上這條路的。」

  林沖的說話葉可兒聽在耳裡非常的不爽,她立即反擊說「林沖,你給我記住,楊紫荊之所以沖東泰而來全然是因為你們林家,你們當年對她做了什麼事情你們清楚,現在你別告訴我,我不想聽,也無道理去管你們那亂七八糟的關係。」葉可兒頓了頓接著說「可是正因為你們林家,我們葉家被你們拖下了這淌混水。」

  林沖可不是這麼想的,作為一個老奸巨滑的商人,葉天宏沒可能無緣無故的一頭跳到這淌混水中,可是林沖掌握不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一時間沒能反駁葉可兒的言詞。

  「你找我出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目前東泰的最大股東是你爸爸,我們林家不也是跟著你爸爸一起共同進退嗎?這當口咱們何必還要鬧內部矛盾。目前我們該幫的事情是要想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嗯,說得好聽,沒錯,我爸爸是東泰最大的股東,那一切全是商業行為。可是楊紫荊的目的是商業行為嗎?她是衝你們林家而來的,是你們的私人恩怨,牽扯到公司上面就是你們的責任。」

  在葉可兒一連串的質問下,林沖沒話可說了,他抬頭打量了下滿臉怒容的葉可兒一眼轉身便走。

  「站住!」葉可兒一聲怨喝「楊紫荊的事歸根到底就是你林沖的事,若然你還算是個男人的話,你就應該挺身而出的當面找她去把事情解決下來,而不是貪生怕死的躲藏在東泰的背後,更不應該把責任推卸旁人。」

  「我會去找她的,因我而起的責任我絕不推卸旁人。但是我相信你爸爸內中一定有他的原因,要是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回去吵去,只要怕到時你爸爸更沒有台階下了。」林沖轉身向葉可兒沉聲說道「以前我是迷茫過,現在我得告訴你,我雖然不是一個出息的男人,但絕對是一個男人。」

  林沖的背影遠去了,就在剛才轉身的瞬間,葉可兒敏銳的感覺到,他變了,他的目光比原來堅定了,身形比原來硬朗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6
  一百五十四節爆發

  更新時間2010-5-1510:58:05字數:4824

  血染黃沙,荒骨千里。遍野狼煙隨風四散,殘旗漫漫力卷蒼雲。

  遠方的天空,熊熊烽火又一次照亮了戰士們手中的鋒芒,進攻的號角橫穿大地。

  夕陽殘照裡,西風勁吹中,鮮亮的刺刀迎著烽火連天的地方高高舉起,沒有迎接明天太陽升起的企求,也沒有功名利祿的羈絆,有的只是一方精神的主宰,它叫視死如歸。

  紫荊的血液加速沸騰,排山倒海般奔湧而至的快慰在思海中快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在急劇飛轉,站在漩渦的中心,紫荊肆意放縱積藏身體裡的氣息,思海中,紫荊仰天長笑,手中斬情之劍在漩渦中心的風暴中高高舉起,如霜如雪的鋒芒直指蒼天。

  「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管你是誰,擋我路者,通殺!」紫荊睜開雙眼喃喃說道,柔的身體再也禁受不住此時胸中的澎湃激盪了,下一刻她緊抓住軟椅的扶手神經質的站了起來。

  牆上的鍾才指到九點十五分的位置上,還差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就就可身臨戰場了,為什麼今天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不,是為什麼今天自己的期待特別的熱切,紫荊再次坐回椅子上,她知道為什麼,越是接近戰場的中心,紫荊越是感覺到自己失去禁制力。

  壓抑得越深沉,爆炸得越劇烈。心中封禁之地完全敞開了,壓抑思想的堤壩隨即崩缺。在極致的快感渲瀉中似乎暗暗的滋生了一種迷茫的驚粟。可是紫荊已經沒有心意去細看這絲驚粟了,她只全身心的感受著一步一步的接近戰場中心的那份釋放。

  「老剛再次復電核准,盛天總部全線資金準備就緒,十五分鐘後馬上進入第三階段打擊。」經過第一、二階段的接觸,紫荊方面沒所謂隱藏不隱藏了,自己的真正面目東泰已得悉,因此紫荊索性擺出盛天集團的招牌去打響第三階段的戰爭,她要公開的對外明確,這是盛天集團公開公正公平的資產掠奪,是純屬商業性質的行為,與暗地裡的糾纏瓜葛全無關連。

  在為出師正名的內涵中,紫荊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盛天是她一手鍛造而成的利劍,她就要光明正大的手執這把利劍劈碎東泰,劈碎曾經背叛她的一切。

  「二哥,第三階段打擊按時實行。」紫荊淡淡一點頭中下達了總攻指令「通知老剛馬上進入網絡會議室。」

  距離開盤還有十分鐘,牆上的投幕中閃出口叼香煙的王剛,擴音機裡傳出王剛沉著的聲音「劉哥,紫荊,為第三階梯打擊行動乾杯。」說話間只見王剛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向兩人遙遙相敬。

  「好,預祝第三階段行動馬到功成。」紫荊和劉偉進宛然一笑隨即向投幕上的王剛舉杯共飲。

  談笑間一杯壯烈的出師酒以清茶一杯談笑而飲,茶盡懷干,抬頭之際在王剛和劉偉進的眼神中,紫荊看到了一份穿透利慾的肝膽相照。

  第三階段的打擊行動就是全戰局的總攻行動,是一個殺敵一千自損一千的自殺式襲擊,在這個行動中紫荊要縱火點燃自己的資金去焚燒東泰的資金,成敗的關健就是看誰最勇敢的燒,自誰最不要命。

  如果第一、二階段的打擊稱之為戰術戰,那麼即將進行的第二階段打擊就的是名副其實的白刃肉博戰。

  「開弓沒有回頭箭,老剛,紫荊,時間到了,咱哥幾個併肩子上。」牆上的掛鐘准正的指向九點三十分,劉偉進扔掉手中的煙頭向像兩人一揮大手。

  「好,是非成敗一笑中,哥們,盡情的破壞去吧!哈哈。。」在紫荊的大笑聲中電腦屏幕上的數字跳起來了。

  ************

  榮光銀行的融券貨款今晨到帳一億,餘下一億元中午到帳。林正南細讀完林欣送上來的財表後抬頭對旁邊的葉天宏說「葉老哥,計今天到帳的一億現金,我們現在手上合共不到一億兩千萬,這筆錢不足以消滅昨天盛天午盤時的大壓單,我的想法是待中午的資金到帳後才發起總攻,葉老哥意下如何?」

  「不好,要打就早盤馬上打,雖然不能全數打消盛天這張壓單,但是如果我們不作出反應,那麼市場上信心將會再遭受一次沉重的打擊,昨天咱被那賤人陰了,今天缺不可以再讓她得逞。」

  「也行,現在我們將手上的資金打出去化解一部份的壓盤,待下午我方資金就到位後再發動全面反擊。」葉天宏分析得不失中肯,當下林正南點頭答應,末了林正南補充說「開盤後先觀察一下再打,好讓我們測度一下現在市場投資者的心理。」

  九點三十分,盛天昨天午盤那第九位數字的大單又幽靈般閃現出來了,根東泰預測的一樣,是直接把到今天開盤56。06元的開盤價跌停板上,也就是50。45元的位置上,這樣瘋狂的連續下殺行動徹底引發了市場上的恐慌性拋盤,隨著最堅決的恐慌者拋盤陸續湧出,50。45元板位上的壓單越積越多了。

  「打。」本想多看觀察一會的林正南忍不住了,在這一邊倒的形勢下市場上居然沒生成過兩位數字以上的買盤,再這樣下去市場將會陷入進一步的恐慌中。「

  「是。」徐海一點頭連忙向下面發出操作指示。

  九點五十五分,就在林正南下達指令的三分鐘後,橫亙在跌停板上的那個特大單竟然憑空消失了。

  「徐經理,徐經理。。。」林正南和葉天宏瞪著一雙怪眼沖不遠處埋頭電腦的徐海大叫。

  徐海觸了電似的徐海蹦著步子跳到林正南跟前「林董。。。」

  「那個大單子是撤了還是成交了?」林正南顧不上滿頭大汗的徐海一疊聲問說。

  「剛才我正在查,就在我們的資金打出沒多久,他們就撤單了。」

  「我們的打出的資金成交了多少?」葉天宏沉聲問說。

  「不到五千萬,可是剛才一剎間的成交總量達一億,其餘的五千萬籌碼也是被大單的搶去了。」徐海的話讓林正南的眉頭一皺再皺。沒作沉吟的他迅速下磁指示「馬上去查,查出那方資金來源,快。」

  十數分鐘後徐海急匆匆的走回來把一式兩份的資料分別送到葉天宏和林正南手上,徐海滿臉憂色的指點著資料單上的文字說「這上面幾個公司是這些天裡砸盤的公司,他們很大可能全是盛天的暗中操作繭自縛的子公司。這是上場打頭陣的中都市恆興集團,接下來能查出資金來源的分別是銀平市銀海基金、上青市金信基金和公開直屬盛天名下天億基金。最保守估計自己襲擊事情到今以上四家公司和他們名下的不記名馬甲共砸出東泰的流通盤籌碼總量三成五。而剛剛出現在買盤檔上的那筆資金查出來了,是盛天集團。」

  盛天集團!這個名字在林正南的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楊紫荊終於公開抬出盛天的名義全面殺入市場,這一點林葉兩人可以理解,但一瘋狂砸盤的楊紫荊為什麼突然間把觸伸悄悄伸進東泰股份的買盤上呢?這個原因不難解釋,但是這個原因讓葉天宏和林正南的心底裡冒出一股急寒。

  一直在旁邊安坐的葉可兒心裡也湧起了一股急寒,冰寒徹骨!不是因為盛天集團這個名號,讓她臉色一剎間蒼白的沒半絲血色的原因是父親手中那張名單上赫然記下的---上青市金信基金。

  葉可兒的世界轟然倒塌了,腦子裡白茫茫的一片,手中的鉛子滑筆骨碌碌的掉落地板上,可是她依然混然忘我的呆呆望住父親手中的一方白紙。

  「可兒。。。可兒。。。怎麼了?」葉天宏不安的連聲問說。

  「嗯。。沒什麼,爸爸,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一下。」也沒待葉天宏的回答,葉可兒神經質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葉董,林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樣操作?」身為投資部經理的徐海當然看出內中的情況了,這事情太多了,就憑他多年的操盤經驗也不敢多說一言。

  林正南和葉天宏對望一眼,稍一沉吟過後,林正南抬頭窗外藍天碧海若有所思的指示說「現在把你手上剩下的七千萬分三段打出去,我們要看盛天到底要喝演哪台戲。」

  劉偉進嘴角噙住一抹不屑的微笑點著屏幕上的四字買單笑道「東泰終於又有動靜了。」

  「小氣了吧?這點小錢也拿得出手來?」投幕上的王剛有點奇怪的問說。

  「老剛,別掉以輕心啊,據我推測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反應。」劉偉進坐回椅子去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東泰主力資金的出現讓他舒了一口氣。

  紫荊掃了眼跟前侃侃而談的兩人說「二哥說的沒錯,東泰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反應,因為他們當前只是站在商人的商業行為角度上去考慮當前的問題。可是他們都錯了,所以他們要探知我的真正意圖。

  老剛說的也沒錯,這會他們出手太小氣了,哈哈!這樣一來不是給了我們一個重要的信息嗎?他們東泰方面的資金面開始緊窄了。好啊,我就是說,他們的大兵團應該在陷入這個深潭裡了,短期內只能通過快速的融資渠道以供資金鏈的運轉。所以我們現在就是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就得以快魚吃快魚的戰術手段在最短的時間裡爭取實現我們最大的目標。」

  王剛嚴重同意的一點頭說「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紫荊,到我上場的時候了。」

  紫荊轉身和劉偉進快速交換了一下意見後向投幕上的王剛冷然一笑「老剛,撤掉賣單,大單主動買進。」

  在50。45元跌停板的那張大壓單消失後,一張超過五億元的大買張把股價一路推高,不到三十分鐘東泰股份的股價便推到了61。16元的漲停板價位上了。

  在漲停板的上方成交量開始放大,市場上那些早前還沒能跑出去的資金都趁著這個好價錢相繼拋出,直到午盤開始不久,盛天那張大買單也被市場投資者打得所剩無幾了,這時候買盤檔的漲停板上又隨即封上同樣一張超五億元的大買單繼續消化市場上的拋盤。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午盤的中段時候成交量開始清淡了,就在距離收盤不到十五分鐘的當口漲停板上的那張大單突然消失了,五億元的大買單竟然一下子反過來變了五億元的大賣單。

  「林董,他們盛天尾盤偷襲反手砸回去了。」徐海膽戰心驚的看著屏幕上那張瘋狂下破的砸單試探著說「這個單子約五億左右,我們手上到帳的現金約不到兩億。。。」

  如果說早前那幾天裡盛天的行為是惡意砸盤的話,那麼今天他們的動作不僅是惡意了,是毀滅性的砸盤。是盛天對這場戰爭的態度和終極目的,更是楊紫荊赤裸裸的報復性行為。她就是要告訴林正南和葉天宏說,她不是來砸盤的,她是來拚命的!

  盤口上的多空驟變就是現階段楊紫荊企圖通過高價買入而低價賣去的一種拼刀子的砸盤行為,就好比盛天和東泰手上各拿著一把刀子,對敵的雙方不是對砍,而是各自憑著自己手上的刀子刺向自己,雙方默念著一刀一刀的刺下去,看誰不要命,看誰先於對方倒下自己的血泊之中。

  「那賤人瘋了,!她不是要打倒我們,她是要抱著我們一起跳下懸涯。瘋子!變態!殺千刀的破女人!」葉天宏邊神經質的掄動著手臂邊狠聲罵說。

  寬敞的大公室裡只葉天宏一個人在暴跳如雷,林正南、林沖、徐海和剛剛趕來的林欣都沉默了。

  楊紫荊儲心積累發動的這場戰爭的時機捏拿得太準確了,如果現在東泰的大兵團不顧不一切的強行退出來,那麼在內外交困的局面下定必馬上崩盤,而東泰的大兵團也將在這個漩渦中灰飛煙滅。

  退,沒有路了。擺在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路,是前進!

  林正南緊握的拳頭上血管暴現,他知道盛天的財雄勢大,更知道楊紫荊的手眼通天,如果這純粹是一場商業上的角逐,林正南有的是解決的方法,可是。。。八年前的前塵往事飛速掠過心頭,是當年錯了嗎?林正南已無從分辯了,要是讓他再一次回到當年,林正南相信自己依然會作出當年的決定。

  「阿沖,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回一趟臨江。」林正南深深的望向兒子,是的,這才是自己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兒子,是也自己在唯一延續。還要多想什麼?當年沒有想現在就更加不需要想。怪力亂神!要是自己的思想混亂了,那麼接下來這場戰爭便更沒希望了。

  葉天宏明白林正南的意思,當下他重重的一點頭說「我馬上回上青一趟。」

  葉天宏和林正南兩人不言而喻的兩隻大手重重一握,紫荊布下的死局又一次把即將分崩的兩人從新拉到一起,以前是為了利益,現在是為了生存。

  「爸,我們先不要回臨江,她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的,我要單獨找她談談。」就目前局面來說短期的融資已根本沒有作用了,林沖知道父親和葉天宏兩人回去搬兵,他們要搬出自己的老底和紫荊對砸。無論是林家還是紫荊,哪一方面一敗塗地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還談什麼?刀子都捅到要害上了。」林正南沒作猶豫的一揮手摔先走出停車場「楊紫荊的手段你還看不懂嗎?要是我們不馬上全力反撲,東泰的盤子不出三天就得完了。我沒得選擇,咱們東方集團超過六成的資產都捲進了這個漩渦中。」

  車子發動了,在午後的陽光中閃出東泰集團私用停車場。

  目送父親的賓利汽車離開後林欣怔怔的掛上了電話,她發動了車子緊隨父親和大哥的身後離開青鳳島。剛才的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媽媽說表哥肖柱國已到上青,讓她馬上回家有要事商談。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6
  一百五十五節真相

  更新時間2010-5-1716:11:41字數:4487

  葉可兒看不清楚一路上的交通燈是什麼顏色,她的腦子裡白茫茫,是欺是騙,她認了,只要他當面親口的一句話。車子跌跌撞撞的駛下青鳳島大橋,葉可兒強行禁固自己的思維,她只盯住同樣空茫的前向飛速駛出。

  約下午兩點鐘左右,一四輛鮮紅色ALFAROMEO衝開上青市金信基金公司大門處警衛的登記亭,油門也沒放鬆一下的衝向金信基金公司的辦公樓大門方向,在身後數名警衛員的奮起追趕中,車子直接鏟上辦公樓首層大門口,就在距離大玻璃門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葉可兒才剎住了車子。

  辦公樓大堂的前台小姐慌神了,連忙壯著膽子圍上來「小姐。。你幹嘛。。」

  「我找程風」葉可兒摔開車門頭也不回的往向走。

  「小姐請稍等,咱程董事長正在開會,待我。。。」還沒待前台小姐把話說得完,葉可兒臉色鐵青的沉聲喝道「給我走開。」說話間她撥開擋在身前的兩名前台小姐一徑往電梯走去。

  程風的辦公室在三樓,葉可兒曾去過幾次了,電梯出口正對面二十多米的那扇門就是程風的董事長辦公室。望著那扇沉沉的實木大門,葉可兒的心抽緊得快喘不過氣來,可是葉可兒沒得怯步,她必須知道真相,那怕是她所承受不起的殘酷。

  辦公室的實木大門「噌」的一聲被用力推開了,葉可兒必須用盡全力去證明自己的憤怒,否則她害怕自己迷失在程風溫柔的笑容中。

  辦公室里程風正和另外一名男人圍著桌子談事,葉可兒的突然出現讓程風大吃一驚,望著葉可兒蒼白的面色,程風知道了,那一天終於到來了,無論自己怎麼樣的拖延,讓他苦苦煎熬的那一天還是到來了,程風默默的站了起來,他沒有說什麼只默默的看著一臉激憤的葉可兒,就像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在靜默中等待著法官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的懲罰。

  「我只問你一個事,無論你給我什麼答案我都相信你。」葉可兒的目光沒有看房間裡的另外那個男人,強忍住心臟抽搐的痛,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跟前那個夢裡也讓她發笑的男人「你,是不是楊紫荊的人?」

  是的,無論程風的答案如何,葉可兒都無條件的接受,那必讓她活在自己欺中,因為那份愛她不能割捨。

  「是。」欺騙的話已經太多了,每一個謊言都心靈裡的一把枷鎖。在葉可兒近乎絕望的質問中,程風低下頭去。

  葉可兒的世界崩潰了,不是恨,而是痛。愛有多深痛有多深,在鋒利的尖刀下,心臟在一瞬間裡支離破碎。葉可兒蒼白的嘴唇咬出了兩行鮮血,在血與痛之中葉可兒迸發了。

  「你。。。卑鄙,你。。你混蛋。」葉可兒口不擇言的痛罵聲中撿起身旁茶機上的煙灰缸向程風使勁的砸去。

  程風沒有閃避,他知道自己活該,就算葉可兒砸來的是一把尖刀,他認了,那怕是刺往自己的心臟。

  煙灰缸重重的擊落程風的額頭,一行鮮血急湧而出。

  「哎。。沒兩句話就打了啦?比我還要流氓。」一直坐在旁邊的流氓沉不住氣了,他連忙跳出去按住程風的腦袋說「風,沒事吧?要不去醫院。。。」

  「程風,你給我記住,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葉可兒一直拚命禁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她沒再看程風一眼轉身便拚命的往向跑。

  葉可兒離去的背影驚醒了沉浸在自責的程風,不,他不能讓這個女人走出自己的生命,那怕前方是懸涯峭壁他不在乎。

  沒作猶豫的程風撥開流氓衝著葉可兒的背影飛身追去,葉可兒一口氣的衝出辦公樓大門,就在她跳上車子的時候程風追上來了。

  「可兒,你聽我說,我不祈求你的願諒,我只要你知道。」程風拉住葉可兒的車門就是不放,「滾開。。我什麼也不想聽,你給我滾開。」瘋子般的葉可兒張嘴就咬向程風的手臂。

  程風不僅不放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放手那麼一切也都完了。

  當下程風探出另一隻手摸到車子裡插放車匙的匙孔上快速拔掉了車匙便甩手的扔到身後的花叢中。

  這下子葉可兒甩是甩不脫,車了也不能發動了,她一咬牙摔開車門便瘋子般的往外走跑。

  葉可兒真的發狠了,一往溫柔如水的她何曾如眼前這般狂瘋,程風不敢追得太緊,他只能小跑在後面緊緊的跟著。

  衝出金信公司的大院,葉可兒荒不擇路的跑上了人不人往的大街上,她不知道要跑哪裡去,她只想逃離那讓她的世界。盛夏的陽光吹不散葉可兒混身的冰寒,抬頭間眼前儘是銀燦燦的一片,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在那束沒有溫暖卻刺進心頭的炫光中葉可兒抬頭天空發出歇斯底里的一聲尖叫。

  當再次睜開眼睛時葉可兒看到的是頭上方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葉,以及綠葉旁邊那張熟悉的臉。

  只見那張臉上殘留在幾行被汗水花開了的血跡,葉可兒伸出手去要給他擦拭,可是蒼白的小手卻凝在半空中,最後無力的跌回長椅子上。

  葉可兒掙扎著坐起來,不知道是身體虛弱還是留戀著那份熟悉的溫暖,她只能徒勞的跌回那份溫暖中去。

  稍稍回過神智後,葉可兒還是非常堅決的掙坐起來了,如果他只是欺騙她的金錢,她不在乎。可是他欺騙的是他的感情,這個和自己夜夜共枕的男人居然是如此一個卑鄙無恥的禽獸,過去的一切歡娛都是為求達到他那卑鄙無恥的企圖的下作手段。那份溫暖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寒。

  「可兒,我沒資格說對不起,這一切如你所想都是一個騙局,但是我對你的感情不是騙局,我是真心愛你的。」程風沒有勇氣拉住葉可兒的手,他目光茫然的看著跟前那抹身形喃喃說道。

  葉可兒的腳步頓住了,程風的話打進了她心底裡最絕望的地方。葉可兒轉身,向著呆坐在椅子上神色憔悴的男人,本該衝口而出的怒罵生生打住了,葉可兒再次的拐轉身去,她不敢也不忍面對現在的他。

  「到這地步了,為什麼還要騙我?是不是你還打算打著你口中那個讓我噁心的愛去毀滅我們葉家?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哈哈。。好偉大,太偉大了。」葉可兒緊捏著拳頭狠聲說「楊紫荊到底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埋沒自己的良心去做出這禽獸不如的事。」

  此時此刻葉可兒心頭的痛全部轉為對紫荊的恨,她咬牙切齒的接著說「你可知道這個破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她陰險毒辣冷血無情,你可知道楊紫荊這個瘋女人手上沾了多少鮮血,你為什麼就甘願做這個魔鬼的狗腿子?難道我就不能給你所期望的成就嗎?我恨這個女人,她曾經搶走了我的生活,現在連我最後的所有都搶走了,終有一日我葉可兒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紫荊的瘋狂全是由你父親和林正南所一手迫出來的。我知道她變了,變得更加的冷血無情。看著她的轉變我們的心也在痛。」葉可兒的恨激起了程風心中的鬱結,到了這個地步還要收藏什麼,「我不是她的狗腿,我也不是為了自己的金錢地位,今天我全給你說了,程威是我的親大哥,紫荊是我親大嫂的妹妹,紫荊她也是我程風的妹妹。你知道她們妹姐當年流落銀平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淒涼?你知道她為了有朝一日從回上青而負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當年在銀平的時候,我和大哥以及一眾兄弟曾發誓說要幫助紫荊從回上青向曾經傷害過他的所有人討回一個公道,這是我們當年的信誓。沒錯,我主動接近你是有目的,這也是紫荊所擬定打擊你們東泰的計劃的其中一著,目的是通過分裂你和林沖的關係來達到分裂你們林葉兩家的聯盟關係,我成功了。哈哈哈。。。」程風站起來衝著顫抖的背形縱聲大笑「我成功的把你和林沖分崩了,也成功的把你們葉家用和林家的聯盟關係劃下一道裂縫。可是我也失敗了,非常的失敗,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女人,全世界的女人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愛,單單就是這那女人不能,可是我卻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那個女人。哈哈。。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活該,我死而無怨,因為我背叛是那個女人,你,葉可兒!」

  葉可兒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臉頰,她強忍住轉身的衝動,她害怕自己的一轉身立即跌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要幫那個女人報仇你們應該直接找林家去,找林沖找林正南啊,他們之間的破事我知道,你去報復他們我管不著,可是你們為什麼把我們葉家拉下這個深潭?我爸爸何曾幹出對不起你們?我葉可兒何嘗幹出對不起你們的事,你說。父說啊?」

  程風沉默了,在葉可兒的一再質問下程風怔怔的站在地上望著頭頂上的一樹綠葉,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說,在葉可兒的心中她爸爸是至高尚最完美的存在,是女兒對父親至為尊崇和信任的一份骨肉親情,程風不忍心親手去破壞葉可兒心中最為純粹的一方樂土。

  「回答我啊騙子,怎麼不說話了?你從來就是騙子,我真的非常噁心,我後悔曾經和你這個卑鄙下流之人的一切,是我葉可兒不長眼睛,我活該!」

  葉可兒顫抖的步子邁動了,邁出她決絕的最後一步。

  程風的的心在劇烈的掙扎,心念翻動之間程風醒悟到在用不了多久葉可兒也是要面對一切的真相,與其在別人的口中深愛打擊倒不如在自己的口中明晰了這個事情,雖然感覺自己的做法很殘忍,可是在自己的口中可以給予她最大限度的緩衝。

  「好的,我回答你。」下一刻程風抬頭直視葉可兒的背影沉聲說「記得早前各大媒體爭相傳插的那個片子嗎?那檔子下作的事情就是你父親葉天宏暗地裡一手策劃的,我們手上已握撐了足夠的證據。可是我要告訴你的不僅僅只是這些皮毛,你可知道這段片子全是拜你葉天宏所賜,八年前就在紫荊被林家趕出家門時,葉天宏指使甘標父子二人出面讓甘標手下的十多名馬仔輪/奸了紫荊,事後他們不單通過地方公安部門的關係強行入實了紫荊一條賣銀的罪名,還把輪/奸的過程拍成了片子公之於世,就這樣紫荊徹底的毀了。」

  「你說謊,你血口噴人,我爸爸絕對不會幹出這種禽獸的事情,我告訴你程風,你要為你的謊言負責。」葉可兒蒼白的臉孔上激起一片潮紅,她轉身直指著程風嘶聲直叫。

  葉可兒的反應全在程風的意料之中,他沒有迴避葉可兒噴火的目光接著說道「我沒有說謊,我們手上有充足的人證物證。」

  「我不相信,假的,全是假的,就憑楊紫荊險惡的手段有什麼是不能造出來了?我爸爸有什麼動機?我爸爸有什麼理由去幹那種事?」

  「有,當時正值林葉兩家策劃商業聯盟一事,你爸爸之所以要整死紫荊的目的就是掃清聯盟道路上的障礙。」

  「謊話連篇,我不會相信你這個騙子的,我爸爸絕不是這種人。」程風的說話一字一句的震憾葉可兒的心頭,她不笨,她隨即明白其中的道理,她的否認全因為她內心的掙脫扎「甘標已被楊紫荊殺人滅口了,你們現在說什麼都行?」

  在葉可兒的步步後退中,程風緊緊應步而上,「甘標不是紫荊殺的,甘標的死完全是葉天宏殺人滅口的行為。」

  「啪」的一聲清響,葉可兒揚手重重的一巴掌摑在程風的臉上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憑什麼,我不許你侮侮蔑我父親。」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沒有動搖程風的目光,不為推搪自己欺騙感情的罪行,只為讓她走出迷局。雖然殘忍,但對於葉可兒來說她早晚不能逃避。

  「甘標的兒子甘成在我們手中,葉天宏當時派出去殺害甘標的十數個涉案人員也在我們手中,所有的事情他們全都交待了,現在已轉送上層執法單位扣壓。」說話間程風緊隨幾步伸手扶住葉可兒劇裂顫抖的身體說「可兒,我告訴你真相不是要推卸我對你的欺騙,我只是想你看清楚當前的迷局,同時我要告訴你,無論接下來的事情惡化得怎麼樣子,那怕付出我的一切,我要將你毫髮無損的保存下來。」

  「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我不需要你的施捨。你。。。你給我滾。。。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生命中堅信的兩個男人,兩根撐起葉可兒全部天空的支柱在一天的時間中倒坍了,在碎心般的痛哭聲中她掙出程風的雙手跌跌撞撞的掩面狂奔。

  程風一握拳手,什麼都不考慮了,為著自己的承諾他緊隨而去。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7
  一百五十六節漠然

  更新時間2010-5-2422:34:57字數:6122

  王剛的車子剛轉出盛天大樓的時候,只見對行車道上迎面急馳而來的一台墨綠色路虎竟然肆無忌憚的越過道路中間的綠化矮欄後一打急彎的壓上了王剛所駕的寶馬的車頭邊上。

  靠,打劫不成?沒待罵出口王剛的頭皮便發麻了,因為他看見了那台路虎上掛著的省軍區參謀本部牌號。

  車門開處跳出來的果然是眉頭緊皺的肖老大,就在王剛心念急轉的時候肖柱國已跑上了拍著寶馬車的玻璃窗了。

  「老大,打劫啊你?」王剛連忙打開車門迎上去。

  肖柱國輕詠一聲歪著王剛說道「你們幾個臭小子出息了,竟然敢跟我玩躲貓貓了,回頭看我不揍死你們,走,跟我走一趟。」

  說話間肖柱國搭住王剛的肩膀便往自己車子走去,那氣勢直迫警察叔叔抓捕小偷。

  「行,老大去哪我就去哪,嘿嘿。。。老大,我的車子在哪頭啊,不勞動你老人家了,我自己開車跟在你後面。」

  「我的車子安全,保證不會走掉了人。」肖柱國不僅不放手,還加了一把勁的把王剛押到自己的車子上。今天肖柱國是發狠了,自從紫荊隱退後肖柱國便失去了她的聯繫,肖柱國知道紫荊在躲著自己,要找上紫荊只能通過王剛和二麻子了,可是這兩個月裡王剛和二麻子這兩個傢伙不僅不把紫荊的下落揭發出來還似乎聯成一氣的躲著他。直到兩天前姑媽來電中才得知現在上青的事況已到了火燒眉毛的險地了。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表弟,憑他那九條牛也拉不回頭的性子,肖柱國真的感覺到無能為力了。紫荊內心的仇恨他知道,對此肖柱國也是左右做人難,發生在紫荊身上的事情並非一兩句對不起就能抹得平了。可是當聽見姑媽的哭訴時,肖柱國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知道憑自己的影響力是否能夠把事情扳回來,可是當看見紫荊擺出那個兩敗俱傷的殺局時,肖柱國不能再猶豫了。

  隨著車門打開,王剛心頭一震,只見四子後排座上坐著兩個女人,是肖冰和林欣兩母女。

  「伯母、小欣。」王剛若有所思的沖兩人點頭問好。

  「小剛。。」肖冰免強的笑了笑,雖然馬上就能看見她了,但肖冰還是忍不住問王剛說「紫荊。。。紫荊她還好嗎?這陣子過得怎麼樣?」

  「不好,她一向都過得不好。」王剛沒有望向肖冰關切的目光,他掃了眼一聲不哼的肖柱國後轉頭看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綠化樹。

  看見媽媽臉上滿是悲淒,林欣不自在的說「她不好,她不好,難道我們就很好嗎?為什麼你們總護著她?就不能站我們立場上看看?看看她做的都是什麼破事爛事?我們好過了嗎?如果她真的我的哥哥,那麼她就應該尋求雙方都好過的方法,而不是現在瘋狂的摧殘破壞。」

  林欣一連串的質問衝上王剛的大火了,就在他想反駁去說的時候旁邊司機座上的肖柱國適時的伸手拍了拍王剛的肩頭。

  是的,還有什麼好說的,自己憑什麼去說,王剛看也沒看林欣一眼沉聲對肖柱國說「老大,這是你們的家事,兄弟我管不著,也沒道理去管,我不瞎摻和了,你在這裡放下我吧。」

  「不行,小剛,算是幫肖阿姨這一回,好嗎?」後排座上的肖冰急忙睹住王剛的退路。

  「老剛,跟我們走一趟。」肖柱國沉吟的說「紫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要麼不干要麼干絕,現在能影響她的就你和二麻子哥倆個了,以前的確是發生了很多悲劇,無論誰對誰錯了,咱們現在就是要阻止這個劇悲的延續。」

  還阻止得了嗎?還有迴旋的餘地嗎?王剛心在冷笑,但他沒有再說什麼了。

  *************

  幾點輕雨稍稍驅散了盛夏的酷熱,推開窗子撲面而來的一陣清涼讓紫荊心胸一暢,抬頭望向藍白色的雲端,午後的陽光緩緩的透雲而出。

  彩虹!只見一道不太明亮的彩虹遙遙橫架在雲的那端。

  傳說裡彩虹是人間通往極樂仙土的橋樑,極樂仙土上沒有人間俗世的紛戰糾纏,沒有煩憂也沒有牽掛。有的只是仙樂飄飄下的隨情歌舞。

  極樂仙土在哪裡?紫荊想,或許它在人們永遠不可期及的地方,那道七色的天橋從來沒有渡過世間上的任何一個人,它只是把一個美好的影像展示給世人,上來吧,勇敢的走上來,只要穿過去就能到達一方樂土。可是當人們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時,那道虹橋的色彩卻已蒼白了,留下的還是那片深遂的天空,以及天空下徒然仰首的凝望。

  「小晶,看什麼啦?」周曉珊邊順著紫荊的目光看去邊笑著說「外頭清爽,出來走走。」

  「嗯,等等,我換雙鞋子。」紫荊答應了下轉身返回屋子裡,換過鞋子後紫荊撿起桌子上的手機便走出屋去。

  「哇。。殺死人了,外面的大頭兵還要活不要活啊。」周曉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紫荊身上穿的那件天藍色吉普賽吊帶絲裙羨慕的說「恨死我了,這裙子太漂亮了,如果我大腿上沒那幾塊肥肉我也敢穿。憑我的身高絕不會輸給你的。」

  「不就圖個涼快嗎,那來這麼多廢話,你走不走啊,不走我回房間睡覺。」紫荊挽住周曉珊的手便往外走。

  兩人聯袂走出家屬區院子,紫荊愣了一下說「等等,我還是回去換件衣服。」在百份之九十都是男人的軍區裡穿得這麼清爽的真不是好事。

  「還換什麼啊,讓那些人消消暑嘛。」周曉珊看著那一道道投來的目光調戲紫荊說「來,親一個,讓他們看得跳海去。」

  「再來混說跳海的就是你。」紫荊也懶得跟她磨蹭的甩手快走幾步,身後周曉珊連忙追上來抓住紫荊的臂膀說「喂。。說個正事,今天東泰股份跌到四十五元的位置上了,我看很多人都抄底了,我也想殺進去再玩一會,你說好不好?」

  「你要是想跳海的就殺進去吧,海裡多的是鯊魚。我再從新一遍,那怕東泰股份跌到幾塊錢去也不要買。」周曉珊這個問題已不是一兩次了,問得都快讓紫荊頭痛。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漫走著的時候,只見一台黑色大眾在兩人身邊急停,二麻子探出頭來說「小晶,上車,你上頭的人物來了,傳你馬上去開個會。」

  說話間二麻子推開車門便把紫荊推進車裡,不知是心虛還是憔急的也沒看老婆一眼便又發動了車子。

  「什麼事?是黃德堂來了嗎?」紫荊心下奇怪,要是黃德堂到了該先給自己來個電話吧,沒可能通過二麻子傳達的。

  「別問,去了你便知道了。」二麻子沒敢看紫荊,他怕自己一時心軟壞了事。早前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讓肖柱國知道了自己收留了紫荊,這下好了,老大發狠了,傳下話來要是不把紫荊帶出去以後哥們也當不成了。

  一路無話,在接近上青市區時紫荊淡淡的問說「把我賣了?」

  二麻子搖搖頭又點點頭,後為難的說「沒辦法啊,都是哥們,看我左右都不是人了。」

  「我不管,現在我誰也不想見,我要下車。」紫荊伸手把住方向盤。

  「別鬧,老大沒別的意思,只是找你聊聊天。」二麻子抓住紫荊的手腕不容至異的大聲說。

  「為什麼他不直接去軍區找我,不是不還有別的人?」紫荊目光閃閃的盯住二麻子。

  「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

  在二麻子臉色通紅的回答中,紫荊沉默了。

  車子在一家茶藝館前停下,在二麻子的押送下紫荊一言不發的步上二樓的雅座,當二麻子推開房門時,紫荊的步子頓住了,她條件反射的連忙退後了兩步,但僅僅是一瞬間,紫荊嘴角勾起了抹似笑非笑,下一刻她神色自若的抬起頭來掃視了房間裡圍桌而坐的眾人。

  「阿沖。。。」自紫荊出現後肖冰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那聲滿含一個母親深情呼喚的聲音在肖冰熱切期待中衝口而出。不需要修飾,更不需要偽裝。

  隨著那聲呼喚過去,房間裡又一次的陷入剛才的寂靜。紫荊的心狠狠的抖動了,那聲思裡夢裡的呼喚曾在自己最絕望的境地時向著蒼茫喊過了多少次,紫荊已經忘記了,記憶在一次次的超脫中遺忘,是用刀鋒劃過傷口所滴出的鮮血,一路上紫荊就是用自己的鮮血來塗抹去曾經的痕跡。

  心中的鮮血流乾了,曾經的一切在鮮血的侵蝕下了無痕跡。

  那聲曾經思裡夢裡的呼喚真的又一次在耳邊響起了,可是紫荊卻感覺那麼的陌生,那麼的矯情。

  紫荊挽了挽裙裾施施然的坐到王剛的旁邊,她沒有接上肖冰懇切的目光,也沒有望去林欣猶豫的神色,她沖肖柱國微微一笑「肖參謀長大人今天擺的這桌和頭酒似乎一點意義也沒有啊。」

  「紫荊,今天這裡沒有外人,我不希望看見你種態度。」肖柱國在擺出了一向以來老大的威嚴沉說道「姑媽問你和話,你別叉開話題。」

  「我就是這種態度了,你們不愛聽便拉倒,我立馬走人。」紫荊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肖柱國。

  居然用這樣口氣跟自己說話?要不是她是個女人肖柱國也動手了,在這種環境中肖柱國一定要拿出老大的威嚴來震住這傢伙,當下他喝道「你給我坐下,今天在這裡無論如何把話說清楚,什麼屁大的事兒,要是再沒完沒了的鬧下去看我不打你。」

  「要你管?我就是要鬧,你打我殺我也要是鬧,你管不著。」

  「你。。。」肖柱國給氣嗆了,他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揮手沖紫荊的臉上一巴掌「他們是生你養你的父母親,你知道現在自己幹的是什麼?這是人幹的事嗎?你。。。」

  肖柱國的一巴掌下手著實重了,直打得紫荊差點沒摔在地上。臉上傳來火熱熱的痛,可是紫荊嘴角的笑容依然,「還打嗎?不打我就走了,失賠。」

  「紫荊,坐下,有話好說。」王剛看氣分不對勁了,他一手按下紫荊後連忙轉身拉住肖柱國說「老大,咱不如先出去一會,讓他們靜下心來聊聊。」當下王剛拉扯住肖柱國往房間外走並向一旁發愣的二麻子打了個眼色。

  隨著房門被用力的摔上,房間裡回復了剛才那種壓抑的安靜。肖冰伸出手去撫摸紫荊潮紅的臉蛋,可是在紫荊冰冷的眼神下肖冰的手生生的收回去了。

  「阿沖,我知道我們做了很多讓你傷心難過的錯事,媽媽這陣子難過得夜夜失眠,只要一合上眼就看到你,媽媽的心很痛,恨不得代你承受了那些罪,可是這些話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知道我們沒有資格得到你的願諒,但是我還要是來的,不求能為你做些什麼,只希望得到你的願諒。」

  紫荊沒有回答,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她感覺肖冰的聲音很遙遠很遙遠,彷彿在天的盡頭,她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一遍灰茫茫。

  肖冰的聲音開始顫抖了,紫荊的漠然深深刺痛了她,肖冰伸手把紫荊的小手抓住,可是抓住的同樣是一片冰涼。

  紫荊混身一震,仿如觸電似的她沒作猶豫的甩脫了肖冰的手,因為那種溫暖對她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得讓她不敢觸摸。

  「沖。。。阿沖。。。」冰肖企圖再一次把紫荊的手抓住,可是紫荊的反應讓她失去了勇氣,「阿沖。。。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從新開始,好嗎?」肖冰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的看著跟前那抹清冷的身影嗚咽著說,「跟媽媽回家,咱一家人以後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好嗎?如果你不能接受他們,那麼媽媽陪你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可以,媽媽永遠陪著你身邊。」

  「阿沖。。阿沖。。」紫荊抬頭窗外遠天殘陽口中喃喃念道,寂靜的眼中閃過一線流光,像劃破天際的流星,一剎間的絢麗轉瞬沒入恆遠的黑暗。

  紫荊那抹習慣性的冷笑再次浮現,她直視著肖冰安靜的微微一笑「林沖死了,是我親手殺死他的,八年前我把他沉入北郊的小河中。」紫荊淡淡的回憶著聲音彷彿穿透了時空「記得那河水很冰冷,但林衝他沒有掙扎,他眼睜睜的看著頭頂上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亮光,很平靜的,當時他真的很平靜,直到頭頂上方那線亮光被河水完全淹滅。」

  「呵呵。。」紫荊收回目光,她看著此刻掩面抽泣的肖冰說道「林夫人,剛才的話我不是想讓你傷心難過,我只想告訴你,你心裡面的那個林沖已經死了。」

  林欣緊緊的摟住母親哆嗦的身子,她一直都在靜靜的觀察著跟前這個女人,是的,女人!林欣根本沒有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昔日大哥熟識的影子,半點也沒有。除了冷漠的外表之下紫荊的言談舉止中散發出來的是一種彷彿天成的風情婉約。真的是他嗎?或許曾經真的就是他,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看著紫荊那冰寒的冷漠,林欣動容了。

  沒顧母親事前的一再叮囑,林欣指著紫荊的鼻子沉聲說道「你不是,不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是一個胸襟廣闊的大男人,絕不是像你這樣心胸峽窄的女人。如果那個虛幻的故事是真實的,那麼我情願不要,不要你這個所謂的哥哥。」

  「小欣,給我閉嘴。」在肖冰的怒罵聲中,紫荊抬頭哈哈大笑,笑聲裡儘是看不到頭的荒涼。

  「我想林二小姐你搞錯了,今天這場無聊的會面是誰搞出來的?好,我來了,可是我何曾跟林二小姐沾親帶故了?要林小姐你的一廂情願吧。」紫荊收住笑聲正色的接著說「我再從新一次,我叫楊紫荊,是的,我就是那個在你們心中無惡不作的下流女人。」

  說話間紫荊悠悠的站起來,她低頭向著抽泣中的肖冰說「今天這個會面我送林夫人你一個人情,林夫人回去跟林董事長說一下,趕快退回他的臨江去吧,東泰集團建築在青鳳島上的大廈將會片瓦不留。」紫荊轉頭,淡淡的笑容投落在一臉憤色的林欣身上「我沒有欠你們什麼了,八年前我已還了你們一條命,還說什麼呢?不說了,該怎麼辦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阿。。紫荊。。。」肖冰掙開林欣的扶持兩步跑到房門前伸手攔住紫荊的去路,雖然紫荊剛才的說話已表明了她的態度,可是她不能也不願就這樣放她離開,今天這個會面肖冰是鐵了心了,她絕不願意看見父「子」之間那一場沒有勝利的也沒有回頭的爭鬥。為了挽回這個家,肖冰甘願犧牲自己的一切。

  「媽。。別說了,我們走。」林欣適時的趁上來擋在兩人的面前,肖冰看也沒看林欣一眼,她撥開林欣望著紫荊沉重的說「我知道你恨我們,我知道這個恨太沉重了。可是作為母親,我同樣沒得選擇,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走上了那條讓彼此都一生後悔的路道,紫荊,放手好嗎?求你放手好嗎?如果你要解恨,就衝我來,當年的錯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甘願背上所有的後果。」

  「恨嗎?」此時此刻紫荊真的沒辦法把自己的心情形容出來,自己還有恨嗎?如果有為什麼自己的心竟連半點的波瀾也沒有。紫荊又笑了,那笑容一如往昔的清淡,短暫的沉思後,紫荊搖搖頭,她不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肖冰說,「以前的確非常的恨你們,你們無情拋棄,你們冷血抹殺,我都非常的恨,我所經歷過的你們知道,但是你們永遠不可能明白。被人像狗一樣踩在地下的凌辱,第一次敲門的坎坷,一次又一次越過陌生的臉孔望向同樣陌生的天花板。哈哈!如果我說我不恨,你們相信嗎?」紫荊很開心的點點頭又繼續說「可是我相信,或許天底下只有我自己相信。我真的不恨你們了。我恨的不是人,而是人性。隨著我墜落得越深,在這條沒有亮光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終於驚覺自己要報復的是什麼了,是人性。」話音微頓紫荊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笑道「我的人生已經扭曲了,變態了,瘋狂了,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所謂寬恕或是懲罰,在我討債的同時我也欠下了很多的債,是血債,終在一日我是要還的。」

  在肖冰和林欣驚悸的目光中紫荊的笑容還是如此的平淡,在沒有悲傷沒有慾望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一股萬念皆灰的空寂。

  「林夫人,別浪費你的時間了,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了這場沒有勝利的鬥爭。我有一個預感,打完了,楊紫荊就得煙消雲散了。」

  肖冰的抽泣止住了,林欣剛才的憤怒也沒消退了,母女兩人怔怔的望著笑容依舊的紫荊,那抹笑容沒有生的喜悅,也沒有死的悲傷,彷彿超脫了人世間的一切感情。

  肖冰心底裡湧起了一股徹骨的冰寒,她雖然不能夠理解紫荊的那抹笑容,可是她真切的感受到紫荊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放棄了這個世界。

  難道這個人世間真的沒有讓她留戀的事物了嗎,沒有讓她羈絆的感情了嗎?

  不,至少還有一個人,肖冰彷彿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是照片裡的那個人,高天明。

  一念到此,肖冰緊緊抓住紫荊的手臂期待的說道「相信媽媽,媽媽一定還你一個幸福美好的人生,讓媽媽給你安排,一定可以的。」

  「都快要到終點了,還奢求什麼幸福?哭過了,笑過了,衰敗過了,輝煌過了,這輩子活夠了,哈哈。。」紫荊沒再看肖冰和林欣一眼,輕笑聲中她推開房門淡然離去。

  (千心還是讓大大們失望了,答應了早上更生的,結果拖到了晚上。其實這章節昨晚已經寫完了,但千心感覺這章節很難把握,特別是紫荊和肖冰之間的對話,所以現在才能上傳。)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7
  一百五十七節危情

  更新時間2010-5-2622:28:40字數:6332

  肖柱國王剛和二麻子哥三個正在茶藝館大廳的桌子上低聲爭吵著什麼,見紫荊轉出來時竟都不約而同的打住了。

  紫荊走到三人前點點頭說「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肖柱國想說點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說,他只一臉不安的看著紫荊。

  紫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便走,這當口王剛緊跟著跟起來說「紫荊等等,我也走了,我送你回去。」

  天色已微昏,坐在車子上好一會兒後王剛先打開了沉寂「不如先吃了飯再回家去。」

  「不吃飯。」紫荊搖搖頭「我想去喝杯酒。」

  「好,喝酒就喝酒。」王剛一點頭徑直往天蘭仙境方向開去,那裡是自己的地頭,安全絕對有保障。

  還是那天晚上哥幾個鬧酒的房間,手上還是那杯琥珀色的釀酒,稍一碰杯後王剛淺淺的喝了口,抬頭間只見紫荊已一口氣的把杯中的酒灌下去了,沒待旁邊的公主迎上前來,紫荊揮揮手說「不麻煩了你了,我們自己來就行,姑娘,你先退出去好了。」說話間紫荊已滿上了酒杯。

  仰頭間一杯釀和的烈酒又灌下去了,「老剛,呆著幹嘛,來,干了。」

  沒有制止紫荊的借酒澆愁,或許醉上一場也未嘗不好,「好,干了。」兩隻酒杯輕輕一碰,杯又干了。

  紫荊也不打話,抓起瓶子便給王剛滿上,「慢慢喝,喝急了沒意思。」王剛淺淺喝了一口後說「紫荊,剛才老大不是有心打你的,你別記心上去。」

  「老剛,你還真把我看成小雞肚腸的女人啊?」捧著酒杯的手停住了,紫荊苦笑著搖搖頭「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哥們,他那暴燥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要是以前的話,那不僅僅只是一巴掌了。」

  「沒,我怕你情緒不好,一時想不開。」王剛微微一笑,點上香煙長長的吐了一口。

  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紫荊沉吟的說「一往以來肖冰視老大為已出,唯一的嫡親侄子啊,那份感情沒得說的,打小時候我有的老大就有,給的零花錢也是老大的比我多。出來工作後房子車子哪一樣不是最好的給。在老大心中,他這個姑媽是不可取代的。呵呵,現在老大的立場可真夠為難了,他比你們更加的兩頭不是人啊。」

  「紫荊,你為難嗎?」

  紫荊接過王剛遞來的香煙狠狠吸了一口「我就是不想再讓自己為難了,所以有些人必須為難。」

  紫荊心中的結是必須解開的,否則她一路走來的負出算什麼了。王剛鄭重的點點頭「紫荊,這事完了之後離開上青吧,我和二麻子的心思是一樣的,只求你能舒心的過上自己的生活。」

  紫荊端起酒杯和王剛輕輕一碰「別說這些了,來,干了。」

  放下酒杯的當口,房門被輕輕推開了,進來的是春玲,「不妨礙你們約會吧?」春玲笑著沖王剛點點頭後靠紫荊身邊坐下。

  「狗嘴裡就是吐不出象牙。」紫荊往春玲的大腿上狠捏了一把,「自個兒先罰三杯。」

  「跑來喝酒也不通知一聲,要不是大堂經理上來傳報我還不知道呢。」說話間春玲滿喝了一杯後向王剛笑著說「王董,趁文秀不在,要不要給你找個美女喝上兩杯?」

  王剛哈哈一笑揮手道「別坑我吧,我怕到時成為你們的逞堂罪證。」

  春玲的出場掃去了房間裡的沉悶,三人說說笑笑的鬧了一會酒後春玲靠到紫荊的耳邊說「他也來了,就在VIP6號房。」

  紫荊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下,她低下頭去看著酒杯怔怔出神。

  春玲輕拍著紫荊的肩頭說「他一星期最少來兩晚,都是一個人來的,關在房間裡自個兒喝悶酒。」春玲歎了口氣,看著這對苦命鴛鴦她就糾結。「去看看他,好嗎?」

  紫荊沒動,也沒有說話,抬手間一杯滿滿的烈酒又灌下肚子去了。

  「去看看他,他也很苦。」春玲一再期求,可是紫荊依然不為所動。春玲急了,她搶了紫荊的酒杯低罵著說「你去看看他的樣子,是死是活給他一個結果啊。別把好好的一個人弄得半死不活似的,我也看不下去了。」

  「他見了我只會更加的痛苦。」紫荊搶過回杯子後又灌下了一杯,酒意開始湧上來了,湧上來的還有他的樣子,他的聲音。紫荊甩甩頭,可是她發現他的一切是定格在自己的腦子裡了,每一影像都是用刀子刻畫下去的,刻進了靈魂深處。

  嫦娥只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不是靈藥,是毒藥!可是紫荊一點也不後悔當初不顧一切的吞下去,因為那顆藥很甜,幾乎可以消退了口頭裡的全部的苦。紫荊真的很想這是一顆吞下去立即死掉了的毒藥,她不害怕被毒死,只要能在他懷裡甜蜜的死去。

  可是這顆是慢性毒藥,她只能看盡每天晚上的月影西斜,夜夜用心的感覺著這顆藥甜蜜後的苦。可是她依然不後悔,當第一縷陽頭劃破天際的時候,紫荊發覺原來苦是可以轉化為甜的滋味,為了他的守候,所以甜。

  一瓶酒杯喝光了,春玲出去取酒,臨行前藉故拉上了王剛,紫荊怔怔的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流火飛舞之中一個混身濕透的男子葡伏在狂風暴雨的街角上,為的只是找尋那條失落了的手鏈。

  「找到了嗎?」望著虛空,紫荊喃喃問說,下一刻,紫荊扔掉手中的空酒懷扶住沙發站了起來,酒意開始晃動了,但她的腳步卻出奇的穩定。

  VIP6號房的房門虛掩著,推開這扇門就可以見到他,推開這扇門就能得到一份讓自己顫抖的溫暖,只要推開這扇門。可是紫荊的手收回來了,她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她害怕自己的這個動作把房間裡的人又一次帶進了阿鼻地獄,她懂他,知道他可以為她拋卻一切。可是他的付出她承受不起啊。

  門縫裡透出了一線亮光,一聲音隨著亮光傳到紫荊的耳邊,聲音還是熟識的聲音,可是多了什麼呢,紫荊深切的感受到這個聲音比原來多了一份沉重的憔悴。

  「多麼希望她能給我一點真愛,多麼希望她會過的快樂。

  多麼希望我能給她一點點感動,可是老天卻把感情捉弄

  究竟我是怎麼了?怎麼了?

  難道愛一個人真的有錯嗎?

  雖然愛一個人很苦。可我還渴望一點愛。

  我怎麼了?哭了嗎?

  竟然愛她愛到那麼施捨,痛的最後哭了以後也快樂。」

  愛,到了施捨的痛,在絕望的情感中守候著一份自欺的快樂。在沒有明天的愛情道路上,高天明歇斯底里的暴發一個個不甘心的質疑。

  紫荊的眼前一遍空茫,她看不到週遭的亮光,只感到無邊的灰暗漫延了她的世界,「多麼希望她能給我一點真愛,多麼希望她會過的快樂。」高天明沒有期求的期求穿透了她的靈魂,一瞬間把紫荊的世界摧毀了,我給你的不是一點點的愛,我給你的是我的全部。可是我全部的愛卻成了你全部的痛,我怎麼給得出手?我情願跪在佛祖跟前慚悔五百年,可是卻換不來人世間給你的祝福。明哥,你說我怎麼能給得出手?我不能,我不能啊!

  紫荊拚命的捧住胸口中快要迸裂成碎片的心臟,她冷汗淋漓的蹲到房間大門的邊上。沙啞的歌聲在稍作停頓的音樂中再次傳來。。。

  「我不想愛她,卻是更加思念她。

  欠我的懷抱何時能還嗎?欠我的懷抱何時能還嗎?

  究竟我是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愛一個人真的有罪嗎?

  或多或少給點安慰,哪怕慈悲的懷抱。

  算了吧,忘了吧。

  陷的越深越無法自拔,寧願自己守著傷悲。

  也快樂。」

  淚水奪眶而出,紫荊的腦子裡什麼也沒有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可是她拚命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聲音傳到歸於寂靜的房間裡。

  捂是摀不住了,下一刻紫荊張嘴狠狠的咬住自己手腕,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她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蹲坐在地板上任由無聲的淚水渲瀉出說不出口的痛。

  走道邊上的王剛拳頭握著格格作響,這種事情上他什麼也不能做,能給她的只是一份不需要聲音的安慰,所以王剛默默的蹲坐在紫荊的跟前,伸出雙手將紫荊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擁入懷中。

  被包圍的溫暖讓紫荊從歇斯底里中稍稍清醒過來,她抬頭顫聲低說「走,馬上離開這裡。」

  王剛搖搖頭,目光投落那扇虛掩的房門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紫荊沒理會王剛的意思,她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扶住牆壁往向走去。

  ******************

  坐在車子上紫荊默默凝望著窗外的一彎月色,還沒轉出市區便沉沉睡著了。看見紫荊那緊鎖的眉彎和臉頰上斑斑的淚痕,王剛的心又一陣刺痛,他放慢了車速脫下西服外套披在紫荊的身上,剛才紫荊中跌坐在地板上無言飲泣的那一幕給了他很深的感觸,王剛都快弊不住了,要是能看見敵人的話,王剛准立即就跳將出去大幹一場,可是敵人是誰?是世俗的禁固,是傳統的約束。

  打什麼,王剛的那一拳只能往自己心裡打了回去。

  車子穿出市區就要靠近高速公路入口的時候,王剛看見在寂靜的高速公路入口處停靠了好幾台車子,其中兩台車子更是橫擋在公路上,車子前黑壓壓的站了一地穿警服的人。

  警察查車?不像,因為那些車子上沒有閃出警察查車時所使用的照明警燈。看著這群模稜兩可的警務人員,王剛心裡閃過一絲不安,他放慢了車速伸手推醒了副加強座上的紫荊。

  「那些人似乎有古怪。」王剛指了指前方大約一百米左右的那堆人說。

  紫荊也看出門道了,是有古怪。她迅速的轉頭望向路邊,只見正走在一條全封閉的車道上,對回頭路隔了一道半人高的混凝土牆,調頭回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前方停在路邊的車子也在這當口打著火了並徐徐的往路中心靠攏。

  「沒辦法了,只能開過去看看。」紫荊馬上摸出了手機按下了二麻子的電話,可是響了幾遍也沒有接。紫荊又馬上按通了程威的電話。

  「程老大,我和王剛在上平高速的入口前遇上了麻煩,馬上帶人過來。」

  「好,馬上到,千萬小安在意。」程威也不多話了,掛上電話便飛跑出家口。

  車子已快接近前方那堆人了,只見警車車門上赫然印有「安全局」的字樣。與此同事只見七入個手握手槍的警服男人一字散開的迎上前來大叫著「停車,停車,安全局查車,車上的人員立即停車配合搜查。」

  紫荊已從隨身的挎包裡暗地裡摸出自動手槍,王剛立即意會,他沒把車子完全停下,只是盡量的減慢了車速。這時幾個警服男人已跑近紫荊的車子了,紫荊放下車窗把紀檢部的工作證揚了出去說「紀檢部正在辦公,請放行。」

  靠近車窗的一名警服人員接過紫荊的工作證看匆匆看了一眼便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並馬上掏出手槍沖紫荊大喊「馬上停車,我懷凝你們涉牽一宗侵害國家利益的犯罪活動,馬上停車受查。」

  看了紫荊的工作證後竟然自作主張的沒收了,這種行為根本就超出了正常的查案程序。這堆人是衝自己來的,紫荊的心裡再無疑問了。場面上的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白紙黑字的道理,在派系裡打滾多年的紫荊這調調兒看多去了。

  沒作任何的猶豫,紫荊立即向王剛說道,「衝過去。」

  王剛知道事態嚴重,他二話沒說的一腳踩了油門,只聽得剛才那警服人員向自已的人大叫「堵住他們,疑犯要逃跑了。」

  說時遲那時快剛才靠在路邊的車子已全數駛上了公路。

  「別管他,撞過去。」紫荊忙關上車窗目光閃閃的盯住前方的人影晃動,「操,找死。」王剛一咬牙,連隨翻腳踩盡油門朝那堆擋路的車子中的夾縫衝過去「紫荊,抓穩。」

  槍聲響起了,子彈打在王剛的車頂蓋上,白色的寶馬卻狂子般加速衝將過去。

  「砰」的一聲,王剛抓住眼前的一絲間隙急打轉方向讓寶馬車的車頭硬碰硬的在兩台吉普車的夾縫中撞出一條道路。可是高速公路的入口被堵上了,王剛只能按著原路使勁的加速飛逃。

  身後的幾台車子反應過來後速迅的跟上了,幾台車子在深夜的公路上展開了瘋狂的追逐。

  紫荊的電話響了,是張有道。

  「師妹,你在哪裡?剛接到內線消息,安全局那幫人要做你,馬上回到安全的地方,我們的人馬上接應。」

  「師兄,剛才對上了,就在上平高速的入口,現在我們正在青遙公路上逃跑。」

  「按原路直走,我們馬上來接應,小心安全。」剛掛上張有道的電話二麻子的電話便回打過來了,得知發生的事情後,剛從浴室裡出來的二麻子外衣也顧不上披上便衝出家門。

  遠水不能險近火啊,安全局那些人顯然已安排了嚴密的部署了,車子沒駛出兩公里路,只見前方路面上出現了幾輛吉普車。

  前無去路後有逃兵,怎麼辦?

  「拼了。」王剛一咬牙扒開副駕座前的箱子把二麻早前給他的手槍握在手中。

  擋在前方的吉普車窗中探出了幾個槍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沖寶馬車上開火。

  「操。「王剛大罵一聲,急忙把紫荊撲翻下去。只見得頭頂上傳來玻璃被子彈重擊碎裂的聲音。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紫荊,再衝一把試試看。」王剛隨手把座椅推後,趴著身子往吉普車猛衝過去。說話猛然一挫,寶馬上的車頭已正面的撞上了擋在路中一台吉普車的尾段上,在猛裂的撞擊下,那台吉普車竟被生生撞翻了,而寶馬車上的兩個安全氣囊應聲撐了出來。

  紫荊剛一穩住被貫性挫開的身子後隨即扣動手槍打破了安全氣囊,寶馬車在身後的一片槍聲中呼嘯闖出。

  可是沒衝出幾百米遠,車子在一陣劇烈的顛簸後四個輪胎全都乾癟了。

  「靠,路面上放了刺釘。」

  沒待紫荊罵得完,王剛毅然的推開車門拉住紫荊跑出車去,「快躲到邊上的小山丘上,路面上有刺釘子,他們的車也不能駛過來。」

  紫荊當然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拖時間等救兵,她二話沒說的蹬掉腳上的高跟鞋隨在王剛身旁潛進路邊上的小山丘裡。

  憑紫荊和身體又怎麼能跑得快,再加上光著腳踩在崎嶇的山丘地上,「抓穩。」王剛也不多話他橫腰抱上紫荊放到背上便往最濃密的樹林快步走去。剛穿進樹林就聽見外面雜亂肯的腳步聲。

  「他們藏進了內頭,咱分開找,你們幾個往那邊方向。。。」透過依稀的月色,只見小樹林外人影綽綽。

  幸好是晚上,要不然死定了。王剛和紫荊禁住聲響摸索進前。

  「放我下來,你背著我走不快。」王剛看了下路上的尖石頭,要是紮了腳弄出聲響反倒壞了事,當下他輕喝道「別說話,弄出聲響就死定了。」

  安全局的追綜技術也不是蓋的,沒半刻鐘紫荊便聽到背後越漸靠近的腳步聲了。

  「老剛,放下我,咱分開逃。」紫荊扳著王剛的肩頭急聲說道。

  王剛當然知道紫荊的心思,她跟本就不是逃,她怕拖累了自己。

  「咱哥們哪次打架不是一起回去的,別他娘廢話。」王剛緊了緊雙臂頭也不回的穿入了樹叢中。

  沒走了十數米,見兩道強電射光燈已打到了兩人身上,「完蛋了。」王剛暗罵一聲急忙撲身趴在草叢中。

  「找到了,在那裡。」說話間只見兩名警服人員和一名便裝男人叫喊著衝將過來。

  逃不了,紫荊和王剛對望了一眼同時舉起手槍衝撲過來的幾個扣亮了板機。

  一時間槍聲和痛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山林,當先的一名警服人員和便裝男子應聲倒地,隨後的那名警服人員立即打住了腳步朝剛才槍響的方向一連扣動了板機並通過傳呼機向招呼附近的同伴。

  林子的四周頓時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藉著月色,紫荊冷靜的抬起頭沖王剛一笑「老剛,今天咱哥們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操,一個夠本,兩個賺了,上。。」王剛哈哈一笑身先士卒的挺身而上。兩條人聲應聲而起,兩聲幾乎同時發出的槍響過後,那警服男子撲倒地上,紫荊和王剛一左一右的飛撲倒的三條人影前快速撿拾起地上的兩把手槍。

  這當口,林樹外的腳步聲已殺到,進來的是三名穿警服的,兩名便裝男子。

  他們也不打話,沖王剛和紫荊方向瘋子般扣動板機。

  王剛的身材高大,目標顯現,成了他們的打擊對象。在雙方一連串的槍響聲中王剛悶哼一聲撲跌在地上。

  對方便裝男子看到兩名警服中員中槍倒地後便飛也似的退出樹林去了,看見王剛中槍倒地,紫荊心頭大震,她從隱蔽的草莽叢中不要命的往撲向王剛處的那個警服人員拚死撲了過去。

  「去死。。。」在紫荊撕啞的號叫聲中,她緊咬著牙關一口氣把手槍裡剩下的三發子彈全打光了。

  「老剛。。怎麼樣?別嚇我,老剛。。。」紫荊顧不上倒在地上垂死呻吟的男人,她瘋子般著撲到王剛身前。

  「呵。。呵呵。。。看來我的。。我的身手還得練上一練。。」王剛努力的笑了笑,可是槍傷上的劇痛讓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紫荊跪爬在石子地上緊摟住王剛的肩脖,只見王剛的衣襟上已鮮血淋漓。紫荊的淚水雨點般滴落王剛的臉上,她嘶聲叫道「挺住。。你給我挺住,我們的人馬上就到了,你小子要給我挺住啊。。。」

  說話間林子外的公路上又傳來了一片吵鬧的腳步聲和隱約的人聲。

  看著王剛漸漸失血的面容,紫荊銀牙也咬碎了,不能,絕不能王剛就這樣死掉,絕對不能。

  下一刻紫荊毅然的作了一個決定,她努力的穩住因傷心憤怒而抖動的手,迅速的把右手尾指上的尾介脫了下來「兄弟,你無論如何都給我挺住,要是出事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說話間紫荊把手中的尾介塞到王剛的手中說道「這個東西以後有機會你代我給他。」

  「別。。」王剛的精神開始渙散了,可是他卻緊緊抓住紫荊的衣襟不放,他知道這一放手就成永決了。

  紫荊淚水盈眶的拉開王剛鮮血淋漓的手「兄弟,你要替我活著。」

  深深看了王剛一眼後,紫荊頭也不回的向著公路處人聲嘈雜的方向飛奔而去。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7
  一百五十八節罪魁

  更新時間2010-5-2816:25:33字數:7561

  黑色的奧迪車在黑夜中帶著高天明的憔急和憤怒直撲上平高速入口,高天明玩命了,竟然在青遙低速公路上狂飛二百公里,直把跟在後面的張有道和一眾公特警隊車輛跟得手掌心也冷汗淋漓。

  身體裡的酒精在冷汗中徹底揮發了,高天明無視公路上的崎嶇和幽暗,他的眼前已盤旋著紫荊的面孔,為了找住這抹風雨飄搖的身形,他只能更加瘋狂的踩飛油門。

  「靠,什麼鳥人?」後視鏡中閃出了一串汽車燈光,只見七八輛汽車以同樣瘋狂的速度緊迫上來,其中一台奔馳跑車以超過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高速超越了自己。

  就在高天明摸出手槍的時候馳奔馳跑車的車窗放下了,只見山椒探出了腦袋沖高天明稍一點頭。

  就快到達上平高速入口的時候,黑暗中傳來的一串槍聲直把高天明驚的心都涼透了,「等我,等我啊。。。」高天明緊抓住主向盤眼睛裡已全是血絲。

  槍聲的方向在公路前方,高天明馬上判斷出紫荊沒能跑上高速路,高天明當機立斷的向身後的車輛打了幾下燈光一徑沿公路飛去。

  又跑了一程後只見一堆吉普車橫停在公路上,高天明倒抽一口涼氣,不敢想像後果了,他想的只是跟這幫混蛋拚命。

  「別動,公安。」高天明的一聲暴喝中,緊隨而來的二十多名特警立即向吉普車旁邊的十多名男子分散包圍。

  那堆人中沒發現紫荊和王剛,高天明急了,二話沒說的挺住手槍衝到那堆人跟前「楊紫荊在哪裡?」

  「高局,他們可能在車上,咱搜去。」威程也不多話向身後的山椒范遠東等人一揮手便衝了過去。

  安全局隊伍中領頭的男人急了,上頭下的死命令,今晚無論如何要把點子滅了,剛才前頭負責堵截的幾名手下已跑進樹林和點子接上了,他得馬上領人去接應,在這關鍵的時刻絕不能出錯。

  「安全局辦案,你們地方公安摻和什麼,快滾。」同樣是一身警務服式的領頭男人用槍口指住高天明喝道「快滾,這裡沒有你們的事。」

  「去你媽的安全局,要是你們敢動楊紫荊一根頭髮今晚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高天明眼睛都噴火了,這當口張有道領指揮特警隊員一湧而上,兩幫人馬立即形成對峙形勢。

  程威才管他什麼局什麼科了,搶出紫荊和王剛才是最重要的事,就在北龍會靠近安全局的吉普車的時候,幾名穿安全局服式的人員馬上衝出去用槍口指著眾說罵道「你們什麼狗雜碎。不怕死的就來搜。」

  「兄弟們,拼了。」威程大火了向背後眾人一揮手,北龍會到場的二十多人竟都從懷裡掏出了手槍,山椒和范遠東兩人手中的雷明登已指向了跟前的幾名安全局人員,場面一觸即發。

  「住手,你們先退下。」張有道衝上來擋下北會龍眾的人,北龍會是個黑組織,這當口不能讓安全局的人找住了動手的把柄,張有道連忙向程威一打眼色,程威領悟張有道的意思,他一揮手讓手下的人員團團包圍了安全局的十多輛吉普車。

  高天明顧不上了,他撲到附近的第一輛吉普車上搜尋紫荊的下落。

  領頭男人急了,剛才進去的幾名手下一個也沒回來,他暗地裡向旁邊手下揮揮手示意他們先摸進樹林去。

  高天明是關心則亂,而旁邊的張有道很出門道了,他連忙指揮幾名特警人員堵住了向打算轉進樹林的的幾名男人。

  「你們進去搜搜。」張有道一馬當先領著數人就要鑽進樹林去。

  放他們進去,怎麼可能,安全局的領頭男人已打消了進林子裡接應的念頭了,他只寄望剛才派進去的幾名手下能順利完成任務,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守在這裡不放這群人進去。

  在隊長的示意下,領頭男人所帶來的十多名持槍人員一字排開小樹林前,其中一個警服男人揚出一張字條向快步跑過來的張有道等人高聲叫道「站住,這是安全局的行動令,誰敢妨礙安全局辦案一律格殺。」

  雙方人馬大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務人員,所以誰也不敢開槍,局面又陷入僵持。

  程威等北龍會眾人急了,時間就是生命,紫荊和王剛在樹林裡不知死活,怎麼能讓這幫混蛋卡在這裡乾瞪眼呢。

  沒作猶豫的程威一招手向北龍會眾人叫道「咱衝進去,老椒老范開道。」

  「是。」山椒和范遠東端著雷明登應聲而出。

  高天明也沉不住氣了,他沖程威等人一點頭便當先迎了上去。

  看著的殺氣騰騰的衝過來的二十多人,安全局的領隊男人慌了,要是開槍的話准演變成一場火拚。自己這十多號人一個也跑不了。當下他壓住同樣不安的手下朝天開了一槍。

  可是威嚇的槍聲跟本擋不住蜂湧而來的人,在進與退之間,小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蟋蟋蟀蟀的聲響,接著只見一個抹暗藍從樹林裡閃出。

  目標出現了,幹掉她才說,領頭男人跟本沒作思考的向著那抹暗藍速迅舉起手槍。

  高天明的心弦都抽得快斷了,他怪叫一聲和身飛撲上舉起手槍的領頭男人。

  槍聲響了,在黑暗中淺出一小片血花,子彈穿透了高天明的左手的手掌,可是高天明的手掌依然死死的抓住領頭男人的手槍。在高天明的衝撞下,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扭滾到地上去。

  安全局的其它人員見領隊被撲倒了,連忙一湧而上的用槍口頂住翻跌在地上的高天明。

  與此同時張有道程威山椒范遠東等人已衝到那抹暗藍身前散開了保護圈,而在外圍的特警人員已迅帶的把跟前這十多名安全局的人員合攏了。

  「別動。」十多名安全局人員的槍口對準地上的高天明。

  「都別動。」應聲而上的二十多旬特警人員的槍口對準了包圍圈裡的安全局人員。

  在槍口的對峙下,誰也不敢稍作動彈。

  紫荊的心猛的一下抽搐,高天明手部受傷的情境她看得一清二楚,可是王剛的情況更危險,當下她顧不上高天明那邊了,只一疊聲的指揮著山椒范遠東等全部北龍會人員去搶救樹林裡的王剛,回頭間只見強光燈下倒在地上手部鮮血淋漓的高天明,紫荊的心頭躥上了熊熊怒火。她伸手奪去了張有道的手槍徑直跑到被協持的高天明處。

  在十數個黑洞洞的槍口下,紫荊竟然直接衝到那個打傷高天明的領隊男人跟前二話沒說的舉起手槍。

  「別動,我們是安全局的辦案人員。。。」紫荊瘋狂的眼神讓那個領隊男人慌了。

  「你打傷他一隻手掌,我就廢了你一支胳膊。」冷峻的聲音中紫荊往領隊男人的肩骨上扣動了板機。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領隊男人悶哼一聲跪倒地上。

  安全局的一眾人員馬上調轉槍口對準了紫荊,就等地上領頭男人的命令了。

  領頭男人知道今晚的行動失敗了,他艱難的揮了揮揮手讓自己的人員全都把槍放下,林子裡派進去的幾名人員至今還沒出來,領頭男人估摸著凶多吉少了,現在安全離開才是正道。

  「你們嚴重妨礙安全局辦案,回頭沒你好果子吃,咱們走。」領隊男人狠狠的盯了一眼紫荊後在旁人的摻扶下走向出公路去。

  安全局的人員地方公安是沒權抓捕的,所以一眾特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幫人從身邊經過。

  看到地上的高天明只是手部受傷,紫荊高懸的心稍稍放下了,和高天明佈滿血絲的睛眼稍一接觸後,紫荊只點點頭便轉身提步往樹林裡跑出去。

  沒待安全局那幫人來得及坐車上去,公路前方一隊吉普車快速使來,只見肖柱國和二麻子當先跳下車子。

  「全都別動。」肖柱國的聲音剛落下,他身後的吉普車上已潮水般湧出百十名手持衝鋒鎗的軍人把安全局的人輛圍個水洩不通,幾盞軍用探照燈同時亮起,把整個事發現場照得如同白晝。

  「安全局辦案人員,請放行。」剛才被紫荊打傷的領隊男人面也白了,他急忙向肖柱國亮身份,

  誰知肖柱國話也沒哼半句的朝那男人胸口上一腳踹去,直把那領隊男人踹翻在公路上。

  「靠!我管你什麼破局,我是廣越軍區作戰部肖柱國。」肖柱國向旁眾手下一揮手「全都給我扣回去。」

  探照燈下的照射下,山椒和范遠東等人已抱著昏迷中的王剛從樹林裡飛速躥了出來。

  「老大,快送老剛和高局長去醫院,快啊。。。」紫荊一邊跑向王剛一邊招呼迎上來的肖柱國說。

  看到王剛的傷情,肖柱國和二麻子差點暴走了。

  「馬上送上青市軍部總醫院去。」肖柱國脖子上青筋暴烈的指揮著眾人把昏迷中的王剛和左手受傷的高天明安排到車子上,隨車的還有二麻子從軍部來帶出來的醫護人員。

  「紫荊,咱前頭開路。」二麻子抓住紫荊的臂膀返身跑回自己的車上去。

  匆忙中紫荊回頭的目光穿過紛亂的人群投落高天明身上,只在那匆匆的一對望中,彼此間讀懂了其中的那一份依戀。

  **********************

  搶救室的手術燈亮了,搶救室外黑壓壓的人影一路伸延到走道的出口。眾人都沒有說話,走道旁邊的休息室裡只傳出「叭嘀叭嘀」的抽煙聲。

  不多時張有道從外間轉回來,他把手中的電話送到紫荊面前說「師姐,老師的電話。」

  紫荊一點頭接過電話快步轉出走道外。

  「讓你外出時多帶保鏢你就是不聽,你還讓我這把老骨頭安生不安生啊!」電話裡傳出黃德堂氣急敗壞的罵聲。

  「老師,沒事的,我命硬。」紫荊心不在蔫的回答了一句,她的心意思全部埋進手術室裡的王剛和高天明那裡了。

  黃德堂長歎了一口氣「這事兒上頭已直接直面了交涉了,條件已談好了,回頭你讓肖柱國把安全局的人都放了吧。」

  「那些不是安全局的呢?」紫荊知道上層的遊戲規則,所以他沒堅持。不過在剛才的審問中,紫荊得知給肖柱國抓回去的十六個人中有五個便裝的人員並非安全局的在職人員。場面上看得見的敵人她不在乎,而這幾個暗地裡躥出來的人物就是她的重點了。

  「安全局徐寧那個老狐狸夠不要臉了,現在這事故檯面上的說法是那夥人密謀殺害你,而他們安全局接到消息後前來救援,而被你幹掉了三名安全局人員也作了因工殉職處理。」黃德堂語氣一轉安慰紫荊說「這事兒安全局已落下了把柄,紫荊,別心急,終有一日咱們會還你一個公道。」

  在派系紛爭上個人的恩怨根本算不上什麼事,這點紫荊再清楚不過了。過往自己做對方工作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

  「嗯,老師,我懂的。背黑鍋的那些人是什麼來頭?徐寧口中有透露嗎?」

  「沒有,徐寧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頓了頓黃德堂接著問說「紫荊,這些人直接交給你處理了,查出源頭後給他們安個罪名送地方公安算了。」

  黃德堂知道紫荊的手段,他不想紫荊的雙手沾上太多的鮮血。

  掛上黃德堂的電話後,紫荊快步跑回搶救室門前,抬頭間休息室玻璃窗旁邊的兩個人讓紫荊禁不住心頭一緊,是高其勇和李潔琳夫婦。

  得知自己的兒子只是手部受了傷,李潔琳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下來。看著走道兩旁荷槍實彈的軍人和休息室裡聳立的十多名臉沉如水的大漢,李潔琳這個家庭主婦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怯怯的傍在老公的身邊。待到紫荊的身影出現在走上道時,李潔琳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紫荊天藍色薄裙上那半襟風乾了的血跡。

  短短數月,李潔琳很清晰的感覺到她變了,在她身上已再沒能找到往昔那絲僅有的靈動,現在有的只是一潭深不見底的寂寥。高跟鞋踩踏著花崗石地板的聲音一如她所散發出來的孤清冷絕。

  「高局長、高夫人,晚上好。」紫荊經過高夫婦二人身邊時腳步微微一頓。

  高其勇淡淡一笑說「楊董事長晚上好。」

  李潔琳只點點頭便低下頭去,她有點不敢接觸紫荊看來的目光,只因為當日那份理所當然的傷害。

  一向不抽煙的肖柱國今晚摸上了二麻子的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抽,抬頭間見紫荊抱著雙臂走回來了,肖柱國微微一怔後隨即站起來脫下了自己的軍服外套披在紫荊的身上。

  「老大,把安全局那些人放了。至於另外五個不明身份的人不要放,我要在他們口中找出幕後的策動人。」當下紫荊把剛才黃德堂的意思轉告了肖柱國。

  肖柱國是知進退的人,內中的調調兒他明白,聽完紫荊的複述後肖柱國點點頭說「安全局那幫混蛋我也沒權將他們怎麼樣,剛才只吩咐下面的人練練拳腳,剛才已安張專員的意思都放了。」

  「那五個人的身份查明了嗎?」紫荊抬頭看著頭頂上方那刺眼的搶救指示燈,語氣中透出的是森寒。

  「那幾個人倒是硬骨頭,看來收了不少掩口費,任是我們怎麼弄也都問不出個究竟。」肖柱國有點無奈的接著說「要不等這間事穩定後我回去親自審問。」

  「夜長夢多,這事兒不能等,否則容易生變。」張有道接過了肖柱國的話頭。

  「對,馬上提來這兒審。」一直蹲在椅子上抽悶煙的二麻子突的站起來指住門上的手術指示燈大叫道「我要那幫混蛋跪在這個門前說話。」

  看紫荊依然一聲不響的怔望著指示燈,肖柱國扔掉手中的煙頭說「好,吩咐下面馬上把那幾個混蛋轉押來這裡。」

  肖柱國的命令下達後,軍總醫院的人員馬上跑來配合走道上的清場,因為這個搶救室屬於專屬特別病房只供軍區專用,沒有別的閒雜人進去,所以清場行動也只是院方在走道前的空地上臨時加設一道封鎖。

  不到半小時,二麻子在電話匯報中得知那五個人已帶到了。張專員和紫荊對望一眼後走到高其勇跟前說「高局長,軍部在這裡辦點事,怕高夫人不太適應。。。」

  沒待張有道說話,高其勇略一點頭說「好的,我們先迴避一下。不妨礙軍部的事情。」說話間他拉上李潔琳快步走出休息室。

  高其通夫婦剛轉出走道的當口,只見一小隊手持衝鋒鎗的軍官押解著五名混身鮮血的男人迎面走來。

  李潔琳嚇得連忙縮到老公的身後,可是禁不住好奇的踮著腳尖往走道裡張望。

  高其勇緊緊的摟住老婆的頸脖說「別看了,做惡夢的。」

  「他們抓那些人去幹什麼?」看著那隊遠去的背影李潔琳愣愣的問老公說。

  「你問都別問,今晚你看到的事半點也不能在外頭混說。」

  *************

  休息室的大木門嚴嚴關上了,八名持槍的軍官分立四周,房間正中的空地上並排的蹲坐著五個已被打得半死活的男人。

  「說,誰指派你們的?」肖柱國的話問了第二遍了,可是地上的幾個人依然一聲不哼的狠狠盯住肖柱國,肖柱國毛了,不由分說的站起來沖最靠近的那人腦袋上就是一腳,「看我的腳硬還是你的嘴硬。」說話間肖柱國又飛起一腳把最不服氣的那人踹翻在地上。

  「你憑什麼問我們,你是什麼東西,有種把我們交給公安啊。」那男人從地上掙起來「呸」的一口鮮血吐到肖柱國的褲子上。

  肖柱國也不打話了,隨手抓起了手槍和一把砸落那男人的頭上,可是任憑肖柱國什麼個打法,那幾個人就是一聲不響,因為行動之前那個人已跟他們交了底,要是萬一落在對方的手中時讓他們千萬什麼也別說,那人會把他們營搶救出來的,他們相信那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何況今天的行動安全局也有一份子,憑安全局的勢力沒可能不把自己弄出來。

  所以那幾個人情願甘受毒打也絕不吐半個字,要是開口了,那將死路一條。

  「肖哥,別累著了,讓我來。」張有道臉無表情的向紫荊看了一眼說「師妹,記得銀平時孫雷的弟弟孫英嗎?我就不信他們開不了口。」

  「王團長,借把小刀使使。」張有道幾步踱到臉色冷峻的二麻子跟前。

  「呵,張哥,咱那有這玩兒?你跟這裡的手術大夫借一把吧。」二麻子怔了怔,什麼時代啦,誰還沒事帶個刀出來玩啊。

  「師兄,別麻煩了。」一直默默坐著的紫荊淡淡的站起來,她伸手要過了肖柱國手中的手槍,黑沉沉的手槍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泛出一抹徹骨的冰寒。

  在短暫的凝望過後,紫荊徐徐的抬起了手臂,槍口對準了地上剛才血口噴人的那個男人扣動了板機。

  「砰」的一聲驚響中,房間裡血花四淺。下一刻紫荊看也沒看地上臨死掙扎的男人一眼,手槍的槍口又接著指向地上的另一個男人。

  「我數三聲。一、二、三。」話音落剛紫荊手中的槍又迸出了一聲清響。

  槍響過後,房間裡寂靜得仿如九幽下漆黑的地獄,肖柱國憤怒的神色瞬間消退了,他瞪著一雙無比吃驚的怪眼怔怔的看著依然臉沉如水的紫荊。二麻子手中的香煙掉到褲子上了,可是他混然沒感到大腳上冒上青煙的刺痛。張有道的嘴角一陣抽搐,他彷彿心有不忍的別轉頭去望向厚重的玻璃窗外那片同樣幽暗的夜色。

  紫荊幽冷的聲音再一次劃破死寂,在血腥撲鼻的房間裡悠悠升起。

  「我數三聲,一。。。。」

  「等等,別殺我。。我說,我說。。。」地板上剩下的三個男人褲子也濕透了,剛才的底氣半點也沒有了,臉上充滿的是歇斯底里的驚懼。

  他們從來不相信眼前這幫人敢拿他們怎麼著,大不了毒打一頓後送地方安公處理。可是剛才五秒種內的兩條人命徹底打碎了他們的幻想,跟前這幫人要命本就完全操縱著他的生命權,而且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眼神讓他們不寒而粟,在她的眼中他們看不到半點的波動。這個女人還是人嗎?是死神!

  「是不是我說了你們就放過我們?」

  「你們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紫荊手中的手槍再次舉起。

  「是。。是。。別開槍。。我說,我說。。。」被槍口指著的那個男人竟嚇得癱瘓在地上哇哇大哭,在紫荊森寒的目光注視下,那男人顫聲的說出一句話「指派我們的是葉天宏,東泰集團的董事長葉天宏。」

  「葉--天--宏。」紫荊淡淡的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後將肖柱國的手槍平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出休息室。

  高天明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十五分鐘前已轉上了恢復病房。紫荊沒有跟上去,不是她不敢面對,而是她最重要的兄弟現在正處於生死關頭。

  凝望著天頂上方的搶救指示燈,兩行淚水悄然滑落。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壓到肩膀上,肖柱國低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別自責,如果換了我和麻子,這顆子彈都是要受的。如果打在你的身上,我們會更加的痛苦。」

  「可是我情願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要遭報應的話,我認了,我活該,可是為什麼偏偏把報應降臨在我身邊的人上。」任由著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紫荊不甘心的握著拳手痛苦的說。

  肖柱國歎了口氣,經過今天的事,紫荊打擊東泰的是必不可免的了。肖柱國再沒有說什麼,要是換作自己,這種事也一定要干的。

  「你不活該,你也沒有道理遭受報應。要是遇上這種事還能逆來順受的那就真的是活該了。」肖柱國重重的拍了拍紫荊的肩頭接著說「老剛和麻子之所以一直站在你旁邊不僅僅是曾經哥們的義意,更多的是要為你打抱不平。」

  紫荊沒有說話,沉默了好長一會兒後,紫荊幽幽的抬頭問說「老大,你說我做的這一切都有意義嗎?現在我想停下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況且盛天的整套機器已運轉到最高速了,是我一手打著的火,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老大,我已經失控了,我該怎麼辦?」

  「減速吧,我全力幫助你去收搭這個殘局。」話音一頓,肖柱國沉呤著說「葉天宏現在只是一條被人拋棄的流浪狗,一棍子結果了就完了。紫荊,姑父那方面留一條路吧,青鳳島上的事我都瞭解,讓姑父他記住這個教訓就算了。」

  說話間肖柱國伸手輕撫著紫荊垂散肩頭的秀髮說「知道嗎?姑媽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聽到她大女兒親口鹹出的一句媽媽,紫荊,你能滿足姑媽這個願望嗎?」

  「老大,別迫我,我真的喊不出口了。」紫荊沒作猶豫的回答非所問說。

  肖柱國歎了口氣,他望著頭頂上的搶救指示燈若有所思的說道「紫荊,知道為什麼你一直不快樂嗎?因為你太要強了。做女人就得軟一點啊,這樣才能得到女人的快樂。」

  紫荊有點不以為然了,她歪了肖柱男一眼說「老大,你沒當過女人,那裡這麼多廢話?」

  肖柱國搖搖頭「沒錯,就因為我是男人,我更懂得其中的道理。這個社會始終是以男人主導的,紫荊,就算你不承認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肖柱國的說話紫荊懂,在這個社會一步一步爬出來的她難道還不懂得這些顯淺的大道理嗎?一路上自己何嘗不是用盡了這個道理而爬上今天這個位置的?

  不承認但也改變不了!這句話正好擊中了紫荊心底裡最薄弱的地方。

  清晨六點,搶救指示燈在第一縷陽光透進來的時候熄滅了。真是漫長的一個夜晚啊,在燈光熄滅的那一刻,紫荊只覺全身的骨頭都僵硬了。

  「出來了,出來了。」在文秀和二麻子一疊聲的大叫中,搶救室大門緩緩打開。

  紫荊虛脫了,當看到病床上王剛的面色在晨光的沾染下泛出一抹嫣紅時,紫荊的身體晃了兩晃後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興幸的是她的嘴角上掛上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沉吟再三,千心還是不得不厚著臉皮開口了。千心又要請假啦,明天去一趟上海,三至四天左右,萬請大大們原諒千心的間歇性斷更啊。)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8
  一百五十九節總攻

  更新時間2010-6-120:35:32字數:6048

  院落子裡的花樹在微風中淡蕩,唦唦。。唦唦的聲響夾帶著幾聲清幽的鳥鳴悄悄的透過半掩的窗子傳進耳邊,身邊傳來縷縷熟悉的氣息,紫荊閉上眼睛,她心滿意足的湊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她乾脆把腦袋枕上了那彎溫暖的臂膀,同時放肆的把自己的大腿擱了上去。

  「喂,一醒來便搞鬼搞怪,你就不能給我安生點?」素容捏住紫荊的鼻子輕罵。

  「姐,別動,讓我再磨蹭一會兒。」機會難得啊,自素容結婚後姐妹倆已沒了往昔的親密,當年渥在一被窩裡說說笑笑的時光已一去不返了。紫荊依然閉著眼睛一下一下的在素容身上磨蹭著,素容的懷抱有著紫荊一種很深的依戀,曾經就是這個溫暖的港灣讓她有了從新站起來的勇氣。

  素容又怎麼可能讓紫荊裝出來小鳥依人的幻象所迷糊呢,沒顧紫荊的挨挨揍揍素容一巴掌把紫荊纏上來的手給打掉,越想越是憤激的她乾脆扭過臉去「摟什麼摟啊?還不回去摟你的機關鎗?去啊。」素容越說越激動的拉高聲音接著罵道「去打啊,去打殺,楊大專,好不威風的啊!幹嘛還不摟個機關機去跟人槍戰!去去去。。。」

  紫荊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的姐姐,當下紫荊吱也沒敢吱一聲的厚著臉地又伸手摟上去。可誰知還是被素容一巴掌拍掉。

  看來姐這次是氣得不輕了,紫荊把手收裡去了,她默默的爬裡枕頭上去無聊的望著天花板。

  沒半分鐘,只聽得素容唏唏噓噓的抽泣聲,紫荊最怕的就是姐姐哭了,她連忙又爬起來把頭探到素容那頭輕聲的說「姐,別哭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別哭啦。」

  「你還有臉說。。。」素容邊擦著眼淚邊推開紫荊的身子罵道「你知道昨天晚上姐是怎麼過的?我就知道你出事了,可是那些人全都蒙著我,一整個晚上我自己一個人駕著車子滿世界的找你,急得我差點沒一頭衝進上青江了。直到今天早上從醫院接你回來的途中聽阿威說出的情發經過時,我驚得氣也喘不過來了,你還讓姐我活不活,如果你出事了,姐怎麼辦?」

  「都說沒事了,我這是小強的命,打不死的。」紫荊免強的嘻嘻一笑。

  「今天我無論如何要把話說清楚了,我知道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敢在你面前說半個不字,如果我再不管管去你便真的飛天上了。」素容一撐身子坐了起來,她指著紫荊的鼻子大聲說道「別鬧了,現在馬上給我停下來,別再鬧下去了。明天我馬上帶你回銀平去,這輩子不准你再踏足上青半步。」見素容說得認真,紫荊也收起了嘻皮笑臉,她屈強的搖搖頭「不可能,姐,就差最後一小步了,現在我不會離開上青的,絕對不可能。」

  「你知道不知道昨晚就差那麼一小步你就死了,我不管你什麼理由了,明天就算鎖也得鎖你回去。」素容抓住紫荊的肩頭說「紫荊,我不想失去妹子,你懂姐的心嗎?難道你要讓姐我再次經過當年失去弟弟時的那種生不如死嗎?」

  看紫荊沒說話素容緊迫著說「阿剛他因為你的事差點就出事了,姐只想問你一句,要如你身邊的人出事了,就算讓你徹徹底底的報了仇,那麼你能得到快樂嗎?鬧到今天這地步已經夠了,紫荊,放手吧,仇恨只會讓自己越活越痛苦,只有放開心中的執念才能找到快樂。」

  「姐,如果現在離開,那麼我將一輩子也找不到快樂了。」紫荊別過頭去沒有望素容迫切的眼神。

  「滾。。。馬上給我滾。。。」下一刻素容跳下床去指著房間門大喊。

  在素容的叫罵聲中,紫荊猶豫了一下,最後竟然沉住氣默默的踱出房門去。

  素容最後的殺手鑭都使出來了,可是對這個殺一千刀不縮頭的妹妹半點效用也沒有,難不成真的把她趕出去?素容重重的歎了口氣「站住,給我回來。」對於這個軟硬不吃的妹妹她真的沒法子了。

  「沒,我只是想去個洗手間。」紫荊縮了縮脖子爬回床上去。

  望著床上那個乖寶寶,素容沒氣了,是氣不出來。

  「他來過了,前天下午他找到公司裡。」素容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誰?」

  「林沖。」素容目不轉睛的看著紫荊說「他要找你說清楚,他說如果你要報仇的話就全衝他一個人來,當年的事全是他的錯,所有的責任他背上了,他懇求你放過林家,還說什麼要殺要剮全聽你的一句話。」

  剛才的乖寶寶消失了,只因為林沖二字,紫荊抬起頭來冷冷一笑「他很幽默啊,他說所有的責任他一個人背,可是他用什麼來背?好一個要殺要剮!我對他那條命沒興趣。」

  「姐,如果以後有命回到上青,我將會摧毀上青的一切。」這句話是八年前紫荊踏上北上的火車時所說的一句話,至今素容依然記憶猶新啊。素容知道紫荊要的是什麼,她不是要掠取,而是摧毀,把林沖當年之所以背叛她的一切全部摧毀,東泰集團和東方集團就是造成紫荊八年坎坷的根源。可是摧毀了就能快樂嗎?這個答案素容也知道了,就在紫荊一次次迴避面對肖冰的逃離中,要是真的無情就不需要逃避了,這個一點即透的道理紫荊當然知道,但是她不願意承認而已。

  沉默中紫荊走前去拉住素容認真的點點頭說「姐,別擔心了,事情已接近尾聲了。不出半個月所有的塵埃必然落定,我會給他們留一條路,關健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什麼路?」素容心頭一喜連聲追問說。

  紫荊微微的搖搖頭「你別瞎操心了。」

  **********************

  手術後的第二天王剛還沒從深度麻醉中醒過來,王剛的父親站在病房的露台上抽煙,容色憔悴的文秀和王剛的媽媽守在王剛的床前。

  推開房門後紫荊心裡一陣內疚,她不自然的向床前的兩個女人一點頭問說「王董事長還沒醒來嗎?」

  王剛的爸爸已返回病間裡,他向紫荊笑著伸出手去「這位想必就是楊董事長了,謝謝楊董事長的關心。」

  王剛的父母是不知情的,他們只是在文秀的口中得知王剛遭歹徒謀財害命受傷入院,因此大清早就巴巴趕來了。

  「坐,你們聊,我們正好出去透一口氣。」王剛的媽媽友善的拉住紫荊的手按坐在剛才自己坐的椅子上。

  待兩老離開後,紫荊感激的向文秀點點頭「文秀,謝謝你。」

  文秀的目光依然投落沉睡中的王剛臉上,她苦笑著搖搖頭「不謝,這是阿剛的意思。」

  「老剛醒過來了嗎?是不是今天早上?」

  「不是,他還沒醒過來,醫生說最快也得是明天。」文秀輕撫著王剛的臉頰輕聲說「他的意思我是懂的。」

  「對不起,文秀,你怪我嗎?」紫荊禁不住低下頭去。

  「怪,可是怪不出口,因為你也是個可憐人。」文秀翻起被角把王剛插著針頭的手放進被子裡抬頭向紫荊微微一笑「紫荊,其實我很羨慕你,我知道在阿剛心中,你的位置比我的還要多,我知道發生在你身上的故事,但是我感覺得出,阿剛對你的不僅僅只是兄弟或是兄妹之情。」

  文秀的話直把紫荊嚇得一個激凌,她連忙拉住文秀說「別亂想,我和老剛之間從來只是手足之情。」

  文秀沒所謂的點點頭,「我都知道,所以我只是說羨慕沒有說妒忌啊,你們是不可能的,所以阿剛把這份心意轉為對你的守護,以大哥的身份去守護著你,在你面前他才是一個最真實的王剛啊。」

  話音一頓,文秀接著說「在我面前他只是盡了一個男朋友的基本責任。或許是由於我愛他更勝過他愛我吧。」文秀苦笑著點點頭「不過沒所謂的,因為我愛他。」

  紫荊暗的舒了口氣,她摟了摟文秀的肩膀說「能得到你這樣一個好老婆是老剛這輩子最大的福份,他醒來時通知我,我先走了。」

  「紫荊,憑你的性格還在乎那些橫擋在你路上的阻礙物嗎?勇敢的去愛吧,那個人從來也沒放棄過。」紫荊的腳步微頓,她張張嘴可是最終也沒說什麼的離開了。

  病房門前守候著六名深色西服的彪形大漢,其中兩人是山椒和范遠東,另外四名男子是肖柱國從特種兵隊伍中挑出來的精銳,這個六人小隊是紫荊的保鏢班子。

  沒走出十步,紫荊的腳步生生的定住了,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紫荊心潮翻湧,那個憔悴的歌聲又一次在耳邊幻起。

  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

  有,自己的愛從來就是一個錯,紫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了。

  這當口緊閉的房門傳出一下輕微的扣響,紫荊迅速的退後兩步,只見房門開處李潔琳從門縫裡出探了出來。

  李潔琳稍一怔忡後隨即快步閃身走了出來並且隨手把門關上了。

  「紫荊,來看王董事長啦?」忙亂中李潔琳免強的向紫荊笑了笑。

  紫荊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那扇緊閉的房門,以及緊抓在門把上李潔琳的手。

  「嗯。。高夫人好,明。。高局長的傷不礙事嗎?」紫荊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還好,幾外碎骨已接上了,小住幾天就能出院,有勞費心了。」李潔琳偷偷瞄了一眼紫荊身後一字排開的幾名大漢後又慌忙低下頭去,可是緊抓在門把上的手更加的堅定了。

  昨天晚上混身鮮血的五個男人,休息室裡隱約傳出的槍聲讓李潔琳不寒而粟,此時她看紫荊的眼神裡儘是驚悚和恐懼。以前只是從老公的說話中知道紫荊外頭的事情,可以昨晚的親身經歷讓她真切的感覺到站在自己面前那個小巧玲瓏的女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惡魔,她不能讓這個魔鬼把自己的兒子拉到地獄去,絕對不能。

  紫荊沒再看那扇緊閉的房門了,她悠悠的抬頭淡然一笑。

  「請代我轉告高局長一句話,昨晚的救命之恩楊紫荊大恩不言謝了。」

  沒再看還怔立門前的李潔琳一眼,紫荊向旁邊的山椒點點頭說「走,安排下面的車子,我回公司一趟。」

  **********

  下午三點過半,那台亮銀色的賓利汽車直接停到了盛天集團的辦公樓正門前。

  「楊董回來了,楊董回來了。。。」大堂上的前台小姐一窩蜂的小跑著迎了出來。

  「各位好。」紫荊向眾人擺擺手笑道「我已不是你們的楊董了,這次我是來找你們的董事長啊。」

  說話間山椒和范遠東分開眾人徑直走向大廈的電梯入口。

  大廈最頂一層的集團核心辦公區裡各部門總經理在走道上兩邊站開等候著,當紫荊走出電梯時,眾人齊聲高叫「楊董好。」

  「各位好。」紫荊微笑著穿過眾人,只見總秘書部裡的那扇金絲柚木大門依然緊閉著,紫荊知道那個象徵著盛天最高權力的辦公室一直為著自己而保留,那怕早前已對外宣佈了退出盛天,程威劉偉進王剛三名新任董事長也從來沒有打開過這扇辦公室大門。

  然而此時此刻,那大門又一次打開了,在總秘書部兩名男職員彬彬有禮的動作中,辦公室裡的一切徐徐的映入眼簾。

  可是紫荊卻點點頭後對旁邊的劉偉進說「劉董請。」

  劉偉進心中突然一跳,他驚慌的看向紫荊一疊聲的說「不能的,楊董你。。。」紫荊此舉中所內含的深意讓久經場面的劉偉進也嚇得手忙腳亂了。

  紫荊微微一笑,二話不說的往劉偉進背後推了一把,「哪來的廢話,別呆著,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可是憑紫荊的小力氣又怎麼能推得動劉偉進呢,旁邊的程威哈哈一笑悠的探出手去直接把劉偉進推進了辦公室裡。

  金絲柚木大門關上後,劉偉進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滿臉通紅的沖紫荊和程威說「紫荊,姐夫,怎麼個說法?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什麼玩笑?坐在這個位子上能開玩笑的嗎?」紫荊伸手指著跟前那個大辦公桌說「二哥,這個位子你不坐也得坐。」

  「你。。。」沒待劉偉進說得出口,程威哈哈一笑「阿進,紫荊說的是實話,這個位置只能是你坐了。」

  「可是紫荊呢?就算紫荊不坐也輪不到我啊?」劉偉進急火攻心的說道。

  紫荊點點頭淡然一笑「如果我回來再坐上這個位子,那麼你們剛剛建立起來的董事會將威名掃地,這一來不就白白浪費了我早前的一翻苦心了嗎?二哥,這個位子你坐吧,以後就按著你和程老大老剛三人成立的董事會執掌全盛天的權力休系。這事兒不要多說了,早前我不在公司時不是都已運作開來了嗎?你們三人放手去幹。」

  「不行啊,紫荊,我們全盛天都等著你回來,你不能說甩手不干就不幹啊。」劉偉進還是不肯坐到那把椅子上,他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中望著紫荊。

  紫荊搖搖頭沉吟著說「二哥,你還不明白嗎?你還不明白嗎?只有我的完全脫離,盛天才能成功的改頭換臉,當然內中還有很多決定性的大事我需要跟老師商量,但是目前名義上的脫離是最根本的的第一步。」

  劉偉進和程威沒再說什麼了,紫荊話中的意思他們清楚。

  「東泰今天的收市價是多少?」

  「37。67元。」從沉思中醒過來的劉偉進回憶著今天午盤的經過說「已經橫腰砍了它一半價錢了,現在投資市場上的熱資開始評估著東泰的階段性底價,打算抄底的資金已蠢蠢欲動了。」

  「東泰方面的後續救市資金出現了沒有?」紫荊擰著眉頭問說。

  劉偉進走到辦公桌上前迅速的打開了電腦直接進入交易介面說「他們的後續資金今天下午到位了,看,尾盤時衝開了我們的跌停板壓制回抽三個百份點。」

  看紫荊沒有說話,劉偉進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盤面上的反彈一觸即發,在東泰的資金帶動下各方游資會一呼百應啊,如果我們強行的打壓下去,那麼我們的資金損耗非常的巨大。」劉偉進轉頭望了下一言不發的紫荊接著說「紫荊,現在葉天宏買兇殺害國家在職官員的罪證全捏在你手中,咱們何不直接把葉天宏抓了,這樣一來東泰的基本面徹底崩塌,他們的反擊便不攻自破了。這樣一來我們便可輕鬆的大獲全勝。」

  紫荊從隨著的挎包上翻出一盒煙,在清淡的煙霧中,紫荊悠悠的走到辦公室對開的落地大玻璃窗前,短暫的沉默後,紫荊回過頭來向劉偉進微微一笑「二哥,早在發起這場戰爭之前我手上已掌握了能置葉天宏於死地的犯罪證據了。可是我還沒有用上,你知道為什麼嗎?」

  劉偉進一向不插手北龍會的事務,所以對葉天宏派手下殺害甘標一事全不知情,當然更不清楚那些犯案人員全都被北龍會一網收去了。聽得紫荊的說話,劉偉進額頭上簡直冒出了一個特大問號。

  「紫荊,你這話真還是假啊?要是真的,那麼我們干麻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去整東泰,直接拉人封屋好了。」

  紫荊彈了彈煙頭上的煙灰抬頭笑道「打敗一個人不是通過橫蠻的手段將他整死,而是要把他所有值得驕傲的羽毛全部拔掉,把他的雙翼折斷,剝奪了他的一切後讓他自己殺死自己,這才是最徹底的打敗敵人的方法。」

  紫荊的話讓劉偉進從心底裡透出冷寒,他明白紫荊的用心了,驚醒過後的劉偉進扔掉了手上的香煙怔怔的望著紫荊說「我知道了,紫荊,你的整個計劃就是把東泰的大部資金全都困死在咱們設計的這潭死水中,把他趕上絕路後再扔給他一把自裁的刀子。」

  紫荊淡淡一笑「最後一步了,待他們的後續救市資金全部沉入這潭死水後,咱們就把刀子扔給他吧。」

  在怔忡中回過神來的劉偉進默默的坐回沙發上,再一次的點上一根煙後他才抬頭直視著紫荊問說「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按原定計劃進行最後階段的打壓?」

  「是。」紫荊沒作猶豫的點頭說「三天,這三天中咱們要不惜一切代價的高價買入低價賣出。把東泰的後續資金全都拖進死水潭裡,我手上的刀子就在第四天的早上扔給葉天宏。」

  「紫荊。。。」劉偉進張張嘴,可是想說的話卻梗塞在咽喉中。

  紫荊若有所思的看著劉偉進「怎麼樣了?」

  「據昨天的消息回來說,林正南從臨江方面急調過來的資金也到位了,這潭死水困死葉天宏的同時也困死林正南啊。」在決定性的一刻,劉偉進站起來走到紫荊身旁伸手輕搭住她的肩頭說「這一把下去,林正南的半生心血全都付之東流了,作為你的二哥,我非常不希望看到這個結局的發生。」

  「這三天時間也是我給林正南最後的機會了,他的抉擇就是他的態度,我已無從左右。」紫荊捏住煙頭的手指在微微顫動,她只能轉過頭去讓透窗而入的陽光掩飾心底裡翻騰的思緒。

  「林正南他懂你的意思嗎?」劉偉進問出了這個問題中的重點。

  「他會懂的。」紫荊的語氣有點乾澀。

  劉偉進沒有再說什麼了,因為他看到了紫荊看似平靜的臉上所流露出來那份無言的期望。

  (這章節是在飛機上寫完的,是《盛》一文中唯一的手稿,雖然千心的字見不得人,但這篇手稿千心還是保存了。

  故事就要完結了,在此千心厚著臉皮向各位大大請求一個簽名,簽名的貼子已頂置到書評區裡,大大們的到來就是對千心最大的獎勵,同時也是千心在接下來繼續《金鎖換身》裡第二個故事的動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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