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作者:千心千意(已完成)

sakei 2010-8-19 15:48: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59888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1
  一百二十節由暗轉明

  更新時間2010-1-2416:56:36字數:5207

  一個權力體系的拱固和發展提高離不開下面兩個堅實的基礎,一個是拿槍的,另一個就是拿錢的。它們的關係是相互依存且一榮具榮。紫荊身處的權力派系要入主上青就必須要對上青的政、軍、商等社會各界全面滲透,並在其中坐擁主導地位。紫荊是派系裡安排在上青商界的主要人物之一,所以紫荊的任務和她自己的私心兩者高度統一起來了。在公在私,她必須要在上青站出頭來,爭取坐上青市商界的第一把交椅。派系的運作需要寵大的資金支持,每一個月都有一個天文數字下達到盛天的暗帳上。上面的大神不管你的錢是賺來的還是搶來的,反正完成任務就是好同志。路他們幫你打通,窟窿他們幫你補上,要是你完成不了任務就得打屁股。跟俗語說的的一樣,不管你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隨著場面上的局勢發展,紫荊終於要浮出水面了。

  明面上的天威房產、天蘭娛樂、天億投資在上青站穩了腳,暗面上的北龍會統領了上青黑道的基礎之上。盛天集團在眾子公司的開路下高調進駐上青。在早前一系例的安排調度之下,銀平盛天集團過半以上工作人員落戶上青了。原天容設計、天風建築和天藍裝修三家公司合併為一家公司,命名天容建設,另增設了一家以經營酒店和旅遊業的天玲實業。紫荊的這次大製作是拼上了盛天的老本了,其目的是要在上青市全力打造出一艘超級商業航母。以雄厚的實力為基礎,以政權關係和資金開路,企圖快速打通走向上青市商界第一把交椅的道路。

  盛天集團總部位設上青市華秀區金海商業大道之上,是一棟八年樓齡左右的十九層建築物,佔地面積約三千多平米,裝修改造後成為盛天集團的辦公總部,盛天屬下的各子公司經統一的安排分配陸續進駐集團總部。

  開業前以劉偉進以盛天集團投資發展部總經理的身份召開了一次新聞發報會。新聞發報會的內容雖然只是略略的概述了一下盛天集團的概況以及今後在上青的發展方向。但上青商界眾領軍人物都經以從這個簡短的新聞發報會中看到了盛天集團這個大財團背後隱藏的強大實力,不單純是資金,更重要的是上層場面上的關係實力。

  原本不打算參會的人都打消了打邀請函扔垃圾桶的念頭,這個財團氣勢洶洶的撲過來到底意味著什麼呢?一朝君主一朝臣,其中是不是暗示活躍於上青十多年的風流人物要退場了啊?上青市是不是要更新換代了啊?企業賓也好,普通商家也罷,見風使舵是他們的生存之道,也是必須的手段。生意場上能帶來利益的就是朋友,能帶來機遇的就是老大。人家請柬能派來了,要是不去以後就算有金拾也沒你的份兒,能不去嗎?當然不能了。何況眾人都想看一下把整個園林山莊買下來作為自家私人後花園的那個主是不是長三個頭六條手臂的。所以接到邀請函的眾人都把盛天開業當天的工作任務推後了或除消了。當然了,某部份人是直接把請柬扔垃圾桶的,敵人都殺到自家門前了,還巴巴的跑去放鞭炮不成?除了敵對派系的商界人員之外還有兩個人是直接把邀請函扔垃圾桶的。一個是上青商界的風雲人物兼商會副主席林正南,另一個是林正南的兒子林沖。林正南是不屑去,自從甘家這件事情發生後,林正南知道這個楊紫荊回來是為了報仇的了。為此林正南和葉天宏動用了一切力量去追查楊紫荊的身份背境,但紫荊隱藏著太深了,而且名字和檔案也都改了,原來楊紫荊就是楊紫晶,還當上了回歸祖國懷抱的外籍大款。這個消息是盛天新聞發報會後林正南才從相關渠道得到證實的。對於林正南來說,這個消息的衝擊可不謂不大啊。原以為紫荊只是某高官身邊一個小情婦的葉天宏也開始擔憂了。對,是擔憂而不是害怕,就憑林葉兩家的勢力足可以和楊紫荊正面砸上一把,但兩敗俱傷的結果又有什麼意義呢?生意場上求的是財,不是氣啊。在林正面苦苦思索的同時葉天宏也在苦苦思索,下一步該怎麼樣部署呢?該怎麼樣防範這個來勢洶洶的女人呢?而林沖是不敢去,雖然林正南和葉天宏都對紫荊回來了的事守口如瓶,肖冰也沒透露過什麼。但從得知甘家突然全家敗亡的消息後,林沖知道紫荊回來了。他不能忘記那天晚上自己的一巴掌,不能忘記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帶著一身屈辱悄然走遠的背影。當紙醉金迷之中,酒罷歌殘之後,林沖一點也享受不到金錢所應該帶來的快樂。自己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強盜,把別人的一切毫無保留的保部搶走了。

  林沖不敢想像紫荊悲慘的際遇,為此幾年前的某天深夜,他將當年大婚時王剛送來的那份文件燒了。他要擺脫痛苦,所以只得繼續抱棄良心,否則他的每一天都會受到良心的遣責。、

  愚蠢的人!良心是你想擺脫就擺脫得了的嗎?你可以擺脫它一陣子,但絕對不可以擺脫得一輩子。除非你不是人,不是人是什麼?是禽獸!但林沖不是禽獸,他只是一個軟弱卻又曾經自以為是的人。當早前聽到凌虛子的一席話時,林沖想逃脫了,只有逃離林家才能逃離一直以來深埋在心底裡的的不安和迷惘。

  可是他逃得了嗎?生活本來就是一張由家庭事業親友愛情交織而成的大網,在決心逃離的那一刻,林沖怯步了。接受是需要勇氣的,正如退出。當年他沒有勇氣,現在他一樣沒有。

  家庭裡的煩惱公司裡的壓力已迫得他心神疲弱了,紫荊的回來的消息讓他心底裡產生了莫大的恐慌和愧疚,兩方面的內外夾擊直把林沖推到了崩潰的邊緣,試問他又如何有勇氣雲面對紫荊呢。

  看著手中那張華美的邀請函上「盛天集團董事長兼執行總裁楊紫晶謹呈」那行金光閃閃的大字,林沖竟神經質的仰頭哈哈長笑,笑聲中透出的是無盡的自嘲和自卑。

  剛剛主持完銀平市銀海高速公路奠基儀式後匆匆趕回來的紫荊又要主持一場更為隆重的儀式,盛天集團上青總部盛大開業了。

  晨風颯颯,驕陽款款。兩行看不盡頭的鮮花鋪開了盛天集團的錦繡前程。一場盛大的開業儀式結束後,盛天高層全體馬不停蹄的轉進集團屬下的天玲品峰五星級酒店的一號國際會議大廳。

  與會一千多人安坐完畢,上青市新報聞台、上青市商台等工作人員已在發言台前排開了現場轉播的攝錄器材。

  隨著大會司儀的開場語落下,燈光一亮,身穿正統西裝套裙的紫荊在禮儀先生的陪同下巧笑嫣然的穩步走上發言台。向與會嘉賓深深一鞠躬後,紫荊接過司禮送上來的麥克風,紫荊出場時引起的喁喁私語安靜下來了,在閃光燈始起彼伏的閃亮中,一把清脆而不失莊重,溫柔中卻透出剛毅的聲音在繞回喇叭中朗朗傳出。

  「盛天集團駐廣越省分公司總部正式成立了。」

  一樣的大會,一樣的致詞,但致詞人的心境已恨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遙想銀平當年,致詞人眼中透出的憧憬和激情已經淡去了,此時此刻致詞人眼中透出的是一份沉澱後的冷靜。

  會場裡出席大會的上青各商界嘉賓都從最初的驚訝中反應出來了,懷疑和輕視過後是更深刻的震撼和深思,因為他們都從紫荊的深沉的氣質中看到了威協和機遇。

  廬山的真容從煙霞中顯露出來了,站在發言台那年紀年年的明艷女子就是以雷霆之勢登陸上青的盛天財團的大老闆?是早前以黑白兩道開路一手橫掃上青市娛樂事業的幕後領軍人物?是近段時間裡讓上青市上流社會眾說紛紜的紫荊山莊主人?

  是的,在盛天集團屬下數以百計的領導層精英們眼中透出的狂熱敬仰中,與會嘉賓心底裡最後一絲輕視和疑問都瞬間蒸發得無形無蹤了。

  待台下掌聲稍平後,清脆的聲音又徐徐揚起。「本人楊紫晶謹代表盛天集團全體向今天盛情出席大會的總級領導、市府領導、各商會會長、各企業董事長、各企業代表嘉賓致以最熱烈的掌聲。」

  待排山倒海的掌聲又一次平伏下來後,紫荊的下一句話竟又再次引起了全場的震撼。

  「首先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經貿部第二辦公室謝恆主任,盛天全體衷心感謝謝主任不惜千里親臨會場,下面請謝主任上台發表重要講話。」

  經貿部的大神都出來了?會場眾人的眼光都生生投落到嘉賓席首位徐徐站起來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這股陣容的開業大會到底暗示著什麼呢?盛天集團背後的大山到底有多高呢?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眾人心頭一一湧現,在場的大都是歷經世故的上層社會人物,他們都在盛天高調出場的姿態中看出了其真正的目的。

  「阿剛,你看看,咱單位的陳副市長都只能坐到嘉賓席的末尾第二個位子啊。」文秀靠到王剛身邊悄悄指了指嘉賓席。

  會場中最高級數的就是謝恆了,除了謝恆之外到會的部級幹部竟然還有五位啊,陳副市長能坐到第一排的位子上已經很有面子了,這明擺著就是紫荊所屬派系裡精心策劃的一台大戲。王剛灼灼的目光投落到第二排中間位置的高其勇和高天明身上。高其勇面上掛著的還是那一成不變的交際式微笑,而高其明則自始至終都低下頭去,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發言台上的紫荊一眼。在高天明緊皺的眉頭中,王剛心底裡竟又不自覺的一聲歎息。他抬頭發言台上精彩飛揚的紫荊,可是誰又能看到她風光的背後隱藏的辛酸呢?憑這個纖弱的小身體爬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她,心裡到底還剩下了些什麼?

  「文秀,你羨慕紫荊的成就嗎?」王剛收回目光,他輕拍著文秀搭過來的小手問說。

  「不,我不羨慕她。」文秀輕靠在王剛的肩膀上若有所思的怔望著台上的紫荊悄聲說道「阿剛,雖然你不肯說,但我一早就猜想到紫荊她經歷過很多,在她的眼中我竟看不出半點同齡女人所特有的漣漪,我知道這是代表著什麼,所以我不羨慕。」

  文秀目光柔柔的落到王剛身上「我很小女人,抓住現在所擁有的我便滿足了。」

  「你不怕我突然間喜歡上大女人嗎?」王剛笑道。

  「不怕,我的直覺從來很準,你和紫荊之間彷彿是一種兄弟之情,這點我雖然不明白,但我看得出來。」

  王剛笑了笑,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他的目光又投落第二位那個眉頭深皺的信置上,可是那個位子上已經沒有那個人了。

  ***************

  他終於看到她了,在新聞台的現場轉播中。真的是她,林沖雙手緊張的抓住電視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看著發言台上顧盼自若的紫荊,攝影鏡頭放大了紫荊的臉孔,林沖怔住了,她已不是她了。看清楚紫荊臉部細緻表情的那一刻,林沖驚然發現。電視機裡的人兒雖然還是一樣的蒼白,一樣的纖弱。但紫荊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神態是多麼的陌生,陌生得就像路上擦身而過的行人。林沖的沖頭彷彿被大鐵錘狠狠的重高敲了一下,為了吐出下一口氣,林沖不得不踹掉了電視機的電源線。電視機的屏幕可以關掉,但腦子裡的屏幕可以關掉嗎?林沖煩躁的摔門走出房間。

  廳堂上傳來了和腦子裡那人的聲音,林沖忽然間覺得自己無處可逃了。他幾乎是小跑著衝過廳堂。

  「我出去一下。。」要衝不單不敢停留在廳堂上的電視機前,他更不敢沖電視機前的肖冰叫上一句「媽媽。」,因為他心虛。

  隨著林沖的背影走遠,林正南也坐不住了。他一聲不哼的自個兒轉出了小花園。十年如一日堅持下來的晨練在今天早上停歇了。午後的陽光穿透了樹葉漫灑到半枯黃的草坪上。林正南挺胸收腹,紛亂的思緒在數分鐘的調息後漸漸歸於平靜,林正南眼中的那絲猶豫沒有了,在寧靜的小花園中,他沉腰座馬,太極拳的起手式太極起勢在穩穩定打出,拳風一如既往的沉著,一如既往的老辣。

  「媽,我回房去理整一下財務報表。」林欣推開椅子心神彷彿的轉出大廳。

  電視機裡的那個整裝麗人依然神彩飛揚的演說著激動人心的致詞。電視機前的肖冰依然靜坐著,她沒有因為旁人的離去而離去。她的眼睛始終盯視著電視機裡的那麗人的一舉一動一頻一笑。

  看著台上麗人的此刻的名成利就,肖冰心裡泛起了一絲不為人知的自豪,是的,她為她的今天而有所驕傲。可是每每當她接觸到台上麗人那靜寂的眼眸時,那份驕傲那份自豪隨即煙消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那無法彌補的傷痕和那把無情利劍上留下的冷血。

  如果可以選擇,肖冰多麼希望此刻站在台上的女子只是一個在自己懷中撤驕的小女孩,那怕她一無所有。可是現實告訴她,此刻站在台上的是一個手執斬情劍的復仇者。情,真的能斬斷嗎?

  肖冰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悽慼卻又那麼的解脫。

  肖冰想,如果將有一天,紫荊手執利劍站在自己面前時,自己會很平靜的閉上眼睛。只要那一劍過後,紫荊的眼睛從此不再死寂。

  電視轉播結束了,可是肖冰的眼睛卻依然怔怔的疑望著電視機,直至林正南的身影從花園裡踱了進來。

  「老公,我們回臨江好嗎?結束這裡的一切,我們回臨江吧。」沉默過後,肖冰望著林正南祈求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林正南目光森嚴的說道「青鳳島大橋就要落成了,咱青鳳島的全盤計劃就要馬上進入全面投入的進程。煮熟了的鴨子能讓它飛了不成?何況這不是鴨子,是咱東泰夢寐以求的金鳳凰。」頓了頓,林正南接著說道「冰,沒再沉溺在那個怪力亂神的鬼話中了。咱兒子雖然不太長進,但始終是我林正南的唯一兒子,我的話就只有這句,別的鬼話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

  「老公,趁著阿沖不在,有些事我要跟你說說。」

  沒待肖冰老完,林正南不耐煩的揮揮手「要是那賤人的事兒我看就省了,我不想聽。」

  「哈哈!賤人?」肖冰強壓住心底裡的怒息冷笑道「憑她現今的地位,你覺得你的圖大業能完成得了嗎?再說了,無論如何當初是我們對她不起,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

  「我林正南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每一件情。要是她敢找上門裡,我會讓她終生後悔的。」林正南扔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了。站在今時今日的地步,林正南同樣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待林正南的腳步聲走遠後,肖冰沉重的步出的家門,自言自語的電視機讓空無一人的大廳顯得格外的靜寂,深冬的寒風悄悄劃進廳堂,微翻起桌子上被茶杯壓住的一方紙角。

  -----我回臨江了,冰字。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1
  一百二十一節分裂

  更新時間2010-1-2616:41:32字數:4416

  快意亭沒有因為紫荊一時的激憤而改成娘娘腔亭,雖然四周花樹紅翠朱樓雅築,然而濃郁的脂粉氣息卻不能掩蓋其中清奇激越。

  荊花嫣紅,白衣如雪。紫荊久久久凝望著橫匾上「快意亭」三個筆風飄逸的大字,大丈夫生當金戈鐵馬快意恩仇,生死在談笑之間,是非在成敗之外。這世道從來就是拳頭硬的說了算,什麼應該不應該?全他媽的滾蛋。墜落的時候誰來可憐過了?淪陷的時候誰來挽救過了?

  弱者只能被強者肆意掠奪,包括人格和尊嚴。紫荊當過弱者,所以她曾經一無所有。

  對,只有強者才能伸手討回被掠奪了的一切,只有從敵人的廢虛上大步踏過才能撿拾回昨天掉失在地上的人格和尊嚴。這不單只停留在仇恨的淺薄層面上,更深一層來說,這是人的生存意義。

  紫荊緊握了握拳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皓的微笑。

  一行腳步聲由遠至近,驚起了沉思中的紫荊。她回頭向走近的身影微微一笑,並隨手指了指亭子裡的木椅子「來啦?坐著說。」

  「不坐啦,在公司坐了老半天了,正好伸展一下。」程風輕舒著胳膊笑道「楊董,啥事兒了?」

  「關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嘛。」紫荊淡笑著望向程風問說。

  「啊?哦。。還好,還算順利。」程風稍稍一愣隨即明白紫荊的意,但他始終存著一個疑團,或許也是心裡的一個結吧。當初接下紫荊吩咐的這個任務時程風也沒多想什麼,陰謀鬼計本就是自己的強項嘛,對付敵人是不需要講求什麼手段君子不君子的。但當程風順利靠到葉可兒身邊並按著劇情擦出火花後,程風忍不下心去了,相和葉可兒相處的這段時間中,他清楚的知道葉可兒是一個熱情大方心地善良的女人,同時她對自己是動上了真情了。雖然程風由始至終都清楚自己的目的,但感情遊戲從來就是一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玩兒,在耳鬢廝磨中自己真的一點感想也沒有嗎?如果按照劇情一路下去,程風知道,葉可兒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遊戲玩到今天的程風猶豫了,撇開個人感情來說,自己的良心也不允許自己親手去將一個無辜的好女人生生毀掉。是「好」女人,如果葉可兒她不是好女人,程風他不會存在顧慮。

  這陣子程風煩啊,在信念和良心的十字路口上,程風有點迷失了。

  「楊董,林葉兩家雖然很強,但打擊他們的方法可以從其它方面入手啊,並非只有葉可兒身上這條路子。」這是程風破天荒的第一次對紫荊的決策進行質疑,因為他實在有點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了。

  「怎麼了,你對葉大小姐動情了啦?」紫荊若有所思的笑問說。

  「動情是談不上的。」程風低頭喃喃說道「但不忍心在自己手上毀了那麼一個人罷了。」

  紫荊沒有直接回答程風,她稍一沉吟後抬頭說道「現今我們的敵人是一個堅固的城池,我們不是沒有能力發動一場正面的攻堅戰,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而且也沒有完全的勝算。」紫荊望了望低頭不語的程風接著說「林葉兩家是一個商業聯盟,牽一髮動全身。無論是社會上的影響力還是資金實力以及林葉兩家的心機手段都不在我們之下。可是它的優點也是它的缺點,成也聯盟,敗也聯盟。

  要想摧毀這個城池最快速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挑起它的內部矛盾,目的是造成它內部分裂。那麼這個城池便不再是固若金湯了。」

  「楊董,咱下一步計劃是分化?」

  紫荊搖搖頭「不只分化,更重要的是蠶食!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咱們給它來個溫水煮青蛙吧。」

  一陣寒風吹過,但程風心裡比此刻的寒風還要冰寒,短暫的沉默過後,程風悠然抬頭問說「楊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紫荊的笑容半點也沒有因為寒風的吹過而有所改變。

  「其實按目前形勢分析,咱們拉攏東泰只是一句話的事兒,要是和他們聯手上青,定必事半功倍啊,為什麼非要將它搞掉呢?」這是一個核心的問題,也關係到程風對葉可兒一事的處理態度上,所以他不能不問。

  紫荊明白程風的意思,但她只是微微一笑扔下兩個字,「任務!」

  *****************

  葉可兒看了一下電話上顯示的號碼後連忙閃出力公室去,直走到大廈的走火通道口上她才接通了電話。

  「風,有事嗎?」雖然增經暗示過別在上班時間打來電話,但接到程風電話的一刻,葉可兒還是喜大於驚的。

  「想你嘛,想聽聽你的聲音。」程風的聲音還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親切。

  葉可兒心頭一溫笑罵道「在公司做著正事呢?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回頭再給你電話。」

  「想你也是我的正事啊。」

  「滾蛋。。。不扯啦,我先掛了。。」葉可兒心虛的回頭望了望,走火通道上又怎麼可能有別人呢,純屬是小偷行為。

  「等等,有正事啊」程風連忙收起笑語說道「回頭你查一下戶口,那筆錢今天中午分三筆匯入你戶口了,每筆五千。」

  「嚇?一億五千萬?風你是不是去打劫銀行啦?」電話中的葉可兒掩飾不住心頭的狂喜抓住電話驚聲問說。半月前本抱著試一下的態度從公司帳面上劃了九千萬到程風公司作短線投資,讓葉可兒想不到的是程風他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天裡替她賺了百份之六十,這也太神了吧。

  「別懷疑我的專業水平,打屁股的。」程風沒所謂的哈哈一笑「那麼今晚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大餐了?」

  「沒問題,回頭打給你。」掛上程風的電話後,一整天的鬱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是因為那六千萬,是為替她創造了六千萬的那個人。

  上青江畔也叫情人路,情侶們聚集的地方通普都是比較幽暗的,而葉可兒更是挑選了一個最幽暗的角落,隱藏秘密是痛苦的,她不只一次想過把這個秘密公之於世,但關係到的事情太多了,並不能因為個人的情感而搞亂了局面,所以理性告訴她,那個事兒絕對不行。可是理性和感性的衝突讓她無時無刻不苦苦掙扎。那段婚姻對她的意義真在不大了,但從婚姻之中延伸出來的意義卻非常巨大。

  可是自己的幸福就應該成為別人事業道路上的犧牲品嗎?錢,真的不算什麼,要是讓她在金錢和快樂之間取捨,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可是選擇權不在她的手中。

  或許只有抓住手中的片時歡樂以逃避心中的無奈吧,歡樂是越品嚐越覺得短暫的,正如今晚在花樹明暗之中看到程風走來的身形時,葉可兒心裡竟湧起了一絲恐慌,她害怕每一次分別時的痛楚,這種痛楚一次比一次嚴重。

  「喂。。大小姐。。我飯也沒吃啊,跑來這鬼地方幹嘛了?」

  程風天生的幽默感讓葉可兒最好的忘憂藥,她應聲從長椅上跳出來笑道「餓鬼投胎了不成?才幾點啊?」

  程風看了看手錶作驚覺狀「我的大小姐,才七點啊,拍拖也得先吃飽了才有動力嘛。你看那有人餓著肚子談情說愛的。」說話間程風環顧了一下靜悄悄的四周。

  「都準備好了,餓不死你。」葉可兒沒好氣的把程風拉坐在長椅子上。

  「這是什麼?」程風奇怪的看著葉可兒送到的塑料袋。

  「盒飯。」葉可兒很理所當然的回答說。

  程風眉頭大皺怪聲問說「盒飯?買了多少錢?」

  「十五塊大錢,怎麼了?」葉可兒繼續理所當然。

  「天啊,我幫你賺了六千萬啊,你居然。。居然用一個十五塊錢的盒飯來打發我。。」驚呼聲中程風伸手在葉可兒的肩脖上一通亂摸。

  「喂。。幹嘛了。。」葉可兒急忙閃開程風的鬼爪子臉色通紅的輕罵道。

  「沒。。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個鐵公雞,看能不能拔根毛什麼的。」

  「去去去。。」葉可兒沒好氣的啐了程風一口,低頭自顧的揭開了盒飯的蓋子「看來你不餓了,那我自己吃好啦,嗯嗯,香噴噴的海南雞飯啊。」

  「喂。。你真的獨吃了不成?」

  看葉可兒吃的香甜,程風探頭探腦的往盒飯裡張望。葉可兒剛又盛了一勺子打算塞進嘴裡,抬頭看到程風那不無幽怨的大眼睛,葉可兒吐了吐舌頭說「又是你自己說不吃的,怨不得我嘛。」

  誰知趁葉可兒吃話的當口,程風竟然餓鬼撲食似的一嘴巴叼住了葉可兒的各的勺子。

  「嗯。。滋味挺不錯。。嗯嗯。。再來一口。」

  葉可兒神色一慌,慌亂之中竟湧起了絲絲甜蜜,稍一猶豫後,她低頭盛了一勺子飯菜送入自己的口裡,接著又盛了一勺子塞到旁邊哈趴兒似的程風口中。

  兩人都沒有說話了,只沉浸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幸福中去。

  「這盒飯要是能吃一輩子就好了。」程風摟住葉可兒的腰肢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水沉聲低說。

  葉可兒混身一震,在甜蜜的盡頭瀰漫出一絲痛楚,努力地把那絲痛楚扔到心底裡最後深的角落,葉兒也安靜的靠進程風的懷中,她不敢回答,她怕自己的理智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翻湧的波濤。

  「傻瓜,別亂想,咱們能守住這份寧靜就好。」程風輕撫著葉可兒的秀髮柔聲笑說,看著懷中苦苦掙扎的人兒,程風心裡何嘗平靜得了。

  「風,那筆錢的佣金你收取了嗎?」葉可兒叉開了話題,她怕自己一時失控。

  程風指了指長椅邊上的飯盒笑道「收了,十五塊大錢啊。」

  葉可兒輕的掙脫出程風的懷抱急問「不是說好了你公司收取百分之十的佣金了嗎?不行,我回頭把錢打回去戶口去。」

  「談錢傷感情了。」程風伸手又把葉可兒抓回懷裡然後舒舒服服閉上眼睛「不要想別的事,讓我安安穩穩的享受一下此刻的寧靜。」

  葉可兒心頭一輕,柔柔的靠到程風胸腔上,在身邊男人沉均有力的心跳聲中,葉可兒也悄悄的閉上了眼睛。那是她夢中的香格里拉,上青江溫柔的流水聲告訴她說。

  電話鈴聲驚起了兩人的美夢,掛上電話後,程風為艱的拍拍還沒從陶醉中醒來的葉可兒說「可兒,今天晚上還有點事,我得對付一下,要不先送你回去好嗎?」

  葉可兒神色一黯,衝到嘴邊的說話不得不生生的嚥回肚子裡去,問什麼呢?自己有問的資格嗎?就算他說去約會那又怎麼著?自己有什麼權力可以阻止他的腳步?可是在女人的佔有慾和好奇心驅使下,葉可兒還是硬著頭皮試探著問說「事情很緊急嗎?」

  程風當然看出葉可兒眼中的難言這隱了,他拍拍她的小腦袋笑道「別亂想,今天下午收到了相關渠道傳來的信息,所以臨時決定連夜趕上一個新方案。」

  葉可兒暗的透了口氣,可是還掩飾不了心中的失落。

  回家的路上葉可兒始終扭頭看著車窗外一路閃過的霓虹燈,車載音響裡悠悠傳出孟庭偉那朦朧裡透出感傷旋律。

  ----留下一個人和一盞燈,讓黑夜躲在窗外。

  寒冷的盡頭是一壺酒,溫暖我唯一的夢。

  許多生命裡走過的風雨,並非每個人都懂。

  就當我和你從不曾有過,如此短暫的相遇。

  化身沒有愛也沒有恨的海,洗盡憂傷的塵埃。

  眼中的遺憾和心底的傷感總有停泊的港灣。

  不是我能夠負擔。。。

  如歌如泣的旋律穿透了葉可兒深藏骨子裡的寂寞和苦悶,眼前的霓虹燈化成了朵朵盛開的鮮花,在寂寞的夜空下水光迷漓。

  「小傻瓜,想什麼了?」程風識時的送上一張面紙。葉可兒沒有接,她悠然間抬頭看著程風問說「能把今晚的工作壓後嗎?」

  程風心頭一緊,忽然有點不敢直視葉可兒熱切的目光。短暫的平伏後他笑問說「太晚是回去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我已經回自己家住了。」葉可兒衝口而出的回答說。

  「好的,我打電話回去安排一下。」程風沒作猶豫的點頭說「咱去哪裡?」

  葉可兒感激的輕握住程風的手舒心一笑,「剛才的地方。」

  (千心明天又得去南京一趟了,如果沒別的情況大概三天左右,所以不得不厚著面皮跟各位大大請一下假。

  不成佛,便成魔。這句話是否適合現在的紫荊呢?昨天晚上看了《風雲2》,很鬱悶的一個片子,差點看得睡著了。後來看到鄭伊健入魔了,殺了楚楚,郭富城也跳涯死了。最後醒來的鄭伊健是痛苦得生不如死的。千心想,現在的紫荊要回頭嗎?不過話說回來,很多事要經歷了,才能夠懂得的。)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1
  一百二十二節推心置腹

  更新時間2010-1-3110:39:39字數:4257

  青鳳島在上青市以東三十公里的海面上,是一個面積少二十平方公里的小島,小島地形中心開寬兩邊峽長,勢似一頭展翅飛翔的鳳凰,青鳳島一名由此而來。

  由於是內海中的一座小孤島,地理位置上沒有多少軍事價值,因此青鳳島只是上青附近海域漁民偶避風浪的臨時棲息之地,由於淡水資源缺乏,島上正式的常住人口稀少,其中絕大部分是隨船吃海的漁民。

  隨著城市現代化的高速推進,青鳳島終於納入了新一輪的開發進程書面規劃上。五年前林正南從高層渠道上獲悉了青鳳島的發展計劃。這是一個天大的蛋糕啊,要是吃上了林家以後十輩子也不愁了。

  趁著東方集團鼎盛之勢,林正南決定押上了整個東方集團去搶這塊蛋糕,可是蛋糕太大塊了,單一個東方集團是吃不下的,為此林正南和葉天宏以聯姻的合作關係合兩家之力同共組建了東泰集團,企圖一同吃下了青鳳島的開發項目。

  經與高層多方商討後,東泰集團以負責青鳳大橋、青鳳島水利電力資源建設等基礎項目的的百分之五十投入為條件總攬了青鳳島的發民項目。

  三年前,一座全長六公里的青鳳大橋高調動工了。路橋暢通是青鳳島發展計劃的前提,三年後的今天,青鳳大橋終於落成了,這座氣勢磅礡的橫海大橋就是青鳳島未來的輝煌,同時也是東泰集團未來的輝煌。在這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重要關口,試問林正南又怎麼會順應肖冰的請求離開上青呢,就算一萬挺機關鎗架在他面前,他也要勇往直前,因為他同樣沒有回頭的路了。要是誰敢在這條路上設屏障,林正南將會毫不猶豫的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何況那只是一個毫無信服價值的鬼話,就算是神話也絕不能動搖得了他夢寐以求的高度。

  「林董料事如神啊,盛天果然真的有動靜了。」拓展部潘經理把外頭剛送回來的文件呈到林正南辦公桌上。

  林正南胸有成竹翻開文件細細看了一遍後轉送到旁邊的葉天宏「葉老哥,那女人果然坐不住了。」

  「不自量力。」葉天宏蔑視了兩眼後從齒縫中擠出四個這字。

  林正南呵呵一笑「潘經理,吩咐下面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你先下去吧。」

  「林董,咱現在就坐著不動嗎?」潘經理猶豫了下還是硬著皮頭接著說「要是讓盛天這鬧下去。。。」

  「沒事,按我說的辦就是了。」林正南擺擺手。

  待潘經理退出去後,葉天宏淡笑道「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掙了幾個錢便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顯擺,真以為自己是上青老大了不成。」

  林正南若有所思的望了眼葉天宏,楊紫荊的顯擺並不是暴發戶打腫面裝胖子的動作啊,這是她們為盛天插大旗開山頭的手段,目的是招賢納仕以求廣闊的人脈去打開局面。這個手段看似很低俗,其中是非常高明的。俗語說,先敬羅衣後敬人,要是盛天穿的破破爛爛出場的話,還有誰去招呼這個乞丐了。從來有錢才是主,這句話可以貫穿社會各階層。因為這是一個價值決定存在的世界,沒所謂雅俗。

  這些話林正南是不會跟葉天宏說得太透徹的,要是沒有蠢材的存在又怎麼能突出英才的價值呢。再說葉天宏絕對不是蠢材,能站上他這樣位置的人絕非偶然的。可是從林正南的觀察中,葉天宏對楊紫荊有關的事明顯的表現出太過的心浮氣燥了,對楊紫荊這個人也太輕視了。內中是什麼原因呢?林正南沒有問,但他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幾分。

  林正南又翻閱了一遍桌子上的文件後站起來踱到窗邊上望向盡收眼底的上青市淡淡的說「楊紫荊這個女人太急功近利了,我倒要看看她的強權加暴力能走得多遠。現在只是個開始,咱們不況把她的弱點誘導出來,我就不信她後面的人物肯付出多大的代價出替她補窟窿。

  「林老弟,但她已經開始插足青鳳島的事務了啊,咱不是趁著她未成氣候之前一棍子打死完事?」葉天宏皺著眉頭說。

  林正南搖搖頭「她畢竟是一條過江龍,咱們沒可能經一棍子打得死她的。現在她只是收拾了兩個前不到村後不靠店的破地兒,成不了氣候的,主導權始終在我們手上,要是她走入青鳳島,是生是死不都是咱們一句話的事兒?」

  「可是她後面的關係是咱們也得罪不起的。要是讓她進島了,怕尾巴大了難掉啊。」

  林正南沒管葉天宏的顧慮,他是搖搖頭笑道「楊紫荊所能帶動多大的利益就決定她在派系裡有多大的生存價值,要是她關不了功課,我相信不用我們出手她便馬上人間蒸發了。再說,政治層面上雖然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但其中的利益平衡也是決策層考慮事情的關健啊。」

  「嗯。上層的關係談好了嗎?」葉天宏試探性的問說。

  「溝通過了。當然了,合同在我們手上,他們只有配合我們才能名正言順的實現最大的利益。」

  詳談了一早上後,葉天宏心中有底了,雖然林正南的應對方法將會犧牲某部份預算中的利益,但只要能弄死楊紫荊這個女人,葉天宏他有計效什麼呢。

  林葉兩人達成了一致的共識後已將近中午時候了。公事上的問題理決發了後,圍繞女兒和女婿的問題又騰上心頭。

  年輕人的事兒就是煩,本該是不應當讓老一輩去頭痛的,但女兒和女婿的事兒關係在東泰的前途,這兩隻拴在一根繩上的蜢蚱就是不聽話,偏偏在這要緊的當口鬧彆扭。這事兒真是要命啊。思想了好一會兒後,葉天宏還是弊不住說將出來了。

  「林老弟,阿衝他近來遇上什麼事兒了啊?夫妻間鬧鬧彆扭是正常不過的事,但可兒都回家住了快兩個月了,這樣下去怕是影響不好吧。」

  葉天宏的頭痛何嘗不是林正南的頭痛,內中的事林正南不好細說,他只能含糊的回應了一下。「咱是過來人,孩子們鬧鬧捌扭也是正常的,葉老哥,咱親家倆也都各自回去做個思想工作吧。」

  一輛寶藍色保時捷閃進東方金葉大酒店內院私家停車場,守在邊上的兩名西服男子快步迎了上去恭身打開車門。

  「林經理好,董事長在二十六樓專屬餐廳等你,請隨我上來。」

  林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為什麼不在家裡,為什麼不在集團總部總,為什麼要偏偏來這酒店!林沖心中揣測著林正南的意圖。是要把我這個冒牌貨掃地出門嗎?這個時刻曾在冷汗淋漓的夢中出現過千萬次了。當在現實中真正來臨時,林沖似乎有著窮途末路的殺人犯甘願跑警局去自首期求得到解脫的感覺。一直以來的逃避最終也逃不了良心的禁固,不想再逃了!林沖抬頭仰望了一眼跟前這幢金碧輝煌的五星級大酒店,自棄的目光中透出了一抹依依不捨。是捨不得眼前這份榮華富貴嗎?還是捨不得這份榮華富貴中曾經的情親和愛情?當自己終於鼓足勇氣面對良心直面事實的踏入酒店電梯時,何嘗又不是另一個意義上的逃避呢。林沖茫然的凝望著快速往上跳動的指示燈,擺在他眼前的迷局猶如層層疊疊的樓層,穿透了這一層又陷入了那一層中。

  「林經理請進。」兩西服男子把林沖引領到一所緊閉的門上分立兩旁並向林沖作了個請進的手勢。林沖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輕輕敲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一身休閒便服的林正南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餐桌上擺放著三菜一湯幾個家常小菜。看林衝進來,林正南笑了笑指指餐桌旁邊的椅子說「坐下吃飯。」

  自進後這間私人小餐室後,林沖像一名走上了宣判席的詐騙犯似的,一聲也不響的低下頭去。他在等待著曾在惡夢中出現過的場面的到來,抬頭間看到日漸蒼老的林正南時,林沖心中劃過了一絲絲複雜的味道。

  說什麼呢?思前想後之下林沖還是喊了一聲幾習慣了的稱呼「爸,有事嗎?」

  林正南滿意的點頭說「老子找兒子吃頓飯非要找個事才行嗎?來,趁熱吃。」

  說話間林正南已動筷了,嘴角上還是掛著那抹熟悉的微笑。

  林沖的眼睛濕潤了,他呆望著跟前緩緩進食的老人,在那老人神色自若的目光中,一直翻湧在心頭上的波瀾竟漸漸表靜下來了。

  「爸,你還想信我是你的兒子嗎?」在決定面對良心的一刻,林沖沒有猶豫的直接問說。

  「剛才你喊我什麼了?」林正南微笑著說道「是爸爸,你不是我兒子是誰?」

  沒待林衝回答,林正南忽然抓起林沖的右臂在林沖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已挽起了他的衣袖。

  「這個疤是你十歲的時候偷媽媽衣兜裡的零錢時被我發現了打上去的。」林正南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他拍拍林沖的肩頭說「阿沖,別怕,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你,我林正南也相信你,你是我的兒子,是我林正南唯一的兒子,你身上流著我林家的血脈,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不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混帳事,你是我林正南兒子的事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爸,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真的不是。。。」

  林正南斷喝了一聲「醒吧,別再沉迷在這些鬼話中了,你是林沖,是我的兒子!」看林沖低下頭去,林正南歎了口氣「沖,知子莫若父,難道兒子是誰我也分不出嗎?都是那個女人害了你啊。」

  林正南憤憤的放下茶杯正色地說「看甘家的下場,這是人做得出來的事嗎?滅門啊!就算有天大的仇也不能看出這禽獸不如的事啊,難道要我承認這個漏洞百出的鬼話?難道要我去承認這個沒人性的賤人是我的兒子?哈哈,我林正南還沒傻掉,還有正常的判斷能力。」

  我是林沖,我是林沖。。。林正南的說話一字一句的打進林沖的心中,是一支強心針挽回了那彷彿失而復得的一切。

  看在眼中的林正南暗的點點頭,他緩緩的站起來走到兒子身邊笑道「阿沖,答應爸爸,別再糊思亂想了,爸爸老了,林家以後就要指望你了。」

  林正南的這句話就是托負,就是傳承。在林沖原以為一無所有的時候,原以為將被世人唾棄的時候,原以為要徹底死心的時候,林正南以無比堅定的態度給予他所徹底的新生,完全的擁有。在金山銀海中逍遙慣了的他,驀然發現自己真的離不開眼前這一切了。要是讓他回到以前一無所有的境地中,林沖不寒而粟,因為他發現,這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事兒。

  在林正南熱切的目光注視下,林沖心懷一暢,他正面迎上林正南「是的爸爸,我明白了。」

  那一刻,他有一種責任,就是做好林沖這個角式,肩負起林正南的期望。以前已經錯得太多了,現在他不能錯下去了,現在的紫荊已經走出她的新生了,難道自己還要整天沉浸在過去的折磨中虛渡日月嗎。雖然錯誤已不可能彌補,但絕對不能繼續錯下去了。就在今天,要在自己的方角位置上站起來,為了自己,也為了銘刻在自己身體上那個林字。

  林正南哈哈一笑,「好,果然是我的兒子。」凝視之中,林正南看到了兒子的目光不再猶豫了。

  「青鳳島就要全面投入了,阿沖,收起了所有心思,咱父子倆齊心合力打下這片基業吧。」

  「爸,可是我的能力怕追不上。」林沖不想承認,但這幾年下來自己的能力去在哪裡自己是知道的。青鳳島這個項目太大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多少有意義的看法。

  「能直面自己的缺點就是做人的勇氣。」林正南拍拍林沖的肩頭,雖然兒子的能力著實讓他失望了,但他知道能力這東西是沒可能強迫的。當下他稍一沉吟後說道「自古以來,皇帝就以為兩種,每一種是打江山的皇帝,第二種是坐江山的皇帝。阿沖,你給我坐穩上青就是了,外面的事老子我有的是辦法。」

  林沖若有所悟的問說「爸,你是讓我穩住東泰的聯盟關係?」

  「對,只有建立起牢固的大後方,才是前頭拚殺的基本。」林正南目光閃閃的看著林沖。

  林正南的意思林沖明白,短暫的沉默後,林沖抬頭說道「爸,我想自個兒靜下來幾天,回頭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的。」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2
  一百二十三節大婚

  更新時間2010-2-210:27:26字數:5921

  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懸掛在紫荊山莊正門上,象徵著傳統喜興的「喜」字兒在柔和的陽光下照射下更顯大日子中的歡樂祥和。莊內各處亭園張燈結綵,大紅地毯從正門入口的風華堂一直鋪設到西園玲瓏閣。

  玲瓏閣二樓主臥室裡幾個一身盛裝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圍著梳妝台前的素容一通亂轉。

  「大姐,不著急啊,才十點不到嘛。」

  「人家一點正準時殺上門來了,真是王帝不急大監急。」張蘭沒好氣的白了素容一眼轉頭沖外間叫道「那盅冰糖燉官燕好了沒有,辦點事兒也拖拖拉拉的。」

  劉芳捧著食盒從樓梯口轉離來笑罵道「急什麼急,看你臉上的皺紋都是急出來的。」

  劉芳在外間的小桌子上麻利的擺開餐點招呼素容過來就餐,轉頭向低頭蹲地板上收拾禮盒的春玲說道「去。。把婚紗掛出來,小影,你去收拾一下等會要用的首飾。」低頭間看見小藍捧住個大肚子在封紅包,劉芳禁不住又輕罵道「喂。。大肚婆你就別忙了,只顧自個兒坐著就好。」

  「行了行了。。要你管。。」小藍頭也不抬的沖劉芳揮揮手。

  房間裡一眾女人手忙腳亂七嘴八舌的,直把素容都差點轉暈過去了。

  這當口彩虹領著兩名髮型師火火風風的衝上樓來,沒待素容掉開筷子便抓回梳妝台前做頭髮去了。

  「喂。。。帥哥來啦。。」紫荊從樓道裡冷不丁的跳出來大叫一聲。

  「哎。。還鬧。。外面佈置得怎麼樣了?」小藍扔下紅包質問紫荊。

  「都好了,我辦事你們放心。」就在紫荊自鳴得意的時候,素容回頭瞅住紫荊叫道「暈。。怎麼你還不去穿衣化妝呀。。。待會別把我的臉面丟光了才好。快給我滾回去。」

  紫荊沖旁邊的幾姐妹眨眨眼後徑直走到素容旁邊搶過了化妝師手中的爽膚水笑道「姐,我幫你化妝。」

  「別鬧啦,你忙自己的去就好,這裡有專業化妝師。」

  紫荊不管不顧的抽一張化妝棉,沾上爽臉水後便小心翼翼的往素容臉上施為了。

  「難道我的化妝技巧還比不上人家嗎?」紫荊嫣然一笑「姐,我要親手締造出最美最美的陳素容。」

  素容心中一陣感動,她緊緊拉住紫荊的手。紫荊眨眨眼睛說「別動,別說話,給我坐好。」紫荊翻出修眉鉗細心的剔除了數根雜亂的眉毛後熟練的換上粉底刷將底液順著肌理均勻塗上。

  「嗯,這個色滿意不滿意?」

  素容捧著鏡子細看了下後說「會不會深了一點啊?」

  「不啦,今天你是場面的主角嘛。再摻上了點閃粉更好。」紫荊歪頭一想也不管素容滿間不滿意的說。

  「喂。。誇張了吧。」素容連忙抓信紫荊的手急聲說。

  春玲嘻嘻一笑撲上來抓住素容的手說「別管她,越閃越好。」

  因為要配合婚紗的整體效果,新娘妝是雖要比較出彩的。在紫荊和春玲的淳淳善誘下,素容乾脆閉上眼睛任她們放肆算了。

  「很好,果然我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強哈!」紫荊滿意的欣賞著從自己手中精雕細刻出來的藝術品自買自誇的時候張蘭不耐煩的叫道「哎,挪一下,看你慢騰騰的跟繡花似的就煩。時間緊迫啊。。」說話間張蘭已把紫荊整個兒抓邊上涼快去了,接著幾個女人圍住素容精心配搭著各式金銀鑽飾。

  素容終於華麗麗的穿上那套純白婚妙了,在紫荊親手為素容披上純白皮草披肩時,紫荊悠轉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禁不住悄悄滑落了。當年那個常常倚站在婚紗店廚窗外癡癡凝望的背影不自覺的閃現眼前,一個曾經千瘡百孔的女人,一個已經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原以為那套純白色的婚紗是這輩子無法期及的夢想,可是夢想終於實現了,不為那套婚紗,只為以愛的名義和動力衝破世俗傳統的枷鎖,一路上不論貧窮與富貴始終不棄不離直至為深愛的女人披上一生致美的那個男人,紫荊感動了,為了素容,也為了程威。

  「喂,別逗你姐哭,要不把妝都哭化了。」劉芳暗地裡悄悄拉了紫荊一把。

  紫荊點頭一笑,連忙伸手偷偷擦乾腮邊的淚水,可是她那微紅的眼睛終是逃不出素容的眼底。姐妹倆患難與共這麼多年了,很多事不用說,只需一個眼神交流便即瞭然。

  素容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妹妹,在情感道路上歷盡坎坷的紫荊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頭啊,現今自己嫁人了,在某種意義上是離紫荊而去了,在素容眼中此時此刻的紫荊更覺孤單了。一時間以往相依為命的種種湧上心頭,素容悠的走上兩步緊抓住紫荊的小手。

  「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要是你敢哭的話看我不打你屁股。」紫荊眨巴著眼睛已一個最開懷的笑容制止了素容即將的情不自禁。

  「答應姐,把他找回來,好嗎?」素容穿透了紫荊的歡笑沉聲問說。

  「嗯,姐,你放心嫁吧。我堂堂楊董事長的事兒你就別害操心了啦。」說話間紫荊悄悄的掂起腳尖,竟然趁著素容認真說教的時候探出腦袋飛速的沖素容的嘴唇輕吻了一個。

  哇,這是小搗蛋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強吻新娘子啊?房間裡的女人二話沒說的炸鍋了。

  「想搞拉拉啦?咱倆邊上去重溫舊情去。。。」春玲笑嘻嘻的蹦上來抓住紫荊的手臂往外間拉扯「快走,輪到你這個伴娘大人裝身啦。」

  「她這傢伙從來就是馬虎了事,我也去督促一把。」小影跑上去和春玲一左一右的挾起紫荊回房間穿衣化妝。

  沒到中午一點正,玲瓏閣前院便吵成一遍了。

  「敵人大部隊進場啦,各單位注意防守。」張蘭大喊一聲招呼上眾姐妹快步迎出玲瓏閣前園。

  只見木柵欄外程風流氓王剛劉偉進等一眾男人簇擁著身穿鑲金邊亞麻色禮服手捧一束紅玫瑰的程威熙熙攘攘的圍在門廊外,山淑這個二百五伴郎手捧一束黃玫瑰怪笑著守立在程威旁邊。

  看園裡姐妹們迎出來,王剛和流氓一閃身揣出背後藏著的禮炮朝姐妹們砰砰砰的連放了幾響炮,頓時嚇得姐妹們尖叫著四散逃躥。

  直把外面那群男人笑得臉也黃了,氣焰更加上來了。程風那小子大叫大笑道「喂。。爺們來了,還磨蹭個鬼,開門,馬上給咱開門。。」

  張蘭氣得臉也白指住程風回罵道「行為粗魯,開門紅包加一賠。」

  「流氓流氓,張大姐要談判啊,好好發揮你的流氓本色去。」

  「好咧。」流氓應聲閃出,他大模大樣的掃視了木柵欄裡的姐妹們一眼後輕咳了兩聲「張大姐,咱出來混的,求財不求氣嘛,噢。。不,今天咱是求女人來的,山不轉水轉嘛,開個價吧。」

  「一口價,十八萬八千。」

  「哇靠。。打劫銀行不成啦?說個實價好不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流氓嘻皮笑臉的說道。

  黃蘭瞅也不瞅流氓一眼轉頭跟姐妹們說「姐妹們,你們說這個是不是實價啊?」

  「實價啦,一分錢也不能少。」姐妹連忙高聲呼應。

  流氓聳聳肩作無奈狀「兄弟們,點子談不成啦。」

  「老規舉,談不成就打唄。」一旁站著的程威總結性的說了一句,老大說打了,兄們們隨即搖旗吶喊,原以為衝動派份子山椒第一個衝出來的,誰知到竟然是日常裡最斯文最有文化的那一個帶頭響應。只見劉偉進一疊聲的「進攻進攻。。」的衝到木柵欄上。

  「靠。。裡面那個是你姐啊,吃裡把外的傢伙。」春玲指住劉偉進的鼻子大罵。

  「姐又怎麼了,外面那個是我姐夫嘛。」劉偉進奸笑道「哥們,衝進去啊,花姑娘大大的有。」

  流氓!流氓!通通全都是流氓!得意忘形的兄弟們叫著喊著衝將上來,大有把木柵欄整個踹掉的架勢。

  劉芳見形勢不妙了,連忙招呼著節節後退的姐妹們大叫道「咱請出尚方寶劍。」

  話音剛落,小影和文秀馬上反應過來了,兩人連忙跑屋裡摻扶著小藍走出來,並且很厚顏無恥的扶住小藍往木柵欄前一站。

  「衝啊。。誰還敢沖。。」張蘭有底氣了,一個勁的沖兄弟們叫囂。

  小藍的肚子果然是最有力的尚方寶劍,剛才一幫托著炸藥包猛衝上來的董先生頓時怔住了。流氓一個箭步衝上去張臂攔在眾哥們的跟前無比沉痛的說道「兄弟們,別沖了,點子有重機槍,咱幾把菜刀是打不下來的。」

  卑鄙!太卑鄙了!山椒和王剛憤憤不平的快速交換意見。

  「嗯,等會你抓住張蘭和春玲,我抓住小影和文秀。。。」誰知沒待他們嘀咕得完,哥兒倆悠然住口了,因為文秀和春玲尖銳的目光正往他們身上打轉!

  「咱姐妹果然實力強悍哈!」身穿純白色及地白紗長裙的紫荊從屋子裡笑嘻嘻的走出來,酒紅色秀髮徐徐飄揚,頭上斜插著一個閃閃生輝的鑽石發匝,把純白色長裙點綴得更加的高雅貴氣。

  兄弟們都有點看呆了,並不是因為紫荊如何如何的美艷出眾,只是往日裡紫荊都是職業工裝的行政形象示人,今天她這柔美的打扮著實是讓眾人眼前一亮。

  「楊董啊,你們姐妹頂個炸藥包出來,咱哥們還談個什麼啊?」程威艱難的指了指小藍「你們漫天開價,我們落地還錢嘛,這個。。看,咱怎麼還價了?」

  「怎麼就談不成了,小藍,咱派你去做代表,重新談過。」

  「好咧。。」小藍應了聲兒扭著個大肚子走到木柵欄前說「誰,快出來個說事的。」

  眾兄弟你眼望我眼,最後竟全都望向流氓身上,意思是說,哥們,你自己搞出來的事你自己收拾去吧。

  流氓抓了抓頭髮,大姑娘上花驕似的怯怯的站了出來「老婆大人高抬貴手開個價吧。」

  「十八萬八。」小藍的話音剛落馬上就迎來兄弟們噓聲一片,流氓擺擺手「八萬八,咱哥們最高出這個價了。」

  「是嘛?真的最高了嘛?」說話間小藍揚起手掌向自己的肚皮上作了個打下去的手勢。

  「老婆,有話好說。。十二萬八。。如何。。最高了。」

  小藍眼角也不瞅流氓一下接著做自己的動作並且手掌再往上方提高了一點點。

  「啊。。十八萬八就十八萬八,成交了,成交了。」流氓幾乎沒撲過木柵欄去抓住小藍的手。

  在眾姐妹的歡呼聲中,眾兄弟都投去流氓殺人的目光,程風不甘心的喊了一句「錢都給了,咱哥們也得拿個綵頭啊。」

  「對,對,那這樣樣便宜的事啊。」一眾兄弟起只了,這當口不知是誰捏住嗓子喊了一句「讓咱伴郎吻伴娘一個。」眾人聽得馬上歡聲雷動並高叫著「山椒萬歲,山椒萬歲!」

  靠!整人啊?山椒的冷汗從頭頂一直流到腳趾上。

  誰知紫荊卻大大方方的走了上來笑道「磨蹭個鬼,要綵頭就來啊。。」

  山椒一頭撞牆的心都有了,他把手中的黃玫瑰一把塞到程威懷中痛苦的說「老大,兄弟我突然間鬧肚子,先閃一下。。。」

  程威呵呵大笑著一巴掌拍到山椒的肩頭「別鬧了,咱家媳婦兒在裡頭等得不耐煩了,大伙進去啦。」

  喜堂設在紫荊山莊中園的聚龍苑,也就是程威和素容以後的新家。屋子是素容挑的,不是因為那裡的風境特別好,而是距離紫荊的屋子近。

  程威把素容迎回聚龍苑完成了相應的儀式後已差不多傍晚五點了,一團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今晚喜宴會場天玲品峰大酒店的中餐大廳。

  由於紫荊極力主張高調行事,所以上青市領導層人物、工商各屆以及上流社會的富豪名流等一應全請了。傍晚六點鐘不到,盛天的高層管理人員已各就各位接待著陸續到場賓客,在明亮的燈火輝照下,一場盛大的婚宴拉開了序幕。

  六點末天色已黑透了,高天明隨著三三兩兩的人流緩步走進酒店大堂,隨行的還有高其勇夫婦和何淑清。雖然何淑清生長在小康之家,卻竟然被眼前這場豪華盛大的婚宴震住了,睜著一雙睛眼四外張望,何淑清心想,要是將來自己的婚宴夠得上這裡的一半就滿足了,思想間她悄悄抬頭瞄了一下身邊的高天明,怎麼了?自進入宴會大廳後他的神色更加的木訥了,今天結婚的程總經理和陳董事長不是他的好朋友嗎?何淑清沒有問,她只輕輕的挽住高天明的手,相處這段日子裡,何淑清隱隱約約的猜摸出外冷內熱的高天明心中似乎有一個結,何淑清很明智的不去觸碰,她只嘗試著用自己的溫柔去安撫。

  高天明緊了緊何淑清的小手,好幾次他想調頭走人了,但自己的行動總拗不過心底裡的意識,和紫荊分開的三個月中,高天明嘗試了任何能用得上的方法,包括違心的和何淑清走在一起,可是思海中的紫荊越遠卻越清晰。每天晚上合上眼睛時,紫荊的音容笑貌不請自來的充溢在他的每一個思想角落。他逃了不了,每天晚上的大汗淋漓告訴自己,他根本就沒法子逃離紫荊的世界。

  逃不了就得去面對,或許正面面對了才是唯一逃脫出來的方法,這是高天明給自己堂而皇之的去見紫荊的理由,可是心裡其實是他一直不想承認的牽掛。

  綵帶飄揚的大堂兩側守立著二十四名帥哥美女,左邊一排全是一式純黑禮服精神抖擻的男生,右邊一排全是純白及地長裙的亭亭玉立的女生。在帥哥美女的簇擁中,程威挽住素容的手笑迎各方來客。

  身為伴郎伴娘的山椒和紫荊一左一右的守立在兩人旁邊。

  高天明的目光穿過了美女的海洋直直的投落到明眸貝齒顧盼間風姿婉約的紫荊身上,心在震撼中劇痛,痛得眼前一片模糊,下一刻高天明真的想擺脫了一切的世俗束縛一切的心靈枷鎖義無返顧的將眼前紫荊擁入懷中。

  「明哥,怎麼了?」何淑清感覺到高天明的手在劇烈的顫抖,她擔心的問說。

  「沒。。沒事。。」高天明悶悶的應了聲跟在父母的背後低頭向人群走過去。

  原以為自己放開了,可是坦然自若的面對,可是當紫荊看見高天明身邊挽手隨行的那個文靜女人時,心頭猛的一下收縮,冰冰涼的一片。既然放手了就不要回頭,紫荊努力的告訴自己說,以往的一切本來就是一場不該發生的夢,發生了過去了也就算了。

  「恭賀程總經理陳董事長大婚之喜,呵呵,楊董事長今天特別漂亮啊。」高其勇微笑著和程威握了握手轉頭向紫荊點點頭。

  「謝謝高局長高夫人賞臉駕臨,恕程威招呼不周之過啊。」

  在人影晃動之中,紫荊的眼睛對上了高天明,高天明消瘦了,略顯憔悴的臉容中透出了一份由心的倦容,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戀愛中男人應有的神色,為伊消得人憔悴嗎?我是伊人嗎?他還當我是伊人嗎?想到伊人兩個字,紫荊忽然覺得很好笑,先不說男人女人了,就憑這個傷痕纍纍的身體似乎距離伊人這個等級不僅僅只是十萬八千里吧。

  她就是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楊紫荊?真人比電視上的更漂亮啊,何淑清簡直不相信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女人就是外間傳聞的「鐵娘子。」她靠在高天明旁邊好奇的打量著,可是。。為什麼。。。

  何淑清悚然一驚,這個楊紫荊的眼神為什麼會帶著點奇怪的暖味了,何淑清悠然抬頭,在高天明似喜還悲的神色中,何淑清心頭一再收縮,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的男朋友和這個楊紫荊的關聯一定不簡單,莫非高天明心中的結就是這個女人?何淑清不敢往下想,對她而言,紫荊的存在太強大了,如果她要成為自己的敵人,何淑清知道,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

  紫荊一咬牙擺脫了高天明蒼白的目光,悠然的轉過頭去「彩虹姐,麻煩你給兩位高局長和局長夫人帶位。」

  高天明沒有回頭,回頭的是他媽媽李潔琳,李潔琳實在不相信剛才那位楚楚動人的女人竟然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權力機器,可是老公沒可能冤枉她的,她今時今日的地位更是有目共睹的,老公當官這麼多年了,難道李潔琳還不懂得官場中的黑暗嗎,這個女人能站上了這麼個拉風的位置,內中有多少不可告人的黑幕了,李潔琳再一次回頭細看,她企圖從紫荊深不見底的目光中看出一些什麼,可是她失望了。

  「什麼會事?阿明他搞什麼了?」待高天明的背影走遠,素容顧不上前來恭賀的客人,她面色陰沉的抓住紫荊問說。

  「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先別問這些,好嗎?」紫荊掙脫了素容的手說笑著迎上前來道賀的賓客。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程威忽然咧嘴一笑,他暗拉過素容悄聲說「老婆,別擔心,那個女人不可能是紫荊的障礙。」

  距離開席不到十五分鐘了,參加宴會的客人已基本到場,春玲和劉芳指揮著一眾帥哥美女準備進場儀式,就在程威挽起素容的手正要走到既定的位置進行接下來的出場儀式時,宴會大廳的入口處轉出一個淺色休閒西服的男子,待看清男人的面容時,素容徹底怔住了,她下意識的抓緊身邊紫荊的手,同時她感覺到紫荊的手同樣的一片冰涼。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2
  一百二十四節拼酒

  更新時間2010-2-513:47:24字數:5509

  喜慶的歡愉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慣常的冰漠和鄙視盡頭的從容,紫荊收回冰冷的目光側頭說道「姐,過門都是客,今天這日子裡別節外生枝,我先進去了。」

  扔下一句話後,紫荊再也沒有望向那個身形一眼,稍一點頭便和山椒返身走回大廳。

  望著轉身離去的俏影,林沖的心頭猶豫被大鐵錘重的敲了一下,在紫荊的眼角餘光中,林沖只覺不寒而粟,八年後的再相逢,彼此之間似乎已經再沒有交集了,那怕只是形式上的一點頭。在紫荊孤單而優雅的步伐中,林沖看到了深埋在她骨子裡的冷傲和決絕。

  林沖不敢回頭也不敢揣測紫荊這八年裡是怎麼樣混過來的,他害怕自己這兩天中鼓足的勁頭在稍一猶豫間煙消雲散,為著今天的面對,林衝下了莫大的決心,準備好了受辱甚至打罵,林沖今天似乎抱著「必死」的信念以祈求曾經的自己曾經的戀人和曾經的姐姐的寬恕。

  可是隨著紫荊背影的走遠,林沖那潛藏在骨子裡的心虛感又鋪天蓋地的奔襲上來,兩天裡鼓足的勁力還是那麼的不堪一擊,林沖怯步了,在他打算頹然轉身的剎間看到了素容投來那痛惜的目光。

  一股自以為委屈的情緒湧上心頭,林沖內心高聲吶喊,難道全都是我的錯嗎,你們全都沒有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我的感受,怎麼就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了,這一切難道是我想發生的嗎,我也不想的啊,為什麼就不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很多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的錯誤,原因是他們都只憑著自我既定的思維模式去判斷事實的對與錯。可是他們最終都掙扎不過事實的真相,正如此刻素容的目光,林沖感到的是無所頓形。

  「姐姐。。。」林沖沒能把話說得下去,他只翻開手中的盒子雙手送到素容面前,他甚至不敢直視素容的目光。

  是一條鑽石項鏈,由九顆鑽石鑲嵌而成,每顆鑽石足有一卡拉的份額,明亮的燈光折射出華美的璀璨。

  素容的思緒倒回了十多年前,上饒縣城一間簡陋的出租屋裡,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跪坐在小床上興奮的比劃著「姐姐,今天放學時我看到了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新娘子啊。那新娘子脖子上的項連太漂亮了,姐姐,等你將來結婚時我一定要送你一條項鏈,要比今天看到的那一條漂亮的。」

  小女孩的音容笑貌把很久很久以前姐妹倆相依為命的種種牽扯了出來,素容的眼神柔和了,素容淡淡的看了眼林沖送上來的項鏈,是的,跟前這條項鏈比當日她形容的那條昂貴了不只一百倍,可是素容卻發現,跟前這條項鏈太沉重了,它承載了紫荊的半生坎坷,素容她沒有伸手接下,甚至連觸摸一下也沒有,她怕自己按耐不住把這項連甩手扔出大廳。

  「這禮物我不會收下的,它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素容抬頭,當看到林沖那黯然神傷的神色時心裡又不自禁的軟了下來。

  「既然來了,就吃了飯才回去吧。」

  一旁的程威始終目光閃閃的盯看著眼前這個吞吞吐吐的男人,紫荊的事素容私下裡告訴了他,當親眼看到這個男人時,程威除了滿腔的怒火之外腦子裡竟還浮出兩個字---浪費。

  程威連形式上的點點頭也不屑了,他拉起素容的手說「老婆,咱要出場了。」

  林沖捧著禮盒的動作凝固了,看著素容記去的背影,林沖猶豫再猶豫後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宴會大廳燈光一暗,莊重的婚樂隨即騰空起來,春風化雨般灑遍宴會大廳裡的每一個角落。十數射燈會聚處程威挽住素容面帶微笑的踏上了中央大紅地毯。身後是輕挽婚妙裙裾的紫荊和手捧鮮花的山椒以及十八名盛裝的帥哥美女。在熱烈的掌聲祝福中,程威堅定的挽住素容的手走上了一輩子的守望。

  「請今晚的主角新郎新娘上台,請新郎程威程總經理致言。」待婚樂停歇,宴會司儀恭身邀請一對新人上台,程威隨即挽住素容向參宴眾賓客深深的一鞠躬。

  「感謝各位貴賓在百忙中賞面親臨,在此程威夫婦向諸位致以最深切的感謝。」頓了頓,程威轉身扶起素容的手說道「今天我程威在此宣誓,我將終其一生的給予陳素容小姐幸福快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話音剛落宴會大廳上隨即響起潮水般的掌聲。程威朗朗的聲音又響徹了宴會大廳。

  「請各位來賓寬恕程威的無禮,今晚的第一杯酒,我程威夫婦兩人要敬一個人,她就是楊紫晶楊董事長。」

  大廳裡眾人稍稍怔忡過後隨即響起更為激烈的掌聲,不知道路是誰開的頭,緊接著盛天參會的眾人馬上聯成一氣激動的站起來高聲歡呼著「楊董,楊董。。。」

  搞什麼了,好像事前沒有這套吧,紫荊被程威的即場發揮所弄得有點不知所措,自己是小輩,是素容的妹妹,怎麼可以受得起姐夫的這杯酒啊。

  可是這場面,要是不頂上去姐夫更是下不了台了。紫荊只能硬著頭皮在司儀的邀請下款步上台。

  在萬眾仰望中,程威和素容雙雙舉起杯子,程威向紫荊一點頭心聲沉著地說道「楊董,再多的話不說了,這杯酒我夫婦二人敬上了。」

  紫荊回以一禮後雙手舉杯「祝願姐夫和姐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素容的淚水再也禁不住了,混和著幸福的美酒喝下了一輩子的甜蜜。

  「上酒、傳菜。」一聲歡呼過後,六隊手捧菜盤的服務小姐踏著輕快的音樂魚貫而去,晚宴在全體起立祝酒中隆重開始了。

  當下盛天高層兵分六路按著預定的路線簇擁著程威和素容下場敬酒了,紫荊領著程風劉偉進等幾名部門總經理首先殺奔與會的上青市領導層眾官員的酒席上。今晚與會的官員基本上全是派系裡的成員,上至副市長下至部門主任一字排開通共八席。肖柱國身居省軍區司令部要職,幾翻推拓之下還是不得不和上青市兩位副市長坐上首一席主位。二麻子職任上青市駐地方軍團總團長,因此不得不被紫荊強行分派到首二席上。紫荊領著數人談笑風生的一路敬下去,席間都是些頭面人物,肖柱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紫荊敬酒之際若有所思的遙望了下坐在工商屆席位上的林沖。可是二麻子這個直腸子就兜不住了,拉過紫荊一通狠說「那人來了,要不要哥們過去整他幾下?」

  紫荊淡淡的拍了拍麻子的肩膀笑道「喝你的酒,別給我沒事找事。」

  第四席開始是局級領導以及隨行家眷,沒待紫荊等人走近席位,高其勇已率先端著酒杯站起來笑臉相迎了,席中的建設局長等人也領著太太應聲而起,只有高天明還混然忘我的低頭吃菜。

  「阿明。」高其勇沖高天明低喝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說話間紫荊和劉進偉程風等六人已走到酒桌前,只見紫荊大大方方的往高其勇旁邊一站。笑靨如花的端起酒杯笑道「蔡局高局劉局和各位局長夫人晚上好,感謝各位的盛情來臨,乾杯。」

  「楊董啊,這陣子盛天又上報了好幾個項目,下一輪的動作不小啊。」建設局蔡局長親自給紫荊等人重添酒盞。

  「蔡局長說笑啦,小打小鬧罷了,還請蔡局長您多多指教。今晚薄酒一杯請蔡局長務必盡興。」說話間紫荊一舉酒先飲為敬,隨即又親手給席中的空了的酒杯一一滿上。

  重添酒盞後,紫荊笑容如舊的環顧了下席間高其勇高天明眾人,高其勇呵呵一笑「內子楊潔琳楊董認識了,這位是何淑清小姐,小兒天明的女朋友。」高其勇稍稍一頓轉頭往何淑清說「淑清,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盛天集團楊紫晶楊董事長,以後還請楊董事長不吝賜教啊。」

  高其勇的說話一出,劉偉進心中一緊,在這種場合裡不好說什麼,為免紫荊難受劉偉進連忙抓住一直無動於衷的呆立著的高天明就要鬧酒。

  紫荊明白劉偉進的意圖,當下她暗的拉了把劉偉進,微笑著打量了下下此刻怯生生的站在高天明旁邊的何淑清笑道「好漂亮的妹妹嘛,和高天明局長果然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呢。來,淑清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何淑清一時慌了神,從來滴酒不沾的她端著杯子不知如何是好。紫荊的話把一個人激怒了,高天明。

  只見一整晚下來心神彷彿的高天明霍然抬頭狠盯著侃侃而談的紫荊,眼中透中的無疑是憤怒。

  高天明搶過何淑清手中的酒杯一仰頭干了。

  「呵呵。高局長好酒量,劉總,程總,多陪各位局長幾杯,小女子稍退一下,回頭再給各位局長請罪。」說話間紫荊向座中眾人微微一笑轉身走向下一個席位。

  六路人馬滿敬全場後已差不多一個鐘頭了,紫荊酒意微酣的重新坐回龍鳳席上隨便吃了幾口。沒半刻鐘,客人們開始跑龍鳳席上回敬了。程風劉偉進王剛流氓山椒等哥幾個一字排開為紫荊擋下了一浪接一浪掃射過來的子彈。

  今晚的宴會中,有兩雙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滿場遊走的那抹白紗長裙,高天明是其中一對個,紫荊剛才敬酒時的那翻話一直到他耳邊反覆回放,在那裙裾飛舞之間掀起來的是由然而生的不甘和憤怒,在壓抑的盡頭,高天明沒顧席中眾人驚愕的目光,他憤然的抓起桌子上那瓶軒尼詩陰沉著臉色自個兒沖龍鳳席上跑了上去。

  高天明那殺氣騰騰的神色讓席上的哥們都怔住了,高天明沒顧眾人投來詢問的目光,他徑直走到紫荊的旁邊,把自己滿上的酒杯重重的在紫荊面前一放。

  「難得開心,高某人敬楊董事長一杯。」

  紫荊和高天明的關係哥幾個都知道,人家兩口子鬧彆扭外人那有插話的地步啊,眾人你眼望我眼,最後竟全都投到劉偉進身上。

  劉偉進暗歎了一口氣,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小舅子,說什麼啊,再說兩個殺一千刀不死的傢伙是能聽得下人勸的嗎。可是再怎麼說劉進偉也不能讓他們兩人在這場面上鬧得不可開交,當下只能硬著頭皮說「明子,隨便喝一點就好,紫荊她差不多了。」

  誰知高天明仿如未聞的徑直盯看著紫荊,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紫荊讀懂了高天明眼中的憤怒。

  是積怨的爆發嗎?抑或是對傷害的報復。酒是苦的,但紫荊沒有選擇的餘地。

  「哈哈。為我們七年的友誼乾杯。」高天明哈哈一笑,在怪異的默然中,兩隻滿杯洋酒的酒杯重重一碰。

  高天明一抬頭,勢若瘋狂的把酒滿灌下去了。

  「好。」紫荊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便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酒量,高某人就是開心。哈哈。。」高天明大笑間竟又抓起酒瓶急速的把兩個杯子又重新滿上。

  「為銀平的三年生死之交乾杯。」

  「明子,別鬧!」劉偉進伸手就要搶過高天明的杯子,高天明揮手擋開劉偉進,接著又把滿杯的酒瘋灌了下去。

  「好。」紫荊雙目微紅的點點頭。

  「別。。讓我來。」劉偉進急了,沒待他出手,一旁的王剛就要搶去紫荊的杯子。

  「老剛,沒有你的事。」紫荊扶住桌子站了起來,微紅的雙眼依然沒有離開過已陷入半瘋狂的高天明。抬手間,滿滿一杯酒幾口幾口的灌了下去。

  紫荊強行壓下胸口中的惡意翻湧,竟然奪過酒瓶又把跟前空著的兩個杯子滿上了。

  這一出鬧大了,席中眾人都沒敢再說什麼了,或許大醉一場才是個頭吧。

  在眾人的沉默中,紫荊悠悠的舉起杯子,「為上青我欠你的乾杯。」

  「好。哈哈,這一杯一定要干。開心,實在他媽的太開心了。」高天明顧不得臉胸口的那團惡氣,抓住杯子又灌了下去。

  酒是醇酒,可四十度的酒也是烈酒。別說高天明,就是紫荊也禁不住一連大灌三滿杯。紫荊喝下最後一口時臉色已怊紙白了。而高天明只喝到一半便再也禁不住蹲地上吐開了,可是沒待徹底的吐得完,高天明又扶住桌子站起來把剩下的半杯酒乾了。

  聽高其勇的吩咐一直暗自守在外面的何淑清再也站不住了,眼淚都快跑出來的她鼓足了勇氣擠進人群來摻扶著高天明的手柔聲說「明哥,別喝了,下去喝杯茶。」

  高天明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他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跟前雙目通紅的紫荊後,掙開何淑清的手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何淑清愣了下,憂怨的眼神一閃而過,她沒有看座中的眾人,一咬牙快步追上高天明。

  「老剛,扶我到外間歇歇。」沒待王剛反應過來,紫荊已抓住王剛的手臂。

  大廳外是一個寬敞的空中花園,冷風一吹,紫荊再也禁不住胸口的惡意,蹲身趴在花圃上狠狠的吐了一地。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王剛心痛的扶住紫荊顫抖的身子沉聲說道。

  「不,站一會就好,這點酒算不了什麼,當年我幾乎每晚都這樣喝。」

  「別說這些了,在那邊椅子上坐一下,回頭我讓服務生送杯參茶上來。」王剛連忙打斷紫荊的說話,他不想紫荊再沉浸在過往的痛苦之中。

  當紫荊在椅子上坐下沒幾分鐘,一抹人形閃進花園,王剛心中一震,低聲說道「紫荊,咱回去吧,別在這掠風了。」

  紫荊心電一觸,她甚至沒有回頭,可是她卻感覺得那人來了,她淡淡一笑說「老剛,人總是要面對自己的過去的。既然回來了我自然早有心理準備了。」

  「好,我在外間上,有事喊一聲。」王剛點點頭,盛開這輪動作的茅頭是直接指向東泰,想避免已經沒可能了,解鈴還需系玲人,內中的事王剛也無從過問。

  白紗長裙隨風搖曳,那背影一往當年的纖弱,甚至當年那份清冷都沒有因為今時今日的繁華而有所改變。

  林沖默默走到那依然仰望蒼穹的女子身後,沉吟了好一會兒後才能夠從背後負深處擠出兩個字。

  「阿沖。。。」

  紫荊沒有回頭,是的,她已不是阿沖了,當年的阿沖已淹死在河裡了。月色穿透重雲,昏黃的微光照亮了曾經的前塵往事,酒意半酣中,那一幕幕夢殘心碎的痛苦仿如昨日期般繞上心頭。在月色清輝中,紫荊剩下的只是嘴色上的一抹冷笑。

  看紫荊依然不瞅不睬,林沖走上兩步一咬牙說出了一直潛藏心底的三個字。

  「對不起。」

  紫荊哈哈一笑,淒冷的笑聲夾在寒風中凜凜吹來,讓林沖的血液瞬間凝固。

  「今天你能走進這裡,只是我顧念你和素容之間曾經的姐妹之情。與我毫無交連。」紫荊擲地有聲的接著說「如果你是來道歉的,我看就免了。你欠我的,終有一日我將連本帶利討回來,沒所謂對得起對不起。」

  紫荊的語意雖是平平淡淡,但內中透出的氣勢卻壓得林沖差點喘不過氣來,他悚然抬頭喃喃問道「難道咱倆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嗎?再怎麼說林正南也曾是你的父親,難道你就半點也不顧惜日的親情嗎?」

  「親情?好笑!」紫荊轉身,冷目如霜的直視著怯怯不安的林沖一字一頓的說道「六年前,當我踏上北上的火車那一刻,以往的一切都跟我再沒有任何關連了,今天才來跟我說什麼親情?哈哈,荒天下之大謬。」

  紫荊收回目光,淡淡的轉身離去,就在經過林沖身邊的當口,林衝下意識的伸手抓住紫荊的手臂。

  「放開你的手。」紫荊冷喝一聲。

  「阿沖。。收手好嗎?林正南不會善罷干休的,為什麼非要鬧得頭破血流不可?」林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企圖扳過紫荊的身子。

  「林大少,這裡不是你撤野的地方。」紫荊撥開林沖的手,淡然笑道「回去自求多福吧。」

  月色依舊,可是淡淡的清輝卻灑了下滿園蕭殺,正如紫荊轉身離去時嘴角間那抹漠然的微笑。

  (這陣子的飯局一個接一個,把更新擔誤了。各位大大見諒啊。

  下一場是高天明的大特寫,高某人要受罪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3
  一百二十五節絲連

  更新時間2010-2-1011:18:15字數:5134

  夜色迷漓,一如背後的盛席華庭同樣的虛幻。高天明醉眼朦朧的回過頭去,他想再一次看看那個不真實的存在,可是回首處只是一片依稀的燈影糊模。

  「淑清,你駕車送一下阿明回去,我和叔叔散散步。」李潔琳若有深意的向何淑清眨眨眼挽住高其勇的手信步走去酒店大門。

  酒意開始湧上湧了,高天明仰躺在副駕座上,臉朝窗口怔怔的望著窗外流星般擦身而過的燈色。很累了,是心的疲累,幾年裡為著這份虛無飄渺的感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去弄得個頭痛血流的下場。為的是什麼?為的難道就是當年自己跪在警服前立下的盟約嗎?

  如果是,今天晚上的三杯酒算不算是跟七年的情誼劃上句號了?三杯酒?七年?三杯酒?七年?

  高天明的嘴角忽然掛上了一抹蒼涼的微笑,是笑自己的無知也是笑自己的無能。

  笑過了,痛過了,記憶中的點點滴滴如窗外飛速而過的亮光,在擦身而過後轉瞬走遠,再回頭已成陌路。

  「明哥,不舒服嗎?」何淑清伸出的手收回來了,深思過後她只選擇了一句輕輕的問候。

  「還好。」高天明依然保持著他的那個姿勢頭也不回的淡淡應了一聲。

  「酒喝多了呆在車上不好,不如停下來歇歇好嗎?」何淑清雖在是問話的語氣,但說話間她也經把車子靠到路邊上了,這是她在高天明面前第一次作出的主動性行為。

  「嗯,好的。」高天明點點頭從椅子上掙起身來。車子在路車慢行了一小段後終於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社會小公園旁邊停下。

  寒風吹散了一半酒意,高天明木頭人似的伸展了一下酸軟的手臂。聽著身紅碎的腳步聲,高天明心中閃過一絲歉意,他轉身向何淑清免強的笑了笑。

  「這陣子工作太煩悶了,心情總是提不起來。」

  何淑清沒有管高天明的自言自語,她低頭沉吟了好一陣子後彷彿下定決心似的抬頭看著身前的男人說「是那個人嗎?」

  「什麼?」

  「楊紫晶。」何淑清沒有再迴避了,經過今晚的宴會後,她決定直接觸碰高天明心中的結。

  「她叫楊紫荊,紫荊花的荊。」高天明沒有正面回答何淑清。

  何淑清笑了笑,她沒再跟著高天明走動,而是自個兒坐到邊上的長椅上。高天明也停住了腿步,兩人在短暫的沉默後,還是何淑清先開的口。

  「明哥,知道嗎?在當初接觸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裡有別的女人,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你要放棄,但從你爸爸媽媽的說話中,我得知他們對你原來的女朋友很不認同,當時我猜想那女人可能是身份背境比較低微,所以他們一致反對了。那時我感覺到你是一心想重新開始的,所以我接受了你。」

  何淑清自嘲一笑看也沒看一旁呆立著的高天明接著說道「我以為只要憑著自己的真情付出就一定可以解開你心中的那個結,可是相處的這幾個月來,我發覺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作為這種身份的存在,真的,我也很痛苦,也很迷惘,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堅持下去。」

  「淑清,別這樣說,我。。。」高天明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對何淑清造成這麼深的傷害,他慚愧得不敢直視何淑直的面孔。

  「沒事兒,哥明,別解釋什麼了。」何淑清笑了笑打斷高天明下面那些無力的言詞。「你從來都沒有進入過狀態,我知道的,但我還是堅持下來了,因為我對你很有好感。所以試著讓自己去再嘗試一下。」

  聽著何淑清那近乎於女孩子告白似的話兒,高天明心裡的那份自責更加的深重了,他突然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是何淑清的的笑聲解脫了高天明,在她的笑聲中,高天明聽出了她的釋然。

  「直到今晚我看到那個女人,我知到自己到了退出的時候了。她的才華是我所沒法比擬的,老實說,我都差點被她吸引了,更何況你們男人呢。」

  「你不是說你對她動心了吧?」換作是別的女人高天明絕對不會問這個噴飯的問題,可是何淑清的話讓高天明竟然一下失神,他緊張的追問了一句「難道你感覺到她不是一個女人?」

  「呵呵。。想哪去了。。」淑清站起來沒好氣的沖高天明揮揮手「她當然是個女人了,女人看女人不單看相貌,更主要的是看氣質,楊紫荊這個人我服了,輸在她的手下我認了。」

  高天明苦笑道「都過去了,我和她是沒可能的。」

  「你沒完,你從來都沒有走出過她的感情中,你只是在自已騙自己而已。」何淑清堅定的說道,看高天明沒說話,何淑清點點頭接著說道「她也沒完,她看你時的眼神是騙不過我的,我也是女人,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的,我和她之間存在太多衝不開的阻礙了。或許徹底斷絕了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最大的結在這裡,你繼續自作自受吧。」何淑清搖搖頭,她輕點了一下高天明的胸口悠然轉身「我走了,你自己走路回去吧,我沒空陪你啦。」

  「淑清。。。」高天明猶豫著叫了一聲。

  何淑清轉頭笑著「什麼了?」

  「對不起。」

  何淑清笑了笑,沖呆立著的高天明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去小公園。

  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身邊的一切似乎跟高天明沒有關連似的,他木然的望著大路的前方,何淑清的身形走遠了,他甚至想不起她的樣子,在何淑清模糊的身背徹底消失後,一個清晰的身形卻充滿了他腦海裡的每一個角落,三杯酒喝下去的不是忘記,是失去後的更深刻。

  明知不能去愛,但卻不能阻止自己去愛。怕自再一走進去便一輩子了,可是不進去去呢?

  高天明心亂如麻,抬頭間他竟然看到在大紅燈籠的照亮下那四個攜秀的大字---紫荊山莊。

  高天明走到紫荊山莊的大路對面,他憑在綠化帶中的大榕樹下怔怔的望向那個不能穿越的圍城。

  思緒飄呀飄,飄到了七年前夜明珠的七彩霓虹燈下,當年那份熟悉的恐懼又一次湧上了心頭,但和當年不一樣的是,現在的這份恐懼是靜謐的,沒了當年的激烈,但就是這份荒漠般的靜謐卻讓高天明失去了再一次掙扎的動力。

  ***********************

  一點寒燈倒映在滄瀾糊粼粼的水面上,讓這深冬的清夜顯得格外的清冷,紫荊斜倚在清心閣的湘竹圍欄上,雙腳懸垂在波光水影上微微晃動。

  搓上餌食後閒閒的把勾子拋進水裡,心緒隨著水面上漂著的浮標浮浮沉沉。

  等待,是安靜的,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享受等待中的安靜,或許那只是籍著這份安靜來掩蓋心中的動盪。

  浮標跳動了幾下後突然沉下去了,魚上勾了,紫荊連忙提起竹竿子,只見一條巴掌大的鯽魚撲騰著飛出水面。

  紫荊一隻手捏住魚兒,一隻手熟練的脫開了魚兒唇上的小鐵勾,沒有停頓的把剛釣上來的小魚放回水裡,接著又是從新搓上餌食把勾子拋進水來。

  接下來又是新一輪的等待,等待著那個沒有結果的結果。

  "喂。。凌晨三點了,這時候釣什麼魚?釣凱子還差不多。"春玲披著厚綿袍聶手聶腿的走上清心閣外的小木台。

  "還沒睡下嗎,怎麼大老遠的跑來了?"紫荊回頭笑了笑。

  "喝了這麼多酒還不好好睡一覺?"春玲搓著雙手靠到紫荊旁邊坐下。

  "老毛病啊,喝了酒就是睡不著。"紫荊把木台上的小茶杯塞到春玲手中。

  春玲也沒說什麼,捧住茶杯燙了一下冰冷的手後淺淺的喝了幾口。

  "是啊,所以跑來看看你。"春玲拍了拍紫荊的大腿"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毛病還是好不了,不僅是你,我也是這樣子。"

  喝了酒後大睡一覺的人十有八九,但某部份人卻竟然與之相反,因為喝酒是她們的職業。

  酒精的麻木也比不上內心的麻木,所以酒精的作用能給她們帶來的是一夜無眠。

  "春玲,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嗯?"

  沒待春玲有所反應,紫荊已輕輕的靠到春玲的肩膀上了,春玲愣了下,隨即張臂把紫荊收進懷中。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著波光淡蕩的水面。七年前姐妹倆就是這樣渡過了一個個無眠之夜。

  「我們有多久沒搞拉拉了?」春玲的頭斜挨在紫荊的頭蓋上。

  「好多年了,自從你勾搭上山椒後就不管我了。」紫荊幽幽的回答說。

  「你還好說呀你,當年是哪個天殺的狠心把老公我休了?我還沒跟你算帳呢。」春玲牙癢癢的輕罵道。

  「誰叫你是個大變態啊,老爭著做男的,那時我真的想一腳把你踹床下去了。」

  「嘻嘻。。「春玲很無恥的笑了一個「我個子比你高,力氣比你大,也不掂掂自已的斤量,當然我是男的了。」

  紫荊無言,在這個暴力女面前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浮標又沉下去了,但紫荊沒有提動桿子,沒一會浮標又浮出水面了,餌去勾空和人去樓空是同樣的一個道理,因為他們都沒有去爭取過。

  春玲若有所思的望著漂在水面的浮標說道「外面的人都說你是鐵娘子,但我知道你的內心比我還要脆弱。沒啥好說的,我們都是受過了的人,感情方面的確很脆弱,但我都能走出來了,難道你還走不出來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走出來也是沒作用的。」紫荊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後遞給出了春玲。

  「什麼不一樣了?」春玲沒接,她只看著紫荊認真的問說。

  沉吟了好一會後,紫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這裡不一樣。」

  「靠。。我知道你聰明能幹,但也不用這麼笑我嘛,人家傷心的說。」春玲作苦大仇深狀。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紫荊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一個鬼,你信嗎?」

  「切,我知道,你是一個小氣鬼!」春玲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是一個男人,現在寄居在一個女人的身體裡,你相信嗎?」

  「嘻,我相信。」想像力超級豐富的春玲摔了下散垂下來的頭髮笑道「我跟你一樣,上輩子我是一個男人,可是壞事做多了,所以這輩子只能被罪到一個女人的身體裡受罪。」

  「不,不關上輩子的事,這輩子中我就曾經是一個男人。」紫荊望著沉沉浮浮的浮標,那半隨江水半隨風的無奈不也正如自己沉沉浮浮的人生嗎。

  「紫荊依然靠在春玲的肩膀上,語氣和那夜色中的寒燈一樣的平靜。

  「春玲,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素容姐知道,王剛知道,早幾個月我也告訴高天明了。」

  春玲心頭一緊,她知道這個妹妹心中有一個死結,或許現在她所說的就是這個結了,春玲點點頭,她掀開綿袍把紫荊盡可能的收了進去。

  曉寒風徹,但比不上春玲背上的冷汗冰涼。終於在紫荊的故事中回過神來的春玲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你是說,現在的東方集團林沖就是原來的楊紫荊,而你才是真正的東方集團大少爺?」

  紫荊沒有作聲,是嗎?她也迷惘了,莊生夢蝶,到頭來還是弄不清是蝶非蝶!紫荊望著水面淡淡的點點頭。

  春玲猛的跳了起來,她狠狠的跺著腳在小木台上回來踱了幾步口中唸唸有詞「靠。。太無情了,竟然有人無情到這樣的地步,不行,不能讓他好過,一定要讓他後悔。。。」

  回頭間,只見紫荊依舊斜靠在小欄杆上默默出神,春玲心中由然產生了一份濃濃的恐懼感,她兩步跳到紫荊身前,張開臂膀緊緊的把紫荊摟入懷中,她害怕眼前的紫荊就這樣離她們而去,那份不真實的存在讓她恐懼得透不過氣來。可是她什麼話也沒能說,就這樣狠狠的摟住那個溫暖的小身體,好讓在溫熱中感受著她的存在。

  「透不過氣來了,是不是要掐死我。」紫荊掙了幾下,堪堪脫出春玲的懷抱。

  春玲的雙手還是繞了上來,激動過後春玲想到了,現在盛天的計劃不正是針對東泰而設計的嗎?紫荊的復仇計劃已經展開了,這方面憑自己的能力根本插不上手。擺脫了恩怨層面的情緒後,春玲機靈靈的打了個顫,她回想到歡樂谷和夜明珠的日子回想到銀平的種種,如果讓自己代入紫荊這個角式那將會是怎麼樣,春玲不敢想像,那已經不僅僅只是苦難了,是人性的扭曲。

  「當年原來你不是鬧著玩的,而是你要驗證自己的身體感受?」春玲如夢如醒的問說,那一刻,過去的種種快速浮現眼前,紫荊的快速墜落,紫荊對自己身體的無情摧殘,一念到此,春玲只覺不寒而粟。

  「春玲啊,是不是覺得吃虧了?呵呵。。」

  春玲的心頭又猛的一跳,她終於知道紫荊的心結了,終於知道高天明為什麼離她而去了,不行,她不解看著這個妹妹因為過去而失去了未來。她扳過紫荊的臉蛋認真的問說「紫荊,這些年來經歷了這麼多了,難道你還認為自己是個男人嗎?」

  紫荊搖搖頭苦笑了下「要是我還把自己當作男人,那便活不到今天了。」

  「對,要是現在讓你和林沖換回來,你願意嗎?」

  沉吟了下後,紫荊淡淡的回答說「好不容易把自己從新定位了,要是再換回來,我怕我會直接瘋了吧。」

  紫荊的回答著實讓春玲狠舒了一口氣,她輕捏了下紫荊的臉蛋點頭說道「當那二十多年是上輩子的事情吧,與這輩子毫無關連的。紫荊,把換身的那一刻看成是你的新生好了。咱姐妹再苦的都經歷過了,難道連一個夢也掙脫不出來嗎?」

  「是的,所以我要以一個全新的姿態去了結過去的那個惡夢。這樣我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走了出來。」

  春玲的下巴枕在紫荊的肩頭上,她補充的說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春玲附到紫荊的耳邊悄聲說「答應我,你得要用全新姿態去把我的妹夫找回來。」

  紫荊沒有回答,她只伸手輕撫著手腕鏈上那條閃閃生輝的鑽石腕怔怔然出神。

  (年關真是讓人身心靈徹底透支啊!折騰了半個月,千心基本上處於半條人命的狀態了。

  春節應是開開心心的,大大們別讓紫荊的復仇路程給影響了歡愉的心情。所以紫荊大排檔休假一陣子。待節後繼續更新。

  新的一年將要到來了,千心感謝各位大大一路上的支持和鼓勵,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謝謝!

  在此,千心給各位大大拜個早年。

  祝大大們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家庭幸福,祝願社會上工作的大大們事業蒸蒸日上,財源滾滾而來。

  祝願在校唸書的大大們學業進步快高長大。)
sakei 發表於 2010-8-20 23:23
  一百二十六節淚吻

  更新時間2010-2-280:51:42字數:4782

  紫荊離去的背影是如此的決絕,和七年前的她頭也不回的走向一無所有一樣的冷漠,時間可以改變了她的身份地位,但林沖知道,他和紫荊之間已經不存在半點牽連了,七年後的今天,當林沖在自己一手架設起來的仇恨的橋樑上再相逢時,林沖清晰的感受到,她已不是他了,現在的紫荊是一個完全為林沖所不認識的陌生的女人。浴火已把她曾經的一切燒光燒淨了,以前的她死了,也可以說她新生了。

  林沖狠狠的摔開車門,今晚紫荊短短的一席話讓他心中存在的幻想徹底落空了,林沖驀然驚覺,自己這七年中還是站在沿地一步未動,還在得與失去與留中惶惶終日。

  林正南、葉可兒、肖冰、林欣的影子在腦子裡不停的湧現,曾經的關愛曾經的溫情飛速成流過心頭。

  笨蛋!唾手可得的一切不就從來都在自己身邊嗎?為什麼非要讓自己心裡壓下一塊大石,為什麼非要和自己過不去,現在她已經徹底走出過去了,為什麼自己還俳徊在不安的昨日,為什麼非要去做那亡羊補牢的事。

  和紫荊的再相逢,讓林沖徹底明白到他們倆人之間的結沒可能解得開了,先不說紫荊的態度,就是當林衝開口說「起不對」的時候他自己也感覺到自己那聲「對不起」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林沖一陣清醒一陣迷茫的走在依雲名院的小道上。遠處一點熟識的燈光映入眼簾。

  就在這燈光晃動的別墅外,那一棵玉蘭花樹旁邊,曾經有一個款款深情的青年在對著窗台上的燈光輕唱著情歌。

  不知不覺中,林沖走到了那棵白玉蘭花樹下,站在曾經的位置上,他習慣性的抬起了頭,可是那扇熟陌的玻璃窗緊緊的閉上了,透過玻璃窗看去是一片沒有溫度的黑暗。

  「可兒。。。」

  林衝向著虛茫的窗台喃喃念道,一剎間,葉可兒的音容笑貌象無邊的大網似的鋪蓋下來,林沖顫抖著,如果此刻二樓窗台上的那扇窗子重新打開,林沖一定會放下心中的羈絆把窗台上的笑顏擁入懷中。

  林沖怔怔的仰望著依然漆黑的窗台,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林正南的意圖,他都要讓眼前的那扇窗門重新打開。

  葉可兒的電話關機了,林沖硬著頭皮打通了葉家的電話,電話中葉母沖女婿嘀嘀咕咕的埋怨了好一會,末了在林沖的一翻保證後才掛上了。

  可兒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她去哪裡了?給公司裡和葉可兒比較合得來的同事打去電話,但還是沒找到葉可兒的下落。

  一絲不安的感覺劃上心頭,這一年來自已對她的關心太少了,自己可兒有事沒事往家裡跑之後,他們倆人的話就更少了。林沖慚愧的想,以後一定要把曾經的缺失補回來,一定要讓可兒的臉上重現以往的歡顏。

  林沖怔怔的望著窗台慚悔,時間點點流過,十二點、一點。。。

  林沖站不住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撥打著葉可兒的手機,電話中那沒有感情的電子錄音讓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下沉。

  凌晨兩點半,一束刺眼的射燈從別墅區的小道上晃然劃過。隨著汽車發動機的微響,一台黑色奔馳350悄然迫近。

  林衝往樹旁縮退了幾步,可是奔馳車沒有從他身邊經過,而是徐徐停靠在葉家別墅的大門外。

  林沖抬手擋住刺眼的燈光向奔馳車望去,當目光穿透光色時,林沖震驚了。

  只見一襲白色狐毛大衣的俏影探身輕吻了下駕使座上的男子後甜笑著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葉可兒沖車上的程風揮揮手,車子經過林沖藏身的小樹徐徐的轉出小道。

  一股不知名的憤慨瞬間衝上林沖的大腦,他緊握著快捏碎的拳頭向著那抹轉身開門的身影走去。

  「你。。站住。。」

  葉可兒混身一震,剛才的事他看到了嗎?葉可兒努力穩住自己的驚慌,快速的思索著將要轉身的言詞。

  「你都幹了些什麼了?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震驚過後,葉可兒卻竟然是出奇的平靜,久久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在林沖的質問聲中轟然落地。

  看到了又怎麼樣,不就更加好了嗎,要面對的終是要面對,趁著今晚作個了斷吧。在轉身的瞬間,葉可兒心中已作出了一個遲遲沒狠下心來的決定。

  「我們完了。」葉可兒沒有解釋什麼,她平靜的看著此刻滿面怒容的林沖。

  林沖似乎沒看出葉可兒平靜的背後所代表的決心,滿心憤恨的他幾步衝上去抓住葉可兒的肩頭瞪著一雙怪眼沉聲迫問說「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

  看著此刻半癲半狂的林沖,走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還依然有臉面問出這樣的問題,葉可兒心底裡最後的那絲留戀蕩然無存了。

  她甩開林沖那顫抖著的手冷冷一笑「你不是男人,你枉為男人!」

  葉可兒的說話仿如焦雷般直把狂燥中的林沖轟得魂飛魄散,所有的憤恨所有的質疑瞬間凝固在胸口,這句話是林沖的死穴,點上他死穴的是他曾經深愛的女人現在的老婆。

  一絲急寒直透心肺,林沖伸出的手連同身體僵住了。

  深冬的寒風凜凜吹來,在寒風中葉可兒毅然轉身。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就在葉可兒的電子門卡劃上別墅大門時身後傳來聲聲凌厲的撕叫。

  葉可兒步腳一頓,曾經相愛的一幕幕飛速閃過眼前,葉可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緩緩轉身沖掄著手臂大叫的林沖搖搖頭。

  「那道士說的對,得到了又如何呢!為什麼我就要承載那個狗屁海棠的宿命?我葉可兒就應該有葉可兒的人生。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與我無關了。我有權力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一個女人的幸福。」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不追究以前的事,我們從新開始過,我保證給你一個女人的幸福。。。」林沖從葉可兒的說話中驚醒,他大汗淋漓的祈求著。

  「機會?對。現在不就是給你機會了嗎?當然也是我給自己的機會。」

  葉可兒沒有停下推開大門的手,她扔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閃身走進別墅大門。

  ***********

  車子剛駛出大門便吱的一聲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有事嗎?」後排座上的紫荊愕然抬頭,要不是發生特別狀況車子是不會沒經自己同意而突然停下來的。

  「楊董。」駕駛座上的老鷹指了指不遠處大樹下怔怔站著的西服男子。

  「開車。」紫荊一咬牙,向老鷹揮揮手。

  一向惟命是從的老鷹這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執行紫荊的命令,他回過頭來認真說道「楊董,平常你不是教導我們說,在事情上面別逃避,要勇敢面對的嗎?」

  被手下賣了,還賣得大條道理的說,紫荊被老鷹的話一時嗆的無言而對。

  說話間西服男子已快步走到車子旁邊,老鷹連忙推開車門走下地去。

  「高局早啊。」

  「早,老鷹。」西服男子正是在紫荊山莊門前站了一整晚的高天明。

  「呵呵。。我突然肚子不舒服,高局啊,麻煩你幫忙開一趟子車行不行?」也沒待高天明點頭,老鷹已回頭向紫荊烈嘴一笑轉身快步返回山莊大門。

  高天明一聲不響的坐到駕駛座上,又一聲不響的重新發動車子。

  高天明沒有說話,紫荊也沒有說話,亮銀色的車子搖了兩下尾巴徐徐擠進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車廂與大馬路恰恰截然相反,在良好的密封功能下,車廂裡出奇的安靜,彷彿脫出了外界的紛撓而獨立的存在著。

  車子駛過盛天集團總部後竟又順著擠擁的車龍一徑走遠。

  「我要回公司。」沉默中的紫荊終於開口了。

  高天明沒有回答,甚至頭也不回一下,他只顧把握著方向盤默默前進。

  車子穿出了熱鬧的華秀區後向著城東的方向加快了車速,沒多久車子經過了一幢金碧輝煌的建築物,這幢建築物以前叫夜明珠,現在叫天蘭勝境。拐了兩個彎道後,車子在一個街道綠化小公園前的停了下來。

  小公園裡依然是那十數棵熟悉的龍眼樹,但圍邊的大紅花沒了,改種了一式的九里香。

  紫荊怔怔的凝望著靠公園牌坊左手數去的第三張長椅子,八年前的一個月夜,一個身穿黑色小姐裙服的女人在歷盡人情冷暖後收到了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當年送禮的男人那憨憨的傻傻的笑容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就是那個男人溫暖的笑容讓那個女人信相了人世間不只有冰冷,就在那個男人的大手讓女人相信了最卑微的人也可以有夢想。但是女人沒有告訴男人她的感受,因為當時那個女人沒資格。

  事隔經年,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可是現在那個女人便有資格了嗎?

  有!但她必須放棄,因為她愛。

  接下來是一個完全沒把握的棋局,博弈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紫荊沒有半點猶豫的下了第一步,棋局開動了。

  她不能把高天明帶進棋局中,因為這局棋下的是生命。

  「昨天晚上我在你家門前站了一晚。一整晚中我只想了一個問題。」高天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低沉中略帶沙啞。

  紫荊回頭,在高天明腥紅的注視下最終還是稍稍低下頭去。

  高天明一邊走到當年送禮物時所站的位置一邊喃喃說道,「我在想,三杯酒能喝得完我們發生過的一切嗎?我從八年前在夜明珠包間的第一次相遇開始,一直想一直想,直想到昨晚的三杯酒為止。」高天明頓了頓,轉身微微一笑「你知道最終我想到的是什麼嗎?最終我竟然忘記了三杯酒的事,最後來我的腦子裡只剩下的是你的樣子。所有的一切都朦朧了,就只有你的樣子起來起清晰,不需要想,它也鋪滿了我的腦子。」

  紫荊默默的站在當年那把鐵花椅子前,她沒有回應高天明的說話,她只輕撫著椅背上鮮亮的漆面淡淡說道「椅子經過翻新了,但它始終還是原來的椅子,不因表面的華麗而改變過它荒涼的本質。就像當年站在這裡的人一樣,她沒能收下那條項鏈,她能收下的只是一個冰冷的手銬,這就是她的命,太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

  「從不信命的你今天竟然用命來搪塞我?」高天明一步跨到紫荊跟前抓住她的肩頭沉聲說道「要是說命的話,咱千里條條的在銀平遇上了,這就是我們的命,為什麼你卻又不信?」

  紫荊依然是那絲極力壓抑的淡笑「明哥,抓住我的時候你不覺得噁心嗎?我是一個不男不女的變態啊。」

  高天明猛的吞嚥了一下,這是潛藏在他心中最大的疙瘩,幾個月的沉澱雖然緩衝了他心中的恐懼感,雖然在和淑清的相逢中讓他得知紫荊在自己心中的不可代替,但他始終邁不開那彷彿沒法跨越的一步,是昨晚的三杯斷情酒,是淑清的一席話,是一夜的寒風,讓他終於勇敢的跨越了,但潛意識中他還是努力盡可能的繞可這個問題。

  到底他還是在意的,紫荊眼晴不經意的閃過一絲淒然,但瞬間又被習慣性的冷淡所淹沒了。她側身掙出高天明的大手冷笑道「怎麼了?心寒了?是不是感自己也是變態?哈哈。。好噁心的感覺!」

  看著臉現苦色的高天明,紫荊的心在刺痛,本想拿說話一口氣將高天明激走的她心軟了,紫荊忍住了更不堪的說話捌過頭去。

  「珍惜何淑清吧,她是個好女人,只有她才能帶給你所希望的幸福快樂。」

  「我和她完了,不,應該是從沒開始過。」高天明從思想爭鬥中掙脫出來,他向紫荊跟前走上一步,紫荊晃身隨即退後了兩步。

  或許這個答案紫荊早就猜著了,當高天明親口說出來時,紫荊還是不自禁的心頭一輕,但她卻只有極力的俺飾,她知道只要自己一退縮,高天明就會義無返顧的跟著自己去拚命,她不能讓他冒風險,哪怕再一次深深的傷害了他。

  紫荊皺著眉頭笑道「你不噁心嗎?我告訴你,我噁心啊。我都快噁心死自己了,可是我沒辦法,我只能是一個變態,高天明,你是嗎?如果你是的,你就過來抱我啊?怎麼了?不敢了?」

  在高天明汗流滿臉的蒼白中,紫荊毅然的轉身急走。

  一步、兩步、三步、紫荊的心在滴血,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回頭。

  在紫荊走出第八步的時候,只覺身後勁風撲來,接著那熟悉的溫暖又一次緊緊的包圍了全身。

  耳邊傳來高天明歇斯底里的叫聲。

  「滾。。去他媽的變態,如果你的變態,那末我也是變態,我就偏偏喜歡你這個變態,這又怎麼著,人家愛說讓他們去說個夠,人家愛笑讓他們去笑個夠。我只是喜歡我的喜歡,我不在乎,我只要你,這輩子我只要你。」

  心中的血滴化成眼中的淚水,在深冬的的寒風中滴下了一串串溫暖,原來淚水可以是這樣溫暖的。一滴滴溫熱從眼眶中滑落臉頰,最後匯成一灣澎湃的長河滑進心中。

  在高天明不顧一切的擁抱中,紫荊堅硬的心瞬間支離破碎了,同時另一個深藏了七年的結隨即煙消雲散。紫荊張張嘴,可是她發現所有閃躲的措詞卻是那麼的淺溥無力。

  高天明扳過紫荊僵硬的身體,他俯下頭去輕輕的狠狠的吻干紫荊臉頰上的淚水,在早晨的公園上旁若無人的吻出了一道永恆的風境。

  死就死吧,如果上天注定我們下地獄,那麼我就把地獄變成他的天堂。

  在高天明的深吻中,紫荊最後的理智完蛋了。僵硬的身體被熾熱的溫度迅速軟化。紫荊雙手緊緊的圍上了高天明的腰背,她掂起腳尖,用生命中的最熱切激烈地回吻上那臉頰上的溫暖。

  (有外遇的男人百份之七十是回頭的,但有外遇的女人百份之七十是不回頭的。這話很有道理。

  呵呵。。農曆新年第一次更新就得先寫點溫情的啊,這章「淚吻」應節啊。祝各位大大新年快樂!中國情人節快樂!)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1:29
  一百二十七節猶豫

  更新時間2010-3-214:53:21字數:4877

  原計劃的歐洲十國游蜜月取消了,在盛天面臨重大轉折的時候身為集團核心之一的程威和素容又怎麼能玩得瀟灑呢。所以任是紫荊如何扇動,他們都在婚禮後的第二天按時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得到和付出是正比的,盛天之所以擁有今天的繁華,不單是紫荊的心血努力,更在於盛天全體的緊密團結精誠進取的決心和態度。

  看著財務總監室裡埋頭文案的素容,紫荊心裡有點不自在,不去玩就不去了,但也不能短假也不休息一下第二天便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啊,紫荊走到素容跟前拿掉了她手中的簽字筆。

  「姐,咱出去走兩天。」

  素容拿回被紫荊沒收的水筆頭也不抬的回說道「去哪?看不見我桌上的小山丘嗎?」

  「去視察工作。」紫荊把素容的水筆乾脆扔了,拉起她便往外走。

  程家兄弟、王剛、劉偉進四人早早候在紫荊的屋子裡了,待姐妹兩人收拾好隨身事物後,

  一行六人擠上了一台商務旅行車輕裝出發了。

  目的地是青鳳島,從上青出發,車行兩個小時便到達了青鳳島,剛落青鳳大橋一個現在代化旅遊城市的毛坯投入眼前。

  「林正南的能力真不是蓋的。」程風放慢車速遙望著沐浴在海風下煥然一新的飛鳳縣城發出由衷的讚歎。

  此刻車內眾人心裡都對自己的敵人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東泰集團的能力和財力絕對不是這份書面報告中所記述的簡單啊。

  遙望著鑲嵌在海天中的青鳳島默默無言,青鳳島是一條美味可口的大魚,而紫荊的目光就是貓的目光,就差那沒有豎起來的兩個耳朵而已。

  走入飛鳳縣後車子停泊在縣城中心的鳳凰廣場,廣場正中央聳立著一座五層樓高的金鳳凰雕像。看著頭頂上這這座應風展翅撲翼青天的金鳳凰素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靠到紫荊耳邊悄聲說道「紫荊,當年何曾想到咱姐妹也有野雞變鳳凰的今日啊。」

  紫荊只微微一笑,鳳凰嗎,太遙遠了,也不敢有著這樣的奢求。曾經血痕纍纍污漬斑斑的人又怎麼能夠沾污鳳凰的高貴善良呢!

  目光穿過金鳳凰的風姿,紫荊想到的是海冬青,是的,如果要比喻,自己只能是一隻懸涯邊上的海冬青。海冬青做的從來就是不要命的買賣,雖然沒有強大的身體,也沒有強大的力量,但它卻憑著與生俱來的凶狠猛烈博得了「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屬海東青。」的霸名。

  「這幢就是東泰集團的青鳳島總公司。」劉偉進手指廣場南方一幢嶄新的辦公大樓。

  凝望了好一會後,紫荊轉頭指著東泰集團正對面一幢剛完成主體建築的大樓問說「這幢就是宏成建設公司的青鳳總部嗎?」

  「是,就是那幢。」王剛接上了話題,他眉頭輕皺的指了指廣場旁邊的幾幢建築物說「早前咱們收購宏成建設的計劃失敗後,我部門隨即對廣惠飲食連鎖、富業地產、美怡實業等中小型公司嘗試以購或合作或聯盟的發展講劃,可是都失敗了。」

  紫荊沒有說什麼,早前的一系例推進項目的錯折已充分告訴她,青鳳島就是林正南的鐵桶江山,目前除了自己的盛天之外,其他全都是與林正南有聯繫的利益團體,他們以東泰為中心組建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圍牆,企圖把外來的利前團體統統拒之牆外。換一句話來說,林正南和葉天宏就是青鳳島的土王帝。

  遊走了一圈子後,幾人又驅車走遍了整個飛鳳縣。

  傍晚五點左右,眾人來到遠離飛鳳縣的某個臨海小鎮街。待紫荊他們幾人在小旅館安頓下來後,程威和程風兄弟倆便又馬不停蹄的往向走了。

  「你們去哪裡?」素容拉住老公問說。

  「泡妞去啊。」程威沖素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

  「去吧去吧,記緊得抱個小孩子回來就是了。」

  不能給老公生個孩子這事兒終日盤旋在素容的腦子裡,為此她就不止一次的整夜失眠。

  素容很矛盾,雖然她很不願意老公沾染別的女人,但卻又不止一次的暗示老公到外面生個孩子回來延續程家的香火。

  安慰了十萬遍,程威已經無語了,對於這個問題,程威還是比較樂觀的,現代科技連人也能克隆得出來了,區區懷個孩子的小事難度還搞不定嗎,本能趁住蜜月期間帶素容到國外順道瞭解一下的,但現在還是暫時擱置了。

  「姐,別亂想,姐夫約了當地的朋友談點事,咱幾個先解決了溫飽問題再說。」紫荊挽住素容回頭招呼王剛劉偉進兩人外出就餐。

  小餐館不怎麼樣,是當地漁民的小家庭生意,餐館老闆娘是個膚色黑亮黑亮的中年女人。看門外幾個衣服鮮亮的食客摸上門來頓時眼前一亮。

  「幾位這邊請,大妹,快上茶。」沒待那個叫大妹的姑娘泡上茶來,老闆娘已一個勁的推介著自己店裡的特色菜了。

  劉偉進順著老闆娘的意見點上了一桌菜後那老闆娘也沒急著離開,她靠在素容邊個站著笑問說「姐兒是外頭來遊玩的?現在大冬天的,不是出海的時候啊,待五、六月光境來嘛,那時更好玩?」

  「那時有什麼好玩的嗎?」素容問說。

  「嗯,我老公是吃海的,要是你們夏天來我讓我老公帶你們出海捕魚,對你們城裡人來說好玩著呢。」

  「這餐館就大姐你操持了?」素容打量了下只有六個桌子的小餐館。

  「是啊,女人家的也不好出海,兩個女兒也大了,所以開了個小店混頓飯唄。」老闆娘指了指正給幾個端茶的姑娘說「這是我的小女兒阿芬,大女兒正在裡頭做菜。阿芬,給客人們問好。」

  那個叫阿芬的小姑娘只沖幾人笑了笑便怯怯的轉身走回內間。

  「不好意思啊,就一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見個外人也害怕。」老闆娘忙又給幾人續茶。

  跟前這個嘴巴不停的女人給紫荊濃濃的親切感,她心念一動抬頭問老闆娘說「海灘邊上那幾排渡假屋是你們當地人建的嗎?看樣子建得不錯啊。」

  「不是,咱當地人哪有這個錢建大屋,都是外頭來的人建的。」老闆娘有點不甘心的回答。

  「建屋子的土地是你們的吧?怎麼就沒有你們的份子呢?」紫荊沒作沉吟的追問說。

  那老闆娘左右看了看後壓低聲音說「說起這個事就上火,都怪咱們笨,沒見識,讓那些人給吃得死死的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窮人就是窮人的命啊,活該挨窮。」

  老闆娘的話題引起了王剛和劉偉進的注意,他們同時望向紫荊,紫荊微微一笑,不經意的問說「大姐啊,什麼事了?能給我們說說嗎?」

  那老闆娘猶豫了下還是搖頭說「不說了,咱若不起這些主。」

  紫荊拉著老闆娘坐下笑道「沒事兒,咱只遊玩來的只想聽個好奇而已,大姐別多心。」紫荊轉頭對劉偉進說「二哥,看還多點幾個什麼菜打包回去留著晚上夜宵。」

  「老闆娘,咋了?別讓我們聽故聽得一半嘛,心癢癢的。」王剛嘻皮笑臉的問說。

  老闆娘再次打量了下一臉輕鬆的幾人,沉吟了下後壓著聲音說「看你們幾個斯斯文文的也不像外頭的壞人我才給你們說啊。早幾年外頭來了一幫人以廉價收買了我們的土地,當時啊我們還笨得以為來了個大財神,所以都急吼吼的賣了出去,誰知這幾年的村裡的土地價錢漲得飛快,比我們賣的時候差不多漲了十倍啊,我們才知道上當了。早前我們集中了當地的村民去跟那些人談啊,想他們給我們補償一點,可是咱們去談的人差點沒給打了,那幫人的勢力霸著呢,咱這些文盲還能說什麼呢?道理沒夠他們,拳頭也沒夠他們,認了唄。」

  「別的村子也鬧過這樣的事吧?」紫荊若有所思的問說。

  「是的,都鬧了幾下,折騰了幾下都都沒聲響了。」老闆娘又左右看了看「不說了,說多了怕惹出事故來可不是我們幾個女人收得了場的。呵呵。。。」

  「嗯,知道了,我們只是好奇聽一下,沒別的意思,大姐別往心上去。」劉偉進端起啤酒「相識也是緣份嘛,大姐,咱們喝上一杯。」

  待老闆娘離開後紫荊拉過劉偉進問說「二哥,你那裡還要多久才能部署好?」

  「計劃兩個月內。怎麼樣了,你想提前完成嗎?」劉偉進是個話頭醒尾的聰明人。

  「不,不但不用提前,我還想把計劃放緩一個月左右,現在拿回來百份之二十了沒有?」

  「超過了,現在我們手上的持股比例是百分之二十二點三。」劉偉進胸有成竹的回答。

  「小心操作,別露了痕跡。」

  「嗯,這事兒你放心,二哥我的強項就是打埋伏戰,到時看著咱們的同志在戰壕中衝出來吧,肯定讓對方措手不及。」劉偉俊嘿嘿的奸笑兩聲,可是他那臉孔實在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所以還是浪費了這麼個經典的造形。

  「喂。。嘀咕什麼呢?出來玩就別只顧談公事了。」素容有點不滿意的摟過紫荊的頭「吃飯,菜都涼了。」

  紫荊沒好氣的推開素容的爪子轉身體一把勾住劉偉進的肩頭說「咱哥們說話,女人別摻和。」

  「是嘛。」素容陰森森的笑了個,以一個無比淑女的儀態輕輕的靠到紫荊身旁「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哪們子的哥們呢?」

  紫荊全身毛管立即豎起,她連蹦帶跳的躥離散座椅點頭哈腰道「姐,我知錯了,以後不敢了。」

  「坐下,老老實實的給我把飯吃完。」素容重重哼了一聲。

  紫荊的嘻皮笑臉又重新爬上臉蛋了,是什麼原因讓風霜融化呢,答案不言而喻。

  晚飯過後,素容拉上正要回房休息的紫荊走出了旅館。

  落日的餘輝把碧波大海染成了紅燦燦的一片,想起剛才小飯館的母女三人,朝迎晨光暮閉送夕陽,守著簡單的幸福淡渡此生。

  紫荊想,如果可以回頭,自己情願選擇這種簡單的快樂,淡蕩的金光中,紫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那抹純粹的笑容讓旁邊的素容更加肯定了,沒有打破紫荊的寧靜,她輕拉著紫荊的手緩步在望不到頭的海岸線上。

  海風澄清了腦子裡的世俗紛爭,同時飄揚起萬縷柔情。

  「姐,昨天他來找我了。」

  「我知道,你臉上分明已經寫著了。」素容舒心的笑了,自己能給她的只是姐妹之情,而那個人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

  「這兩天我在想,我們都走得太遠了,差點就走失了。如果當初在銀平時我可以放開自己的心去接納他,那麼就沒有後來的痛苦了。」紫荊自嘲的笑了笑「姐,那時我是不是很幼稚啊?」

  「是固執,說實在的,那時我差點沒把你縛了放到他的床上去呢。」素容拍了拍紫荊的肩膀「別任性了,什麼恩啊仇啊不就是一口氣?爭回來了為的又是什麼,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深愛,就算讓你爭回了整個世界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現在我也開始這麼想了,或許是敞開心懷接受他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重點好像已經開始轉移了。」紫荊低頭怯怯的輕問「姐,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小女人啊?」

  開竅了,做了八年女人的紫荊終於開竅了,素容側頭,她看到了紫荊眼中水一樣的柔情,是一個在熱戀中女人所特有的柔情。

  「說什麼呢,你本來就是個小女人嘛,我才不願意看著你整個老氣橫瞅的破樣子呢。」素容打鐵趁熱的試探著說「紫荊,適可而止吧,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誰對誰錯也好,也別太較真了,畢竟那都是你曾經的親人,算了吧,抓緊自己的幸福好好的活上一輩子就好了,女人求的不就是一個安安穩定穩穩的家嗎,我說啊,不如和高天明結婚了之後乾脆離開上青,回銀平也好,出國也好,將以前的一切完全擺脫出去了。」

  在高天明拋開一切從新將自己摟入懷抱那一刻,紫荊的心中的冰山已經消融了。他能做到的,自己為什麼不能做到。在那一刻裡,紫荊告訴自己,一定要比他做的更好,因為她要讓他幸福。

  為了愛,放棄恨。自己的生死沒所謂,但如果高天明發生了什麼事,那麼無論戰果如何,對自己來說都是一個敗局。她不敢冒這個風險,那怕她不甘心。

  紫荊悠悠的抬頭天際間的晚霞,「姐,男人真是女人的天嗎?那麼說,女人該不該為自己保留一片獨立的天空?」

  「程威的天空就是我的天空,保留什麼?只要我們活得快樂,我願意。」

  「姐,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各項計劃都部署下來了,如果咱們現在掩旗息鼓的退出,先不說上面的大神不好應付,咱們下面做足了功夫的人也不好交待啊。」

  輪船長了難調頭,真的調不了頭嗎?答案不是絕對。紫荊知道,現在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是盛天向東泰議和,並尋求相應的合作關係。

  為了愛,紫荊可以選擇退出遊戲,但如果要向他們低頭呢?紫荊辦不到,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自己不是不敢打,而只是不想打。為了高天明她可以不報這段仇,但也絕不會向仇人低頭。

  「父子之間是沒有解不開的仇恨。紫荊,你媽媽應該已經相信你了,我相信你們敞開心懷的面對,一切事情都有回頭的餘地,只要你肯走出第一步。」

  「姐,要是你,你能放得下嗎?」素容的話正是紫荊心中想說而又不肯說的話,八年來捨生忘死而堅持下來的信念真的能在一句話中徹底化解嗎?自己曾經的付出為的又是什麼,在要命的子彈面前紫荊沒有猶豫過,但在愛與恨的抉擇上,紫荊猶豫了。

  「我們曾經都是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不怕失去。現在我們好不容易的擁有了,紫荊,答應姐,別為了過去的一無所有而繼續失去。」

  耳邊迴盪著素容的說話,紫荊默默無語的凝望著波光粼粼的大海,直至天際間最後一抹晚霞悄然隱去。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1:30
  一百二十八節情人節

  更新時間2010-3-40:25:11字數:7811

  「楊董。。楊董。。」天容建設的方案部張副經理硬著頭皮怯怯的低喚了兩聲,看紫荊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的方案做得太爛了董事長她老人家不屑一顧啊,張副經理開始心慌了,找不著北了。

  「咳。。咳。。」旁邊的王剛悄悄的探入輕推了還在元神出竅的紫荊一把。

  「嗯。。」紫荊如夢初醒的回過神兒,看了看滿桌子投來揣測的眼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張副經理的方案設計非常出色,其中細節部分還有待改進,回頭結合預算部出一份方案預算書上來。」

  「是,三天內提交楊董辦公室。」張經理狠狠的舒了口氣。會議還在繼續,各部門經理就細節問題展開了一個個詳細的討論。

  紫荊又望了望牆上的掛鐘,啊。。四點半了。猶豫再三後,待一個話題完結的時候,紫荊從椅子上站起來向會議眾人點點頭,「五點鐘有一個接待按排,以下會議進程交由王總經理主持,待最終方案設計完結後請提交我辦公室秘書長。好了,各位請繼續討論。。。」

  在王剛疑惑的目光中,紫荊先行退出會議室。

  「楊董,去哪裡?」在秘書部上候著的老鷹馬上迎了上來。

  待走出盛天總部大門時,紫荊拉住了前行的老鷹說道「老鷹,你先回天蘭做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開車行了。」

  「不啊楊董,還是我來開車吧。」老鷹不單是紫荊的專屬司機,同時也是紫荊的日常的隨行保鏢。

  「去去去。。沒事兒。。。」紫荊也不打話,直接從老鷹手上拿過了車匙一徑的向停車場走去。

  「楊董。。。」老鷹還是不放心的追了上來。

  「那來這麼哆嗦。我回家去而已。」紫荊不耐煩的揮揮手,急忙鑽進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車子剛開動,電話就響了,是王剛,電話裡王剛陰陽怪氣的問說「嘿嘿。。今天是幾號啊?」

  「十四號啊,你沒看日子嗎?」紫荊滿懷心思都放在趕回家的路上,根本就沒細想王剛的意思的她隨口回答說。

  「那再請問下,這個月是幾月啊?」王剛拚命忍住快要爆發的大笑。

  「二月啊。。」靠,天殺的!又被那小子下了套,紫荊啪的一聲二話不說的就合上電話。

  小跑著趕回到屋子時已差不多五點了,梳洗過後,紫荊坐在梳妝桌前細心的畫了個妝,指甲很久沒修整過了,紫荊翻出修甲刀從新修剪了一遍後又塗上了亮粉色的甲油。

  打開衣櫃,紫荊翻看了幾套休閒便服,最終還是不滿意的塞了回去。真的要穿裙子?這種鬼天氣不就是自找罪受?寒風一吹上來保證混身爽得要跳海。

  可是。。可是還是裙子中看一點啊。紫荊一咬牙,從衣櫃裡取出了一套米黃色天鵝絨及膝中裙。

  穿上一雙厚點兒的襪子應該暖和吧,紫荊安慰自己的。

  又仔細的從頭到腳打點了一遍過後,台上的鬧鐘已快指向六點三十了,紫荊暗地裡驚呼一聲,蹬上鞋子小跑著溜出屋子去。

  身穿亞麻色休閒西服的高天明正笑吟吟的扶住此刻臉蛋兒紅撲撲的紫荊,「喘氣了吧?出個門也得跑老大一段馬拉松的。住個小屋子不就好了嗎?」

  「家裡人口多啊,小屋子住不下嘛。」紫荊憑著高天明的手終於緩過氣來。

  說話間高天明拉住紫荊打開了奧迪車的尾廂門,映入眼中的是鋪滿廂子的紅玫瑰。

  「情人節快樂。」在紫荊的目瞪口呆中,高天明抽出了一枝盛開的玫瑰雙手送到紫荊跟前。

  微微一愣過後,紫荊大大方方的接過高天明手中的玫瑰花,輕聲說道「謝謝。」

  那天的小公園擁吻之後,兩人確立了正式的情侶交繫了,八年了,這場愛情的馬拉松似乎終於走到了終點,在放下一切束縛後,高天明和紫荊都盡情釋放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懷,如孕育了整個冬天後傾情綻放的玫瑰花,愛得是那麼的深刻,那麼激烈。

  「想去哪裡玩?」高天明發動了車子。

  「嗯。。」紫荊張張嘴,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改口說道「隨你啦,那裡都行。」

  一向都是紫荊說了算的啊,這些天來總感覺紫荊的變化越來越大了,高天明心裡那個高興啊,他發現他自己的男人主權越漸彰顯了。

  高天明側頭,在紫荊那臻首微笑中,高天明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身為男人的領導作用了。這不就是一直追求的征服感嗎。

  高天明笑了,簡直笑得淚流滿臉,笑得一塌糊塗。

  有情飲水飽,高天明現在一點也不餓,他要趁著春天的來臨讓玫瑰花更盡情的綻放。

  能讓玫瑰花盡情綻放的地方是哪裡?當然是愛情的世界了。

  當車子停泊在時尚廣場的停車場時,兩人遠遠的就看見街道上一雙一對相擁而行的青年男女。

  高天明站在車子旁徐徐的伸展了一下身體,隨即手臂一圈微笑著向旁邊的紫荊點點頭。

  唉。。這小子,給他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算了,不跟他計效了。

  紫荊心裡微哼,但還是乖乖的伸手穿過高天明的手臂。

  高天明咧嘴一笑,緊挽住紫荊的手意氣風發的走進了時尚廣場裡歡聲笑語的愛情海洋。

  紫荊沒在意廣場上正在演出的小節目,也沒在意身邊大叫大喊的促銷活動商家,她只靠在高天明的身旁,在熟悉的體溫中全身心的感受著那份濃濃的安全感。

  「想要什麼禮物嗎?」高天明低頭問說。

  禮物嗎?物質上的東西紫荊真的不在乎了,除了飛機大炮之外,別的東西紫荊她自己唾手可得。

  望著昏黃的天空中那輪柔和的月亮,紫荊嘴勾起一抹淘氣的微笑。

  「我要那個。」

  暈,高天明頭皮一緊,他沒好氣的指天空中的月亮說「唉。。這個東西不好,上面根本就沒有小白兔啊嫦娥啊什麼,只有幾個光禿禿的破山頭,咱不要這個,嗯?不要這個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這個。」紫荊不依。

  高天明沒氣了,為了不讓紫荊再看到那殺千刀的月亮,他一把將紫荊拖進了旁邊上的珠寶首飾店。

  「送你一對耳環喜歡嗎?」高天明指著飾櫃下那對心形的鑽石耳環。

  「不要。」

  高天明又指了指隔飾櫃裡的K金白鑽石項鏈問說「那個呢,款式挺好看的啊。」

  「不要不要。」紫荊看也沒看一眼,拉起高天明快步走出首飾店。

  高天明愣愣的想,怎麼辦了,送什麼啊,這是一個非常頭痛的問題啊,金銀首飾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紫荊來說跟垃圾沒有兩樣,就算她現在戴一枚玻璃介指出去,別人也絕對不會認為她戴的是玻璃。於她來說,玻璃和鑽石又有什麼分別呢。金銀首飾的吸引力根本比不上一串冰糖葫蘆嘛。

  高天明一臉哀求的輕聲問說「紫荊,好歹我得送你點節日禮物啊,這是我們第一個情人節啊。」

  說的也是,紫荊歪著腦袋想,讓他送些什麼呢。

  思想間,兩人經過了一家五彩繽紛的內衣店門前,紫荊忽然閃過一個好玩的念頭。

  她連忙拉住高天明問說「明哥,是不是我要什麼你都能送給我啊?」

  「當然,嗯,除了天上的星星啊月亮啊之類的破玩兒之外。」高天明長長的舒了口氣,只要紫荊說了便不用繼續想穿腦袋了。

  「嘻嘻,你說的啊,別說了不算啊。」

  高天明差點拍著胸腔說「本帥哥從來說話算話的,快說吧,想要什麼?」

  紫荊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她靠到高天明的耳邊指了指旁邊的內衣店「我想要一套內衣。」

  不是吧,就這麼簡單。高天明想也不想的回答說「好啊,你挑選好了,我付錢。」

  「不,我要你幫我去選,我在這裡等你。」

  「嚇?」聽見紫荊的說話,高天明撞牆的心都有了。這個。。不好吧,好歹你得賠著我一起進去,好不好?」高天明努力的轉動的腦子。

  「不好,就要你自己去。」紫荊強忍住笑意盯著高天明問說「是不是說話不算話了?」

  「你殺了我吧,想我堂堂高大局長有臉面自個兒跑去內衣店嗎?要是讓別人看去了,保不成明天就上了上青報頭條啊,放過我好不好?」高天明幾乎聲淚俱下的哭求道。

  紫荊才不管他要死要活呢,她輕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人家說內衣是情人節最貼心的禮物,哼,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我愛你。我看都是騙人的。」

  高天明艱難的看了眼那殺千刀的內衣店,復又轉回頭去看著紫荊。

  「別玩了好不好?咱們這就去吃飯好不好?聽說附近有一家新開張的西餐廳。。。」

  沒待高天明說得說,紫荊乾脆別過頭去「不去,我不餓,我要回家睡覺。」

  「哎。。」高天明急心把紫荊的臉蛋扭回來,他艱難的吞嚥了一下,說出一句革命烈士就義前的的經典台詞。

  「我去了,我愛你!」

  望著邁開大步「堅決付死「的高天明的背影,紫荊終於忍不住彎下腰去拚命的掩住嘴巴暴笑了起來。

  為什麼今天上街不戴頂帽子呢,啊,不,應該跟特種部隊借個面罩啊。在哭爹叫娘的埋怨中,高天明走到了內衣店的玻璃大門前。

  看了看裡面一幫女人,高天明差點就不顧一切的飛撲出馬路仰天長嘯。他回頭看了一下人行道上的紫荊,期望她突然大發慈悲收回那該死的成命,可是紫荊卻已背轉身去了。

  是要看我的笑話吧,哼,看誰怕誰了不成。高天明的屈勁兒上來了。

  腦子一熱,他一伸手推開內衣店的玻璃大門。看也不敢看一眼店裡的女人投來古怪的目光,高天明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收銀台前。

  「先生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服務員微笑著問說。

  哼,反正臉面已經掉光了,高天明把心一橫,大聲說「我要買一套最性感覺的內衣,你幫忙選一下好了。」

  「嗯,好的,請問要什麼尺碼嗎?」服務員強忍住笑意問說。

  啊!暈,天知道啊。高天明張開絕對能塞下一個蘋果的大嘴。「等等,我去問一下。」

  高天明扔下一句話便飛跑出店子。

  「什麼尺碼啊?」

  看著怪臉通紅的高天明,紫荊嘿嘿一笑靠到高天明的耳邊低說了兩句,接著又拍了拍高天明的肩膀,意思是說,你去吧。

  高天明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又返回店子裡。

  當服務生幫忙挑選好後問高天明說「先生。請問需要禮品裝嗎?」

  高天明搖搖頭,每一秒鐘都是受罪,恨不得立即就逃出這個鬼地方呢,還禮品包個鬼啊。他快速的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錢放到收銀台上衝服務員說是句「不用找了。」

  下一刻,他接過服務生雙手送上來的塑料小袋子飛也似的逃離犯罪現場。

  「滿意了?」看著一直偷笑個不停的紫荊,高天明的氣就不打一處出,他□著牙探手就在紫荊的屁股上緊捏了一把。

  「啊。。」紫荊吃痛的低叫了一聲「你是不是想再去多買一套啊?」

  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恐嚇,可是這個恐嚇夠震懾力,高天明急心換上討好的表情說「呵呵。。一套夠了,夠了,不用再買了。」

  「明哥,謝謝你,禮物我很喜歡。」紫荊心滿意足的靠到高天明臂旁低頭微笑。如果紫荊看一下塑料袋中的禮物,她一定後悔自己說的這句話。

  「是不是輪到你該給我送點什麼了吧?」高天明不安好心的問說。

  「嗯,走了老半天,肚子也有點餓了,我請你食情人節大餐吧。」

  「我想吃你。」高天明暖味的看著紫荊。

  「切,我說認真的。肚子餓了。。快走啦。」紫荊拉住高天明向前急走。

  「我也是說認真的。」高天明不依不饒。

  「認你個死人頭,快走啦,餓死我了。」紫荊沒好氣的狠瞅了高天明一眼。

  穿出時尚廣場的購物區後,兩人來到了一條龍的小食區。紫荊指了指不遠處一家章魚燒的小店子。

  「明哥,咱在這吃飯好嗎?」

  「高天明看了下眼前那家間人頭湧動的小灘子怪叫道「我的楊大董事長啊,別不是請我吃個小魚蛋子就算了情人節大餐吧,是不是小氣得可以了?」

  「怎麼會呢,還有一杯珍珠奶茶嘛。」紫荊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排了好一會兒的長隊後,兩人終於買了幾盒章魚小丸子和一杯珍珠奶茶,又好不容易的在店門前的小桌子前找了兩個空位子,兩人緊挨著蹲坐在小凳子上開始情人節大餐了。

  紫荊呵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小丸子送到高天明的嘴巴時,高天明忽然指了指迎面而來的人群。

  「看,程風那小子也泡妞了。」

  順著高天明的手指,只見程風扭住葉可兒的腰肢慢騰騰的往這面走來。

  「別跟他打招呼,裝作不認識。」紫荊低聲提示了一句。

  程風當然看到高天明和紫荊兩人了,這兩個主還真敢玩的呢,居然坐在這樣的小灘子上吃晚飯,程風佩服得差點膜拜下去了,但他當然裝作不認識了。

  葉可兒的身子不自禁的顫動了下,如果說七年前在那昏暗的路燈下看不真切,那麼早前盛天集團開業時的電視直播上她已經把這個女人的樣子深深的印記在腦子裡了。

  在和紫荊四目相交的一瞬間,葉可兒心底裡湧上了一絲複雜的感情,她就是原來的林沖?或者說她才是自己的老公?可是當葉可兒看到紫荊依偎在旁邊的男人懷裡你一口我一口的濃情蜜意時,葉可兒釋懷了。是的,現在她叫楊紫荊,無論她的地位如何顯赫,她始終是一個女人了,女人當然是要尋找女人理所當然的幸福,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念到此,葉可兒溫柔的看了眼旁邊的程風,他不就是自己的幸福嗎。

  就在經過紫荊身邊時,葉可兒很自然的靠到程風的懷裡,頭輕輕的枕在程風的肩膀上,那示威性質的動作不言而喻。

  兩人擠在小灘子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勝利完成了這頓情人節大餐後,高天明提意到附近情侶路的酒吧街逛逛,誰知兩人連走了兩間酒吧竟然也找不著位子,望著人頭湧動的酒吧一條街,高天明打算喝杯啤酒談談情的衝動全都敗完了。

  「紫荊,不如我們去電玩店玩玩,好嗎?隔壁福祥路就有一間。」

  高天明的提意讓紫荊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和高天明去電玩店的情境,想不到七年後這傢伙都老大不少了卻依然喜歡這種無聊的遊戲。

  「嗯,你不說我還真的想不起來,當年你還欠我十多頓餐呢?」紫荊調侃著高天明。

  「嗯,今晚我就得連本帶利的拿回來,我看你狂!」高天明拉起紫荊就走。

  不一會兩人步入了電玩店,想不到當年那種拳皇遊戲到如今依然健在。高天明換了遊戲幣便催著紫荊跑到那台人跡罕至的遊戲機前。

  「怎麼樣,二十局,二十頓飯。」高天明沖紫荊大刺刺的翹了翹下巴,好一副欠扁的樣子。

  紫荊悲天憫人的瞅了他一眼「算了吧,別到時又給我訴苦說一個盒飯頂兩頓,晚上睡在天橋底啊。」

  「別說天橋底,只要你陪著,睡天橋上面也行。」

  「睡你個死人頭,快拿命來。」

  說話間,紫荊已選好了遊戲角式,一場大戰馬上開始了。

  紫荊輸了,三局下來都沒有懸念的輸了。不知道是什麼願因紫荊忽然很討厭這種打打殺殺的遊戲,

  在日常裡的明爭暗鬥已經夠疲乏了,在本該歡娛的遊戲前她真的不肯再埋沒在這樣無聊的爭鬥中。

  「不玩了。」紫荊意興蕭索的退了出去,「明哥,我看你玩就好。」

  「累了嗎?」高天明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道。

  「嗯,累了。」

  對於紫荊的回答,高天明心裡一陣高興。她收起嘻笑認真的看著紫荊說「紫荊,累了就別再玩了,我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過活,好嗎?」

  紫荊心頭一動,她沒有回答高天明的問話。

  高天明知道紫荊心頭上的背負,那飽受凌辱,九死一生的恨仇是他三兩句話所抹得平的嗎,高天明知道不行,但紫荊這些日子中的變化讓高天明有了把握,他相信憑著自己的愛情滋潤,在不久的將來一定可以抹平紫荊心中的仇恨。

  高天明笑了笑,拉上紫荊走到遊戲室邊上的娃娃機前抓娃娃。

  紫荊一看,頓時又興奮了起了,她搶過高天明手中的遊戲幣揮揮手說「看我表演吧,喜歡哪個?」

  「那個。」高天明反指著機子裡的比卡丘。

  「行,看我的。」紫荊一點頭,投幣後熟練的操縱著鐵鉗子。

  「到位了沒有?」

  聽得紫荊發問,高天明連忙探頭邊上看了看「再右邊一點點。。再一點點。。好了。」

  鐵鉗子帶著兩人的祈求徐徐下探。

  「哈!抓著了。」紫荊興奮的一拍手掌。

  可是當比卡丘剛被抓到機頂上時卻突然的滑跌了回去。

  「靠。。。」兩人同時大叫。

  「讓來我試試。」高天明爭著擠過去,紫荊不依了,他輕推了高天明一下說「不行,我再試試看。」

  如是者三翻五次,比卡丘還是重複做著那滑跌動作。

  紫荊洩勁氣了,高天明嘻嘻一笑,「讓老公我來吧。」

  「別吹大氣,這機子分明作鬼了。」紫荊懷凝的瞅了高天明一眼。

  「如果我抓上來了是不是叫我一聲老公?」高天明打蛇隨棍上。

  紫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抓上來再說吧,別光說不練。」

  「行,你說的。」高天明意氣風發的投下了一個勝利之幣,一次、兩次、三次,比卡丘還是繼續著那習慣性的滑跌動作。

  「嘻嘻,吹吧,剛才不是吹得要多響亮有多響亮嗎?」旁邊的紫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奸笑著。

  「靠。。老子就不信抓它不上來。」高天明擦了一把汗,一頭又埋進那台娃娃機裡。

  投幣、移動鉗子、下探、比卡丘滑跌,四步曲一次又一次的繼續上演,當第三十五次失敗後,紫荊心裡閃過一絲不安的感覺。

  「明哥,別抓了,這機子坑人的。」紫荊拉了拉早已氣得無處可發的高天明。

  「坑人的東西,坑人的。」正氣得冒煙的高天明重重的沖那台殺千刀的機子踹了一腳,不行,還不解狠,那聲在夢中也祈求的「老公」被這台破機子給泡湯了,一念到此,高天明又猛的踹了那機子一腳。

  「走吧,咱到別的玩。」看著孩子氣十足的高天明,紫荊一時又好氣又好笑。

  就在兩人正要轉身離開時,兩個神高神大的遊戲場管理員悄無聲息的把高天明圍上了。

  「搞了破壞就想開溜,賠償五百塊才滾蛋。」其中一個板寸頭沖高天明□牙叫道。正在火頭的高天明還真的找不到發洩的地方,這下好了,沙包自個兒撞上拳頭來了。

  「這機子分明就是坑人,賠錢?想壞你的腦子吧,老子還沒讓你們陪呢。」高天明瞪住那叫囂的板寸頭喝罵。

  「那你就是說不賠了嗎?」板寸頭惡狠狠的陰笑著。

  「不賠就是不賠,你待怎麼著了?」高天明眼也沒眨一下高聲回答說。

  「好,你小子有種。」說話間板寸頭突然一巴掌甩了過來,早就準備的高天明連忙一閃身避開。

  「媽的,不陪就打殘你。」說時遲那時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連隨圍了上去。

  「靠,連我也敢打,你不想開業了。」就在高天明打算拿出警官證時,紫荊一把拉住高天明的手。

  堂堂一個公安局長跑到這遊戲室瞎混,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高天明的影響十分不好啊。

  「明哥,別。。。」說話間紫荊晃到高天明的身前,快速的從包裡掏出一疊錢。

  「我們賠,這裡五百塊。」

  衝動過後,高天明明白紫荊的意思,所以他只狠狠的盯住那兩人,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宜亮身份。

  遇上個軟蛋了,不坑白不坑,板寸頭望了眼紫荊手上那疊厚厚的鈔票,「你男人剛才踹了兩腳,一腳五百,兩腳一千,給錢滾蛋。」

  紫荊又暗的拉了把待要發作的高天明,二話不說的又數出了五百塊錢甩了過去。沒待那兩個男人再說什麼,紫荊輕挽住高天明的走向電玩店大門,在經過那板寸頭身邊時,紫荊嫣然一笑。

  「不知道一千塊錢夠不夠店子的從重裝修費呢。」

  那板寸頭愣了一下,這話什麼意思啊。其實他不用猜測,半個小時候他便知道紫荊這話的意思了。

  走出電玩店後,紫荊抬頭看了一下電玩店的招牌後從挎包裡掏出電話。

  「喂,老鷹,在哪裡?」

  「在天蘭仙境,楊董啥事了?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電話裡傳出老鷹憔急的聲音。

  「我沒事,現在馬上給我把昇平區福祥街的星格電玩店砸了,把裡面的機子也全砸了。」紫荊冷冷的命令下去。

  「知道,我這就派人去,十五分鐘內趕到。」老鷹沒問什麼原因,大姐頭下達的命令從來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執行就是了。

  「紫荊。。玩大了吧?」一旁的高天明禁不住流了一背的汗水。

  轉頭間剛才的風雪嚴寒消散了,紫荊挽住高天明的手臂微笑道「誰叫那混蛋推了你一把啊,哼,還掃了咱今晚的興致的說,砸了他的店算是輕了。」

  高天明一陣無言,稍作沉吟後他艱難的說「那明天昇平區送上來的報告怎麼批示啊?」

  「嘻嘻,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紫荊很不負責任的笑了笑。

  「唉。。你倒說得輕鬆。」高天明無可奈何的拍了拍小鳥依人般靠在懷中的紫荊。

  「嗯嗯,男朋友不是該為女朋友扛一把的嗎?再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說說笑笑間,兩人緩步走出這條將要不太平靜的福祥街。

  望著微瀾的夜色,高天明不捨的握住紫荊的手,「餓了嗎?不如咱們去吃點東西。」他實在捨不得就這樣送紫荊回家。

  「不餓啊,剛才的小丸子還沒消化得完呢。」

  高天明乾脆伸手將紫荊摟入懷中,「不如今晚別回去了好不好?」

  「什麼了?」紫荊心頭一震,抬頭問說。

  「嘿嘿,今天啊,我冒著槍淋彈雨的給你買了套內衣,要是你不穿給我看,那我就是死也不瞑目的啊。」高天明一臉暖味的低笑著說。

  「滾蛋,我有說過穿給你看嗎?」紫荊臉上微微發熱,她低下頭去沒有看高天明。

  「都老夫老妻了,還有啥呢。」

  看著一臉祈求的高天明,紫荊心軟了,「去哪?我不喜歡住酒店。」

  「東林上築,曾經我們的小窩。」高天明胸有成竹的笑道。

  「我沒帶上那屋子的門匙。」

  「沒事,我帶了,不,我從來也沒放下過。」高天明嘿嘿一笑,挾住紫荊快步走向停車場。

  天!這分明就是一個套子,紫荊看著一臉奸計得逞的高天明無力地想。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1:30
  一百二十九節蕭牆

  更新時間2010-3-74:01:49字數:4424

  盛天對青鳳島的動作似乎緩慢下來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林正南靜靜的靠在大轉椅上閉目深思,腦子裡不斷的閃過那個女人的樣子,早一個月前林正南已從高層渠道上把楊紫荊的一切全都打聽清楚了,包括她在銀平的五年和回上青後的一年。林正南不得不承認這個楊紫荊的才華和能力,在每一個轉折的時刻她都能準確的抓住了往上攀爬的機會,所謂成功簡單概括來說就是在正確的時候在正確的地點做了正確的事情。表面上看她的一切都做到無懈可擊了,或者是她現在的光華掩蓋了她的決失吧。

  撇開了才華和能力,楊紫荊的攀爬過程只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出賣。這種通過出賣身體來索取回報的行為跟她七年前明碼實價的坐在夜總會裡的性質有什麼兩樣呢,是的,根本沒有兩樣,只不過是肉金上的差異而已。

  就算讓她做了王帝又能怎麼著,再明亮的光輝也遮掩不住她污穢的本質。人永遠鬥不贏世俗,正如妓女永遠不可能立貞節牌坊。

  思想間林正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奇妙的笑容,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辦公室正牆上掛著的那幅青鳳島十年規劃圖喃喃自語。

  「笑話,真他媽的笑話,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怎麼會是我的兒子呢,若她真是我的兒子的許那簡直辱沒我林正南的人格,哼,慌天下之在謬。」

  辦公室門被推開了,只見葉天宏滿臉春風的走進來。

  「呵呵,林老弟果然手眼通天啊,看來上面的大神發揮作用了。」說話間葉天宏把手上的資料文案放到林正南面前「盛天碰了幾次壁後估計知道插不進去了,當然了,就算她插進去也沒好果子吃的。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走了?」

  葉天宏雖然在問,但在他那神閒氣定的語氣中,林正南已猜估到這隻老狐狸已心中有數了。

  「葉老哥有什麼高見?」林正南沒看辦公桌上的資料,公司的一切他都全盤瞭解。

  葉天宏施施然的坐在軟椅上微微一笑「不怎麼樣,我思考的策略是堅壁清野,在原計劃的基礎上我們要提快進程,憑著老弟方面初步和上層達成了一定的共識之際,我們重點穩固青鳳島上的利益圈,從而拱固好我們的外圍城牆,好讓外頭躍躍欲試的貓兒望牆止步。另一方面我們要趁勢肅清現在盤坐在牆外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其中實力最大的就是盛天這條貓兒,只要我們先把它給開刀了,其餘別的小貓兒會自動消失了。」

  「盛天方便似乎有退出的跡象了,要是他們自動退出的話,我們也沒必要再花力氣去打他這條落水狗。堅壁這點我是贊同的,至於清野嘛,我看現在還沒必要走到這地步。」

  林正南的思路一方面是從實際的商業利益考慮的,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一招是最高明的戰術手段,站在集團的利益角度出發,與其花費人力物力去攻打已經鳴金收兵的敵人,倒不如把全副精力投入到自己內部的設建中來得實際。而另一方面吧,早前和上層關係溝通時,林正南知道了盛天背後的真正勢力,別說那是一隻老虎,就算兔子迫急了也會咬人的。其實林正南心裡不很不願意冒這個風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爛招對於精明的生意人來說是最糟糕不過了。

  「林老弟的想法太一廂情願了。」葉天宏皮笑肉不笑的張了張嘴,他要憑藉著那從容的微笑來掩飾自己的私心想法,因為葉天宏他不簡要取得了上青島的勝利,他更迫切的要將楊紫荊整死。甘家的事是他最大的心病,當事人甘成和相關涉及人員的失蹤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好幾個大活人短短半天的時間給人間蒸發了,這種手筆也只有楊紫荊這個瘋女人才敢做出來吧。葉天宏不知道這個事為什麼還沒捅出來,但這樣一來他更害怕了,楊紫荊這個陰謀家一定在暗中醞釀著把自己置之死地的大陰謀,在沒看見甘成的屍體之前,葉天宏幾乎夜夜惡夢,為此他要趁著陰謀還沒實施之前把楊紫荊速迅整死。只要盛天或者是楊紫荊的勢力一倒了,甘家那事就不足掛齒了,那時就算這事捅出去了葉天宏他也有辦法搞定收場。

  「哦?葉老哥有什麼好招兒了?」林正南笑問說。

  葉天宏揮手作了個空劈的手勢,「一定要清野,盛天這只落水狗一定要打,楊紫荊是個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女人,你相信她甘心退出去嗎?據我的觀察她現在根本就不是退出,而是試探。我縮來爪子的原因是因為她要掙出時間來看看青鳳島頭頂的天色,同時也在測量著咱們城牆的厚度。如果萬一讓她給找到了突破口,那末我們就麻煩了。」

  林正南心中一動,葉天宏說的也不無道理,「敵進我退」的招兒老一輩就沒少用過。可是憑著盛天背後的關係,自己也不能無理取鬧啊,要是把他們上面的人全都驚動了,那末誰也沒好果子吃。

  葉天宏說話葉正南的顧慮後嘿嘿一笑,他站起來在辦公室了踱了幾步,沉吟了下後他決定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了。

  「林老弟,我這就直說了,盛天之所以一心衝我們過來的原因其實我們都清楚,那就是楊紫荊這個女人,咱們和那個女人的梁子早就結下了,現在是解不開的了。她之所以回上青就是報服,報服當年阿沖和你們林家的拋棄,同時也是報復我們葉家的橫刀奪愛。」看林正南沒有說話,頓了頓葉天宏接著說「其實我們打的落水狗不是盛天,更不必要牽扯到盛天背後的大神。我們只需要打死楊紫荊這只落水狗就行了。」

  說話間葉天宏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張光盤放到辦公桌上。

  「裡面有一個很精彩的片子,保證讓男人看得熱血沸騰啊,呵呵。」葉天宏的天容中透出了一股殘忍的快意,他手指輕扣著桌面說「這陣子我把楊紫荊六年前在上青的兩年生活全翻出來了,當中也有不少他的恩客呢,這麼好的材料咱們怎麼白白浪費了呢,我請了幾個專業寫手寫了好幾篇精彩的文章給她宣傳一下啊。文章都收在光盤裡了。」

  望著跟前那張雪亮的光盤,林正南的嘴角不自禁的抽動了幾下。他伸出手想拿過光盤,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他沒有問此刻正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葉天宏,因為他老早就知道光盤裡那些東西的存在。出於人性的立場,林正南不希望用上這種下三爛的毒招。他知道只要把這張光盤抖了出去,楊紫荊一定粉身碎骨了,因為現今的她是站在上層的頂峰和七年前站在平地的她處境不一樣了。

  「葉老哥,這個東西還是別輕易動用的好,那個女人現在不單控制著上青的黑道,同時據消息傳回來,上青公安局長高天明是她的男朋友,高天明的父親高其勇更是上青公檢法的老臣子。要是咱們把楊紫荊一氣迫上了盡路,那末我怕她失控的時候動用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力量跟我們來個同歸於盡就不好玩了。咱出來只是求才,不是拼老命的。」

  「林老弟還是沒有想通啊?」葉天宏哈哈一笑「據我的消息回來,高其勇來來就反對他兒子和這個女人好上,現在高天明和楊紫荊只是秘密情人,高其勇也蒙在鼓裡。如果咱們把這事兒捅出去了,你猜想高家還會站到這個女人方面嗎?到時候說這定高家比我們更想那個女人死了呢。至於她背後的黑勢力,如果失去了場面上的保護,那麼這條老虎跟小貓兒還有什麼區別?這法子一舉數得啊。到時只要把你溝通好上面後把臨江的勢力拉了過來替上了,那都不是一雞死一雞鳴的事兒嗎?」

  「葉老哥,這事關係重大,咱還是再考慮清楚再說。」林正南沉吟過後還是堅持說道。

  誰知葉天宏擺擺手「這事兒我已經安排部署下去了。這場戲就等節後開場上演了。」

  「別急,先把這事追回來,事情太嚴重了,咱們負擔不了這個後果。」林正南忽的站起來再一次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林老弟,打蛇七寸,要是放虎歸山便後悔莫及啊,事情我已安排下去了,一切後果由我來負責。」

  葉天宏離開了,林正南怔怔的望著徐徐關上的辦公室大門,握著鋼筆的手不自禁的哆嗦起來,他強壓下心頭的恍惚撥通了林沖和林欣的電話。

  不到十五分鐘,林沖和林欣一前一後的來到了父新的辦公室。

  怎麼了,父親從來沒有試過在公司裡單獨找上兒子女兒開私伙局的啊,是不是發生什麼大問題了。林沖和林欣帶著滿肚子疑問坐到父親的辦公桌前。

  林正南親自走到辦公室前再次確定大門是否關嚴了,林沖林欣見父親一臉的凝重,當下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各懷心思的靜坐著。

  林正南來回踱了幾下後慢慢的走到兒子女兒跟前向林沖點點頭。

  「阿沖,可兒那邊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現在大家都是拖著,可兒她也沒提過這事了。現在只維持著現狀吧。」愣了下後,林沖如實的回答說。上個月當林正南從林衝口中得知葉可兒提出離婚一事後,林正南連忙按住兒子,林正南的意思是離婚可以,但不是現在,最快也要待青鳳島計劃完全的順利上馬後才能夠離婚,估計也就需要三年時間左右。因為在現在這個關健的時刻,林正南絕不容許林葉兩家出現什麼裂縫,這是直接影響大局的問題啊。不單是林正南這樣想,其實葉天宏何嘗不是有著這種打算呢,所以葉可兒那邊也沒再有什麼動靜了,估是葉天宏的意思吧。當然這種問題林葉兩家都不會明說,大家只心照不宣而已。

  「嗯。「林正南點點頭又搖搖頭,他低頭望著林沖說「阿沖,我先給你打個心理準備,現在公司的情況有些許變動了,年後若果事態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上時,我得馬上和葉可兒離婚,盡可能的斷絕一切的關連。」

  「為什麼的?」林沖不解的問說,早前聽到葉可兒要和自己離婚一事時,林正南差點就破口大罵了,還示意林沖努力的把葉可兒從新挽回來,可是不到一個月的光境,林正南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可思議啊。

  「別問那麼多,暫時只是讓你有個準備,如果事情還能控制的,我當然希望你們最終還是復合的好。」林正南免強的笑了笑拍了拍林沖的肩頭。

  「另外,現今青鳳島上的事業劃分你要多留出一個心來,在那些關健的位置上盡可能的多佈置上我們原來東方集團的人,爭取得到更多的主動權。當然了,動作要乾淨利索,絕不能露出半點痕跡。」

  「是。」林沖簡短的回答了,聽得剛才的第一個問題後,林沖對第二個問題已經不感驚奇了。

  「欣兒,你那方面也要有所準備。」林正南轉頭望向林欣。

  林欣點點頭「爸,你的意思是。。。」

  林正南擺擺手「你要暗地裡把東泰公司的明帳和暗帳從新審查一遍,明帳上不要動,葉可兒是個聰明女,別給她鑽了空子。而暗帳上你得天天存一個底稿,時刻關注著資金的流向。同時結合財監室裡自己的直屬關係,把公司的全盤資金盡可能的收緊控制,明白嗎?」

  林欣心頭猛的一跳,父親雖然說得輕巧,但林欣已意識到公司將面臨重大的問題,父親的決策是為自己留後路,也是東泰公司一經發生分裂後自己東方公司的出路。

  「爸,是不是東泰有可能解體了?」林欣直接的問說。

  林正南擺擺手「先別亂說,你大哥可能要和葉可兒離婚了,咱總得做個兩手準備的。再說了,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生意上的事也是一樣的,除非同一個錢包吃飯,否則是沒有長期的合作夥伴的。」

  「爸,是不是葉天宏那裡出現特殊情況了。」察顏觀色後,林沖心裡浮起了一個想法。

  這個問題問到林正南的心坎上了,從今天的觀察中,林正南很肯定葉天宏方面隱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作為一個生意場的上老油條,葉天宏對楊紫荊的態度太過已超出了常理,那已不是單純在利益場上較量了,而是置之諸死地而後快。在這件事上,很明顯葉天宏已經或多或少的失去理智了。

  「有這種可能,但在沒有事實根據之前咱們什麼也別問,也別說。只要做好我安排的任務就是了。」林正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沒有把葉天宏要對付楊紫荊的事告訴他們,雖然他不想這個事發生,但看葉天宏的勢頭這事已經鐵板釘了。

  但無論怎麼著,林正南都不允許這事在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方面先出了亂子,若然一個處理不好,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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