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作者:千心千意(已完成)

sakei 2010-8-19 15:48: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59883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5:48
  一百六十節兩極

  更新時間2010-6-420:14:56字數:6506

  沒到早上七點葉天宏早早就回到公司裡了,徹夜無眠的他面上盡顯的除了憔悴之外更多的是焦急。關上辦公室的房門,葉天宏握著手機在房間裡一直的瞎轉。直到將近十點鐘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的接通了徐寧的電話。

  電話裡傳出徐寧似乎還沒睡醒的聲音「葉董事長嗎?早啊。」

  還早?都十點了,急都急死了,葉天宏忍住罵人的衝動免強笑了笑「徐哥,昨晚那事兒成了沒有?情況到底怎麼樣?」

  昨天晚上設局殺害紫荊一事是葉天宏和徐寧聯手策動,葉天宏還派上六名自己方面絕對可靠的人員去配合徐寧的行動,可是苦等了一個晚上派出去的六名心腹連一個也沒回來,葉天宏知道事情有變了,可是徐寧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這下子葉天宏都快瘋掉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啦?我不明白葉董事長你的意思啊。」徐寧這句超乎想像的說話一出口,葉天宏頓時滲出了幾行豆子大的冷汗。

  握住電話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葉天宏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大腿沉聲問說「徐哥。。。你。。。你什麼意思?」

  「啊?奇怪了,葉董事長啊,這個電話好像是你打給我的啊,天曉得你找我是什麼意思了。」徐寧沒所謂的哈哈一笑「葉董,咱相識也是朋友,有話直說嘛,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了?要是我徐寧力所能及的一定盡力幫忙。」

  葉天宏的心剎那間全涼透了,場面上打滾數十年的他當然明白徐寧這番雲淡風輕的話是什麼意思,徐寧他要全身脫出這件事,他要跟自己劃清界線,他要上屋抽梯,而讓徐寧作出這種無賴行徑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設計殺害楊紫荊的事情徹底敗露了,而自己卻成了他們上層派系鬥爭中的一枚棄子,一個無所謂的犧牲品。

  「徐哥,別和小弟我開玩笑,我說的是昨天晚上咱們設計楊紫荊的事情。」葉天宏不是笨蛋,只有拉住徐寧自己才能跳出這潭混水,否則後果他不敢想像了。

  「什麼?楊紫荊?昨天晚上我局收到線報有一群不明身份的兇徒企圖殺害紀檢部下派公幹的楊紫荊調派員,我安全局連夜出動力量實施營救,在營救行動中我安全局三名公職人員殉職。唉,那幫兇徒的實太凶殘了,天理難容啊,現在我局已全力配合上青公安全力抓捕這批兇徒,誓要將其趕盡殺絕。」說到這裡徐寧頓了一頓後提高聲音接著說「葉董事長你是不是發現這幫兇徒的線索了?」

  「沒有。」葉天宏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全身的血液似的,冷汗淋離的臉上透出一片死灰的蒼白,他條件反射的應了一句後隨即醒覺了,昨天晚上派出去的六個人去了哪裡?要是都逃跑了沒可能電話也不回來一個啊,是全部落到楊紫荊的手中了嗎?一念到此葉天宏再也站不穩了,他雙腿一軟的跌坐在沙發上,「徐哥,救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了,葉天宏抓住電話的手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我局是捍衛人民安全的部門,當然會對每一位公民負責,葉董,如有困難請直言坦陣,我局定必站在正義的一方傾盡全力的打擊一切邪惡活動。。。」

  葉天宏的手機滑落地板上了,只感覺胸口中的一片冰冷向全身急速擴散,他努力的集中自己的意識,可是眼前依然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聲緊迫的聲響「葉董。。葉董。。怎麼樣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投資部總經理徐海焦急的臉孔在眼前放大。

  葉天宏畢竟是葉天宏,能站到上青風雲榜上的人物當然有其過人之處。剛才的打擊確實讓他驚變了,但是同時他更清楚的知道,現在能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了。

  「沒,沒事,可能剛才著了點涼。」葉天宏從沙發上站起來,努力的穩住自己的步子走到辦公桌前。

  「盛泰集團上青總部調過來的第一批資金已全線到位了,葉董,是否馬上全線推上去?」

  「叫小姐進來一下。」葉天宏沒有回應徐海的請示。

  董事長想什麼去了?正危急關口啊,不明所以的徐海追問說「盛天的大資金又砸下來了,現在已被他們打壓到32元的位置上,請問董事長。。。」

  沒待徐海的話說得完,葉天宏猛的一拍桌子暴喝道「我讓你叫小姐進來!」

  「是,是。。」在葉天宏的盛怒中徐海聲不沒敢多哼一下返身逃出辦公室去。

  「爸,你找我嗎?」沒多久身穿職業套裝的葉可兒推門進來了,見父親的氣色不好,葉可兒擔心的張張嘴,但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

  程風那天的說話一直撞擊著葉可兒的心靈,親情和良知之間的糾纏讓她的眼中失去了往日那份爽朗的風彩。好幾次想在父親口中證實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嚥回去了。她不能承受有可能存在的真相的打擊,因為這個血淋淋的真相將會摧毀自己二十多年來對父親的尊崇和信念。

  所以她一直在逃避,在父親溫和慈愛的笑容中拚命的否定著背後那個讓自己不敢想像的真相。

  葉可兒反常的態度當然被葉天宏發覺了,他只以為女兒還沒走出離婚的陰影,再加上自己這陣子煩心的事多了,也沒多少時間顧著上瞭解女兒反常的情緒。

  「可兒,從上青總部調來的第三批資金今天下午可以全數到位嗎?」

  「榮興銀行的手續已辦妥了,下午兩點前準時到位。」

  葉天宏煩燥的踱了幾步後轉頭對女兒說「現在你馬上回上青一趟,把上青的不動產全數質壓榮興銀行,不管多少了,務必讓榮興很行以最快的速迅貸出最大的資金,這批資金必需趕在明天下午到帳。」說話間葉天宏從保險箱裡翻出了一枚私章交到女兒手中。

  「爸,發生什麼事了?」葉可兒驚得瞪大了眼睛,這是盛泰以及葉家的全部財產了,爸爸為什麼作出這個完全沒有保留的決定呢?要知到萬一出現了錯誤那麼葉家將完全覆滅了啊,葉可兒簡直不敢相信父親為了什麼事情居然砸出全副家當去背水一戰,莫非是。。。

  「別多問了,時間緊迫,你按我的說話辦去。」葉天宏轉過身去,很明顯的他不願意在女兒面前撤謊。

  「是不是要對付盛天?他們憑什麼,簡直欺人太甚。」葉兒的潔白的臉蛋上爬上一抹憤怒的潮紅「爸,就算咱們東泰反擊也得聯繫林家一起啊,楊紫荊是他們林家惹出來的禍害,而把我們葉家扯進去已是完全沒有道理了,為什麼咱們現在還要單方面的和那個陰險冷血的女人拼上了?我們憑的也是什麼?我不明白。」

  葉可兒窩在心裡的鬱結終於爆發了,就算跟盛天拚命也得有一個足夠的理由,沒可能這樣糊里糊塗的為林家當上了擋箭牌,而且葉可兒的一連串質問其實是直指程風口中道出的那個真相,盛泰是爸爸畢生的心血,現在葉家正臨危急存亡的關口了,就算真相再殘酷,葉可兒也不能再逃避了。

  葉天宏仿如觸電般混身一顫,他緩緩的轉過身來迫視著葉可兒沉聲問說「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聽了些風言風語?是從誰的口中傳出來的?快說。」

  葉可兒神經質的鎖上了辦公室的房門,她努力的組織了一下混亂的思緒後輕聲問說「爸,現在就咱父女兩人,誰對也好,誰錯也罷,我是你唯一的女兒,就算砸光了盛泰我也不在乎,只是我要知道發動這場戰爭的原因。」葉可兒稍稍一頓後抬頭看著父親說「以及你和楊紫荊之間的仇怨。」

  葉天宏握緊的拳頭漸漸放鬆了,女兒終究是知道了,知道自己的父親手上的斑斑血跡。二十多年來構築起來那光輝偉岸的形象在女兒的面前支離破碎了,這個打擊讓聖潔的親情上抹上了一層洗刷不掉的污垢,葉天宏低下頭去,他內心裡的煎熬絕不比葉可兒少。

  「爸,八年當前楊紫荊的事情是不是你讓甘標去幹的?甘標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年前是不是你把楊紫荊的過去抖出來的?」葉可兒的每一句問話的聲音越漸低沉了,因為她從父親的神色中已得到了自己所不想要也不敢要的答案。

  「是,全都是,是誰告訴你的?是誰?」沉默中的葉天宏霍然抬頭,眼睛裡佈滿了一層深戲的血絲。

  「爸,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一直的堅執被粉碎了,眼眶中兩行痛徹的淚水急湧而去,葉可兒一邊神經質的揮著手一邊絕望的哭問。

  葉天宏衝上前去一把抓住葉可兒的手嘶聲說道,「都是為了你,爸爸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要,我不要。。。」葉可兒嗚咽著甩開葉天宏的手轉身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

  被對手迫上絕路的挫敗,被女兒遺棄的急痛,在葉天宏的一聲暴吼中全化成了滔天的憤恨。就算死也要拉上楊紫荊墊底,那一刻葉天宏的腦子裡只剩下了這個念頭。

  打通了一個電話後不到十五分鐘,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形快步走進葉天宏的辦公室,這個男人是葉天宏長隨左右的狗頭軍師同時也是負責葉天宏所有上不了檯面的事情的經辦人。

  「馬上派出所有能調動的人員徹查昨晚派那六個人的行蹤,一經發現馬上處理乾淨。」葉天宏現在只希望那六名人員不是在紫荊的手上,至於自己的猜測有多少把握,葉天宏一點也沒有,不過幸好的是到目前為止還不見楊紫荊方面作出反應,葉天宏只好一廂情願的推想那六名人員成功逃走了,現在關健的是要搶先紫荊一步把這幾條尾巴解決掉。

  「是,葉董,咱們的人手已全派往駐上青軍部、盛天集團、紫荊山莊等楊紫荊多處出現的地方打探去了。至今還沒有半點信息回來。」

  「好,吩附下面所有人等密切注視楊紫荊的一舉一動,尋找機會將她一擊殺掉。事成者重賞三千萬。」

  「三千萬?」狗頭軍師瞪在了雙眼,他不是驚愕於三千萬這個天價,他是驚愕於葉天宏這近乎瘋狂的態度。

  葉天宏稍作沉吟後一握拳頭咬牙說道「這兩天內我將調動上青總部的所有資金過來,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盛天的砸資金全部殺掉。這局下去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了!別擔擱,馬上下去著手開展。」

  ***************

  「表少爺來啦,太太等你老半天了,快請。」肖柱國剛邁進花園的前堂時彩姨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彩姨好,姑媽在哪裡?」肖柱國一邊走一邊展眼張望「姑父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吶,太太在那邊。」順著彩姨的手指方向,肖柱國遙遙看見肖冰自個兒坐在荷花池邊的大石頭上怔怔出神。

  姑媽明顯的消瘦了,沒了往日豐滿圓潤的神彩,肖柱國心中暗痛,當下他加快了腳步穿過花園。

  「姑媽,我來了。」

  「柱子,不是說好早上來的嗎?你的電話又關了機,出什麼事啦?」怔忡中醒來的肖冰一疊聲的問說。

  「是,昨天晚上出事了,我剛從醫院回來,手機也沒電了。」

  「醫院?」肖冰猛的站了起來抓住肖柱國的臂膀急聲追問「是不是她出事了?在哪個醫院?快帶我去一趟。」

  「姑媽,別急,紫荊沒事,是王剛出事了。」肖柱國邊扶著肖冰坐回大石頭上邊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簡略的給肖冰說了一遍,直把肖冰聽得冷汗流了一肩背。

  「阿剛這孩子。。。上天保佑,總算逢凶化吉了。」肖冰簡直不敢想像憑紫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體昨晚是怎麼樣從鬼門關裡逃出來的,雖然知道紫荊沒事了,但肖冰仍然感覺自己的雙手在打顫。

  「柱子,這事兒確定是葉天宏策動的嗎?」驚悚過後,肖冰目泛寒光的問肖柱國。

  「確定了,葉天宏派出去的人現在全落到紫荊手裡。」肖柱國苦笑了笑「姑媽,整死東泰的決心紫荊是不會有任何動搖的了。這事兒惡化到今天的地步,我也不能對紫荊要求什麼了。」

  「其實現今的東泰已顯現分崩離析的局面了,所謂的聯盟現在也只是為了對抗盛天而貌合神離的免強串到一起,葉天宏的敗亡已毫無懸念,只是紫荊要他怎麼個死法罷了。」話音到此肖冰打住了,久久的沉默後肖冰冷冷的笑了笑「他沒可能看不懂的,只是他不願意認輸罷了。男人啊,爭的不都是一口氣嗎,他由始至終就是拉不下這個面去跟她妥協。」

  「姑媽,你說的那個他是指姑父嗎?」肖柱國有點意外的接著問說「你是說姑父他其實已經相信了發生在紫荊身上的那個怪事?我看不可能吧。」

  「是,就是你的姑父,以前他或許是半點也不相信,但是現在他應該相信了,雖然他從來沒承認過,可是我看得出來。」肖冰淒然的歎了口氣「晚了啊,現在的紫荊已不是我們記憶中爽朗樂觀的那個林沖,她被殘酷的生活完全扭曲了,兩次的面對中我在她眼裡看不到半點的感情。現在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擋得住她的腳步。」

  說話間肖冰從上衣口袋裡翻出早前在紫荊房間中得到的那張照片。

  「高天明?」肖柱國的目光落到照片背後的那行字跡上,他明白姑媽的意思,可是肖柱國卻無奈的搖搖頭說「紫荊和高天明兩人的感情我知道,可是這法子已經行不通了。早些時候我聽王剛說,高天明的媽媽曾找到盛天大廈去跪倒在紫荊的面前哭求紫荊跟自己的兒子一刀兩斷,就這樣紫荊和高天明完了。」

  「你是說高天明的媽媽跪在紫荊跟前?」咋聽得這事肖柱心頭猛然一下抽痛,她是一個母親,當然能想像到高天明媽媽這一跪的沉重,可是讓肖冰最痛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被男朋友的母親哭跪在地上趕出愛情的大門。肖冰終於更真切的體會到照片上那斑斑淚痕下的辛酸。

  「我認為這法子還是可以的,而且也是現今唯一的路子了。」肖冰從肖柱國手上要回了照片,她凝視著照片上那對情路坎坷的戀人喃喃說道「女人可以為深愛的男人而停下自己的腳步,甚至把自己的全部融入男人的生命中。我相信她也不例外。柱子,時間不多了,我要試試。」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只見林正南從大門方向緩步穿過花園向兩人而來,今天來見林正南才是肖柱國的真正目的,他要把紫荊的意圖先向林正南分說清楚,當下肖柱國快步迎了上去。

  「柱了,怎麼時候來上青的?來了就在姑父這裡多住幾天。」

  「姑父,別客氣了,你坐。」說話間肖柱國把林正南讓坐在荷花池旁邊的滕椅子上。

  「姑父。今天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請你馬上作出相應的決策。」事況緊急,肖柱國開門見山的直說直話了。

  林正南心念一動,但他不動聲息的淡問說「什麼事了?說說看。」

  「是盛天和東泰這場爭鬥的事情。」肖柱國和肖冰兩人目光閃閃的直視著林正南,可是林正南的神色一如剛才的平靜。

  「商場上的爭鬥從來就是在所難免的,沒什麼好商量的,該怎麼樣干就怎麼樣干罷了。」

  「不,這場已經不是商場上的商業紛爭,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肖冰的怒意衝上胸口,她直指著老公開明場的說道「阿南,當年我們都錯了,錯得太多了,現在她回來了,難道你沒有勇氣拿出自己的誠意去面對她嗎?」

  「誠意?好笑!敵人都跑進家門打砸搶了,要是還堆著笑臉跑上去攀奉的人就是傻子,我林正南要打便打,讓我做軟蛋?門也沒有。」林正南越說越不滿的看了老婆一眼說「你別整天的疑神疑鬼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什麼兒子,再說了,就算是又怎麼樣,憑她現在這般陰險歹毒,就算真的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承認。」

  「就算你願意認她,她也不願意認你,既然你到如今也不敢面對自己的過錯,還要一錯再錯的下去,那麼我沒什麼好說了。東泰的日子沒多久了,很好,如果你的失敗能成全了她,我半點怨言也沒有。」

  林正南滿肚子的鬱火被老婆激起了,可是肖柱國在一旁站著,他想發作也發作不了出來。當下他重重哼了一聲後別過頭去對肖柱國說「柱子,如果你也是楊紫荊的說客,那麼就不用多說了。」

  肖柱國強忍著扭頭便走的衝動,為了林家的以後他不能一時衝動啊。

  「姑父,你知道昨天晚上葉天宏幹了什麼好事嗎?」

  「葉董幹了什麼去了?」林正南心中一怔,今天葉天宏太反常了,特別是下午對盛天的打壓進行還擊時,葉天宏的狀態接近瘋狂。

  「昨天晚上葉天宏拉上安全局的徐寧策動了一起謀殺案,在上遙公路上設計伏殺紫荊,他們的設計失敗了,現在安全局徐寧頂不住上層派系的壓力而把整個事情推到葉天宏身上。姑父,今天我來告訴你一個事,葉天宏不會有多少日子了,現今他成了上層派系鬥爭的犧牲品,葉天宏的敗亡是必然的。」

  「什麼?」林正南被突如其來的消息衝擊得張開嘴說不出話來,他很清楚的知道肖柱國口中的消息預示了什麼,是葉家整個盛泰集團的敗亡,同樣也預示了東泰分崩離析的前境。

  「昨天晚上王剛為救紫荊身中一彈,差點就交待了。如果說以前紫荊的態度還有所保留,那麼現在她已不再作任何保留了。」

  肖柱國有點難過的看著林正南懇聲說道「昨晚我跟紫荊說談了一個晚上,從今天開始打後三天裡,紫荊她將集結整個盛天力量全力撲殺東泰,這三天時間就是她給你最後的一個機會了。姑父,馬上撤出青鳳島吧。」

  久久的沉默後,林正南竟然抬頭哈哈一笑,嘲諷般的笑聲中林正南對旁邊怔怔而站的肖柱國說「好一個最後的機會!簡直是貓哭老鼠!把我的大資金全都困死在裡頭之後便讓我斷手斷腿的夾著尾巴逃跑嗎?全心看我的笑話不成?我真是佩服她的厚顏無恥啊!柱子,你別說了,回頭你給告訴她說,當年我沒有給過她機會,現在我林正南同樣不需要她那些個假惺惺施捨過來機會,事非成敗不是她說了算的。」

  林正南離去了,離去的腳步沒有半點的猶豫,荷花池畔只留下肖柱國和肖冰默默對望中的兩人。

  「呵呵,柱子,他們倆像不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破東西?」

  「什麼?姑媽啊,現在還開什麼玩笑。我回去得怎麼樣跟紫荊交待啊?要是把姑父的話直說了,我怕。。。」肖柱國都急得冒煙了。

  「沒什麼交待的,回去什麼也別說了,都是宿命啊。」肖冰意興蕭索的抬頭一笑,當年凌虛子的那翻說話又一次清晰的在耳邊迴響。

  (謝謝各位大大的留名,太開心了,謝謝。)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7:09
  一百六十一節殺招

  更新時間2010-6-89:19:39字數:5565

  一場沒有硝煙卻殺聲震天,沒有刀劍卻血肉橫飛的決點全線發動了。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攻防戰,東泰是守土抵抗方,自戰爭發動開始在敵人一波接一波的大規模衝擊下不得不節節後退,到如今終於退守到最後的城池裡了,

  這座城池就是青鳳島,青鳳島的背後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葉天宏和林正南很清楚這是一場背水之戰。

  要是能守住了,那麼日後有的是反撲的機會。要是守不住了,背後一望無垠的大海就是他們的歸宿。

  盛天是的侵略方,自發動戰爭之時盛天就從來沒有掩飾自已那赤裸裸的侵佔欲,一路上快馬長刀烽火屠城,所過之處寸草不留。經過一年的策劃,三個月的激戰,在這個夏末初秋之際,盛天的長刀戰馬終於兵臨敵人最後的城池之下了。

  晨風中紫荊手中的長刀又一次高高舉起,刀鋒直指頭頂上方那座曾經以為固若金湯的城池,決戰的號角劃破長空。

  去吧!我的仇。去吧!我的恨。讓敵人的鮮血一次性的撫平曾經所有的創傷。

  在長刀舉起的那一刻,紫荊知道已為自己過去的一切畫上了一個句號。

  「葉天宏真的瘋了。」劉偉進盯看著辦公室牆壁上的投幕,那一筆接一筆過千萬元的大單在幕屏上前撲後續的爆響,迸發出來的串串光華是葉天宏燃燒了整個生命所迸發出來的火花。

  「他沒瘋,他是在給自己寫遺書。」紫荊冷冷的笑了,結果無論輸贏葉天宏都知道自己難逃劫數了,現在他是一心抱著自己往陷阱裡跳,就算死也得拉上自己墊底,為的就是留給葉可兒日後的一線生機,這一招通常形容為破釜沉舟。

  「紫荊,我方損耗十五億了。」劉偉進額頭上開始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扔開計算機伸手摸上了紫荊跟前的香煙。

  「二哥,別把錢當錢了,那只是一個工具。」紫荊淡淡一笑親手給劉偉進點上了火「我們的初衷不就是要拉上他們一起往陷阱裡跳嗎?開始時我還擔心他們不敢跳呢,好嘛,都很勇敢嘛,都跳下去吧。」

  劉偉進很真切的感覺到紫荊在享受著這場戰爭,是恨到深處的瘋狂還是愛已成空的冷漠?劉偉進不願猜想下去了,紫荊每一絲笑容都讓他心裡平添上多一層的擔憂。

  「再砸出五億,務必在早盤結整之前下破30元。」紫荊的指示驚醒了劉偉進的沉思。

  「經過這階梯的強橫打壓我們帳只剩下不到十億的資金了,紫荊,不如我們提前對葉天宏下手吧?」劉偉進不得不舊事重提了,再這樣打下去會直接傷及盛天的根本了,作為現任第一董事長的他不能不從全局的層面上考慮。

  「人家全副武裝拼上了,咱這個主辦單位怎麼能不全力配合呢,銀平方面的資金下午全線到位了,二哥,別顧慮了,咱們就是要把葉天宏徹底的惹瘋。」說話間紫荊輕輕的一拍桌子。

  劉偉進默默的點點頭,如果只是打葉天宏,劉偉進會心無旁嫣的去打,可是現在還有一個人沒作出反應,是林正南,在這場決戰中林正南會最終會選擇適時的退出呢?還是繼續的沉淪?雖然紫荊隻字沒說,但劉偉進十分清楚林正南的選擇對紫荊今後的人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紫荊的電話響了,是文秀從醫院打過來的,掛上電話後紫荊匆匆跟劉偉進交待了幾句便快步離開辦公室。

  當紫荊一行人匆匆趕到醫院時卻發現來得最遲的竟然是自己,只見寬敞的獨立病房裡已圍了個水洩不通,王剛的爸爸正熱情的招呼著前進來探望的肖柱國二麻子程威山椒流氓等一眾男人,內間圍在病床上是王剛的媽媽和文秀以及春玲彩虹小藍等一眾女人。

  紫荊向外間的眾男人稍一點頭後便徑直跑到王剛的病床前,剛動完大手術的王剛臉色蒼白如紙,暗啞的嘴唇微微張開,由於麻醉藥的效力漸漸消退,那雙緊擰著的眉頭似乎正奮力的抵抗著傷口部位傳來的劇痛。

  看見紫荊到來了,病床上的王剛又一次努力的睜開疲倦的眼簾,他努力的向紫荊擠出了一絲笑容,可是那絲笑容掩藏不住此刻的痛苦。

  紫荊心頭一酸,兩行淚水眶而出,雖然脫出了危險期,但王剛的傷勢太重了,最快也得經過半年的調養才能恢復過來。看著自家兄弟為了自己而從鬼門關裡悠轉了一圈,看著那絲盡在不言中的笑容,紫荊的淚水失控了,大滴大滴的滑落到王剛的被子上,什麼說話也說不出口,什麼說話也失去了意義,紫荊只趴伏在王剛的閒前輕輕的狠狠的握住王剛無力舉起的手。

  王剛想伸手撫摸一下紫荊散亂肩膀的秀髮,可是手術後的虛弱讓他的稍微抬起的手臂徒勞的跌放回床上。

  「老剛。。。」紫荊梗嚥著叫了一聲後竟伏在王剛的手臂旁邊失聲痛哭,大醫房裡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肖柱國和二麻子轉身過去望向大玻璃窗外怔怔出神,王剛的媽媽有點奇怪的看了看悲哭聲中的王剛後轉頭滿是疑問的望向文秀,文秀只淡淡的笑了笑便藉故似的走到床頭櫃前收拾著櫃檯上散亂的小事物。

  「別哭,咱哥們打架從來都是一起回來的。」王剛握了握紫荊顫抖小手抽著嘴角微微一笑「你的槍法不行了,答應我,以後別玩槍了。」

  「嗯。」紫荊含住淚水重重的一點頭「我答應你,可是如果兄弟有難,我還要是玩的。」

  「真是死性不改。」王剛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文秀,把那枚介指合這來。」

  文秀心頭一酸,這枚介指是從手術醫生交回來的,那醫生說當時重傷昏迷中的王剛一直緊握著這枚介指,他們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從王剛的手上弄了出來,而王剛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這枚介指,文秀認得這枚介指是紫荊的,作為女人,自己的男人在性命垂危的時候緊抓住的是別的女人的事物,文秀的內心又怎麼可能沒半點想法,可是她知道這個特殊的手足之情,所以文秀只是微微一凜後便依言把衣袋裡的那枚介指送到王送跟前了。

  王剛感激向文秀微微一笑「這枚介指扔了吧,讓他給你換一個不是戴在尾指上的。」

  「不扔了到底還是姐送給的這枚介指適合的。」紫荊苦笑了笑拉過文秀的手輕放到王剛的手背上說「自己的事還沒管好就去多管別人的閒事呢,好好養著,別讓外頭的事分心了。」

  頓了一下後紫荊若有所思的說「回頭把這枚介指的事情給嫂子說說,否則我怕嫂子暗地裡把我罵死了。」

  紫荊的說話一出頓時惹得文秀滿臉通紅,她沒好氣的啐了紫荊一下笑罵道「去去去,別以為你是董事長我就不敢打你。」

  望著兩個女人吵鬧的王剛淺淺一笑,一股睡意湧上眼簾。不知何時走近病床的二麻子探手抓住紫荊的脖子笑道「沒鬧了,讓老剛休息一會,咱拉大隊吃中飯去。」

  軍總醫院已早早的備了兩桌招待宴席,當下一行人在醫院長的帶領下到達就餐的廂房,誰知茶還沒喝得上一口,紫荊的手機響了,是劉偉進。紫荊向飯桌上眾人點點頭摀住電話快步走去廂房。「二哥,情況有變了嗎?」

  早盤時以五個億的代價強橫砸破的30元大關在午盤開始沒十分鐘便被東泰以更強橫的資金修復了,在大資金力量的推動下東泰股分的股價衝突了盛天的壓制一路上揚並快速回彈到全日的早高點。

  股價又一次上破34元了,劉偉進的手指不自律的顫動,望著東泰突如其來的大資金反攻,劉偉進隱約推測出自己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座鎮總財室的素容已第三次急思過來了,緊急知會劉偉進說上青總部的帳面上現存可動資金只剩下不到八千萬了。

  其實不需要素容一再提醒,劉偉進也非常清楚現時的局面。

  這場戰爭公開發動至今已歷時四個多月了,雖然早期潛伏進去資金均翻了幾倍,但是後期的全面打壓是點燃自己的資金去焚燒東泰的資金,是一個擺明車馬的自殺式襲擊,在這種激進且狂瘋的襲擊下,盛天和東泰雙方在不談判不妥協的強硬態度下以不惜兩敗俱傷的的後果堅決拚殺到如今這個最後的局面,無論是盛天還是東泰都大傷元氣了,一場已經砍捲了戰刀的戰爭只有其中一方倒在血泊中才能夠停止。

  到底是誰先倒下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很快!此刻氣勢如虹的盤口翻起了劉偉進胸口中澎湃的波濤。

  辦公桌上其中一個手機響起了,劉偉進伸出的手微微一頓,他知道紫荊將要徹底瘋狂了。

  所以當電話中傳來紫荊的問話時,劉偉進禁不住的一陣酸痛。

  「是,變盤了,午盤開始後東泰方面的資金面猛烈暴長,只有了十分鐘便把我們早盤的打壓成果全部作廢。」電話裡劉偉進的聲音和紫荊的心緒同時向消沉「紫荊,林正南作出選擇了。剛才消息面回來的信息確認,林正南從臨江東方集團總部急調回來的資金已全面參戰。」

  握著電話的手僵硬了,紫荊默默凝望著大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孤獨的身形在空寂的長廊上更覺清泠,一如她此刻嘴角上勾起的那抹沒純粹的笑容。

  心底深處那線希望被手中的電波中斷了,是被徹底遺棄了嗎?紫荊的笑容在延伸,她忽然覺得自己終於真正的解脫了,沒有留戀沒有牽掛,在解脫的那一刻紫荊臉上的冷漠消退了,心中的斬情劍在靜寂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無情刀。

  久久的沉默被紫荊平靜的聲音中斷了「二哥,下午兩點之前銀平的資金全線到位,咱們砸鍋賣鐵的打完最後這一場。」

  掛上劉偉進的電話後,紫荊給程威打去了一個電話,電話裡只說了一句話「姐夫,吩咐老鷹和大蟲他們的派對開始了,明天上午十點正準時開香檳酒吧。」

  ******************

  「哈哈哈,跟我們東泰斗就是跟天鬥!就是找死!」葉天宏的縱聲長笑響遍了東泰集團投資部辦公室,笑聲中他緩緩走到圓型會議桌上含笑靜坐的林正南跟前「林老弟,那賤人的資金力量快速衰弱,估計再多再撐半個小時便斷鏈了,趁著這個勢頭咱哥們正好來個扭轉乾坤,一鼓作氣的把那賤人掩埋了。」

  「葉董說得對,剛才消息面上已傳回了確切的信息,盛天的資金枯竭了。此時不待,更待何時。」林正南哈哈一笑向旁邊等待指令的徐海迅速作出指令調整「徐經理,現在我們帳面上的資金總額是多少?」

  「回林董,咱帳面上還存有可調動資五十五億,按現在的盤面情況推算,咱們足夠把這幾個月裡的失地一舉修復回來了。」滿臉紅光的徐海朗聲回應。

  「好,好,葉董,合咱們兩家之力殺出圍城去吧。」東方集團和盛泰集團的雙刀合壁了,在下午一點三十分寒鋒出鞘。

  「阿沖,阿沖。。。」轉頭間看到失神的兒子,林正南心底裡閃過了一絲不耐。

  「大哥,爸爸叫你。」坐在林沖旁邊的林欣急忙推了大哥一把。

  「嗯?」林沖神不守舍的抬起頭來。

  「去,立即去我辦公室把桌子上的反南計劃書拿過來,反擊計劃提前啟動。」林正南別過頭去向兒子揚揚手。

  「爸,我們停手吧,現在正是找上紫荊商議停戰的時候了。」林沖鼓起了最大的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阿欣你去。」林正南強忍住心頭的爆怒向兒子重哼一聲。

  「爸,我出去透透氣。」林沖再沒敢望向父親一眼,他緊跟著林欣的腳步退出投資部辦公室去。

  「大哥,怎麼了?別惹爸爸生氣了,盛天打壓了我們好幾個月,好不容易等到這個絕對反擊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咱們都要完了。」林欣稍稍頓住腳步把林沖拉邊上去低聲分說。

  「媽在家裡嗎?」

  林欣一怔,她不明白大哥為捨在這緊要的當竟然語無倫次。

  「在,媽在家裡。」

  林沖點點頭沒再看林欣一眼的自個兒默默地走去東泰集團辦公大樓。

  下午一點五十五分,東泰集團投資部辦公室裡的歡聲笑語突然中結了,眾人的目光竟都全都投落到牆壁上的投幕上。

  葉天宏的縱情大笑僵硬了,林正南臉上那抹興奮的微笑冷卻了,徐海的額頭上滾落兩行汗水,而林欣手中的茶杯在驚駭中混然不知的摔跌到地板上,可是玻璃杯碎裂的刺鳴聲卻竟然沒有引來辦公室裡任何一個人的注意。因為他們的眼睛似乎都被牆上的投幕粘住了。

  「靠!這是什麼?徐海,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是不是機子出毛病了,馬上叫維修工來檢修,快。」

  徐海沒有動,他只艱難的扭過頭去向暴叫中的葉天宏搖搖頭。

  下午一點五十五分,東泰股份的盤口突變,盤面上所在的買單在三秒鐘內完全消失,緊接著一張十億左右的超大壓力直接把股價封死在二十七元的跌停板上。

  「十億?十億的封盤單?」林正南驚駭的目光中透出的是絕望「沒可能,根本沒可能,盛天根本不能夠砸出這樣的一張天單,徐海,快查資金來源。」

  「是,徐海汗水也沒擦一把的飛跑著衝出辦公室去。

  就在徐海剛退出辦公室的當口,林正南的電話響了,是消息渠道上的來電。

  「林董,盛天的後續資金到位了,是從銀平市總部急調過來的。據銀行方面的情報透露已到位的資金為七十億,另外還有一批資金正從中都市方面緊急調入上青市盛天總部的途中,資金調出方是中都市恆興集團,初步探查資金總額為六十億,喂喂。。林董。。。」

  林正南手中的電話「啪」的一聲跌落地板上了,頹然跌坐椅子上的他面上秀出了一片青灰。

  「林老弟,消息面傳來什麼情報?」葉天宏圓睜著一雙怪眼焦躁的急聲問說。

  「是盛天,他們從銀平搬了七十億過來。」林正南呆望著投幕上那筆十億的封單聲音微顫「另外中都市恆興集團鍾飛興的五十億正飛撲上青來支援盛天。」

  「什麼?」葉天宏腦子裡轟然巨響,從剛才的天堂一步進入地獄的他禁不住身體狂顫,葉天宏暴出青筋的手腕緊抓住椅子的靠背,「那賤人不要命了,瘋子!瘋子!」

  「瘋子,瘋子啊!」林正南慘然一笑,在這局面中東泰方面砸出的巨額資金好比從守城裡突圍而出的尖刀兵,就在林葉兩人以穩操勝券的姿態縱情修復失地的時候,盛天更大規模的自殺式攻擊竟然從四面八方的包圍上來,是自殺式攻擊,因為林正南和林天宏驚駭的看見,那些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的士兵手中全都捧著一包點燃了的炸藥包,他們不僅只是抱著打退敵人的目的,他們是要摟著敵人一起粉身碎骨。

  「早前的消息面不是報告說楊紫荊那賤人的資金枯竭了嗎?」葉天宏咬牙切齒的指向急劇跳動的投幕說「那些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是借的?還是搶的?」

  「不知道,現在我只知道楊紫荊把整個盛天砸出來了。」林正南竟然笑了,是神經質的笑容「何況楊紫荊慣用的就是陰招險招,現在用上的是殺招了。」

  「阿欣。」林正南沒有從投幕上轉出頭來,他面無表情的向身後的林欣說道「馬上聯繫榮興銀行,用咱們青鳳島的開發權為質壓物看看能夠快速貸回多少資金?」

  兩分鐘後林欣掛斷電話了,她茫然的走到父親旁邊顫聲低說「爸,榮興銀行說給我們的貸款已超出上限,不再接受我們的融資業務了。爸,不如現在我們找盛天談談吧,這是我們東泰和盛天雙方都能存活下去的路子了。」

  「談什麼?哈哈,這賤人決心要找死來,咱奉陪到底,我葉天宏從來怕過誰了。」葉天宏忽的厲聲大笑「我就偏不相信那些錢他們敢往死裡砸,絕對是那賤人的虛張聲勢。」

  現在收手是死,拼下去也是死。正如葉天宏所說,如果這是楊紫荊最後的虛張聲勢呢,短暫的沉吟後林正南在向葉天宏的一點頭中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拼了。」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7
  一百六十二節底牌

  更新時間2010-6-1221:04:16字數:5049

  林沖最不敢面對的人是肖冰,自凌虛子出現後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肖冰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特別是紫荊回來上青之後,肖冰看自己的眼神沒有了過往那種發自親情的熱切。

  不是仇恨,不是埋怨,是一種無言的歎息和深切的無奈。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漸拉遠,林沖心中的愧疚與不安越漸強烈。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無恥的搶劫犯,把一個善良的母親最深愛的兒子搶去了,留給那位母親的是一份可望而不可觸的影像,讓那位母親每次伸出手去每次落空,抓不住的幻影抓住了傷痛。

  怔望著眼前閃耀在陽光底下的那幢盛天集團辦公大樓,望著凌駕在盛天集團四個金漆大字上那朵金光璀璨的金紫荊花,林沖一直高抬的頭低下去了,是對紫荊的慚悔也是對自己的追悔,此情不可待,追憶全是悔。

  從一貧如冼的微末階層中走出來,愛情有過了,親情有過了,金錢有過了,名譽有過了,地位有過了,原以為這一切就是自己的追求,原以為這一切就是自己的幸福。可是到得頭來還是一場廬山煙雨浙江潮。

  潮音遠去煙雨散盡,還原的是一顆被盛世煙塵所蒙閉了的心靈。林沖緊扭的拳頭放鬆了,那一刻彷彿醒了,全醒了。林沖的思緒從未有過的清晰,當他再次抬頭那朵金紫荊花時,眼底裡的不安和慚愧竟漸漸隱去了,林沖微微一笑,落寞的笑容中透出的是浮華落盡的蕭索。

  沒有看旁邊的保時捷一眼,林沖把手中的車匙扔到花叢裡,向著金光傾斜的方向緩步走去。

  「媽,我回來了。」穿過正廳的屏封後林沖緩步走向捧著杯子默默出神的肖冰。

  「嗯,回來啦。」肖冰點點頭,她沒有問林沖今兒為什麼不到四點就回來,只是從桌子上抽出一塊紙巾遞到林沖面前。

  接過肖冰手中的紙巾後林沖沒有擦試滿頭細密的汗珠,在肖冰驚愕的目光中,林沖跪下去了,向著肖冰,也向著自己。

  「對不起,林夫人。是我害了林沖,是我害了林家。六年前是我一巴掌把她打走了,我不是人,我禽獸不如,為了自己所謂的前程幸福,是我把她推進了萬劫不復的火坑,我錯了,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我甚至連向她認錯的資格也沒有。林夫人,我不祈求你的願諒,我只是面對自己的過失。」兩行淚水奪眶而出,林沖雙手撐在地板上向椅子上的肖冰重重的磕下頭去「林夫人,當林沖這八年裡,富貴榮華我經歷過了,但我不留戀了,唯一讓我留戀的是林夫人你讓我享受到以前從沒有過的母愛和林先生大海般的父愛,謝謝你們。」

  肖冰沒有扶起地板上的林沖,她只默默的疑望著跪在地板上向自己磕頭的兒子,她知道兒子不是來認錯的,他是來告別。

  肖冰是怨過恨過,可是每每看到兒子那熟悉的身體時,肖冰怨恨不出來了,當年的錯兒子是有責任,可是最大的責任在自己身上,如果時光倒流六年前從來一次,肖冰很無力的知道自己的選擇依然還是那個錯,因為那個錯在當年的局面下是對的,是時間讓錯變成對。

  所以今天她不能再一錯再錯了,肖冰的手緩緩的伸出了,穩穩的按住了林沖的肩頭,眉間嘴角中再次透出的是那抹水一樣的慈愛,是母兒對兒子的血脈親情。

  「叫媽媽。」肖冰溫和的聲音在林沖耳邊響起「你只能是我的兒子,只能叫我媽媽。」

  肖冰抬頭窗外,似微笑侯回憶的說道「十月懷胎,在透骨的產痛中拚命的幸福著,因為有了你。你和你妹妹是我的全部,就算天變地變,我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絕不會變。如今這個錯已經不能說是誰的錯了,或許可以很不負責的說一句,這是上天的錯,是上天跟我們林家開了一個玩笑,可是這個玩笑太沉重了,我們誰也玩不起。」

  肖冰的目光再次投落兒子身上,她輕撫著林沖的頸脖說「阿沖,在這個玩笑中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我絕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今天如果你是來認錯的,我接受,你給我磕的頭,身為媽媽的我受得起。但是如果你是來告別的話,那麼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走出這個家門。」

  「媽。。。」六年裡深藏心底的不安與煎熬徹底釋放了,林沖抱著肖冰的大腿放聲痛哭「我錯了,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林沖嘶啞的哭叫著「我想努力的挽回自己的過失,我想阻止悲劇的發生,可是我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我爭敢過了,在東泰裡我根本就不能起到半點的影響力,而在紫荊那裡,我至今連她的一面也見不上。如今的局面已走到最壞的地步了,今天下午爸爸已經作出了決定,他把臨江方面的資金全部押上了,和葉天宏一起傾盡全力的把紫荊往死頭打,紫荊現在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只要東泰突破出去了,紫荊必然會再次反噬而亡,這次紫荊她真的是粉身碎骨了。我該怎麼辦?我欠她的太多了,一輩子也沒能還得清,我該怎麼樣去救她?」

  「凌虛子說的話一點也沒錯啊,為什麼你爸爸至今還執迷不悟呢?是命吧!」肖冰淡淡的擺擺頭「剛才我打算出去找一個人的時候接到了小欣的電話,紫荊她從銀平調來的一百二十億後續資金到位了。東泰和盛天的最後一戰已經在下午兩點鐘打響,一百二十億,哈哈!紫荊決心要把東泰以及葉天宏的盛泰公司和你爸爸的東方公司一口氣殲滅在這潭死水中了。」

  「什麼?」下午從公司裡跑出來時他看到了盛天已呈敗落的跡象,他只知道最終東泰贏了,可是林沖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誰是贏家對於林衝來說一樣的痛苦。他想的是該用什麼方法把紫荊搶救出來。可是現在聽得這驚人的消息,林沖馬上想到那位給予他入年無私父愛的爸爸,林正南。林沖驚駭的抬頭急問「爸爸撤出來了沒有?現在撤出來了沒有?」

  肖冰搖搖頭,她從椅子上站起若有所思的說道「男人,很多時候明知道要死的事情還是決死去做的,或許這樣就可以證明自己是男人。」

  「不行,我現在立即要找個紫荊,就算死在她面前我也得阻止將要發生的悲劇。」說話間林沖猛的從地板上跳起來激動的往外走。

  「站住。」肖冰的一聲輕喝打住了林沖的步子。

  「就算你死在她面前也沒有用,在她把銀平的全部家當砸出來決死一戰的那一刻,她已經把過去的一切情感的牽連一刀斬斷了。散了,好了,就算是我們還給她的罷了。」

  林沖轉身過去拉住肖冰的臂膀急聲說道「我和你還得起,因為我們都不在乎,可是爸爸和小欣還不起啊,我怎麼能看著爸爸一敗塗地?我不能!」

  「沖,你還不明白什麼是男人。站在他們這種位置的男人,只有成功或是失敗才是他們的頭。而紫荊呢。」肖笑苦苦一笑伸手指向平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塑料機器人,塑料面上的顏色已褪了大半,顯然是有點年頭的東西了,「這是她小時候的玩具,多從臨江老家的箱子翻出來的。」

  「媽,爸爸現在火燒眉毛了,我得為他做點什麼。」林沖現在還有時間去管地麼個破玩具嗎。

  「就是這個玩具。」肖冰很鄭重的點點頭,「當年我們強橫的剝奪了她手中的玩具,當時她沒有能力搶回去,所以含恨離開了。現在她有能力了,所以她回來搶了。不為玩具的價值,只為這個玩具的意義。你明白嗎?」

  林沖明白了,可是還沒完全明白,他抓起桌子上的小機器人說「可是現在她要的不僅僅是這個玩具,她是要爸爸的一生心血。」

  肖冰無奈的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說「我曾是她的媽媽,看著她長大,就算她現在不是他了,可是在我心中她依然是我熟悉的那個他,知子莫若母啊。」話音微頓,肖冰嘴角勾起了一抹會心的笑容,但這抹笑容隨即卻又被更深的無可奈何所淹沒了。

  「這次紫荊回來的初衷只是打算搶回這個玩具,或者說是親手毀了這個玩具,僅此而已。所以到了最後紫荊給了你老爸一個選擇的機會,意思就是說,要麼你爸爸親手把這個玩具毀了,要麼她自己與出手毀了。可是你爸爸卻拿出了一生的心血來保護這個玩具。所以現在紫荊不惜代價的摧毀一切,而最終的目的也只是當年手上的那個玩具而已。」說話間肖冰接過林沖手中的機器人淡然說道「這個玩具就是東泰集團在青鳳島上的十年經營。」

  林沖明白了,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疑望著肖冰手中那個小機器人,當初紫荊之所以被迫遠走他鄉不就是這個玩具嗎?

  「媽,我能做點什麼?」

  「我們不該做的全做了,該做的也全做了。」肖冰淡淡的轉身窗外,可是手中依然緊緊的抓住那個小機器人。

  **********************

  守城方是抱著殉城的悲壯,攻城方抱著打光最後一員士兵的激越,自最後決戰的號角在昨天下午兩點吹響,這場持續三個月的大戰徹底激化了。

  五十五億資金和一百二十億資金的慘烈撕殺猶如一顆原子彈的爆響。

  是完寂前的最後瘋狂嗎,還是新生前的徹底破碎。

  不知道!

  撕殺的兩方已沒顧所謂的生前身後事了,眼中的只有敵人,不是敵人倒下就是自己倒下。

  東泰投資部的辦公室裡氣份陰深得可怕,葉天宏一臉青灰的低頭踱步,林正南默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投幕上的數字在飛快的滾動,但林葉兩人都沒看去一眼。

  徐海吞吞吐吐的拿出手中的報單,報單是總財室在短短的一小時內第四次急報過來的,報單上的白紙黑字中分明刷新著戰場上的犧牲總量。五十五億的突圍資金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全殲滅四分之三了,剩下的十二億在敵人變本加厲的殺戮中風雨飄搖。

  「操作室急報,咱們的資金支持不到一小時了。」徐海把報單輕入在桌子上,他沒有請求指示,因為不需要了。

  徐海的報告讓沉寂的辦公室更加的死寂了,葉天宏忽然仰頭瘋笑「哈哈哈,都一起下地獄吧。好,好,一起去,一起去。按這打法下去,就算我們死了,那賤人也活不成。哈哈。。」淒厲笑聲中葉天宏撥通了軍師的電話「把上青的所有物業全部扔出去了,能多換一分錢就一分錢。」

  就在林正南猶豫的握住電話的同時電話響了。是林正南的頭號跟班林海,是負責部署青鳳島上各種勢力的人。

  「什麼事?」林正南沉聲問說,在當前兵敗如山倒的形勢下他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林董,大事不好了,島上各鄉村的原村民全都集結起來示威遊行,在那些帶頭份子的策動下,村民們衝進了我們島上正地興建的各個地盤大肆破壞。而其中一部份人已準備向東泰的辦公大樓出集結了。」

  林海的話象平地驚雷的在林正南耳邊炸開,完了!焦雷過後林正南腦子裡只剩下了兩個字。

  資金層面上的損失,他不叫完,只要實業還在,東泰還有最後一口氣,可是林海的電話明白無誤的告訴他,東泰懶以為生的最後那張底牌被盯上了。是誰?林正南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可是他依然不死心的追問「是誰搞的事?」

  「北龍會。」電話裡傳來林海殺人的聲音「他們以村民的利益入手暗地裡串通了島上的村民,一邊負責給村民當擋箭牌一邊扇動大規模的對抗事件,神也是他們鬼也是他們。剛才我們的人跟他們拼上了,可是他們有當地村民的全力支持,不僅把我們的人打散了,還封鎖了我們安排在地方上的各村官辦公室。林董,現在我正在緊急調派人手過來,干是不干就你一句話。」

  「穩住當前的局面,盡可能的先安撫鬧事的人群,別把事情擴大。」林正南拚命的穩定下自己的情緒努力思考反應「還有,現在北龍會決心要大打一場,我們不能打,一打就完了。我馬上聯繫當地公安全力配合解決,等我回電。」

  沒待林正南掛上電話,神色狠厲的葉天宏已扔掉了他沒說完的電話撲上來一把抓住林正南的大手「出事了,那賤人要趕盡殺絕,咱沒得選擇,全拼了,馬上動員所有的人,拼了。。。」

  本來就心緒煩亂了,在葉天宏瘋子般的一疊聲急催中,林正南再也壓抑不住了,他猛的甩開葉天宏的手站起來大喝道「拼什麼拼,你除了拼之外還懂什麼?現在還拿什麼跟盛天拼?」

  葉天宏狠狠一愣,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可是他不能發作。

  知道剛才的說話過頭了,林正南沉沉的歎了口氣「現在先聯繫青鳳公安,把局面穩下來再說。」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開了,只見汗流浹背的青鳳公安局長莫青樹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王縣長被抓了,咱局子裡的副局長也被抓了,上青公安帶同安全局已聯合進注了青鳳島縣府大樓了,我聽到這個消息後也不敢回局子去,現在怎麼辦了?怎麼辦?」

  「等等,你說的是什麼局?」葉天宏仿遭雷擊的顫聲問說。

  莫青樹擦了汗水說「安全局,哪裡跑出來個安全局了?」

  「安全局。。安全局。。。」葉天宏慘然跌坐在地板上,眼睛裡瘋狂的狠厲沒有了,有的只是絕望盡頭的灰白。

  林正南怔怔的疑望著辦公室落地大窗外的碧海藍天,青鳳島的陽光格外的明亮,但林正南知道青鳳島的暗夜馬上就要降臨了,而東泰的一切將完全將被暗夜全部吞噬。

  為了加速黑夜的來臨,楊紫荊手中的牌毫無保留的全數打出了,這場戰爭的最後一擊也是最致命的一擊中,林正南晃然明白,楊紫荊很早就有整死東泰的本錢了,她之所以要花上這麼多的心機手段,冒了這麼大的風險,為的就是剝奪了東泰的一切,把東泰迫上絕路。而她才選上一個最好的位置慢慢欣賞著東泰在絕望的掙扎中灰飛煙滅。

  林正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努力的笑了笑,淒然的笑容中竟透出了一絲解脫。

  對,是解脫了一直的堅持,還有一個一直用錯誤掩飾錯誤的錯誤。

  「徐海,把剩下的資金全數砸出去吧。」林正南沒再看辦公室裡其餘的三人一眼緩步而去。

  (各位大大,不好意思啊,又好幾天沒更了。《盛》一文剩下的章節不多了,千心想把結局一口氣的寫完了再上傳,估計就十天時間左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啦。。。)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8
  一百六十三節奇兵

  更新時間2010-6-2919:11:18字數:4049

  西斜的夕陽彷彿不甘心的早早靠近地平線,踏秋而至的涼風把日間裡皓熱的氣息緩緩驅散。

  關上辦公室的電腦,劉偉進默默地把一些已成為歷史的文件標注歸案並永遠的封存在心裡。

  東泰股份基本上以成為歷史了,可是劉偉進的襯衫上的汗水依然沒有乾透,因為他在回顧今天下午發動的這場大決勝戰。

  是兩隻困獸的垂死拚殺,以自己的生命作代價為對方打開地獄的大門。

  七十億資金和五十五億資金在瘋狂的撕殺,瘋狂的消亡,這史無前例的一切以沖天煙火的姿態在資本市場上轟然爆亮,卻又在最極致流光耀彩中暗淡熄滅。

  在離收市前的三十分鐘裡,東泰股份崩盤了,各路資金亡命逃散,打到這個地步的時候劉偉進住手了,因為在外力的作用下東泰這座城池必將轟然倒塌。

  可是紫荊沒有住手,她接過劉偉進手中的簽字筆決絕一揮,所剩無幾的盛天大軍又一次舉起手中鮮血淋漓的刺刀破城而入,狂暴的號角響起,手中的刺刀砍下,殘喘中的東泰遭遇了滅絕性的血腥屠城。

  盛天終於為東泰親手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可是是盛天的鮮血也流乾了。

  是中都市恆興的鮮血及時注入,盛天才能從新的起來把已踏入地獄之門的一隻腳強行抽出來。

  把文件封存入檔後劉偉進長長的吞了口氣,轉身間他的目光投落到憑立落地大窗前抹清冷的身影。

  在決戰中最瘋狂的時候,在簽下最後一筆堅決赴死的資金的時候,是誰穩住了自己顫抖的手?

  是她,此刻站在漫天紅霞中的紫荊。

  由此至終,劉偉進都沒有從紫荊的面上尋找到半點的波瀾,那怕半點。甚至當勝利的那一刻降臨盛天身上時,紫荊嘴角上依然還是那抹平靜的冷笑。

  沒有經歷死亡的恐懼,沒有取得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她眼中那份穿透人性的冷漠和荒涼。

  「二哥,鍾飛興調來的資金先要動,待會合北龍會的資金後我們盛天策劃重組東泰。」紫荊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在夕陽中幽幽傳出。

  劉偉進心頭大震,剛才收盤後的一小時,東泰集團的資金鏈斷烈了,並在青鳳島村民的大規模動亂事件下被緊急停牌。劉偉進知道紫荊的部署,明天就是葉天宏徹底敗亡的日期,隨著葉天宏的窮途末路,東泰集團將面臨真正的支離碎破碎。東泰末代皇帝的位置必然落到林正南身上。

  雖然目前東泰的資金鏈全線崩潰了,但它們在青鳳島上的實業還在,青鳳島的開發主權依然緊緊的抓在手中,林正南會把手中剩下的兩個底牌有無條件的交出來嗎?

  當然不會,隨著這場資本市場的戰爭落幕,另一場鮮血飛濺的戰爭開始了,是真正的暴力掠奪戰。

  盛天要改組東泰,就必需搶出了林正南手中的兩張底牌,劉偉進不希望看到這事情的發生,因為憑現在盛天手中的籌碼足可以在這個填埋了仇葉天宏的大坑中一舉挽回這幾個月所有損失。

  如果紫荊決心重組東泰,那麼將意味著紫荊將要對林正南這個末代皇帝趕盡殺絕。

  「紫荊,我們的目的已到達到了。只要我們撤走了青鳳島就是一潭死水,林正南已經沒能力從這潭死水中爬出來了,我們真的沒必要再出手打這只落水。。。」那個「狗」字生生嚥回去了。

  「八年前他們沒有給過我半個機會,我這只連落水狗也不如的落水雞殘喘著一口氣逃出了上青。那時我發誓,要是將來能這有一天,我定必要以其人之道施捨其人之身。不過我食言了,到最後我還是給了他們一個要會,就在三天之前,可是他們不屑一顧啊!他們不屑一顧的不是這個機會,而是我。很好嘛,就算陪上了一生心血也不屑看我一眼,哈哈,我就要他後悔一輩子。」冷笑聲中紫荊緩緩轉過頭,背後的漫天紅霞照不到她蒼白的面上,「葉天宏明天必需死,青鳳島的主權我是志在必得的。那怕林正南炸斷了青鳳大橋,我跳下海裡游也要游過去搶。」

  劉偉進沒再說什麼了,站在紫荊的立場上,在過去了的那場戰爭中劉偉過也有著報復的快感。可是現在呢?一點快感也沒有了,劉偉進不知道絕望中的高潮是什麼,但是在紫荊完全荒漠的眼神中他很清楚的知道,無論林正南還是紫荊,他們雙方都將是失敗者,他們失去的不僅僅只是金錢地位,他們失去的是義意。

  辦公室的房門傳來幾下輕響,是從青鳳島上趕回來的程威,程威向劉偉進點點頭後穿過辦公室的街客區徑直向內間走去。

  「楊董,老鷹和大蟲他們回來了,就在外間候著。」

  「嗯,勞動姐夫了,咱現在到第三會議室去。」紫荊略一點頭隨著程威快步離開劉偉進的辦公室。

  推開第三會議室的房間門時,只見橢圓形的會議桌上已黑壓壓的坐滿了一桌,這場會議是北龍會的高層會議,座中二十六人全是北龍會分派在上青和青鳳島兩地的堂口老大。

  「楊董好。」看紫荊進來,座在二十六不約而同的從靠背軟椅上站起來。

  「各位兄弟辛苦了,別多禮,都坐下。」紫荊虛按了下手掌摔先落座會議桌的第二席位上,首席位置是程威,這是紫荊從銀平開始一直堅持的原則。

  「老鷹大蟲,你們把島上的情況發展詳細說一下。」情態緊迫,程威直接進入會議的主題。

  「是。」老鷹是負責島上事務的第一把手,當下他把現在島上的情況向參會眾人詳細回報說「按楊董的指示,我會兄弟已通過利誘的方法滲透到島上的眾村民中去,早幾個月前已成功挑起了村民和村官的對抗情緒,這期間我們曾和林正南方面的勢力暗地接觸過好幾次,不過為了隱藏身份,我們都把事情捻了下去,同時我們已摸真了林正南那幫人的勢力分佈。昨天晚上接到程老大的指示後,我和大蟲等幾個兄弟連夜策動島上村民,於今天早上十點前向各村官辦公地突擊包圍,同時按事前計劃策動了大規模的遊行威迫活動,在遊戲示威的掩護下,我們全力破壞東泰在島上的各大投資項目。」

  「好,辦得好。」紫荊讚許的點點頭「林正南的勢力都巴巴的全部衝出來了?」

  「剛開始時都衝出來了啊。」大蟲在點激動的回憶著說「當時咱不急,待他們打傷了數十個村民後,咱才藉著這個火頭扇上一扇子。那場面真夠壯觀了,拿鐵鍬的、扛魚槍的一眾村民也沒待咱兄弟招呼便一窩蜂的圍了上去。那幫混蛋竟不知死活的和他們幹上了,原以為玩上了,誰知沒兩下子那幫混蛋不幹了,扭頭便跑。各個村子的情況也都一樣,我看機會來了便立即讓兄弟們指揮著村民去砸東泰的地盤。哈哈,把他們地盤裡能動的機器都砸了,一個字,爽!」

  「你先別爽過了頭,剛才臨江的消息回來了,他們臨江方面的人已經開動了,估計今晚就能躥到島上去。」山椒的說話有點沉重,可是卻掩飾不住眼中的那抹興奮,「楊董,程老大,看來林正南打算跟我們拼上了。」

  「拼就拼,誰怕誰了?咱潛伏進去那好幾個月忍夠了,兄弟們都恨不得幹上一場。。。」

  「對,咱島上的兄弟隨時準備好了,就怕他們做縮頭烏龜。。。」

  山椒的說話立即惹來參會眾人的熱血沸騰,自打入上青之初的黑/道吞併戰之後,北龍會已很久沒大展拳腳了,混黑/道的人不怕事,就怕沒事。否則地盤哪裡來了?有地盤就有錢,有錢就有勢力,有勢力就有地盤,這環環緊扣的鏈子眾人都明白。

  在眾人爭相表態之中,紫荊伸手摸上了旁邊流氓的煙盒,當打火機發出一聲輕微的清響時,參會眾人立即安靜了下來,跟隨紫荊多年的眾人都知道大姐頭的這根香煙代表的是什麼。

  穿過煙霧,紫荊漠然的招頭窗外青鳳島的方向,太陽已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了,剛才的漫天紅霞經已被悄然而來的黑暗所完全吞噬。

  黑夜來臨了,在紫荊幽幽的話語中。

  「上青公安和安全局的人已接管了青鳳縣,可是他們派去的只是二十多名人員。需知道林正南的勢力在島上經營了十年啊,他們那二十幾名派員是不可能在短時間裡節制青鳳島上的各方勢力的。所以,現在的青鳳島是一個絕對的真空狀態,雖然我們成功策動了村民,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一場虛火,因為村民可以被我們扇動,同樣他們也可以被林正南扇動。以利誘驅使的羊群全都是應風擺動的牆頭草,哪個方向的利益大它們就擺哪邊去。」

  「楊董,今天早上林正南的那群混蛋沒干幾下便跑了,我猜估著他們是有點害怕了吧?」大蟲似乎比較有把握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害怕?呵呵,我想未必。」紫荊淡淡一笑接回剛才的話題「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況且上青公安和安全局的人以這麼迅速的手段強硬的接管了飛鳳縣,這事兒出乎林正南的所有設想,林正南他不是害怕,他只是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選擇暫時把拳頭收回去罷了。說到底現在青鳳島上最有實力掌控局面的不是上青公安,不是咱們北龍會,更不是那些應聲起哄的村民,而是林正南。

  現在島上的真空狀態他不可能看不到,所以他不可能放過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只要趕在上青分安和我們北龍會之前把局面控制下來,他手中的青鳳島主權就不會動搖,所以林正南決心賭一局了,把他臨江的勢力全數急調青鳳島,只要手中的主權和島上的實業保證了下來,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所以我們現在也只有一條路。」程威豪氣干雲的環顧了下座中眾人一眼後沉著的說了一個字「打!」

  「打!」紫荊捻熄了手中的煙蒂悠悠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然一笑「調動全上青的力量立即飛撲青鳳島,不惜一切代價決把青鳳島的控制權搶在手中。」

  紫荊下達了總動員後程威立即分派工作,「老范,早前準備的快船全部到位了?」

  今晚進島的全體人員是紫荊和程威一手設下的奇兵,之所以奇,就是出敵人意料之外。因此青鳳島大橋是走不得的,不僅僅是避免林正南的耳目,更重要的目的是要讓林正南低估北龍會在島上的力量。

  「全部到位,隨到隨走。」三天前范遠東秘神調集了六十隻快艇分散部署在上青碼頭十號倉附近水域。「程老大。。。」范遠東吞吞吐吐的看了紫荊一下轉頭祈求程威說「今晚這個海軍司令員讓我老范過把隱可行?」

  「不行,你的任務是保護楊董。」程威沒作猶豫的回答說。

  看了眼一臉失色的范遠東,紫荊沒好氣的揮揮手「滾蛋吧,放手做你的海軍司令員去。」

  沒待程威再說什麼,范遠東迫不急待的站起來大聲應答「謝謝楊董,保證完成任務。」

  「好,你馬上到碼頭集合船隻,要是出了差錯你直接跳海裡去。」程威向范遠東一揮手後轉頭對老鷹和大蟲說「你們馬上返回島上去,林正南的人坐不住了,估計今晚就得動手,你們只需依計行事,特別是大蟲你,要是因為你的衝動而壞了事,那麼你也跳海裡去。」

  「是,程老大放心,咱兄弟馬上回去。」老鷹和大蟲應聲而起。

  「山椒流氓,你們馬上兵分兩路秘密趕往上青碼頭,晚上十點鐘前必須全員到位。」程威下達完最後一道命令後低頭看默默坐在椅子上的紫荊詢問說「楊董,你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預祝各位兄弟馬到功成。」紫荊淡淡的椅子上站起來微笑道「出發!」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8
  一百六十四節封鎖

  更新時間2010-6-2919:19:32字數:2355

  傍晚時分,一隊車龍風馳電制的駛上青鳳大橋,五十多台小車上全都掛上了同一地區而來的牌號--臨江市。

  上青公安的情報系統馬上驚覺,青鳳島要出事了。

  高天明受傷住院,張有道接手了派系裡相關的情報網絡,青鳳島上的暗流湧動讓他大吃了一驚。

  不敢知會高天明,張有道飛速前往盛天辦公大樓。當他喘著粗氣推開紫荊的辦公室門時卻一時為之氣結了。

  只見紫荊斜靠在沙發,膝蓋上壓著一本厚厚的書,更讓張有道目瞪口呆的是紫荊騰出的另一隻手上竟然輕托著一個高腳酒杯。

  「師兄,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快坐下,喝一杯嗎?」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很有閒還是裝有閒,青鳳島都快翻天了,你還坐著看書喝酒。你行,我服你了。」張有道愣愣的接過了紫荊送來的酒杯,可是他現在怎麼可能有心情喝酒呢,「剛才我們收到確切的線報,臨江地區的黑勢力已進入了青鳳島,林正南趁住這個真空狀態的機會打算大幹一場了,師妹,你們的人撤出來了沒有?還沒撤出的得趕他們動手之前撤出了。」

  紫荊淡然一笑「師兄,試試這酒,聽說了百年佳釀呢,可是我卻感覺跟幾塊錢一瓶的差不了多少。」

  對於紫荊來說,幾塊錢的酒跟幾萬塊的酒完全一個樣,她從來從不知道酒的味道是什麼,她喝的是酒精,喝下的是麻木。

  在紫荊平靜的神色中,張有道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小口,數年的相交,除了在工作中建立起來的同門之誼以外,張有道對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師妹有著一份比較特殊的感情。

  在高層派系中打滾的人對身邊的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職業性的警惕,因為在錢權鬥爭中沒所謂感情,包括所謂的同門之誼。可是張有道和紫荊之間已不僅僅的停留在表面上那層工作交誼中了,更多的是出自真心的關愛照顧,特別是高天明離紫荊而去之後。

  「需要上青公安進島照應嗎?」張有道知道紫荊的性格,她是不會跑去跟高天明開口的。

  「不需要了。」紫荊搖搖頭,「林正南的勢力在島上經營了十年,就算上青公安連夜進駐過去也起不到什麼效果,反而制約了我的行動部署。」說話間紫荊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接著說道「好,這樣也好。檯面上的戰爭我們贏了,現在輪到檯面下的戰爭了。哈哈!我就給他一個公平的擂台,他哪裡不服我就打到哪裡,我就是專治他的不服!」

  「師妹,你島上的人手不夠啊,如果要打就得火速增員,我看林正南馬上就要出手了。」張有道試探性的問說。

  紫荊很滿意的向張有道眨眨眼睛「呵呵,師兄,你的情報工情做的不怎麼樣啊?北龍會差不多一千人已陸續上島了,沒比他們臨江的那些人遲上一分鐘。」

  「怎麼可能?為什麼我半點風聲也沒收到。」張有道臉色漲紅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急問說「難道你們的人飛過去的不成?」

  「海路四十分鐘,六十隻快艇分兩批進發。」紫荊給自己的杯子滿上後淡笑道「這兩天青鳳島要大亂了。師兄,你們的人幫我守在青鳳島大橋的出口,我要關門打狗。」

  張有道知道紫荊的意思,她是要求他盡可能的把島上的消息封鎖起來,讓青鳳島在短短的數天之中成為真正的孤島。

  「估計需要多少天?」張有道沉聲問說。

  「不出兩天。」紫荊點上一根煙輕步踱到玻璃窗旁邊,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望著玻璃窗外上青市繁華的夜色,紫荊幽幽說道「上層消息不是透露說要開放一個娛樂特區嗎?所謂娛樂無非就是賭博業和色情業,而青鳳島就是他們的選擇之一,只要選中了,青鳳島就是一隻一飛沖天的鳳凰。」

  張有道點點頭「是的,這事兒上層裡正鬧得不可開交啊,誰都爭著吃上這口肥肉。」

  「在我全面收回青鳳島後,你們馬上進駐。之後我以全盛天的力量構築一個最豪華的旅遊渡假聖地,為我們派系吃上這口肥肉而打下堅實的基楚。」說話間紫荊走到張有道旁坐下並輕拍了拍張有道的肩頭。

  「幹嘛?」只覺一陣幽香撲面而來,張有道有點不知所措的往旁邊挪了挪。

  「暈。。你怕什麼啊?我說要以身相許,你要不要?」紫荊沒好氣的輕罵了一句。

  「不要,不要,我還想多活幾年。」張有道一邊揮手一邊又往旁邊挪了挪。

  「唉,看來我比白骨精還白骨精呢。」紫荊嘻嘻一笑,「你不要也得要。師兄,我把盛天托負給你了。」

  張有道心頭一凜,他知道紫荊的這句話的含義,不過他理解,一路上紫荊求的不是金錢,也不是權力,她求的只是她心中的一個期及。

  「師兄,我不想玩了。在離開之前我送師兄你和高天明一個禮物,當然其中也有我的私心。老師年紀大了,而師兄你是老師一手帶出來的人,也是老師欽命的接班人。」

  「那是那是。。。師妹你不要瞎說。」聽到這裡張有道觸電似的打斷了紫荊的說話,自家派系裡的鬥爭跟外面的鬥爭一樣的殘酷,要是紫荊的這些話傳出去了,張有道有的是麻煩。

  紫荊擺擺手淡笑著說「師兄,相交這麼多年,我擺過你道兒沒有?」

  「嗯,因為我們是真正的師兄妹。」張有道重重的點點頭,他知道紫荊這話中的份量。一直以來在派系裡紫荊始終無條件的全力支持著張有道,好幾次的自已工作上的錯失也是紫荊主動吃了啞巴虧而出面承擔下來的。

  「好,有師兄這句話就夠了。以後盛天的所有,包括上青、銀平以及將來的青鳳島就是師兄你上位後的班底之一,我只要求師兄幫我在場面上照顧現今盛天的全班人馬,那些全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還有就是高天明,說實在的,高天明不是一個當官的材料,因為他太善良了太單純了。」紫荊怔怔的凝望著手中的酒杯,嘴角間勾起了一抹回憶裡的微笑「這輩子是我對他不起,我沒資格還給他什麼,我只希望他日後的人生路一帆風順。」

  是臨危托孤?還是臨終授命?張有道不敢想像下去了,可是在紫荊的一席話中,張有道很真切的感受到紫荊的心完全冷了,下一刻他已顧不得男女之別的一把緊抓住紫荊冰涼的小手懇聲說道「你到底想什麼?當年那麼艱難你都挺過來了,我不准你說這些洩氣的話,我相信憑我的位置和你的能力,以後將會開拓一片更遠大的事業。你啊才三十歲不到啊正風華茂盛,我絕不允許你就此退隱,我知道老師也寄予你很高的期望,別讓我和老師失望,好嗎?」

  沒有回答張有道的說話,一盡杯中酒,紫荊轉頭望向窗外夜色下青鳳島的方向。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8
  一百六十五節盛宴

  更新時間2010-6-2919:48:00字數:5290

  飛鳳縣東南方向臨海的大型渡假村是東泰集團目前在青鳳島上所有發展項目中最大型的項目,整個渡假村沿六公里月牙型的海岸線分佈,是一個綜合性的高端旅遊設施。

  夜十一點,只見三十多台汽車急停在渡假村的正門前,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音,汽車中衝出百十名手持棍棒的男人。

  「上,給我把鬧事的揪出來。」為首一名男人向大門旁邊留守的示威人群牢牢的包圍上去。

  大門邊上臨時開闢出來的涼棚是村民們白天的時候示威抗議的集結地,涼棚的正上方掛著一幅白字黑字的大橫幅---「打倒黑心商人,還我村民土地。」

  橫幅下此刻散坐著二十個名守夜的中年男人,他們當中絕大部份是當地的村民,而其中有五、六名是北會會的成員。

  在涼棚裡眾人驚慌的神色中,手持棍棒的領頭男人殺氣騰騰的叫道「你們硬闖私人地方,聚眾鬧事,我們現在要接收這裡,要命的馬上給我滾蛋。」

  「什麼私人地方,這是咱們村民的土地。除非把咱們村民的經濟損失賠償了,否則你們別想繼續開工。」其中一名北龍會成員應聲而起。

  上頭反覆吩咐說今晚的一切行動要快,要著現時的局勢強行把地盤收回來,為首那男人也不多話了,他冷笑兩聲「給臉不要臉是吧,老子就非要進去,擋我者死。」

  說話間百十名男人在為道男人的一聲令下手提棍棒衝出涼棚中的人群。

  似乎早有準備似的,涼棚裡的眾人竟快速的閃身往工盤裡跑回去。而剛才說話的那名北龍會人員一邊跑一邊回頭大罵「打人啦。。。殺人啦。。。黑心商人要謀財害命啦。。。」

  「追,給我把裡面窩著的人全都驅逐出來。」為首那男人一邊快步追向前方的人影一邊招呼著眾手下分頭包抄。

  「老大,我們那裡動上手了。」大蟲和老鷹的電話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他們回答手中的只是一句話「讓村民們就地躲藏,咱們把點子全部引到地盤裡分散伏擊。在我們的增援人員到來之前務必給我頂住,絕不能放一個人離開。」

  不僅僅是臨海渡假村一個地盤動上手了,凡是白天裡被村民們掌握了的地盤全都動上手了,很明顯的,林正南企圖以全力一擊的手段把當前的局面從新穩定掌握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大限度的抓緊手中最後的一張底牌。

  「林董,咱的人全面鋪開了。」一個約三十五歲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快步走進辦公室把一張名單送到林正南跟前,那男人名叫林海,是林正南的左右臂膀,同時更是臨江黑勢力的龍頭老大。

  「好,今晚務必把所有的地盤搶回手中。」林正南掃了眼名單上的十數個人名冷然說道「今晚的青鳳島就算天王老子也管子不著,趁這個空檔把這些人全都埋了。」

  林正南手中的名單正是早前滲透進島上的北龍會頭目,為首的兩個名字赤然就是老鷹和大蟲。

  「是。」林海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字,年前被北龍會趕出上青,扔下幾十條人命灰溜溜的逃回青鳳島,這一筆筆的血債沒日沒夜的拆磨著林海,要不是北龍會在上青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林海早已放手跟北龍會大幹一場了。

  「林董,夜深了,你先回家休息吧,天亮之前定必大局已定,你放心等候我的好消息就成。」快十一點了,東泰集團的辦公樓裡只林正南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光,林海不放心林正南的安全,示意讓保鏢先把林正南送回家去。

  「兄弟們在前頭拚命,我怎麼能回家睡覺。」林正南淡淡的揮揮手「你去忙,我就在這裡居中調度。」「好的,如果林董有吩咐的就辦公室外面守著的兄弟說一句,我先忙去了。」林海一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直到林海的腳步聲消失在走道的盡頭,林正南從容的面上閃過一絲異色。

  路,沒得回頭,也不願回頭。

  今此一戰兵行險著,要麼把敵人推到海裡重拾青鳳島的主動權,要麼就是被敵人推到海裡。這一把賭的就是時間和空間,林正南有理由相信,在佔盡優勢的青鳳島上已方的勝算超過了百份之七十,否則以林正南的性格是不會輕易賭上了身家性命的。

  盛宴開動了,圍繞飛鳳縣城的十二處施工中的地盤在同一時間裡上演了著一場場血腥的恐怖劇。

  最盛大的一場當屬臨海渡假村了,只見一群操臨江口聲的男人揮動著手中的刀棍呼嘯著衝進了黑幕的深處。

  「打。」一聲令下,在刀棍的交錯聲中痛呼慘叫聲驚然而起,骨頭在棒棍中碎烈,鮮血在利刀下飛濺,可是打鬥的雙方絕不因為眼前的慘烈而有所退縮,殺紅了眼睛的男人只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武器,在瘋狂的揮打下期待著對方的慘叫。

  「撤。。撤。。。」對戰中,一名北龍會的小頭目踹翻了撲上來的拚命的人後連忙呼叫著向奮戰中的兄弟大叫。

  原計劃是分散擊破的,但是敵人太精明了,以全部力量去死追猛打一個點,這一來讓早前的部署全部落空了,分散各處的北龍會成員不得不從新集中回一處正面的迎向敵人的打擊。可是人數是的懸殊讓北龍會的形勢促襟見寸了。六十多個對戰一百多人,怎麼打?要不是佔了一定地理優勢早就被敵人一窩踹了。

  「老大,點子很扎手,咱十多個兄弟重傷了。」退到隱蔽處的小頭目一疊聲的沖電話裡急叫。

  「先隱藏起來,派些人繞到他們停車的地方把車子全燒了。頂住,我們的人馬上到。」

  不僅僅是臨海渡假村一處告急了,在接二連三的電話聲中,老鷹和大蟲煩躁的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當前的局面大大超出了老鷹和大蟲的估算,原以為憑借自己的人的能耐和事前的而局定可頂住林正南勢力的襲擊。可是多處的失利告訴他們,林正南的人是決心拚命來了。

  「操,老子拼了。」沉悶的壓抑中,大蟲操起桌子上的卡賓槍大吼「咱哥們什麼風浪沒見過,難不成在這個破島上給埋了!」

  「你給我坐下,要是在你手上壞了事,老大第一個埋了你。」老鷹一把將暴走中的大蟲按倒在椅子上,「別吼,我給老大去個電話。」

  程威的電話響了,在青鳳島大橋另一邊的盛天集團辦公樓裡,急速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程威和紫荊的談話。

  「先斷了點子的後路,對,無論如何把他們多困一個小時,老范他們的人已經完事了,馬上就到。」掛斷電話後程威沉聲向紫荊說道「勢形不樂觀,林正南那幫人玩命了,咱的人手還是不夠。」

  「程風的人上岸了沒有?」原計劃調派兩批人手上島的,在一小時前接到第一個急報後,紫荊和程威當即決定把留守上青市的最後一撥人手急調島上去。

  「在路上,最快也得一小時候到達。」程威計算著時間回答說。

  今天晚上開的那瓶威士紀已接近喝下半瓶了,在酒精的作用下紫荊蒼白的臉孔上爬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紅,今彷彿見證黑色中的血腥。

  「什麼是三不管地帶?今夜的青鳳島就是。」在淡淡的自問自答中紫荊回頭一笑「他林正南發狂了,好,我比他更狂!馬上給島上的兄弟們傳個消息,若能趕在明天日落之前把青鳳島整個盤子搶回來的,全體北龍會成員每人獎賞十萬。盡情的瘋狂吧,就算闖下天大的窟窿我楊紫荊一個人背!」

  「紫荊。。。」程威心頭一凜,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青鳳島上將腥風血雨了,可是當他看見紫荊那沒有半點波瀾的容色時,程威知道紫荊在把林正南迫上絕路的同時自己也走上了絕路,戰刀已經揮出,不飲鮮血誓不回鞘。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何況原來就是勇夫的勇夫!

  第三撥人員一小時候到達!明天日落之前完事每人獎賞十萬元!這兩則消息讓島上全體北友會成員的血液沸騰了。

  剛才在林正南那伙優勢勢力打擊下掩藏起來的幾撥人員已等不及一小時後的支援了,北龍會的全體成員右臂上束了一條明黃色的布條,手中的棍棒扔了,全換上鋒利的長刀。在夜色的掩影中從隱蔽處無聲無息的突然殺出。在那群暴跳如雷的侵略者面前一字排開。

  沒有漫天的怒罵,沒有高叫的喊殺,再次從黑暗衝出來的北龍會成員有的是從靜謐中爆發的殺氣。

  為首一名男人把手臂上的明黃布長褪到手腕上,在靜謐的蕭殺中,他緩緩的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將條明黃布條在手背上打了個死結。

  這名男人正是北龍會坐鎮青鳳島的頭號人物老鷹,兵無可調的時候,將就是兵。勢形急轉直下,為了穩住當下的局面,為了挽回北龍會的名聲,老鷹親自站上了夜色中最大的戰場。

  老大上場了,讓手下的眾兄弟清楚的明白到,今晚不能退,更不能逃,只有打,不是敵人倒下就是自己倒下。

  老鷹身後的眾弟兄不約而同的把自己的拳頭和刀緊緊的拉結在一起,這就是道上的宣言,不僅是對敵人,而是對自己。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他就是老鷹,他就是老鷹。。。」對面人群中傳出一疊聲的急叫,老鷹是老大決心剷除的號頭人物,臨江勢力的領頭人物心頭大動,只要在自己手中除了這號人物,從今以後自已就是青鳳島上的老大了。

  「殺!」一聲暴喝中,雪亮的長刀驚散了一地清輝。

  一聲聲驚悚的慘叫隨著夜晚吹向深邃的大海,大海在笑,笑得一如既往的輕風微濤。人類的紛爭仇殺它已看得多了,眼前的這場殺戮在大海的眼中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要天亮時潮水退去,那點無所謂的鮮血將會了無痕跡,天還是碧清的天,海還是蔚藍的海。

  但是身處殺戮中的人群已沒法顧用天亮後的事情了,明黃的布條變成了鮮紅色,在悠悠的海風中灑下了一地亂紅。

  數十人倒在地上的呻吟聲沒有傳到對戰兩方的耳朵裡,老鷹背上已被劃下了兩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老大,你先退下,我們頂住。」一刀砍翻了撲上來的敵人後,小頭目使勁的拉住老鷹的後襟。

  「退什麼退?只要幹掉這個人就成事了。」老鷹哈哈一笑刀尖指向遠處大樹下被幾名人員保護在中間的那個男人「招呼兄弟們衝過去。」

  「是。」老大的意氣風發讓殺紅了眼睛的小頭目不再猶豫了,向圍在身周的兄弟們一呼嘯後,十數條人影向老鷹手指的方向拚死撲去。

  「靠。。老子就跟你玩命。」大樹下那男人一咬牙指揮著眾人包抄而上,連隨又再次組織出一場困獸之鬥。

  是困獸,此刻的老鷹等北龍會眾人猶如一條條被獵人圍困的猛虎,拼著身體裡最後一滴的鮮血誓死要跟週遭的獵人同歸於盡。所以老鷹完全沒顧及那些猛撲上來的人了,臂膀上再次劃出了一度長長的血口,但老鷹哼也沒哼一聲,在他眼中只有大樹下的那個男人。只要把這個男人砍了,他們就能反敗為勝。

  「老大,跑啊。。快跑啊。。。」手中的刀幻出了一片片鮮艷的花瓣,旁邊的兩個小頭目被砍翻倒地了,但他們還是不甘心的仰著脖子沖已陷入狂瘋的老鷹嘶聲大叫。

  回刀之間,老鷹只覺左腿一下激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半跪在泥地上,可是他手中的刀依然緊握著,抬頭望了眼潮水般圍上來的人,老鷹悠然的仰天長笑。

  「哈哈哈。。。痛快。。。他媽的痛快。。今天老子夠本了。」笑聲中老鷹手中長刀一下插進地上,藉著刀炳的支撐,一條鮮血糊模的人形在撲面而來的刀光中再度站起。

  是絕望嗎?不是,是勝利的喜悅。

  老鷹望著漆黑的夜空,他全神專注的傾耳著不遠處傳來的聲音。

  「老鷹。。。哥們來啦。。。沒死的響一個屁。」是范遠東那個粗糙的叫聲。

  「哈哈。。老范,我愛死你了。」在老鷹的大笑聲中,只見范遠東那硬朗的身形已撲到老鷹跟前,范遠東身後是百十名手握長刀的北龍會新力軍。

  又一場混戰開始了,注入新血後的北龍會如一頭絕地批撲的鬥獸,受傷倒地的人也從新站起來了,瞪著一雙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再次的撲向敵人。

  「跑。。老大,打不下去了。」剛才指揮著圍困獵物的獵人在單邊倒的局面下已成了被獵人圍殲的野獸。

  大樹下的男人看著自己帶來的兄弟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今晚的事兒辦砸了。沒作太多的猶豫,他一揮手招呼著身邊的人員急速潛逃。

  「追啊。。別讓那混蛋跑了。」老鷹的目光始終離開過大樹下的男人。

  「呵呵,那混蛋跑不成的。」范遠東一邊挽住老鷹的胳膊笑道「他們的車都被咱們砸爛了,我就不信他們能用兩條腿跑出渡假村的五公里柏油路。」

  別說五公里路,那四十幾個逃出去的人只跑到渡假材的大門前就停下來了,只見剛才開來的車全都被揪翻了,橫七豎八的擋在大門前的公路上。

  剛才大樹下的男人正是今晚臨海渡假村突擊動行的頭目,同時也是青鳳島上黑勢力的第二號人物。

  完了!回頭望去渡假村裡蜂湧而出的北龍會眾人,那男人絕望的長歎一聲,手中的長刀嗆然落地。

  凌晨四點,塵埃落定。黎明前的夜色把瘋狂了一整個晚上的血腥殺戮完全淹沒,海平面上的潮水緩緩下,把殘留在大地上的罪惡永沉海底。

  林海沒能統計今晚損失了多少人,他站在飛鳳縣最高檔次的一家夜總會頂層辦公室裡,望著玻璃窗外漆黑的夜空默默的守候著,守候著派出去的十五名心腹勝利歸來。

  凌晨四點十五分,一道道刺眼的燈光劃破了長街的黑暗,只見六台白色的麵包車首尾相接的停靠在夜總會對開圓形噴水池的空地上。麵包車裡的司機跳出車子後竟然全都走上了領頭的那輛麵包車上沒作停留的快速離開了。

  林海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電話裡傳出的同樣是一個陌生的聲。

  「北龍會送給林海林老大的禮物,請笑納!」

  一股驚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任是久經風浪的林海也禁不住混身一抖,沒作猶豫的他馬上衝出辦公室去。當林海的手下把麵包車的車門打開時,林海雙腿一軟,身不由已的跌坐在夜總會前的石崗石台階上。因為他看見了今晚派出去的十五名心腹手下,不,現在已經是十五具屍體了。

  屍體面部扭曲的遺容見證了他們臨死前那一刻的痛苦和絕望。

  「老大。。。」說話的那個男人只吐出了兩個字,後面的話便梗咽在脖子裡了,他伸出顫抖的雙手企圖扶起地上的林海。

  林海沒有動,從驚駭中反應過來的他一巴常拍開男人的手顫聲大叫「快。。。快通知島上各堂口的兄弟火速撤出青鳳島。」

  青鳳島已經不是人呆的地方了,是地獄!要麼是敵人的地獄,要麼是自己的地獄。林海清楚的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後一線逃跑的生機了,要是等到檯面上那些主全權接管了島務,那麼今晚的這個黑鍋將會毫不含糊的全扣到自己的頭上。

  大難臨頭各自飛,林海向東泰集團大樓方向遙遙一望後隨即快步閃進手下開來的車子裡,沒有打開汽車燈光,林海的一溜黑影迅速沒有黑暗中去。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8
  一百六十六節等待

  更新時間2010-6-2920:04:56字數:2752

  紅日初升,燦燦驕陽踏著大海的波濤如期而至。沐浴在震光中的青鳳島沸騰了。飛鳳廣場上東泰集團辦公樓前已被數千名憤怒的村民圍了個水洩不通。

  「還我土地,奸商必死。還我土地,奸商必死。」數千村民買力的揮動著手中的橫幅,在數十名揪頭人的帶動下狂熱的叫著喊著,數千人的示威聲響透大地,要不是揪頭人的制約下數千村民已湧進東泰集團的辦公大樓中鬧事了。

  在激越的口號聲中,站前排的村民接二連三的把手中的石頭擲向東泰集團的金漆招牌。從開始的數十塊快速演變為成千上百塊,一時間破空飛出的石頭仿如暴雨般辟辟啪啪的打到集團大樓的正牆上。

  蔚藍色的玻璃幕牆嘩啦啦的從高處爆裂,大塊大塊的碎片如雪花般飛淺四散,東泰集團這四個高高在上的漆金大字在石塊的撞擊下已掉皮缺角。

  「林董,林董。。別站這裡了,咱們迴避一下。」林正南的秘書長已顧不上老闆的牴觸了,拉住老闆的手臂就往辦公室外使勁拉扯。

  「放手,我就在這裡。」林正南輕喝一聲後默默坐回大轉椅中,「葉董事長呢?」

  「葉董事長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任是誰喊也沒再開門。」秘書長神色慌張的問說「林董,會不會出事了,要不我讓人撞門進去。」

  「葉小姐呢?」

  「葉小姐剛回來,估計已經上去了。」

  「好,讓人去看看,要是葉小姐也拍不開門,那麼你們就撞門進去。」說話的過程中林正南始終望著大樓前飛鳳廣場中的一片人海。從昨天的凌晨四點後,林正南已完全失去了林海的音信。

  要麼是被抓了,要麼是逃跑了。兩個答案中他更傾向第一個,林海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就算事敗了林海他也沒可能信息也不知會一下便自個兒逃跑了。林正南的想法沒錯,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北龍會送給林海的那份大禮,十五具慘死的屍體以及讓林海死一百次也背不起的黑鍋。

  不過無論答案是前者還是後者,結論只有一個,敗了!徹底的敗盡了。

  無論是場面上的爭鬥還是場面下的撕殺,全都一敗塗地了。雖然辦公大樓上東泰集團那四個漆金大字還死撐在亂石之中,但是林正南知道東泰徹底完了,手上的兩張底牌在昨晚的撕殺和今天早上廣場上的示威口號中被楊紫荊搶走了。

  「公司的員工都回來了嗎?」林正南平靜的問說。

  「大多數員工都沒有回來,他們不敢回來啊。」秘書長小心翼翼的回答說。

  林正南點點頭,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支票放在辦公桌上「去,把所有員工的工資清算了。」

  「是的。」秘書長把支票緊緊的捏在手中,酸澀的淚水奪眶而出。

  「辦完了早點下班去。」林正南淡淡一笑復又轉頭望向窗外。

  「林董,咱現在離開這裡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全體撤回臨江去他日定可東山再起。」秘書長已泣不成聲了,從臨江到上青及至現在的青鳳島。他的半生事業全托負在東方集團身上,東方集團的老總林正南身上。所以他哭了,為林正南而哭,也為自己而哭。

  退什麼?青鳳島現在已是一座孤島,後面就是大海。林正南淒然一笑「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等一個人。」

  「等什麼人?我陪林董一起等。」秘書長還是不願意就此離開,是擔憂,更是留戀。從剛踏入社會開始到現在的成家立業,十多年了。於他來說林正南已不僅僅只是他的老闆,而是師傅是長輩。

  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走進來的是林沖,林沖拍了拍秘書長的肩頭示意他回去忙他的事,秘書長離開了,關門聲響起的剎那林正南還是忍不住悄悄的回過頭去,眼中流露出來的是對幫助自己打江山的一眾員工的依依之情。

  「爸,你先回去吧,由我來等她就好了。」林沖緩緩的走到大轉椅旁邊,只是短短的一夜,但林沖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變了,不是相貌,而是氣質,父親的眉頭眼角間的那份談笑決斷的英風和統領群雄的傲氣沒有了,現在坐在椅子上的只是一個垂垂日暮的老人,灰茫茫的雙目中透出的是似乎脫力的蕭索。

  林沖的心頭抽搐著痛,「爸,你先回去吧,好嗎?我求你了。」心酸的淚水奪眶而出,林沖蹲坐在地板上輕按住林正南的大腿哭求著「爸,讓我來面對她,當年的過錯是由我一人造成的,無論如何我都會為爸爸媽媽和小欣你們保存一條後路。」

  「後路?阿沖,這些年來你還是沒長大啊。後路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走出來的。」」林正南拍了拍兒子的手抬頭窗外苦笑著說「我們沒給過她半條後路,從來沒有,但是她自己走出來了。無論成敗,我都佩服她,嚴格來說,她才是一條漢子。」

  「爸,其實你一早就相信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那個怪事了,對嗎?」林沖驀然驚覺,原來肖冰的直覺一直是對的。如此一來林沖不理解了,他連忙轉到林正南面前緊聲問說「為什麼你一直否定她,爸,我不明白?」

  「當年,我的兒子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你說我能相信一個妓女是我的兒子嗎?別說我不相信,天底下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也不會相信。至今我從來沒有為當年的事而後悔,我是一個實業家,如果我沒有自己的信仰,沒有自己的堅持,那麼又何來如今東方集團這個赫赫有名的林正南呢?」林正南手指微顫,眼底裡閃過一抹驕傲的光芒,的確,白手興家,靠自己的智慧自己的付出創造出一世功業的他絕對有驕傲的資格。

  「後來那個妖道出現了,雖然是怪力,但也一度亂了我的心神。看著整個家因始而出現了裂痕,我這個一家之主是決不能有所動搖的,如果連我都動搖了,這個家就毀了。」林正南抬頭細細打量了林沖一下微笑道「如果我動搖了,你也毀了。」

  「爸,可是我只是個冒牌貨。。。」

  林正南揮揮手打斷了林沖的說話,「你叫林沖,你是我林正南唯一的兒子,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就算那個故事是真的又怎麼樣?這一切完全不能改變我們父子之間的骨肉之親血脈之連。試問我林正南會放棄一個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親兒子而去追逐那虛無飄渺的故事嗎?我只認同事實,認同眼前人。」

  「爸,我知道,但對她不公平啊?」林沖低下頭去,想起當年自己的一巴掌,想起扔她身上的二百萬支票,林沖知道自己沒資格說這種悲天憐人的說話,可是他說了,因為林正南的坦承。

  「公平是什麼?呵呵!」林正南自嘲一笑,「八年後她回來了,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曾一度設想,看能不能和她坐下來談談。但當看到她回來上青時一連串顛覆官場吞併黑/道的手段,以及甘標甘成父子兩人的家破人亡後,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談話的餘地了。正如我的推斷,她所有的佈局最終目的就是衝我們林葉兩家而來,直到她挑明戰端的那次正面接觸中,我在她的身上根本沒找不到一點認識的感覺,哪怕連曾經的半點影子也沒有。當時我非常確定的告訴自己,她根本就不是他,就算以前曾經是,但現在絕對不是。她只是一個荒涼的女人,在她的眼中我看不到半點感情的色彩。是啊,從一個任人欺凌的妓女走到今天權動名流富甲一方的頂峰,她還有什麼是沒能看透的?她都看透了。

  這已經不是通常意義的恨了,應該說是人性的超脫或沉淪吧。所以我們之間的一戰勢在必行,同時這也是她給自己一個最終的結果。」

  林正南一翻推心置腹的說話讓林沖了然了,林沖再沒有說些什麼,他只站在父親旁邊順著父親目光所落的方向默默的等待著,不僅是紫荊,林衝他也一樣,他也要給自己一個最終的結果。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9
  一百六十七以愛之名

  更新時間2010-6-2920:18:51字數:3583

  高天明出院回家休養了,幾經轉折下肖冰終於打探得他的住處。

  天色剛透亮肖冰便起床了,不是起床,因為她整個晚上也沒睡過。吃了兩口早飯後肖冰匆匆的打點出門去了,來到高天明住處的小區樓下時還沒到早上的九點。

  「請問找誰嗎?」開門的是李潔琳,她疑惑的打量著這個氣質高貴卻又面色憔悴的貴婦人。

  「打擾高夫人了,我是來找高天明高局長的,請問高局長在家嗎?」肖冰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高天明的媽媽李潔琳,面對這位曾經跪倒在自己女兒跟前的母親,肖冰心虛的避開李潔琳的目光。

  「嗯,是的,請問婦人貴姓?太清早的找小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李潔琳心中的疑惑越是濃重了,她實在猜度不出這位與自己年齡相約的女人找兒子的目的。

  「嗯,我是。。。」肖冰的說話生生打住了,為了親身見著高天明,肖冰不得不免強扯了個原由「是這樣的,我女兒有個案子是經高局長著手處理的,聽說高局長受傷了,所以不得不失禮的跑上來向高局長瞭解一下情況,請高夫人代為引見。」

  「是這樣子啊?那麼請夫人先進來坐一會。」聽肖冰說得頭頭是道,李潔琳也不作他想了,連忙把肖冰迎進家裡「小兒怕是還剛剛起床,請稍等,我去看看。」

  肖冰坐在客廳的椅子上遊目四顧,房子不大,也就一百平方左右的樣子吧,從這間屋子中肖冰已看出了屋主人的簡約撲素,然而這就是身居要職的高家父子的住屋啊。這讓肖冰更加肯定了外間對高家夫子的官聲評價了。

  穿過整齊有序的客廳,肖冰的目光注專在側間的小飯廳和半開放式的廚房裡。只見不足一米寬的小餐桌旁是三把椅子,餐桌上鋪了一張淺藍格子檯布,中間擺放著一個精巧的小花瓶,兩朵盛開的百合花把小飯廳點綴得清雅潔淨。餐桌對面是一個擺放電視機的小桌子。可以想像到這一家三口圍住小餐桌邊吃飯邊看電視的溫馨。

  肖冰被眼前所看到的小生活小幸福所感動了,自己所一直習慣的花園別墅管家傭人的生活在這樣的真細勸致的幸福中卻顯得那麼虛偽那麼的矯情。

  一念到此,肖冰想到了紫荊山莊那百十畝湖光水色雕樑畫棟,想到了清心閣正廳莊嚴蕭殺的正堂,想到崢嶸的紅梅花下那把寒氣侵人的斬情劍,想起那抹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微笑。

  她得到了一切那又如何,到頭來她連最普通人最簡單幸福的都得不到。

  望著小廚房炊案上那兩小袋新鮮的蔬菜,肖冰默默的握緊了拳頭,她多麼的希望紫荊就是這小屋子的女主人,每天在家裡打理家務,到附近菜市場挑著價錢選購每一頓的菜肉,做上一桌熱騰騰的飯桌守候著老公的回來,在簡單的生活中簡單的幸福著。

  可是紫荊能嗎?她不能!肖冰黯然的低下頭去,她現在是權勢通天的大專員,是富甲一方的董事長,是心狠手辣的大姐頭。而在記述人生的帳本裡她曾經是一個妓女。紫荊已經是一個不被世俗所共識的女人了,所以她的人生注定孤寂。

  「這位夫人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高天明的聲音打斷了肖冰的思緒。抬頭間只見一身家居便裝的高天明微笑著從小飯廳裡走出來。

  「高局長你好。我是。。。」肖冰連忙站起來,側頭間看到門邊上的李潔琳時肖冰的說話再一次的打住了。

  高天明是個明白人,他轉身對李潔琳說「媽媽,我們談點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個兒忙去。」

  「嗯,我給你收拾一下房間。」李潔琳點點頭轉身返回高天明的房間中。

  高天明招呼肖冰從新坐下,客廳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我是紫荊的媽媽。」肖冰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高天明臉上的笑容隱退了。高天明知道紫荊的身世經歷,曾經在那封沉重的長信中紫荊向他坦言了一切。

  高天明對林家的所有人都不存好感,不,簡直是厭惡。要不是這樣無情的家庭,紫荊當年會淪落風塵嗎?會九死一生的含恨離遠走銀平嗎?會變成如今這樣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復仇機器嗎?是他們毀了紫荊的一生。

  「紫荊的媽媽?夫人怕是搞錯了,據我所知楊紫荊是一個無根無底的孤兒,哪裡跑出來個媽媽了。」高天明冷冷的說。

  「沒錯,我沒資格當她的媽媽,我今到厚著臉皮上來不是為了要向高局長證明這一點。」抬起頭時肖冰臉上已爬上了兩行淚水「我是來請求高局長你去救救她,行嗎?高局長,只有你了,只有你才能把她挽救出來。」

  「好笑,全部事情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到如今卻來找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我憑什麼?你說我憑什麼啊?」高天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大火,他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著他那受傷的手激動的說「我也陷起家去了,我連自己也救不到,活該!全都活該!正如紫荊所說,都抱在一起下地獄去吧。」

  「我可以下地獄,我只求你們都好好的活著。」肖冰沒有退卻,望著暴跳如雷的高天明她懇切的說「高局長,現在情況徹底失控了,紫荊已經摧毀了青鳳島上的一切,,摧毀就摧毀了,金錢名利這些我不在乎,摧毀就摧毀好了,算了我們還她的。可是現在紫荊已將他的爸爸迫到懸涯邊上了,同時她也把自己迫到了絕路,這場爭鬥沒有贏家,要是她爸爸跳下這懸涯去了,她還會站在懸涯邊上嗎?她一樣會跳下去。高局長,我不為自己來求你,我只為了她,她失控了,因為她很苦,她的痛苦我們沒法觸摸,唯有你,你是唯一能觸摸她內心的人。」

  說話間肖冰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雙手送到高天明面前「這是我從紫荊的枕頭下面翻出來的,求記局長你看在曾經那份感情把她從懸涯邊上拉回來,好嗎?」

  照片上是那個曾經火樹銀花的冰雪世界,雖無承諾,但三年裡的日夕廝守中的點點滴滴如真泉般流過高天明乾枯的心靈。照片上的繽紛色彩被模糊了,是紫荊的淚水。

  每天晚上她都躲到無人的地方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嗎?每天晚上她都捧住這張照片淚盡夜色嗎?高天明的心在顫動,在滴血。

  「我悄悄的告訴你,我愛你。」

  當看到這一行收藏在紫荊心底最深處的告白時,高天明一直強行築起的心堤崩裂了「傻瓜,我的小傻瓜!為什麼捂在心裡把自己屈死悶死,為什麼不親口跟我說啊。。。」高天明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滴落手中的照片上,是喜悅的淚水。「不行,不能這樣放過你,我要你親口跟我說,你太狡猾了,一定要你親口跟我說!」高天明的目泛異彩的緊捏著照片喃喃自語,什麼世俗約束,什麼聲名榮耀,全他媽的見鬼去。再次抬頭的高天明目光堅定的看著肖冰說「她在哪裡,快帶我去找她,我要找到她,馬上!」

  「給我站住。」房門邊上傳來李潔琳的一聲怒喝。

  李潔琳沒有把門房關嚴,剛才高天明和肖冰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花了多少功夫費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讓兒子從那個恐怖的女人的手中挽救出來,好不容易終於穩住了兒子的情緒論。李潔琳絕不允許兒子再次陷進去,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再陷進去,他的兒子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盛怒中的李潔琳快步搶到兒子的旁邊一把搶去他手中的照片後照著肖冰的臉上發狠的甩去「滾,這裡不歡迎你,馬上就我滾,我們高家的門戶小臉皮薄,沾惹不起你那滿手鮮血的惡霸女兒。」

  照片飄飄揚揚的跌落地板上,高天明沒有看媽媽一眼,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那張照片,那已不是照片了,是紫荊的心。

  就在照片落地的瞬間,高天明飛身撲上,「媽。。」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李潔琳已搶先一步把地上的照片死死的踏在腳下,同時踏住的還有兒子的手。

  「放手。」李潔琳向蹲在地上的兒子暴喝。

  「不放,我就是不放。」高天明抬頭,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動搖。

  「你。。你。。」李潔琳氣得說不出話了,下一刻沒顧肖冰的在場,李潔琳揚起手掌在兒子的面上重重的扇了下去。

  愛之深,責之切。高天明沒有迴避,生受了媽媽的一巴掌後他還是高高的抬起了頭「媽,讓我愛一次,好嗎?這輩子我就愛這一次了。」

  「你為什麼就不懂事,這個女人會害死你的,死死咱們高家的。」在兒子的懇求中,李潔琳心酸著痛,「難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嗎?為什麼你就偏偏這般低三下四的非得要那個殘破不堪的女人?不行,今天我最後再說一遍,不行!」

  滿手鮮血!殘破不堪!李潔琳的每一句說話直刺進肖冰的心裡,肖冰憤怒,可是她發現自己半點爭辯的底氣也沒有,有的只是痛,如果不是看到高天明那顆堅決捍衛愛情的決心。肖冰掉頭就走了,她情願紫荊孤獨一生也不願意讓她再此深受這岐視的對待。

  看著李潔琳那同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肖冰心中的凌角磨掉了,她也是母親啊,如果把身份角式換轉過來,自己就是李潔琳,就是高天明的母親,那麼自己又將如何處理呢。肖冰不用多想了,她知道李潔琳的態度是正確的,要是換了自己,只怕自己比李潔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一刻,肖冰跪下去了,面向李潔琳。

  李潔琳可以為了兒子下跪,肖冰一樣可以為女兒下跪,所求的同樣是子女的幸福,那怕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面。

  「高夫人,我求的不是讓你接納紫荊,也不是要你給紫荊她一個名份。紫荊這輩子很苦,苦得讓我也希望她從來沒有來過這世上走這一趟。」肖冰極力的控制住淚水,好讓自己的心聲完全的表達出來「今天我只求高夫人能施捨她一個機會,讓她也曾感受到一點點人世間的色彩,我知道她已經不留戀了。可是作為一個失職的母親,我跪下來,是求高夫人,也是求上天給她一點點安慰,好讓她也曾感覺自己沒白來這世上一趟。」

  面對著兒子的懇求,面對著肖冰那沒有要求的要求。李潔琳踏住兒子的腳鬆開了,她顫巍巍的扶起地上的肖冰,四目相交中她們都看懂了彼此臉上的淚痕。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9
  一百六十八節踐踏

  更新時間2010-6-2920:34:17字數:2516

  驕陽如血,紅彤彤的朝霞把青鳳大橋披上了一層鮮艷的彩裝,晨風中一隊車龍通過了青鳳大橋入口處的臨時檢崗快速駛上大橋。

  六台掛上青公安系統號牌的黑色驕車一馬當先,緊隨其後的是十二輛警牌麵包車,這條車隊是由張有道親自指揮進駐青鳳島各權力機關的公務人員,也就是全面接管青鳳島後新任命的地方長官。

  當這條車隊剛駛下青鳳大橋時,大橋的入口臨時檢查崗上又出現了一隊更為壯觀的車隊。只見為首開道的是三台掛上青地方部隊的路虎,車隊正前頭位置是一台亮銀色的賓利驕車,緊隨賓利驕車後面是一式十五台首尾相接的黑色賓馳房車。

  自車隊駛上青鳳大橋後紫荊便再沒有說過半句話了,她只默默的望向車窗外的一碧大海。

  寂靜的神色下依然是那無悲無喜的容顏。

  程威順著紫荊目光的方向望去大橋下蔚藍色的大海,思緒悠悠回到七年前和素容紫荊姐妹倆人在銀平相遇的情境以及當年自己保她們姐妹倆許下的那個諾言。七年了,風風雨雨的一路走來,當年的那個諾言實現了,從銀平到上青到青鳳島,自己終於把紫荊護送到她最終的目的地,以主宰者的絕強姿態嚮往昔的仇人宣判制裁。

  這一切本該是讓人激動讓人痛快,可是當走到最後這一步時,程威心裡半點的激動半點的痛快也沒有,有的只是恨天無柱恨地無環的無可奈何。

  當紫荊的車隊出現在飛鳳廣場正對面的公路盡頭時,廣場上此起彼伏的示威聲音戈然而止,在北龍會的宣傳下,廣場上數千的村民都知道即將出現的是一位大人物,這位大人物不僅能替村民討回被被東泰集團欺騙了的利益,還可以從新建構一個能為村民獲收利益的全新的青鳳島。事實證明了,那個大人物不僅把東泰集團打跨了,還取替了島上一眾唯東泰集團惟命是從的貪官,並且更讓所有村民雀約的是,那個大人物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剷除了多年來盤踞島上欺壓村民的黑勢力。在多重在利益的驅動下,這條車隊裡的人就是他們的信仰他們的希望。

  紫荊的車隊還沒到達廣場在飛鳳牌坊時,以山椒流氓老鷹大蟲范遠東等一眾北龍會的老大已有條不絮的指揮著村民在廣場入口的兩側迎開了一條百米長的迎接道路。

  領行的三台路虎停定了,從汽車上走下十多名荷槍實彈的軍官矯健的在廣場入口兩側一字排開。

  與此同時山椒和流氓又一右一右的快步迎上剛剛停定的賓利車上去,車門開處,紫荊和程威在前來迎接的眾人的簇擁下步入飛鳳廣場。

  「楊董好,程董好,」就在紫荊等人步入廣場的那一刻,在場的全體北龍會成員應時搶出,整整齊齊的分站兩排向紫荊程威劉偉進三人高聲問好。

  宏亮的問好聲剛落,廣場上緊接著響起了一遍熱烈的掌聲,在宏大的排場如雷的掌聲中,紫荊臉上還是那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她只是一個旁觀者,當前的榮譽與她無關。

  紫荊當即帶領身後眾人頓住了腳步向前來迎接的北龍會成員,向廣場上的全部村民端端正正的回以一禮。

  待掌聲漸漸消退,紫荊走到老鷹和大蟲跟前分別輕拍了拍兩人胳膊纏上的紗布笑道「幹嘛跑出來了,快回去休息。」

  老鷹和大蟲忙掙脫了旁邊的扶持哈哈一笑「算那門子傷了,只破了點皮嘛,楊董費心了。」

  「楊董,你咋就不問問老范我了,昨晚兒老子的刀都吹斷了,爽啊,好久沒這樣放開懷抱砍人了。」范遠東又禁不住他那張口沒遮欄的嘴湊上來嘻哈怪笑。

  「老范,說話看場合。」程威一個眼神打住了范遠東的混話,轉頭間只見紫荊遙遙望著東泰辦公大樓上那七歪八扭的金字招牌怔怔出神。

  八年前就是這個金字招牌把自己趕盡殺絕,八年裡就是這個金字招牌讓自己忍辱偷生。八年後就是這個金字招牌把自己永沉地獄。

  望著此刻搖搖欲墜的金字招牌,紫荊笑了,所以紫荊縱情哈哈大笑。在瘋狂的笑聲中兩行淚水滾滾而下。是最終極的快慰嗎?還是對自己人生的最後超脫?

  紫荊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現在她只想笑,雖然笑得越歡心越是痛,但她還是要笑,笑得聲嘶力歇。

  在紫荊歇斯底里的笑聲中,身後一眾的隨行人員沉默了,他們都清楚這笑聲中的淒苦,他們都知道這笑聲就是紫荊的悲鳴。

  一直緊隨身後的素容再也顧不得場面不場面了,她快步跑上緊緊的把狂笑中的紫荊一把摟進懷中。

  「紫荊,紫荊。」

  素容的懷抱一向是紫荊情感的避風港,可是這次例外了,紫荊掙出素容的懷抱,猛的伸手遙指辦公大樓上「東泰集團」四個漆金大字大笑道「砸了,馬上給我砸了!」

  「是。」在程威的眼色中,范遠東一點頭馬上帶了幾個人往大樓方向走去。

  六條鋼索攀上了「東泰集團」四個漆金大字上,在范遠東的一聲暴喝中,所有鋼索快速收緊。這當口廣場上的一眾村民已圍上來了。

  「倒了!倒了!」在一遍歡呼聲中,「東泰集團」這四個屹立青鳳島十年的漆金大字轟然倒塌。

  紫荊的笑聲停住了,曾一度失控的狂瘋隱沒了,那抹似是疑非的笑容又回歸到她那波瀾不驚的面容上。

  沒有再看被眾人踩在腳下的漆金大字,紫荊目光閃閃的抬頭望向已被石頭砸的瘡瘡孔孔的辦公大樓,在嘈雜的靜謐中,紫荊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進去。」

  *************

  葉天宏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了,花白的的短髮略顯凌亂,臉頰上爬上了一層灰黑灰黑的鬍渣子,驟眼看去彷彿比幾天前蒼老了十年。

  「可兒,別哭。爸爸沒事,爸爸很好。」葉天宏輕撫著葉可兒披散肩膀的秀髮柔聲說道。

  「爸,我們不玩了,那個女人瘋的,不要跟她玩了,把東西全給她,我們走,馬上離開這裡。」葉可兒淚光漣漣的拉住父親的手使勁的嚮往拉扯,她知道父親的死穴已被那女人摸準了,只要那女人輕輕一按,父親就死無葬身之地。

  能不玩嗎?玩與不玩現在已不是自己說了算了,葉天宏乾巴巴的點點頭,「可兒,你先回家去,待我處理完剩下的事務就回去。你和媽媽先把家裡的東西收拾一下,機票已經辦了,今天晚上我們就離開上青。」

  「不,爸爸,我要你現在就走,跟我一起馬上離開這裡。」葉可兒死拉住父親的手就是不放,就像小時候纏著爸爸,求爸爸不要上班留在家裡陪自己玩的一樣,只要一放手爸爸就上班去了。

  葉天宏心頭一酸,他不敢望向女兒哭求的目光,葉天宏知道自己沒可能逃脫了,為了能讓她們母女兩人能夠安全離開這裡,葉天宏必須留下。

  「乖,可兒不哭,我的可兒是最堅強的孩子。」葉天宏再一次緊握住女兒的手笑道「爸爸把產權移交完成後就回去,爸爸這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了,不玩了。」

  「爸爸,我跟你一起去,辦完後我們一起回家。」葉可兒還是死拉住父親的手臂堅決不放。

  葉天宏想掙脫女兒的糾纏,可是在女兒哀求的目光中,葉天宏心頭一陣酸痛。
sakei 發表於 2010-8-21 19:29
  一百六十九節償還

  更新時間2010-6-2921:13:39字數:4120

  東泰辦公大樓的六樓會議室是公司裡最大的公議室,這個會議室只為公司股東會議和迎接上賓而設置。當葉天宏父女兩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林正南和林沖以及林欣已分坐在橢圓形的大會議桌前了。

  二百多平方的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圍坐會議桌上的五人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寂靜的不僅僅只是這個會議會,而是整棟辦公大樓,除了幾名恪盡職守的心腹秘書之外,其餘所有的員工都離開了。往日裡人氣鼎盛的東泰大樓竟陷入了陰惻惻的死寂之中。

  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只見林正南的秘書長走進來後向座中眾人一點頭說「葉董,林董,通納投資公司的范董事長來了,不過參加這次股東大會的人物卻是盛天集團前任董事長楊紫荊。」

  楊紫荊這三個字讓會場裡神色木然的五人不約而同的猛然一顫。

  短暫的沉默後,葉天宏頭也不抬的揮了揮手「請。」

  在死一樣的寂靜中,會議室外間的走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腳步聲由無至近,會議室裡的五人同時抬起頭來。大門開處只四名穿深色西服的彪形男人一右一左的兩旁站開。

  在一串細碎的高跟鞋清響中,身穿純黑色職業套裝的紫荊緩緩步入會議室,紫荊身旁是一臉漠然的程威,緊隨兩人身後步進會議室的是山椒流氓和范遠東三人。

  紫荊的笑容依舊,只是比以往更加的深不可測了。她淡淡的掃視了座中眾人後自顧的在通納投資公司的股東席位上安然坐下,與此同時一聲不哼的程威靠坐在紫荊的旁邊,山椒流氓范遠東在兩人身後一字站開。

  沉默在繼續,一股強橫的壓抑夾帶著風雪嚴寒在會議室在肆意漫延。

  沉寂中,一個淡淡的女中音繚繚響起,是渲洩也是嘲諷。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顧成霜?

  昨日黃土隴關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認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槓,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哈哈!」紫荊悠悠的抬頭冷笑,笑聲如極地吹來的寒風,把本已沉寂的會議室徹底冰封。「甚荒唐啊,各位,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林正南依然低頭望著手中的股權登記證書,可是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面容上的故作鎮定。半生的心血成果,十年的頂峰輝煌,在剛才東泰集團的漆金大招牌轟然倒地的瞬間徹底的化為灰燼。廣場上眾人熱烈的歡呼聲如一炳無情的大鐵錘,把林正南自以為的驕傲自以為的信念和自以為的執著一錘子擊碎,原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承受能力,可是這錘子打得太狠毒了,太瘋狂了。直把林正南的無上的自尊打擊得支離破碎。林正南不敢開口說話,他怕強壓在咽喉中的一口腥甜吐了出來。

  「爸,我先扶你到外間休息一下。」林正南面容上的慘白沒能逃過時刻關注著的林沖,他沒顧林正南的反對強行的架起了父親便往辦公室外走去。

  父親和大哥的緊急退出讓林欣既驚又怒,她站起來冷冷的注視著紫荊狠聲罵道「你還要搶什麼?為什麼還在落井下石?你到底是人不是人?」

  「你說我是人我就是人,你說我是鬼我就是鬼。」林正南的退出沒讓紫荊產生絲毫的波瀾,說話間她淡淡的抬頭一笑「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你們最好也別把我當人看啊。」

  「你。。」急怒攻心的林欣不知道罵什麼了,一跺腳的向父親和大哥的背影快步追去。

  眼前的一切彷彿如自己無關了,葉天宏對跟前的鬧劇仿如未聞,因為他認輸了,完全妥協了。葉天宏伸手按住蠢蠢欲動的女兒,同時他把手上的股權登記證書推到紫荊的面前「這是東泰的四成股權,名字已經簽上了。」從股權證書上收回了目光,葉天宏抬頭直視著紫荊說「我輸了,我投降,這四成股權我無條件轉交楊董事長你,我的要求是請楊董事長允許我退出這個遊戲,我葉天宏不玩了。」

  葉天宏的話很清楚的告訴紫荊,他什麼也不要了,他把自己的全部雙手給紫荊奉上,條件是要紫荊放他一條生路,包括場面上的和場面下的生路。

  紫荊沒有接過葉天宏送來的股權證書,甚至看也沒看一眼。

  紫荊的態度把葉可兒激炸了,她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指著紫荊大叫「這就是東泰最大的一份股權,我們都無條件給你了,你還得怎麼樣?我們都認輸了,是不是非要我們父女兩人跪在你面前你才答應?你說,你說啊!」

  認錯?如果認錯有用的話那要警察來幹什麼?紫荊忽然想起了電視劇中那句無頭無腦的台詞。紫荊感覺真的很好笑,輕笑聲中,紫荊沒所謂的指了指會議桌上的股權證書說「你們認為這份東西能擺上檯面嗎?無論是投資市場上還是實體經營上,東泰都將陷入全面的赤字,這份股權證書只是一個負債纍纍的空殼。到如今,我說它值錢它就值錢,我說它不值錢它就一文不值,跟一張白紙完全沒有兩樣。」紫荊冷冷的接上葉可兒憤怒的目光接著說道「葉大小姐,你覺得就憑這份破紙便能跟我談條件嗎?拿出點誠意來好不好?葉天宏!」擲出最後一句話後,紫荊沒看葉可兒了,她的目光投落到此刻一言不發的葉天宏身上。

  「說,要付出什麼條件楊董事長你才允許我退出這個遊戲。」葉天宏似乎了悟了什麼,那一刻他不再心存幻想了。

  「老范,給我一根煙。」紫荊從椅子上站起來,從范遠東的物中接過一根香煙後她淡淡的走到會議室對開的大到璃窗旁邊。

  「葉天宏,你和我都很清楚,自這個遊戲開始後我們都不可能退出了,直到這個遊戲結束為止,因為我們押下去的賭注是命。所以結局無非只有兩個,要麼是我從這裡跳下去,要麼是你從這裡跳下去。呵呵,可能是賊老天還要讓我繼續活受罪吧,所以今天你要退出就只能從這裡跳下去,遊戲結束了,不用再玩了。」

  紫荊的話語很輕,輕柔得彷彿就是春風指面,可是葉可兒的臉色瞬間慘白了。楊紫荊的手已按上了父親的死穴,同時她看到父親已失去了一切掙扎的能力,「不。。不要。。爸爸,別聽那個瘋女有的說話,我們現在離開這裡,走,爸爸,我們走。。」葉可兒死死的拉住葉天宏的手,她沒再看窗子旁邊的紫荊一眼,她只想帶同父親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萬劫不復的地獄。

  葉天宏沒有動,他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這一眼包含的是父女間的決別,是到頭了嗎?是到頭了!

  「可兒,聽爸爸的話,回家去,今晚和你媽媽離開上青,再也不要回來了。」說話間,葉天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女兒的痛哭聲中,葉天宏望向窗外的青天碧海哈哈一笑「好,遊戲結束了。罪不及妻女,我只要求讓我的妻子女兒安全離開上青。」

  紫荊沒有轉身,她依然望著樓下廣場上的人群怔怔出神。這個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麼當這個結果來臨之時自己一點快慰也沒有。為什麼?為什麼?

  紫荊還是沒有轉身,她怕自己一轉過身去之後從這裡跳下去的不是葉天宏,而是自己。

  「撲」的一聲,背後傳來葉可兒嘶啞的哭求聲「楊紫荊,我求你放過我父親,我們葉家馬上消失,從今以後再也不回上青,求你了,放我父親一條活路。」說話間爬跪在地上的葉可兒向著紫荊磕下頭去,在砰砰作響的磕頭聲中是葉可兒的失聲痛哭。

  辦公室的房門被撞開了,撞門而入的除了林正南林沖和林欣外還有一個人,是程風!

  只見程風摔開眾人橫身擋在地上的葉可兒跟前。

  「紫荊,念在八年的兄妹之情,三哥我今天第一次求你了,可兒是我的老婆,三哥我求你放過可兒的爸爸一條生路。你和葉家的一切恩恩怨怨就衝著三哥今天的面子都結了,三哥帶著他們從始離開上青。」

  葉可兒的哭聲頓住了,望著甘為自己拋卻了榮華富貴的程風,一直以來被欺騙的憤怒煙消雲散了。

  「風!」下一刻,葉可兒緊緊的狠狠的撲到程風背後。

  紫荊轉身了,不因為葉可兒,是為著程風。在程風的眼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紫荊神經質的微微一笑,回憶似的神色穿透了會議室裡的眾人。

  「楊董,求你成全程風吧。」流氓的面上沒有習慣的嘻皮笑臉了,站在程風的旁邊他向紫荊重重的一低頭。

  「三哥,上青碼頭第十二號倉,甘成就關在那裡,把他埋了吧。公安部上的掛案回頭我讓上面人撤消了。」紫荊向程風點點頭「三哥,祝你們夫妻白頭到老。」

  在紫荊落寞的神色中,程風心中一痛,他拉起地上的葉可兒後向紫荊一點頭「紫荊,保重。」

  就在程風帶著葉家父女打算離開的時候,辦公室門外走進了幾名荷槍實彈的警服人員,沒有掛公安的執法號牌,只見他們的胸襟上赫然掛上了安全局的襟章。

  「葉天宏先生,你涉疑組織了一宗謀殺安全局公職人員的重大命案,這是安全局的遞捕令。葉天宏先生現在你已正式被捕了」說話間其中一名警服人員向林正南展示了一紙文書並同時向手下的人員一揮手「帶走。」

  紫荊可以看在程風的份上放葉天宏一條生路,但安全局的徐寧行。事關安全局幾條人命的背鍋和上層派系的鬥爭工作,徐寧沒可能留下葉天宏這個致關重要的把炳。

  不知情由的葉天可兒了,好不容易的把父親保存了下來,怎麼現在又跑來一群禍害了?當下葉可兒橫身擋在父親的跟前向那幾名警服人員大叫「你們是什麼人,我爸爸沒有犯法,你們憑什麼抓他?」

  為首的那名警服人員一把推開葉可兒喝道「有沒有犯罪不是我說了算,一切憑證據辦事,帶走。」

  「住手。」葉天宏暴喝一聲,連忙扶住女手的臂膀。

  天作孽猶如恕自作孽不可活,正如楊紫荊所說,這個遊戲只有任誰一方跳下去才能結束了。那場對紫荊發動的刺殺失敗了,換來的是別無選擇的自殺,與個人的恩怨無關了,這是遊戲規則。上層派系的鬥爭從來就不需要道理,而自己這個在派系鬥爭中的犧牲品是必死無疑的一枚棄子。

  為了妻子女兒能夠安全離開上青,也為了女兒以後不要活在影陰中。窮途末路的葉天宏作了一個決定。他輕握住女兒的雙手柔聲說「他們說的那件兇案是爸爸一手策動的,別問爸爸原因,爸爸只告訴你這個事情跟現在在場所有的人完全沒的關連,是爸爸在外面的私仇。」葉天宏的目光緩緩的掃過林正南和楊紫荊,最後注專在女兒驚駭的面上「每個人都要承擔自己的過失,爸爸也不例外,可兒,你是最堅強的孩子,好好照顧媽媽。」

  「爸,你說什麼哪。。我不許你說這樣話,媽媽就在家裡等著你回去。」葉可兒臉上剛回復的血色又消退了。

  「你很好,以後可兒交給你了。」葉天宏深深的看了程風了眼後辦公室外揮揮手「帶她離開這裡。」

  「葉董,別。。我讓紫荊給你想辦法,沒事的。」反應過來的程風撲上去企圖抓住葉天宏的身體,可是遲了,葉天宏已快退到那扇敞開的大玻璃窗前,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中縱身跳出。

  「爸。。。」一聲撕烈般的悲鳴從葉可兒的桑子中傳出,「可兒,可兒。」程風急忙回身摟住葉可兒往前跌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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