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平行線 作者:地黃丸 (已完成)

 
aiko18456 2010-11-6 01:11: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3 668304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6 02:20
第二十章 少年心

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事,跟左雨溪間的奇妙接觸,顧文遠可惡可恨的絲絲冷笑,自己橫越兩個時空、間隔幾十年后揮出那痛快淋漓的一拳,穆山山不甘心的眼神,小混混屈膝的卑微,一幕幕在腦海里電閃雷鳴般閃過,最后卻變成左雨溪那盈盈笑臉,不盡風情。

  造成的直接后果是,重生回來近兩個月,溫諒終于迎來了自己第一次夢遺。

  早上起來,老爸老媽已經不見人影了,溫諒訕笑著一邊洗內褲一邊哼著多年后那首“早上起來洗褲頭”的口水歌,對自己的YY行為進行了深入解析和自我批評 ——為美女而主動失身不算什么,可夢里是左雨溪掌握了主動權,這就很要不得。最后溫諒得出一個結論:左雨溪要對此次夢遺事件付主要責任,時限待定!

  接到許瑤的電話時,溫諒剛準備出門解決中飯問題,小丫頭說了一個餐廳的名字,讓溫諒半小時內趕到,遲到后果自負。等溫諒趕到這家名叫燕都的酒店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許瑤看著從門口慢悠悠晃進來的可惡男子,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傻小子,遲到這么久,給我跪下來學狗叫!”

  溫諒一進門就看到窗邊的餐桌了坐了三個人,許瑤,那個被自己救下的美眉談雪,還有一個看著極其面熟的長發男孩,正準備仔細辨認一下時,就聽到許瑤如此卑鄙無恥的懲罰。

  “靠!”溫諒自然怒目而視,走過去也拍了一下桌子,許瑤不為所動,雙臂抱懷,面帶冷笑。談雪想起初識兩人時,就是不停的在吵架,趕緊站起想說合。不料溫諒接著說了一句:“只學狗叫,不跪成不成?”

  撲哧!

  旁邊坐著的男孩忍不住笑了起來,見溫諒眼光看來,豎起大拇指贊了他一下,溫諒這賤人洋洋得意的對他點了點頭,大有知己之感。

  許瑤水靈靈的黑眸轉了幾轉,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展顏笑道:“你的厚顏無恥樣子,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欣賞,算你了!給,剛叫的豆漿,先喝點壓壓肚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吃早飯……”

  談雪這才知道兩人是在開玩笑,看著溫諒坐下后歪頭跟許瑤說些什么,心中突然有種淡淡的惆悵。這樣的親密無間的男女,這樣的毫無拘束的友情,自己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遇得到……

  “談姐你好,我跟許瑤玩笑慣了,希望沒嚇到你。”溫諒對談雪笑著點了點頭,從看到她在場的那一刻,溫諒就知道許瑤為嘛叫自己出來了。

  果不其然,談雪盯著溫諒黑黑的臉龐,還沒開口眼眶已經泛紅,“上次你救了我,這么久了還沒機會親口給你說聲謝謝。幸好許瑤到店里去玩,我才能聯系上你……”

  說著談雪站了起來,屈膝就要跪倒,溫諒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的胳臂,將她按回到座位上,“談姐千萬別這樣,你的謝意我領了,大家都是年輕人,你這樣搞可是要給我難堪么?”

  “不,我沒那個意思,”談雪急的淚都出來了。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不說這些了,這位是誰,談姐你也不介紹一下?”

  談雪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忙一把將男孩拉了起來,說:“這是我弟弟談羽,聽說今天我來見救命恩人,非要一起來。小羽,這就是那天救了姐姐的溫諒……”

  談羽?

  溫諒只覺眼前一亮,過去、曾經和未來的畫面在眼前漸漸匯聚,想起多年后那個搞怪、好色、猥瑣又無恥的兄弟,心中不由感慨:還是正太好啊,歲月催人老,談羽是越長越殘呢。

  談羽極其風騷的捋了捋耳邊的長發,握住溫諒右手用力搖了搖:“謝謝你,真的!”

  看著談羽真摯的眼神,溫諒似乎能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后怕,前世里無數個夜晚,看著談羽一次次抱著照片痛哭,看著他一遍遍的對自己殘忍的折磨,溫諒感同身受。這一世能讓這個唯一的好兄弟從這種苦澀漩渦里解脫出來,想一想都是件很幸福的事!

  談雪突然想起正事,從背著的小包里拿出兩張大信封遞給了溫諒和許瑤。溫諒疑惑著打開一看,驚叫道:“這么多錢?”

  信封里赫然是兩千元人民幣,許瑤的跟他一樣。

  談雪解釋道:“這是我們老總的一點心意,要不是你們,珠寶店的名譽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我們老總是香港人,聽說咱們這里沒有見義勇為獎金,就自己掏錢作為對你們的謝意!”

  許瑤將錢扔到桌子上,笑道:“是這樣啊……”

  原來昨夜鳳凰珠寶店的港商老總在顧時同的陪同下上了許瑤的門,港商表達了對許瑤的真誠謝意,言談之下似乎沒有許瑤勇斗歹徒,珠寶店都要倒閉似的。末了還主動奉上一個大紅包,許瑤都不知多少錢,就被老爸推了回去。港商和顧時同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人家不會要這錢,但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寶貝女兒差點命都丟在你那里了,還不上門就是態度問題了。

  許瑤本以為這事就完了,還埋怨老爸斷了自己的財路,不想今天就派了談雪來公關,這些商人啊,果然都是眉眼通透的主,做事滴水不漏。

  當然這些她也沒必要跟溫諒說,只是笑看著溫諒如何處理。溫諒聽談雪一說,哈哈笑道:“有錢不賺王八蛋,地主老財的錢不要白不要。”心下卻有點疑惑,港商想表達謝意的可以理解,但一出手就二千塊確實太多了!但不管怎么看,自己身上都沒有對方可圖謀的東西,也就釋然了。

  許瑤白他一眼:“人家是港商!”

  “那就是資產階級買辦,更是不能不要!”

  許瑤拿他沒辦法,瞪他一眼就要推辭掉,溫諒在桌下踢了她一腳,輕輕搖了搖頭。談雪見二人收下,拍了拍胸脯大松一口氣:“還好,我們老板說要是你們不收,我就不用回去了。”

  許瑤這才明白溫諒只怕早知道談雪在其間的難處,不想這個纖弱如雪的女子為難。她想了想,兩千塊而已,收下也沒什么。看到溫諒在一旁抓耳撓腮的傻樣,忍不住又翻他一個白眼,那樣子嬌俏可愛,十分動人。

  飯局在友好的氣氛中進行,直到結束時,許瑤一聲不響的先去付了帳,讓談雪有些急了,溫諒好說歹說才將談家姐弟送走,對旁邊的小美女笑道:“好啊,幾天不見成大款了哦?”

  許瑤哭喪著臉,翻開牛仔褲的后兜,可憐兮兮的說:“我兩個月的零花錢都沒有了……傻小子,你得負責任……”

  溫諒拍了拍她腦袋,這丫頭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心底很善良,知道談雪經濟情況糟糕,就自己搶先付了帳,“行,等哥哥賺夠了錢來包養你!回見了您!”

  話剛說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腳,“包養你個頭,回見你個頭,下午找個地方玩,不好玩繞著青州城學狗叫!”

  美女的懲罰方式,總是這樣的消魂!

  笑鬧一陣,許瑤看著大信封犯愁,苦惱的說:“這錢怎么辦,拿回去的話肯定要被老爸一頓教訓,錢也得退回去,那樣的話會不會讓談雪難做?”

  “哈,你老爸誰啊,閨女發財了還不高興?”

  許瑤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吃吃笑道:“我爸爸就是個擦皮鞋的,見到這么多錢會發瘋……”

  “呸,”溫諒懶得搭理她,這個年代正直的人還是很多的,做了好事堅決不要謝禮的大有人在,不值得稀奇。他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你這錢就交給我保管吧,我最近正好有事……”正待解釋一下詳情,許瑤毫不遲疑的將信封扔了過來,雙手合什嬌笑道:“阿彌陀佛,可算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了。”

  溫諒臉上掛著微笑,卻也被許瑤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絕對信任所感動,兩千元在現在別說對一個小孩子,就算是普通家庭,也算是一筆巨款了。許瑤就這樣毫不在乎的交給了自己,甚至不問做什么用,朋友做到這個份上,那是不必說了。

  下午的青州沒有了往日的悶熱,通往郊外林莊水壩的蜿蜒山路上,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后的龜速前進,要不是前面的溫諒礙眼,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許瑤簡直擁有這年紀所有男孩對女神的幻想。在十六七歲的季節,迎著夏日的微風,女孩騎著車子從道路的那一頭迤邐而來,長發飛揚,裙裾飄飄,偶一回眸,就是男孩一夜的輾轉,數月的癡迷。

  這是花季雨季的年少時光,這是過去未來絕不再有的青澀回憶,任何一個智商健全的男孩都會小心翼翼的呵護這難得的風景,要是被他們看到此刻溫諒那一臉的不耐和惡劣的語氣,只怕溫大叔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你快點成不成,再磨蹭哥哥可不等你了啊?”

  許瑤咬著下唇,一腳點地停下車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著溫諒,一言不發。溫諒先是火冒三丈,狠話說了一籮筐,最后在對視中敗下陣來,無奈的舉手投降:“好吧,沒有考慮到你的體能極限,是我不對。要不咱們原路返回,正好你也累了,早回去早休息?”

  許瑤搖頭。

  “那你這輛車咱不要了,坐我這輛?”

  再搖頭。

  “靠,”溫諒出離憤怒了。

  許瑤見情勢不對,立刻乖乖的停好車子,精致漂亮的臉上陪著笑意,拉住溫諒的手搖晃道:“溫諒哥哥你最厲害了,肯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求你了嘛……”

  溫諒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甩開許瑤跳到一旁,無論前世還是現在,他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總是這么的乏力。

  看著溫諒好似感染病毒般死死的搓著自己手皮,許瑤扶著纖細的腰身哈哈大笑:“敢兇我,我整不死你!”

  “好吧,你贏了!”

  溫諒從背包里拿出一根繩子,在許瑤瞠目結舌的表情里,將兩輛車連到了一起,然后拍了拍手說:“OK!”

  “你早猜到了我會半路上沒力氣是不是?也早知道我會這樣跟你鬧是不是?”

  面對許瑤的疑問,溫諒十分裝比的一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FOLLOWME!GO!”

  “哇,好棒,傻小子加油!”

  長長的道路上,兩輛車子飛快的滑過,風中隱隱傳來清脆的歡笑聲,一如這清脆欲滴的季節。

  林莊大壩是六十年代的水利工程,隨著青惠水庫和青利水庫的竣工,林莊大壩已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不久之后這里將被開發成一個旅游景點,在此后五六年間,儼然成了青州老百姓度暑消夏的一個好去處。

  和許瑤并肩走在堤壩旁的林蔭小道上,聽著蟬在樹頂上不住的嘶鳴,不時有鳥群在枝葉間嘩啦啦的飛過,溫諒心中一片安寧。他自然不是真的要來這里游玩,而是想起半年后此地被改造成旅游區后那耀眼的繁華,特地來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分一杯羹的地方。

  許瑤蹦蹦跳跳的左顧右盼,不時問溫諒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時的許瑤再沒有了初見時的冷艷和刻薄,臉上那個經常顯露的經典不屑表情,也再沒有出現過。她是個好女孩,溫諒從不懷疑,可她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女孩么?

  溫諒并不知道。

  逛了許久,找了一片平整的草地,攤開塑料布,將包里的食物全倒在上面,兩人席地而坐,吃了極其舒爽的一餐。末了摸摸肚子,溫諒順勢躺了下來,嘴里含著一根青草,許瑤坐在旁邊,雙手環抱著小腿,下巴放在膝蓋上,長長的頭發順著肩膀垂灑下來,幾縷陽光從中俏皮的穿過,映著天上的白云,如同被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看上去漂亮極了。

  “傻小子,你長大了想干什么?”

  要談理想了么?溫大叔固有的猥瑣立刻發芽,笑道:“最想干的,就是十年后,我依然躺在這里,你依然坐在旁邊。”

  許瑤聽著溫諒的調笑,很反常的沒有暴怒,偏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微紅的側臉,低聲道:“十年啊,誰知道會成什么樣子……”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后,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

  溫諒下意識的哼起這首歌,許瑤驚奇的問道:“這是什么歌,我怎么從沒聽過呢?”

  溫諒這才想起現在還沒有《十年》這首歌,“偶爾在哪里聽到的,忘記是什么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吧。”

  許瑤也沒在意,點點頭站了起來,不料坐的久了雙腿發麻,身子一軟向邊上倒去。溫諒伸手去扶,正好軟玉溫香,將許瑤抱了個滿懷。促狹心起,在她耳邊悄悄吹了口氣,低笑道:“小心了。”

  許瑤沒來由的渾身一顫,心口跳的飛快,一把將溫諒推開,嬌笑著跑了開去。斜陽如血,白衣如畫,此時的許瑤,宛若遁入人間的精靈。

  下山時,溫諒玩起了“大撒把”,雙手松開車把,高舉過頭頂,許瑤看著好玩卻又不敢,溫諒蠱惑道:“沒關系,就當任性一下了,先放開一只手,對就這樣,再放另一只……”許瑤有樣學樣的放開雙手,先是緊張害怕,當車子沿著山坡飛速奔馳時,卻只感到耳邊呼呼的風和無盡的舒爽,她的長發和衣裙向后飄起,臉上露出放縱的快意,跟著溫諒一起高聲大喊:“哎,我是世界之王……”

  一月千江驚似夢,白衣勝雪少年心。

  好吧,那些被允許任性的年紀,我們叫它:

  青春!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29
第二十一章 萬事開頭難

第二天一早,溫諒就接到了左雨溪的電話,李思青學校的事搞定了,開學那天直接找校長報上名字就可以了。溫諒沒說什么客套話,跟左雨溪的關系已經很親密,多說反而顯得疏遠。他先到小操場做了兩小時訓練,然后騎車去了李思青家,小女孩正爬在院子的石板上寫東西,瘦小的身子卷曲著,聚精會神的樣子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憐憫。溫諒輕手輕腳的來到她身后,探出頭一看,皺巴巴的作業本上用鉛筆寫著幾行字:醋7毛三分,面3塊錢,米2塊5毛,鹽……密密麻麻的寫了滿滿一頁,有些上面畫了一個圓圈,有些打了叉,溫諒心里微嘆口氣,怕距離太近說話嚇到她,特意退開幾步,輕聲說:“暖暖,哥哥來看你了。”

  李思青一躍而起,看到真是自己日夜想著的那個人,她沖前幾步,又突然停下,死死壓住撲到溫諒懷里的沖動,明亮的眼睛透著無盡的歡喜:“哥,你來了!”

  溫諒點點頭,拉著她的小手向屋里走去,“你爸爸今天在家嗎?”上次李勝利在外酗酒未歸,溫諒沒有見到他。

  提起爸爸,李思青眼中浮上一絲黯然,低聲說:“昨晚喝醉了,今天剛清醒一點,還沒出去……”

  溫諒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別擔心,沒事的,我找你爸爸談談。”

  李勝利半靠在床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見溫諒進來,連頭都沒抬一下。溫諒找個借口把李思青打發出去,交待她沒喊就不要進來,緩步走到李勝利面前。今年才32歲的李勝利看上去如同50多歲的老人,頭發雜亂,胡子拉碴,眼皮軟趴趴的粘合著,臉上的肌膚透著酗酒過度的蒼白,就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這個當年農機廠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在短短兩年間就把自己折磨成這副模樣。

  重病還需猛藥醫,溫諒懶得跟他磨牙,直接將李思青的那個賬本甩到他面前,譏諷道:“真是有出息啊,幾十歲的男人還要靠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養,看看這賬本,你就不覺得心里有愧?我就不明白了,像你這樣的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李勝利父母雙亡,在青州除了李思青再沒有一個親人,街坊鄰居頂多過來勸上幾句,見他不聽也只能干著急沒辦法,卻從沒人說過這樣的重話。李勝利緩緩抬起頭來,死沉的眼睛看不到一點生氣,片刻后又垂下頭,靜默無語。

  溫諒毫不氣餒,說的話愈加刻薄:“對,暖暖有了你這樣的父親,算她倒霉,該吃苦該受罪都是她的命。呵,我一直以為趙亞青瞎了眼才跟了別人,可現在一看,人家在南邊披金戴銀燈紅酒綠,不知怎樣的逍遙快活,要是還跟著你,過這吃了下頓沒下頓,被人嘲笑,讓人看不起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瞎了眼呢。”

  李勝利猛然抬頭,比起剛才快捷了不知多少倍,他狠狠的盯著溫諒,臉色十分不善。溫諒似乎沒看到一般,繼續說:“照我看,暖暖要是跟了她媽媽,日子不知比現在幸福多少倍!說不的哪天趙亞青回來,看女兒可憐就帶了她走,就算以后改了別人的姓,也比在這里苦熬年頭好的多了……”

  “別說了!”李勝利終于開口說話,他的嗓音由于常年酗酒,聽起來像破風箱抽動時刺耳的嘶啞。

  溫諒心中一定:有反應就好!“不說?不說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多無能呢?娶個老婆偷漢子,做個生意還賠錢,TMD連女兒都養不活的窩囊廢,還有臉整天躺在酒缸里裝癡情賣眼淚?看著就讓人惡心!”

  “你閉嘴!”

  也許背后有許多人在戳他脊梁骨,但李勝利從沒當面聽過如此惡毒的漫罵,一股熱血涌上大腦,胸膛似乎也要裂開般的鼓脹,剎那間脖子上青筋暴漲,眼睛紅的要滴下血來。

  溫諒雙手插兜,下巴高抬,嘴邊帶著冷笑,滿臉不屑的斜瞅著他,冷冷的說:“憑你也配?”

  李勝利怒喝一聲,從床上撲了過來,溫諒二話不說,抬起一腳將他踹了回去,然后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

  “你就是個孬種,老婆跑了多大點屁事,就整天要死要活的?有本事爬起來站直了,用錢把曾五成活活砸死!天天喝酒麻痹自己,逃避現實,你對的起自己,對得起暖暖嗎?”

  李勝利被溫諒一只腳踩在地上,使勁掙扎了半天,最后身子一軟,脫力般爬在那里嚎啕大哭:“是,我是窩囊,父母死了,老婆跑了,連女兒都養不活,我MB的活著還有什么勁,早死早了,早死早了啊!”

  “生意賠了,積蓄沒了,背了一屁股債,找人借錢也借不到,什么辦法想遍了,什么招都用盡了,我要是女人連TMD出去賣的心都有了……我還能怎么辦……”

  “別人看不起我,背后里罵我,幸災樂禍的可憐我,我都不在乎。我就是要作踐自己,我就是要看看那個女人有一天回來看到我這個樣子,會不會有一點點良心,會不會有一點點后悔!”

  “整整九年啊,九年的夫妻還比不過哪點錢,哪點虛榮?我傻啊,我傻啊……”

  李勝利一邊哭一邊用腦袋撞擊地面,溫諒聽的心中惻然,可恨人必有可憐處,原來隔了這么久,他竟然還忘不了那個女人!

  情之一物,斷人心腸!

  溫諒喟然長嘆,蹲下身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再傷害自己,低聲勸慰道:“發泄一下就好了,發泄出來心里就亮堂了……”

  好一會李勝利才平靜下來,溫諒將他扶到床邊坐好,說:“李叔,你是聰明人,聰明人往往會鉆牛角尖。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你只有將日子過的好了,比以前更加的幸福,才能讓趙阿姨后悔,才能讓她后悔沒有選擇你……甚至”他頓了頓,雖然不太贊同,但仍然說出這句最對癥的藥:“甚至能讓她重新回到你身邊也說不定!”

  李勝利眼睛一亮,瞬間又黯淡下去。溫諒知道他顧慮什么,說:“李叔,剛才說話冒犯還請你不要見怪。我今天來,就是想請叔叔出山,重操舊業,大家一起發財。

  李勝利經過剛才的發泄,兩年來心中的積郁散出來不少,聽罷搖了搖頭:“想發達談何容易?一沒本錢,二沒人脈,三還要靠點運氣,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溫諒,不管剛才那些話誰教你說的,叔叔不是渾人,你的好意我都明白,可叔叔就是這個樣子了,這輩子沒什么出息。暖暖……暖暖,也只能苦了她了。”

  眼見猛藥激起的效果就要消散,溫諒卻不慌不忙的掏出幾張紙放到李勝利手中:“這是一份早餐店的具體規劃,你先看看。門面、資金、手續和管理人員都由我來找,你只管拿出祖傳的手藝,研制些簡簡單單的美味佳肴出來。到時候咱們五五分賬,記得啊,這不是開玩笑!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想通了,打這個電話找我!”

  李勝利腦子里亂糟糟的,自己不過跟社會脫節了兩年,連溫諒這個年輕人都能說話做事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認真的?”

  溫諒沒有搭理他,走到門口時才回頭靜靜的說:“李叔,就算為了暖暖,也請你相信我這一次,我從沒有這樣認真過!”

  推開門就見到李思青呆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小手托著腮邊,又黑又亮的眼眸一轉,長長的睫毛隨著輕輕的跳動,蠟黃的膚色,簡陋的衣物,依然遮蓋不住這瘦小的身體中那遺傳自母親的靈秀和動人。

  “哥哥,你們剛才……”

  溫諒知道那么大的動靜肯定瞞不過李思青,小丫頭能忍著沒沖進去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信任,“沒事了暖暖,我求你爸爸幫我做事,他答應了!”

  “真的?”李思青站起身,雙手緊緊相扣捂在胸前。

  溫諒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上學的事已經搞定了,到明華初中去,學費和生活費你不用擔心,一切都交給哥哥!”

  李思青雖然在心里告訴自己要相信溫諒,但她小小年紀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難,卻沒想到僅僅幾天功夫溫諒就將一切辦的妥妥當當,剎那間大腦似乎被抽空一樣,唯有不盡的感動在流淌。

  “溫哥哥,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溫諒柔和的笑了笑,抬起頭,天很藍,云很淡,風很輕!

  這是個草長鶯飛的季節,有情,有淚,也有愛!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0
卷2 第一章 第一日

九月二日,溫諒背著書包到青州第一高級中學報道,走進高一三班,教室里已經到了近一半的學生,有許多本是初中同學,一個暑假沒見自然湊在一起高高興興的說些假期軼事。能考上青一中的都是各個學校的尖子,像溫諒這樣成績中等,中考時人品爆發擠進來的并不多見,所以他的成績在班里是要倒數的。

  高中是一個很奇怪的階段,這里可以交到陪伴一生的好兄弟,也可以經歷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更可以呼朋引伴三五成群揮霍掉這一段青春歲月,上一世的高中生涯,溫諒除了認識談羽,一無所有。

  而這一世,也許會有許多的不同。

  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好,溫諒百無聊賴的在桌面上畫著圈圈,雖然兩世為人,可說句實話,他對班級里同學的認知為零,除了那個幾乎改變他人生軌跡的紀蘇。

  紀蘇和孟珂笑著走進教室,能和自己初中的死黨考進同一所學校并分到同一個班級,不能不說是一件大喜事。教室里嘈雜的人聲,在紀蘇進來的剎那靜止了下來,時間似乎在悄然流逝,又似乎在這一刻變成了永恒,這個穿著一身明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從開學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成為許多人許多年的談資。

  紀蘇皺了下好看的眉毛,孟珂拉了下她的衣角,指指了最左邊第三排的位置,那里除了一個在桌子上畫圈圈的小男生,就沒什么人了。兩人手牽手過去坐了下來,教室里這才響起無數竊竊私語:

  “這女生是哪個初中的,怎么從沒聽過?”

  “那是紀蘇,在二中就是名人哦。”

  “真的很有氣質啊,咱們這三年有福了……”

  “靠,剛才怎么沒坐那邊去啊,被那小子走了狗屎運!”

  紀蘇懶得搭理這些無聊的話語,孟珂爬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惹的紀蘇直擰她的臉蛋,看上去頗有幾分嬌俏可愛。

  而坐在她們后面那個畫圈圈的男子,已經被直接無視。這也不怪紀蘇,溫諒在初中時根本沒有存在感,哪怕那天抽了他一個耳光,在紀蘇心中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經過兩個月的暑假,甚至都忘了溫諒長什么模樣。

  溫諒雖然不會再像當年那樣對紀蘇懷恨在心,卻也無意跟對方發生任何聯系,不管顧文遠和穆山山來找自己麻煩,紀蘇是不是知道,她終究是上一世里改變了自己高中三年生活的那個起因。

  “同學,有藍墨水沒?我的忘了帶。”孟珂長的很清秀,雖然沒有紀蘇那樣的國色,卻也稱得上美貌動人。

  溫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孟珂疑惑的看他一眼,初中時她雖然跟紀蘇同校,卻并不同班,所以對溫諒一點印象都沒有。以她的樣貌和紀蘇密友的身份,還從沒遇到過這樣酷酷的男生,就算顧文遠那樣的人也總是對自己陪著笑臉。當然,她并不是那種虛榮膚淺的女生,也不覺得被臭男生奉承著有什么好得意的地方,不過偶然碰到溫諒這樣愛理不理的,會有幾分稀奇罷了。

  孟珂笑了笑,說聲謝謝轉了過去。

  溫諒對孟珂多了幾分好感,不自以為是,還這么懂禮貌的美女,在多年后幾乎跟國寶一樣稀少了。

  這個年代的女孩們,畢竟單純也可愛了許多。

  抬起頭,隔了兩個時空再一次看著前面這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的背影,這個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學校里最受關注的女孩,曾經教會無數小男孩知道了夢幻的美麗、暗戀的憂傷、心動的剎那以及回憶的永恒,她承載了許多男生年少時節的夢想,也讓許多人明白了夢想與現實間那遙不可攀的距離,多少人在樓梯間,在欄桿處,在小道旁悄悄的注視她的背影,卻無法上前一步。

  這一步,仿若天涯!

  紀蘇,是這個白衣飄飄的年代,最紅的那片楓葉,最挺拔的那棵白楊,也是所有人心中最潔白的童話。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與溫諒無關,所有對紀蘇的幻想,都在那一耳光后,在顧文遠的譏諷中和穆山山的拳腳下隨著讓他窒息的高中三年一起煙消云散。

  門被推開,教室里再一次陷入短暫的停頓,溫諒以成年人的眼光,自然先落在那緊身的裙裝下兩條修長光滑的玉腿,然后順著臀部的弧線來到束緊的腰身,白色的襯衣下擺塞在裙腰處,將胸前的渾圓完美的勾勒出來。

  到這時,溫諒才有機會看一下這女人的臉。

  白色的發夾將披肩的黑發攏在耳邊,兩條秀氣的眉毛下是幽深清澈的大眼睛,晶瑩的瓊鼻,薄薄的紅唇,圓潤又不失柔和的側臉,如同一位大師在潔白無暇的畫紙上,用天縱之筆書寫了一副驚才絕艷的畫作。

  這種美,跟紀蘇、許瑤的青澀純凈不同,跟左雨溪的嫵媚風情不同,她在清冷中帶點親切,在柔和中藏有堅韌,算的上女人中的極品。

  教室里只靜了幾秒鐘,就立刻吵雜起來,跟方才紀蘇造成的幾分鐘停頓不可同日而語。由此可見,除了極個別口味另類的人之外,這時代的男生們還是很有原則的:超過18歲的都是婦女,而婦女,哥們無視!

  溫諒嘿嘿一笑,低聲自語道:“不到床上,不知熟女好啊……”

  “同學們請安靜一下,”美女老師在黑板上寫了“葉雨婷”三個大字,看著臺下的同學柔聲說:“我叫葉雨婷,是大家新年級的班主任。你們剛從不同的學校來到青一中,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可能有些同學會不太適應。不過沒關系,你們是新同學,我呢,也是你們的新老師,負負得正,恰好抵消。”

  臺下響起一陣大笑聲,同學們給新班主任報以熱烈掌聲,好多人都在想:這個老師看上去很好相處,以后的日子想必不錯。

  事實證明,現實是殘酷的,不久后,有這樣想法的人都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葉雨婷?前世里班主任并不是她啊,怎么回事?并且這個名字,溫諒覺得十分的耳熟。

  接下來就是例行的自我介紹,同學們輪流上臺,說的無非是“我叫什么,希望大家互相幫助共同進步”云云,溫諒百無聊賴的摸著手指,直到孟珂上臺時才抬了下頭,記住了她的名字。

  紀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衣裙將她已然發育的身材映襯的亭亭玉立,無論氣質還是容貌,都是這個年紀的男生們所能想象的極限,因此掌聲越發的熱烈起來,是之前任何一個女孩都不能比擬的。

  溫諒眼中平靜無波,紀蘇已不能讓他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倒是后來才坐到他旁邊的一個女孩撇了撇嘴,嘀咕道:“漂亮真了不起哦。”

  溫諒笑了笑,這女孩長的十分普通,有這樣的感覺是題中應有之意,對她伸了伸大拇指,低聲說:“說的好,漂亮真了不起哦。”

  女孩沒想到蕓蕓眾生,還有一個沒被迷暈的男生,大有找到戰友的感覺,低聲贊道:“同學你立場堅定,意志堅強,我看你面相大富大貴,將來必成大事!”

  溫諒啞然無語,卻實在想不起當年一三班有這樣的小巫婆,好一會才木然道:“承你吉言,謝了!”

  兩人這樣一鬧,竟沒聽清紀蘇在臺上說了些什么,不過從臺下那愈加熾烈的掌聲中可以明白,她的自我介紹肯定受到了男生們的極大歡迎。

  接下來是小巫婆上臺,溫諒這才知道她的名字:宋子蕓,名不如其人啊!等到溫諒上臺的時候,臺下的掌聲淅淅瀝瀝。因為巧合的是,在紀蘇前后兩排的范圍之內,竟然只有溫諒這一個男生,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男生們同仇敵愾之下,自然就吝嗇給他些掌聲。倒是有幾個女生看到溫諒雖然長的不咋滴,可身材修長適度,氣質溫文爾雅,象征性的送來了幾下掌聲。

  溫諒在臺上站定,雙手按在課桌上,身子略微前傾,以這個年紀絕不曾有的沉穩和大方朗聲說:“我叫溫諒,溫柔的溫,原諒的諒。不過,我這人既不溫柔,也不善于原諒別人,所以這個名字完全是起錯了。不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想改也是改不成了,”臺下發出善意的笑聲,比起剛才的氣氛熱烈了許多,“不過我想有許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比如昨日你我形同陌路,今日卻齊集一堂,未來還可能成為朋友,更可能成為好朋友,但如果想比好朋友更進一步呢……對不起,得等我長大了再說!“

  臺下轟然大笑,有那好事的還拍起了桌子,但也有乖孩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溫諒都視若不見,繼續說:“記得中考成績公布后,曾經有同學對我說,溫諒啊,你小子長相一般,身高一般,學習一般,怎么看怎么不像能考進青一中的樣子啊?我回答他,同學,雖然你長相一流,身高一流,學習一流,怎么看怎么像劉德華、姚明和愛因斯坦的結合體,可照樣只能到十九中那破地方去混日子了。”

  這番話是有典故的,青州最好的兩個學校,青一中和十九中多年來都是宿敵,在學科競賽、奧數、高考成績以及體育、美術、音樂等各個方面展開全面競爭,雙方各有勝負,也結下了死仇,兩校學生互不對付,一有公開競爭的場合和平臺,不拼個你死我活決不罷休。青州第一高中內流傳這樣兩句話:做青一中人,踩十九中鬼。吃青一中飯,吐十九中水。兩校間的梁子,由此可見一斑。

  既然進了青一中,大家立刻就無條件接受了這一優良傳統,埋汰起十九中來是不遺余力。所以溫諒這番話立刻引起大家共鳴,笑聲和掌聲齊飛,熱烈程度不亞于紀蘇在講臺上來了一段脫衣舞:)

  “所以說,青一中是我們成長的地方,也是我們創造奇跡和未來的地方,沒有三流的學校,只有三流的人生,希望接下來的一年,我能和大家一樣,緊密團結在以葉老師為核心的一三班周圍,為建設整個班級添磚加瓦,謝謝!”

  溫諒極有風度的先對葉雨婷點了點頭,然后學著武俠小說的樣子對下面眾人抱拳示意,臺下立刻哄堂大笑,掌聲驟起,直上云霄。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1
卷2 第二章 再起風波

回到座位,那個叫宋子蕓的小巫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諒,驚嘆道:“同學,你說的很好哎,小學初中一直是班長吧?”

  溫諒真沒想到這個年代的高中,就已經有廢話這么多的女孩子,還沒來得及回話,前面的孟珂也扭過頭來說:“是啊,看你在臺上一點都不緊張,口才還好,肯定經常這樣子吧?”

  “是啊,”溫諒笑道:“小時候家里窮,三歲學唱戲,五歲在街上搭臺賣藝,七歲就在糞口胡同小有名聲,那時節里外三層都是人啊,咱是見過大場面的……”

  糞口胡同是青州有名的乞丐一條街,聽到這里,兩個女同學哪里不知溫諒是在開玩笑,一起捂嘴輕笑起來。

  紀蘇自顧自的看著書本,眼中卻帶著點不屑。聽了溫諒的自我介紹,她自然認出這個冒犯了自己的討厭鬼,本來看他在臺上落落大方的樣子,心中略微有了點改觀,不想卻是這樣的油嘴滑舌。

  逗了逗小蘿莉,溫諒急切的希望葉雨婷調整座位,先不說前面坐個紀蘇讓他十分不爽,身邊這個嘴碎的小巫婆更讓他頭疼不已。

  好不容易全部介紹完畢,葉雨婷走上講臺說:“同學們說的都很好,以后我們還有更多的時間去彼此熟悉。座位呢,就先按現在的位置坐,等一個月后摸底考試結束再重新調整。下面請申請住校的同學跟我去宿舍,其他同學先上自習,也可以跟周圍同學熟悉一下。”

  溫諒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不認為自己能有耐心在這里坐一個月,見葉雨婷就要離開,立刻沖了上去:“葉老師,我有些情況要反應。”

  “哦,”葉雨婷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唇角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溫諒同學,你有什么問題?”

  “這個,因為涉及個人隱私,”溫諒故作為難的看了看周圍同學,“葉老師能借一步說話么?”

  葉雨婷失笑道:“好啊,說話文縐縐的……行,到外面來吧。”

  兩人站在走廊上,教室里人頭攢動,不少人探頭探腦的想看看這個剛才大出風頭的小子又有什么舉動,挨著走廊的那排人更是偷偷的拉開了窗戶,豎著耳朵偷聽。

  “葉老師,我的眼睛有些遠視,在第三排看不清楚黑板,是不是能把我調到后面去?”這么近的距離看著葉雨婷,鼻端似乎能聞到若有若無的清香,溫諒比她略高了半個頭,順著白色的襯衣領口,幾乎能看到一片白膩。被美色沖暈了的溫諒,下意識的啟動了猥瑣大叔模式,輕笑道:“當然,那一片幾乎都是女生,就我一個男生,說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太好啊。”

  葉雨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男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語氣嚴肅卻掩蓋不住眼中的笑意:“溫諒,你的心思應該放在學習上,男生女生并沒有什么不同,明白嗎?座位嘛,可以調整一下。”

  這番對話被聽墻角的哥們速度傳達了教室里的每一個人,于是嘩然,絕對嘩然。

  男生們擠破頭想去的好地方,就被這家伙輕飄飄且毫不留戀的拋棄了?這樣的人要么是性意識尚未覺醒,要么是真的不喜歡紀蘇(其他女生已經被直接無視),至于第三種情況——性取向異常的問題,在這個年代還沒有普及。

  班里人先是不信,等葉雨婷宣布溫諒跟第七排的一個女同學調換后,再一次引起轟動。女生們覺得溫諒的目光敏銳,一下就看穿了紀蘇缺乏內在美的本質;而男生們看向溫諒的眼光,則有不解,有崇拜,有鄙視,有幸災樂禍,更多的卻是由衷的贊嘆:夠機靈,知道兄弟們看你不順眼,自己乖乖退出來跟咱們站在同一起跑線,就避免了被孤立和群毆的悲慘場面。

  新同桌是一個胖胖的男生,溫諒記得他叫任毅,其實經過剛才的自我介紹,溫諒已經記起了一些高中往事。雖然當年的自己幾乎沒有存在感,加上又過了這么多年,潛意識里不愿多想這些悲慘過去,可畢竟在這里度過了三年時光,許多事情漸漸回到了腦海。

  而葉雨婷,溫諒也終于想起為什么覺得她的名字耳熟。

  前世里,葉雨婷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幾個月后,因為這個女人,整個青一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重生改變了些什么,竟然連班主任也變的不一樣了……

  任毅長相其實算得上清秀,就是太胖了一點,性格開朗大方,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他毫不生份的摟住溫諒肩膀,咧嘴一笑,胖胖的臉蛋怎么看怎么猥瑣:“哥們你這是什么精神?是國際人道救援主義精神,是大公無私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白求恩跟你比起來那都是九牛一毛。哥們,你這步可是走的太對了……”

  溫諒的頭更痛了,這個老兄嘴更碎,這算不算才出狼窩,又進虎穴?

  紀蘇不動聲色的翻著新書,看似對身邊的閑言碎語毫不在意,孟珂轉身看了看后排的溫諒,眼中滿是好奇,捅了捅紀蘇胳臂,低聲道:“蘇蘇,那人跟你有仇吧?”

  紀蘇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孟珂立刻雙手合什拜了幾拜,“阿彌陀佛,你不知道做這樣的表情有多可愛么?要是被后面那小子看到,非后悔死不可。”

  紀蘇紅著臉去撓孟珂癢癢,兩個小女孩在座位上鬧成一團,宋子蕓冷眼旁觀,嘀咕道:“漂亮也沒什么了不起,哼。”

  好不容易紀蘇才將前因后果講給孟珂聽,孟珂有些難以置信:“以你那淡淡的性子,就這樣抽了人家一耳光?”

  “當時那個場合,又正好碰到那……那里……好吧,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承認我不對,你想笑就笑吧!”紀蘇看著孟珂強忍笑的樣子,有點惱了。

  “好了好了,是那家伙不對,毛手毛腳的撞到我們蘇蘇,抽他是輕了的呢。”所以說美女的立場就是沒有立場,美女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由于紀蘇在初中具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而高一年級又有許多原來初中的同學,于是乎開學第一天,溫諒的光榮事跡以動車組的速度在年級里流傳,尤其那句“對我的名聲可不太好”更是成了許多人的口頭禪。

  但流言也是可怕的,第二天傳到顧文遠耳中時,已經演化了無數個版本,變成了紀蘇糾纏溫諒,溫諒不勝其煩,告到老師那里,然后自我流放。這個版本明顯是出自某個嫉妒紀蘇的女孩之口,但顧文遠不管這些,他很生氣。

  以顧文遠的家世,本來是可以跟紀蘇分到三班,可顧時同非要把他和寧小凝放到七班,顧文遠也無可奈何。他知道父親的用意,希望把他和寧小凝撮合到一起,好給顧寧兩家良好的關系上再加一把金光燦燦的大鎖。

  說實話,寧小凝樣貌才氣并不比紀蘇差,可性子卻實在太冷,顧文遠這個年紀的少年,自然會更喜歡溫柔大方的紀蘇。更何況,就算將來必須跟寧小凝結婚,也不影響他將紀蘇追求到手。

  這就是牛人們的邏輯!

  沒想到的是,僅僅開學第一天,那個給了自己十七年人生里最大羞辱的溫家小子,竟然又搞出事來。

  那天聽穆山山說了經過后,雖然對不能用小混混整溫諒有點遺憾,但既然在一個學校,自然有的是辦法整的他半死不活。不料自己還沒找他麻煩,他就踩到自己頭上來了。

  不錯,在顧文遠看來,這是溫諒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

  顧文遠刷的站起,穆山山招了招手,周邊立刻有幾個人圍了過來,對顧公子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狐朋狗友。

  “去個人告訴溫諒,放學后穆山山在小操場等他,不敢來的,以后見到我們就喊爺爺!記住,要在教室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

  顧文遠從來都是家長眼中的好孩子,老師心里的好學生,英俊,大方,仗義,樂于助人,溫文爾雅,無論是在長輩還是外人眼里,都是年輕人的楷模。

  所以壞事永遠都是穆山山在做,而他從上到下,一塵不染。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1
卷2 第三章 誰說年少不輕狂

當兩個男生推門進來時,溫諒正痛苦的接受任毅的口水洗禮,他從沒想到,一個男生能這么的八婆,能這樣的碎嘴,剛剛開學而已,這家伙竟然已經知道新生里所有樣貌在水準以上的女同學的基本資料,令人嘆為觀止。

  所以當兩個男生極其囂張的走上講臺時,溫諒及時松了一口氣,示意任毅關注臺上的焦點。

  其中一個瘦瘦的男生拿著黑板擦拍了拍桌子,這人臉色菜黃,但一張嘴唇卻紅的鮮艷欲滴,看教室里安靜下來,笑道:“聽說今年三班出了個牛人,叫什么溫諒的,說起話來很沒教養,敢對紀蘇同學不敬,咱們七班的老大穆山山聽了很生氣,特地請這位同學放學后到小操場敘敘,替他家長教育教育。不知哪位是溫諒同學啊?”

  無數道眼光唰的看了過來,任毅嚇得連忙擺手:“不是我……”

  溫諒面帶微笑,不急不緩的答道:“我要是不去呢?”

  瘦高個還沒說話,另一個四六開分頭的男生高聲道:“不敢去也成,以后見了咱七班的人全部叫聲爺爺,然后繞著道走,懂不懂?”

  溫諒兩世為人,哪里有心情跟這群小屁孩在學校里爭勇斗狠,正想奚落幾句,任毅爬在桌子上,壓低聲音說:“別去,穆山山很有來頭的,打架下手特黑,千萬別去!”

  溫諒詫異的看了任毅一眼,眼中露出溫和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在瞬間改變了主意,既然重生到了這個年紀,自然要承擔起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意氣和輕狂。

  “好吧,回去告訴穆山山,我答應了!”

  等兩人離開,班里立刻熱鬧起來,有認識穆山山開始宣傳他以前的戰績,幾番傳遞之后,大家看向溫諒的目光就頗帶了幾分同情。孟珂回頭看了看溫諒,又看了看紀蘇,擔心的說:“穆山山這是為你出頭哦?”

  紀蘇惱怒的將課本翻蓋在桌上,沒好氣的說:“這渾人來攪合什么,沒有的事也變成有的了!”

  “顧文遠不是跟穆山山很熟么,不如讓他說合一下……”

  紀蘇瞪了瞪孟珂,嗔怪道:“管這些閑事做什么,鬧就讓他們鬧去,反正都不是好人。況且顧文遠跟誰熟不熟,關我什么事!”

  “好好好,你大小姐明月風清,不沾紅塵俗世……不過我看溫諒不像穆山山那樣的壞男生……”

  “花癡!”

  放學后溫諒收拾好東西,慢騰騰的往小操場走去,有那好事的三五成群尾隨而至,任毅撓撓腦袋,狠狠的跺下腳,追著人群去了。

  小操場在校園西北角,有一個小籃球場和十臺乒乓球桌子,是青一中五大圣地之一,許多需要肢體接觸的運動一般都是在這里完成的,吃虧的還不能告訴老師,不然會被鄙視至死,這也算是潛規則。

  穆山山帶著七八個人早等在這里,看見溫諒走近,冷笑道:“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敢來。別以為這是外面有人罩著,在學校誰也罩不住你!”

  不知消息怎么傳了出去,周圍已經聚了不少的人,有七班的,三班的,一班的,靠,竟然還有高二的老不修也來圍觀,聽了穆山山的話,眾人才知道兩人早有過節,私下里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行了,我時間很寶貴,沒功夫跟你磨牙。有什么道道劃下來,單挑還是群毆,我接著就是了。哦,對了,記得你說過這年頭單挑的都是傻帽,想你也沒膽子。那就一起來吧,還能節約點時間。”

  這種赤裸裸的諷刺對穆山山很有效,他猛的握緊了拳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丟不起臉來群毆,獰笑道:“今天老子讓你心服口服,咱們文比,不武斗,免得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輸了的人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肉體上的打擊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要從精神上折辱他,這是顧文遠的既定策略,穆山山正堅定不移的執行。

  “文比?呵呵,”溫諒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也別說我占你便宜,咱們就地取材,就跟你比籃球和乒乓球,再隨便挑個人來扳手腕,三打兩勝,輸的人跪地上磕頭叫爺爺。壯漢,你來,跟他扳手腕!”

  一個酷似香港演員成奎安的大傻個走了出來,一米八幾的個頭往那里一矗,溫諒就需要仰視了,眾人一看這家伙的胳臂都有溫諒的大腿粗了,頓時響起一片噓聲。

  這還不叫占便宜?

  那個去三班下戰書的,嘴唇鮮紅的瘦子笑道:“溫諒同學,看你那小胳臂小腿的,還是低頭認輸了吧,給咱們叫聲爺爺不吃虧,知道多少人想叫,爺爺們還懶的搭理呢!”

  另一個跟他同去的四六分頭的家伙立刻接道:“紅猴,你丫又心軟了是不?哥早跟你說過,對這種傻不拉唧的東西,就得狠狠的踩,不服了再踩,踩到他心服口服了,看咱們心情好壞,再決定是不是繼續踩!自以為有點硬骨頭,就敢梗著脖子較勁,不玩殘了對不起咱們這張臉!”

  原來這位個子瘦高,臉色蠟黃,唯有一點紅唇的奇男子外號紅猴,你還別說,真TMD的形象。紅猴還沒接話,穆山山哈哈大笑,指著四六小分頭說:“黑猴,還是你說話痛快,對付某些家伙,就得這樣辦。”

  四六分頭真名叫侯強,長相還過得去,身材壯實,但他皮膚黝黑,所以外號叫了黑猴,跟紅猴相映成趣,是穆山山的死黨。

  侯強笑道:“咱們是誰?打的就是這樣的貨!”

  幾個人如同說相聲般,將溫諒埋汰的一無是處,表情和言語中全是侮辱性的意味,態度之惡劣令人發指!旁邊圍觀眾人算是見識到穆山山這一伙人的囂張跋扈,剛進學校的新人,就敢這樣當眾發飆,沒有根基和背景,是絕無可能的。所以看了這些人的做派,立刻打消了某些蠢蠢欲動想見義勇為的少年心思,所有人都帶點悲哀的眼神盯著溫諒,似乎注定他要被對方狠狠的蹂躪,然后被欺負的體無完膚。

  對一個少年來說,受到這樣的羞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了多少。

  溫諒先冷冷的看了一眼黑猴紅猴,記住這兩人的樣子,以后會有機會告訴這兩個家伙,出來幫閑,捧哏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穆山山走前幾步,俯到溫諒耳邊,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那晚我是怎么踩你的,今天照樣怎么踩!懂嗎,小子!”

  溫諒無喜無怒,平靜的說:“來吧!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2
卷2 第四章 如畫

來吧!”

  溫諒腳步一錯,雙腳牢牢的扣在地上,伸出右手跟壯漢握在一起。這種隔空扳手腕,要比有個支撐點更費力和艱苦,但好處是可以調動全身的力量,從腳到手可以借力卸力。

  只比力氣,青光眼白內障也能看出兩人的巨大差距,不過眾人不知道的是,溫諒學習內家拳小有所成,只要下盤穩住,上身就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力量,論起耐力來是一等一的。

  “倒!”壯漢猛喊一聲,手腕和胳臂上青筋暴起,臉也在瞬間憋的通紅,很明顯他想一擊而破。

  溫諒只覺手上傳來莫大的擠壓力量,沿著手指、手腕,如通電般迅速蔓延整個右手,變得又痛又麻,幾乎使不上一點力氣。臉色也在瞬間由白轉青,再變紅,最后卻如同敷上一層厚厚的石灰粉般,透著滲人的灰白色。

  “好!”紅猴和侯強立刻拍手叫起好來,穆山山陰沉著嗓子道:“壯漢,廢了他這只手,獎金翻一倍!”這個廢當然不是將手搞殘的意思,他倒是想呢,可壯漢畢竟不是東方不敗,穆山山的意思是要他用最大的力氣,能讓溫諒這手疼那么一兩周就算成功。有了上次左雨溪那一巴掌,穆山山也不想事情搞的太大,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從精神和肉體上雙重的折磨溫諒,所以才提出了誰輸就要叫爺爺的賭注,打人要打臉,這是無庸置疑的信條!

  溫諒暗喝一聲,兩個月來的苦練終于沒有白費,雙腳一壓一收,右手穩穩的豎立在空中,沒有在壯漢這迅猛的一擊下潰敗。

  壯漢大吃一驚,他絕沒想到自己無往不利的的必殺絕技竟然沒有壓倒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子,想起穆山山的許諾,心下一急,不管不顧的錯步扭腰,傾盡全身力氣,以泰山壓頂之勢壓了過來。

  圍觀眾噓聲再起,這樣還是扳手腕嗎?這明明是借自身體重和全部力氣來欺負人,可規則總是掌握在人多勢眾的一方,穆山山不發聲,沒人敢說這樣不公平,大不了你溫諒也可以這樣子嘛。

  溫諒眼睛微瞇,知道機會來了。趁壯漢腳步浮動,下盤不穩時,右手往回輕輕一拉,然后猛然用力往反方向壓去。這一下是他兩個月來苦練的回報,也是精氣神匯聚一點后毫無保留的反擊,壯漢正將所有力氣壓向溫諒的右手,不料他往回一收,全身力氣立刻撲了個空,身子隨著慣性踉蹌前撲,一股大力突然鋪面而來,右手隨著溫諒的進逼不由自主的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胸口。剎那間,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上一般,壯漢身子一軟腳下一滑,頓時翻到在地。

  在旁人看來,壯漢用盡全身力氣來對付溫諒一只手,卻被人家毫不在意的胳臂一揮,就輕飄飄的整個人摔倒在地,這種實力差距,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尤其剛才黑紅猴大放厥詞,穆山山更是戰場加價,話猶在耳,可結局卻是如此的不堪。甚至三人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散盡,戰斗就結束了,這不叫打臉,叫什么?

  如果是在網絡時代,圍觀眾的心中會同時響起這樣一句話:這叫裝B裝成S.B了吧?

  壯漢爬起身,無顏面對穆山山驚訝的表情,滿面羞慚的躲到人群后面去了,獎金什么的自然不要再提。

  溫諒拍了拍手,挑挑了唇角,不屑的態度一覽無遺。他懶的跟穆山山廢話,如果人少他到不介意說幾句厲害的話來表達自己的鄙視,不過現在人這么多,跟對方一樣說臟話,沒來由降低了自己的層次!

  “光有力氣有個屁用,這局來賭乒乓球,梁博,你上。”穆山山眼中噴火,溫諒越是表現的云淡風輕,他就越是生氣。

  一個戴著眼睛的男生應聲出列,十分囂張的對溫諒晃了晃手指,說:“11比0!”

  有高二的老不修驚呼一聲,旁邊湊趣的就問:“怎么,這梁博很厲害嗎?”

  “梁博你都不知道?兄弟你新來的吧?老梁是高二的名人啊,一扇球拍橫掃青一中,是我們這有名的球霸!什么,球霸你也不懂?就是霸住臺子從不下來的那種……皇帝!”

  乒乓球在90年代初的高中里極其流行,每到課間或放學,除了籃球場,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乒乓球場了。青一中特意在操場邊修建了近30個乒乓球案子,可依然供不應求,往往兩個人打的時候,有十幾個圍在旁邊排隊等候,因此誕生了一種模式:坐莊!就是說11球賽制,兩人比賽,誰輸了誰下臺,候補的加上。當然,為了避免有些菜鳥渾水摸魚,想上臺前必須經過考試,坐莊的皇帝先發一球,你贏了才可以開始比賽。

  如此種種,制造了青一中的乒乓球文化,可惜的是,到了新世紀,這種文化在網絡的沖擊下漸漸的消失了。

  溫諒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球拍,想當年自己和談羽搭檔在各個大學體育館橫掃乒壇時,這幫家伙已經忘了怎么拿拍子了吧?尤其現在身體的協調度、掌控力、眼神、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語,別的不敢說,在此時的青一中,再NB的球霸,都不必放在眼里,那么……

  結局早已注定。

  11比0,眼睛男預測的很準,不過算錯了勝負。溫諒飄忽莫測的回旋,干凈利落的揮拍,風格絢麗的扣球,僅僅用了三分鐘,就打完了這一局!

  那個高二的老不修不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嘴巴張的幾乎能吞下一只企鵝,被他忽悠了半天的那個什么都不懂同學捅了捅他說:“哥們,這就是霸住臺子從不下來的皇帝?狗皮膏藥吧,死貼著下不來了吧?”

  這些話傳到其他人耳中,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的笑聲,國人素來同情弱者,尤其溫諒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以絕對優勢翻盤,更是獲得大家的一致好感,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出來聲援,但笑幾聲給穆山山添點堵,還是可以的。

  11比0,一個無比尷尬的比分,梁博面喪若死,他從沒想過自己能輸的這般徹底,尤其是穆山山那張要爆炸的臉更是讓他心情沮喪,說好的報酬就不用想了,別人的嘲笑他也沒時間在意。他現在唯一祈求的就是:穆山山千萬別對他記恨……他有朋友混在穆山山的圈子里,比別人更清楚對方的狠辣。

  穆山山臉漲的發青,眼睛男不敢抬頭,溜到壯漢旁邊找難兄難弟安慰去了。溫諒將拍子一扔,走到穆山山跟前,欣賞一下他的表情,淡淡的說:“小子,三打兩勝,磕頭叫爺爺吧!”

  穆山山死死的瞪著溫諒,粗野的臉龐幾乎碰到了溫諒鼻子,好半響狠狠的吐了兩個字:“不算!”

  溫諒哈哈大笑,退開幾步指著他笑道:“菜鳥永遠是菜鳥,狗肉永遠上不了臺面……好吧,那咱們一場定輸贏,就按你說的,斗牛,你我單挑!”

  穆山山震驚于溫諒前兩場的表現,眼睛滴溜溜一轉,說:“單挑看不出技術,有本事咱們3V3!”

  溫諒冷冷的注視著他,穆山山縱然再無恥,也知道自己今天數次說話當放屁,早已丟盡了臉面,當下不管不顧的說:“怎么,怕了啊?”

  “好吧,我再退一步,就3V3。不過我現在沒隊友,一個星期后,還是這里,我等著你叫爺爺!”

  穆山山輸人不輸份,惡狠狠的說:“爺爺等著你!”

  他不相信,一個初中唯唯諾諾的窩囊小子,一個被嘲笑被鄙視的無能家伙,縱然現在有那么點不同,可要在一星期的時間,找到可以配合的隊友,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籃球,可不是一個人的運動。

  穆山山帶著手下揚長而去,態度一如既往的囂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大獲全勝呢。

  圍觀眾或興奮或無趣的逐漸散去,溫諒一轉身,就看到操場邊的臺階高處,兩個人并肩站立,裙裾飛揚,少年白衣,夕陽從背后偷偷的灑出片片熏紅,將兩人襯托的直若神仙伴侶,如詩如畫。

  紀蘇,顧文遠。

  永遠是這個時代最吸引眾人目光的最佳組合,沒有之一!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3
卷2 第五章 原來是你

溫諒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走上臺階,來到顧文遠面前,輕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最后還是我贏了!”

  顧文遠一臉的莫名其妙,先苦笑著看了看紀蘇,似乎不明白溫諒干嗎找上自己一樣,然后用那種極度平淡的語氣說:“輸贏跟我沒關系,我只是看戲而已。”

  他微微側頭,在紀蘇看不到的角度將眼中的譏笑和唇角的諷刺,毫不掩飾的灑了過來。

  小子,你再厲害,也不過是場中表演的戲子,輸了贏了,那又有什么要緊,我只看戲而已!

  溫諒垂在腿側的雙手不易察覺的緊了一緊,清澈的雙眸似乎有一道亮光閃過,他盯著顧文遠那張俊朗無匹的臉,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咬人的狗總是不叫的……那咱們就一個一個來,總有一天要叫這天下無狗,哈哈!”

  說完溫諒立刻離去,他怕再呆片刻,會忍不住一拳砸在顧文遠的臉上。

  顧文遠聳聳肩膀,不置可否,轉頭對紀蘇道:“希望我的忍耐,不會讓你覺得是懦弱。”

  紀蘇看著溫諒揚長而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她微微一笑:“當然不會,跟這種人計較什么……”

  這一笑千嬌百媚,十七歲少女的清純和魅惑盡在其中,顧文遠迷失在這帶著芬芳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

  紀蘇,我一定要得到你!

  世間傳播最快的莫過于流言。

  僅僅兩天的時間,溫諒在高一新生里立刻成了風云人物,無論是講臺上的介紹,還是調離座位的那句名言,或者是跟穆山山在小操場上的交鋒,他的名字飛快的傳遍了青一中。但比他更出名的,卻是一直處于被動的紀蘇。

  無論是紀蘇倒追溫諒不成的謠言,還是穆山山和溫諒為紀蘇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花邊,在娛樂極度匱乏的高中時代,都能引起很長時間的關注和爭論,更何況紀蘇還是這樣一個明媚多嬌的漂亮女孩,自然會造成更大的轟動。

  這樣的直接后果是,一三班門口課間課下來溜達的人群驟然增多到一個可怕的數據線,探頭探腦的,四下打聽的,各色人等層出不窮。但這些人卻有了兩個共通點:一是在看到紀蘇后,都覺得不虛此行;二是在看到溫諒后,都大罵見面不如聞名。

  葉雨婷葉老師在趕走好幾波人群后,一頭霧水的在教室里問道:“怎么回事,這么多人來串門?“

  底下哄堂大笑,卻無人想給葉老師解惑,因為大家都看的明白,溫諒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鳥,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下午放學,溫諒剛走出校門,就見到許瑤坐在人行道的護欄上一下下的晃著腿,忍不住調笑道:“小妹妹,是不是跟媽媽走丟了?沒關系,來,叔叔帶你去看金魚。”

  金魚叔叔的威名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彰顯,許瑤雖然沒聽懂,但并不表明她不明白這話里所透露的猥瑣因子,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跳下護欄,一腳踹了過來。

  “矜持,矜持,”溫諒邊躲閃邊教導,“女孩子動手動腳的多不美觀,尤其你還穿著裙子,小心腿抬高了走光啊……”

  這句話起到了決定作用,許瑤停下來攏了攏頭發,順了順裙擺,伸出食指勾了勾,溫諒苦笑著轉身,翹起了屁股。

  啪!

  許瑤作勢輕踢了一下,在其他同學注意到之前,轉移到旁邊的小胡同里。“喂,你腦子有問題是不是?今天明明贏了,干嗎還要跟他們比?一星期你去哪里找兩個隊友來斗牛哦?”

  原來,這小妮子也知道了這件事。自從那天水庫之游后兩人一直沒有聯系,許瑤在一班,開學了這也是第一次見面。

  “不錯哦,沒有跟時代脫節,學校最熱門的焦點動態都知道嘛!”

  “呸,不要臉,哪有這樣夸自己的?”

  笑鬧一會,溫諒突然安靜下來,身子斜靠在墻上,想起前世里那時刻困擾在自己心中的怨念和不甘,這一世就要加倍的償還,所以無論怎樣,一星期后的比賽都不能輸,并且要贏的漂亮。

  許瑤看著溫諒的側臉,十六歲的少年帶著同齡人都有的青澀,但不同是他多了點成年人才有的獨特滄桑,棱角分明的輪廓堅毅中不失柔和,淡淡的眼神,微挺的鼻梁,唇角時不時掛著的莫名自嘲,從這個角度看去,竟然頗有些吸引力。

  “喂,想什么呢?”

  許瑤俏臉一紅,打開溫諒在眼前亂晃的手,“我在想,如果某人肯叫聲姐姐的話,說不定我能幫忙給他找一個籃球教練……”

  溫諒大喜,立刻雙手拜拜:“求你了,姐姐,許姐姐,瑤姐姐……”

  “停,停,停……傻樣,你不惡心我成不成?”

  在建設路的一家餐廳見到這位籃球教練后,溫諒直接呆掉了,指著對方說:“你……你……”

  “你什么你,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籃球教練,也是我的死黨兼閨蜜。傻小子,我沒騙你吧,她真的是個大美女哦……”

  溫諒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是,確實是個大美女沒錯,可這不是重點好不好?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上次頒獎見到的那個鷹鉤鼻MM會在這里?

  “你好,我叫溫諒,跟許瑤是朋友,上次那件事……是個誤會……”口才一向便利的溫諒也不知說些什么好。

  許瑤很少見到溫諒這樣的窘態,頓時哈哈大笑:“誰讓你自己嘴快的,自作自受!”

  溫諒哪還不明白,上次完全是被許瑤給整了,這丫頭跟人家是死黨,還故作不認識,挖個坑害得自己跳。正要鄙視一下,那美女突然開口:“打過籃球?”

  溫諒先愣了下,然后搖頭。

  “沖動!有什么特長?速度,力量,身……身高就算了!”

  溫諒一頭黑線,再度搖頭。

  “無能!那干嗎要跟人家比,出風頭,爭強好勝?”

  溫諒想了想,點頭。

  “幼稚!瑤瑤,我有事先走了,拜。”

  美女直接站起,穿著牛仔褲的修長雙腿頓時引人注目,高挑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她看也不看溫諒一眼,掉頭離開。

  溫大叔呆在座位上,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好一會才豎起拇指說了句:“NB!”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4
卷2 第六章 少婦、佳人、老師

溫諒這才知道,原來鷹鉤鼻美眉就是青一中以后名聲大噪的三大美女之一寧小凝,也就是許瑤口中的死黨兼閨密,也是顧文遠的那個世交。多重身份一表明,溫諒也只能搖頭無語,這叫什么事!

  “許瑤同學,就她這脾氣,你這是找教練呢,還是給我找媽呢?”

  許瑤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別這么不要臉?”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吃吃笑道:“小凝很少這樣子的,看來你那次氣的人家不輕哦……”

  “喂,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范啊!”

  兩人吐槽一陣,溫諒對寧小凝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美眉身高近1米七三,雙腿筆直修長,讓人過目不忘,尤其籃球受過專業訓練,像溫諒這樣的,人家一個打他五個不成問題。

  但問題來了,鬧成這樣,怎么請人來當教練?

  兩人大眼瞪小眼搞了半天,最后還是許瑤想了個注意:“要不晚上我再約她出來,你磕頭認錯?”

  看溫諒就要發飆,立刻雙手合什拜拜:“OK,OK,這事我搞定,我搞定。”

  第二天剛到學校,任毅就附耳過來,神秘兮兮的說:“溫諒,你們一星期后的比賽已經開盤了哦,穆山山跟你的賠率是1:3。”

  “靠,誰這么有才?”溫諒難以置信,這什么年代好伐,高中生也玩這個?為毛自己以前從來不知道呢?

  “當然是劉致和啊,除了他誰能來做莊,換了別人我們傻啊交錢給他!”任毅看溫諒如同一個火星人。

  “哦,請問劉致和是哪位?我就知道臭豆腐王致和……”縱然要被任毅鄙夷到死,溫諒也不能不問,能在剛開學就這么牛逼的人物,足以引起他的好奇心。

  “劉致和是五班的班長,我們明華初中上來的,初一時就霸氣畢露,初二就稱雄一方,初三在青州就無人不知啊……”

  “咳咳……”溫諒被嗆的膽汁都要出來了,你以為是青州顧時同啊?只好用眼神告訴任毅:你小子再胡扯,哥哥這就讓你知道什么叫霸氣畢露!不過明華初中?左雨溪介紹李思青去的那個初中,不就是明華嗎?

  任毅嘿嘿一笑:“其實原因就一個,他老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聚眾賭博不犯法啊。”

  溫諒哈哈大笑,指著任毅說:“你小子讒下媚上,逢迎拍馬,不是個好人呢。”

  任毅抬頭挺胸,洋洋自得。他不同于這個年紀的其他人之處,在于臉皮的厚度,所以溫諒這樣說話,他只會高興,不會生氣。

  上午各課老師依次上臺做自我介紹,溫諒腦海里對高中時代的記憶已經逐漸清晰,發現語數理化政史地的老師都沒有變,唯有英語老師、前班主任畢照換成了現英語老師、班主任葉雨婷。

  這算什么?一只小蝴蝶扇了扇翅膀,然后只把畢老師扇跑了?

  畢老師,我對不起你!溫諒淚流滿面。

  化學老師上臺時,溫諒抬了抬頭,前世里唯一對他不錯的老師,就是這個三十歲已為人母的漂亮老師司靜雅。前世里的溫諒毫無存在感,成績不上不下,長相不俊不丑,身高不高不矮,從不多話也不鬧事,高中三年叫上他名字的老師屈指可數,只有司雅靜曾經關注過他一段,勉勵他好好學習,但不久后見溫諒毫無起色,也就放棄了。

  這一切的起因,還是那次上化學實驗課,觀察紅磷和白磷的區別以及白磷的自燃實驗,溫諒不小心打翻了托盤,司雅靜正好從旁邊走過,白磷掉到裙子上燒了起來。溫諒嚇壞了,手忙腳亂中竟然用手去撲火,將司雅靜下身摸了個遍。火撲滅了,溫諒的手也燒了幾個大泡,司雅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對溫諒的舉動有些感動,之后就對他多了幾分照顧,無奈爛泥扶不上壁,一年后也就放棄了。

  想起前塵,溫諒看向司雅靜的眼中,不由多了幾分溫柔。三十歲的少婦正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華麗的季節,沒有豆蔻少女般的青澀,沒有中年婦女般的庸俗,一舉手一投足,唯有萬種柔情,千般誘惑。

  司雅靜穿著真絲印花上衣,胸前高聳堅挺,不似孕育過孩子的兩團渾圓,讓人忍不住就想覆手其上,一條薄薄的緊身牛仔褲,將臀部勾勒出來,沿著筆直的雙腿直至腳踝,說不出的美妙動人。溫諒嘆口氣,在作業本上寫了四個字:卿本佳人!任毅探頭過來看了看,疑惑道:“什么意思?”

  “沒什么,你不懂。”

  等各課老師離去,葉雨婷宣布開始選班干部,她別出心裁的請同學們踴躍競選,并上臺演講,然后由大家統一投票選出班委。這種大學時代才用的方式,放在高中時期不僅新穎,也一下把大家的熱情調動了起來,雖然大多數人是沒有勇氣登臺說話的,但不妨礙他們打雞血般的起哄。

  高中時代雖然是一生中難得的比較干凈的時期,但不可否認有些人的心思在這個時候已經發育,開始有意識的做一些事。溫諒很快就接到了兩張條子,一個叫張天琪,競選班長,一個叫馬剛,競選體育委員,許是這兩天溫諒的表現讓他們覺得這也是場面上的人,所以遞過來條子投石問路,看溫諒是否有興趣競選這個職位。如果有沖突大家協商解決,如果沒有的話,還請支持一二。溫諒笑了笑,對這兩人點點頭,張天琪和馬剛大喜,立刻轉入到拉票的大業中去。

  不得不說,經過昨天的是是非非,曾經毫無存在感的溫諒,在三班已經有了點若有若無的話語權。

  任毅捅捅溫諒,“你選什么,兄弟堅定支持!”

  “選個屁,”溫諒壓低聲音道:“我班級排名四十八,去競選不是找虐?”這年頭誰都知道,班干部除了體委這個沒有技術含量的職位外,其他的哪個不要求成績優秀,班級排名不在前十的,上臺去也是自取其辱——老師那關就過不了嘛!

  不出所料,一番熱鬧后,上臺競選的都是成績靠前的幾位同學,張天琪沉穩大氣,馬剛粗獷豪爽,李寶詼諧有趣,陳小臻文靜柔和,自然少不了紀蘇蘇落落大方,驚艷全場。但讓溫諒驚訝的卻是張子蕓,那個只坐了十分鐘同桌的小巫婆,竟然出落的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清音繞梁,十分好聽。

  投票結束后,溫諒算了算,張天琪班長,馬剛體委,陳小臻團委,李寶衛生委員,紀蘇蘇學委,這些跟前世里班主任畢照乾剛獨斷定下來的班委成員一模一樣,所以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唯有張子蕓異軍突起,竟然擠了前音樂委員安靜的職務,一躍成了三班六常委之一,這速度,嘖嘖!

  “跳票哦……有意思!”溫諒撇了眼正坐在第四排中間生悶氣的安靜,一臉猥瑣的笑道。

  “什么跳票?”任毅充滿了求知欲。

  “沒什么,你不懂的!”

  任毅一臉苦悶。

  葉雨婷走上講臺,請六位班委成員上臺站成一排,笑道:“聽了大家的競選演講,我很驚訝,沒想到咱們三班藏龍臥虎,有這么多優秀的同學。你們的表現不僅折服了同學們,也折服了我,希望你們能幫助老師,將三班打造成青一中最溫馨、也最有活力的班級,謝謝你們!”

  葉雨婷一字不提治理班級、提高成績之類的話,讓同學們更生好感,掌聲雷動,久久不息。

  “當然,我知道,也有更多的優秀的同學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上臺來參與競選,老師也不強求。只希望大家能支持班委的工作,支持老師的工作,謝謝大家。”

  說完帶領六位班委一起鞠躬,剛從初中升上來的正太蘿莉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有些冷場,娘嘞,老師給咱鞠躬,不是做夢吧?

  溫諒見場面瞬間冷卻下來,知道葉雨婷肯定有些尷尬,強忍著笑站了起來,邊鼓掌邊大喊:“葉老師萬歲,葉老師威武!”無威武,不論壇,想起前世里泡壇子的往事,一時間感慨萬千。

  任毅機靈過人,立刻跟著站起高喊口號:“葉老師萬歲,葉老師威武!”但他依然困惑,喊萬歲就算了,可為什么要喊威武?但想起方才兩次的遭遇,實在沒臉問溫諒為什么。

  男生們被溫諒一帶,幾十人同時喊了起來,回音在教室里來回激蕩,場面蔚為壯觀。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提起葉老師,全青一中都知道萬歲后面一定要帶威武,連校長余明德都在一次會議上打趣道:“葉老師萬歲威武,比之萬歲更多了幾分威風啊,哈哈。”

  溫諒第一個站起,眼睛有尖,一下子就看到彎著腰的葉雨婷胸襟微開,大片雪膩的肌膚下隱隱可見紫色的蕾絲花邊,襯著深深的溝壑,將人的眼神直直的定在此間。

  等別人站起,葉雨婷已經直起了腰,這等美妙景致只能溫諒一個人欣賞了,獨樂樂與眾樂樂,當然要獨樂樂。當然,我們的世界觀不要太狹隘,要辯證的看問題,某些時候獨樂樂不是指只能一個人,眾樂樂也不是說不可以,只要你明白雙飛和3P的區別,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

  葉雨婷臉畔微紅,似笑非笑的看著鬧事的溫諒,心思輕輕一轉,笑道:“溫諒同學,老師看你臨事不懼,遇眾不慌,完全應該出來為大家做些工作。這樣吧,班委位置滿了,老師為你特別設一個職位——統計調查員,主要任務就是收集同學們的意見和建議,無論是生活學習思想或者其他方面,都可以收集整理然后報到我這里來,我會跟班委成員討論解決。怎么樣?”

  溫諒一頭黑線,你這意思就是說,哥哥啥事都得做,可就是屁權力沒有,這種人在后世有一個統一說法:背黑鍋戴綠帽看別人大炮——夠狠!

  此時此刻,溫諒怎么也不能拒絕,只好點頭答應,大不了咱尸位素餐,消極怠工。可能是看破了溫諒的打算,葉雨婷補充說:“當然,也不能影響學習,這樣吧,一星期最少要匯報三到五條,你看……”

  “要是不能呢?”溫諒決定反抗。

  “要是不能,呵,”葉雨婷臉色一正,精致漂亮的臉蛋竟然有了幾分殺氣,“老師獎懲分明,完不成任務,就義務為大家掃一個月的地吧。”

  “好啊好啊。”四下里聒噪聲起,大家都爽的不行。

  打擊報復啊,這是赤裸裸的打擊報復啊,溫諒看著葉雨婷,察覺到她眼眸中一絲笑意,好吧,哥哥服輸。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5
卷2 第七章 左眼友情右眼權勢

放學后還是在昨天的那個餐廳,溫諒再一次見到了寧小凝。許瑤將溫諒拉到一邊偷偷的說:“終于搞定了,小凝答應做你的教練。傻小子,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有我這貴人相助,嘿。”

  溫諒不為所動,冷靜的說:“都替我開了什么條件,說吧!”

  許瑤訕笑兩聲,難得的露出幾分尷尬神色:“其實也沒多少……”

  溫諒知道壞了,深吸一口氣,找個椅子扶好站穩,“說吧,我頂的住!”

  “也就是隨叫隨到,早上帶早點,中午排隊打飯,晚上護送回家,天熱買飲料,下雨要撐傘,早午晚各請安一次,哦對了,心情好時要你學狗叫,心情不好你要主動陪揍……”

  “停!STOP!”溫諒疑惑的看了遠處的寧小凝一眼,那美眉還是冷冷的,一點不像暗戀自己的樣子,怎么會提這樣的條件?心念一動,追問了一句:“我的服務對象具體是……”

  許瑤羞羞答答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嬌聲說:“當然是我了!”

  溫諒身子搖擺了一下,幸虧基本功扎實才沒摔倒:“嗯,也就是說,我不過是找個籃球教練,付出的代價卻是我的整個人生?”

  “也沒有那么多了,最多1/3……”

  “去死!”

  坐到餐桌上,寧小凝說話干脆利落:“我答應幫忙,但成與不成,還得看你的天賦。我只提三個條件,第一,穆山山那群人雖然又蠢又笨,但人高馬大,配合默契,你最好找兩個強壯一點的隊友,不然絕對死的很難看。”

  溫諒撓撓頭,毫不羞愧的說:“這個條件我滿足不了……別生氣,我絕對服從領導,但真的,從小到大,我一個朋友沒有,更別說強壯型……”

  許瑤在旁邊眨巴著眼睛,雙手托腮:“哇,好可憐!”

  寧小凝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說:“第二個條件,學校人太多,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做訓練場地,你自己解決。”

  許瑤正要拍胸脯應下來,寧小凝再次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許瑤拍往胸口的小手順勢移到額頭,低呼道:“哎呀,頭好暈!”

  溫諒和寧小凝的嘴角同時有些抽動,都被這活寶氣的不輕。溫諒想了想,說:“這個條件可以滿足,我家院子那個小籃球場正好可以用,環境100分,絕對OK。”

  許瑤爬到寧小凝耳邊嘰里咕嚕不知說些什么,兩張同樣精致秀美的臉龐湊在一起,許瑤淡淡的紅唇停留在寧小凝晶瑩剔透的耳邊,輕輕蠕動下說不出的誘惑迷人,溫諒笑瞇瞇的看著兩女,心頭卻突然想起司雅靜那勾人之極的窈窕身材,一時間浮想漣漣。

  寧小凝聽完許瑤的告密,從鼻子里冷哼一聲:“純沙土地面,架子45度傾斜,球框沒有網也就算了,還缺了一半,這是環境100分,還OK?”

  溫諒沒想到許瑤把自己出賣的這么徹底,說:“其實湊合著還能用……”

  寧小凝忽地站起,傲視同齡人的身材立刻讓溫諒需要仰視。

  “好了,開個玩笑,場地我搞定,條件絕對一流。”

  溫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許瑤見兩人要鬧僵,立刻學著溫諒也舉起雙手,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寧小凝撲哧一笑,屈指點在許瑤額頭:“你呀……”

  這一笑如春回大地,嫩柳吐芽,堅冰籠蓋的大地吱呀呀的裂了一條縫隙,巧笑倩兮,美不勝收。

  “第三個條件,”寧小凝坐了下來,淡淡的說:“希望你比賽以后,不論輸贏你都不要再跟瑤瑤來往了!”

  溫諒呆了一下,然后啞然失笑,還沒說話,許瑤唰的站起,指著寧小凝鼻子怒道:“寧小凝,少拿你們寧家那一套來對付我,我交什么樣的朋友由不得你管!”

  寧小凝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盯著溫諒的眼睛,靜靜的說:“就算為了瑤瑤好,你也不應該跟她這樣親密。”

  許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誰跟他親密,寧小凝,我告訴你……”

  話沒說完被溫諒拉著坐了下去,許瑤看著他想要解釋,男孩黑亮的眼睛清澈如水,似乎有層層波紋在晃動,微微一動有種說不出的神秘,她突然明白,從初相識到共患難,有種從不曾有過的信任和默契洋溢在兩人之間,不需要她再解釋什么,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瑤心頭一顫,臉上飛起一抹羞紅,垂下頭一言不發。

  寧小凝看在眼里,輕輕一嘆,知道這小妮子已經泥足深陷,對溫諒冷冷的說:“你得罪了顧文遠,如果再得罪我,青一中你絕對呆不下去。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保證,顧文遠不會再來騷擾你!”

  溫諒面帶微笑用眼神詢問許瑤,許瑤有些慌張,伸手拉住寧小凝的手搖了起來,扭頭對溫諒說:“她可以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溫諒雙手虛空按了按,示意兩個女生安靜,“好吧,我現在表態——我不答應!”

  寧小凝雙目一聚,竟然有絲絲寒光在閃爍,小小年紀卻有了幾分大人物才有的威壓,許瑤一躍而起,沒口的夸贊:“就知道你最好了。”又對寧小凝得意的一笑,正要說什么卻被她打斷。

  “溫諒,我知道你,父親溫懷明,市委政研室的副主任,母親丁枚,農機廠的出納,小學到初中默默無聞,在班級毫無存在感,生性膽小懦弱,有跟你初中三年的同學剛過了一個暑假,竟然不記得有你這個人……同學,這樣的你,我實在不認為能跟許瑤做朋友!”寧小凝頓了一頓,芊芊細指按在桌面,上身前傾,靈秀逼人的俏臉近在咫尺,唇瓣開合之間,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鋪面而來,“還是說,你親近她,只是為了她有一個做市委書記的父親!”

  許瑤啊了一聲,手足無措的看著溫諒,還沒說話,臉先紅了。

  溫諒吃了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他兩世為人,心性早已磨練的堅韌無比,自然不會讓兩人看出絲毫破綻。但這也更證實了寧小凝的猜測,這家伙肯定早知道許瑤的父親是許復延,她看著許瑤,眼中似乎在說:如何?

  許瑤呆呆的看著溫諒,好一會才問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騙我是不是?”

  一向嬌縱無敵、古靈精怪的許瑤,此時的嗓音竟然有點發顫。

  溫諒不是傻子,許瑤能在市委家屬院自由進出,還能將東西搬進搬出,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尤其老爸提到那十佳人選改變的事,顯然跟許瑤有關。再聯系到 “鳳凰珠寶店”的港商上桿子似的非要獎勵什么見義勇為基金,竟然是兩千塊之巨,跟許瑤的身份不無關系。但說真的,溫諒從不曾想過許瑤會是許復延的女兒,他印象中的許瑤,一直是前世里那個聰明可愛、嬌蠻卻又癡心的女子。

  他嘆了一口氣,輕聲說:“我的朋友叫許瑤,跟她的父親無關,我喜歡的是那個無拘無束的小女孩,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淘氣,是可以跟我大喊大叫,卻不用擔心對方會生氣的知己好友……我的心意雖然廉價,但一個市委書記還是不值的!”

  許瑤癡癡的看著溫諒,聽他淡淡的說話,只覺心跳的厲害,全身軟軟麻麻,從胸口到臉頰火辣辣的發燙,她喜極而泣,兩滴清澈的眼淚從眼角流下,“我相信你,真的!對不起!”

  溫諒在許瑤的手背上輕拍兩下,轉看向寧小凝,臉色淡的似乎眼前人不存在一樣,對寧小凝這種生性高傲的女孩來說,有什么比這樣不屑的態度更讓她覺得的屈辱的么?

  “寧同學,你長的很漂亮,也許出身也比我這樣的老百姓高貴,但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悲。你的樣貌是父母給的,你的出身是家族多少代人的積累,就你個人而言,小小年紀就只會用利益來分辨是非,帶著大大的有色眼鏡,左眼看到錢,右眼看到勢,請問,你要用鼻孔來看友情和愛情嗎?當然,像你這種人,也許友情和愛情都是權勢上的砝碼,你毫不在意。但請你記住,我,許瑤,還有許許多多一樣的人,我們左眼看到的是友情,右眼看到的是愛情,唯有權勢,不好意思,我是用屁眼看的!”

  許瑤撲哧一笑,看著寧小凝氣的蒼白的臉色,立刻強忍住,身體卻還在抽搐:死溫諒,臭溫諒,說話這么粗俗,不過……呵,真好玩!

  在寧小凝十七歲的人生里,這是絕無僅有被氣到吐血的一次。她生性淡薄,加上出身豪門,從小到大從沒人敢這樣對她,她也很少為他人生氣,卻不想好心幫瑤瑤來試探這個人,卻真正被氣到了,尤其還有上次他說自己鼻子能掛醬油瓶。

  這個男生,真的很討厭!

  “喂!你還笑……”寧小凝羞怒的拍了許瑤一下,也只有在許瑤這個唯一的閨蜜面前,她才會有這樣小兒女的一面,至于溫諒,已經被無視。

  許瑤抱住寧小凝的腰身,在她臉側啪的親了一口,不等她發怒,站起身來對溫諒鞠了一躬,用很少見的誠懇語氣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溫諒哪還不知今天這事有點貓膩,靜等許瑤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私下跟寧寧說起你,寧寧卻瞞著我偷偷調查你的過去,回來跟我說你的性格和為人同我說的完全不一樣。我很奇怪,一個人的性格能在十幾天內就有這么大的變化嗎?所以寧寧說來試試你的時候,我沒有堅決的阻止她,對不起!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試探竟然是要你不跟我來往……要是我知道的話,絕對絕對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的,溫諒,你相信我……”

  看著溫諒越來越冷的眼神,許瑤聲音弱了下去,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般低頭揉著衣角,那個美而悍的青春美少女恍如昨日。

  “好吧,其余的我來解釋。我調查的結果和瑤瑤口中的你完全是兩個人,溫諒,如果是你的好朋友碰到這種情況,你會不會擔心她會受騙?瑤瑤是我唯一的朋友,她的身份又很敏感,但她自己卻傻乎乎的從來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我想來試試你,看這個昔日懦弱怕事的男生,是怎樣突然勇斗歹徒,還敢羞辱顧文遠,跟穆山山叫板的……”

  溫諒接過話說:“不錯,你肯定以為我知道了許瑤的身份,所以有恃無恐,斗歹徒的時候她在,羞辱顧文遠的時候她也在,甚至連這次跟穆山山公開比斗,也是她幫我四處找教練……不錯,你說的很對,既然如此,那就拜拜了,大家不要再見,免除你們的擔心!”

  溫諒冷冷的說完,不理身后許瑤的喊聲,轉身離開。

  走過一個拐角,滿臉悲憤的溫大叔突然貓到一側,偷偷的露出腦袋向餐廳看了下,臉上哪里還有半點被誤解的無奈和被冤屈的悲傷,他猥瑣的咧嘴一笑,低聲說:“兩個小丫頭,還想跟哥哥斗,這次先教訓教訓你們,看以后還敢跟哥哥玩心眼,哈哈哈。”

  溫諒何等樣人,怎么會真的跟兩個小丫頭生氣,何況人家擔心的也沒錯,不過被寧小凝那樣說了一頓,不發泄下心里添堵。這樣多好,不知明天會是誰先來認錯,我是矜持下不接受,還是矜持下就接受呢?

  很為難啊!

  不過許瑤這妮子竟然是許復延的女兒,真是撿到寶了啊,其實剛才說的話還有個修正案:我左眼看的是友情和愛情,右眼看的卻是權勢,大大的權勢!
aiko18456 發表於 2010-11-10 11:35
卷2 第八章 幾株芳樹遮春影

 離開那家餐廳后,找家電話亭給左雨溪打了電話,溫諒獨自一人來到上次兩人見面的帝苑花園。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左雨溪那輛黑色桑塔納慢悠悠的開了過來。溫諒迎上去左手搭在車頂上,笑瞇瞇的看著車窗里的麗人。

  貼著車膜的窗戶搖了下來,露出左雨溪盈盈笑臉,她穿著白色立領襯衣,下擺塞在黑色的及膝套裙里,兩條渾圓白嫩的玉腿緊緊的并在一起,從溫諒的角度俯瞰下去,微微敞開的衣襟中一道深深的溝壑,峰巒疊翠,引人入勝。

  左雨溪嬌媚的橫過來一眼,沒好氣的說:“爬這么近,也不怕夾傷你的手!”

  溫諒笑道:“說起夾傷,孔子論語倒講過一個故事。說一個人遇到兩艘相向而行的船,手托在窗外被夾傷了一根手指,回來告訴妻子,妻子大驚說了一句話,姐姐猜她說了什么?”

  左雨溪早不把溫諒當小孩子看,尤其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溫諒身上隱隱透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在這么近的距離被他死死盯著,左雨溪略有點不適應,歪頭想了想,瞪他一眼:“別賣關子,說什么了?”

  “她駭然失色,千叮萬囑道,今后再遇到這樣的事,切記千萬不可小便!”

  左雨溪撲哧一笑,身在官場什么樣的葷段子沒見識過,伸手在他頭上打了一下,嗔道:“沒大沒小的,連孔夫子都敢編排!上車,我帶你進去。”

  進到房間,左雨溪讓溫諒先看電視,自己去了浴室洗澡,溫諒把玩著遙控器,聽著浴室里傳來稀里嘩啦的流水聲,想像著里面霧蒙蒙的淋浴下白花花的身體,倒也自得其樂。

  左雨溪在鏡子前解開襯衣,又彎腰褪下裙子,潔白無瑕的胴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她看著鏡中如同上天恩賜般毫無瑕疵的肌膚,手指順著脖頸悄悄滑下,在隆起的兩團渾圓上輕輕一觸,指尖處的柔膩傳來驚人的彈性。她屈起腳尖,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長發在空中飛過,在霧氣籠罩的鏡面上掃出幾道淺淺的印痕,那柔軟緊束的腰身,圓潤高翹的臀瓣,雙腿開合之間若隱若現的萋萋妙處,無不昭示著造物主的偏心。

  “哎呀!”左雨溪低呼一聲,才想起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外面還有一個男人,是的,在左雨溪心中,溫諒雖然才16歲,卻比一般的男人都更像一個男子漢。

  她在緋紅的臉側輕彈了一下,低啐一聲,拉上布簾沐浴起來。怕溫諒等的焦急,沒泡浴缸,只在淋浴下沖了一會,擦干身子后習慣性的洗了內衣褲,等穿浴袍的時候發現自己又錯了。平常她在家都喜歡赤身穿著浴袍到沙發上躺一會,然后才會到臥室穿上內褲,至于上身,更是一直處于真空狀態。可現在溫諒坐在外面,從浴室到臥室必須從他面前走過,饒是左雨溪在青州官場以冰冷無情、殺伐果斷著稱,此刻也渾然沒了主意。

  她在里面糾結,孰不知溫諒在外面更加糾結,明知道一個絕色美人就在自己不遠處脫的光光的,無數水滴打濕她的頭發和身體,細長的手指在胸口和大腿來回滑動,那是怎樣一副讓圣人變禽獸,讓禽獸變金剛(打飛機的那位)的誘人畫面啊?溫諒只覺口干舌燥,在屋子里轉了兩圈,拉開冰箱找了半天,竟然沒有能降火的冷飲,上下三層整整齊齊的排著十幾瓶易拉罐裝的青啤。他看了看浴室,搖頭自語:“沒想到還是個酒鬼,呵。”拿了三瓶回到沙發處,邊喝酒邊等左雨溪出來,不料三瓶啤酒喝完還不見人,溫諒有些急了,跟許瑤分開后就直接來找左雨溪,沒來得及跟家里打招呼,這要回去晚了,老媽還好說,老爸肯定要虎著臉訓斥老半天。

  “左姐,快點成不?小孩子沒有人權的,我回家晚了屁股要受苦,到時候你賠我啊?”

  “來了來了,喊什么喊?再喊現在你屁股就要受苦!”

  聽出語氣十分不善,溫諒撇撇嘴腹誹一句唯女子小人難養也,又拿了一瓶啤酒喝了起來。剛喝一半,左雨溪終于拉開浴室門走了出來,溫諒已有些醉意,一看下不由眼前一亮。

  幾縷頭發順在耳后,順著白皙的脖頸濕漉漉的貼在鎖骨上,擦了半干的青絲上還有水滴俏皮的滑下,衣襟領口半開著,溫諒甚至能看到水滴從胸部滾過后留下的弧線印跡。寬松的白色浴袍將里面的玉體遮蓋起來,腰間系著窄窄的浴帶,下擺有個分叉,一走動間筆直的小腿隱隱可見,給人留下無窮想象的空間。

  左雨溪若無其事的說:“你先坐著,我進去換身衣服。”

  溫諒看看天色已黑,實在等不及了,過去拉住左雨溪的手就往沙發那拽,“好了好了,先別換了,時間不夠了,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左雨溪掙扎幾下沒有掙脫,衣服里空蕩蕩的,也不敢用力拉扯,生怕被溫諒發現迤邐風光,半推半就下跟著坐了過去。

  “啊,你吃大戶呢是吧,我一個月的存量,被你一會報銷一半。”

  左雨溪故意夸大了語氣,來舒緩下自己的情緒。她坐在溫諒對面,緊緊的并攏雙腿,雙手下意識的將衣帶緊了又緊,現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件浴袍是純棉的,不會透光,卻不知這樣做,浴袍皺在一起,恰好在兩腿間形成一個小小的倒三角形,更顯誘惑迷人。溫諒感覺到了左雨溪的緊張,也沒往心里去。雖然左雨溪堪稱絕色,但他兩世為人,心智堅定,自然不會有什么過分的想法。

  “我還以為姐姐是個酒鬼呢,才想犧牲自己挽救一個大好女青年。早知是你一個月的量,我才懶的喝呢,又澀又苦,喝了受罪。”

  溫諒也在有意的拉近雙方的距離,說話沒有像以前那么矜持,熟絡話說的極其自然,好似兩人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一般,這種跳過從陌生到親密的過程,一步到位的手段,沒有在社會一二十年的摸爬滾打,是做不來的。

  左雨溪心中有鬼,只覺溫諒的眼光能穿透浴衣在自己的身體上來回巡視,許久不曾有過的奇妙感覺在身體里悄然蔓延,身上熱躁躁的難受,“找我什么事?”

  溫諒笑了笑,說:“對您來說小事——我想借青州師院籃球館的鑰匙用用,姐姐幫下忙好么?”

  “呵,”左雨溪拿眼角斜他一眼,調笑道:“現在的小孩子真不得了啊,談情說愛都要跑到人家大學籃球館去了……這是最近的流行嗎?”

  這年代早戀還是一個禁忌話題,但禁忌不代表不存在,雖然比不了后世那般的瘋狂,卻也有不少人偷偷的嘗過了男女間的滋味,左雨溪這樣說,自然是不懷好意,做那事有開房的,有野戰的,有在校園小樹林就地取材的,甚至有NB的直接在教室或食堂的,但跑到人家大學的籃球館,實在是膽大包天。

  溫諒知道左雨溪在打趣自己,一臉憤憤的說:“喂,你一個教育局的領導,就是這樣為人師表的?小心我學壞了,你可要負主要責任!”

  左雨溪哈哈大笑,俯仰之間,雙腿不經意的分了開來,浴袍的下擺向兩邊滑去,潔白的小腿,圓潤的膝蓋,光滑的大腿,如同抽絲剝繭般露出那所有男人迷戀的身體,有那么一剎那,溫似乎看到有一點點陰影在眼前一劃而過。

  ——幾株芳樹遮春影,蜿蜒溪谷入山林。

  溫諒呆了一呆,還沒想明白為什么衣服下面什么也沒有,心里先不由想起了這首牛詩的后兩句:

  ——兩扇紅唇夾玉柱,一道清泉入花心。

  眼光自然而然的瞄向了那張引人犯罪的俏臉,一時間竟然有了反應,下面悄然隆起一個的弧度,將褲子微微撐了起來。

  左雨溪止住了笑,一眼看到溫諒的異樣,小吃一驚,然后才發現自己這個樣子對血氣方剛的少年是多大的誘惑。饒是她心性清冷,也受不住這份尷尬,臉蛋羞的通紅,竄起就要跑掉。不料手忙腳亂,左腳踩住了衣服下擺,一個踉蹌摔倒在沙發上,整個浴衣悄然脫落搭在了腰間,露出了光潔的玉背。

  溫諒震在當場,心里轉的只有一個念頭:我現在要是過去扶住她,說聲小心,會不會挨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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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ko18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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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微小的,真的微小的地方開始老的.而且就像嚓不掉的污點.慢慢 慢慢的擴張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