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大唐盜帥 作者: 盜帥二代(已完結)

 
LEMON汽水 2010-12-22 12:23: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5 841144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1 23:50
第四章 小正太與大胖子

    一句要改《律禮》說起來確實簡單.但做起來可就千難萬難。

    並不是杜荷腦子裏沒有貨色,而是需要區分不同朝代的詫異。唐朝是標准的封建時代,雖然名義上說什麼,百姓為先,都是屁話。封建社會,皇帝第一,這是誰也不能觸犯的主權。

    如果杜荷按部就班,說什麼民主,說什麼自治,那絕對是廁所裏點燈…找死。

    杜荷好歹也在大唐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根據一千多年的經驗,修改《律禮》不難,真正難得是要避開一些時代的差別,選擇其精髓,添入其中。

    杜荷發現有好多非常高明合理的制度,因為社會制度的詫異而不能運用,也隻能為之嘆息,並沒有打算強求。

    社會進步,需要一步一步的漫長過程。現在是封建社會,封建社會就有封建社會的次序。如果強行更改,生搬硬套的用社會主義社會或者資本主義社會的制度來發展,便如拔苗助長,反而壞事。

    杜荷精心挑選,將腦中的那些合理有效的制度中,將那不合封建社會的制度除去,將同樣適合封建社會的制度,在相應的地方,加入《律禮》其中。那些唐後民國前的規章制度,大多都是為封建帝王服務的,沒有這個顧慮。將這些超時代的東西,就如裴松之助寫《三國志》一樣,見縫插針的添加了進去。

    《三國志》作為二十四史之一,其實並不然。《三國志》由晉臣陳壽私人編繪,當然這裏並不是指陳壽寫史不公,缺乏寫史的公正公德心。而是人力有限,一個人在如何的有能耐,也無法做到將所有的資料——找全。

    南北朝時,宋文帝以陳壽所著《三國志》記事過簡,命裴松之為其作補註。裴松之藉助國家之力,用心收集遺留下來的史料,補充原書記載的遺漏和糾正錯誤。對於史事和人物裴註有所評論;對於陳壽議論的不當,裴註也加以批評。裴松之搜羅廣博,引書首尾完整,不加剪裁割裂。為了註釋《三國志》,他收集了三國時期的原始材料達一百五十多種,博引各家著作的原文註文字數超過原文的三倍。

    故而現在的《三國志》都要加上「裴註」兩個字,唯有加了這兩個字,才能算是真正的二十四史之一的《三國志》。

    杜荷如今做的事情便如裴松之相差無幾,他將分段整改能夠運用到後世知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用長篇大論來做交待,詳細解說。有一些與歷史暗合,容易出錯,被有心人抓住律法漏洞的地方,也詳細的補上。

    杜荷休假的時間大多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律禮》近乎十萬字,想要給它逐一註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也不是寫小說,能夠一揮而就。以長孫無忌之能,十萬字的《律禮》,他幾乎用了三年,可見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經過詳細琢磨推敲過的。杜荷自問在律法上比不上長孫無忌,所依仗的不過是多一千多年的知識,故而修改的格外小心。

    大半個月,也不過修改了一萬字左右。不過就在這一萬字裏,杜荷所標註的註解就多達一萬兩千五百多字,比正本還要多。

    如果真的改一字一金。那麼杜荷現在已經有一萬多金入賬了。

    不過如此巨額的數字,長孫無忌十之八九是拿不出來的。

    這天杜府上下格外熱鬧,原因無他,杜荷的雙生兒小寶兒、小百合滿月了,要擺滿月酒。

    杜荷並不是喜歡排場,若是可能他更希望與家人,在叫上房遺愛、羅通、薛仁貴、李敬業之類的生死好友,一起分享這份喜悅。但是這並不符合實際,人在江湖,生不由己。人在官場更是如此。

    杜荷混跡在尚書省,假若兒子滿月酒這等大事,不請他們過府,顯然說不過去,也會在他們心中留有疙瘩,認為自己看不起他們。同樣的,請了他們那一些有過交集的官員,也都要請了。

    這樣一來一往,要請的官員多達百人。

    酒宴也不得不擺成一條長龍分主次入坐。這樣一來,杜荷的一幹好友就必須坐到末尾去了。

    這也是杜荷為難的原因之一。

    杜荷看著長長的名單很為難的排著位子。

    現代人酒席對於座位,並不怎麼重視。但是古代對於位子卻是很看中的,因為一個座位大打出手,甚至成為生死仇敵的大有人在。故而對於這排座,非常的講究.既要排的公證,又要排的合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府中的管事已經將邀請的達官貴人列了一個名單,讓杜荷做最後的定奪。

    杜荷看著手上的名額,如他所想的一般,第一列是幾個王子的席位。雖說杜荷與李世民的兒子沒有很深的往來,但長樂畢竟是皇家中人,小寶兒、小百合是他們的外甥,他們的地位是娘舅,不清不行。

    第一席位空在哪裏,毫無疑問,那是留給代替李世民前來道賀的皇子的。

    李世民作為皇帝,如果對於某個臣子過於寵信,會受到諫臣的抗議。李世民對於杜荷已經算是恩寵之極了,如果再親自參加小寶兒、小百合的滿月酒,魏徵、馬周這些諫臣又會在他耳邊說這說那。

    上一次李世民以為長樂受到危險,不顧儀態的殺到杜府,已經讓魏徵、馬週一陣說道。

    在宴會舉行前,李世民就傳來了音訊,表示自己不來了。但會讓一個王子以他的身份,前來祝賀,言語中也透露了些許的遺憾,表示等長樂身體完全康復之後.讓她帶著小百合進宮住幾天。至於小寶兒,李世民表示君子不奪人所愛,可以讓杜荷的雙親含飴弄孫。

    對於李世民這個說法,杜荷表示不恥,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李世民對於外孫女的偏愛。不過,長孫皇後倒是希望長樂能帶小寶兒去,這對舉世無雙的公婆,男的重女輕男,女的重男輕女,一對怪異又無比強悍的組合。

    至於第二位則是李泰了。

    對於李泰,杜荷實在不情願請的,隻希望他那目中無人的性子,別鬧出什麼事情來。

    接下來則是公卿,秦瓊、尉遲敬德、程咬金這類關係要好的大唐老將,接下來是蘇定芳、薛萬徹這類的中期將領與尚書省的一些基層官員,再次才輪到杜荷相熟羅通、房遺愛他們。

    看到幾乎列於末尾的好友,杜荷實在過意不去,若是可以他真想將這些人排到李泰的前面。這些人都是與他生死與共的至交,又豈是李泰能夠相提並論的?

    杜荷將幾個細節部分做了調整,讓管事安排下去。

    杜荷進裏屋去看長樂,查問她的身體情況。

    長樂經過一個月的修養,已經康復了許多,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並沒有別的症狀。

    看著如病西施一般美的長樂,杜荷憂心道:「實在不行,不要勉強,我來就走了……」

    長樂臉上洋溢著歡快幸福的笑容,搖頭道:「孩子滿月是天大的喜事,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屈居人後?」她那動人的雙眸落在杜荷身上,奇道:「倒是杜郎,你似乎有著心事,難道不高興?」

    杜荷知道瞞不住長樂,將心中的想法細說。

    長樂笑了一笑,道:「不如這樣.將杜郎所有好友的席位撤去,另開一個小宴,請的都是那些杜郎的知己至交,讓他們自我隨意。隻要杜郎,抽時間過去陪陪就走了,他們都是杜郎的朋友,能夠理解杜郎的。

    「好主意……」杜荷眼睛一亮,立刻安排了下去。

    宴會的時間即到,杜荷親自在院中迎接,府內由李雪雁、武媚娘代為打理。

    突然府外傳來一陣高呼「魏王殿下到……」

    杜荷眉頭一挑,親自前去迎接了。

    李泰還是那麼的胖,估計不下兩百個坐著軟轎,趾高氣昂的來到了府外。

    假裝親熱的與杜荷道喜,太子的位子還沒有定論。然而李泰的模樣,幾乎就以太子自居了。應該是覺得李承乾下台,剩下的隻有作為嫡次子的他,才最有資格繼任皇儲的。

    現在李泰已經反客為主.不在受到世族門閥的左右,既想擁有世家的支持,又要拉攏杜荷,希望得到杜荷的相助,故而變現的很親昵…杜荷笑顏以待,將他請入右上首。

    唐朝以左為尊,李泰見自己僅僅位列右上首,一張臉登時一沉。

    賓客漸漸齊聚.這個時候堂外傳來了晉王李治消息。

    杜荷趕忙相迎,李治今年十三歲,用後世的話來說還是一個小正太,說話奶聲奶氣的,有些幼稚。他很少出宮,宮裏的宴會也沒有他參加的份兒,最多也就走過年的一次家庭聚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容。

    眼睛左飄右飄,有些好奇,又有些興奮。

    「見過晉王殿下……」杜荷上前行禮。

    李治跟長樂很親,對於杜荷這個姐夫也很有好感,笑著想要跳上前,與他說話,前進了一步,突然頓住了腳步,表情一正,故作大人儀態的道:「本王今日代表父皇母後,給兩位外孫外孫女慶賀,特送上一對長命金鎖……祝小寶兒、小貝兒能夠健康成長,如他父親一樣,成為大唐的棟樑之材…」

    杜荷肅然接禮,然後將李治請入左上首。

    兩位王子……一個正太,一個肥豬,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1 23:54
第五章 李世民立太子的關鍵

    李泰眼神不善的瞄著坐在自己上首的李治,兩眼不時的露著一絲絲不滿的凶光。自己是嫡次子,不論是幹略還是受寵的程度,又或者是繼承太子的順位都預示著,將來的太子.必然是他無疑。

    對此報以同樣的想法大有人在,原先李泰就握有士人之心,擁有一股足以與李承乾相提並論的勢力。如今,李承乾因為謀反而貶為庶民,那些支持李承乾的大臣大多都改為支持李泰了。

    原因正是流傳了千百年的繼承法,李泰作為嫡次子,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太子人選。

    無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都向著李泰,可想而知,本來就孤傲狂妄的大胖子,如今的氣焰如何了。

    今日是杜荷兩個兒子的滿月酒,李泰來了,滿以為最上首的位子為他莫屬,想不到卻是一個次席。

    若不是顧念長樂在李世民、長孫皇後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換做別的什麼地方時候,早已氣的拂袖而去。

    他滿懷怒意的坐下,便是想瞧瞧究竟是誰有那個資格坐在他的上首。

    他想過許多人,包括他眼下唯一能與之爭鋒的三哥李恪,但萬萬沒有想到是毫不起眼的小九兒李治。更讓他煩悶的是李治竟然代表著李世民、長孫皇後而來。李治代表著大唐王朝地位最崇高的兩人,坐在最上首自然是當之無愧。

    李泰無話可說.又暗自怨恨在心,這般事情,父皇讓我來便走了,何必讓小九兒來呢?

    想著,他皮笑肉不笑的打著招呼:「雉奴,多日不見,長高了不少,什麼時候來哥哥府上坐坐,我們兄弟倆親近親近……」李治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最大的弱點是性格偏軟,有些懦弱,對於這個霸道的四哥,還是有些懼怕的,心中固然明了李泰在這個時候,以小名「雉奴」相稱,並沒有懷有什麼好意,卻也沒有生怒,退而求其次道:「好啊哥……有空雉奴一定造訪……」

    李治的抵達,預示著宴會的開始。

    杜荷、長樂分別抱著小寶兒、小百合來到了宴會大堂。

    因為長樂的出現,李泰也沒有繼續找李治的麻煩,顯然對著長樂有著一定的忌憚。就如李承乾一樣,雖然貴為太子,對上長樂,始終沒有正面對抗的勇氣。隻有他們這些自小到大,在一起的人,才知道長樂在李世民、長孫皇後心中的地位,那是如何的了得。

    惹了她,比惹了李世民、長孫皇後,更為嚴重。

    杜荷見李泰安份了下來,也鬆了口氣,暗贊自己身旁的這位夫人的外露霸氣實在厲害。

    他說了一些場面話,接受了所有來賓的祝賀,宴會正式開始。

    古人的宴會說是繁雜,但真正意義上卻是很枯燥的.並沒有很多的娛樂項目。不過杜荷向來健談,兒子女兒滿月酒,心情又是愉悅暢快,宴會還算熱冉.談天說地的,也沒有冷場。

    因為長樂在,李泰也沒有擺什麼架勢,表現的還算客氣。

    杜荷也抽空去了一趟別院私宴,這裏都是杜荷的真正的好友。他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比起大堂上的氣氛更為熱烈,更無尊卑之分.一群人聚在一張桌子上,聊天暢飲。

    見杜荷到來,房遺愛、羅通、薛仁貴、李敬業、李業詡、李業嗣以及程家八活寶等人,一同起身慶賀。

    杜荷更是高興,大堂上的達官貴胄,絕大部分人話說的好聽,但萬一小寶兒、小百合真出了什麼意外,會為之傷心難過的沒有幾個,個別心口不一的人還可能會暗笑。然而這裏聚集的人卻不一樣,他們的每一句恭喜都是發自肺腑,讓人打心裏的高興。

    在這些人中房遺愛、羅通、薛仁貴更是為了參加這一次的滿月酒,特地從前線請假趕回來的。

    李績北伐的大軍,由於要處理北方草原的事情,延誤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沒有正式回師呢!

    宴會舉行了一個多時辰,接下來是一些表演,戲子們的戲劇與異人的雜耍節目。喜歡的人可以聚在一起,聊天看戲,品茶吃果子,不喜歡的人現在離去,也無傷大雅,這幾乎算是宴會的習俗了。

    杜荷在府外送客,類似於房玄齡、秦瓊、尉遲敬德這類人,身居高位,還是很忙的,能抽空參加這次的滿月酒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杜荷也沒有強求他們多待,親自送他們出門。

    正打算回到屋裏,卻見李泰疾步的往他這裏走來,臉上有些難堪,又有寫憤怒。

    杜荷驚愕一怔,不知是誰惹了這個傢伙,上前笑道:「魏王殿下不多待會兒?」李泰鐵青著臉.道:「本王還有事,告辭了……」他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匆匆離去。

    杜荷無奈一笑,其實他有些瞭解李泰的心思。

    李泰這個人杜荷知道一些,為人很孤傲,然而在李世民面前就是一個乖寶寶,很得李世民的喜歡,善於變臉。他擺出這副模樣,很顯然是想讓他過問此事,然後追其原因,兩人在言談間,達成某種默契。

    杜荷心底明白,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惹一個王子,何況這個王子還有可能成為大唐王朝的繼承人。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泰有九成的可能是罪魁禍首。故而直接避開了李泰,裝作沒有看見他的表情。

    杜荷找來府中管事,讓他查問一下情況。

    這才意外得知,與李泰發生摩擦的竟然是房遺愛。

    就如杜荷所想的,一切源頭便是來至於李泰的無理取鬧。

    在請來的雜技幫裏,有一位表演力氣的大力士,力氣很大,房遺愛便跟他比了一比,正巧讓李泰瞧見。李泰擺起了舅子的面孔.將房遺愛訓斥了一頓,說他有辱國戚之名,言語中有些難聽。

    依照房遺愛原來的脾氣,遇上了這單子事情,非頂上兩句不可。

    但他念在是杜荷兒子女兒滿月的日子,一句話不說的走了。

    房遺愛沒有發火,李泰卻覺得失了面子。

    其實李泰並不是無理取鬧,他有自己的打算。而今他最重視的是太子的歸屬,他覺得現在唯一能夠對他構成威脅的唯有吳王李恪。而房遺愛與李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關係非常的密切,故而想損一損房遺覓找杜荷的原因,也是想以房遺愛為由,引話題到李恪,逼迫杜荷站位。

    隻是杜荷沒有上他的當。

    「混蛋……」房遺愛好端端的在眾人面前,讓李泰像訓斥兒子一樣的訓斥了一頓,心底極不順暢,獨自生著悶氣。

    杜荷將一杯酒擺在了他的面前笑道:「幹一杯,身體的自己的,氣壞了,不值得……」房遺愛見是杜荷,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強笑道:「是老大啊,我沒事……就是不岔而已,好端端的讓人訓斥了頓」都說李泰將是下一任太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幹脆不幹了。給他守江山,打江山,不痛快……」杜荷四望一眼,見四週無人,道:「放心吧,李泰不可能是下一任太子的……」

    房遺愛眼中一亮,抬頭笑道:「難道會是吳王?」杜荷古怪的目光在房遺愛身上略作停留,記起了歷史上房遺愛跟吳王李恪是一對關係極為密切的朋友。因為房遺愛謀反,李恪甚至為此還受到了牽連,讓長孫無忌給咔嚓了。

    「難道?」

    杜荷沉聲道:「莫不是吳王讓你來探我話的?」

    房遺愛忙搖著頭道:「不……老大別誤會。說實話,我與吳王確實很要好,他也曾讓我拉攏老大,給他探探口風。但我拒絕了……我房遺愛並沒有老大那麼有本事,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出賣老大的。」杜荷在房遺愛的身旁坐下,笑道:「這個我相信……」他沒有多說什麼,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有一些真正能夠推心置腹的朋友。

    房遺愛就是杜荷其中一個,對於這種朋友,不需要用理智來判斷他說的話。

    房遺愛道:「不止是我一人這麼想啊,其實絕大多數的人都這麼想。現在最有可能繼任太子的唯有吳王李恪跟魏王李泰,惟有他們才有實力相爭,老大不是說了嘛,李泰不可能是下一任太子,那隻有吳王李恪了。」杜荷搖頭低聲道:「你是我兄弟,這話我也不瞞你。魏王李泰不可能,吳王李恪也不可能……他們越爭就越不可能……」杜荷沒有將話說下去,真正能夠瞭解李世民的人不多。

    杜荷與李世民相處了多年,也不敢說自己瞭解這位千古一帝。但是結合李世民在後世的所作所為,杜荷能夠猜透一些李世民的心裏想法。

    李世民是一個很複雜的皇帝,他有著君王冷酷無情的一面,也有著重感情的一面。

    玄武門之變,他為了皇帝的寶座,弒兄逼父,完全可以說是他人身中最大的污點。

    杜荷並不清楚李世民有沒有後悔過,但很明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他的老路。

    歷史上李世民立李治為太子,並不是因為李治有多少多少能耐,更不是因為李治有多少多少才華。

    立李治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李治生性偏軟,他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就這麼簡單!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01
第六章 凱旋日,受彈劾

    自古以來,所有皇儲都離不開兩點。其一、立長不立幼,立明日不立庶。這是千百年以來,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以明日長為第一順位,然後是明日次之,若無明日,這才輪到庶長。另外一點是立賢不立明日。這一條,顯然是有違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然而卻是最適合國家長治久安的一種體例,大多有遠見的君王都會選擇此項。

    另外在清朝還衍生了另一種立儲體例,就是效仿野獸,讓皇相互爭鬥,爭贏的就是太。也因此,來了一個滿清無弱君的傳言。且不這是不是年夜話,整個奴清兩百年,沒有幾年是像樣的。尤其是科技,自古到今,華夏的科技遠遠領先於世界,一到了清朝這裏就打落底谷。

    然而擇儲的體例到了李世民這裏卻產生了異變。

    他不選擇文采飛揚的李泰,也不選擇文治武功,都像他的李恪,出人意表的選擇了毫不起眼的李治。

    隻因為在李世民的眼中,能夠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比給大唐立一個如自己一般的鐵血君王更有意義。

    故而,杜荷幾乎斷言了李泰、李恪,失去了做太子的資格。

    他們爭的越厲害,相互之間的冤仇也就越大。恨越大,彼此就容不得對方,這樣他們也就失去了成為太子的真正關鍵。

    李泰的夢做的很好,他以為自己戰勝所有的皇子,壓在所有皇子的頭上,那他就一定是下一任太子。卻沒有想過,李世民這位千古一帝,對大唐王朝是完全的掌控。

    他要立誰,就能立誰,誰也幹涉不了,其實不是規定了隻立勝者。

    在杜荷眼中,李泰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希望了,李恪到還有一絲希望,因為他在江南偏遠之地,遠離長安,避開了與李承乾的儲君之爭。隻要他能夠無視太之位,做出不爭的姿態,全心成長江南,在江南幹出一番輝煌的成績,讓李世民側目,他便有希望。可是李恪是有野心的,以退為進,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他未必做獲得。

    至於流傳甚廣的身份之中,李恪是楊廣的外孫,立李恪會讓大唐王朝不知姓李姓楊。杜荷覺得這一法,不大可能。自古都是隨父,還沒有隨母的。況且,就是是李恪繼承了年夜唐的江山,相信他也不會腦袋發熱,秀逗的將自己的姓氏改為楊,將繼承的李唐江山,改成楊隋天下。

    歷史也證明了這一法,失敗。如果李恪因為身份的關係,真的沒有希望,那長孫無忌又何必殺他?

    長孫無忌殺李恪的原因是「以絕天下望」,如果沒有一點可能,又哪裏來的天下望?

    反觀李治,杜荷覺得希望最大的還是他。因為他不爭,他的軟弱。他知道皇位輪不到他,故而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爭鬥之心,如此反而成了他是太子的關鍵。

    看著一頭霧水的房遺愛,杜荷笑著道:「一些事情我不說,不是我這做老大的信不過,隻是知道的越多,越是晦氣,也沒告訴你。隻要記得少摻合這立儲風波中去就是了,與李恪做朋友,我其實不否決,這是你的自由,但最好不要過激。以我老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抱未來太子的大腿。隻要自己做出成績,作為功勛之後,又有誰能否認這一切?」

    房遺愛點了頷首,笑道:「大哥安心,遺愛明白的……嘿嘿,其實大哥今日說的,與我老爹的一樣。他說陛下是重情之人,不會虧待我們的。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保障一世功成名就……若過渡牽扯其中,反而會為其所害。」

    杜荷聞之肅然起敬,房玄齡這番話可謂是老謀深算了,終貞觀一朝,李世民對功勛之後,一直恩寵,然而許多功勛之後卻陷入儲君之爭,使得先人一生之功,歸為灰塵。

    若非他的出現,傻不拉唧的杜荷想必也會如歷史上的一般,成為李承乾的謀士,陷入李承乾謀反一案中去。

    杜荷與房遺愛略作交談,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寶兒、百合的滿月酒在三更才算結束。

    過了半月,大唐出徵薛延陀的大軍剛剛凱旋抵達。

    杜荷也回到了軍中,加入凱旋儀式。

    徵伐薛延陀一戰,是貞觀一朝規模最大的戰役。比之昔年的定突厥、破吐谷渾、克高昌更加的壯大,聲勢也更為宏偉。

    李世民為了彰顯大唐聲威,舉行了隆重的凱旋及獻俘儀式。所有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包含親王、郡王及其他文武散官。都被要求出席,使得明德門外黑壓壓的都是著各色官袍的朝廷重臣。

    但聞知消息後來看熱鬧的人更多,明德門外那一年夜片開闊地帶,有數以萬計的長安城內近附近的人民聚集著,以一睹取得年夜勝後凱旋的王師風采。

    李世民更是親自閱軍,親自下令犒賞三軍,所有出徵歸來的將士,皆有封賞。

    至於李績、張士貴、李年夜亮、李襲譽、張儉、杜荷等隨軍年夜將親自在朝堂上受到了接見。

    李績官職不改仍是兵部尚書,但授以從二品的鎮軍年夜將軍銜,加封食邑六百戶,賞黃金二十斤,絹兩千匹。

    張士貴授以冠軍年夜將軍銜,加封食邑五百戶,賞黃金十斤,絹兩千匹。

    李大亮、李襲譽、張儉三將也別離都授以大將軍的軍銜,以表功績。

    接著輪到了杜荷,百官屏氣。

    戰報與功勞簿,李績早已逞上。

    杜荷北伐之功,早已宣揚開來。以先鋒軍之態,兩敗侯君集,又出計罷了侯君集的軍權,更是設局年夜破薛延陀由大度設率領的正規軍。攻克薛延陀汗庭有他之功,生擒侯君集又是出自他的手筆。經過計算,他北伐所立下的功勞,僅次於三軍統帥的李績,就連張士貴、李大亮、李襲譽、張儉這些分兵在外的統兵年夜將也略遜他一二。

    他今年二十歲,已經位列左威衛將軍,如果在升官,那隻有授予大將軍銜了。

    二十歲的年夜將軍,在唐朝還絕無一人。

    還沒有等李世民行賞。

    朝堂上異軍突起,傳來了兩句異聲,打斷了這一次的行賞。

    第一句是「陛下,臣有罪,不敢領功……」

    第二句則是「陛下,臣有事啟奏……」一名侍禦史疾步出列奏道:「臣彈劾朔州行軍道副總管杜荷……」

    兩句話一前一後,就如事先商議好的一樣,同時響起。

    原本喜慶的氣氛,一下也蕩然無存。

    在眾臣驚訝的目光中,站在年夜殿上的杜荷與侍禦史格外顯眼。

    原本一臉愉悅的李世民,臉色沉了下來,別離瞄了杜荷與侍禦史一眼,道:「究竟何事,杜愛卿,先來……」

    杜荷餘光瞄了一眼籌算彈劾自己的侍禦史,覺得他有些陌生,似乎新晉之臣。

    面對李世民的追問,這位侍禦史被尷尬的晾在了一邊。

    杜荷道:「臣有兩罪,此其一、帶女子入軍營;此其二,擅自離軍,因私廢公。」

    李世民眉毛一挑,見侍禦史臉色有些慘白,心中冷笑了一聲,以知這位侍禦史即是想要彈劾,這兩罪之一,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荷答道:「臣有一江湖朋友,擅於易容之術,因戰事所需,需要假借契必何力將軍的頭顱一用,故而擅自將她帶入軍營。另外臣妻懷有身孕,在出徵前承諾她勢必與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避世。不料戰事擔擱,延誤了時辰,不得已請假返回長安。臣為私事離軍,心中不安,特此請罪。」

    杜荷臉色一片肅然,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心想:「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在年夜軍到來之前,杜如晦來杜府看他的孫、孫女,其後與杜荷聊天時。

    杜如晦便道了此事,很嚴肅的告訴杜荷,讓他做好被彈劾的准備。

    杜荷還不以為然,覺得杜如晦有些多慮了,自己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能彈劾就彈劾。不過,還是決定依言而行,想不到竟真如杜如晦所料。果然,身在朝堂,想撇開爭鬥,都不成能。隻是不知究竟是誰向他下手,難道是長孫無忌?

    這卻是杜荷冤枉長孫無忌了。

    長孫無忌還沒有蠢到這個份上。

    一切還是李泰在作怪,那日的滿月宴會,李泰不服氣離開。他性本孤傲,見杜荷不識抬舉,也斷了拉攏杜荷的念頭,打算給杜荷一個教訓,讓他知曉一些好歹,明白與大唐未來太子為敵的下場。

    於是乎,動用了世家的力量,來找杜荷的茬。

    那個告杜荷是侍禦史是滎陽鄭家的女婿,剛剛被提拔為侍禦史不久,急於在李泰這位年大唐未來太子面前立功,也擔下了這個任務。杜荷提前返回長安一事,人盡皆知,無法狡賴,正是因私廢公的舉動。

    隻是杜如晦老謀深算,在官場混跡多年,以如老油條一般,將各種手段都玩得圓潤自如。他知官場上不成能沒有仇敵,哪怕在如何逢源,也會有人暗自仇視。杜荷早已是開弓箭,出頭鳥,不成能沒有仇敵。

    故而在事先就知會了杜荷……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09
第七章 功大,不得不賞

    細說起來,杜荷的罪名,可大可小。

    古人忌諱因公廢私,在他們眼中,天大地大,國事最大。

    杜荷出徵在外,未等大軍凱旋,為了私事,棄麾下兵馬與不顧,離開前線,返回長安。

    這一離開,有千萬種可能。

    大軍未歸,也就意味著戰事沒有結束,即便薛延陀已經覆滅,在敵我不明的草原上依舊有遇敵的可能。就算這次僥倖沒有遇敵,那麼此風一開,以後人人都效仿杜荷,都如杜荷一樣,在大軍未撤軍之前,離開前線,那麼軍法的顏面何存?此風一漲,前線的軍隊受到襲擊,導致前線大軍潰敗。這罪責又怪在誰的頭上?

    是效仿因私廢公的杜荷而離開的將軍,還是開此風的杜荷?

    一句話有多種說法,一件事情也有多種解釋。

    杜荷離軍,固然是請了假,但因私廢公的罪名,確確實實的落下了。

    輕糾自然無事,重查則是犯子重法,需要受到軍法嚴懲。

    杜荷在官場上的經驗不足,並不清楚,在官場上大錯可以是小錯,小錯也能成為大錯,就要看是什麼人來說。

    如果讓那個告杜荷的侍禦史來彈劾,他必然將此事的嚴重性,擴大十倍,從多方面來打擊杜荷。

    然而杜荷受到了杜如晦的指點,先行站出來坦誠一切,由自己的口說出來,表示出了十足的誠意,那罪名就不是那麼大了。

    侍禦史顯然也明白這一點,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中書侍郎岑文本出列奏道:「杜將軍雖將女子帶入軍營然而並非因為私心而是戰事。若無此女子,我大唐焉有賽音山達河大捷,故此臣認為杜將軍有功無過……,至於因私廢公,確有其事。杜將軍為了私事,先行返回長安確實有過。然杜將軍年輕氣盛,行為處事,缺乏穩重也情有可原。杜將軍北伐之功,人人可見。自古以來,功過不能相抵有功則賞,有過當罰,今日乃是慶功,而非罰過。慶功之後,另行處置杜將軍因私廢公之過…………。」「陛下,臣附議…………」房玄齡站出來奏道。「我朝律法軍紀嚴明,功必賞過必罰……在賞功時罰過,罰過時賞功,實在不妥當。如此賞罰不明,會使軍中將士寒心的……」,接著又有多位朝臣出列請求。

    說的大多與房玄齡、岑文本一般無二。

    固然李泰一脈,有心將事情鬧大因為杜荷的自我認錯,也失去了下手機會。

    李世民沉思了片刻道:「房相、岑卿言之有理,朕處事像來公證,決不允許賞罰不分的事情出現…………李卿,你即為兵部尚書,此事就交由你來處置回頭依照規定罰杜荷因私廢公之舉。至於今日,則是大軍喜慶歸來賞功之日,以賞功為上……費侍禦史可有異議?」

    費侍禦史低聳著腦袋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低聲道:「臣無異認…………」,杜荷再次瞄了那名姓費侍禦史一眼將他的容貌記載心底,他還沒有大度到原諒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

    僅此一事,論功行賞繼續進行。

    「朔州行軍道副總管杜荷,與北伐薛延陀中,以先鋒之勢,兩勝叛將侯君集,續出謀克敵,於賽音山達河全殲薛延陀主力軍。此後更是獻計攻克薛延陀汗庭,擒拿叛將侯君集…………綜上所表,杜荷智永雙全,實乃世之良將,特授以檢校右威衛大將軍一職兼領尚書省左司郎中……」

    杜荷雙目呆半,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

    檢校右威衛大將軍,這是什麼概念?

    唐朝受封為大將軍的老將並不少,然而大多大將軍都隻是虛銜,沒有實際權力的。

    真正有實際權力的乃是十二衛將軍,分別為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和左右金吾衛,這十二衛大將軍遙領天下六百五十七個折沖府,分領諸軍府到長安上番宿衛的府兵,居中禦外,衛戍京師。

    這十二個大將軍都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地位非同一般。

    至於「檢校」則是代替的意思。

    上一任右威衛大將軍是李孟嘗,在歷史上名不經傳,然而他是當年玄武門之變的直接參與者,故而被封為右威衛大將軍、漢東郡公。

    在杜荷出徵北伐的時候,李孟嘗身患頑疾,已經辭去右威衛大將軍的職位,並不在任上。

    李世民封杜荷為檢校右威衛大將軍,這顯然有著將整個右威衛託付的意思。現在他是檢校右威衛大將軍,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檢校二字就會去掉,到時候,杜荷就是正牌的十二衛大將軍之一了,這是何等的榮耀。

    杜荷也知道北伐這一戰,自己所立下的功勛,不可謂不小,很有可能從將軍提拔為大將軍。然而在他的預算中,即便是大將軍,也因該是一個虛職,哪裏想到會是檢校右威衛大將軍,這一個與秦瓊並級,能夠掌握實權的大將軍?

    滿朝文武也是轟然一震。

    二十歲的衛大將軍,放眼大唐,找不出一人,別說是二十歲這今年齡,再加十歲,三十歲也無一人。

    「陛下,不可」待這封賞一下,杜如晦忙站了出來,「犬子如此年少,即授如此高位,實在不妥。北伐能勝,全賴三軍將士用命。此是所有大唐勇士之功,並不能獨算其身上,不然有失公允!」

    長孫無忌最忌杜荷高升,此刻也忙站出來道:「陛下不可,臣也知小杜將軍戰功卓著,然區區數載,以弱冠不到之齡,便升任為左威衛將軍,以是莫大的恩德。如今卻要提拔為大將軍於理不合。」

    繼長孫無忌之後,又有多人上前表示杜荷資歷不夠,年齡尚淺,不足以當此大任。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待所有大臣說完,他才慢悠悠的道:「朕聽了那麼多,隻聽見你們說小杜愛卿資歷不夠,年齡尚小,……卻意外沒有聽到一句小杜愛卿功勛不夠,不足以當此大任…………你們說,這是為何?」

    那些反對的諸臣,你眼望我眼,無言以對。

    杜荷隻為大唐打了三戰,可這三戰無不是驚天動地。破吐蕃之戰,這個杜荷有獻計之功,又有威懾西南之力,雖然當時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雜牌將軍,但所立之功,已經足以讓人側目了。至於西徵高昌,那更不用說。以七千兵馬破敵七萬,兵不血刃攻取高昌,以先鋒軍之位,獨攬伐高昌全功。隻憑這一點,杜荷就有資格位列大將軍。這一次北伐薛延陀,他的功勞,功勞薄上也記載的清清楚楚。

    憑他所立之功,在貞觀以後,除了李靖、李績這兩個人之外,無人可與之相比。

    以他的功績,擔任大將軍,那絕對是綽綽有餘,沒有任何的偏袒之舉。

    李世民肅然道:「無話可說了,你們這是想要將朕推入賞罰不明的境地…,我朝武將升遷,皆以軍功論,並不論其出處和年齡,有功者即賞。有過者即罰。不管任何人,隻要有足夠的功勛,朕都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抹殺他的功績……哪怕他是如甘羅一般的幼兒,朕一樣會立他為大將軍……你們要記住,不是朕想要賞小杜愛卿,而是小杜愛卿為大唐立下了赫赫武勛,朕不得不賞……杜荷接賞……」

    杜荷略一猶豫,腦中浮現了李世民最後一句話,「不是朕想要賞小杜愛卿,而是小杜愛卿為大唐立下了赫赫武勛,朕不得不賞。」

    雖然這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可卻意味著李世民這位皇帝認可了他杜荷為大唐做的一切。

    賞他杜荷為大將軍,並不是因為寵愛,也不是因為另眼相看,更不是因為杜荷是他李世民的女婿,原因隻有一個……他杜荷所作所為,所立下的功勛,配得上「大將軍」這個稱呼,當得起大將軍這個職位。

    杜荷臉容一緊,大步前走了兩步,一臉堅定的揚聲道:「末將杜荷,領賞……」

    他能夠理解杜如晦的所作所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是作為皇帝的李世民,如此肯定了他的作為,他又豈能因此而退縮?

    更何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這句話的寓意告誡人們不要太過在眾人裏出風頭,風頭出多了,必將遭到外部勢力的先難。如果真是一個有才有德,有本事的人,張揚個性,將自身優點揮到極致,對朋友無害,對社會無害,甚至對國家有利,為何不做一次出頭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杜荷坦然的接下了大將軍之位,李世民贊許的點了點頭,接著頒佈了另外諸將的封賞。

    契茄何力的母親受到挾持,在大度設的逼迫下,喊出「生為大唐人,死為大唐鬼」並且切耳明志的事情,早已傳到了李世民的耳中。

    李世民大受感動,破例的加封契芯何力為左驍衛大將軍。

    至於其他諸將也自有封賞。

    杜荷最擔心的事情也沒有出現。

    如今他從左威衛將軍被調到了右威衛大將軍,幾乎是孤家寡人。麾下的一幹熟悉人馬,都在左威衛。

    李世民卻已經考慮到這點了,分別給薛仁貴、羅通、房遺愛、席君買升官封賞的時候,將他們調到了右威衛,依舊受到杜荷的指揮。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18
第八章 李世民的用心

    為了慶賀這一次的大勝,李世民還特地大赦天下,並且在長安放開宵禁,讓百姓盡情歡樂。

    這升任大將軍,可就不隻是一紙文書了。

    作為地位的象徵,還需要一個隆重的儀式,接任大將軍印。

    雖然杜荷右威衛大將軍的稱號前,有「檢校」二字,但因前任的右威衛大將軍大將軍離職,他擁有著正牌將軍一樣的權力。

    雙手接過嶄新的大將軍印,杜荷的臉上也涌現出了一股叫做自豪的情緒。

    從今日起,自己就是大將軍了。二十歲的大將軍,即便放眼整個古代,也找不出幾人來。

    儀式結束」慶功會也到此為止。

    杜荷正想去右威衛看一看屬於自己的軍營,還未走出皇宮,便接到了李世民的召見。

    杜荷對同行的羅通、薛仁貴、席君買、房遺愛知會了一聲,讓他們代替自己負責權力的交接。

    來到甘露殿,李世民如尋常一樣,俯在批閱奏章,見杜荷到來,先揮手免去了他的行禮」緊接著說道:「來了,先在一旁找本書翻翻,消磨一下時間。等會兒跟朕去一個地方…………」

    他沒有多說,繼續低頭忙活。

    今天因為要迎接凱旋之師」並沒有如期的舉行朝會。奏章也耽擱下來,李世民是那種今日有事,今日處理的皇帝,在處理這國家大事上,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懈怠。

    杜荷也沒有與李世民客氣,甘露殿是李世民的書房,藏書豐富,隨手找了一本罕見的古籍,獨自翻閱。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的聲音從上頭傳來:「你小子,居然能夠事先預料到有人會彈劾你,先來了一個自我檢討,不簡單吶!」

    杜荷抬頭見李世民笑容可掬,幹笑道:「不敢瞞岳父大人,這姜,還是老的辣,並非小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我那父親的指點……,他說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不可有害人心,卻不能沒有防人意。人無完人,任何時間都可能犯錯,在有心人眼中,小過能成大錯,讓我提前預防……想不到,還真有人惦記上小婿了。」

    杜荷的良心」也是大大的壞。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還做出了委屈的神色。打算給自己討點同情分,好讓李世民整整那個告自己的王八蛋,給他穿穿小鞋。

    當然在背地裏杜荷也打算耍耍陰招,這樣前後夾擊,方才能一解莫名其妙給彈劾之罪。

    「不可有害人心,卻不能沒有防人意……」李世民低頭默念了兩句,長嘆了口氣道:「這應該是杜相多年為官的心得了吧,朕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這些老臣了他們身居高位,表面光鮮,卻不得不如履薄冰,事事謹慎,不敢有任何的懈怠這就是官場,朕固然不牽涉其中,也能知道一二。若非朕離不開他們,有些時候,真想讓他們早一些享享清福。」

 他記得當初房杜二人跟隨他的時候,兩人都是驚採絕艷的才俊,瀟灑倜儻,智計無雙。一個擅謀、一個長於遠見;一個擅於洞察人心,一個長於決斷,相互配合,陰謀陽謀,無往不利。哪怕是自己再危險,再落魄,兩人都不曾有任何的二心,冒著身命危險,為自己策劃了玄武門之變。

    世人都說李世民弒兄殺弟,如何殘忍,如何陰謀算盡。哪裏知道,李世民當時的處境是何等的不樂觀。他自己被罷兵權,房玄齡、杜如晦等左膀右臂,又盡數讓李淵趕出長安。李淵又偏袒李建成,手握兵權的李元吉又一根筋的支持李建成。

    李世民作為大唐功高第一人,已經是走投無路了。沒有多少人看好李世民,但房玄齡、杜如晦卻冒死打扮成道士潛入長安,策劃玄武門之變。玄武門之變說的是好聽,但李世民卻知道,那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宮廷政變,而是一次刺殺,一次賭博。

    李世民當時能夠動用的人隻有八十一人,在守衛深嚴的皇宮,以八十一人刺殺一個未來太子,一個大唐最高軍事統帥,成功率有多大?

    如今不過二十餘年,房玄齡、杜如晦兩人都已經是雙鬢斑白,滿臉都是歲月遺留下來的痕跡,年華不在,李世民瞧的心酸。

    聽杜荷說出這番話,他心中更有著難以言語的滋味,對於那彈劾杜荷的諫官更是痛恨,為了一點小事,這些諫官就站出來挑刺。如果說這些諫官都是魏徵這種公正無私的人,還能夠接受,畢竟杜荷也確實犯了過。然而那侍禦史明顯是存心針對杜荷,出來找碴的,這就是兩碼子的事情了,心中登時在想著如何給那個侍禦史穿穿小鞋,順便揪出那個幕後指使的人。

    李世民想著,突然察覺自己離題了,找杜荷來,可不是就讓他看書的,奏章已經批閱完,應該辦正事了,暫且放下這個念頭,站起了身子。

    「走,陪朕去一個地方……。」李世民突然說了一句,當先在前頭領路。

    杜荷也沒問去什麼地方,隻是在一旁跟隨著,看走的方向架勢」應該是要出宮。在他的身後,還有數十位保護皇帝安全的千牛衛,一個個都精神抖擻,跟在身後。

    李世民此刻的臉上有些異常,並沒有多少的喜悅,充斥著複雜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

    他們出了皇宮,轉道往東。

    瞧著李世民的去處,杜荷心領袖會,那是去刑部的方向。這個時候去死牢,那隻有一個目的,去看侯君集。

    侯君集被關在重刑室裏,畢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牢房也不是那麼寒磣。一個單人的獨間,範圍不大,但卻整齊幹凈,還能照到一絲陽光。

    李世民讓護衛在一旁遠遠的呆著,隻叫杜荷緊跟其後。

    此刻的侯君集依靠著牆角坐著,身上穿著白色的囚服,神色有些呆滯、落魄,再無當年的意氣風,耳中聽得腳步聲,麻木的轉頭一看,見是李世民與杜荷,眼中的瞳孔一縮。他沒有多看杜荷,而是將目光停留在李世民的身上,喉頭動了一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已經見過家人了?」李世民的表情更為複雜,他本就是一個重感情的皇帝。

    而侯君集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將領,在他的心中李靖、李績、秦瓊、尉遲敬德這些人都比不上侯君集。至今他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侯君集會背叛他。

    侯君集複雜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各樣表情,感動有之、麻木有之、愧疚也有之。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壓根就沒有想過落在李世民手中的妻兒,還能完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可這是事實,在他關入天牢後的不久,李世民就已經安排他們的妻兒會面了。雖然他的家人都受到了牽累,但是李世民早已特別吩咐,不能為難他們,除了限制自由」伙食差一些之外,沒有受到任何的虧待。

    李世民長嘆道:「你我君臣一場,也算是緣份。今日算是最後一別,此後與君相見,隻能面對遺像敘舊……有什麼遺言跟朕說吧,朕盡力為之……」,他其實有保侯君集的心,在朝堂上也暗示過諸臣的意見。

    毫無疑問,群臣隻有一個答案,「君集之罪,天地所不容,請誅之以明天下……」

    李世民也知無法饒恕侯君集,也沒有多做堅持,但此刻心中悲愴,雙目以是一片赤紅。

    侯君集雙目深深的看著李世民,見那雙眼睛,充滿了難捨之意,終於忍不住跪伏在地,道:「侯君集意圖謀反,罪大惡極,落入如此境地,不願任何人。希望陛下念在,在下為將多年,頗有微功,留一子而祭祀先祖……」,李世民默然的點了點頭道:「朕准了……」,侯君集見李世民答應的沒有任何的猶豫,跪伏在地,久久沒有起身。

    李世民呆立了片刻,最後看了侯君集一眼,調頭便走。

    出了天牢,李世民仰頭看著已經快要落下的夕陽,親聲道:「你可知道朕為何帶你來此處?」

    杜荷滿心疑問,搖頭道:,「小婿愚鈍,不知……」

    李世民又道:「那稱可知為何朕要任命你為檢校右威衛大將軍?」,杜荷笑道:「這些小婿知道,是岳父大人器重小婿吧!」

    李世民不可置否的道:「因為你跟侯君集很像,不,不比他更加的出色……。」侯君集是一個天才,一個奇才,但是他因為出身之故,沒有得到很好的培養,加上性格的緣故,最早的他是一個矯揉造作,驕傲自負並喜好自我誇耀,玩弄弓箭卻不能精通其技法,卻以武勇自稱的平常人物。

    但是李世民卻現了他內在的潛力,留在身旁培養。經過李靖的指點,與自我的學習。

    侯君集的成長讓人側目,他的軍事水准,直追李靖、李世民;謀略水准,直追房玄齡;戰略遠見與剛果決斷,也可比杜如晦。雖然在這些所長方面,都要遜色他們一二,可卻集合了這些人的長處。

    跟杜荷一樣,李世民將年輕的侯君集當作大唐未來的擎天玉柱培養的。

    現在侯君集落入如此境地,李世民的痛心,實在無法以言語形容……

    他瞧了杜荷一眼,道:「侯君集有的,你有,侯君集沒有的,你也有……」

    杜荷眼中一亮,有些明白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21
第九章 武媚娘的怒火

    同有的是才華潛力,他沒有的是性格吧!

    杜荷心底是如此想的。

    李世民深深的道:「由古到今,朕現許多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是太註重類同於大眾,不註意發揚自身之有利的一面。滿朝文武亦是一般。隻要眾口一致,很少有人會提出反對的意見。有的即便是有好的想法,都會為了隨流而憋在心底……唯有少數人敢無懼的逆流而上,不怕得罪人,無所畏懼的與大眾鬥個是非對錯。……你是一個,君集也是一個。但你們不同,君集恃才傲物,言語激進,致使滿朝文武,沒有幾個願意與之過於深交。雖然他的才華蓋世,但真正信服他的卻沒有幾個……」

    「切記,一個人,也許很優秀,擁有著他人無法比及的才華,處處讓人矚目,成為焦點。但他必須學會適應環境,審時度勢。不可清高自傲,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再有本事的人,一但脫離了大眾,也將一事無成。聰明人應該虛懷若谷,團結上下,用自己的才智,帶動整個群體,讓整個群體都為之轉動,讓整個群體得利,唯有這樣,才能上下一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名言,但如果這棵最高的樹木,能夠將其他的林木的力量聚集起來,再大的風,又能奈之如何?你父親反對你繼任檢校右威衛大將軍,怕是把你年紀輕輕,爬的越高,摔得越重。但朕卻相信,你不是侯君集,不會步入他的後塵。」

    杜荷點頭道:「小婿明白了,歷史上的種種事情表明,真正成功的人,並非是那些驚採絕艷,才華橫溢的人。往往那些大智若愚,大姦似忠,大惡如善的人笑到最後,成為最後的勝者。因為那些驚採絕艷的人,獨自一人,位於高地,讓人仰視。他們沒有幫手,隻有敵人……而大智若愚,大姦似忠,大惡如善的人卻能夠聚大眾力量與一身……一人之力,或許能夠扭轉一時,卻無法改變大勢,永遠鬥不過群體的力量。」

    李世民贊許的笑道:「能看破這點,不虛此行……切記,才高者,最忌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杜荷心領神會,李世民帶他來此,最大的目的就是這點了吧,他看中了自己的潛力,將自己提拔為大唐十二衛大將軍,讓自己有機會一展所長,但又擔心自己年紀輕輕,居於高位,心智不堅,容易受到蠱惑,特地以侯君集為例,給自己敲一個警鐘。對於李世民的用心,也感激在心。

    杜荷升任大將軍,在長安城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畢竟二十歲的大將軍,還是很有虛頭的。

    八卦流言,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屢見不鮮。唐朝的八卦水平已經有一定水准了。事情經過口頭一傳,什麼版本都有。而且還描寫的繪聲繪色,什麼計克薛延陀汗庭,智勇擒侯君集等,半真半假,帶著誇張的故事,鬧得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但也沒有多少人感到意外,就如李世民說的那樣,杜荷的功績足以配上大將軍這個職位了。

    最高興的還是家裏的三位夫人,丈夫有如此成就,她們都感到與有榮焉。尤其是李雪雁,杜荷能夠升任大將軍,可有她的一份力量。若不是那神出鬼沒的易容術,侯君集、大度設,十有是不會中計上當的,他們也不可能勝的那麼輕鬆容易。但得知杜荷升任大將軍的消息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杜荷領賞。

    出於對李雪雁的保護,杜荷沒有將她給洩露出去,而是以朋友相稱,隨便取了一個名字,以免不必要的麻煩。在化好妝之後,因為軍營中不方便,當天就讓人送李雪雁返回長安了。

    除了個別踏月留香中的知情人之外,並沒有人知道李雪雁就是那個偽裝高手,功勞自然也是沒有的。

    面對李雪雁的請功,杜荷詭異的一笑,附耳低聲道:「獎賞你個兒子,你看如何?」李雪雁臉皮最薄,對於這種事情,最為敏感,用這種方法對付他,幾乎是萬試萬靈。

    哪知,李雪雁先的一怔,隨即媚眼飄飄的瞄了一眼,道:「好啊,我等著呢?」她見長樂生了兩個孩子,羡慕的不得了,杜荷這話等於是撞上了槍口,哪裏顧得害羞不害羞的。

    這下輪到杜荷無語了,燦燦一笑:「這還真不是我說的算……」

    李雪雁得瑟的「哼」了一聲。

    杜荷罕見的敗在了李雪雁的手上……

    名義上杜荷是代理右威衛大將軍,但實行的卻是正牌大將軍的權力。這大將軍的事情就遠遠比將軍複雜多了,以往杜荷隻需要處理好麾下的些許兵馬,安排好他們的本份,可以輕輕鬆松的當一個甩手掌櫃,將大小事情完全交由羅通、薛仁貴處理,但大將軍卻不一樣。

    唐朝實行的是府兵制,這個制度最大的特點就是全民皆兵,天下百姓都有從軍,保家護國的義務。所有壯年,在特定的時期,都要前往特地的沖折府,參加訓練。以便戰時,能夠隨時隨地的拿起武器,上戰場殺敵。

    而十二衛大將軍便是遙領天下沖折府的將領,固然不用親自前往各地巡視,但卻必須熟知所轄沖折府的訓練情況。杜荷剛剛接任大將軍,諸多事務堆積成山,事務也不熟手,幾乎整天都埋在軍營裏處理軍務。

    好在右威衛附近正是秦瓊率領的左威衛,都是本家,遇到一些難題,向這位曾經的第一猛將請教一二,也能順利的解決。不過手頭上事務的繁多,也讓拖慢了杜荷對於《律禮》的修改。

    不過就算是再忙,杜荷每天都要堅持修改一部分。

    聚少成多,兩個月之後,《律禮》的修改也完成了一半。對於大將軍的職位,杜荷在這兩個月中,也有了心得,掌握了訣竅,不在慢手慢腳了,大部分事情交給了羅通、薛仁貴來處理。他們因為北方的戰功,已經成功晉升為右威衛將軍,名副其實的成為了杜荷的左膀右臂。兩人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除了必須有大將軍裁定的事情之外,其他的都由他們代為處理。

    隨著事情的減少,杜荷這才將心神都用在《律禮》上,打算在正式啟用《律禮》前,將它修改完畢。

    至於那個彈劾杜荷的侍禦史,杜荷將他交給了武媚娘來處理。

    武媚娘是何許人物,心黑手辣的女王,知道這個姓費的侍禦史在朝堂上彈劾自己的丈夫,俏臉上就泛起了冷冷的笑容,對之全面展開調查。

    不過一月,這位侍禦史的家底就讓武媚娘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他叫費青,成都人氏,在當地非常有名氣,入京趕考,高中榜眼。攀上了滎陽鄭家,成為了鄭家的女婿,最近才晉身為侍禦史的。

    經過調查,武媚娘現這個費青是一個當代陳世美。他在成都有一位夫人,但因為攀上了滎陽鄭家的高枝,將家裏的夫人藉口與外人通姦給休了。與人通姦,這對於封建女子是何等的惡名。

    那夫人承受不住,跳河自盡了。

    武媚娘心底盤算著,直接讓人請來了女子的雙親,讓他們上長安告狀。

    長安州府長史是李世民親派,正直無私的大臣,當即受理了案子。因為狀告的是朝中大員,在關押了費青之後,也寫了一封彈劾的奏章。

    李世民已經給費青穿了幾雙小鞋,對於這位侍禦史記憶猶新,得知他如此可惡,二話不說,直接下旨查辦。

    鄭家多方走動,最後甚至驚動了李泰,但在確切的證據面前,費青無可抵賴。不但被摘了烏紗帽,還被關進了大牢,前程喪盡。

    便是如此,武媚娘還未滿足,發現費青是滎陽鄭家給他撐腰,背後佔據著世族的力量,當即對五姓世家展開了報復,從個個方面,打擊崔盧李鄭王這五姓家族。這五姓家族中,為官者遍佈天下。他們這類人做官,向來都是秉著家族第一,天下第二的理念。故而族中子弟犯法,他們大多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族內解決,不會擺在人前,讓人看笑話。

    五姓家族枝繁葉茂,固然因為教學質量極高,是盛產人才的資源地,但個別老鼠屎還是無法避免的。尤其是那些嬌生慣養長大大的貴族公子,一但成為老鼠屎,情況惡劣十倍。

    武媚娘將這些老鼠屎挑出來,利用流言,將這些人的惡行公諸於世,然後又告袒護這些人所在的官員,拉他們下馬。一時間攪得五姓世家,人心惶惶,如臨大敵。李泰都讓這突如其來的未知敵人,攪得焦頭爛額。

    武媚娘見事情有鬧大的趨勢,這才心滿意足的停手。

    對此杜荷一無所知,他隻是讓武媚娘教訓一下那個費青,哪裏想到武媚娘一怒,後果是如此嚴重,不但將費青給拉下馬,關進大牢,還遷怒到了他們背後的的支柱,讓五姓世家上下震動。

    又過一月,杜荷對於《律禮》的修改,終於完工,看著幾乎多加了一半字的《律禮》,心滿意足的笑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35
第十章 政治強人武媚娘的指點

    修改好的《律禮》,杜荷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久坐的身子發出了一陣啪啦啪啦的聲音。哪裏的小說更新最快?請認准    他將經過編著的《律禮》拿在手上,打算明日趕早,去一趟杜府,先將自己多個月的心得,讓杜如晦過目,聽聽他的意見,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要上呈李世民。畢竟編寫《律禮》的是長孫無忌這位眾臣之首。《律禮》又是長孫無忌花費三年,精心編寫出來的傑作,這樣明目張膽的找碴挑錯,勢必會引起一陣轟動。讓杜如晦事先瞭解,正好可以應對這風暴的來臨。

    其實事到如今,杜荷早已不是為了找碴而找碴了,而是想改變一下唐朝的規章制度。

    古代的制度是經過上千年,一步一步的摸索,演化而來的。從最原始的母系社會,奴隸社會,發展到現在的封建社會,每一步發展,都需經過漫長的歲月。譬如最早在春秋時期的學在貴胄,到戰國時期的百家爭鳴,就是因為孔子的出現,才使得文化迅速發展。

    在孔子以前,百姓是沒有的,世上那些知名的學者異士,交往的都是達官貴胄。比如說老子出函谷關,西游秦國,函谷關守關官員關尹,親自迎接,將之引入自己的住處,菩薩一樣的供奉著。

    當然這並不是說老子如何的高傲,而是在他們那一個時代,就是這樣的。老子是當時偉大的學者,能夠與之往來的自然是有著相同性格,有一定文化水准的人與大字不認識一個的尋常百姓呆在一起,那是話不投機,對牛彈琴。

    然而孔子卻改變了這種習俗,他是全世界第一個提出「有教無類」,思想的人物,隻要有心向學,不論你的出生是如何的低賤,不論來至豐土還是夷秋,都一如既往,將文化傳播天下。打破了隻有貴胄才能學習的傳統,讓天下人,人人都可以學習知識。

    其他的各家,也在這時效仿孔子,不在將知識傳於貴胄,而是散佈天下。如此,才使得文化在短短的數十年之內,飛速發展,衍生了百家爭鳴的存在。

    若沒有孔子的,「有教無類」百家爭鳴這一華夏文化起源的盛況,想要出現不是那麼容易的。

    律法也是一樣,從最早的黃老學說,無為之治,到後來的三省六部制,從三公制度,到後來的九品中正制,從舉孝廉,到後來的科舉制度,這三切一切的發展,都離不開變草。

    這些變草,有好有壞,有的利在千秋,有的禍貽百世。

    杜荷作為一今後世人,能夠清楚的預知哪些制度有利於封建社會的發展,那些制度不適合封建社會的發展,將適合的選出來,不適合的捨去。正如孔夫子「有教無類」與始創科舉制度的楊堅,做出跨時代的制度與決策。

    杜荷在唐朝生活了這麼多年,成家立業,又受到了李世民是信任器重,早已將自己視為唐人,將大唐王朝視為自己的國家,能夠為國家出一份力,那是非常自豪的事情。

    最初,杜荷確實有心與長孫無忌鬥上一鬥,但是寫到最後,腦中思緒猶如泉涌,出發點也漸漸的有了變化,決定以改革為主,至於長孫無忌,那已經是次要得事了。當然這有機會讓長孫無忌難堪,他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杜荷先去長樂的房間,看一看小寶兒、小百合。

    夜色已深,小寶兒、小百合分別躺在了兩張搖床上,長樂在床前搖著搖床,口中低哼著杜荷那裏學去的搖籃曲,再哄兩個小傢伙睡覺。

    杜荷輕步上前,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和著長樂的音調,一同哼起了搖籃曲,直至兩人入哦杜荷今夜是在武媚娘的房裏過夜,也沒有多待,讓長樂早些休息,別累著身子。

    長樂臉上洋溢起幸福的光芒,這帶孩子不可能不累的,但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卻是最開心的事情。

    別了長樂,杜荷穿過兩個院子,來到了武媚娘所在的閨房。

    武媚娘穿著一件輕薄幾乎透明的薄紗衣,坐在梳妝台前,手中在看著五姓世家的情報。

    杜荷踏進屋內,神色微微一怔。在他眼中,武媚娘這位艷光四射的美婦,正坐在化妝台前專心致志的看著什麼東西。她身披的羅衣不知是用什麼質料製成的,薄如蠶翼,雖披在身上,卻能清晰的看見那光滑如玉的後背,以及粉紅色的肚兜。外露的肌膚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誘人之極。

    她的裝飾已經卸去,卻一點也不減艷麗,顯露出來的那嬌慵散的豐姿,成熟迷人的風情,讓人無法自控。

    杜荷手上前去,從後面伸臂將美婦摟在懷中,聞著那嬌軀散發著濃鬱的芳香,整個人都有一種飄入雲端的感覺,低聲道:「看什麼呢?」武媚娘最先一驚,但見銅鏡中的倒影,也收了戒心,對於杜荷的走路無聲,早已習慣了。

    「再看五姓世家的情報,看看有什麼辦法給他們來個雷霆一擊…………」,武媚娘對自己的丈夫,沒有任何的隱瞞。

    杜荷詫異道:「五姓世家怎麼惹著你了?」幾個月過去了,他已經忘記費青的事情了。

    「是惹著杜郎拉……。」武媚娘白了一眼道:「那個彈劾你的費青,還記得?媚娘經過調查,發現他有兩個後台,一個是五姓世家,另一個是魏王李泰……,我估摸著,這個費青之所以會跟杜郎過不去,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滿月酒的那次與魏王的不歡而散。真正想對付杜郎的人,應該就是魏王。魏王是王爺,向他下手,動靜太大。隻能退而求其次了,反正五姓世家與魏王關係密切,對付他們,跟對付魏王,沒有什麼兩樣……果然,我還沒有使出後招,魏王就自個出來為五姓世家奔波了。」她粗略的將自己針對五姓世家的打擊經過細說。

    杜荷這才知道,武媚娘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做了那麼多事情,笑著在那比綢緞還要滑嫩的臉上親了一個,道:「真是一個厲害的小妖精……」他沒有做任何的責怪,過問。

    他知道武媚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更知道武媚娘的手段,就算福爾摩斯穿越來到這個時代,也未必有本事從武媚娘這裏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我看看…………」,杜荷將《律禮》放在一旁,接過五姓世家的資料,擴充一下對於世家這些毒瘤的瞭解。

    武媚娘則將《律禮》拿了起來,她早知道杜荷最近再忙著寫些什麼,心底好奇,隨手翻閱。

    「這是……」武媚娘看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杜荷沒有任何戒心的答道:「是根據《律禮》改的,一些制度,你看看有井麼可以補充的?」

    武媚娘認真閱讀,沉吟了會兒道:「杜郎,這是想用這本修改過的《律禮》來對付長孫無忌?」

    杜荷搖了搖頭道:「最先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還是以改制為上。」,武媚娘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淡然道:「那杜郎就不應該這麼寫了,這樣做來那是輕傷人重傷己的做法……」「為什麼?」杜荷有些茫然。

    武媚娘笑道:「長孫無忌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大臣,《律禮》又是長孫無忌精心花費三年的傑作。杜郎將這修改過的《律禮》呈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沖著長孫無忌去的。即便杜郎寫的再好又如何?這是刻意引發紛爭啊,即便皇上在怎麼信任杜郎,他又怎會不心存芥蒂?」杜荷聽的一怔,自己還真沒有考慮的那麼詳細。

    這專攻有術,杜荷雖然聰慧,但天份多在習武、兵法、書法這三大長處之上,對於政治覺悟並沒有那麼高明,比起常人或許強上那麼一點,可無法跟長孫無忌這類老油條相比。然而武媚娘卻是一今天生的政治家,在這方面的覺悟,甚至更在房玄齡、杜如晦這些老臣之上,完全不會輸於長孫無惡她能夠敏感的抓住政治場上那些大員的心底,甚至包括李世民的想法。

    李世民作為皇帝,他最希望的是底下的群臣上下一心,踏踏實實的為他,為大唐效力。

    長孫無忌在李世民的心中很有地位,杜荷也很重要。這兩個人互掐,對於李世民來講就如用左手打右手,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一但他們兩個糾纏互掐,李世民必然會大感頭痛,同時施以嚴懲,狠狠的教訓始作俑者。當年他重罰長孫無忌,也有這個原因。

    如果杜荷將修改過後的《律禮》呈上,那必然會引起一番震動。以致造成杜荷、長孫無忌的互掐。當然,杜荷修改過後的《律禮》的價值遠遠在長孫無忌的《律禮》之上,互掐的勝負也能夠一目了然。

    但最為關鍵的不是與長別無忌的勝負,而是李世民這位皇帝的心中所想。杜荷矛頭指向長孫無忌,這是刻意的搞內部爭鬥。即便杜荷能夠憑藉《律禮》勝過長孫無忌,可在李世民的心中卻敗得一塌糊塗了。很明顯,這是損人不利己的舉動。

    杜荷沒有發現這一點,武媚娘卻敏銳的察覺到了。

    杜荷倒吸了。冷氣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白忙一場吧?」

    武媚娘低低一笑,輕聲指點道:「無意引發紛爭,與有意引發紛爭,這可是兩回事……」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42
第十一章 房遺愛與李恪

    武媚娘一句簡單的話,讓杜荷恍然大悟。

    他在政治上的敏感度比不上武媚娘,但並非是政治場上的白痴,什麼都不懂,聽武媚娘如此一說,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蠢了,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會想的那麼複雜?

    長孫無忌依仗《律禮》,重振雄風。他雖然是諸臣之首,可身系所有職位都是閒職,沒有實際權力。沒有實際權力,也就意味著,無事可做,平時沒有什麼立功,表現的機會。

    《律禮》是長孫無忌,繼《貞觀律》之後,最大的動作。隻要有個風吹草動,長孫無忌是決計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就算杜荷不修改《律禮》,隻要涉及入《律禮》中去,就會觸及長孫無忌。

    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將矛頭指向長孫無忌,隻要撇去《律禮》,將自己的思想總結歸納,另成一書,與長孫無忌打擂台戰。這樣照樣能夠達到與長孫無忌對戰的效果。與此同時,還能免去,刻意製造內部爭鬥的嫌疑。

    李世民是賞罰分明的君王,之所以《律禮》會受到朝野的重視,實因《律禮》的存在,利於大唐王朝的發展。然而杜荷所編寫的新書,集合了上千年,封建社會的精髓,論高明奧妙,更在《律禮》之上。就算這時,與長孫無忌撞車,引發出了不小的動蕩,李世民又怎會多加怪罪?

    一邊是刻意以《律禮》去找長孫無忌的麻煩,一邊是以勝過《律禮》的書籍,等著長孫無忌來找麻煩。

    兩者都隻有一個可能,引發一場針對大唐未來制度的無硝煙戰爭。

    同樣的結果,但前者將自己陷入不利之境,後者卻是化被動為主動,反客為主。

    正如武媚娘所說,無意與有意是兩碼子事情。

    杜荷笑著一拍手道:「就是這樣,媚娘實在高明,長孫老狐狸,這次可是要鬱悶死了。」

    武媚娘道:「想要讓那老狐狸,更加的鬱悶,相公不如來個以退為進,先將編寫好的新書讓皇上過目,先交個底,然後就等長孫無忌出招了……」

    杜荷心領神會,更是得意,心道:「有個未來女皇充當軍師,這感覺就是不一樣……」

    想著,目光卻往下落在了那高聳的山峰上,意念橫生,「嘿嘿」一笑,「夫人,又幫了為夫大忙了,就讓為夫好好犒賞,鞠躬盡瘁……」

    武媚娘自然聽出了話中的寓意,對於這男女之的魚水之樂,她比起長樂、李雪雁來要開放的多,媚眼兒飄飄,已然如水如泥……

    一夜就是如此過去。

    杜荷也依照武媚娘的建議,重新修改,將《律禮》徹底捨去,另成一書。

    由於有了心得,這新書隻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便已著成,書中將他根據千年封建社會的經驗為主,長孫無忌《律禮》中的不足與能夠讓人為控制的律法漏洞為輔,形成了全新的一書。

    杜荷並沒有給書命名,揣著這本新成的書,入宮面聖去了。

    長安。

    房遺愛離開了軍營,打算返回公主府。

    如杜荷一樣,現在的房遺愛已經成家立業,不與房玄齡住在一起了。

    他是家中二子,家業繼承有他大哥房遺直,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大多都是靠他打拼回來的。

    比之歷史上的那個房遺愛,現在的他毫無疑問的要幸福許多。

    不過也不是每個公主都如長樂那樣通情達理的,雖然現在房遺愛的妻子城陽公主也是一個體貼賢慧的女子,但與長樂還是沒法想比。當初長樂嫁給杜荷的時候,拒絕了李世民賞賜的公主府,直接嫁入了杜荷的家裏。然而房遺愛卻如尋常駙馬一樣,如同入贅般的,住在公主府裏。

    這走到半路,迎面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俊哥兒……」來人二十出頭,是一位身量挺拔修長的英武男子,一件華貴的暗花青色綢衫穿出了飄逸的風採。

    房遺愛看著來人,面上也是一喜道:「為德兄……」來人正是李世民的三子,吳王李恪。

    房遺愛因為名氣不佳,在杜荷未改變之前,朋友極少,李恪恰是其中之一。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武藝之故。

    李恪是李世民愛子,一般來說,皇子一但成年,就會被派到封地,不得長駐京畿。但李世民有一個習慣,但凡他欣賞的愛子都會放在身旁好好的培養,比如說現在的李泰,就是因為對他異常偏愛,特許他特許「不之官」。

    李恪也有這個待遇,他早以成年,但李世民一直將他留在身旁,直到貞觀十一年,才正式讓李恪之官。在此之前,除了貞觀七年,在齊州之官一年之外。李恪都是在長安混跡的。

    吳王府與房玄齡的府邸同一條街,李恪文武雙全,文韜武略,弓馬騎射都有涉獵,經常召集一票人外出狩獵比武。

    房遺愛好武厭文,因為出身書香世家,被逼習文,成績極差,久而久之,也自暴自棄,成就二世祖之名。不過他畢竟是功勛之子,狐朋狗友不少,也與李恪相識,經常被李恪邀去狩獵。

    如果說以前杜荷是房遺愛妓院裏的老師,那李恪就是房遺愛武道上的老師。

    房遺愛第一次叫春是杜荷帶去的,房遺愛第一次練武就是李恪教的。

    李恪身為皇子,受名師指點,武藝不俗,在圍繞著他的那一圈伙伴裏就屬他最出色,經常被要求指點這個,指教那個,不過真正認真去學的卻沒有幾個。房遺愛卻是其中最認真的一個。

    李恪也是因此對於房遺愛另眼相看。

    一來二往,兩人也熟絡了,關係密切。

    房遺愛,本名叫房俊,俊哥兒也是早年的綽號。至於為德,自然就是李恪的字了。

    隻不過李恪並非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一個老師,一個師傅,最註重的是經驗。李恪自己都是一個雛鳥,怎麼教的好房遺愛?他不但沒能教好房遺愛,反而將房遺愛帶入了誤區。

    房遺愛最大的長處是千斤神力,武藝應該走剛猛的路線,而李恪卻一直在指點房遺愛自己所學的靈活武技,也致使房遺愛苦練多年,無所成就,直到遇上真正的師傅秦瓊,這才脫胎換骨。

    李恪的亂教,並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友情,在房遺愛的心目中,李恪曾一度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沒有之一。那時候的杜荷,隻是他最親密的狐朋狗友而已。直到杜長天復生,鼓勵房遺愛棄文習武,這才真正意義上讓房遺愛對杜荷心服口服,從而肝膽相照,取代了李恪的第一。

    雖然李恪常年在外,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並沒有因此淡化,經常聚在一起小酌談天。

    不過李恪畢竟遠在江南,想要見上一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想不到今日走在大街上都能夠遇到。

    「你怎麼來了?」房遺愛許久不見故友,笑著上前。

    李恪笑道:「母親病危,父皇讓我來長安侍奉。」

    房遺愛臉露憂色。

    李恪毫不以為意的搖著手道:「不必在意,沒有什麼大事,當時情況挺嚴重的。但我來長安之後,已經康復了,要不然我也笑不出來……再過幾天,就要走了,怎麼著也要跟俊哥兒喝上幾杯……」

    李恪所在的封地離長安最快也要大半個月的路程,這大半個月足以讓重病患者康復了。

    房遺愛拍著胸口道:「這是自然,來長安不找我房遺愛,那算什麼朋友,走,迎賓樓,我請客……」

    迎賓樓雅間。

    房遺愛、李恪面對面的就坐,各類美食整齊的列在桌上。

    李恪給房遺愛滿上了一杯道:「借花獻佛,祝賀俊哥兒升任右威衛將軍……一別年余,想不到俊哥兒的官是越做越大了。」

    房遺愛也是一臉歡愉,這功成名就,誰又不希望能夠得到好友的祝賀,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全托老大的福,若不是他有本事,我房遺愛也沒有今天……」

    李恪也是一臉的認同,嘆服道:「具體的情況我也聽說了,杜大將軍確實是不世奇才,有古至今,能與之相比者,寥寥可數……若能……」他說道這裏,話音一頓,絕口不提。

    他自然想說「若能為我所用,太子之位,如探囊取物。」但念及房遺愛,卻沒有說出口,他也知道說了也沒用。

    李世民現在正當壯年,對於杜荷又是無比信賴,少說還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以杜荷這個勢頭,十幾二十年後,還不知道會成為什麼人物,甚至是託孤大臣都有可能。他根本無需巴結未來的太子上位,拉攏他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李恪心胸豁達,也不以為意,不在多想,再次給房遺愛敬了杯酒,嘆道:「這杯酒算是賠罪吧……我那對外甥、外甥女滿月酒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要不是我的關係弟不會無端的找你麻煩的。」

    房遺愛並沒有喝,搖頭道:「魏王找我麻煩,這是我房遺愛的事情,與你無關。這酒我是不喝了,他早就瞧我不順眼了,哼,反正我也看不上他,大路朝天,我跟他各走一邊……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吧……」

    李恪深知房遺愛的脾性,其實像杜荷、房遺愛這類身份的人,還真不會怕什麼太子王子,真的鬧僵了,一拍兩散,鬧到李世民哪裏,李世民也會顧念房玄齡、杜如晦的功績,不會將杜荷、房遺愛怎麼樣。就算是杜荷、房遺愛不對在先,李泰想要處置他們兩人,也必須要過李世民這一關。單憑一個王子,還真奈何不得杜荷、房遺愛這類功勛之後。

    可以想像,房遺愛躲著李泰,李泰要死有心找碴,躲也躲不了,鬧到那個地步,房遺愛也不會在意李泰是什麼身份。

    李恪深深地道:「俊哥兒,聽為兄一句勸,你的脾氣要改改了。他固然不能將你如何,但依照現在的走勢,他成為未來太子的可能性在我之上,以他的性格,將來若是稱帝,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53
第十二章 與皇帝開個玩笑

    李恪這番話卻仇不是虛情假意,便如李世民說的。李恪在幹略性格上,確實有幾分與他相像。同樣的具有野心,也同樣的將情義看的很重。李恪身為皇子,知心朋友不多,但房遺愛卻是一個。

    李恪曾有心將房遺愛拉入自己的陣營,順帶牽上德高望重的房玄齡,以作為自己爭太子的重要籌碼,但是房遺愛拒絕了。

    友情歸友情,這站位卻是另外一回事。

    假若李恪是李承乾或者李泰,那雙方的關係鐵定因此告吹了。但李恪不同,李世民的一句「英果類我」也不是隨便說說的。也許在心胸氣度上,李恪無法與李世民相比,但比起李承乾、李泰卻要強上千百倍。

    李恪將心比心,能夠理解房遺愛的處境,也沒有強求。雙方情義,也未因此事而減弱。李恪從此也不在提起此事,在政治場上也與房遺愛劃清界限。便是相聚也是對酌閒聊,很少涉及政事。至於緣由,自然是不願將房遺愛牽扯進來,以免最後連累自己這位好友。

    其實李恪這裏也犯了所有人共同的錯,都以為未來的太子不是李泰就是他。至於暗弱的李治小正太,都可恰的讓他們這群兄長無視掉了。

    李恪還是比較瞭解李泰這位弟弟的,深知他的手段。如果房遺愛不改這種脾氣,日後若是自己失敗了.李泰是不可能容得下房遺愛的。

    房遺愛也能聽出李恪話中的寓意,自是感動,隨即一想,李恪的那番話即是為他擔憂,又何嘗不是在表明,他有心與李泰一較長短?腦中浮現杜荷的那句話來「魏王李泰不可能,吳王李恪也不可能……他們越爭就越不可能……」

    房遺愛頭腦簡單,但也並非蠢笨如豬。畢竟是豪門出身,耳濡目染,也知道奪嫡的殘酷。遠的不說.玄武門之變發生的時候,房遺愛年紀不大,卻已經到了知事的年歲了。那時候父親房玄齡被逐出長安,抗聖旨而潛入長安策劃小玄武門之變,那是誅滅九族的罪。房遺愛,腦中還隱隱約約的記得,當時的家裏那種氣氛。

    他知道李恪一但失敗,那下場不會比當年的李建成、李元吉好到哪裏。

    他對於杜荷信任之致,深知杜荷既然說李恪不可能,那就一定不可能的。

    「難道明知不可能,還要眼睜睜的看著為德一步步的走入死地?」

    一面是對杜荷的承諾,一面是自己的好友的安危……

    房遺愛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欲言又止,端萬分為難。

    李恪哪裏知道房遺愛此刻的複雜心情,隻以為他不想改變,又不知如何開口拒絕自己這份好意,所以才會有為難的表情,再度沉聲勸道:「俊哥兒,地位越高,摔得越狠……你們房家已經深涉其中,一但你有事,牽連的遠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我知你不懼李泰,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

    他與房遺愛是至交,如此勸說其實已經盡了一個朋友的本份了。但因為房遺愛會惹上李泰,實因他的緣故,故而這裏也格外的盡力勸說。

    房遺愛見李恪如此在意自己,心中更是感動,忍不住道:「為德兄,放棄吧……」

    「什麼?」

    李恪意外的呆住了,有些轉不過彎來,不知文不對題的房遺愛再說什麼。

    房遺愛一口說出,以知不妙,先前那句話完全是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想要改口都來不及了,見李恪神色異常,將心一橫,既然錯了,那就一錯到底吧,對不住了,老大……

    他壓低著聲線,低聲道:「古往今來,這皇儲之爭,大多以悲劇終結。為德明知比不上魏王,又何必陷入其中?」

    若是他人說這種話,李恪必定勃然大怒,但話出至房遺愛之口,卻是不同。

    李恪知道房遺愛是真正關心自己安危的,淡然笑道:「不身在皇家,你是不明白的。這其中有誘惑,有無奈,也有志向,有雄心抱負……不是一句放棄,就能放棄的。更何況,就算我現在放棄了,也未必會有什麼好的下場……我不否認因為古訓,滿朝文武支持四弟為儲君的遠勝於我,但隻要父皇一日未定,我未必就全無機會。」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房遺愛不是皇子,皇位離他是十萬八千裏,故而從未有過這種意念。但如果皇位與他隻是相隔幾步,真的沒有幾人能夠拒絕那種誘惑。

    李恪就是如此……

    作為一個皇子.他的雄心,他的抱負,他的一切,都唯有得到皇位才能伸展。做一個逍遙王,顯然不是李恪的心態,因為好友的勸說,就放棄一切,李恪的志向,還不會那麼的不值錢。

    房遺愛搖著頭.低聲急切道:「沒有機會的,一點機會也沒有……」

    李恪沉著臉,從一開始就覺得房遺愛很奇怪。聽了這話,心中恍然.壓低著聲音肅然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房遺愛固然在朝堂上的地位不高,但有一個被皇帝視為左右臂的父親,有一個皇帝最信任的大哥,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房遺愛自然不打算在有所隱瞞,沉聲道:「是我老大說的,他說你是沒有什麼希望的……」

    李恪心底一驚,比之房遺愛從房玄齡嘴裏聽出來的,杜荷的話,更有份量。房玄齡與李世民的關係是君臣,兩人之間一上一下,有些事情隻要李世民不說,房玄齡沒有什麼知道的機會。但杜荷就不同了,杜荷與李世民即是君臣,又是女婿半子,還有些師徒朋友等等複雜的關係。

    放眼整個大唐王朝,能夠與李世民開懷閒聊,無所顧忌的談論天下的唯有杜荷一人。

    杜荷聽到什麼風聲,消息,未必不可能。

    他臉色驟變,顫聲道:「難道父皇已經內定了四弟?」

    房遺愛再次搖了搖頭道:「更不可能是魏王,老大說了,魏王是絕無繼任儲君的希望的……」

    李恪徹底的呆住了,最有希望的魏王李泰在這裏竟然是絕無可能?不是自己,也不算李泰.那會是誰?帶著滿心的疑問,李恪問道:「不是我,也不算四弟,還會是誰?」

    房遺愛聳了聳雙肩,第三次搖晃起了腦袋:「不清楚,老大沒說,隻是說魏王李泰不可能,你也不可能……你們越爭就越不可能……」

    李恪神色更迷茫了,但很快……他的眼神露出了異色,口裏囔囔的念著一句「越爭就越不可能……」

    畢竟是聰明人,已經察覺,這一句話,本是真正的關鍵。房遺愛沒有再說話,隻是難過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下如何像老大交待…………

    杜荷在禦花園找到了李世民。

    李世民這位大唐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正不雅的斜靠在馬扎上.手中拿著一個鳥籠,悠閒的逗著一隻長著異樣羽毛的漂亮鸚鵡。

    杜荷兩眼一白,他發現自己每次來皇宮找李世民,這位大唐的皇帝不是在批閱奏章就是在練書法,再不然就是躲在禦花園裏玩動物,時兒是兔子,時兒是鸚鵡,似乎樂此不疲。

    「你來了?」

    李世民隻是瞄了一眼,繼續逗著鳥兒說話,似乎在他的眼裏,杜荷還不如那一隻鳥兒重要。

    杜荷有些無語.覺得自己實在太沒有威嚴了,如果魏徵在這裏就好了,就李世民現在這個樣子,保管讓那傢伙用唾沫星子噴個一臉。

    「魏大人?」

    杜荷突然叫了一聲。

    「唰」的一下,李世民正襟危坐,手中的鳥兒塞在了馬扎下面,雙腳一並攏,以龍袍擋著,一本古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裝模作樣的看著。那變化速度之快,連杜荷也為之咋舌,平心而論,換做是他也未必做得到李世民這般神速,這應該是千錘百煉出來的絕技吧……

    李世民目光瞟啊瞟。似乎在找魏徵略身影。

    「咳……」

    杜荷幹咳了一聲,歉聲道:「不好意思,看走眼了……」

    李世民臉色一僵,哪能不明白緣由。

    四週的婢女,強忍著笑,臉都揪在了一起。她們沒少遇到這種情況,隻是以前那是真的遇上了魏徵,而這一次卻是假的……

    李世民兩眼惡狠狠的瞪著杜荷,也不生氣,隻是似笑非笑的道:「你小子長進了,都戲弄到朕的頭上來了,很好,很好。」

    杜荷暗暗叫苦,他瞭解李世民,若讓李世民罵上兩句,那就沒事了,一但露出這幅表情,那就表示,小鞋要來了……

    他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明知道鬥不過,也不知是什麼鬼怪復生,都忍不住犯毛病,想看李世民的笑話……

    再次幹咳了幾聲,肅然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來可有大事……」

    他趕忙轉移話題,將手中的書本,雙手遞上希望就此揭過……

    李世民給他一個給朕記著的眼神,心裏是愉快極了。作為皇帝,他很少有娛樂的時候,但每次給杜荷穿小鞋,看著杜荷這個沒有什麼難得到他的「奇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時的感覺就是無比的暢快,隻是作為皇帝,他也不能無故的給他人穿小鞋呀……

    所以每次杜荷「冒犯」他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特別的開心。

    李世民接過杜荷這幾個月來的結晶,慢慢翻閱……

    不一刻,那原本帶著歡愉的表情變得嚴肅、驚訝、認真。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2 00:58
第十三章 震撼,超時代制度

    李世民坐在馬扎上靜靜的看著杜荷呈上的書,心中翻滾,猶如滔天巨浪。這也是一本關於制度改革的書,與長孫無忌的《律禮》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其中的優劣?

    誠然長孫無忌在律法上,放眼整個大唐,無人可及,但古人畢竟是古人,對於律法的認識隻限於局面。儘管《律禮》是長孫無忌的新作,可其中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卻是不多。絕大部分都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將歷史上千年制度所呈現出來的利弊,做一個總結,然後根據自己的理解,灌輸自己的理念,稍作改良,轉為新的制度。這些東西,大多都可以以史為證,表示他的正確性。唯有極少一些是長孫無忌根據自己的認識,在沒有依據前朝制度而改良的法制。

    杜荷的就不一樣了,他在律法上的學識,遠遠不及長孫無忌,唐朝以前的那些能夠造福天下百姓的變革,早已經讓長孫無忌收入《律禮》中去了。杜荷隻能將唐朝以後的那些歷史繁衍出來的全新制度,寫下來,此刻在李世民眼中這些制度聞所未聞,而且可行性極大,自然為之震撼。

    杜荷重新編寫的《律》,如同長孫無忌的《律》一樣,分為十數個篇章,包含了所有的政治體系,關官員的設置、選任、職守以及懲治貪官枉法,又有戶籍、土地、賦役、婚姻、家庭等民事的管制,還有飼養牲畜、庫藏管理,保護官有資財不受侵犯等等。

    看上去與長孫無忌的相同,但內容卻有天地之別。

    長孫無忌是將前人的經驗心得聚集起來,補充自己的東西,說好聽的是集眾家之所長,說難聽的就是拾前人牙慧。杜荷實際意義上也是一樣是拾人牙慧,隻不過他開了無敵金手指,拾的是後人牙慧,他人又如何得知?

    李世民翻過第二篇的最後一頁,腦中浮現出第二篇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惜死。」這是民族英雄岳飛說的話,歷史上趙構問岳飛,什麼時候天下可定。岳飛毫不猶豫的回答「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惜死,何患天下不太平。」

    杜荷將這話引入書中,登時讓李世民感受良多。

    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道出了文臣武將最關鍵的問題所在。文官掌管民生,關乎百姓生計,武將保家衛國,護衛百姓安定。若大唐文武彼此能夠做到不貪,不懼死,大唐江山,將會千秋永固。

    李世民繼續往下看,第三篇是教育,序文中開篇,是杜荷寫的序文:「教育,固國之根本,國家、民族振興之源。少年強,則國一定強!少年弱,則國家後繼無力,必危。想要國家強大,當以育人為第一要務……」

    李世民仔細揣摩這句話,隻覺得好象一顆石子投入了湖水,心中掀起陣陣波瀾。

    作為一個明君,一個知人善任的有為之君,他何嘗不知人才的重要。這一番話,幾乎說道他心底去了,忍不住讚歎出聲:「好一個『教育,固國之根本』,好一個『少年強,則國一定強!』,真乃金石良言……」他無暇理會杜荷,迫不及待的往下觀望……

    教育的第一節就是義務教育。

    這就是超時代的律法制度,在人人熟知的二十一世紀,義務教根本就不算是什麼稀奇罕見的事情,幾乎每一個小孩都會歷經這九年。但是在古代,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唐朝,這義務教育就屬於天方夜譚了。

    不過在杜荷看來,這義務教育是必然的,也是大勢所趨。

    為什麼大唐有三百萬戶人,其中隻佔據百分之一的世族,人才的產量遠遠勝過百分之九十九的平民百姓?並不是因為世族子弟的人物,生下來智商就高人一等,而是他們有著得天獨厚的學習環境。

    就拿一個輕度弱智與愛因斯坦級別的天才相比。如果這個輕度弱智,有十數個導師悉心教導,而天才卻因沒錢讀書,大字不認識一個,試問誰人成才?

    毫無疑問,必將是前者。

    古代重視農耕,尤其是生活在最低層的人們,他們都對於學習報以排斥的態度,覺得沒有必要讀書,安安分分的種地,也就是了。卻不知,這種愚昧短視的想法,會抹殺多少天賦異稟的人才。

    義務教育就是唐朝的府兵制度一樣,唐朝的壯年,有接受訓練,並且從軍保家的義務,而義務教育則是所有青少年,有接受學習的義務。

    義務教育無疑是所有寒門的福音,也能夠最大限度的為大唐培養人才,讓那些本可以成就蓋世功績的人才卻因各種環境,不能讀書學習的人,一個翻身的機會。

    李世民作為皇帝,看的更為長遠。

    這義務教育,如當年的圖書館一樣,將會對於世族造成滅頂之災。這對於世家獨大的唐王朝,對於極力打壓世家的李世民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李世民看的激動的站起,左右來回渡步,深思熟慮了一會兒,問道:「這不怎麼符合實際吧……私塾雖多,卻也容不下所有少年……」

    「所以在施行這套方案的之前,還需要改變現在的無用的教學制度……」杜荷對於唐朝的教學制度,給予了鄙視,肅然道:「私塾,是私人性質,隻適合那些無所事事的富家子弟,對於大唐的現狀,起不了多大的幫助。如果岳父大人有心抓教育,那必須開設國有私塾。我們可以稱『私塾』為學校,分縣分地建設,收納的廣大立志少年,將他們聚集起來一並教導。」

    李世民眼中一亮,這種方式是他從未想過的,隨即又蹙眉道:「這樣一來需要不少的開支吧?」

    杜荷沒有疑問的點了點頭,這裏義務教育,自然不能如後世一樣,掛羊頭,賣狗肉,是真正的義務教育,當然杜荷也考慮了大唐的經濟,並沒有寫出學費、雜費全免的愚蠢條例,而是將學費、雜費減至最低,在一個大眾都能夠接受的價格。

    故而這裏的學校,絕對不是盈利的地方。

    而大唐地廣物博,要在每一個市縣,擴建學校,那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隻出少入,這種賠本的買賣,需要很大的決心與勇氣。這裏也道:「這要看,岳父大人,有沒有決心,放手一搏了……」他見李世民已經心動,故而激他一激,

    李世民白了杜荷一眼,道:「少來這套,不用激朕,朕從來不缺乏勇氣,隻是不當楊廣,不做有勇無謀的舉動。」楊廣的所作所為,未必是全錯,他的大運河還是利在千秋的。隻是因為他的胡來,讓好好的事情,演變的一團糟。

    義務教育,若能實施給華夏千秋帶來的意義,就如同孔子的有教無類,勝過十個大運河。

    李世民不是不想幹,而是不想因為如此,拖垮大唐的經濟。

    他幽幽的道:「不當家,哪知柴米貴,從你府邸搬運來的黃金白銀都用在了建設圖書館上,這些年我大唐開發江南,南徵北戰,哪一項不需要耗費無數金錢。我大唐固然富強,坐擁絲綢之路,可畢竟有個界限。現在哪裏有足夠的錢物,幹這番大事……」

    杜荷也沉默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沒有錢,就算義務教育在如何的超前,如何的利於文化發展,社會進步,也無濟於事啊。

    「對了,錢,小婿這裏有好多呢……」杜荷突然想到了造紙廠,經過他改良的造紙術現在已經遍佈大唐,廉價的紙流入千家萬戶,佔據了大唐百分之八十的佔有率。

    作為幕後的老闆,杜荷現在也是富得流油,他道:「回頭統計一下,小婿將這些年造紙的盈利,全部捐給朝廷,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李世民先是一怔,心頭也生出了一股暖意,當初杜荷改良造紙術,功在千秋。他無私利之心,打算將造紙術獻給朝廷,讓朝廷將造紙術推廣。但是唐朝嚴禁官員經商,連官員的親戚家人都禁止的。李世民作為皇帝,自然不能觸犯這條律法。當時,他默許由杜荷建場將造紙術發揚光大。隻因他相信杜荷不是貪財之人,更是表彰他的貢獻。

    杜荷賺了多少,李世民並不清楚,但這些年光造紙一行上繳的稅收,都是天文數字,每當無意想起此事,都會覺得眼紅。

    想不到這一到了用錢之際,杜荷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些錢捐出來。

    就如當初杜荷將李建成所儲蓄的黃金、白銀一並上交的情況一樣,李世民知道杜荷這一舉動,完全是沒有任何私心,心中自是感慨。

    杜荷卻不以為意,他並非是守財奴,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愁吃穿,錢對於他來說隻是數字,沒有任何的意義。捐與不捐,對他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影響,根本沒有在意。

    接下來,他又提出了募捐的辦法。商人重名,可以通過校園立碑的形勢,讓各地富商捐款,以此來彌補剩餘的數額。

    李世民隻是看了三篇就已經覺得熱血沸騰,當即也不再理會杜荷,繼續往下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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