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大唐盜帥 作者: 盜帥二代(已完結)

 
LEMON汽水 2010-12-22 12:23: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5 841146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3 01:16
第三十四章 抵達前線

    青海都護府最近特別的熱鬧。

    青海當初是杜荷利用吐蕃戰敗,強行從吐蕃人的手上割讓來的。起先李世民還有些不情願,覺得青海在高原境內,有及嚴重的高原氣候,並不適應他們生存,但是讓杜荷說服了。

    說服李世民的理由隻有兩點,青海位於青海湖附近,這裏水草極其優良,是絕佳的牧馬之地。另外,青海還是最大的淡水鹽產地,擁有數量龐大的食用鹽。

    作為農耕民族,唐朝缺的就是馴養軍馬的牧馬之地,而關中長安位於華夏領土版塊的西方,遠離大海,食鹽急缺,每年從江南一代運往長安的食鹽足以堆成高山,壓垮數十萬大軍。數額如此之大,運費幾何,顯而易見。

    青海的存在,正好能夠滿足這個條件。

    經過三年的發展,青海馬場擁有軍馬近乎十萬匹,位於唐朝所有馬場的第三位。境內的鹽田也大範圍的展開了開採,至今已經完全滿足關中數百萬人口的需求,為大唐節省了一筆天文數字。

    因為如此大利,李世民對於青海也格外重視,特地在青海建立了都護府,並且命長平郡公張亮為都護,負責護衛青海的安定。

    青海與吐蕃相鄰,是攻入吐蕃的跳板,十數萬的大軍將在這裏集合。

    青海因為偏遠,人口較為稀少。一時間涌入大批兵卒,讓境內的百姓皆有些膽顫。但隨即發現,這一個個的兵卒將士都有著極高的自律性,他們極少擾民,個別偶爾發生的事故摩擦,最後都會有人過來處理。

    負責事件的官員,並非是百姓想像中的包庇偏袒,而是認真取證,不偏不倚,漸漸的百姓也安心下來。

    經過兩個月的行程,杜荷率領的四萬精銳正式抵達青海。

    青海都護張亮早以掃榻以待,趕到的左武衛將軍牛進達、左領軍將軍劉蘭、右領軍將軍辛獠兒、左驍衛將軍劉伯英等人也在青海界內相迎。

    他們都不是駐扎在京師的京軍,而是各地沖折府的府兵,受到了徵召,同時趕來青海集合。

    唐朝作戰,每每都徵召戰區附近的府兵,皆是青海附近的人,故而杜荷這位遠在長安的三軍統帥是最晚抵達的。

    當他進入青海地界的時候,聞訊的各路將領已然列出了容重的迎接陣勢。

    「見過大總管……」張亮帶著牛進達、劉蘭、辛獠兒、劉伯英一並像杜荷行禮。

    杜荷翻身下馬,忙上前將張亮攙扶而起,笑道:「張老將軍不必多禮……諸位將軍也起來吧。論資歷杜荷屬於諸位的晚輩,承蒙陛下信賴,授予主帥之職。自問作戰經驗,遠比不上各位,並肩作戰,若有什麼失誤之處,還望大家指出……」他和氣的說著,並沒有擺出任何的架子。

    一幹諸將忙道不敢,彼此無形中也親近了許多。

    張亮見此,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在這些將軍中,屬他壓力最大。自從得知統帥是杜荷之後,張亮的心一直就沒有安定過。他並非是怕杜荷沒有本事,反之是怕杜荷太有本事,就如霍去病一樣。

    霍去病少年英雄,那是何等了得。然而就是因為太厲害,性子也就無比的高傲,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情緒。當年霍去病的遠徵軍在回師的時候,糧草耗盡,許多士卒餓死途中。而霍去病的車駕裏,卻有一股惡臭。那是漢武帝賞賜給霍去病的酒肉。因為數量太多太多,吃不了,在路上發臭了。

    人無完人,霍去病年少得志,性子有些瑕疵,也是理所當然。

    杜荷與霍去病一般,都是年少得志,如果杜荷如霍去病一樣的高傲,那情況就異常嚴重了。

    初唐可不是武帝朝,現今的每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將軍,他們大多都是為李唐打過天下,立過戰功的老將。杜荷若太過高傲,不將這些老將看在眼底,那必然會造成軍心不和,做不到令行禁止。

    現在見杜荷如此,張亮也放心下來。

    杜荷一路來也有算計,他清楚自己比不上李靖、李績、李道宗。他們這三位不但有本事,還有威信,有三軍信服的力量,這一點正是他不具備的。想要真正讓所有人信服,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真才實學,打好這一場仗。

    尊重靠的是自己的爭取,而不是他人的給予。

    依照杜荷現在的權力,確實可以依仗李世民的聲勢,來一個下馬威,讓他人敬畏。可這樣並不能真正的讓人心服,他們服的是遠在長安的李世民。實實在在的打一場勝戰,讓他們心服口服,這才具有說服力。

    故而打從一開始,杜荷就沒有炫耀自己權力的打算,一切都憑實力說話。

    對於杜荷的實力,前來迎接的諸將都有所瞭解,能夠擊敗侯君集,已經說一明一切。他們之間存在的唯一隔閡就是資歷,杜荷還是太年輕……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忍受比自己小許多的小傢伙在面前指手畫腳,教他們怎麼做事。

    杜荷不擺任何架子,也對了他們的心思,都覺得杜荷這欽點的統帥已經給他們面子了,他們自然樂意支持。

    杜荷與張亮並肩而行。

    張亮五旬之齡,濃眉大眼,聲音宏亮,中氣十足,給人一股猛張飛似得感覺。若真將他視為猛張飛,那就大錯特錯了。李世民對於他的評價是「倜儻有大節,外敦厚而內懷詭詐」,作為凌煙閣排列十六位的功臣,他自然有著常人難以比及之處。

    「老將軍,兵士集結的怎麼樣了?」杜荷客氣的說著。

    張亮毫不遲疑的答道:「各路兵馬,已經集結完畢……不過,恐怕一時間難以出徵……」他眉宇間透露著憂色。

    「是因為高原氣候吧……」杜荷笑著說著原因,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在他的記憶中青海已經存有高原氣候的特徵了。

    張亮詫異道:「大總管果非常人,確實是高原氣候。這裏的氣候獨特,不習慣的人一時間難以承受。聚集的近十萬大軍,就如得了瘟疫一般,三分之一人受到了影響。餘下的人或多或少也有些問題,固不那麼嚴重,可士氣不可避免的受到降低……不是出徵的時候。另外大總管帶來的四萬兵馬,現在看起來是生龍活虎的,過不了一兩天,少說也有一半人死鱉鱉。」他在青海已有三年,已經適應這裏的氣候,對於這裏氣候,早已深有體會。

    杜荷對於高原氣候在瞭解不過了,點頭道:「這一仗,形勢嚴峻,我們不但要與人鬥,還要與天鬥。老將軍的兵卒如何,他們應該已經習慣這裏的氣候了吧?」

    張亮答道:「這是自然,最初也是一樣,死不搭活的。一個月左右,情況稍微有些好轉,三年過去,自然就習慣了。」

    「一個月,那我們就休整一個月,讓所有兵卒在青海調養,進行適應性訓練,盡可能的讓他們適應這裏的氣候。免得到時候成為軟腳蝦,任人宰割。」杜荷此刻體現了三軍統帥應有的冷靜,並沒有過度的高估唐兵的身體素質,要與老天鬥,就必須做足准備。

    張亮嘆服贊道:「明智的決定……」杜荷的想法與之不謀而合,他靠的這些年在青海的心得,那杜荷靠的是什麼?

    張亮雖是老將,卻也沒有倚老賣老之心,在這番交談中已經認可了杜荷作為三軍統帥的存在。

    杜荷也察覺到張亮語氣的變化,微微一笑道:「象雄國、吐蕃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可有什麼消息?」

    張亮搖頭道:「吐蕃早在發動進攻的一開始,便了象雄國所有對外通訊,我們得不到任何消息。最近吐蕃已經在邊境整備,相信已經得到了我們的意動。為了防止我們與象雄國聯合配合,他們更是加強了。在大總管未抵達的這兩個月裏,我先後十次派密探想與象雄國接觸,最後都杳無音訊,全無收穫。不過這樣也證明了一點,象雄國還在,並沒有被滅亡。」

    杜荷琢磨了片刻道:「那祝霍是怎麼突破的,有沒有可能依照老路,重新與象雄國取得聯繫。」

    張亮再次搖頭:「這一點我也想過,詳細的詢問過可能。祝霍是翻山而來,這下山容易,上山難。他下的來,上不去。我還不信,特地讓軍中最擅於攀岩的士卒去嘗試了番,結果失敗了……」

    杜荷頷首點頭,也不在多問了,心中也明白了一點,張亮能夠位列凌煙閣,確實非等閒之輩,自己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能試的辦法都應該嘗試過了。

    他看著前方,心想:「看來,隻能由我親自出馬了!」

    杜荷在後世還是杜長天的時候,曾經獨自一人以輕功登上珠穆朗瑪峰之巔,站在世界的最高點。現在他的輕功,還沒有到當時的水准,可他翻越的也不是珠穆朗瑪峰呀。

    一個月的休整,應該夠自己跑一個來回。通知象雄國,裏應外合,前後使力。

    杜荷心底盤算著,最後道:「老將軍,回頭你讓人將祝霍帶到我的軍帳,我有事情問他……」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3 01:23
第三十五章 無法忘記的誓言

    當天中午,杜荷就見到了祝霍。祝霍在救治下,身體已經康復,換了一身唐裝,顯得有些文雅」見到杜荷」眼中全是意外不可置信的神色,打量他許久才道:「你就是杜荷,杜大將軍?」

    杜荷見祝霍望自己的眼神有些訝異,也沒有說話,聽他發問,笑道:「我就是杜荷……如假包換。」

    「太好了……」祝霍高興的跳起。

    瑤池面對吐蕃的強攻,隻有苦苦支撐,全無還手之力。能夠支持到什麼時候,她自己都不清楚。

    唐朝雖說與象雄國格盟,但到底會不會為救象雄國出兵,猶未可知。陷入這種禁地,瑤池也隻能依靠杜荷這一個熟人了。瑤池的本意是打算向杜荷求援的,隻不過祝霍意外被擒,又意外的在李逸風的救援下,受到了張亮的庇估。

    張亮心知祝霍存在的重要性,拒絕祝霍北上長安的念頭,將他徹底保護」派加急傳遞消息。

    祝霍也因此失去了找杜荷的機會,他見完不成任務,暗自焦急」

    想不到天無絕人之路,杜荷竟然以三軍統帥的身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要求要見他。杜蔣的年青,讓祝霍一臉意外,但很快便激動起來,道:「我是象雄國的使者,是瑤池公主派我來的。她讓我來找你,希望你能救救象雄國。」

    杜荷點頭回應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帶十數萬大軍來青海,可不是玩的,營救你們象雄國是我們第一要務。不過對於吐蕃,對於現在的局勢,我還不太瞭解,還需要你的配合。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可明白?」

 「明白!大將軍您隻管問!」小人保證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祝霍願意冒死求援,也是忠義之輩,說起正事,一臉的嚴肅。

    接下來的近三個時辰裏,祝霍一直在講,就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講了。

    杜荷不但想要知道如何翻山去象雄,還想在動身之拼瞭解一下象雄國現在的情況。

    松贊幹布何時發動進攻,用什麼戰術滅了象雄國的主力部隊,瑤池又是在什麼情況下臨危授命,又用什麼戰術擋住了吐蕃大軍。

    杜荷一直用心地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他時不時還會對一些細節仔細詢問。聽到瑤池的迎敵戰術,眼中不由得一亮。瑤池用的戰術竟然是清疆辟野,將象雄國的百姓都遷移到了平都山口的內側,將外山口的所有帶不走的東西,通通銷毀,就連房屋也不留一間。不給吐蕃留一個人,也不給吐蕃余一粒糧。接著死守平都山。利用天然地利與吐蕃打消耗戰。

    他贊許的點了點頭,心中了然,難怪像雄國能夠堅持一年半之久。

    清疆辟野戰術正是因對吐蕃攻勢唯一的絕佳之策。

    若他是瑤池,在同樣的情況之下,無法力敵,也會用清疆辟野來打這一仗。

    「好!」你先歇歇,喝口水,我讓人送你出去。同時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全力保你們象雄國無恙。

    祝霍大喜道:「多謝大將軍了……」他隻是一個小人物,杜荷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給他交待。但杜荷做了,足以表明他是真心的,心中念及一事,有些欲言又止。

    杜荷見祝霍轉身,想了想」問道:「瑤池,你們公主,現在可有夫婿?」

    這話出至他口,他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問隻要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祝霍非但沒有訝異,反而高興道:「來的時候,公主秘密告我說,如果見到大將軍,大將軍若詢問她是否有夫婿,就告訴大將軍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約定。如果大將軍不問,那就什麼也不說。」

    杜荷心中一沉,再次回憶起當年的誓言,「我要走了,你多多的保重。我會記得你的,我也不知自己有多喜歡你,但隻要我沒有忘記你,我就不會嫁人。」

    她還記得這個誓言,也就意味著她沒有忘記自己。

    她不讓祝霍先說,便是不想打擾自己的生活。

    心上人已經有了家事。如果真的不在乎她了,那就不成為他的負擔。

    杜荷有些頭痛」他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足,但男人的花花腸子是與生俱來,想避也難以避開,這男女之事就如詩文中說的那樣,剪不斷,理還亂。

    算了,不去想了。

    杜荷點了點頭,讓祝霍下去休息。

    他在帳中整理了會兒得到的資料,決定明晚動身。

    救人如救火,自是越早越好,不過他作為三軍主帥,剛來青海」想要離開」必須要交待一下,安排好所有後事,才能脫身。花了一天的時間,杜荷將軍中事務,託付給了張亮,同時讓牛進達、劉蘭、薛仁貴輔佐。

    杜荷在來之前,已經從李世民那裏瞭解了麾下諸將的本事,張亮位列凌煙閣功臣榜十六位,事跡自不用說。牛進達、劉蘭在歷史上沒有什麼名聲,但都是智勇之將,皆是能夠鎮守一方的將才。有他們坐鎮青海,杜荷走也走的安心。

    高原氣候的關鍵在於空氣,青藏高原這一代海拔遠勝中原,空氣稀薄。故而適應了中原氣候的人,來到青藏高原大多都會出現反常的不適。不過杜荷身懷內功,氣息悠長,身體對於空氣的需求,遠遠低於常人,高原氣候對他並不能造成什麼影響。

    用了五天的時間,日夜兼程,一路上避著人群,來到了祝霍所指的山崖之下。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崖,杜荷亦不得不暗嘆造物主的神奇。

    眼前的山崖差不多有五百米的高度,相當於三十層的樓房。奇峰壁立,陡峭之極,幾乎沒有什麼落腳之處,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攀越的。

    就算擁有高科技的二十一世紀,想要憑藉手腳之力攀越,都是極其不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古代。

    那祝霍能夠從上面爬下,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杜荷來到一顆不知名的大樹下,藏身在樹梢上,吃了一些隨身帶來的幹牛肉,靠著樹幹,閉目休息。

    面對這種懸崖,便是身懷輕功的杜荷,也不敢冒然行事,先好好的修養,方才能夠放手一試。

    小睡了一個時辰,杜荷准時醒來,快速的向上攀岩。

    北風呼呼的吹。

    杜荷施展渾身解數,依仗輕功與手腳的便利,攀上了這常人難以攀越的高峰。

    他從頂端往下眺望,長長的吐了口氣,取出指南針,認准了方向之後,繼續急行趕路。

    這裏四週都是林木樹叢,杜荷是第一次來,也隻能憑藉方向與祝霍的描繪尋找具體的位子。

    祝霍說他從平都山口的象雄國軍營抵達峭壁處,用了十天的時間。杜荷腳步遠勝祝霍,急行趕路,估計在三四天的樣芋就能夠到象雄國軍營附近。

    他心中盤算,腳步卻毫不停歇。

    走了一日一夜」杜荷突然頓住了腳步,鼻子聳了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除了有些刺鼻的冷空氣意外,還夾雜著淡淡的肉香味,那是烤肉的味道。

    難道已經逼近象雄國軍營了?

    不可能,沒那麼快。

    他如猴子一般,上了一顆大樹,在樹與樹之間跳躍,聞香尋去。

    高原風大,樹葉嘩啦啦的摩擦聲不斷,杜荷也不怕他人發覺,便像鳥兒長出了翅膀,閃騰移動時迅若狸貓,到了近處。從樹上向下低望,他發現對方盡然是由六十多人組成的一個小團隊。

    他們穿著不一,保安鬆弛,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烤野味,還有十幾人竟圍在一起賭錢,興高採烈的大聲呼喝。

    杜荷聽到他們的呼喝,不由眉頭皺起,他們的呼喝聲,分明說的是漢語。

    這唐朝文化傳播世界,異族貴族都以會唐朝的禮節、話語為榮。即便是尋常百姓,他們也都會說一些簡單的漢語,能說漢語並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們不可能將漢語當作自己的母語。

    在聊天賭博的時候,還以漢語為主。

    杜荷細看他們的模樣,發現這些人雖然做著西南方藏人的打扮,但外形特徵與中原人相差無幾。在觀察的時候,杜荷留意到了他們的兵器,五花八門,有長劍、短劍、雙手劍,長刀、短刀、雙刀,還有棍、叉、戟等兵器,各自不一,五花八門,而且都是上品。

    「他們不是兵卒,而是武林中人……」

    杜荷暗自尋思,兵卒不會用雜七雜八的兵器,也不可能裝備上品利器。隻有江湖人,符合他們的標准。

    他們是為誰效力,象雄國的,還是吐蕃?

    杜荷略做分析,以知答案,他們是為吐蕃效力。如果是為象雄效力,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

    看他們的身形,一個個都是消瘦矮小,這些人往往屬於靈活類的人物,應該如自己一樣是從常人不可能攀越的地方攀越上來的。

    隻是就憑他們這幾個人,能幹出什麼事情?

    杜荷生疑,突的心中一動,已然明悟。

    便在這時,其中一個人朝他這邊走來。

    杜荷先是嚇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邊行邊解著褲子,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勾當,忙躲在了一旁,露出了微笑。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3 23:55
第三十六章 內姦,利用
   

    杜荷看看來人……心中想著應該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他擒住,卻意外看著那人越走越遠,沒有停下的意思,轉念一想,心叫:「天祝我也……」

    這解手有大解小解,大多人都有一種習慣。小解在無人看見的情況下,可以隨時隨地的解決,而大解則會無意識的跑的遠遠的。

    那脫離人群的武林中人,應該正是後者。

    杜荷不知這群武林人士的實力如何,擔心會有那些耳聽八方的強者存在,不敢冒然動手,正暗自發愁,卻不想對方竟然送上門來了。

    尤輝縮了縮身子,心中不斷的叫娘。他是一個小偷,一個技術極為高明的小偷。因為是幹這一行的,在江湖上也沒有什麼名聲。隋末動亂的時候,天下諸侯都忙著打天下,對於境內的一切小偷小摸都缺乏重視,也讓他作威作福了一段時間。然而隨著天下大定,長治久安。

    各地的官府不斷整治地方風氣,嚴防小偷小摸。

    尤輝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小戶人家沒啥好偷,大戶人家護衛深嚴,還有官府衙役的威脅。種種不利因素,大大的壓縮了他這個賊的生存環境,讓他生活難以為繼。其實以大唐的生活水平,隻要讀書幹,不說大富大貴,餓是餓不死的。

    隻不過尤輝習慣了做賊,並不甘心就這樣埋沒自己的才華,也不滿足與小打小鬧,最終選擇了離開大唐。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他最早選擇了薛延陀北方霸主但悲劇的發現,草原上的習俗與他理解的大不一樣。草原上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家的區分,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鎖簾。不管是生人熟人,隻要你想睡覺,晚上隨意選擇一個帳篷,輕手輕腳的進去睡就走了。第二天,屋裏的主人,醒來非但不會因為帳篷裏多了一個人而生怒,反而會熱情的給他准備早餐。

    面對這種為賊設備的環境尤輝發現自己徹底悲劇了。

    草原人的價值都在牛羊牲口上,對於中原的金銀並沒有很大的興趣。不是酋長、千夫長以上級別的,家裏基本上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在這些級別以上的,尤輝很明顯惹不起。

    於是乎,他又來到了吐蕃,一個效仿中原,蓬勃發展的國家。

    在這裏尤輝找到了人生的第二個春天。倒不是因為這裏如何的富裕,而是松贊幹布效仿了昔年的曹操,頒佈了求賢令。不管出生,不管善惡,不管以前的一切種種隻要有一技之長,再意為吐蕃效力的,都將受到上賓的待遇。

    尤輝偷術是他的長處之一,但更出色的是靈活,能夠翻牆入室。

    因為這兩點,他受到了上賓的待遇不愁吃穿,天天能夠吃喝玩樂。

    直到近日,他才接到一個任務。他也不知是什麼隻是知道任務的背後有著豐富的讓他心動的獎勵,所以他來了。

    他萬萬想不到,他們的任務竟然是攀爬懸崖絕壁,在暗無天日的叢林裏前行。

    不過已經在途中,他除了叫娘,也沒有別的方法。

    就在尤輝打算脫褲子的時候,一隻手突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冰涼刺骨的劍不知何時的已經架在了他的喉結前端。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有任何的掙扎,劍就會割破他的喉嚨,不留任何的餘地。

    尤輝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嚇得屎尿都憋了回去。他是個小偷,不是不懼生死的大俠。在死亡的恐懼下,兩股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尤輝背後的人,自然是杜荷。

    杜荷想知道這伙武林人士的目的,擒住一個拷問,那是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

    尤輝適時的離開團伙,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我鬆開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在決定殺不殺你。」杜荷在尤輝的身後森然說著,他刻意的壓低聲線,讓聲音低沉冰冷,令人發毛。

    尤輝膽子本就不大,嚇得幾乎要暈闕過去,哪敢有半點異動,使勁的點著頭。

    杜荷低聲問道:「你們打算去哪?」

    劍架在脖子上,尤輝不敢有任何猶豫思考:「瓊隆銀城。」四個字脫口而出。

    瓊隆銀城正是象雄國的國都,杜荷聽瑤池介紹過,位於喜馬拉雅山的山腰處。

    「去幹什麼?」杜荷又問。

    「我、我不知道」尤輝顫聲道:「我隻是聽命行事,是一個小嘍羅,真正的管事者並不是我。松贊幹布讓我們聽他的號令,事成之後,每人給我們一百金。」

    杜荷做了一個摸喉的架勢,低聲道:「可想清楚了,小嘍羅意味著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也沒有留你的意義了。」

    「慢慢慢慢」尤輝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忙道:「我確實是小嘍嘍不假,但絕對不是什麼也不知道。我是一個小偷,從來不相信別人。一路來都留意著管事者的動向,聽他們說話。隱隱約約的知道是要去瓊隆銀城,活捉什麼人,有接應人的。隻要我們一直往西南走,走出了這座山就能順著道路抵達瓊隆銀城。」

    杜荷心思機敏,哪裏還不瞭解松贊幹布的用意,為了抵禦吐蕃,象雄國幾乎傾盡舉國之力。

    瓊隆銀城有多少守兵,象雄王的身旁有多少護衛,用指頭都可以數出來。

    江湖中人並不適合兩軍對仗,但是他們的單兵素質遠勝於尋常兵卒,由他們組建的五十多人尖刀隊,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足以在短時間內擊潰四五倍數量的敵人,隻要有人相助,生擒象雄王不在話下。一但象雄王受縛,抵抗大軍將不戰而潰。

    強攻不成,以陰謀取之。松贊幹布,果然了得。

    杜荷暗贊,腦中隨之濾過諸多念頭,是殺,是用。

    兩個選擇,殺,他自問可以做到不讓對方察覺,所挾持之人,死於意外,但這樣做不到掌控全局,固然他能夠用輕功游走的方式將這伙人一點一點的蠶食幹凈,可他們死了,那個暗通吐蕃的象雄國也失去了音訊。

    象雄國內憂外患,必須除去內憂,方能解決外患。

    可若不殺,杜荷又擔心暴露目標意圖,打草驚蛇,讓對方早做准備,以致功虧一簣。

    他杜荷也隻是一個凡人,即便再如何的聰慧,也難保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抓出象雄國的內奸。

    杜荷心念一轉,已有定計,低聲道:「我問一個問題,你答一個,一吸之內,答不上來,我要你的命。」

    他根本不給尤輝思考的時間,道:「姓名?」

    一個呼吸的時間,隻有一秒,尤輝本能的答道:「尤輝。」

    「幹什麼事?」

    「小偷……」

    「幹了幾年?」

    「三十年……」

    「今年幾歲?」

    「四十五……」

    杜荷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問的都是簡單的,關於尤輝自身的問題。

    尤輝為了保命,也在一秒之內,給出了答案。

    不一會兒,杜荷對於尤輝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也拿定了註意。

    尤輝一個當了三十年都沒有被抓的小偷,一個三十年都籍籍無名的小偷,能夠證明一點,自私自利,不相信他人。隻有這種性格的賊,最難以發現察覺。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人,也就沒有暴露的危險,也意味著他可以為了自己而出賣任何一人。

    這種人沒有江湖上的捨身義氣,是可以利用的。

    他從懷中摸出了一藍一紅,兩個瓷瓶道:「兩個選擇,紅瓶子是慢性毒葯,喝了會腐蝕內臟,慢慢的腸穿肚爛,一個月後七孔流血而亡。藍瓶子是烈性毒葯,喝了神經麻木,立刻猝死,沒有任何的痛苦。選擇吃這紅瓶子裏的毒葯,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壓制葯,讓你一個月內不受腸子腐蝕之苦。但你這個月,必須聽我的。至於藍瓶子,我不說你應該知道,殺了你,將你裝成讓毒蟲咬死的假像再去找別的人。」

    尤輝也是老江湖,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沒有猶豫的選擇了紅瓶子,將裏面的毒葯吃進肚裏。

    在毒葯入喉的一瞬間,尤輝雙目突的大張,雙眼珠暴凸,估計翻江倒海的劇痛從他的腹中傳來。

    杜荷從藍瓶子裏拿出一粒葯丸喂給尤輝。

    尤輝這才漸漸平復,臉上恢復了一些血絲,更多的是驚恐,他深刻的瞭解了毒葯的厲害。那種腐蝕內臟的痛楚,就如骨子裏蟻咬蟲蛀一般。儘管隻有短短的幾秒鐘,可尤輝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嘗試一次。

    杜荷將藍瓶子遞給了尤輝道:「早中晚,一天三粒,一個月的量,一但斷了,滋味如何,你已經嘗試過了。」他早就料死尤輝會選擇紅瓶子,一開始就沒有拿出致命毒葯來。

    杜荷吩咐了尤輝該如何配合自己,一轉身就消失在尤輝的身後。

    尤輝呆呆的站了許久,才發現身後的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離去了。若不是手上清清楚楚的握著藍瓶子,他幾乎以為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他重新整理了心情,原路返回。

    他是老江湖,也知身旁的這些人都是混跡江湖許久的老資格,為了不讓他人看出端倪,不動聲色的躺在了一旁休息。

    杜荷在樹上觀察了兩個時辰,發現尤輝既沒有告密的意圖,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不在逗留,快馬加鞭的往瑤池所在的象雄國軍營趕去。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3 23:59
第三十七章 再見瑤池入浴

    杜荷在第四天找到了象雄國的軍營,綿綿萬餘兵馬聚集在一個天然的山口。

    望著那阻擋吐蕃十萬大軍的平都山口,杜荷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也明白了為什麼吐蕃十數萬大軍,用盡陰謀陽謀,始終無法,跨越雷池一步的真正原因。

    這裏就如傳說中的一線天,一座隻憑人力遠遠無法築造的天然堡壘。都說華山險峻,號稱天下第一,實在是因為中原沒有真正的高山。

    與喜馬拉雅山相比,華山實在不值得一提。

    位於喜馬拉雅山山腳,由天然形成的險峻堡壘,顯然已經超越了杜荷對於險峻一詞的認識。

    杜荷並沒有直接去找瑤池,他不能保證這軍營中沒有象雄國的內奸存在。他必須保持神秘,唯有這樣,才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在高處潛伏著,打算在夜裏,設法混入軍營。等到中午,紅日當空的時候,杜荷意外發現一支百餘人的隊伍駛出了軍營。偌大的軍營,走出百人,本不是什麼怪事,然杜荷卻是一愣。

    隻因這百餘人,並非是尋常的巡邏警戒的兵卒,而是清一色的女兵,個個身配寶劍,橫誇彎弓,身著軟甲,青春靚麗。她們簇擁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往右方的樹林中行去。

    杜荷眼尖,儘管彼此相隔甚遠,還是隱隱約約的察覺,那被簇擁在中央坐馬背上的女將,正是數年不見的瑤池。

    當即不在猶豫,遠遠的尾隨其後,打算找機會與之單獨會面。

    跟了一裏左右,瑤池身旁的護衛突然停下,她們分散四週,手不離兵刃,展開了一個包圍圈,將去路封鎖。

    杜荷暗贊,這些女兵,一舉一動,幹凈俐落,一看便知訓練有素。他如此想著,同時目掃四方,找著突破她們防線的方式。看著四週一顆顆的蒼天大樹,心中有了定計。

    在喜馬拉雅山附近,最不缺的就是百年以上的大樹了。他如猿猴一般,上了最茂密的一棵,在樹與樹之間,輕輕的跳躍。他的動作比猴子還要輕盈,風聲都能掩蓋他所發出的聲音。

    在樹下戒嚴的一幹女將,毫未察覺一人已經輕輕鬆松的避開了她們的嚴防。

    大概前行了兩百米,杜荷聞到了一股類似於硫磺的味道,寒風拂面,不在是刺骨的寒冷,隱隱約約的有著熱氣撲面。

    不會是?

    杜荷心中一稟,下了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

    又走了三十米左右,轉了幾個彎,從一排參天青松中穿了出去,杜荷眼前一亮,登時驚得呆了。眼前的景sè不再是一顆顆的大樹,印入眼簾的是一個清幽的山谷,花樹參差,雜花紅白相間,奇麗莫名。山谷深處,雲霧繚繞,竟然是一口半畝田地的大溫泉。

    溫泉的熱度與氣候的寒冷相互摩擦,所產生的霧氣,讓整個山谷就如仙境一般,虛無縹緲。

    溫泉附近有一塊大石,石上整齊的擺著女裝軟甲,在溫泉的中央,雲霧之中,一道靚麗的身影靜靜的清洗著身子,正是明艷絕倫的瑤池。

    杜荷有些傻眼了,同時又有些懷念,多年前的景象就如電影一般的在他腦海中閃過。當年在狩獵比賽的時候,自己就曾無意中偷窺過瑤池沐浴,多年後的今日竟然能夠再次的一飽眼福。

    隻是……當時的瑤池快樂的像隻小鳥,一條魚兒,在水中嬉戲唱歌,歌聲悅耳,優美動聽。

    可現在?她還是那麼美……肌膚如白雪一樣,容貌明艷聖潔,儀態不可方物,但是已經失去了那一份的快樂。

    這裏的景色雖美,溫泉固然舒服,卻無法讓她的眉宇間露出半點的笑意。

    一個人靜靜的擦拭著身軀,也沒有任何嬉戲久待的感覺。

    杜荷見瑤池有轉身的跡象,急忙閃到了石頭後面。

    瑤池根本無心享受溫泉帶來的舒適感,現在的她身負重任,肩膀上擔著一個民族的安危。之所以來此,也是因多日未洗澡之故,軍營中絕多數都是男子,洗澡極不方便,這才離開軍營。

    現在她還要趕回去,以免讓吐蕃有可趁之機。

    杜荷藏身暗處,等到瑤池穿戴好,身形一閃,來到了她的身後,以擒拿手法,先以左手將瑤池制住,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任何的聲音。

    瑤池武藝本就要遜於杜荷,更兼剛剛從溫泉裏出來,精神懶散,反應遲鈍,待她察覺異樣,打算反抗的時候,已經讓杜荷制服了。

    「別動,是我,杜荷……」杜荷便是擔心瑤池一時間沒有認出自己,叫喊出聲,或者認出了自己,驚喜出聲,從而引起了在外圍護衛的警覺,暴露了自己。

    簡單的六個字,讓瑤池掙扎的身軀徒然一陣,呆呆的,失去了所有的反抗。

    那聲音跟他在夢裏長聽到的大不一樣,記憶中的他,聲音清脆有些生疏,現在聽到的卻成熟了許多,既熟悉又陌生,可她還是聽出來了,是他,就是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杜荷再次低聲道:「我放開手,別大聲喧嚷,讓他們察覺……」說著,鬆開了雙手。

    瑤池轉身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位與印象中有所差異的心上人,早已淚珠盈眶,這時再也忍耐不住,眼淚撲簌簌的滾下衣衫,一把抱住了杜荷,低聲哭泣著。

    與杜荷分別,以有三年半余,在長安與杜荷相處的印象實在深刻,歷歷在目。大唐與象雄互為友邦,相互通商不絕,杜荷的消息也順著渠道傳入象雄。高昌一役,杜荷七千破七萬厥,兵不血刃,奪取高昌,還有北伐薛延陀,生擒侯君集等等等等事跡,瑤池無不熟知。隻覺得心上人舉世無雙,無人可比,如此情況,哪能忘記。

    一年半以前,吐蕃入侵,瑤池不得已臨危授命,獨木支天,將重擔扛在了肩上。從那時起,她就沒有笑過,更沒有哭過,將自己的情緒偽裝起來,鑄成一道高牆,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對付吐蕃的入侵上面。

    杜荷這一出現,她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爆發了,獨木支天的壓力與害怕。在情感的溢出下,有了宣洩的地方,一同宣洩而出。

    杜荷以從祝霍哪裏瞭解到瑤池的深情,實在不忍拒絕,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摟在懷中,給她一個能夠依靠的港灣。

    過了良久,瑤池才幽幽的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杜荷輕聲笑道:「沒有,我們已經得到了祝霍傳來的消息,這一次由我親率十三萬大軍趕來救援。大軍現在集結在青海,正在努力適應你們這裏的獨特氣候,估計一個月左右就能發動攻勢。隻是我……放心不下你們,也就來了。」

    瑤池更是感動,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心中一陣甜蜜,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踮起了腳,吻上了他的唇。

    杜荷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雙唇已然相接,那柔嫩的小舌如靈蛇探入。

    杜荷心中暗嘆,也察覺了自己的心意,瑤池這位大膽開放,又不失柔情的女子,早已在他的心底深處存有一絲地位,跟著熱情回應。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杜荷、瑤池經過各自的歷練,早已不是把握不住分寸的青年少女,固然情慾,已經有起的跡象。但在關鍵的時候,彼此雙方都及時的剎住了車。

    比起各自的情感,對付吐蕃,顯然更加重要。

    兩人並肩坐在石上,一起針對當前的情況展開了交流。

    瑤池悲傷的說道:「我象雄不比大唐,經過這一年半的決戰,我象雄損失慘重,族內壯丁已不滿四萬,其中兩萬已經在前線迎敵。餘下兩萬正在接受訓練,隨時准備參戰。再消耗下去,能夠參戰的,估計隻有婦人與小孩了。現在我們所有食物來源都依靠婦人老人小孩的出力,國力損耗,無法計算。」

    杜荷即便有了心裏准備,此刻聽了還是大吃一驚,想不到情況,會如此的惡劣。他安慰道:「不必過於擔心,我來了就代表著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帶來的十三萬大軍現在駐扎在吐蕃境外,即便還沒有展開進攻。松贊幹布也不敢大意,想必早已分兵,調走將大部分兵馬去防要塞。以他們現在的兵力,想要拿下平都山口,那是痴人說夢……」

    瑤池也明白這點,心中也鬆了口氣,提議道:「既然來了,那我就上報父皇,讓你來領兵吧,你強我太多,一定能夠打敗吐蕃的。」

    杜荷婉拒道:「用兵重奇,暗處的我,是一把能夠刺向吐蕃心臟的利刃。我就在你身後,你覺得吐蕃用對付我的方法對付我,勝算大,還是用對付你的方法,對付我,勝算大?」

    瑤池大悟,道:「難怪你這麼神秘,原來打這這個主意。不過你也太小心了,我們象雄國人都是好漢,不分男女,他們都在用自己的血來護衛自己的家園,不會暴露你的。」

    「是嗎?」杜荷不可置信的一笑,當即便將自己來的時候的見聞告訴了瑤池。

    瑤池豁然站起,一臉的震驚,本能的道:「不可能。」

    杜荷平靜的道:「當初聽祝霍說他被發現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你們象雄與吐蕃都是一脈人,隻憑外表分辨不出來。若不是知道他這麼一個人,想要抓他,談何容易。來時的見聞,讓我確定了這個想法……」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0:26
第三十八章 藏我的帳裏

    「不,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瑤池神色恍惚,來回渡步,始終不敢相信。

 「怎麼了?」杜荷詫異,事情已經明擺了,瑤池又不是幼稚的三歲小孩,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瑤池顫聲道:「祝霍的攀越技術,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為防萬一,此事隻有四人知道。我、父王,還有兩位哥哥……」

    杜荷眼中瞳孔一縮,明白了緣由。如果不是消息無意外傳,那麼內奸很有可能就是至親之人,瑤池的兩個哥哥中的一個。

    難怪瑤池會有這種反應了。

    杜荷道:,「你也別多心,興許是無集間泄露出去的也不一定,未必就是你哥哥。」他口中是如此說的,心中卻認為這兩個哥哥的可能性佔據多數。因為松贊幹布的算計是生擒象雄王,若沒有地位相當的內應,就算象雄王身旁護衛極少,想要成功也不容易。兒子就不一樣兒,就算兒子再怎麼無能,沒出息,象雄王作為父親,也不可能提防自己的孩子。

    杜荷顧忌瑤池的心情,也沒有說出來,隻是道:「不管是誰,內憂不除,外患就難以解決,攘外必先安內。」

    瑤池經過一年的歷練,也具有了一個統帥的幹果決絕,點頭道:,「就按你計策行事,在他們行動之前,將他們一舉擒拿,來個人樁並獲。」她說著,准備安排下去,方欲動身,心中念及一事,頓住腳步遲疑道:「你不能暴露,可住哪兒?」

    杜荷輕輕笑道:「這個就不用操心了就在軍營附近以天為被,地為床,有事出營來與我商議就是。」

    「那怎麼行?」瑤池久口反對搖頭道:「這裏不比長安,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壞了身子如何是好!」

    杜荷知道她關心自己,道:「別將我想的太脆弱,好歹也是一個熱血男兒,哪有那麼容易壞了……」

    「那也不成」瑤池道:「你遠來是客,讓你受凍我怎麼能夠安心。再說了,有事沒事的出營找你商議,也極不方便。萬一有什麼需要當即決斷的事情,臨時臨急的上哪裏去找?」

    「這倒是一個問題」杜荷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好法子。這青藏高原的人雖然也屬於黃種人,可在外形個別細節上與他還是有些差別的。何況杜荷既不會易容術,也不會他們當地的方言有心混進去,露餡也是分分鐘的事情,隻能道:「那你說怎麼辦?」

    「就藏在我的帳裏吧!」瑤池想也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

    隨即也覺得這話有很深的別樣意味任是她在如何的大膽,也羞紅了臉,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這個呃,方便方便一些。」她卻不知,這中事情,越解釋越亂。

    杜荷怔了半響也考慮了那個問題,這孤男寡女的共在一個營帳,吃一起,用一起,真的能夠不發生一點點的意外事情?

    想到這裏,杜荷心裏也有些癢癢的。

    這是男人的天牲。

    「這方便是方便,但會不會太?」他有些猶豫,心癢是心癢,心動歸心動,但不一定要佔有,更不一定要得到。畢竟杜荷現在已經是有家事的人了,不是能夠處處留情的單身漢。

    瑤池有些不樂意了,自己好說歹說也是女孩子,都這樣邀請了,還不答應,難道真的那麼排斥跟自己共處一室?當下哀哀怨怨的道:「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再說了,又不是沒有看過。」她最後一句說的很小聲,她說的是這一次。她對於自己的身材,樣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不信杜荷跟著自己,等著自己會老實的瞧也不瞧一眼。

    杜荷聽到耳朵裏卻是尷尬非常,他想到了當初的偷窺,有股做賊被抓的心虛感覺。

    見杜荷如此模樣,瑤池也確定了心中所想,心下也有小小的得意,自己還是有些魅力的。

    話都說道了這個份上,杜荷也不好推託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真正尷尬的事情,並沒有立刻發生。

    瑤池瞭解象雄國的情況,為了抵禦吐蕃的入侵,象雄已經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因為一年半前,象雄國的主力讓吐蕃全殲以後,象雄國已經沒有什麼反抗的力量了。擁有戰力的兵卒唯有護衛皇宮的禁兵與象雄國王的親衛。

    瑤池就是依靠這些精銳,阻擋住了吐蕃的進攻步伐。雖然國內,一直在訓練壯男,不斷的派往前線充數。但這些臨時臨急抓來的新兵蛋子,戰力顯然有限,真正依靠的還是禁兵、親衛這類的老兵,禁兵、親衛都在瑤池手上,豪雄國王身旁自然也沒有了像樣的護衛,遇到武林高手的圍攻,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情況到了那個地步,象雄國將會重蹈三國時期,蜀漢時候的悲劇。

    為了防止這一點,瑤池回到平都山口之後,將軍中事務託付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將軍,讓他提高警覺,預防吐蕃來攻,自己則領著部分兵馬悄悄的前往象雄國的都城。

    她走的放心,也是因為聽了杜荷的話。吐蕃在西南方稱雄,事實上實力與大唐相比根本不夠看。面對大唐的壓境,吐蕃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維持兩線作戰。他們再次發動進攻的可能,微乎其微。

    ………………

    瓊隆銀城,象雄王宮。

    兩條赤裸的身軀不斷的糾纏交錯,氣喘如牛,就如禽獸,男女之間做著最原始的繁衍後代的活塞運動。

    隨著娶人的一陣強攻猛刺,在高昂發洩似得低吼中,戰鬥拉下了帷幕。

    這對男女,男的白白凈凈,三十左右,長得很是俊美,隻是缺乏一些陽剛之氣,有些娘娘腔。女的年紀稍大,已經四旬之齡了,但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有著一股妖艷迷人的風情,尤其是那對鳳眼,充滿了讓人徵服的慾望。

    「我的國王,你還是那麼英勇,奴家快樂死了。」妖艷婦人臉上一片的冉紅,魅貨的笑著,伸出舌頭,添著男子胸前那小小的凸起。

    男子神飛天外,大笑道:「真是一個迷死人,又會說話的妖精,不過快了,你弟弟派來的人,已經跟我取得了聯繫,等的就是一個動手的時機。那老不死的,現在極少出門,想要動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妖艷婦人眼中閃現狂喜之意,服侍的更加邁力了,俯身下去,將那剛剛發洩,軟如豆芽似得東西,含在了嘴裏。

    這對男女在象雄國身份皆不一般。

    男的是象雄國王的長子,第一順位的繼承人畢龍秀。而女的是象雄國的王妃察爾菲,她還有一個身份,即是吐蕃松贊幹布的親姐姐。

    象雄國是青藏高原的一個古老的國家,強大富饒。而吐蕃是一個新起的國都,在松贊幹布沒有一統吐蕃的時候,松贊幹布抱上了象雄國的大腿,將自己的親姐姐嫁給了象雄國的國王,以聯姻的手法,取得了象雄國的支持。

    但隨著吐蕃的實力越盛,吐蕃漸漸的不將象雄國放在眼裏了。

    察爾菲本性淫蕩水性楊花,喜歡朝三幕四,背著象雄國國王與多位男子發生過關係,其中就有象雄國王的長子畢龍秀。隨著吐蕃與象雄的戰事拉開序幕,象雄國國王將察爾菲打入了冷宮。

    畢龍秀已經拜倒在了察爾菲的石榴裙下,趁著這個機會,日夜與察爾菲廝混在了一起。

    察爾菲要幫助他的弟弟松贊幹布拿下象雄,柔情似水的討好著畢龍秀,讓他嘗受到作為男人的最大樂趣,也不斷的吹著枕頭風,表示願意跟他永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

    畢龍秀很是心動,但察爾菲是象雄國的王妃,在名義上是他的繼母,他們之間有一道很深的鴻溝。

    察爾菲乘勢表示,隻要畢龍秀成為象雄國的王,一切的一切都將不是問題。接著又表示,吐蕃之所以對象雄用兵,隻因為象雄與唐朝結盟。隻要改變策略,象雄與吐蕃會成為很好的盟友,而她將會正大光明的成為畢龍秀的王後,服侍、伺候。

    在察爾菲的誘惑下,畢龍秀開始暗中與吐蕃接頭,開始了自己奪位的計畫。

    逼宮,是最實用,最有效的方法。

    畢龍秀很天真的認為唐朝的現任皇帝就是依靠這手段取得皇位的,他行,自己也行。

    就在三天前,他得到了吐蕃方面的消息,五十多位身負絕技的高手已經來到了瓊隆銀城,隨時待命。

    畢龍秀親自與他們見了面,現在就差一個機會。

    當杜荷抵達瓊隆銀城的時候,他在城裏找到了尤輝偷偷留下的記號,跟他們一樣,在同一家客店住下,等著他們動手的消息。

    至於瑤池,已經偷偷的進入皇宮,與象雄國王接觸,讓他配合這一次的行動。

    第二天,象雄國王就拖著疾病纏身的軀體,在朝會上表示為了激勵士氣,他決定親自往軍營慰問正在訓練的新兵。

    畢龍秀得到了消息,知道機會來了。

    杜荷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收網的時候,到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0:47
第三十九章同塌而眠

    杜荷藏身暗處,看著已經被瑤池困住的一干武林好手,心中最擔心的事情也跟著消失,內亂即除,外憂又將何足可俱?

    隻是他心中有一點不明,畢龍秀作為象雄國的長子,他為什麼會傻的冒這個險?

    其實這是杜荷的孤陋寡聞了,並不是所有的國家都如大唐中原一樣,信奉嫡長子繼承法的。就如西方,西方宗教的權力大與一切,甚至於高過皇權。國王想要繼位,需要跪在教皇面前接受教皇的任命。

    象雄國於此有些詫異,但也相差不多。隻是西方國家信奉的是天主上帝耶穌,而象雄國信奉的是鬼神,他們的教派稱之為苯教。重鬼神,喜卜巫,認為萬物有靈,天有天神,天神為最尊。山有山神和山妖,樹有樹精。江河、湖水、山泉、地下皆有龍。人若有災病,皆因得罪神鬼所致。

    畢龍秀早年出生的時候,天降大雪,雪峰崩塌,萬餘象雄國子民埋於雪下,象雄國的大巫師,將罪過怪在了畢龍秀的身上,說他是災星下凡。

    象雄國國王固然沒有因此虧待畢龍秀,但卻沒有將皇位傳給他的打算。若非二子昏庸無能,象雄國國王早已遜位了。

    本來畢龍秀還是有些希望的,因為他是二百五,他的弟弟卻是八百五,比他是遠遠不如,然而瑤池的崛起,讓畢龍秀察覺到了壓力,象雄國並不反對女子稱王,在兩百年前,有過女王的歷史。

    故而畢龍秀雖是長子,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可繼承的可能卻是微乎其微。最終在誘惑下,走上了不歸路。

    這一點杜荷作為局外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當然他也不需要明白,隻是出於人的好奇心,胡思亂想而已。

    杜荷在瑤池的牽線下,秘密的與象雄國國王進行了一次會面。

    象雄國王本就疾病纏身,如今因為畢龍秀之故,精神更是不佳,但還是強打著精神來迎接杜荷這位天朝上將。

    會面很簡單,象雄國王很客氣的表達了自己對於大唐的敬仰,接著又感激杜荷的來援。

    杜荷也以天朝上將的身份表示唐朝對於象雄國這個盟友的重視,告訴他唐軍一定會讓吐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也透露了自己不滅吐蕃,誓不罷休的決心。

    象雄國王這時的臉上也是一片潮紅,強站起身子,粗聲道:「上將放心,我象雄國雖然不濟,但就算是傾盡舉國之力,也願意助大唐一臂之力。」

    吐蕃入侵他國家,毀他家園不說,還讓賤婢勾引他兒子,讓他兒子做出叛國的勾當。這讓他對於吐蕃已經是恨到了極點。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吐蕃滅亡,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同時,這位已經時日不多的象雄王在為自己的國家做最後的努力。

    今非昔比,現在的象雄已經不是昔日的霸主,因為吐蕃的入侵,實力損耗之大,非一般人難以想像。

    今日的象雄已經到了人人可欺的地步,周邊的幾個國家,沒有一個是善類,象雄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生存,離不開大唐的支持。

    現在全力的配合大唐,大唐也必然會記得這份支持,象雄國也會受到不一樣的待遇。

    杜荷明白象雄國王的意圖,對此也沒有任何的反感。這是雙贏的局面,象雄國配合唐朝,支持唐朝,而唐朝投桃報李給予象雄方便。彼此正是因為存著這份關係,才能長久的來往。

    杜荷直言道:「我大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也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盟友,象雄王今日所做的一切,杜某一定會如實的向陛下稟告。」

    象雄國王聽到這句承諾,也鬆了口氣,道:「至於如何應對眼下之局,就勞煩天朝上將與小女商議吧,象雄國的未來,我已經託付她了。」

    象雄國沒有女子不能繼位的規定,但世上就是有些不成文的規定,比如重男輕女。象雄國王並非不疼愛瑤池,隻是女子畢竟會嫁人外姓,無法傳承血統,也無意讓女子繼承王位,但如今他卻不得不如此了。

    「父王?」瑤池不知說些什麼,她無爭奪之心,隻是無法坐視象雄國被滅,這才臨危授命,挺身而出的。

    象雄國王心意已決,以不容瑤池多說。

    杜荷他們也沒有在瓊隆銀城多待,稍作逗留,即趕往了平都山口。

    瑤池身為三軍統帥,能夠隨意的調配兵馬,改變防衛,留下一個讓杜荷滲入的空隙,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杜荷在夜色的掩護下,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即潛入了瑤池的營帳。鼻中嗅著帶著芳香氣息的大帳,杜荷顯得有些拘束。

    瑤池個人也在強自鎮定,沒有任何從容不迫的感覺。

    似乎覺得有些尷尬,瑤池找了個話題道:「父王讓我全力配合你們行動,吐蕃大軍現在按兵不動,應該怎麼打,才能幫助你們破敵?」

    杜荷立刻答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還需等一等。我對吐蕃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平都山口對面是何人領兵,有多少兵馬,一概不知。無法對症下葯。我的人已經在收集情報,不久即會得到消息,具體的決斷到那時才能定下。」

    他心中有多個方案,但因不知敵情,不知敵將是智是庸,是莽是靜,不好決定。

    「天色不早,還是早些休息吧。也就這幾日閑了,過不久,戰事一起,連休息的機會也沒有了。」杜荷說著,走到了帳內的馬扎上,側著身子,表示這裏就是他的床了。

    瑤池欲言又止,但最後也沒說什麼,悄悄的褪去了衣物,穿進了被裏。

    過了好一會兒,瑤池輕聲道:「睡了嗎?」

    杜荷隻是眯了下眼,立即答道:「怎麼了?沒呢?」

    瑤池道:「一定很冷吧,要不這樣,你也來睡,床很大,我們一人一半。」

    「呃……」杜荷有些猶豫,「這個不太妥當吧……」

    瑤池道:「非常時候,別在意那麼多拉,合著衣服,不礙事的。」

    「好吧!」杜荷妥協了,施施然的來床前,發現床並不如想像中的大,不過兩人身材都近乎完美,擠一擠,還過得去。已經來床前,也不好拒絕了,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

    過了片刻,瑤池又道:「衣服梗著,睡不著,要不,將衣服脫了?反正也看不見……」

    「好吧!」杜荷猶豫了會兒,又將衣服除去。

    再過片刻,瑤池突然抖了一抖。

    「又怎麼了?」杜荷出聲詢問。

    「靠近點兒,有些冷了。」瑤池說著,將嬌軀的一側與杜荷挨在了一起,接著道:「你們唐人不是有什麼坐懷不亂嗎,叫柳什麼惠的,隻要不過界,這不算什麼吧!」

    杜荷突然覺得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成了被『怪叔叔』調戲擺佈的小蘿莉了,心道:「這是在玩火啊,柳下惠的境界,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達到的……」

    瑤池滿足的將腦袋斜靠在杜荷的肩上,深深睡去。

    杜荷卻失眠了,一直在數著羊兒,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徘徊。

    最後什麼事情也沒幹,迷迷糊糊的睡去。

    杜荷習慣摟著老婆睡,獨自一人,那是安安分分,可身旁多了一人,而且還是女人,那懵懵懂懂間,也就不那麼安份了。

    安市城外。

    唐朝北伐大軍已經在外圍拉下營盤,擺開了陣勢。

    李道宗在高處遙望安市城,覺得有些難辦。

    唐朝的大軍,進入高句麗的領地之後,可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勢如破竹」。

    先鋒將蘇定芳領著一群虎狼之師,連克玄菟、橫山、蓋牟、磨米四城,並在磨米城下與高句麗的兩萬主力對決。

    多時未見血光的捷勝軍嗷嗷叫的將高句麗殺的潰不成軍,幾乎將他們全殲了,迫使高句麗不斷後撤死守。

    李道宗乘著大勝的勢頭,將白岩、卑沙、麥谷、銀山、後黃等城池盡數拿下,最後來到了安市城外。

    安市城是通往高句麗腹地最堅固的堡壘,也是必經之路。

    歷史上便是因為此城險要難攻,李世民才會被迫撤軍。

    李道宗深通用兵之法,一眼即看出這安市城不比前些時候遇上的那些城池,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強攻不是辦法……陛下給的時間也不充分,不能等著臨時製造攻城器械,應該用土山縮短彼此的差距,利用勁弩壓制破城。」

    李道宗暗自嘀咕,在思考著克城之法。

    便在這時,蘇定芳匆匆而來,稟報導:「大總管,營外來了一人,說是受了青蓮大將軍的囑咐,來見大總管的。」

    李道宗頓感詫異,不動聲色的讓蘇定芳請人進來。

    來人正是之前的軒轅天,因為歷史上李世民在安市城受到了頑強的抵禦,杜荷也因此知道安市城必將會成為西徵軍的最大威脅。

    在唐朝還沒有出兵動向的時候,杜荷已經安排軒轅一族遷入安市城,為攻取這座堡壘而准備著。

    今日正是用武之時。

    李道宗得到這個好消息,當機立斷,做出了安排,與軒轅家族一起裏應外合,端了安市城。

    安市城城主,淵蘇蓋文麾下的第一大將楊萬春,讓悍將薛萬徹一槍挑死。唐軍正式打開了攻入高句麗腹地的門戶。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0:57
第四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舒服……」

    杜荷赤著身體,將腦袋以下的所有部位,都浸泡了溫泉之中。享受著那熱氣洗刷毛孔時的舒適感,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像是陷入了雲霧中一樣,眼睛皮也似乎有千斤重,不住的下眨。這幾日,他個人都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思量,每晚的羊都能夠數到萬隻以上,哪裏休息的好。

    這精神放鬆之下,竟不知不覺的在溫泉裏睡去了。

    睡夢中,朦朦朧朧之際,如回放紀錄片一樣,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

    瑤池的睡相極不老實,有抱枕的習慣……

    杜荷也習慣了摟著老婆睡覺……

    迷迷糊糊的時候,察覺到柔膩的嬌軀往身旁擠,不由自主的將嬌軀摟在懷裏,還不時的在那對山峰上滑過,最後直接握住一個大睡「嘎起…………」

    杜荷讓一聲尖利的鳴叫聲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卻是猛兒正在溫泉旁的山石上拍打著兩個翅膀,在它的腳爪處,綁著一封紅色的信。

    「讓你嚇死了!」杜荷笑著報怨了一句,腦中卻想著剛才的夢,不知那夢是否真實。不過,可以篤定一點。今日一早醒來,他睜開雙目的時候,瑤池八爪魚似得將他纏的緊緊地,而他一隻手環繞著腰肢,另一隻手,毫無疑問的伸進了肚兜,握住她胸前的一座山峰。

    杜荷當時傻眼了,還好瑤池還沒有醒來,不然就算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裏瑤池那嬌美的軀體。脂玉凝光曲線圓潤,在腦海中浮現。別看現在的瑤池威風八面,象雄國最高軍事統帥未來的象雄女王,可衣服一脫,俯在床上,一頭溫柔的秀發半掩住紅潮似火的俏臉時,就跟剛剛上花轎的小媳婦一樣。

    這之間的詫異,讓杜荷心神蕩漾,每天都在考慮究竟是應該禽獸還是應該禽獸不如。

    這時,杜荷又聽到了幾聲的鳴叫,似乎在氣惱杜荷的無視,神鷹猛兒臨空煽動起了翅膀,攪動看著烈風將溫泉熱氣吹的老遠。

    杜荷不在多想,取下了信,信中的內容正是吐蕃近來的動向。

    吐蕃與象雄分別屬於兩個極端象雄是青藏高原上的大國,古國。

    有著自己的歷史,自己的文化,存在數百年之久,就如華夏一樣。所以對於外來文化,本能的報以排斥的態度。

    而吐蕃屬於新生力量,他們沒有什麼文化,沒有什麼歷史。配上松贊幹布這種開明的王,就像一塊海綿,肆意著吸食者他國的文化、他國的長處。這是吐蕃崛起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但現在這個優勢卻成為了吐蕃的最大傷害。

    因為吐蕃缺少屬於自己的東西,領地內就像一個大雜燴,有著各種各樣的文化各種各樣的人。

    在象雄,會說漢語不奇怪,但你隻要開口說漢語,那麼就表明一點,你不是象雄人。而在吐蕃,隻要你不在自己的臉上寫上自己的國籍,不管你說象雄國的藏語,還是中原的漢語,都無法判斷你的真實身份。

    這種特殊的環境,正是踏月留香一展身手的地方。才短短的月餘時間,各種情報,詳詳細細,讓杜荷身在象雄,就能知道吐蕃的一舉一動。

    如逛自家後花園,杜荷在夜幕來臨之後,悄悄的走進了瑤池的營帳。

    瑤池准備好了飯菜,像等候郎君回家的小媳婦一樣,等著杜荷的到來。

    瑤池的心意,杜荷是明白的,自從那夜邀她同寢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就算是自己真的禽獸了一回,瑤池也不會拒絕。

    但作為一個人,有的不僅是性慾,還有一顆為喜歡人著想的心。

    瑤池即將成為象雄國的女王,而他作為大唐駙馬,有婦之夫,給不了瑤池任何的保證與幸福。

    既然給不了這些,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杜荷坐下笑著抖了抖手上的資料道:「兩萬,平都山口外的吐蕃軍隻有兩萬,他們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老對頭,你的愛慕者,松贊幹布的弟弟松贊悉若。」

    「是他」瑤池一咬銀牙,冷笑著道:「這個混賬,來的正好。哼,松贊幹布派他領兵,註定了要有個失敗的下場。」

    杜荷點頭贊同,正如瑤池所說,松贊悉若的急躁,正是一個能夠利用的突破口。不過他糾正了瑤池的說法:「松贊幹布並沒有用錯人,而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松贊悉若跟隨松贊幹布,身經百戰,熟知兵法,勇悍擅戰,稱一句良將,並不為過。

    在如今的象雄國,還找不出一人與之敵對。瑤池固然有些能耐,

    但她隻是依仗地勢,嚴防死守,真正的野戰,從未接觸過。

    時過境遷,現在松贊悉若的任務不是攻取平都山口,而是堵著平都山口,不讓象雄國的剩餘軍隊配合大唐兩面夾擊。

    做到這一點,松贊悉若的能力是足夠了。

    至於最強的松贊幹布與欽陵,並力對付威脅最大的唐軍。

    這種佈置,這種分配,合理巧妙,隻是松贊幹布漏了杜荷的存在。

    杜荷的軍事水准,比起松贊幹布、欽陵,隻強不弱。至於松贊悉若,雙方還真不是一個檔次水平的。

    「你有什麼計畫?」瑤池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美女需要人追,才能體現她存在的價值。但是這個追的人,強硬霸道,不擇手段,死纏爛打,那隻會招人厭惡,讓人反感。

    瑤池對於松贊悉若的痛恨,還真不是一點點。

    「計畫嘛,自然是有的。」杜葬高深莫測的笑著………………

    平都山口外圍。

    松贊悉若心不在焉的在營地中散步,他人雖在此,可心卻飛向了真正的前線。

    唐朝與吐蕃的戰役才是真正的主戰場,吐蕃的命運也會在那裏決定。

    松贊悉若心系自己的國家,自然將心神放在吐蕃與唐朝的對決上。

    至於他守著的這塊地方,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象雄國以是秋之枯木,隻等著冬雪的摧毀。

    松贊悉若還不知那五十多名武林人士已經覆滅,所謂的冬雪,自然就是指他們。

    「也不知前線怎麼樣了?」松贊悉若不放心的長嘆了口氣。

    「悉若大人。」那是史寧嘉的聲音,她回頭看去,史寧嘉一面高聲叫著,一面鐵青著臉往這邊走來。

    史寧嘉是唐朝的一位秀才,讀書人,有幾分才幹,但是類似他這種人唐朝實在太多,沒有他發跡的機會。為了出人頭地,史寧嘉來到了吐蕃,謀求官職。他精通唐朝的學問,很受松贊幹布器重,委以重任。

    史寧嘉也心甘情願的為吐蕃效命了,他性格最大的特點就是冷靜,與松贊悉若正好是一冷一熱。他的存在,在不困住松贊悉若攻擊性的情況下,又壓制住了他這個脾氣帶來的危害。

    用人是一門學問,松贊幹布很明顯明白個中真諦。

    「不好了,不知什麼原因,我們的目的已經讓象雄國的人察覺,他們送來了五十多個人頭……」

    松贊悉若臉色一沉,可惜道:「想不到瑤池還真有那麼一點本事,他能夠保持冷靜,倒也不是如何懂得克制。」而是,那五十多條人命中,絕大多數都是唐人,而且大多都是在唐朝混不下去的敗類,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的。隻是因為計畫失敗,沒能攻破象雄國的後方感到惋惜。

    史寧嘉見松贊悉若沒有察覺自己的意思,小聲道:「送的人頭裏,有一個是長公主……」

    松贊悉若頓然失色,驚呼的跳起來:,「你說什麼?大姐?混蛋……」他的臉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他們幼年喪父,在松贊幹布沒有崛起的時候,吐蕃還是任人欺負的小國。他們幾個兄弟姐妹是一步一步,齊心協力的走出來的,感情非常深厚。也是因為如此,察爾菲即便被打入冷宮,也在幫他弟弟攻取象雄。

    松贊悉若得知大姐死了,哪裏還有半點的理智,咆哮著沖到了營門,找到察爾菲的頭顱,將那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腦袋抱在了懷中,大聲嚎叫,他沒有哭,可淚水卻忍不住落下,聲音凄慘,刺耳道:「出兵,該死的象雄國人,我要用他們所有人的鮮血為大姐報仇!」他吼叫著,就像一隻正在護犢的母獅子。

    史寧嘉一直跟在松贊悉若的身後,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一聽松贊悉若下令,立刻反對的大叫起來:「不行,不行!」他是隨軍參謀,可就是這個參謀,卻讓松贊幹布授予了能夠約束松贊悉若這個主將的權力。他這一叫,也沒人動了。

    史寧嘉拉著松贊悉若,急不可耐,語重心長的說道:「悉若大人,我瞭解你。你性子雖急,做事不喜歡經過大腦,但絕對不是傻瓜。你好好想想,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長公主的人頭?再怎麼說,長公主都是象雄王妃,就算是死,也不應該這麼糟蹋。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大人,讓大人攻打平都山口。大人想想,平都山口連贊普舉國之力都沒有攻克,你這兩萬兵馬能夠拿的下來?一但大人損兵折將,後方必危,前線也將受到影響。那時候,大人,你就是吐蕃的罪人。」

    松贊悉若沒有再說,失魂落魄的抱著察爾菲的人頭離開了。

    他沒有再提報仇的事情。

    史寧嘉說服了松贊悉若,也長長的鬆了口氣,心想:「這點小伎倆,還想在我面前成功不成?」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也離開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1:15
第四十一章你不要我,我要你

    夜,漆黑一片。吐蕃軍的軍營除了零零散散的火把之外,一片冷清。因為這裏位於山區,就算是烈陽當空,太陽也照射不到,更何況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月光。能夠映照出十步以外的樣子,那就很不容易了。

    人在黑暗中,連自己的手指都無法瞧見。

    不過在軍營最中央的一個軍帳裏,卻是燈火通明。

    松贊悉若醉倒在地上,手中抱著一個酒壇,大口大口的喝著悶酒,眼睛赤紅如血,臉上濕潤潤的,也不知是酒是淚。

    松贊悉若是屬於張飛一類型的將領,莽張飛不是沒有腦,而是不喜歡動腦,他的急性子讓他在思考之前,就魯莽的爆發出來。一但冷靜的對待事情,別說是嚴顏,打魏國名將張郃都像打兒子一樣,完爆。

    松贊悉若可能比不上張飛,但他們的性子卻是一樣的。松贊悉若因為察爾菲的死,怒發如狂,失去了理智,意圖用兩萬兵馬硬拼松贊幹布十二萬大軍都拿不下來的平都山口。但經過史寧嘉的勸說,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明白了象雄國人的鬼謀,心中雖恨,可為了吐蕃的未來,卻也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焰,將一切都忍下來。

    這心上怒火,無發洩之處,松贊悉若隻能獨自買醉,借酒消愁,喝了一個天昏地暗。

    史寧嘉也臉色緋紅的倒在了一旁,兩眼朦朧,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死鱉鱉的翻著雙眼。他是來勸酒的,但最後反而讓松贊悉若給灌倒了。

    史寧嘉的本意是讓松贊悉若發洩一下,免得他難以釋懷,但卻意外的被殃及池魚,成了松贊悉若灌酒的對象目標,最先倒下了。

    「火,著火了……」

    就在松贊悉若到了似醉非醉,半醉半醒的時候,營外突然傳來了兵卒的驚呼聲。

    松贊悉若囔囔道:「叫,叫叫什麼叫,走火了,滅了就是了,這點小事,喊什麼喊……」他舌頭打結,說話都不太流利。

    在萬人集結的軍營,意外走火的現象並不少見。

    松贊悉若若是清醒的,自然不會大意,可他已經醉了,思緒完全轉不過彎來。

    火很快的就被熄滅了,喧鬧的大營也漸漸的轉回了寧靜。

    杜荷藏身在軍營暗處,已經lu出了勝利的笑容。

    陰謀讓人防不勝防,陽謀則讓人防無可防。

    史寧嘉自以為看破了杜荷的計謀,但實際上他隻是看穿了一種破敵手段。

    不管松贊悉若會不會失去理智,最後都無礙杜荷計畫的施行。

    史寧嘉防了第一招,防不了第二招。他以為不攻就沒事了,卻不知他們不攻,並不代表像雄國不攻。

    杜荷手下的踏月留香已經打聽清楚了,松贊悉若帶領的這兩萬兵馬絕大部分都是近年來招募的兵卒,根本不是身經百戰的勇士。真正的吐蕃精銳,都讓松贊幹布調往前線,用來對付戰無不勝的唐軍了。

    象雄國除了那些親衛禁兵,大多也都是新兵蛋子,戰鬥力也說不上多少強悍。雙方都是半斤八兩。

    在兵卒戰力相當的時候,考驗的就將是將帥之間的能力。

    誰指揮得當的,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杜荷做的就是讓松贊悉若徹底失去指揮能力。

    此事聽起來天方夜譚,實際上並不以為然。

    松贊悉若此人驍勇善戰,但卻有兩個毛病,性急暴躁,外加酗酒,嗜酒如命。松贊悉若因為大姐慘死,心中集結了一股可怕的恨意。

    這種恨意聚集在胸,散發不出,會讓人為此瘋狂。

    人在這種被逼無奈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逃避,逃避現實,避開一切。

    有的人會選擇喝酒,有的人會選擇打架,以此抒發自己的不滿,煩躁。

    就算是不喝酒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會喝酒買醉,不會打架的人,也會率先動手。在軍營中,作為軍中大將,自然不可能拿將士來發洩,喝酒自然就成了他唯一的發洩方式。

    杜荷在入夜之後,即悄悄的出了平都山口,與踏月留香匯合,並且獨自一人藉著月色潛入了軍營查探。

    如他所想,吐蕃軍營防禦很鬆懈,固然松贊悉若作戰經驗豐富,做了嚴密的佈防。可新兵就是新兵,警覺性對突發事情的處理,遠遠比不上老兵那麼純熟。

    火是他偷偷放的,做出了不小心走火的樣子,目的即是為了試探一下營中的虛實。

    吐蕃的動向都在杜荷眼中,亂糟糟的應對與松贊悉若的不聞不問,一切都證明了一點。

    他成功了。

    悄悄的退下,在與早已經潛伏出要塞的象雄國大軍匯合。

    瑤池得到了杜荷的指示,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以最精銳的禁軍親衛為前鋒,沖向了吐蕃軍營。

    一剎那間,殺聲四起,漆黑的夜到處都衝刺著陣陣的驚怒聲,哀嚎聲……

    吐蕃將士還沒有反應過來,營地後方又傳來了起火的音訊。

    起火的地方不隻是一處,而是十數處,四面開花,幾乎覆蓋了整個軍營。

    踏月留香在亂糟糟的軍營中立威了。

    別看是一把小小的火,可在亂軍中卻是致命的。

    吐蕃將士還以為後面又來了敵軍,不知應該顧前還是顧後,使得遇襲混亂的營地,更加的不成建置。

    這種局勢是最能體現一個將領指揮水平的時候,良將能夠憑藉經驗的豐富,以及出色的指揮藝術,將軍隊當作手臂,擊潰來敵。

    然而現在的問題在於松贊悉若已經無法指揮戰鬥。他得到了消息,打算親自帶隊,擊潰來敵。他的意識還算是清醒,可大腦四肢卻不聽指揮,還沒走兩步就倒在了地上,起不了身子。

    勝負在松贊悉若喝酒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定死了。

    吐蕃軍因為失去了指揮,一眾新兵又缺乏自我迎敵的軍事素質,面對猶如天降的象雄軍,根本無法組織像樣的攻勢,被殺的潰不成軍。

    最後瑤池親自領著親衛軍殺到了松贊悉若的中軍軍帳,不可一世的吐蕃大將正坐到在地上,一旁倒著一根鐵棒,那是他的趁手兵器,現在的他連拿兵器的力氣也沒有。

    「拿下……」瑤池冷冷的笑著,終於吐了一口被欺負的怨氣,隻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腦中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人。

    那個自己所看上的男人,想起了他給自己說計畫時的自信笑容,再一次堅定了心中的意念,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

    松贊悉若被擒,吐蕃大軍兵無戰心,潰不成軍,而瑤池領著象雄國的兵馬一口氣追擊了三天三夜,吐蕃的兩萬大軍,幾乎全滅。

    這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戰役,但卻大大的激勵了象雄國上下的士氣。

    因為自象雄與吐蕃開戰以來,這尚是破天荒第一趟的首場勝仗,並且勝的是如此輕鬆漂亮。讓幾乎對勝利不抱有希望的象雄子民,重新點了勝利的希望。

    當天夜裏,杜荷如往常一樣來到瑤池的營帳。

    吐蕃已破,杜荷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但為了瑤池擁有足夠的威信,杜荷並沒有跟她搶這份功勞,依舊決定站在暗處,沒有現身。

    在營帳裏,瑤池已經為他准備了豐盛的晚餐。

    他剛進營帳就有一股特殊的酒肉香味撲面而來。

    「什麼味道,好香……」杜荷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算是富二代,家中不缺什麼美食佳餚,但此刻刺激他味覺神經的香味,卻從未在哪裏聞到過。

    瑤池笑道:「這是我們象雄國的特產氂牛肉,配合王宮裏的獨門配料,當世之上,獨一無二……你來嘗嘗……」說著,她從瓷鍋裏夾了塊,遞向杜荷。

    杜荷笑著伸頭張口接過,嚼了幾口,眼前一亮,耗牛肉他吃過,但這回吃的味道卻大不一樣,不論是味道還是嚼勁都是原來吃的十倍以上。

    「好吃!」杜荷不住點頭稱讚。

    瑤池笑顏如花,在幽暗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嬌艷,別有一番美態,她端起了壺酒,給杜荷滿上,別有意味的笑道:「我象雄國今日能勝,全賴你的出謀劃策。瑤池這裏敬你,這也是我們象雄國的特產,未必就會比你愛喝的杜康差。」

    杜荷也受到瑤池喜悅的心情所感染,打趣道:「美人敬酒,豈有不喝之理。」說著,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酒入喉香醇,卻是好酒,不過總覺得有股特別的味道。他對於象雄國的酒,沒有什麼研究,還以為就是這樣的,也沒去在意。

    杜荷這幾天身在軍營,吃的都是一些幹糧粗食,難得有這等美食,又有美女不斷的勸酒,吃的極為痛快。

    肉大口大口的吃,酒咕咚咕咚的喝。

    漸漸的杜荷越吃越是覺得不對頭,胸膛悶熱,口幹舌燥,身上都在不知不覺中冒除了虛汗,眼睛也漸漸的迷濛了,「這……還真熱……在這冷的時候,吃這熱乎乎的東西,就是舒服……」

    杜荷說著脫去了外衣,無意間瞄了坐在對面的瑤池,傻眼了。

    痴痴的看著……

    瑤池還是瑤池,什麼變化也沒有。

    但杜荷卻變了,眼睛直勾勾的,幾乎要噴出火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慾望從心底的最深處冒出來。

    「酒裏有……」杜荷如此念頭一閃,確聽瑤池笑眯眯的說著:「你不要我,隻能我要你了……。」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1:21
第四十二章 逆推

    瑤池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萬分的複雜。因為當年在長安的種種經歷,她對於杜荷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甚至立誓不忘記他,決不出嫁。這份情義就如陳年的老酒,越釀越香。

    杜荷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不但給了她一今天大的驚喜,還讓她擠壓以久的情感爆發了。

    女人都易動情,杜荷不畏艱險,冒死從山崖下上來,助她一臂之力。這種情義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動容,更何況在意愛心氾濫的瑤池。原本就至死不渝的心,更加堅定了。

    當初邀請杜荷上床的時候,她就有了獻身之念,還曾故意裝睡,暗行挑逗之事。隻是杜荷全然無動於衷,老實的就跟木頭一樣,一動不動。有時候,還能隱隱約約的從嘴角縫隙中聽到「幾隻羊,幾隻羊」的細微聲音。

    瑤池並不知道數羊是一種後世人奇怪的自我吹眠方式,隻是暗恨在心,自己這麼一個大美人睡在一旁,不聞不問,數什麼羊。

    瑤池更想不到醒著的時候杜荷是一塊木頭,睡著的時候卻成了一個色狼。能夠准確無誤的將她摟在懷裏,有時枕著她胸口中間睡,有時把手伸進肚兜,握著她從來沒有被男人觸碰過的雪嶺山峰,讓她難以睡得安穩的同時,也有些春心蕩漾。

    隨著局勢的發展,到了今日象雄國的局勢已經逆轉,在杜荷是神機妙算下,吐蕃軍大敗。

    瑤池心中固然是萬分的喜悅,然而胸中卻羌滿了愁緒。因為她知道,杜荷就要走了。

    杜荷的身份是三軍統帥,他在前線還有十萬大軍需要打理,是不可能在象雄長時間的逗留的,戰勝之日,也將會是他離開之時。

    想著杜荷的離開,想著這一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夠再見,瑤池心中更加難受,也暗自做了決定,一定要給自己留下一個回憶,也要給杜荷留下一個好的回憶,讓他永遠記著自己的存在。

    於是乎,瑤池便動了心思。洗了一個澡,悉心打扮,准備好了酒菜,備好了能夠激發慾望的春葯,決定來一次逆推。

    杜荷理智不斷被蠶食,瑤池也放開了手腳,上前拖住了杜荷。

    杜荷聞著瑤池那一身剛剛洗浴過後的香味,多日憋著的情慾在葯物的催發下也噴發出來,對著那誘人的香唇,重重的親吻下去。

    兩人就如幹柴與烈火,越是觸碰,卻是難以自控,一起滾到了床上……

    一夜風流。

    杜荷在途中已經清醒,想著瑤池初試雲雨就受到自己不知輕重的猛烈摧殘,心中又愛又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再一次以最溫柔的手法,最貼心的話語,將瑤池送上高峰。

    「我明天就要走了。」杜荷不是不喜歡瑤池,在心底對於這個敢愛敢恨的痴情姑娘,還是有著好感的,隻是因為他給不了瑤池幸福,不願意讓留她一人在青藏高原這裏望穿秋水。

    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杜荷就必須要擔起這個責任。

    「我知道。」瑤池臉上掛著滿足的,如願以償的笑容,雖然依然有著深深的不捨,但有了這一夜,一切都知足了。

    「跟我回長安吧!」杜荷親聲的說責。

    瑤池怔了怔笑道:「這個問題我現在給不了你答案,等滅了吐蕃之後吧。到時我一定給你一個答復。」

    翌日一早,杜荷向瑤池告別。

    瑤池強忍著不捨,送他遠去。

    即將別離之際,瑤池道:「就如我父王說的,隻要有用得到我象雄國的地方,隻需來一個口信,象雄國上下都願出一份力。」

    杜荷本打算客套說好,話正出口,心中一動,道:「不可,聽我的,我走後,你們立刻退回平都山口,繼續依仗平都山口的天險與吐蕃對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擅自出兵。」

    瑤池一臉詫異,這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失地,就這樣拱手送出去,實在讓她心有不甘。

    杜荷淡淡笑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佔據著絕對的優勢,隻要你們象雄不遭逢大敗。吐蕃就必須要分兵來對付你們,防止你們在他們與我軍決戰的時候,偷襲他們的大後方。說句跟容易懂得,千日防盜,比千日做賊,要難的多。」

    瑤池因為杜荷的關係,對於唐文化很是熱愛,當年一回到象雄,便找了精通唐文化的師傅學習,多年來,從不懈怠,對於唐文化已經有了很好的理解,兼之這些年的軍旅生涯,讓她在兵事上有著一定的水准,明白了杜荷的用意。

    現在的象雄就是一把匕首,隨時隨地都可以刺入吐蕃的後方心臟。

    吐蕃不可能無視他們,隻要象雄國一日死守平都山口,做出隨時進攻的假像,吐蕃就不得不分一路兵防守。

    這樣也就等於幫助大唐削弱了吐蕃的軍事實力,讓雙方的差距拉大。可如果象雄國讓吐蕃擊潰,吐蕃就能全心全力的與大唐誓死一鬥了。

    杜荷固然不怕吐蕃的誓死一鬥,但戰場是決生死之地,能夠削弱敵方的實力,也就意味著可以減少一些己方的傷亡,何樂而不為?

    瑤池有些自知之明,心知吐蕃真正的精兵強將,並非是她能夠對付的,尤其是松贊幹布本人和近年來嶄lu頭角的欽陵。

    戰可以牽制吐蕃,但有敗的危險:不戰,同樣能夠牽制吐蕃,卻沒有了任何危險,即是如此,何必再戰。

    瑤池明白。

    ………………

    松贊悉若戰敗的消息傳到了吐蕃,吐蕃上下譁然。

    在所有吐蕃人的心裏,象雄已經是吐蕃的囊中之物了,拿下他們隻是時間問題。無人想到,鹹魚竟然能夠翻身,一舉橫掃了兩萬吐蕃軍。

    「砰!」

    在松贊幹布的軍帳裏,吐蕃的贊普,吐蕃的王松贊幹布重重的將鍾愛的紫砂壺摔在了地上。

    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唐軍不斷的整軍備戰,讓他感受到莫大的壓力。現今後方出事,更是讓當前的情況,雪上加霜。

    「怎麼回事,怎麼會敗?」松贊幹布想不明白,松贊悉若這麼一員身經百戰的良將,怎麼會好端端的yin溝裏翻船,彝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

    欽陵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讓通報的令兵,細說經過。

    當松贊幹布聽到大姐已經慘死象雄後,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顫,一股猛烈的殺心直竄心頭。但他畢竟不是松贊悉若,忍著怒意道:「欽陵,你怎麼看?」

    欽陵不過二十五歲上下,可卻已經有了名將之風,沉重道:「應該是得了高人的相助,洞察先機,將我們派出去的人一網打盡,接著利用長公主來施行明謀,讓少將軍失去理性,從而落敗。每一步,恰到好處,妙至毫釐,瑤池應該不具備這份心思,贊普,現在的象雄就如一把利刃,隨時隨地都能夠刺入我們的胸膛,不能不問。」

    松贊幹布默然半響,問道:「象雄國的兵馬現在駐扎何處?」

    傳令兵道:「已經退回了平都山口,並沒有乘勝追擊。」

    松贊幹布臉上的血氣又消失三分,深深的道:「錯不了了,瑤池得到了高人的相助,好了不得,步步為營,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好狠。」他有些後悔了,唐朝果然不是好對付的。頓了一頓,昂聲道:「欽陵,我給你兩萬兵馬,用盡一切手段,務必要擊潰象雄國的有生力量,讓他們無法對我們後方造成威脅。另外,傳令下去,全軍撤退三十裏避開與唐軍正面抵抗。」他原本想趁著唐軍不適應高原氣候的機會,與唐朝一戰,希望能夠逼退唐軍。

    但如今形勢急轉,他們完全處於下風,再戰,將會失去意義。

    ………………

    杜荷回到了青海營地。

    來到營地的第一時間,杜荷即前往營地,視察兵卒的情況,看看他們是否已經能夠適應這裏的氣候條榫。

    走訪各處營地,一個個唐軍已經漸漸的擺脫了瘟雞似得狀態,精神戰力都有著顯著的恢復。

    不顧畢竟這種氣候不是那麼容易就習慣了,離唐軍真正的巔峰戰力,還相差極大的一段距離。

    杜荷搖頭暗嘆,這高原氣候,果然是致命威脅。

    吐蕃軍的戰力他見識過,經過三年來的歷練,比起當初應該隻強不弱。受到氣候影響的唐軍,毫無疑問,在戰鬥力上已經遜色於吐蕃了。

    鬥智不鬥力,杜荷心中暗自決定了作戰方式。

    來到房遺愛的營地,杜荷意外的發現一個個的陌刀衛熱火朝天的訓練著,比之一般的兵卒,要精神許多,奇道:「遺愛,你們沒有受到影響?」

    房遺愛一臉古怪,答道:「我也好奇呢,我是沒什麼事,我麾下的這些兵,開始的時候受到了一些影響,現在已經好了。」

    杜荷記起腦中會有高原氣候的原因,心中恍然,陌刀衛是重裝步兵,他們最大的長處就是體魄驚人,能夠長時間的持拿重型武器戰鬥。體魄好,身體強壯,強壯的人,免疫力自然要遠勝常人,受到的影響是最低的。

    看著陌刀衛的戰力不減,想著一路來吐蕃的地形,杜荷知道自己手中正拿著一張王牌。
taichishu 發表於 2013-9-14 01:26
第四十三章 借勢

    巡視過軍營過後,杜荷下令召開臨時會議,瞭解當前之局。

    這一個多月,杜荷都在象雄,對於吐蕃的事情,他能夠從踏月留香那裏知道一個大概,自己營中的事務,便不太熟悉了,需要好好的瞭解一下軍營中的情況。

    會議的消息很快傳給諸將。

    當消息傳到牛進達與辛獠兒耳中之時,他們兩人正在一起聊天,東拉西扯。

    牛進達在早年是瓦崗寨的一員大將,與秦瓊、程咬金交厚,當時瓦軍崗失敗後,他與秦瓊、程咬金等許多將領因走投無路,降於王世充。

    但因不滿王世充多詐,與秦瓊、程咬金一起投奔了李唐,受到了李世民的隆重接待,成為了李世民的心腹將領之一。貞觀七年,牛進達出任邦江府統軍,正遇嘉州、陵州的僚民舉兵反叛,牛進達率戍守在此的刊江府兵將其擊敗,平定了叛亂。貞觀八年,吐蕃求親不成,率兵來犯。李績誘敵深入,將吐蕃軍誘入埋伏圈。牛進達領著本部大軍,第一個擊潰了吐蕃撤退時佈下的防線,為大唐立下不菲的戰功。

    辛獠兒也一般無二,他也是李唐宿將,在李世民初展頭角的時候,就是李唐的一位下級軍官,憑藉著戰功一路而上。在唐徵高昌的戰役中,辛獠兒隨侯君集追擊西突厥逃兵,獨領右軍與侯君集並力,擊潰八萬突厥大軍,從而提拔為右領軍將軍。

    兩人都算是唐軍老將,相互相識,關係不錯。平時各分東西」難得一見。趁著此次聚兵作戰的機會」兩人的情義升溫,常在一起閒聊。

    得到杜荷召他們開會的時候,二將先後一怔。

    牛進達撇了撇嘴道:「還知道回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個月,一回來就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好大的架子。」牛進達作為一員老將,對於杜荷成為他的頂頭上司,心底是有些排斥的。

    不過任命是李世民所下,也容不得牛進達反抗。

    牛進達隻想看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杜荷究竟有多少真本事。哪知杜荷抵達青海不久,消失了,將所有事情都推給了張亮。沒有做出一件讓他信服的事情,心中對於杜荷也就不尊重了。聽他傳召,冷笑著嘲諷了幾句。

    辛獠兒緊張的左右望了一眼,低聲道:「牛兄弟,有些話可不能傳入他人之耳,就是大總管在怎麼不是,心中明白就成。要知道,裕從口出,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牛進達「哼!」了一聲,氣怒道:「怎麼不能說了,陛下早在多年前就廣開言路,讓人指出他的不是。杜荷難道比陛下還了不起,回頭我就寫密函,告他去。」

    這命令傳下,牛進達就算再怎麼的不滿,也不能不前往。

    腦中固然想著,如何用詞來彈劾杜荷,腳下卻直往中軍帥帳走去。

    唐軍軍紀嚴明,號令一下,所有將軍都必須在限定的時間內抵達。

    杜荷領命沒下多久,一眾將軍已經趕到軍帳候命了。

    杜荷問起了自己離開後的情況。

    張亮作為昏手,將這一個月,自己代行事情的一些關鍵,詳細撈述。

    與牛進達一樣,張亮心中也有著小小的不滿,他並不知道杜荷幹了什麼事情。當日,杜荷離去,也隻是含糊不清的找了一個理由。那時候,他還以為杜荷去去就回,哪裏想到,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杜荷是所作所為完全稱得上是失職了。作為統帥十萬大軍的統帥,拋開大軍,不聞不問,一月之久,這是相當嚴重的事情,就算是殺頭,也不為過。

    不過他混跡官場數十年,城府極深,心裡不滿,也未表露出來,隻是擔心因為這事,會讓軍中諸將對杜荷有著異樣的感覺,致使將帥無法齊心。

    牛進達、劉蘭、辛獠兒、劉伯英等將軍也各自彙報了一下自己所部的情況。

    因為杜荷的失職,這些將軍也沒有了原來的熱情,對於他這位主帥都有些排斥了。

    劉蘭達麾下多為輕騎,負責情報打探,這時出班道:「大總管,剛剛末將得到消息,前線的吐蕃軍不知為何,在昨夜撤退了三十裏,現在一個叫眾龍驛的地方駐軍,看他們在修葺防禦工事,似乎有死守之心。」

    劉蘭話音一落,張亮、牛進達、辛獠兒、劉伯英等將先後愕然。

    吐蕃陳兵邊境,用意明顯,是打算在唐吐邊境展開阻擊,他們也隨時都做好了與吐蕃在邊境一戰的准備。

    結果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吐蕃就先一步退了,讓他們覺得意外又驚訝。

    張亮疑問道:「這吐蕃無故撤退,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末將懷疑,吐蕃藏有什麼陰謀?」劉蘭接話說道,這個劉蘭文武雙全,也是一位宿將。曾任隋鄱陽郡書佐,大業三年,綦公順率三萬義軍攻陽郡城。城中食盡,綦公順認為勝利就在眼前,放鬆懈怠。劉蘭集合城中勇士百餘人,發動奇襲,一舉搗亂地營,城裏兵將繼而支援,綦公順大敗,棄營逃走。後因同僚嫉恨,歸降綦公順,助綦公順一個平庸的義軍首領,成就了不小的業績。貞觀十一年,他設反間計擊敗突厥殘部,李世民親口贊他智勇兩全。

    便如杜荷昔日說的一樣,初唐無庸將。就算撇去李靖、李績這些名動天下的大將,隨隨便便找幾個不怎麼出名的,依然有著出眾的戰績,讓人矚目的才幹。

    杜荷微微一笑:「你們多慮了,之所以吐蕃退兵,是因為象雄國在平都山口殲滅兩萬吐蕃軍,他們不得不分兵去對付平都山口的象雄軍。這兵一分,本就不占實力的他們,更加被動,自然不敢在與我軍正面抵抗了。這松贊幹布,能進能退,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聽杜荷如此一說,諸將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奇他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杜荷笑著解釋道:「這也是我這幾日不在的原因了,在做的各位都是我大唐的老將。作戰經驗豐富,在如何訓練兵卒,如何讓兵卒儘快適應這裏的氣候,我還真插不上手。也就估摸著怎麼樣才能幹點利於我唐軍的事情,象雄國的公主瑤池是我的朋友,趁機跑了趟象雄,幫了她們一點小忙,順便給我軍製造有利戰機。」

    他解釋自己離開的緣由,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杜荷並不是那種毫不通曉人情世故的人,反之他對於人心還是把握的相當准確的。他能夠猜中這些老將的心中想法,也能理解他們對自己的那些許淡淡的排斥。畢竟人無完人,並非所有人都是聖人,都那麼的高尚。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

    將心比心,換做是他,讓一個小他數十歲,資歷差他數十年的人在面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也會有些受不了。

    他這一走,當了甩手掌櫃,將所有事情都丟給他們這些老將,老將們本來就有些芥蒂的心,自然會更加的嚴重。

    將帥不和是兵家大忌,故而杜荷非常理智的說明了自己在這一個月裏,做了些什麼說了出來。

    諸將你眼望我眼,心中盡皆肅然。他們都是通曉兵事的將領,深知知己知彼的重要。杜荷能夠在短短的月餘內,幫助一無所知的象雄破敵,實在走了不起。

    老將們大多都是重視實力之人,固然不知其中的詳細緣由,卻也能夠想像當時處境的困難。對於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取得非凡戰果的杜荷,心中也生出了些許的敬意。

    尤其是牛進達更是慚愧,上前道:「末將誤會大總管了,還以為大總管不顧正業,打算參大總管一本,實在慚愧。」

    牛進達的是個直腸子,他完全可以不說這番話,杜荷也不會讀心術,不可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他還是說出來了,因為心中的愧疚,覺得自己誤會了杜荷,實在不應諉。

    杜荷哈哈一笑:「牛將軍,你隻是做了一個將軍應該做的事情。我完全能夠理解,我杜荷也不是斤斤計較的娘們,不會在意的。與其將心思放在這毫無意義的爭鬥上面,不如好好的想一想破敵之法。諸位將軍,以為如何?」他環顧了帳內的所有大將一眼。

    他這句話是對所有大將說的,就是要藉助牛進達的事情,向所有老將表一個態。他不在乎他們不服他,也不在乎他們背後如何議論他。

    怎麼樣才能破敵,才是他在乎的。同樣,這也是在場所有將軍都在意的事情。

    聽了杜荷的話,帳內的所有大將都神色一稟,盡皆明白杜荷的話中之意,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水手,船翻了,吃了敗戰,對誰都沒有好處,一起對敵才是真正的兩全之法。

    想明白這點,眾將無不開口表態。

    張亮見此暗自嘆服,這大總管真有手段,抓住了這次機會,將所有大將捆綁在一起,讓他們拋下成見。接下來,隻要在戰場上遛一遛,是騾子是馬,立見分曉。如果能夠服眾,他杜荷將會是繼李靖、李道宗、李績之後又一位大帥。如果不行,那隻能退回去,再次磨練了。

    杜荷對此卻又絕對的信心,看著已經聚在一起的諸將,他高聲道:「經過一月休整,我軍也漸漸適應了這裏的氣候,是該動手見見真章了,傳我命令,整備一切,明日起兵殺入吐蕃。」

    「諾!」諸將齊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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