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74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0
第一百零三、四章 鏖戰

    竿恪親自站在前軍陣前。那面帥旗被尉謀恭狠狠地托匯中。陷入數尺后方才止住,那面繡著“郭,字的帥旗就好似在地上扎了根一樣。

    “放。”下馬列陣的前軍后面是利索地給強弩換上了弩矢的士兵,而那些箭朮不錯的士兵則是在兩翼張弓搭箭,拋射出夫片大片的箭矢,此時郭孝恪這一千多親兵隊全都成了下馬的步兵。

    “不要辱沒了祖宗的威風看著郭孝恪一個人站在千軍之前,還有那風中傳來的隋軍士兵大聲的呼喊,騎在馬上的劍牟舉也是心里一凜,忽地想起在高句麗國內以勇猛著稱的高建武便是折在此人手上。

    “給我一口氣沖散隋人的陣卑,親兵隊跟我殺那隋將劍牟奉大聲喊了起來,他身邊插著背旗的傳令兵立刻向兩邊馳出,引領著兩側的騎兵匯聚成錐形的陣形,狠狠地鑿向了前方下馬列陣的隋軍。

    馬蹄翻滾間,數百高句麗騎兵策馬從山坡上俯沖而下,揚起的滾滾煙塵中,飛地逼近著山腳下,那些射來的箭矢不時落在他們中間,不過這時已經全力催動馬匹的高句麗騎兵已忘記了生死,目光中只有前方越來越近的隋軍。

    轟隆隆的如雷馬蹄聲和腳下震顫的大地,讓下馬列陣的郭孝恪的親兵隊士兵也都是心中生出几分怯意,他們中新兵占了多數,而且也沒有打過惡仗,此時第一次面對著居高臨下俯沖的騎兵集群,臉上都露出了懼意。

    “不要辱沒了祖宗的威風隨著逼近的高句麗騎兵,士兵中有人嘶聲力竭地吼了起來,抓緊了手中的馬槍,接著這原本在高句麗騎兵沖鋒氣勢下聲音被壓下去的呼喊聲再次響亮了起來,那些害怕的新兵用盡了力氣大聲跟著吼叫起來,想起了那些在漢朝時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祖宗,心中的怯意就這樣消失了。

    看著狂飆席卷而至的高句麗騎兵,郭孝恪想起了老卑段文振留給他的兵書手札里記載的心得,以步克騎,最重要的是士兵的膽氣,能夠面對雷霆萬鈞的騎兵沖鋒,面不改色,從容應對的方才當得上強兵二字。

    聽到身后那越來越響的呼喊聲,郭孝恪知道自己的這支親兵隊雖然是練有素,可是離真正的強兵還差得很遠,面對這些高句麗騎兵居高臨下,氣勢如龍的卑鋒,他們心中害怕,才這般大吼,為的只是壯膽。

    郭孝恪目光如鷹隼般盯向了前方不過三十步外的高句麗騎兵,大吼了起來,“拿馬槍來。”他身旁站立的蘇吉利劈手從身邊的一名士兵手中搶過他的馬槍,獻到了郭孝恪面前,“將軍,馬槍。”

    抓起那杆馬槍,郭孝恪側身一擰,以腰為軸,右腳重重一蹬,那杆馬槍被他擲了出去,數斤重的馬槍呼嘯旋轉著,如同一道黑色的雷芒,剎那間刺破了空氣,直奔那名當頭而來的高句麗騎兵而去。

    那當頭而來的高句麗騎兵將馬匹度提到了最高,當他看到那破空而至的一抹黑芒時,臉上甚至連驚恐的表情都來不及浮現,胸膛口就宛如被鐵錘猛地擊中一樣,整個人從馬背上倒飛了出去,半空中是飛濺的鐵甲碎片。

    烏黑的馬槍,貫穿了鐵甲,在那名高句麗騎兵的胸膛口開了碗口大的血洞,當那名高句麗騎兵倒飛的身體因為勾住馬鐙的腳而墜下時,風中是爆綻開來的大片血花,一陣細密的血雨打在了四周的高句麗騎兵臉上。

    “殺。”郭孝恪擲出馬槍,一擊擊殺了一名高句麗騎兵后。大吼聲中挺著馬槊,迎著那洶涌而來的高句麗騎兵集群,逆勢而上,他身后的蘇吉利一如當日在遼河北岸和死士營一戰時。緊緊地護在了郭孝恪身后。

    “隨將軍殺賊。”尉遲恭和羅士信一起振臂高呼,挺著馬槊跟著郭孝恪一起殺向了那些策馬沖來的高句麗騎兵。

    看到在騎兵的沖擊下,不退反進的郭孝恪。被親兵隊護衛著的劍牟奉也是大驚失色,他這五百騎兵,雖然身披鐵甲。可不是甲具騎裝的重騎兵,能夠強行破開結陣的步兵,眼前這個郭孝恪如今一個人硬生生地阻遏住了他們沖鋒的氣勢,簡直就是項羽,冉閏一樣的人物。

    “殺了那隋軍主將,賞千金。”劍牟奉鞭梢指向那面繡著“郭,字的帥旗,心里面打定主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殺了郭孝恪這個讓他在戰場感到恐懼的人。

    “噗。”郭孝恪掄圓的馬槊,如同一把黑色的巨大鐮刀,揮舞間砍斷了几騎逼近的高句麗騎兵胯下馬匹的馬腳,隨著馬匹的悲鳴聲,那几騎馬腳折斷的南州洲椅兵連人帶馬重重地摔倒在了郭孝恪的左右

    數百斤的戰馬堆在地上,一下子阻遏了后方沖鋒的騎兵,仿佛是洶涌的騎兵潮猛地拍在了一方堅硬的礁石上,那几個被戰馬壓在地上的高句麗騎兵就好象是被拍碎的浪頭一樣。

    看到郭孝恪大展神威,他身后那些下馬列陣的親兵隊士兵一個個都像是瘋魔了一般,挺著馬槍,朝著相距不到十步的那些高句麗騎兵迎了上去。

    沖鋒的高句麗騎兵和反沖鋒的隋軍士兵撞在了一起,原本平齊的陣線一下子如同驚濤拍岸的巨浪般給撕得粉碎。

    “噗,伴隨著鋒利的頑鐵撕扯血肉的聲音,無數的高句麗騎兵和隋軍士兵在碰撞的剎那間,一同倒在了血泊中,當那些高句麗騎兵遇到不閃不避的隋軍士兵時,他們那騎兵沖鋒帶起的度失去了意義。

    木蘭在中軍看著那照面間互相把馬槍刺入對方身體,同歸于盡的慘烈場面,握刀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一片鐵青。

    五百名高句麗親兵居高臨下,從山坡上俯沖而下的洶涌氣勢在悍然以步兵之軀反沖的隋軍士兵面前,一下子化作了烏有,只是一次的照面,雙方就各自損失了近百的人馬。

    劍牟本看著兩軍相交處倒下的人馬尸體,眼睛紅,他的五百騎兵不知耗費了他多少心血才練出來,可如今不過是網交戰,就被這些以命搏命的隋軍士兵換去了近百人,叫他如何不怒。

    劍牟本在心痛麾下騎兵的損失,郭孝恪同樣也不好受,讒些死掉的可都是他的親兵隊,每一個都是被他當成日后的骨干軍官來培養,如今對著這些不知道哪來的高句麗騎兵,就折了近百人,讓他的臉色變得越猙獰起來。

    大黑山城的山坡上,一千五百名高句麗士兵從兩翼沖向了山腳下的隋軍士兵,看著這些舉著長槍的高句麗士兵,郭孝恪麾下親兵隊列陣在兩翼的士兵主動迎了上去。

    木蘭在大黑山城出城的兩千高句麗士兵全都投入戰場后,才下令中軍迎敵,她自己則是策馬沖向了前軍的戰場,向著那面始終飄揚的帥旗而去。

    山腳下的平原,兩軍徹底絞殺在了一起,劍牟本在麾下騎兵沖鋒的優勢喪失殆盡后,領著身邊的親兵隊奮力地殺向了郭孝恪,他眼前這些隋軍士兵的旺盛斗志全都是源于這個魔神一樣的男人。

    “將軍,那個賣屁眼的來了。”羅士信一馬槊將一個騎在馬上的高句麗騎兵一槊刺下馬后,看著那隊策馬在遍地的人馬尸堆中逼近的高句麗騎兵,朝郭孝恪喊道。

    “全都殺了,一個不留。”郭孝恪提著滴著血的黑色馬槊,黑色的馬靴踩著一具高句麗騎兵的尸體,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馬,冷聲說道。

    “將軍,馬劉弘基也看到了那隊朝帥旗過來的高句麗騎兵,回頭取了馬匹,到了郭孝恪身邊道。

    “上馬郭孝恪翻身上馬,朝一旁的尉遲恭和羅士信大聲喝道,如今高句麗騎兵居高臨下的沖鋒之勢已經瓦解,在這平原上,雙方馬戰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這時前軍戰場上,原本混亂的形勢隨著擺明車馬的雙方主將而明朗了起來,郭孝恪身邊那些開始給沖散了隊形的親兵隊士兵,此時都到了帥旗附近,而剩下的高句麗騎兵則是順著劍牟本身邊親兵所持的將旗。再次匯聚了起來。

    “將軍郭孝恪網上馬,身后便傳來木蘭的喊聲,回頭看去只見木蘭領著近百的騎兵到了,這一仗他兵力少于對手,為了應對那些從山上俯沖而下的高句麗士兵,他先前在兩翼布下了重兵,前軍只留三百人對上那五百高句麗騎兵,剛才兩軍接陣時打得慘烈,如今他身邊剩下不到兩百人,如今木蘭帶著這一百騎兵過來,卻是讓他和那些高句麗騎兵再次旗鼓相當了起來。

    劍牟本望著隋軍帥旗下忽地趕到的近百騎兵,放慢了度,在距離不到二十步的地方,帶著身邊匯聚起來的三百多騎兵停了下來,這時前軍戰場上,只有他和那隋軍主將各領騎兵對峙,戰場兩翼雙方的士兵已經絞殺在了一塊。

    郭孝恪此時終于看清了在對面停下來的高句麗主將,那是個神情桀驁的青年,一身重甲,長得面相不錯,不過可惜的是,他很快就要死了,死在他的手上,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垂在了地上,暗紅的槊刃上淌著血,看著劍牟本的目光就好像看著一個死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6州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二馮兩翼傳來的喊殺聲,在對峙的前軍雙方耳畔回蕩著,茶看著對面那兩道冷冽,如同屠夫看看待宰的豬狗一樣的目光,握著馬槊的手背上青筋虯起,宛如猙獰的毒蛇吐著芯子那樣劇烈地跳動著。

    “兀那隋將聽著,我乃”劍牟舉大喝了起來,哪怕這個隋將殺了高建武這個。在高句麗國內被稱為不世英雄的榮留王,他也不愿意被如此輕視。

    “殺。”看著對面通名報姓的劍牟本,郭孝恪卻是沒有讓他如愿,手中的黑色馬槊猛地朝前一揮,領著身邊眾將和士兵猛地策動戰馬朝肅殺了出去。

    “賣屁眼的,你那朧攢名字說出來,沒地污了我家將軍的耳朵。”羅士信想到這高句麗主將的那記暗箭,卻是大喊道,一馬當先搶在了郭孝恪前面,“還是讓羅爺爺來好好疼疼你。”

    劍牟奉看到又是那潑矮子隋將出言不遜,心里一直壓抑的怒氣再也忍不住,鞭梢一卷,已是拔刀在手,朝左右親兵道,“與我殺,殺了那潑矮子,我重重有賞。”

    “羅矮子,那賣屁眼的就讓于你了,沒想到你還好這一口,可真是想不到啊。”兩軍相距不過三十步,又都是騎兵,這甫一動,雙方就對上了,尉遲恭和羅士信是對頭冤家。哪會放過這擠兌羅士信的機會,在馬上卻是大笑道,惹得羅士信和劍牟本同時都是暴跳如雷。

    “連那黑大個。一起殺了。”劍牟茶大叫道。自己揮槊殺向了朝自己沖來的羅士信,只待一刀砍了這個潑矮子,便去殺了那后面的郭孝恪。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看到劍牟木帶著身邊親兵迎向他身前一左一右殺出的尉遲恭和羅士信,郭孝恪卻是低聲罵道,便是他也不敢同時在馬上對上尉遲恭和羅士信,這高句麗主將當真是狂妄,居然主動策馬迎擊,當真是嫌命長了。

    “嘿嘿,來得好。”看著主動找上自己的劍牟本,羅士信怪笑著,手中的馬槊狠狠地對上了劍牟奉手中的馬槊,他倒要看看這個賣屁眼的有几斤几兩,敢和自己對槊。

    “哐當”兩杆馬槊砸在了一起,羅士信只是身子晃了晃,便穩了下來,而劍牟木卻是差點給馬槊上傳來的那股大力給震下馬去。

    感覺著虎口處濕漉漉和鑽心的疼痛,劍牟本原本臉上的桀驁一下子全都化作了驚愕莫名,他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潑矮子居然神力驚人。

    “大人。”就在劍牟奉愣間,他身旁一名親兵大喊間,橫身飛扑了出來,擋住了一旁尉遲恭刺來的馬槊,給馬槊貫胸而過,一口鮮血噴得劍牟木滿臉都是。

    被那溫熱的血一濺,劍牟木卻是回過了神,背上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時他身邊的親兵都已經如潮水般護了上來,擋住了尉遲恭和羅士信二人。

    “鐵匠,你他娘的又耍詐。”看到尉遲恭一槊掃翻了兩個擋路的敵兵,趁著那高句麗主將和自己對槊時出手,羅士信大罵道。

    尉遲恭自知理虧,倒也沒有回嘴,只是朝那些攔路的劍牟舉的親兵殺去,他剛才只是看到劍牟奉跟羅士信對槊后呆,一時情不自禁就刺出了手中的馬槊,倒不是存心要和羅士信搶功。

    “賣屁眼的,別跑,羅爺爺還沒跟親熱夠呢。”羅士信罵完,看到那高句麗主將退往了親兵堆中,著急了起來,大喝聲中,拍馬追了上去,這時前軍雙方的騎兵都是各自厮殺上了,本來論馬站,郭孝恪這邊不占多少優勢,畢竟一個好騎兵可不是靠短短的一個多同時間能練出來的,可是劍牟奉跟羅士信,尉遲恭一個照面就給嚇得再沒了跟郭孝恪交手的勇氣,如何讓手下那些人奮勇作戰。

    尉遲恭和羅士信兩人追著劍牟奉和他的親兵隊一通殺,卻是給郭孝恪還有木蘭他們殺出了一個豁口來。

    木蘭仗著身子輕,馬跑得快,第一個沖進了敵陣,舞著手中的馬刀便往今惶退走的劍牟本殺去,卻是讓正和劍牟本那些親兵糾纏的尉遲恭和羅士信大急起來,上回魏霸山城前。他們和裴仁基,劉弘基瞎忙活了半天,最后倒是叫平時從不顯山露水的木蘭射落了敵軍的將旗,先登上城,拔了頭功,叫他們如何心里過得去。

    郭孝恪身邊,劉弘基見木蘭好似一陣旋風般追了上去,掣出自己那張大弓,搭箭就射,他知道自己跑不過木蘭,索性就是射起了連珠箭。

    聽到耳畔不斷響起的勁箭破空聲,驚魂未定的劍牟舉,左手揮刀格擋著那些射來的箭矢,卻是冷不防給追近的木蘭一刀挑了頭上的兜餐,掣洲裹著頭的英雄巾也給并削掉。卻是披頭散毒了。“品家之大一樣狼狽。

    偏頭一躲,劍牟本逃過木蘭的封喉一刀,看到郭孝恪和那潑矮子還有那黑大個居然殺潰了自己的親兵隊,打著馬追了上來,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不臉面地,拔出腰間的匕,一刀就插在了胯下愛馬的馬臀上,朝著身后的大黑山城就跑。

    大黑山城的城牆上,看到和隋軍打了個旗鼓相聳的自家人馬,那留守的將領本還想帶人馬出城,好一舉擊潰這些隋軍,可是哪里想到那位從平壤來的,平時牛逼哄哄,眼睛好似長在頭頂上的主將大人居然跟對方的隋軍主將,這將對將,兵對兵的一照面,就給殺了個狼奔象突,抱頭鼠竄,如今更是丟下了部下,第一個跑了。

    “別追了,先殺了那些騎兵。”郭孝恪看到一刀插在馬臀上,沒命似地逃竄回大黑山城的劍牟奉,喊住了追得起勁的木蘭等人,他原本還以為這個高句麗主將是個好對手,哪里想到也就是個樣子貨,給羅士信和尉遲恭一下子就嚇得現了這銀樣蠟槍頭的原形,頓時沒了追殺的興致,而是決定先取實利再說,那高句麗主將雖然是個慫貨孬種,可帶出城的這些兵倒是不差。

    聽到郭孝恪的大喝聲,原本還待要追上去的羅士信和尉遲恭都是打消了那念頭,只是如狼似虎地殺向了那些失去了主將,已自四散潰逃的高句麗騎兵。

    城牆上,看到完敗的自家騎兵,留守的將領也不等劍牟奉回來,直接讓身邊的士兵鳴金收兵,這時遠處觀戰的隋軍大隊人馬已經動了,要是此時不收兵,那山腳下正跟隋軍士兵糾纏的那一千五百人怕是要全交代掉了。

    戰場后方,看到大黑山城上忽地響起了收兵的鳴金聲,網指揮著全軍動起來的賀廷玉卻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大黑山城里那留守的將領這般菩慎,他這里旗色網動,那邊就已經收兵了。

    “哥,那高句麗的敵將可真好玩兒。”大軍另一處,長孫無垢看著爭先恐后地往山上逃的那些高句麗士兵,朝身旁的長孫無忌笑道,網才她看到那高句麗的敵將威風八面地帶兵從城里沖出來,氣勢洶洶,心里還擔心木蘭和郭孝恪他們,可哪想到不過頓飯的功夫,這人就給灰溜溜地打了回去。

    “豈止是好玩,簡直就是妙不可言。”長孫無忌也是笑著道,他先前看到高句麗的敵將守城時有章有法,后來又放出大言。自稱強兵,還以為他真有几分本事,可哪想到竟是個。只會說大話的家伙,自家將軍還沒出手,就給尉遲恭和羅士信嚇破了膽。

    李秀寧聽到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的話,卻是不以為然,在她看來,那高句麗的敵將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尉遲幕和羅士信而已,便是大隋的那些大將里,能夠在戰場上對上這兩人也不落下風的也是屈指可數,不過李秀寧此時更在意的卻是適才策馬揮刀,伴在郭孝恪身邊的木蘭,心里想著要是自己也能那樣該有多好。

    大黑山城外,亂哄哄地逃回城內的高句麗士兵被郭孝恪帶兵狠狠地在山腳下給劫殺了一回,最后完好無損地逃回去的不到千人,直到追到距離大黑山城一箭之地的地方,郭孝恪才勒兵駐馬,然后引兵回了山腳,在那尸橫遍野的戰場上給那些還沒斷氣的高句麗士兵補上一刀,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這一仗,郭孝恪折了兩百多人,讓他好一陣心疼,不過這一仗他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這一仗打下來,他的親兵隊總算是有了點強兵的樣子,相信下一回再遇上這種惡仗,便不會再有半點慌亂和膽怯。

    收斂了袍澤的尸體和受傷的同伴以后,那些親兵隊的士兵照著在軍中已是不成文的規矩,在戰場上割起了人頭,找所屬的長官記了人頭功后,將那千余顆人頭直接在大黑山城的一箭之地外,壘成了京觀,看得大黑山城上的高句麗士兵一個個都是不寒而栗,心中恐懼不已。

    郭孝恪手下新附軍的俘虜兵早就重整了隊伍,重新帶著攻城的器械到了大黑山城腳下,他們看著那些沒來得及運走的無頭尸體,每個人臉上都是混雜著敬畏和害怕的復雜神情。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0
第一百零五章 陷大黑山城

    人點山城,盅回城頭看著城牆外那座壘起的人頭京觀的心十臉色慘白,他過往的高傲在這座用部下血淋淋的人頭堆成的小山前被擊得粉碎,因為他的自大,城牆外的戰場上多了一千多具部下的無頭尸體。

    城牆外,重新列隊的新附軍,扛著攻城梯子,准備著再次攻城,郭孝恪策馬到了那五名新附軍的千夫長面前,網經歷過一場惡戰的他,渾身都透著一股煞氣,“若再不能陷城。全軍皆斬了。冒著森然殺氣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讓那五個跪伏于地的千夫長,都是心中悚然。

    “日落之前,攻破城池,賞營妓三百名郭孝恪看著跪在地上的五名千夫長,最后又加了一句,他自己麾下的軍隊,是沒有營妓的,不過對于這些新附軍,他倒是不介意用城中那些挑剩下的女人拿去賞賜。

    “多謝將軍五個千夫長聽到城破之后,能有三百名營妓,一個個都是抬起了頭,眼中露出了野獸一樣的貪婪目光,他們自從兵敗被俘,成了郭孝恪手下的新附軍后,已經近兩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

    待郭孝恪離開后,五名千夫長立亥將這消息傳了下去,聽到城破之后,有女人可以玩,那些俘虜兵一個個都勁頭十足,看著遠處的大黑江,城的那種直勾勾目光,讓人家磣得慌。

    “這姓郭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張仲堅在東海干的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手下魚龍混雜。突厥語,鞋鞠語,高句麗語,各族語言都會說,此時他聽到那些新附軍的俘虜兵爆出的歡呼聲里那些夾雜的污言穢語,卻是忍不住道。

    對于郭孝恪治軍的本事,張仲堅心里佩服,不過口頭上總是不愿承認的,這時見到對麾下隋軍禁絕營妓的郭孝恪居然拿營技來鼓動那些新附軍的俘虜兵,卻是忍不住低聲罵道。

    聽到張仲堅罵郭孝恪的話,他身邊几個海客嘴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可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最近他們這位大當家可是變化得厲害,誰也不曉得貿然開了口,會不會像那缺了半口牙的同伴,給張仲堅狠狠地扇一巴掌。

    看著那些搬運尸體,清理攻城道路的新附軍,大黑山城的城頭上,那守城的副將到了仍舊呆呆地看著城外那座讓人毛骨悚然的人頭京觀的劍牟本身邊道,“大人,隋軍好像又要准備攻城了。”對于這個平壤來的年輕貴人,出身遼東的副將想到剛才劍牟舉舍棄眾軍獨自逃回,心中也是有些不齒,不過面上他仍舊恭敬得很。

    聽到副將的聲音,劍牟恭回過了神,看著城牆外那些整飭攻城器具,打掃戰場,清理道路的隋軍士兵,深吸了一口氣道,“全軍堅守,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出城

    劍牟奉的命令卻是讓那副將暗中嘲笑,剛才不知道是誰威風八面地說要出去和隋軍決戰,結果卻狼狽地大敗而歸,手下兩千精兵逃回來的還不到一半。

    “是,大人副將低下了頭,不讓劍牟奉看到自己眼中的嘲笑,低聲應答道,然后便告退去指揮城頭上那些大黑山城的本城士兵了。

    “郭孝恪 ”等那副將離開后,劍牟舉看著城牆外那面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失敗的“郭。字帥旗,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情,雙手掐著城牆的手指處擦著粗糙的石塊,滲出了鮮血,看得邊上几個跟他一起逃回來的親兵都是一陣心悸了

    羅士信做在一張馬扎上,接過身邊親兵送來的水囊,他喝了几口后,直接倒在了血跡已經干洞的馬槊上,抹去上面那層結塊的紫黑色血痴,看著里面露出的雪亮鐵色。羅士信忽地想到了郭孝恪那杆黑色馬槊,那暗紅色的槊刃不知道要殺多少人才能變成那種顏色。

    “總有一天,你會變成羅家的傳家寶。”擦拭完馬槊后,羅士信看向手中的馬槊,自言自語道,然后站了起來,看向了身后的本部人馬,大聲喊道,“剛才你們都看到了。將軍身邊的親兵隊砍了千把顆狗頭,現在輪到咱們上了,想喝酒吃肉。睡個漂亮的高句麗娘們,等會就并肩子上,砍完城牆上的那些狗頭,我給大伙向將軍請功

    聽著羅士信的話,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振臂高呼了起來,上回打破魏霸山城,從城里抓的六千多高句麗俘虜里,郭孝恪最后從里面挑了三百多個容貌秀麗,正值妙齡的黃花大閨女婚配給了三百多名光棍部下,還另外建了一支女營,交給了李秀寧打理了

    如今郭孝恪手下,那些青壯士兵不知道有多么想攻城略地。能弄一個漂亮的高句麗娘們做老婆,雖說也就五天才能去女營一次,可也好過天

    聽到羅士信那邊傳來的聲音,郭孝恪卻是笑了起來,這個羅士信雖然話粗了些,可是卻說得不差,他帶著的這支兵,其實和大隋的其他各軍,也沒什么太大的不同,不都是跟著他這個將軍搶錢搶娘們,只是他這里規矩大了些,嚴了些罷了。

    “將軍,我看打下這大黑山城,能解決不少士兵的那問題長孫無忌到了郭孝恪身邊,那臉上的笑容頗有些大家心照不宣的意思,雖然自古有女子不入軍中之語,不過自從漢朝設營妓開始,几百年下來,都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當初他網到時,知道郭孝恪禁絕營敵后,原本心里還有些擔心那些正值血氣方網的年輕士兵會不會鬧事,可哪想到郭孝恪棋高一招,在魏霸山城一下子把那挑出來的三百多高句麗的漂亮少女賞賜給立功的那些士兵,又建了女營加以約束,大為出人意表,便是他也沒想到還能這么辦。

    “到時候可要好好挑選一番,不能委屈了士兵們郭孝恪此時心情也是大好,朝長孫無忌笑道,李秀寧最近几天管著女營,倒也有章有法。

    “那是自然長孫無忌應答間,前方進攻的鼓聲響了起來,那四千新附軍的俘虜兵分作了四撥隊伍,第一隊頂著木盾,扛著攻城梯直趨大黑山城的城牆下。

    “放箭放箭放箭。”大黑山城的城牆上,分段據守的軍官們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千多的弓箭手不停地拋射出大片大片的箭矢,朝城牆處沖來的新附軍落下。

    進攻的新附蘭這一回學了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一窩蜂地沖,而是散了開來,稀稀拉拉地東一撮,西一伙,前后左右錯開地朝著城牆靠近。

    “不錯,總算有些腦子,還不是太蠢在中軍督戰的賀廷玉看到那些新附軍不再是扎堆趕著去送死的進攻隊形,自語著說道,然后看向左右,“都給我去盯著尉遲恭和羅士信,別讓他們太早去攻城賀廷玉知道郭孝恪是想用大黑山城來練兵,不過也不愿折損太大,剛才江,腳下一番度戰,親兵隊已經折了近兩百人,可不能再有太大的死傷了。

    “是,大人賀廷玉身邊的親兵領命道,然后連忙策馬去了前軍處,那兩位將軍可都是急性子的人,要是去得慢了,說不定已經帶人上陣了刁

    一架架帶著懸鉤的攻垢梯架上了大黑山城的城牆上,頂著木盾,那些新附軍的俘虜兵,口里叼著刀子,手腳并用地往上爬了起來,他們已經沒了退路,今日要是不能攻下這大黑山城的話,回去也是個,死,還不如豁出命搏一把,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喝酒吃肉,玩娘們。

    在郭孝恪那全軍皆斬的命令下,那五個新附軍的千夫長也是親自光著膀子上陣了,他們嫌身上的甲冑累贅,索性脫了下來,“給我殺,殺完那般高句麗狗,好酒好肉,還有娘們,要是打敗了,就自己抹脖子吧,省得讓將軍把我們的腦袋砍下來

    達羅大聲吆喝著,他是新附軍的五個千夫長之一,因為當初第一個給長孫無忌問到,回答得還算讓長孫無忌滿意,后來便做了這個千夫長,一心一意地想要跟郭孝恪混個好前程,所以他手下那些以突厥人為主的草原士兵被他管得也算嚴,至少在五個已經不滿千人的新附軍千人隊中,可以稱得上是令行禁止了。

    聽到達羅的大喊聲,那些以突厥人為主的草原士兵一個個都是低吼著,頂著城牆上射下的箭雨,和不時潑倒下來的沸水,只是死命地往攻城梯上爬,死在戰場上總好過回去給砍掉腦袋。

    “可惡看到悍不畏死地往上爬的那些新附軍的士兵,劍牟奉惡狠狠地罵著,再次拉開了手中的弓,頭探出城牆,一箭穿吼,將一個,面孔猙獰的突厥人士兵從攻城梯上射了下去。

    十几架勾住城牆的攻城梯上,不斷有攀爬的新附軍士兵從上面墜落,在城牆下摔得血肉模糊,可是那些新附軍的士兵仍舊是源源不絕,像螞蟻一樣往上爬著,而他們中那些箭朮高的人則是站在城牆上,和探出身子朝下射箭的守城士兵對射起來。

    看到戰況慘烈,郭孝恪也不由點了點頭,那些新附軍已經盡了全力,轉頭看向到了自己身邊的賀廷玉道,“伯陽,讓敬德他們進攻吧

    “是,將軍看了眼已經有近百名新附軍的士兵登上城牆,賀廷玉應答間,讓邊上的傳令兵,揮動了令旗。下令全軍攻城。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0
第一百零六章 陷大黑山城

    …二弟們,給我上啊。不要讓羅矮子他們搶前頭了六。省二旗處揮動的令旗。尉遲恭看了眼賀廷玉派來盯著自己的親兵,隨即大聲朝四周的部下大聲喊道,然后身先士卒地沖向了那些新附軍用性命搭上城牆的攻城梯。

    大黑山城的城頭上,看著大股大股的隋軍士兵沖向城牆,劍牟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手下的兩千精兵早已暴露不說,剛才更是折損過半,如今卻是無力再把那些登上城牆的那些俘虜兵給一下子趕下城去。

    劍牟奉身邊的心腹全都沉默著,他們知道此時若要阻止隋軍登城,便只有讓城中還剩下的騎兵出城沖亂那些進攻的隋軍。可是經過先前出城一戰,他們已經失去了勇氣。

    “給我死守。組織城中青壯,全部上城頭劍牟奉終究是沒有勇氣再出城,只是朝身邊的一眾將領大聲道,他如今只有和隋軍打消耗戰,看誰先頂不住了。

    大黑山城里。自從去年大隋朝廷下令征遼以后,秋收過后,治下遠近的村庄人口都給驅趕進了城里,挑選了高大壯實的男子充了兵役,劍牟奉從平壤帶兵來后,把剩下的青壯也全都編了名冊,為的就是萬一有隋軍大兵圍城,可以隨時補充兵員。

    隨著劍牟奉的命令,城里一陣慌亂,那些城中的青壯一個個都是給下了城的城守軍士兵帶到靠近城牆的武庫,一人領了一口刀。就給趕上了城牆,高句麗雖然號稱東海霸主,几百年下來從北朝搶了不少漢人工匠,可是哪備得起那么多盔甲,便是打了這么多刀,也是耗費了地方的大半稅賦。

    “要是城破了,都得死看到那些青壯中膽小的家伙不肯上城牆,一個,從城牆上的軍官拔出了刀,大罵道,“你不上城,我現在就殺了你

    被沾著血的刀一嚇,那些原本還不想上城牆打仗的城中青壯一下子全都老實了,到后來連刀都不夠,一個個只是拿了削尖了的木棒便上了城牆。

    大黑山城后山,看著面前不遠處灰扑扑的城牆顏色,裴仁基重重地吐掉了口中的樹葉子,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那天殺了那條大蟒后,全軍早就看到了大黑山城的后山城牆,可他們愣是走了兩天,才總算到了。

    “兄弟們。咱們遭了那么多罪,如今總算走到了這直娘賊的破城腳下,都給我提把勁兒,打破這破城,我向將軍給你們請功,在這城里一人挑一個漂亮的黃花大閨女做婆娘裴仁基回過頭,朝身后一個,個成了野人樣子的士兵惡狠狠地大聲說道,他們的干糧兩天前就啃完了,因為怕生火給人現,這兩天全都是打了林中的獐子野鹿生吃血食,一個個都是目光寒磣磣地像野獸一樣凶狠了

    裴仁基他們的動靜驚動了大片林巾的野鳥,原本安靜的大黑山城后山的密林內,猛地呼啦啦地飛起了無數的鳥雀。

    大黑山城后城留守了百余老弱殘兵,不管是劍牟本,還是原來的守將都沒想過有人會從地勢險惡的后山方向進攻,因此沒有留下更多的兵力,只有那原先的百余士兵守著這破敗的后城。

    “這几個,賊鳥。嚇老子一跳后城的城樓上,几個當值的士兵被那忽地嘩啦啦飛起的山鳥給嚇了嚇,卻是有人罵道,不過卻沒有人往后山來了隋軍想。只是以為有什么虎豹覓食,才驚起了這一片飛鳥。

    “頭兒,有些不對勁當值的士兵里看到后山林子那些飛鳥一片片地飛起,終于有人察覺了不對勁,這些鳥飛得也太多了,倒像是有大隊人馬闖進來一般。

    那几個,當值士兵若是仔細往城牆腳下看,就會現有數百個身上插滿了樹枝蔓草的綠色身影正自往城牆腳下靠近。

    裴仁基看著那原本還在城樓上沒什么動靜的守城士兵忽地探出了狗頭四處張望,知道那些飛鳥怕是驚動了城牆上的守軍,不由低聲罵了起來,“這些個賊鳥,回頭全射下來燉湯喝。

    靠近城牆不過十余步的時候,裴仁基見城牆上也就多了十几個人,膽子大了起來,悄悄掣出了自己那張角弓,上了弦以后,朝四周的部下打著手勢,讓他們全都給弓上了弦,搭箭瞄准了城牆上探出頭張望的守城士兵。

    “射死這些狗娘養的覷准一顆探出城牆的腦袋,裴仁基松開弓弦,一箭射出后,卻是從地上跳了起來,扯掉身上那些樹枝野草,大聲喝道。

    “嗖,“嗖,利箭破空的聲音不斷從城牆腳下響起,几個探出城頭張望的守城士兵頓時給几十支亂五

    示利箭把面門射成了刺猬,從城頭!頭栽了下來。泄左鞏牆腳下的斜坡,翻滾著摔進了后山的野林子,等停下來時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團。

    “搶城裴仁基大喝間,從親兵手里拿過一具上了弦的伏遠弩,對准那不過三丈來高的城牆射出了帶著繩索的鉤箭,伏遠弩的射程長達三百步,這區區的三丈距離,不過是電光火石間,那帶著繩索的鉤箭就射進了城牆里。

    隨著裴仁基的大喝,又有數具伏遠弩射出的鉤箭射進了城牆,几個,擅長攀爬的士兵已經抓著繩索,踩著城牆往城頭上去了。

    這時那城牆上,卻是亂作了一片,那十几個守城的士兵給城牆腳下突然射起的一陣亂箭,射下了四五人以后,一下子都是給嚇住了,直到那城牆下射上來的鉤箭射進城牆時出了悶響聲才讓他們回過了神。

    雖然守在這后城的都是些老弱殘兵,可也有几個是打過仗,上過陣的老人,回過神后,立刻便解下腰間的牛角吹了起來,“嗚嗚,的沉悶角聲很快就在城頭上回蕩了起來,那些在城牆下的軍營里偷懶的七十多號人聽到那角聲,都是愣了愣,然后才慌慌張張地拿了兵器往城牆上沖。

    “出啥事了那隊守城士兵的百夫長網上了城牆,開口嚷嚷道,就看到隊里那個老瘸子的人頭被爬上城牆的“野人,給砍掉了腦袋,那血噴起來有一丈那么高,那顆白蒼蒼的滾圓人頭骨碌碌地滾到了他的腳邊,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嚇得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是個怕死的人,塞了上司不少錢才到了這個沒什么危險的后城來,可是哪里想到會突然冒出那么一幫惡鬼一樣的“野人,出來。

    那百夫長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爬起來后第一件事情想得不是上前迎敵,而是直接往城牆下跑了,他這一跑,那些本就是些老弱病殘的守兵也一下子紛紛做了鳥獸散,裴仁基他們只是登上城牆砍翻了來不及逃跑的二十几個,守城士兵后,便現剩下的那些守城士兵居然全都跑了。

    “他娘的,跑得了人,還跑得了城嗎?”裴仁基揮著刀,大聲罵道,然后讓登上城牆的士兵放了繩索下去,讓剩下的四百多號人上了城牆后,整了整隊伍,就殺進了城里,到處放起火來。

    大黑山城,登上城牆的劉弘基第一個看到了城里冒起的黑煙,立刻明白過來,是裴仁基那老小子打進了后城,瞧那四處冒起的黑煙,八成是在到處放火。

    城里冒起的黑煙和火光,很快讓城牆上的那些城中青壯先沒了斗志,他們的家里人可全都在城里,這時候突然起了那么多火光,便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大事不妙。

    城頭上,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聲,“隋軍打進城了。”接著便是那些城中青壯一片一片地扔了手里的刀槍,便往城下跑。

    被那些青壯一沖,本就沒多少斗志的城衛軍也一下子潰敗了,劍牟奉看著几乎是轉眼間崩潰的戰局,雙眼通紅地連殺了几個逃兵也止不住那兵敗如山倒的場面。

    “給我殺,狠狠地殺,要是將軍鳴金收兵,可就沒腦袋砍了,到時候功勞不夠分娘們,可別后悔來著。”城牆上,看著潰敗的守城士兵,羅士信那破鑼嗓子卻是震天地喊著,讓四周的部下一個個都像是紅了眼的餓狼一樣,追著那些逃跑的高句麗士兵砍殺。

    “大人,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劍牟奉身邊,几個心腹拉著紅了眼要拼命的劍牟本,苦苦道,現在這情形,便是誰來了也不頂用。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

    想到自己先前在城外逃跑的舉動,劍牟舉像是瘋子一般,舞著刀朝越來越多登上城牆的隋軍士兵大聲喊叫了起來,“郭孝恪,來啊,來殺了我。”

    “大人,對不住了。”劍牟奉身邊,一今年長的漢子看到這個主子癲狂的樣子,一掌打在了劍牟本后腦,和几個同伴,架著劍牟本跟著亂兵一起逃下了城牆。

    日落時分,大黑山城安靜了下來,城牆上來不及逃走,最后活下來的几百敗兵不停地從城牆上搬運著無頭的尸體,那些人頭都給那些惡鬼一樣的隋軍士兵割去了,這些僥幸活下來的敗兵,往往給邊上看管他們的隋軍士兵看上一眼,就會嚇癱坐在地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0
第一百零七章 尋妹

    飪河北尖的官道卜。魏征看著從几個攔路盜匪手中救下口“高大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在下魏征,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姓魏。”魏刀兒看著面前的中年道士,把父親傳下的那把大刀,還刀入鞘后作了個平揖禮,報上了姓名。

    “我要去遼東,若是道長順路的話,不如跟我結伴同行,互相也好有個照應。”魏刀兒見魏征雖然隨身佩著劍,不過剛才遇到几個盜匪卻是狼狽得很,那使的劍招也就對付對付一般的普通小蟊賊罷了,怕他路上再遇到盜匪給害了性命,卻是主動相邀道。

    “那就多謝兄台了。”魏征見面前的魏刀兒長得雄壯,那一手刀法大開大闔,不像是市井游俠的手段,而且看他剛才禮節,到像是個讀過書的人。

    “不知兄台去遼東,可是有公干。”魏征看魏刀兒的樣子,倒是有几分將門之后的樣子,不由試探著問道。

    “哪有什么公干,只是我那弟弟,趁我不在家,一個人偷偷跑去應了征遼之役,我此番卻是去尋她回來的。”魏刀兒想到頂替自己去從軍的妹妹,眼睛卻是有些紅,他那個傻妹妹自從老爹過世后,便一個,人上山打獵,供他讀書,若沒有這個,妹妹,他怕是早就成了市井游俠之類的人物,說不得還會去當個流寇。

    魏征見魏刀兒眼眶紅,知道他口中的弟弟八成是代他去應了征遼之役,當下也不多問什么,只是和魏刀兒閑聊起別的事情來,沒想到兩人的祖上竟然還有些淵源,要是按照輩份算,魏刀兒要喊魏征一聲世兄,魏刀兒從曾祖那一輩便離了巨鹿魏氏,也有好几十年沒有回去過,不知道魏氏早已破落,他這個世兄魏征為了讀士,只為了能在道觀看那些藏書。

    “大哥學識淵博,他日必能大展宏圖。”魏刀兒從小也是念書長大的,見魏征談吐不俗,索性管這位世兄叫起大哥來,反正現在魏氏衰敗,他們兩人能夠相遇,也是緣分,更何況魏征比他年長。學識也好,說不定他日就飛黃騰達了,叫一聲大哥興許還是他高攀了。

    “二弟武藝過人,日后也必是一員大將。”魏征見魏刀兒武藝高強,行事舉止也是沉穩有度,便有心認下這個族弟。

    魏征本來是想回巨鹿老家一趟,不過如今有魏刀兒在身邊,也走動了去遼東的念頭,朝廷自去年起就在招募征遼壯士,只不過他當時在道觀讀書,卻是錯過了回鄉應募的機會。

    見魏征和自己同路,也要去遼東,魏刀兒自是樂意,當下兩人在官道旁,掘起土坑來,將那几具盜匪的尸體給葬了,自從去年朝廷下令征遼,這些道就一天不如一天,本是著那些豪強大戶繳納的的征遼賦稅,都給這些人勾結地方轉嫁到了小姓地主和貧苦百姓頭上,如今年北各地可以說是盜匪蜂起,不過好在都只是些零星的小股賊人,沒有像去年山東王薄那般聲勢浩大的流寇起事。

    “哎,几位,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將那几個盜匪埋下土坑后,魏征嘆了一句,然后用那老木劍鞘扒著土將几人給蓋上了,免得他們曝尸荒野,給野獸壞了尸體。

    “大哥,我們走吧。”看到魏征臉上那種憂國憂民的神情,魏刀兒在一旁道,覺得這位世兄是個,心懷百姓的好人,要是天下的官有這位世兄一般的心腸,這些道也不會變得現在這個民不聊生的樣子。

    好。”拂去劍鞘上的泥土,魏征低聲應了一聲,然后和魏刀兒兩人結伴往官道上去了。

    大黑山城,一處民居的地窖內,劍牟本看著几個心腹,目光里透著几分森寒的冷意,不過過了片刻后,他眼中的冷意漸漸退去了,只是長嘆了口氣,一臉頹廢地問道,“現在城中情況如何了?”

    “大人,隋軍已經控制了全城,各處城門都布下了重兵,正在城中挨家接戶地抓人。”當日打昏劍牟木的那個高個大漢在一旁答道。

    “這地方可靠嗎?”劍牟本看了眼高個大漢,聲音嘶啞地問道,他手下的兩千精兵如今全沒了,身邊只剩下這几個。心腹而已。

    “怕是不太可靠。”高個大漢有些猶豫地回答道,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連忙道,“我們下城時,那副將好像投敵了。”

    “那個懦夫。”劍牟本聽到那個大黑山城本城的守將向隋軍投降,卻是忍不住罵道。

    “大人,如今我們只剩一條路可以走,就是趁晚上,走后城的山道出城。”那高個大漢身邊,一個瘦削的漢

    “好,今晚就走,遲則有變。”劍牟本立刻做出了決斷,那副將投了敵,遲早會找上這里來,他如今已是不想死了,他要回平壤,等待時機報仇。

    城守府內,看著面前一臉謙卑姿態的城中副將,郭孝恪皺著眉頭,他本來是打算借大黑山城來立威的,可如今這滿城的高句麗人卻是安分守己得很,那些守軍投降起來也是一個比一個快。

    “你先下去吧。”郭孝恪先揮退了那名副將,然后看向了身邊的長孫無忌道,“看起來這城是屠不了了。”

    “將軍,屠城雖然可以立威,可是也難免讓人詬病,不如將這大黑山城的人口全都驅趕往其他山城,一來可以宣揚軍威,二來也可以多耗那些城池的糧草長孫無忌見郭孝恪打消了屠城的念頭,便在一旁道。

    “你說的也不錯,便如此辦吧郭孝恪沉吟了一下后道,決定驅趕那些老弱婦孺往其他山城去,至于那些青壯繼續送往遼東城那里,楊廣愛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長孫無忌退下了,大軍攻破大黑山城后,可是有一大堆事情在等著他忙,那些城中的物資戶籍要清點查明,新附軍那里郭孝恪答應的三百營妓他也要盡快安排,還有各營報上的人頭功,不知道多少事情都要他去辦,這個時候長孫無忌恨不得能一劍把自己劈成兩半,當成兩個人來使。

    大黑山城中,羅士信帶著麾下的親兵,卻是挨家挨戶地查找著劍牟奉這個城中主將,他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劍牟本射他的那一記冷箭,可是被他記恨上了,當時城牆上給劍牟本跑了,讓他懊惱得很。

    “給我仔細地撥,把那賣屁眼的找出來,本將軍重重有賞。”羅士信進了一戶大院后,夫聲叫嚷著,他身后的部下卻都是偷笑起來,他們這位將軍花起錢來可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哪有什么余錢來重重有賞。

    “笑什么笑,本將軍平時那些酒肉全他娘喂狗去了。”看到四周部下偷笑,羅士信眼睛一瞪罵道,他那每個月的軍餉從來都在身邊留不住三天,便和身邊的部下一起吃喝光了,所以他雖然脾氣暴躁了點,可仍是很得士兵的軍心。

    “大人,這里有地窖入口。

    。忽然有士兵的喊叫聲傳了過來,讓羅士信大笑了起來,“走,看看去羅士信格呼著左右士兵,大步朝里去了。

    下了地窖,那最先現的几個士兵拿著半截熄了的牛油蠟燭,到了羅士信面前道,“大人,這蠟燭網熄沒多久,人網走。”

    “肯定是那賣屁眼的,走摸了摸猶自漬的半截牛油蠟燭,羅士信轉身爬出了地窖,找到了那大院的主人,一臉的猙獰,“說吧,躲地窖那几個跑哪去了?”

    那大院的主人,是個半百的老頭,見羅士信問話,卻只是擰著頭,嘰里咕嚕地說著高句麗話,聽得里士信一頭霧水。

    “羅矮子,這老東西耍你呢。”尉遲恭帶著手下從外面大門里走了進來,身邊還陪著那個原先城中的副將,“這城里的大戶哪個不會說漢話,那洛陽腔說得比咱們還標致

    “打鐵的,你來干什么?”羅士信看到尉遲恭又來攪和自己的事情,臉上卻是神情不善地問道。

    “當然是來抓人了。”尉遲恭對羅士信那瞪得如同銅鈴般的牛眼視而不見,只是看向了那在看到他身邊城中副將后眼睛冒火的老頭,罵道,“老頭,別裝了,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把你全家老小全都砍了說完,目光掃過了給押在一邊的老者家人,手搭在刀柄上,撫著刀柄末端垂著的墜飾。

    隨著一陣鏗鏘作響的拔刀聲,被押在一旁的老者家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鋒,只要尉遲恭一聲令下,這院子里立刻會掉下二十多顆血淋淋的人頭。

    “孟子先賢有言,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老者看著被挾持的家人,卻是冷眼看向尉遲恭,口中說得一口標准的洛陽官話。

    “先殺大的尉遲恭看著面前這個曾在平壤為官的老者一臉的不屑,卻是冷聲哼道,這老頭還當真以為他們的刀是鈍的不成。

    “跪下那押著老者長子的兩名士兵,一腳踢在了老者長子膝蓋后彎處,接著那靠左的那名士兵手中掄刀揮圓,一刀砍下了老者長子的腦袋,頸間噴出的鮮血一下子打在了那老者的袍靴上,那顆人頭在地上滾了几滾方才停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1
第一百零八章 插翅難飛

    賊子。我與你拼了。”那老者萬萬想不到眼前的黑面“然說殺就殺,他渾身抖的扑向了尉遲恭,不過只網動了一步,就被羅士信一馬槊掃翻在了地上。

    “再殺一個大的想到這老頭剛才把自己當猴耍,尤其是害自己在尉遲恭面前丟了面子,羅士信卻是惱怒道。

    “殺,這老賊不開口,就繼續殺,殺完了還不開口,算他狠。”尉遲恭亦在一旁道,這老頭的骨氣他佩服,不過雙方如今是敵人,自然沒什么心慈手軟好講的。

    這時那老者的家人已是用高句麗話哭喊起來,尤其是那先前被大哥人頭嚇壞的二兒子被身旁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踢得跪在地上,卻是拼命掙扎了起來。

    看著雪亮的刀鋒揚起,在自己面前落下,二兒子的頭顱就這樣滾到自己面前,圓睜的雙眼就那樣死不瞑目地盯著自己,一臉的怨毒,倒在地上的老者雙手著抖抓著二兒子的人頭,看向了在屠刀下瑟瑟抖的家人。

    “還不說,那就繼續吧。”尉遲恭看著地上的老頭,揮了揮手示意部下,按到了最后一個青年男子。

    “不要再殺了,我說看到最小的兒子也給按倒在地上,眼看就要和另外兩個兒子一樣人頭落地,老者顫抖著聲音看向了尉遲恭,他先前的骨氣如今消失得一干二淨。

    “放開他。”尉遲恭看向了按著那老頭最小的兒子的兩全部下,讓他們松開了這個已經被嚇傻的青年,接著看向老者道,“說吧,那劍牟奉逃哪里去了?”

    “他們去了后城。”老者面色死灰地說出了他本來決心用性命守住的祕密。

    “尉遲將軍,后城有一條小道,能通往后山,要是被那賊子逃了”。那原本城中的副將聽到老者說出了劍牟舉的去向后,連忙朝尉遲恭道,他既然已經投了隋軍,自然是不愿意讓劍牟奉這個平壤來的將軍逃走,而且對他來說,能幫隋軍抓到這個國中的貴族,也是大功一件。

    “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看到那說話的副將,老者忽地紅了雙眼,上前抓住了他大罵道。

    “傅老頭,別在那里假清高,你剛才毒么不全家殉國。

    。那副將一腳踢翻了扑上前的老者,罵罵咧咧道,這傅姓老者原先在平壤也是王宮里的學士,和劍牟本有師生之誼,所以當劍牟本給几個心腹抬上家門時,他才毫不猶豫地將几人藏進了地窖,只是他萬萬想不到隋軍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這般狠毒。

    被那副將當頭罵道,老者又羞又怒又恨,摔倒在地上后竟是猛地咬牙,嚼斷了舌根,一口鮮血噴在了那副將臉上,當場氣絕身亡。

    “想不到這老頭這般骨氣看到咬舌自盡的傅姓老者,便是性子暴躁的羅士信也不由道,他原本是不大瞧得起高句麗人的,沒成想也是有几個硬骨頭的。

    尉遲恭看了眼那傅姓老者的尸體,搖搖頭,帶著部下離開了,他還記得郭孝恪說過一句話,“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這傅老頭再有個氣,也終究是他的敵人。

    只是片刻間,原本還凶神惡煞的隋軍士兵走了個干干淨淨,看著地上老父和兩位兄長的尸,那活下來的青年和剩下的人嚎啕大哭起來。

    城守府,長孫無忌聽完手下提騎的報告后,卻是皺了皺眉道,“把這事告訴給賀將軍去對于尉遲恭和羅士信最后放過那傅姓老者家人的做法,長孫無忌有些不以為然,既然都做到那份上了,還講究什么,不過他倒是不好插手這件事情,就讓賀廷玉去善后好了。

    “是,大人見長孫無忌有了吩咐,那名前來稟告的堤騎退出了書房,卻是去了賀廷玉那里稟告這件事情去了。

    數刻之后,賀廷玉已經是帶著手下人馬,再次光顧了傅府,只不過他是來斬草除根的,既然將軍已經打消了屠城的念頭,自然是不能讓這傅府的人再活下去,免得他們敗壞將軍的名聲,“這些人窩藏敵軍主將,罪不容誅,給我全部殺了

    賀廷玉當年在青海頭,曾經親眼見過那些忘恩負義的胡狗是如何殺死自己的同伴,縱馬踩踏他們的尸體的,對他來說,高句麗人和吐谷渾人,突厥人都沒什么區別,都是該殺的胡狗。

    “是,大人隨著賀廷玉的命令,那些賀廷玉手下的士兵開始大開殺戒,傅府全家上下二十三口,全部伏誅,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將這些人的人頭全都去挂在大門口,貼上告示,就說這傅府窩藏賊將,想要聚眾在城中造反,故被我軍全部誅殺賀廷玉看了眼那些仆倒在地上的尸,冷聲說道。

    “是,大人几個士兵麻利地割下人頭,去挂在傅府大卜,壞有几個十兵則是在傅府找了紙摯。寫了數張”。帖在傅府大門兩側的牆上。

    當賀廷玉帶著人馬走后,那條街上躲在家里的住戶方才敢上街,當他們看到傅府門口挂著的那二十几顆血淋淋的人頭時,都是嚇得跌坐在地上,只有几個膽大的才去了傅府門前,看到了那些隋軍所貼的告示。

    “這傅家真是自尋死路,居然敢跟隋軍對著干,難道他們還以為這是平壤不成。”傅姓老者原先在平壤王宮為官,告老回鄉,到了這大黑山城后后平時對這些四鄰倨傲自負,卻是不討這條街上的各家住戶喜歡,這一回滿門被滅,竟然只有寥寥几人有些悲意,其他人倒好似看了熱鬧一般,還有几個更是幸災樂禍起來。

    “那些隋軍離去時,好像沒有帶走財物看熱鬧的人群里,不知道有誰忽然提了那么一句,只不過片刻間,那圍在傅府門口的人大半都爭先恐后地進了傅府,翻箱倒柜地搶起東西來,沒有一個人去幫忙收斂院子里那些無頭的尸體。

    傅家的遭遇,僅僅只是大黑山城那些被全家抄滅的豪強大戶里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郭孝恪雖然放過了城中那些普通高句麗人,可是對于那些豪強大戶,他始終都是抱著鏟除誅滅的態度,全軍接管大黑止。城,控制住各處要害后,他便讓手下的親兵隊分作數隊,去城中四處抄家滅門了。

    大黑山城,后城,劍牟本穿著一身農夫的粗布衣裳,跟几個心腹扮作普通人,沿著街道處不起眼的地方快步走著,隋軍進城以后,雖然沒有縱兵大掠,可是卻是派兵在街上巡視,凡有成群結伙者,格殺勿論,弄得大黑山城便是白天也靜悄悄地像座鬼城。

    “不知道傅師家怎么樣了?”劍牟本想到掩護自己逃走的傅東林,臉上有些擔心,隋軍的手段他是領教過的,他們只是用刀說話。

    “大人就在劍牟本走神的剎那,他身邊的那個高個心腹卻是忽地苦聲道,劍牟舉順著他的聲音,看向前方,卻是看到了當日那個,出言侮辱他的矮個子隋將。

    “看你們几個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鳥。”羅士信看著做了普通人打扮的劍牟本几個”得意道,接著振臂一揮,身后的士兵已經將劍牟本几人團團圍住。

    “賣屁眼的,咱們又見面了。”羅士信看著那摘掉頭上斗笠的劍牟本,大笑了起來,“本將軍找你可是找得幸苦得很,不過還是給本將軍找到了你。”

    “你們把傅師怎么樣了?”劍牟本看著嘲笑自己的羅士信,捏緊了拳頭,拼命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意,只是咬緊了牙關問道。

    “你說那姓傅的老頭,嚼舌自盡了,也算是有些骨氣。”羅士信答道,接著看著沒有反抗意思的劍牟奉道,“看起來你比那傅老頭要想得開一些,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手腳

    劍牟本知道自己這回是插翅難飛,卻仿佛是認命了一般,由著周圍的隋軍士兵綁縛了自己,只是一言不,不理會羅士信的譏諷。

    “賣屁眼的,別以為你不說話,本將軍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找機會刺殺我家將軍,不過就你這樣的貨色,我家將軍一巴掌就能拍死你羅士信見劍集本不說話,卻是冷笑著說道。

    被羅士信說破心思,劍牟奉臉上一驚,不過他隨即就冷靜下來,他不相信自己拼了命也傷不到那個叫郭孝恪的隋將。

    “他還不服氣。”羅士信看著劍牟本臉上的臉色,卻是朝邊上的部下笑了起來,而他那些部平亦是大聲哄笑起來,他們家將軍是什么人,那可是能空死老虎的神將。

    聽著四周隋軍士兵傳來的嘲笑聲,劍牟奉越聽越心驚,他沒想到那叫郭孝恪的隋將竟然這般厲害,眼看自毛的算計落了空,他的臉色不由變得一片死灰。

    城守府中,郭孝恪拿著筆,不知道寫給楊廣的奏折上該寫些什么,本來這該是長孫無忌幫他寫,他只需照著謄寫就行,不過如今長孫無忌忙得焦頭爛額,這奏折他偷懶不得,只能自己動筆了。

    “將軍,還是我來寫吧。”見郭孝恪在那里坐了半天,也沒寫下一個字來,站在一旁的木蘭忽地道,自從郭孝恪設了女營讓李秀寧打理以后,她又能時常在郭孝恪身邊隨侍,心里滿足得很。

    “也好,你來帶我寫吧,就告訴皇上,我軍如今兵鋒正盛,六月之內,必定掃清余城。”郭孝恪看到木蘭出聲,連忙站了起來,把手中的筆遞給了木蘭,想了一下后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1
第一百零九章 遼東道行軍總管

    ※城。如今已然成為了大隋名將們的折戟沉沙蘭地。際,組楊廣罷免右栩衛大將軍官職的宇文述,衛玄,薛世雄,于仲文,史祥這些衛府大將們輪番上陣,也沒能拿下遼東城一寸的城牆,反倒是損兵折將。

    行宮御書房內,楊廣面色陰霾地看著面前那座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工物力打造的精巧沙盤,忽地起身,一袖子拂掉了上面那些標注兩軍兵馬的金銀棋子,如今眼看四月將過,可大軍仍舊受挫于遼東城下,那些開國創業的名將們就好像一個個斗敗的公雞一樣,叫他如何不惱怒。

    “皇上,大喜,大喜啊。”御書房外。忽地傳來了汪公公尖利的聲音,讓正在火頭上的楊廣更加惱怒,遼東城久攻不克,大軍士氣低落,何喜之有。

    汪公公網進御書房,就看到楊廣那陰沉的目光,心里一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這位主子,只是連忙捧起手中郭孝恪派人送來的軍報道,“皇上,郭將軍數日前大破大黑山城,斬三千級,俘獲青壯八千人,還有不少糧草物資,如今正差人押運過來。”

    “快拿來。”聽到不知所蹤的郭孝恪又打了一個大勝仗。正為著遼東城惱怒的楊廣一直陰霾的臉上忽地像是撥云見日一般,一掃先前的陰沉,讓剛才還心里捏了把汗的汪公公松了口氣,連忙把手中的軍報呈了上去,這份軍報來得可真是太及時了,這几日皇上的火氣越來越大,几個犯了小錯的宮人可都是直接掉了腦袋,就是他自己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惹惱了皇上。

    看著郭孝恪送來的軍報,楊廣不時地點著頭,他原先以為魏霸山城這些遼東城下屬的山城只是些小土城,不過找了宇文愷詢問后,才知道這些山城雖然比不上遼東城,可也是靠山而建的堅城,郭孝恪能在短短半個多同時間里,連陷兩城,可是比那些沒用的老東西強多了。

    想到在遼東城下束手無策的一干衛府大將,楊廣不由再次起了直接拔擢郭孝恪為衛府大將的念頭,既然漢武可以讓衛青,霍去病挑起漢軍大粱,他為什么不能,想到這里,楊廣這個,念頭越地不可遏制起來。

    “去叫裴世矩來見聯。”放下手中軍報,楊廣想到了裴世矩這個總能替自己出主意的心腹寵臣來,這一回大張旗鼓地征遼,楊廣心比天高,可是從三月渡過遼東開始到現在,要不是郭孝恪連陷兩城,他怕是已經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是,皇上。”汪公公飛快地退出了御書房,心里面卻是估摸著郭孝恪這回又要升官了,如今各軍大將都受挫于遼東城下。只有他一人高歌猛進,而且還獻上那么多糧草物資和青壯俘虜,如何不討皇上歡,心。

    行宮的一處偏殿內,正看著驛站快馬從國內送來的各地奏折的裴世矩聽到偏殿大門推開的聲音,放下手中又是地方流寇起事的奏折,看到進來的汪公公,連忙起身道,“汪公公,可是皇上召見。”說話間,一塊小金餅子已是從袖袋滑落到手中,不露痕跡地塞到了汪公公手中。

    “裴大人,郭將軍又打了個大勝仗,打下了大黑山城,俘虜了好几千青壯,正派人送來的路上,皇上可是龍顏大悅那。”汪公公滿臉堆笑地收好了那塊金餅,開口說道。

    聽完汪公公的話,裴世矩心里一驚,先前郭孝恪打下魏霸山城,他就已經有些意外了,比起楊廣,他更清楚高句麗人在遼東修筑的那些山城池勢,郭孝恪全軍人馬不到兩萬,居然連陷兩座堅城,實在是讓人不可小覷。

    等到了御書房時,裴世矩心里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楊廣的說辭,楊廣此番召見他肯定是為了郭孝恪的官職一事。

    “參見皇上。”裴世矩走進御書房內,看到楊廣一臉淡然地拿著卷昭明文選在那里讀著,臉上不見絲毫火氣,便知道郭孝恪打的這個勝仗讓楊廣心里舒坦不少,起碼這几天是不用擔心楊廣會無名之怒了。

    “坐吧。”楊廣看了眼裴世矩,放下手中書卷,指了指一旁早就讓宮人備好的座椅道。

    “謝皇上。”裴世矩坐了下來,一臉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靜靜地等著楊廣的下文。

    “這是棄二郎派人送來的軍報。”拿起案上那份軍報,楊廣讓汪公公拿給了裴世矩。

    接過軍報,裴世矩正襟危坐地看了起來,他看得很仔細,以免遺漏了任何可能被忽視的地方,汪公公剛才說得太籠統。

    過了良久,裴世矩才放下手中的軍報道,“恭喜皇上,得一長將。”連陷兩城,郭孝恪全軍傷不讓五百。稱一聲良將也不過 “就只是良將而已嗎?”楊廣聽完裴世矩的評價,卻是頗有些不悅地道,“那這遼東城下束手無策的那些人豈非都是酒囊飯袋。

    想到大軍頓兵于遼東城下,楊廣又生起了氣來。

    “皇上,郭將軍雖可比古之名將,不過在旁人眼中,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只是遼東野地的小小土城罷了,又如何會心中服氣。”裴世矩迎著楊廣的目光,朗聲說道,郭孝恪得罪了關隴世族不說,便連宇文氏也一并交惡,如今宇文述雖然失勢,可多年培養的黨羽仍在,這朝廷上下,郭孝恪可以說是毫無臂助。

    “哼。”楊廣聽著裴世矩的答話,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可也不免有些惱怒,不過終究沒困此而火,只是等著裴世矩說完剩下的話。

    “皇上,臣以為,郭將軍如今立下大功,不可不賞,否則會寒了將士的心,不過郭將軍到底出身不好,而且不過數月間就已拔擢為一府鷹揚郎將,卻是不可再貿然升其官職裴世矩說到這里的事情,也是替郭孝恪有些可惜。

    “臣覺得可以讓郭將軍領遼東道行軍總管一職,諸事同衛府,等征遼之后,再行大賞也不遲。”裴世矩說出了他的主意,楊廣要提拔郭孝恪,主要還是用來制衡朝中各方勢力,那么給郭孝恪兵權,取實利才是最重要的。

    “遼東道行軍總管。”楊廣沉吟著。這個雖然位在衛府大將之下,可是兵權卻猶在其上,到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今各軍都有折損,再從其中抽調兵員,恐怕不易吧?”楊廣雖然心中大為意動,可是先前他兩番提拔郭孝恪。讓他在二十四軍的府兵中募集兵員,已經讓各衛府有所怨言了。

    “皇匕,臣以為可以讓郭將軍便宜行事,自行任命五品以下的官吏,并從各地征募壯士從軍。”集世矩見楊廣有些猶豫,卻是在一旁道,二十四軍是不能再動了。

    “這遼東偏僻地弈,你讓郭二郎上哪里去任命官吏,征募壯士。”楊廣看了眼裴世矩后道,裴世矩的主意看起來好像給了郭孝恪不少便宜,可是卻毫無用處。

    “算了,算了,就先照你說得辦。”楊廣想了想后,也實在沒有比裴世矩更好的辦法了,最后也只能先這樣了。

    “臣這就去擬旨。”見楊廣最后還是采納了自己的主意。裴世矩連忙領旨道,這一回他也算是給郭孝恪說了不少好話。少不得要借這次事情做點文章,和這個新貴打好交道。

    裴寂離開后不久,郭孝恪那封軍報就在大營里傳開了,不過一天功夫,誰都知道這個布衣出身的鷹揚郎將又打了一個大勝仗,斬三千級,俘虜青壯八千,對于普通士兵來說,郭孝恪連陷兩城,讓他們也頗是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如今這遼東城下,那么多出身高貴的將軍,卻沒一個人比得上和他們同樣出身的郭孝恪的戰功,讓他們平時走路腰板也比過去挺直了些。

    左翼第一軍營中,麥鐵杖喝著酒,一臉的得意,郭孝恪還是他這一軍的人,如今二十四軍里頭,便是衛玄,于仲文他們也吃了敗仗,只有他這左翼第一軍仍舊是每戰皆捷,想起來就讓人心里痛快。

    “大帥,也不知二郎那小子是怎么打的,這才几天,又一座城給打下了,斬三千級,俘獲青壯八千,嘖嘖,如今外頭可是有人說二郎那小子虛報戰功那。”帥帳里頭,能跟麥鐵杖這么說話的也就是孟金叉了,他這時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喝起酒來也沒了顧忌,如今有些小醉之下說出的這番話里,也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

    “虛報戰功,等那些俘虜送到,那些人就會閉嘴了。”聽到孟金叉的話,錢士雄卻是在一旁冷聲道,看著孟金叉的那種目光讓孟金叉渾身不舒服。

    “那又不是我說的”孟金叉有些心虛地小聲嘀咕起來,著得一旁的麥鐵杖大笑起來。

    “對了,宇文述那老匹夫那里有什么動靜沒?”麥鐵杖笑話完孟金叉以后,卻是看向了錢士雄問道,他太了解不過宇文述這個老對頭,那可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如今郭孝恪在外領兵,他這邊可要盯緊些,不能讓郭孝恪給那些小人給暗算了。

    “宇文述如今大門不出一步,沒什么動靜,只是這暗底下不好說。”錢士雄猶疑了一下說道。這些日子宇文氏的黨羽倒是聚了几次,可是卻不知道他們在盤算些什么。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1
第一百一十章 拉偏架

    ※城外。隋軍大營,隨行百官及其家眷所在的營地“二屐述如今就待在自己的大帳,閉門謝客,稱病不出,几番拒絕了那些上門想要針對郭孝恪的門生黨羽,讓三個兒子都是大為不解,便是三兄弟中最老實的宇文士及也覺得他過于示弱了。

    “你們懂什么,如今那姓郭的小子風頭正勁,又何必要再跟他對著干,激怒皇上。”看著三個兒子,宇文述在書帳里,手中拿著卷,“為父這是以退為進,皇上遲早會讓為父官復原職的。”

    “那孩兒便先恭喜父帥了。”宇文化及見宇文述一臉的篤定,心里也是放下了心,這些上總是趨炎附勢之徒多,平時對他奉承有加的那些人如今全都不見了蹤影,叫他心中大為惱火,暗道等他有一日恢復權勢,非讓這些人知道他宇文化及的手段不可。

    “對了,成都來了嗎?”對于三個兒子,宇文述已經失望了,如今他把光大宇文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長孫身上。

    “快到了。”宇文化及存一邊連忙答道,宇文成都是他的長子,從小就長得雄壯,自幼便好武藝,是今天生當武將的料子,這一回大軍征遼,本是想讓他隨軍出征,只是宇文述沒有答應。

    “等成都到了,便讓他去皇上身邊當個千牛備身,我宇文氏能不能東山再起,就全看成都了。”宇文述本來是不想讓這個長孫來遼東的,可是如今情勢所逼,他才讓這個,長孫過來,去楊廣身邊。

    二十四軍中,大半的關隴世族出身的將領原先是不太看得起郭孝恪的,不過在劉弘基押著八千多的青壯俘虜和一車車的糧草物資到了遼東大營以后,也都是不得不承認郭孝恪這個,不知道哪個鄉下來的走了狗屎運的小子的確有些本事,不過也僅止于此罷了。

    “一群廢物。”劉弘基雖然也勉強算得上是官宦子弟出身,不過他原先欠了一屁股債,日子過得便是比普通人都不如,來了遼東后更是沒少給人笑話過,如今這回揚眉吐氣地押送俘虜回來,他本該高興,不過一聽到二十四軍里那些人什么換了他們去打那些小土城也能輕松地打個勝仗的話,卻是忍不住罵道。

    “你說誰廢物?”几個正從營妓寨里喝完花酒回來的軍官本來正談論著換了他們要是去打那什么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如何如何云云的時候,卻網好遇到交割了俘虜和繳獲糧草物資的劉弘基,見劉弘基在邊上路過時冷不丁冒冉這么一句罵人的話,都是勃然大怒,圍了上去,他們此時都有些醉意,再加上天暗,也沒有看清楚劉弘基身上那身虎牙郎將的袍服,一個個都是要挑事的模樣。

    “我說你們几個都是廢物。”看著圍著自己的四個不知道哪一軍的軍官,劉弘基卻是朝四人很認真地說道,身后几個。跟著的親兵已是握住了刀柄。

    你他娘的再說一遍試試看。”那為的軍官大喝了起來,不過他話剛說完,眼前一記砂缽大的拳頭便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娘的,哪來那么多廢話,給我打,打的這几個,王八蛋連他們老娘都不認得他們。”劉弘基一拳打翻那為的軍官,卻是朝左右的親兵大聲道。

    那几個喝了半醉的軍官如何是劉弘基和他身邊那几個親兵的對手,只一會功夫就給劉弘基身邊的親兵用刀鞘打翻在地,只是蜷縮著身子挨打,避開要害。

    “走了,別鬧出人命。”劉弘基看著打得差不多,便招呼著几個親兵,揚長而去,可憐那挨打的四個人,直到劉弘基他們走遠后,才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扶著,一路罵罵咧咧地回了軍營。

    只不過片玄之后,那四個挨打的軍官就帶著大隊士兵舉著火把,在挨打的地方附近四處找起人來,結果劉弘基帶來的几個落單的士兵給憋了一肚子火的四個軍官帶人一頓揍,不過跟劉弘基回來的哪個不是親手割過人頭的狠角色,吃了虧哪肯咽下這口氣,也是立刻回了營,喊上了自己人出來,雙方直接在那地方就是互相厮打起來。

    只是一會兒功夫,那四個軍官帶出來的三百多士兵就給揍趴下了,他們如何是郭孝恪手下那些悍卒的對手,等聞訊趕來的驍果衛到了以后,看到的只是一地慘叫的右翼第九軍的士兵。

    “一群廢物。”沈光聽到那些被打的士兵說他們是給不到百人不知道是哪一軍的士兵給打了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鄙夷起來。低罵了一聲。

    雖然心中看不起這些被打的士兵,不過畢竟那些打人的同樣也犯了軍法,沈光不能不追查到底,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六:一為居然是郭孝恪眾個老相識的部下

    當他手下的驍果衛找到劉弘基他們扎營的那一營人馬時,差點起了沖突,好在跟著劉弘基一起押送俘虜和繳獲糧草物資回來的人中,有人認得沈光這個和自家將軍交情不錯的將軍,這才沒打起來。

    “沈將軍。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是那四個賊鳥帶人先打了我們的人,我們才打回來的。”和沈光說話的,原先是郭孝恪身邊的親兵,后來分到劉弘基手下當了個百人長,見沈光問他們時有些為他們開脫之意,卻是把過錯全推到了對方身上。

    沈光看向了那右翼第九軍那個被揍得不輕的軍官,語氣不善地問道,“他說得可是事情,是你們先帶著人挑事的?”

    “沈將軍。”被沈光看得有些毛的軍官急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劉弘基正領著几個親兵從左翼第一軍回來了,正好被他看到,于是他連忙喊了起來,“沈將軍,是那個大胡子先動礙手,要不是他暗算了我們四人,我們也不今”

    “你們四個廢物,敢打我們落單的兄弟,活得不耐煩了。”劉弘基這時已經從經過的部下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走到那軍官面前,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看得一旁的沈光也是皺了皺眉,不過沈光卻是等那軍官給踹翻以后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劉將軍。”

    “沈大人,對不住,火氣大,一時沒忍住,您別見怪。”劉弘基知道沈光和自家那位將軍的關系,見沈光臉上有些不悅,連忙打著哈哈道。

    “劉將軍。說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吧?”几百人在大營私斗,這事情沈光就是想瞞也瞞不下,他也只能盡量給劉弘基他們開脫了。

    “沈大人。是這四個賊鳥,先辱罵我家將軍的。”劉弘基是個聰明人,知道沈光是幫著他們這一邊的,當下在一旁瞪著那個起來的被打軍官罵道。

    “我几時罵你家將軍了。”那被打的軍官這時已經明白過來,哪肯讓劉弘基把錯都推到自己身上,當下連忙喊了起來。

    “你還敢抵賴。”劉弘基眼一瞪,又要沖上去打那軍官,卻是被沈光手下的驍果衛給攔住了。

    “好了,這事情我自會處雖。”沈光終于在一旁了話,他如何瞧不出劉弘基的心思,不過他也知道軍中不少人對郭孝恪最近連陷兩城,大集風頭有些不滿,剛才那被打的軍官說話時眼神有些飄忽,可見他也肯定是說了些難聽的話。

    “一切全憑沈將軍處置。”劉弘基自然不怕沈光會給自己小鞋穿,連忙忙不迭地答應道;那挨打一方的四個軍官看到沈光那樣子,心里都是涼了一截,那還敢多說什么。

    讓兩方的人馬各自回營后。沈光也是頭疼起來,這事情劉弘基那邊理不虧,可卻占了便宜。把右翼第九軍那邊打慘了,那位右武侯將軍趙才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想得頭疼的沈光最后決定還是把這事情直接上稟,讓皇上來處理這事情好了。

    翌日,沈光在御書房外等候召見的時候,楊廣已自看到了右武侯將軍趙才連夜寫的奏折,看完之后,他才朝隨侍在一邊的汪公公道,“讓沈光進來。”

    “是,皇上。”汪公公應了一聲,飛快地走到了御書房門口,朝站在門外的沈光道。“沈將軍。進來吧。”

    “末將參見皇上。”進了御書房,沈光行禮后,站直了身體。

    “說吧,是不是為了右翼第九軍那事情。”楊廣把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朝沈光道。

    見楊廣好像已經知道了一般,沈光一愣,不過隨即想到楊廣扔下的那本奏折,心里明白肯定是右武侯將軍趙才寫了奏折,只是不知道他那奏折了是如何寫的。當下沌光也不敢偏幫劉弘基,只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反正那些他不清楚的地方,他全都是模糊地一語帶過。

    “這個郭二郎。帶的兵也這般能打。”聽完沈光的話,楊廣卻是笑了起來,沒有絲毫怪罪劉弘基他們的意思,如今郭孝恪是他的心腹愛將,他自然是不會過于苛刻,更何況他如何不知道二十四軍中那些對郭孝恪不利的聲音。

    沈光看到楊廣的自語聲,心里卻是松了口氣,這事情看起來皇上是打算拉偏架了。那位右武侯將軍這回是討不了好了。

    “這事情。你就秉公辦理吧。

    看向沈光,楊廣笑道,郭孝恪這回派人送了八千多青壯俘虜回來,他怎么說也是要幫著郭孝恪一點的。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6
第一百十一章 宇文成都

    遠鎮前往汀東城前線的官道卜,無數的青壯民夫肩拉川佃,將一車車裝著糧草的大車車輪從泥濘不堪的道路中推出來,自從遼東轉入夏季以后,著實是下了几場大雨,那本就是大軍出征時踩出來的所謂官道給雨水一泡,立刻便變得坑坑窪窪起來,可前線的糧草卻一日也不能停,這便苦了那些被征調的青壯民夫,在隨行輻重兵的鞭子下,像牛馬一樣拉著車,哪怕是累死在道上。也沒人給他收尸。

    押糧隊伍的前方,楊玄感騎在一匹名駒烏雕上,手提馬槊,全身披挂,如何看都不像是當朝的禮部尚書。倒像是名雄赳赳的武夫。

    楊玄感身邊,與他并肩同騎的是一身文士裝扮的李密,本來這押糧的事情應該是唐公李淵的差事,不過李淵如今去了太原,才給了楊玄感名正言順的掌兵機會,雖然只是些插重兵,但是對于一直形同被架空的楊玄感來說,已是比過去好多了。

    “那昏君如今頓兵于堅城之下,我倒要看看他最后如何收場。”看著那些倒在路邊的青壯民夫尸骨,楊玄感卻是冷笑了起來,百萬大軍征遼,如今都几個月了,連遼東城都沒打下來,更別提平壤了。

    “楊兄,如今正是你收買人心的好時機李密看著那些揮汗如雨的青壯民夫,朝楊玄感說道,“只需將那些曝尸荒野的尸骨收斂起來,那些青壯民夫自然會感激楊兄,而帳恨昏君李密看向了那些面有飢苦之色的青壯民夫,這些被地方官吏強征而來的百姓現在哪個不是怨恨楊廣,只要楊玄感施些小恩小惠,便能爭取到這些人的民心,何樂而不為。

    “法主所言甚善楊玄感雖然是個高傲的人,也不太看得起那些寒門小姓,不過正如人們對他的稱呼“再世項羽,一般,楊玄感固然武藝高強,可也有些項羽的婦人之仁,看著那些光著背,被拉車的纖繩在身上勒出一道道血印的民夫,他起了些惻隱之心,聽完李密的話后,卻是駐馬而立,停了下來。

    “你們去道旁把那些尸骨掩埋起來喚過身邊的本家親兵。楊玄感一邊吩咐道,一邊讓全軍停下休息,他這命令一下,那些拉車的青壯民夫都是停了下來,看著去收斂道旁尸體的士兵,都是一個個口中不停地念明楊玄感的好來。

    “法主,你說我若是將押運的糧草分一些于這些民夫吃飽,昏君會如何看待我楊玄感和楊廣一樣好名,他騎馬在停下的隊伍中巡視時,聽到那些民夫念叨自己的好處,忽地朝身邊的李密詢問道。

    “此舉乃大善之舉,昏君便是有心想要降罪楊兄,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李密雖有梟雄之姿,可他心中卻仍舊心懷天下,此時見楊玄感體恤那些民夫,當下卻是朝楊玄感正色施禮一拜道。

    “法主,你何必如此楊玄感知道李密這個別頸之交是個愛護百姓的人,他這一拜,拜的是他想要賑濟這些民夫之舉,長嘆聲間,楊玄感喚過了一員部將,讓他多些干糧給那些民夫吃飽。

    “都說皇帝不差餓兵,那昏君帶著百官在遼棄城下倒是好大排場,只是苦了那些士兵。”楊玄感看到那些多拿了干糧后朝自己跪拜的民夫,想起楊廣在遼東城外那座行宮和每日的用度,卻是不由恨聲道。

    “昏君奢侈慣了,將這遼東當成了江南。

    。李密聞言,也是不禁語氣中有些嘲諷之意,楊廣奢侈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不過以往以江南和天下的賦稅便是讓他揮霍些也無妨,可自去年起,黃河數次決堤,不少地方受災,需要錢糧賑災,征遼本到也沒什么,可楊廣不該把這次征遼當成巡游江南一般鋪張浪費。

    正是看到了楊廣的好大喜功和那不顧實際的奢侈性子,李密料定天下日后必定生亂,才投了楊玄感,甘心當他的謀主。

    “大人,后方有百余人馬正接近我軍后衛。”楊玄感麾下,安排在后軍的一名將領忽地匆匆策馬而來。跳下馬大聲稟報道。

    “待我去看看。”楊玄感聽到有股身份不明的騎兵出現在后方,卻是提槊上馬,他是個好武的人,但這些年卻讓楊廣按在了禮部尚書這個位子上,這一回好不容易李淵跑去了太原,讓他得了這押運糧草的差事,可以帶兵過過癮,可是自他到了懷遠押糧以后,卻是一回也沒碰上過高句麗的人馬,如今聽聞有敵蹤出現,自然是滿心歡喜,想要去厮殺一番。

    見楊玄感忙不迭地上馬,打馬而去,李密卻是苦笑一聲,也連忙翻身而上,追,丁”楊玄感少時木訥。被人稱為痴兒。大了以后又遭逢楊廣逼死,卻是不得不強裝什么都不知道,韜光養晦隱忍,如今楊廣失德,讓他看到復仇的機會,卻是讓他這性子也變得急躁起來。

    “少將軍,前方似有人擋道。”楊玄感后軍出現的那股百人騎隊里,一名牙將扮相的騎士策馬到了漸漸慢下來的自家少主身邊,大聲稟報道。

    “我們來得匆忙,未帶旗幟,你先帶人去前方看看,是否是朝廷押糧的隊伍宇文成都勒住馬缰,朝那來到身邊的牙將吩咐道,他數日前得了宇文述讓他去遼東的書信,心中太過歡喜,當日便點了在涿郡的牙將私兵便出城直奔遼東而去,忘了帶表明身份的信物,一路上差點給沿途的地方官府當成是馬賊流寇,如今到了遼東地界,他也是越小心起來,免得給朝廷的軍隊當成高句麗人。

    “是,少將軍。”那牙將點了几全部下,飛快地策馬朝前去了,這遼東如今可是朝廷大軍云集,要是自家人打起來,那笑話可就大了。

    “楊兄,那股騎兵隊停了下來楊玄感身邊,李密看著那策馬而來的宇文家牙將和几個私兵,朝楊玄感道,“恐怕來的不是賊人。”

    “管他什么人,既然來了,便要與我較量一場。”楊玄感好不容易得了個可以上陣的機會,哪肯輕易放過,一雙鷹目望著那奔來的數騎人馬,卻是取了自己的角弓,張弓搭箭,也不理會身旁李密的勸說。一箭直取那名牙將打扮的騎士。

    聽得破空而至的呼嘯聲,那疾馳的牙將心里一驚,只是頭一矮,躲過了那貫面一箭,卻是給楊玄感那張十折大弓射出的箭矢射在頭盔上。一股大力震得他頭昏耳鳴,卻是從馬上栽了下來,好在他身手也算敏捷,在地上連滾了几滾,才狼狽地爬起來,這時他手下那几騎人馬也是連忙勒住了馬缰,停了下來,有些慌張地看著前方。

    “楊兄,果然好箭法李密見那名牙將打扮的當頭騎士中箭落馬,先是楞了一楞,直到那騎士從地上爬起來,才連忙朝身邊的楊玄感說道,似乎楊玄感這一箭就是奔頭盔而射,意在阻那几人,而非射人。要取人性命。

    楊玄感看了一眼李密,知道李密是故意這么說,給他留條后路,當下也不說什么,只是放下了手中那把角弓,和李密帶著几個身邊的心腹親隨往陣前而去。

    遠端,宇文成都看到手下的牙將給對面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射下馬,心里也是生出了几分怒氣,此時見到對面的人馬忽地裂了開來,讓出几騎人影來,料是對方的主將出來,也不顧身邊的家將勸阻,徑直拍馬而去。

    楊玄感看到對面策馬而來的那人手中居然提著條大鏗,卻是不由心中大喜起來,他本來還怕對手稀松平常,如今見來人使得是鏗這種比馬槊猶自強上几分的長兵,料想武藝也不會太差,能讓他打個痛快。

    “我乃右栩衛大將軍之孫,右勛侍宇文成都,來將何人。”宇文成都策馬來到對方人馬前方,看到朝廷的旗號,卻是眉頭一皺,報上了宇文家的名號。

    “我當是誰,卻是宇文家的小兒,你亂我后軍,可知罪否?”楊玄感見來的是個少年,生得雄壯高大,濃眉大眼,到是像個英雄人物,不過他和宇文述一向不合,宇文成都自報家門后,卻是大笑道,投去了挑釁的目光。

    “原來是楚國公大集,成都倒是失禮了宇文成都雖然年少,可卻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他看到那几杆繡著楊字的大旗,再加上楊玄感那囂張的話語,一猜便猜中了楊玄感的身份,直接在馬上抱拳一禮道,不過神情間卻是不見絲毫的懼色。

    “宇文述到老成了鼠膽,沒想到你倒還有几分機智膽色。”楊玄感見宇文成都猜中自己身份后那種不卑不亢的姿態,卻是嘆了一句道。

    “楚國公,我敬你是功臣之后,可你若是再出言侮辱家祖,我宇文成都雖然位卑官也少不得要向楚國公你討個公道。”宇文成都見楊玄感言語間對宇文述多有冒犯,臉色冷了下來,他不是個惹事的人,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沖你這句話,我今天便不追究你亂我后軍的事情,不過卻得先過了我的馬槊再說。”楊玄感看著宇文成都,手中馬槊一橫道,看得一旁的李密是皺眉不已。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6
第一百十二章 惹禍

    州著策馬出陣的楊玄感。宇文成都握緊了弄中的鳳翅鐳。”他其實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給宇文家生出些事情來,只是楊玄感太過咄咄逼人,逼得他非打這一場不可。

    一手提著鳳翅鐳金鏗,宇文成都朝楊玄感一禮道,“那就清楚國公賜教了。”接著雙腿一夾馬鐙,卻是帶馬直取楊玄感,手中的鳳翅鐳金鏗划出了一道極圓的大弧,那鏗旁的兩道側鋒直接朝楊玄感當頭劈下。

    “叮,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響,楊玄感單手持槊架住了宇文成都的鳳翅鐳金鏗,口中道,“還有點力氣說完卻是雙手執槊力,架開了宇文成都的鳳翅餾金鏗,這時兩人卻是策馬錯身而過,接著几乎同時間勒馬轉身,槊鏗再次交鋒,硬碰硬地對上了。

    李密雖是文士打扮,可他也算得上是將門之后,武藝雖不能和楊玄感相比,可是這眼力卻擺在那里,楊玄感如今看上去好似舉重若輕,可是剛才單手擋那一下,怕是托大吃了些暗虧,如今竟和宇文成都來去數合打了個平手。

    楊玄感和宇文成都,手中用的兵器都是名家所制,胯下的戰馬亦是千里挑一的神駿,如今戰作一團,竟是難分高下,直看得兩邊的各自人馬都是忍不住高聲叫起好來。

    像楊玄感和宇文成都這般將對將的單打獨斗并不多見,尤其還是兩人的武藝相差不多,這打起來便是棋逢對手,難分勝敗,那看上去就更加的叫人忍不住叫好。

    隨著再一次的槊鏗相擊,楊玄感和宇文成都同時在馬上晃了晃,差點穩不住身形,從馬上掉落下來,讓兩人同時都是吃了一驚,宇文成都一向自負天生神力,沒想到遇到楊玄感這個被時人稱為“再世項羽,的楚國公,竟然給震得雙臂酸麻不已,讓他不由感嘆這楊玄感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他那鳳翅餾金錘占了份量上的便宜,卻也撼動不了楊玄感馬槊半分。

    楊玄感看著在馬上穩住了身形的宇文成都,已經收起了先前的輕慢,他此時正值壯年,論武藝,論經驗,都不是眼前一看便知是初出茅廬的宇文成都可比的,若不是他開始托大單手持槊擋了宇文成都一鏗,兩人早已分出勝負,不過宇文成都能跟他打到現在這個份上。也是不容易。

    看著停下的楊玄感,宇文成都握著手中的鳳翅鈉金鏗,心中有些猶豫難決,像楊玄感這樣的對手難求,他以前只是跟几個重金聘請的使鏗好手學藝,這般毫無虛假的對陣卻是從未經歷過,剛才那十几合下來,讓他有了不少對敵的心得,可是這楊玄感無論是力氣還是武藝都在他之上,若是再打下去,他恐怕不是對手。

    一直旁觀的李密看到宇文成都臉上神情,知道他是個知道進退的人,楊玄感未必不能和宇文成都結交,當下趁兩人都是停下回氣,連忙策馬而出道,“楊兄,我看不如罷手吧。”

    見李密相勸自己,楊玄感雖然不喜宇文述,不過眼前的宇文成都他看著卻是不錯,再想想這宇文成都終究只是個少年,便是贏了他也算不得什么,哪有勝了如今風頭正勁的郭孝恪來的爽快,當下也就收了馬槊,朝宇文成都道,“帶你的人走吧。”

    “多謝楚國公相讓宇文成都雖然莫名其妙地被楊玄感逼著打了一架,可如今見楊玄感也不是蠻橫到底之人,原先對楊玄感的惡感也去了不少,將那鳳翅鈉金鏗挂在馬鞍一側的帶鉤上,端坐在馬上,朝楊玄感鄭重一禮后,方才帶著先前那落地的牙將和几個私兵回了本隊人馬,放緩了度朝遼東城方向而去。

    “宇文化及那個無行匹夫,倒是生了個好兒子。”看著宇文成都策馬而去,楊玄感卻是朝一旁的李密道,他一直都看不起宇文化及這個,在京師出名的涼薄公子,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宇文化及那熊樣,竟然能生出宇文成都這樣少年英雄的兒子來。

    “這宇文成都,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可這為人處事,卻是勝過宇文化及兄弟多矣。”想到宇文成都自始至終都壓抑著自己的怒意,還有后來那臨去時朝楊玄感的一拜之禮,李密也是感嘆起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這對兄弟,一向是狼狽為奸,在朝野聲名極差,想不到這個宇文成都卻沒有半點兩人的影子。

    “宇文述那老匹夫,如今讓這個宇文成都來遼東,看起來是別有所圖楊玄感看著消失在遠端的宇文成都一行人的身影,忽地冷笑起來。

    李密看著話中似有所指的楊玄感,楊玄感也是覺得眾個、常文成都是宇女沫喚來對付郭法四。”“這宇文成都武藝雖然高強,稱得上是年少英雄,不過和那位郭將軍相比,怕是還差了點對于郭孝恪能夠在不到一月的時間內,連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李密心中還是極為佩服的,如今楊廣之所以如此看重郭孝恪,一方面固然是郭孝恪出身卑微,而且又和關隴世族和宇文氏一黨交惡,只能靠著他這個皇上,另一方面也是這郭孝恪是難得的良將,這征遼之役最大的變數就在此人身上。

    “的確是差了點,那姓郭的打仗也算有些本事,那宇文家的小子除非是霍去病之流,否則是難以和那姓郭的爭鋒。”楊玄感雖不喜郭孝恪,但卻并不輕視郭孝恪。

    “此番前去遼東城,看起來是有番熱鬧可瞧了。”楊玄感低聲自語著,卻是撥轉馬頭,回了本隊人馬,讓已經休息夠了的隊伍再次出了。

    “宇文成都。”李密口中喃喃自語道,念了几遍宇文成都的名字后,方才策馬跟上了楊玄感,他心中有了些計較,郭孝恪可能是日后的強援,但也可能是強敵,他不得不為楊玄感多做些准備。

    遼東城外,征遼大軍大營,右翼第九軍的帥帳內,右武侯將軍趙才陰沉著臉色,看著那四個挨了打的下屬軍官,將那份楊廣退回來的奏折砸在了四人臉上,“本帥的臉面給你們四個廢物丟盡了,三百多人竟然還打不過人家一百號人。”

    看著怒的趙才,那四個給劉弘基打得鼻青臉腫的軍官都是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再惹惱了這位自家大帥,說不得會給直接打軍棍打到打死為止。

    “把這四個廢物給我拉下去,每人重打四十年棍。”想到自己如今成了二十四軍中的笑柄,趙才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這四個廢物給人打了也就算了,好歹也是對方人多,那時候直接告到皇上哪里去,就算皇上要拉偏架,幫那郭孝恪,他也不會丟了面子,可是這四個廢物居然帶著一團多的士兵出去,卻給人家不到一隊的人揍翻,回來還敢蒙騙自己,害得連衛玄,于仲文他們都笑話他帶的是上不了陣的老爺兵,要不是看在這四個廢物跟隨自己多年,鞍并馬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他早把他們四個都砍了。

    “多謝大帥開恩聽到只是四十年棍,那四個軍官連忙忙不迭地謝起恩來。

    “郭孝恪,哼,你好大的威風,本帥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都如此這般得寵聽著外面傳來的軍棍聲和悶哼聲,趙才自語道,目先。里透著几分森冷。

    驍果衛營中,如今已是虎賁郎將的沈光想到白日里自己去右翼第九軍時,右武侯將軍趙才看著自己的那種目光,知道自己也被這位氣量不怎么樣的右武侯將軍給記恨上了,而在其他人心里,他恐怕也成了郭孝恪的黨羽。

    “哎,皇上這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到讓自毛“秉公處理,的楊廣,沈光不由苦笑起來,這次的事情,他得罪了趙才,也讓眾人以為他和郭孝恪結黨營私,不知道這位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

    “備馬沈光現在也沒了退路,他如今只有和郭孝恪交好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既然如此,他得讓劉弘基回去告訴郭孝恪,要小心趙才這個右武侯將軍。

    “斑大人。

    。知道沈光來找自己,劉弘基匆匆忙忙帶了親兵出營,當他看到沈光身邊只帶了几騎人馬后,不由一愣,要說那私斗一事,不是已經結了嗎,他實在想不出這沈光來找自己有什么事。

    “回去把這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們家將軍,讓他以后要小心右武侯將軍沈光并沒有跟劉弘基一起進營中密談,只是叮囑了一句后便帶人離開了,雖然他和郭孝恪如今因為這樣那樣的關系而利益相關,成了一黨,可在他心里,自己的根本還是在楊廣身上,楊廣讓他,秉公處理,這事情,也未嘗沒有試探他的意思,他不可不防。

    “看起來我給將軍惹禍了。”看著離去的沈光,劉弘基想到他說的那番話,卻是不由自語道,心中忐忑起來。

    “讓各營收拾行裝,半個時辰后全軍拔營。”劉弘基生怕自己留下,再給郭孝恪惹出些什么事情來,卻是朝身旁的几個親兵大聲道,然后回了自己的軍帳,收拾起東西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6
第一百十三章 俘虜的用處

    訓東城外,征汀大軍的行宮御書房內。楊廣看宗郭孝恪放八亞禾的俘虜和物資的帳冊后,扔給了一旁的裴世矩道,“這八千的青壯俘虜,你說如何處置?”自從在遼東城下受挫以后,楊廣心中明白遼東城內箭矢糧草充足,就算驅趕這些俘虜去攻城也沒什么大用。

    “皇上,臣以為可以驅使那些蔣虜修筑懷遠鎮到遼東城的官道,方便我軍軍糧轉運。”裴世矩心中早有主意,見楊廣相詢,只是拿著那帳冊稍稍看了一會后回道,這懷遠鎮囤積的糧草雖多,可一路運送過來的損耗,卻是十去五六,再加上楊廣和那些隨行百官的用度,裴世矩也是有些擔心時日長久的話,糧草會出現不濟的情況。

    “修筑官道。”聽完裴世矩的話,楊廣眼中一亮,他雖是個好大喜功的人,可是像開通大運河這樣的事情,卻絕不是什么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如今裴世矩這讓那些青壯俘虜去修筑官道的提議,卻是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很多,這遼東故地自漢末時便不知易手几次,之所以被高句麗數次侵占,還是因為交通不便的緣故。日后大隋要在遼東開州設縣,這官道便是最緊要的事情,眼下這些青壯俘虜正是最好的苦力。

    “這事情便由你來辦,另外你去郭二郎那里走一趟,一來替聯褒獎他,二來讓他多送些青壯俘虜過來。”楊廣站起身后,踱了几步后,朝裴世矩沉聲道,郭孝恪連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送了不少糧草物資到大營來,倒也可以充作那些青壯俘虜的口糧。

    “是,皇上。”見楊廣片玄間便已做出了決斷,裴世矩忽然覺得又看到了網登基時那個果決英明的楊廣,不過只是一下的功夫,他便清醒過來,做了几年皇上的楊廣早已不走過去那個晉王楊廣了。

    裴世矩領命離去后,楊廣一個人走到了那座巨大而精致的沙盤前,自從大軍頓兵于遼東城后,他一度對征遼之事生厭,這宇文愷不知道花費了心血的沙盤被他當成了玩具扔在一邊,不過如今隨著郭孝恪連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他又有了些用沙盤推演的興趣。

    “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得利寺山城,城山山城。”楊廣口中一個個念出的山城名字,都是遼東城轄下的重要屬城,只要將這四座工,城拔除,遼東城就是一座孤城,將代表著大隋的旗幟插在沙盤上那些高句麗人修建的山城上后,楊廣看著被一片大隋旗幟包圍的遼東城,忽地冷笑起來,“一個區區的遼東城,就能阻擋聯的大軍嗎?”

    劉弘基全營近千的人馬網拾掇完,裴世矩便帶著几個屬官和楊廣派給他的一隊千牛備身匆匆趕到了,看到正要拔營離開的劉弘基,裴世矩愣了愣,他沒想到劉弘基他們才網交割完送來的青壯俘虜和糧草物資就要離開,也不在這大營多休憩几日。

    “裴大人,我等是厮殺慣了的粗人,在這大營里待的不怎么習慣,還是早些回去的好。”見裴世矩目光盯著自己,劉弘基干笑著說道。

    裴世矩看著臉上神情有些掩飾的劉弘基,知道他是怕再待在這大營里會惹出些什么事情來,不過他也不說破,只是隨意寒暄了兩句后,便跟著劉弘基一起上路了,楊廣讓他去給郭孝恪傳旨,也是正中他的下懷。

    這天下的形勢,裴世矩自認為自己也算看得透,如今這大隋國運全都系于這征遼之役,要是勝了,楊廣自然還能當他的太平天子,他也自然還是楊廣的忠臣,可要是敗了,他就得給自己找條后路了。

    大營外的道路匕,劉弘基和裴世矩網出來,便遇上了宇文成都一行人,不過宇文成都從涿郡來時走得太急,沒有帶上宇文家的旗號,不過他手中那杆鳳翅鈉金鏗卻是讓劉弘基多看了几眼,這種比馬槊重上不少的長兵器很少有人能使得動,馬上提鏗的宇文成都怎么看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自然是讓劉弘基心中留意起來。

    “集大人,這不知是哪家的少將軍,看起來倒是英雄了得。”宇文成都看到從大營出來的劉弘基身邊的裴世矩和那些千牛備身所持的節杖,卻是勒馬帶著手下人讓到了一邊,劉弘基經過他身邊時,看了一眼那杆分量十足,沒做半點假的鳳翅鈉金鏗,卻是朝身旁的裴世矩問道。

    裴世矩見劉弘基向自己詢問,卻是笑了笑道,“這個我也是不知,不過想來必是名門之后,否則是絕使不得這大鏗的。”這次征遼,隨行百官家的官宦子弟,裴世矩不敢說一清二楚,但也凝 大略情況。可現在這遇到的高大少年他卻是半點印涿凶從有

    “看他們面有疲色,必是趕遠路而來,不知是哪家在涿郡的子弟。”裴世矩想到宇文成都一行人那袍襟上都沾了泥漿。卻是自語道。

    “這路可趕得夠遠的。”從涿郡過來,可是要千多里路,劉弘基聽完裴世矩的猜測,在一旁道,“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么急?”

    “劉將軍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過去問問。”裴世矩見劉弘基猶自回頭不時看著宇文成都,卻是一笑道。

    “裴大人見笑了,我哪有什么興趣,只是看那杆大鏗,卻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劉松基嘿嘿一笑道,卻是把話題扯到了宇文成都那杆鳳翅鐳金鏗上,這大鏗他不是沒見過,不過像宇文成都手里那樣的塞金大錘,卻是從沒見過。

    “怕是花費不少。”剛才經過時,裴世矩也是多看了几眼宇文成都手中的那杆鳳翅鈉金錘,他常年隨侍在楊廣身邊,見過的奢華東西自然不少,不過宇文成都的鳳翅鈉金鏗也讓他有些側目。

    想到這里,裴世矩忽然猜到了宇文成都的身份,要論鋪張浪費,滿朝文武怕是沒人能比得過宇文家,“原來是他。”裴世矩低語道,宇文成都的名字他以前也聽到過,好像是去年在京師,這個宇文成都打了几個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绔子弟。

    “裴大人,那少將軍是誰?”劉弘基和裴世矩同行,自然聽到了裴世矩的話,連忙湊上去問道,他本來倒還是不太在意,可給裴世矩在邊上那么一說,他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少將軍名喚宇文成都,是你家將軍對頭宇文家的人。”裴世矩是個圓滑的人,他既然要和郭孝恪打好關系,自然在劉弘基面前沒什么避諱。

    “想不到宇文化及那厮竟然有這么個兒子。”聽完宇文成都的身份,劉弘基卻是感嘆道,他早年混跡京師的時候,可是沒少聽說過涼薄公子宇文化及的大名,這次大軍征遼。他到了遼東后還沒給郭孝恪給格攬前,也見識過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這對兄弟,心中十分不齒這兩人的為人。

    “這宇文成都,如今算來才不過十五歲。”見劉弘基感嘆,裴世矩也是在一旁道,心里面卻是也別的心思,這郭孝恪固然要交好,可宇文述那老狐狸如今讓這宇文成都來遼東,看起來是有了些計較,等此番回去之后,他倒是要再看看情況。

    大營口,宇文成都下了馬,朝那守營的士兵報上身份后,卻是讓手下和自己一起等在了營口,等那守營的士兵去稟告。

    過了小半個時辰后。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帶著几個隨從匆匆到了大營口,看到一臉風塵仆仆的兒子老實地站在日頭下,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道,“你這傻小子,直接進來便是,有誰敢攔你。”宇文述雖然給罷了官,可終究是楊廣身邊的老臣,這大營里的文武百官仍是要給他們宇文氏三分面子。

    “見過父親,叔父。”看到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親自過來,宇文成都卻是行了大揖之禮后正色道,“孩兒來時,忘帶了信物,按照規矩,應當在營門口等候,如今我宇文氏失勢,就更應該小心謹慎,不能落人以口實。”

    “你這臭小子,才來就要教,”看著脾性一點也不像自己的兒子,宇文化及卻是忍不住道,不過他那話網說出口,就被一旁的宇文智及打斷了,“大哥,成都說的沒錯,如今我們是應當小心謹慎些。”

    見宇文智及這個一向順著自己的二弟也幫著兒子說話,宇文化及臉一黑,卻是不說話,只是上了馬,不理二人,他原先在家里,最見不得就是兒子這幅老成持重的大人樣子,倒好像他是老子,自己反成了兒子一般。

    “成都,你父親他最近生悶氣,你別往心里去。”宇文智及知道宇文化及雖然喜愛宇文成都,可是這面上卻總是因為宇文成都勝過他這個做父親的,而心里有些疙瘩,當下在一旁道。

    “二叔,成都明白。”宇文成都看著不理睬自己的父親,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朝宇文智及說道,臉上露出了苦笑,他每次和父親說話,到最后總是這個樣子。

    “好了,有話咱們回去說,這里不是敘話的地方。”宇文智及打著圓場,和宇文成都一起上了馬,帶著從涿郡趕來的本家人馬往大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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