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郭孝恪和張仲堅的交易
※烏綠水西岸,牢女成都提著手中的鳳翅婚金鋒。看著跳的几個高句麗士兵。卻是朝身邊的親兵要過了大弓。一個一個射殺起了在水中拼命利水的高句麗士兵。
血紅色的水泡隨著在水中沉下的高句麗士兵不斷浮起,不過片刻,那跳下水的五個高句麗士兵全都從水中浮了起來,順著河水逐流而去。
遠處。羅士信勒住馬匹,看著收弓的宇文成都投來的挑釁目光,要不是邊上的尉遲恭按住了他,恐怕他早就策馬上去和宇文成都一較高
。
自從遼東大營出后,郭孝恪便讓尉遲恭和羅士信,劉弘基三人各領本部騎兵作為先鋒,先行掃除高句麗人在鴨綠水西岸的斥候和零散人馬,不過除了他這邊派出的人馬,急于立功的宇文成都也是帶著宇文家的家兵做了全軍的先鋒大將,一路上搶了尉遲恭他們不少的功勞,要不是郭孝恪臨行前吩咐過他們不可和宇文家再起沖突,羅士信和劉弘基早就去找宇文成都的麻煩了。
“不過是些蝦兵蟹將而已,何必在乎。”看著仍舊不忿的羅士信,尉遲恭怕他會違抗郭孝恪的將令惹事,卻是在他身旁道。
悖。”羅士信看著宇文成都手里提得那杆鳳翅鏢金鏗,冷哼了一聲,他是個武人,如何不知道能使大鏗這種比馬上長兵的都是高手,而且看那杆大鏗的樣子,分量起碼頂得上三五杆馬槊的重量,他雖是臉上不服,可心里卻是把宇文成都當成了勁敵。
宇文成都抬起頭,也看到了遠處帶著人馬停下的尉遲恭等人,他單手舞動了手中的鳳翅鈉金鏗,頗有些示威的意思,這几日他和尉遲恭他們是九軍的先鋒軍,高句麗人在鴨綠水以西的零散人馬給他們都是橫掃了一遍,他自然有機會見到尉遲恭三人的武藝,不過在心高氣傲的宇文成都眼中,除了尉遲恭是自己的對手外,羅士信和劉弘基都差了些。
“這小子當真囂張。”劉弘基看到宇文成都那單手舞鏗,卻是忍不住怒道。“要是老裴家那小子在這里,我看看他倒是如何耀武揚威。
裴元慶的臂力群,兩把大錘加起來足有四十多斤,他卻能單手舞得如同無物一般,是以劉弘基才有此語。
“那可未必,這宇文成都的鏗法已然登堂入室,裴家大郎不是對手。”尉遲恭搖了搖頭道,裴元慶的力氣比他還大,那時大錘也正合他用,不過馬上爭鋒,一寸長一寸強,那宇文成都的大鏗使得精妙,胯下又有良駒,裴元慶打不過他。
劉弘基見尉遲恭居然滅自家威風,不禁臉上一沉,不過他也知道尉遲恭說的是實話,最后本想出口的話硬生牛地悶了回去,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離去的宇文成都一行人。
“我們先回去向將軍覆命。”尉遲恭一撥馬頭道,如今鴨綠水以西已經沒有高句麗人的斥候隊伍,便是有漏網之魚,也不過几人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九軍重組之后。郭孝恪軍中除了左翼第一軍剩下的能戰六千人馬以外,度的稽這個鞋鞠渠帥也是帶著手下的兩千多騎兵投奔到了郭孝恪麾下,當日郭孝恪和他交好時,手下兵不過千,可如今已是手掌兩萬多大軍。而且自征遼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都讓度地稽的心思生了變化。他原先相投郭孝恪,是看好郭孝恪,而如今郭孝恪聲威顯赫,他卻是真心想帶著族人投奔郭孝恪,一切無他,只是因為郭孝恪如今手中的實力而已。
鞋鞠騎兵雖然和草原上其他騎兵一樣,沒什么軍紀可言,但他們每個都是天生的騎兵,而且吃苦耐勞,能在惡劣的環境下作戰,度地稽這次出兵助陣。帶的更是各部的青壯精銳,便是拉到草原上去,也是一支強兵,不過現在度地稽這兩千人馬卻充作了郭孝恪兩翼的游騎,用以
。
“將軍;你這是不是太謹慎了些?”度地稽和郭孝恪并肩策馬間,時于郭孝恪那行軍的防御隊形有些不滿。在他眼中,郭孝恪是個英雄,英雄又豈會是膽小的人。如今他們不過是行軍而已,何必要搞得如此防備。
“大哥。我軍一向如此。”郭孝恪倒是仍舊稱呼度地稽這個鞋鞠渠帥為大哥,不過度地稽卻是不敢再稱呼他兄弟,他如今雖是外藩國主,可是在大隋的貴人眼中,實在是不算什么,此時聽了郭孝恪的回答,他也不敢再聳說什么,只是悶頭騎馬。
魏征同樣騎在馬上,這几日行軍下來,他方才知道郭孝恪治軍之嚴,比起其余各軍,郭孝恪麾下這些士兵個個都是精銳,聞戰而不怯,軍臨而不亂。軍紀森嚴,然,讓他想起了先秦的那支虎狼之師。 “將軍似是家信徒。”魏征想到郭孝恪治卓的手段,倒覺得郭孝恪像法家多過兵家,不過他自己雜學甚眾,而且自大隋一統天下以來,雖然重新顯揚儒家,不過這天下的讀書人倒仍是涉獵百家,其中信奉法家之人也不在少數,魏征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隊伍中,張仲堅此時已是一個百人長,他這段時間也是靜下了心,好好學了點治軍的本事,原本手下那群無法無天的海客,也給他管得像模像樣,張仲堅自己也大為滿意。
“張大人,將軍有請。”這時大軍停了下來,駐營休息,郭孝恪帶軍行進的度并不快,他本來就無意去和宇文述等人爭功,而且正如魏征所說,平壤之戰,一分勝算也無,他又何必趕著過去,只是他心里終究不能冷血到無視出征的三十萬將士性命,張仲堅雖是梟雄之輩,可他也不得不與之合作。
見是郭孝恪身邊親兵來找自己,張仲堅不敢怠慢,他想起了當日海山郭孝恪和自己的約定,卻是連忙帶著几個心腹和傳令的親兵一起去了中軍帥帳。
掀帳而入。張仲堅看到偌大的帥帳里只有郭孝恪一人,卻是愣了愣,不過他隨即就朝身后跟著的兩名心腹道,“你們在帳外等候。”
很快,帥帳內只剩下了張仲堅和郭孝恪兩人,“張兄,坐。”郭孝恪將一張馬扎推到了張仲堅面前,坐下后,卻是直接給兩人倒滿了酒。
“將軍,這是何意?”看到郭孝恪給自己倒滿的酒杯,張仲堅皺了皺眉道,他覺得郭孝恪此次找他的事情不簡單。
“張兄,可還記得你我當日的約定。”郭孝恪自己端起了酒杯,飲盡后朝張仲堅道。
“當然記得。”見郭孝恪率先飲酒,張仲堅不愿被他小瞧。亦是一飲而盡道。
“現在是張兄踐諾的時候。”郭孝恪說話間展開了兩人中間胡卓上卷著的地圖道,“我要張兄的船隊在九月之前一直在此地等候。”郭孝恪的手點在了地圖上距離平壤只有六十里距離不到的一處的方上道,“能夠運走至少十萬人的船隊。
“十萬人,有些困難。不過能有半個月的時間,我能辦到。”張仲堅看著地圖上那個出海口,心中計算了一下后道,然后看著郭孝恪再次替自己杯丰滿上酒后問道,“只是不知道,將軍能給張某什么好處?”張仲堅如今也已習慣了稱呼郭孝恪為將軍,而且他也不再在意這等稱呼上的小事。
看著比初見時少了几分棱角鋒銳,多了几分沉穩和難測的張仲堅,郭孝恪知道張仲堅如今已經變成了更難應付的角色。但是如果大軍在平壤城下慘敗,能保住那些出征將士的就只有張仲堅而已。
“只要張兄能辦到我的事情,我保張兄能夠為一府鷹揚郎將,若是張兄愿意,我甚至可保張兄能南下江南。”郭孝恪并不愿意在遼東有張仲堅這等強鄰,反倒是樂意見到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張仲堅能在江南呼風喚雨,興風作浪,而且張仲堅有和他合作的基礎。
“去江南嗎?”張仲堅沉吟了起來,他本來就有下江南的心思,只是找不到好機會,如今郭孝恪的提議到是正中他的下懷,正如郭孝恪不愿和他為鄰,他亦同樣不想身邊有郭孝恪這猛虎在身側。
“我不過是個東海豪客,江南又無根基,便是能為一府鷹揚郎將,去了又能如何?”張仲堅雖然意動,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似乎對郭孝恪的提議不甚感興趣一樣。
“張兄,你我今日不妨坦誠相見,我不是個甘于屈居人下之人,張兄也同樣是,自古到一山不容二虎,這日后的遼東卻是容不下我二人,而且我看張兄心思也未必在這遼東。”郭孝恪盯著張仲堅說道,長孫,無忌一直都派人監視著張仲堅。從平時那些張仲堅的言行中得出了張仲堅有入仕朝廷,下江南的想法,此時被他一口說破,便是張仲堅也是心中一驚。
“將軍果然神目如炬。張某的那點小心思竟是瞞不過將軍。”見郭孝恪把話說到這份上,張仲堅自然不屑再去否認,而是夫方地承認道。
“將軍的條件,張某接受。只是張某又如何知道將軍不會反悔。”張仲堅回答間,卻是反問道。他不習慣給郭孝恪牽著鼻子走。
“張兄看過之后,應該就能放心了。”郭孝恪拿起了胡卓上那封一直擺著的奏折,遞給了張仲堅。接著一個人喝起了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