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72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7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打不相識

    徹燈訂東城的官道衛,魏刀兒和魏征此時都是臉的尤二河北千里迢迢地趕路過來,路上卻是打了不少盜匪,現在兩人騎得兩匹黃膘馬,便是魏刀兒殺散了一伙七八人的馬賊后來的。

    “兄長,我看咱們先找個地方洗洗,不然就這樣子怕是會給官軍當成盜匪從馬上下來,魏刀兒看著魏征那臟得几乎認不清眉眼的臉,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魏征看著魏刀兒的樣子,心想這個族弟,可不就是個汪洋大盜,一路上遇到那些盜匪,可沒見他手下留情過,而且身上財物都給他找了個干淨,只給人家留一身衣服入土,不過這路上要是沒有魏刀兒。恐怕他早就是凶多吉少。

    兩人尋到了林邊的一處小河后,看著左近無人,都是脫下了身上衣服,跳到了河里,洗起身子來,那兩匹魏刀兒從馬賊手里搶來的黃膘馬就在河邊的地上吃著草。

    網洗了一陣,魏刀兒忽地停了下來,魏征看他臉上神情不對,卻是連忙道,“二弟,可是有賊人這一路上,魏刀兒數次都是老遠覺了那些盜匪的動靜,才讓兩人平安地到了這遼東。

    “有人騎馬過來,先上岸魏刀兒一邊答道,一邊從及胸的河中上了岸,到了自己騎的那匹黃膘馬邊上,取了自己家傳的大刀,看向了南面。

    魏征也從河里上了來,順著魏刀看擊的方向,只見果然有一點騎影飛奔了過來,那原本有些模糊的馬蹄聲也漸漸地響了起來。

    騎在馬上的裴行儼老遠就看到了魏刀兒和魏征,不過在他眼里,這兩個渾身濕漉漉的大胡子顯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和他從老家過來的路上遇到的那些盜匪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卻渾然忘了自己一個月沒好好洗妝,那蓬頭垢面的樣子也是像極了穿山越林劫道的悍匪。

    “好個賊子,竟然敢打我倆的主意。”見裴行儼放緩了馬匹,停在不遠處打量自己,魏刀兒卻是大怒了起來,他几時給裴行儼這般看賊一般的目光看著,要不是看裴行儼那騎馬時的姿勢不像是普通落草為寇的馬賊,他早就上去一刀砍了這賊人。

    裴行儼這時也正盯著魏刀兒,他從小好武,一身本事在老家也是遠近聞名,要不是裴仁基讓他在家讀書,他去年便和老父一起去山東投了張須陀,不過這一回裴仁基主動修了家書,讓這個,兒子來投軍,卻是樂壞了裴行儼,一路上遇到的盜匪馬賊,全給他當了練手,死在他手上的盜匪馬賊只比魏刀兒手上的只多不少。

    “看這黑胡子的樣子,倒不像是個孬貨裴行儼一邊打量著魏刀兒,一邊卻是手摸向了鞍旁的大錘,他也學過一陣馬槊,可惜他老家那里好的馬槊難尋,那些普通的硬杆馬槊到了他手上,往往是几合舞下來,便是折斷的下場,才找好手藝的鐵匠打了兩把大錘,這可是能破重甲的好東西,路上有几個許是殺了官軍,弄了副好盔甲的盜匪馬賊,就是給他兩把大錘打得胸裂骨折,送去歸西的。

    見裴行儼手摸向那鞍旁的大錘,魏刀兒卻是大喝一聲,奔上前去,手中的大刀便往馬腳上招呼,這使錘的若是再給馬匹帶起來,挨上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見魏刀兒忽地難,上來便砍馬腳,裴行儼左手錘一格,本以為能把這黑胡子的大刀給蕩開,卻不曾想那刀上的力氣不比他差多少,他一時沒坐穩,卻是從鞍上摔了下來,好在他眼疾手快,腳沒給馬鐙勾住,落下馬時,右手順勢取了錘,在地上就勢一滾便站了起來。

    魏刀兒見裴行儼落馬,本是個大好機會,可是他跟裴行儼那一記毫無花巧的硬拼,卻是讓他虎口麻,失了這良機。

    魏刀兒雙手握住了刀和雙手拎錘的裴行儼對峙了起來,剛才那一下,兩人都是暗自驚訝于對方的手段,此刻誰不肯先動,以免漏出破綻。

    一邊的魏征看到魏刀兒就這樣和這個來路不明的使錘人對上,提了自己那口劍,在一旁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不停地打量裴行儼身上的裝束。

    “你這黑胡子,才才那一刀力氣夠大,這么好的身手,不去投軍,卻來做賊,當真是可惜。”裴行儼看到魏刀兒穩穩地站在那兒,雙手持刀的架勢,法度嚴謹,卻是不由道。

    “你才是賊見裴行儼說自己是賊,魏刀兒大怒了起來,他要是當賊,早就去當了,哪還用得著自己那個妹子那般幸苦。

    喝聲間,魏刀兒劈出了手中的大刀,他的口灑 半是家傳,環有半卻是自只游學時遇到那此盜匪馬貽,曰只練出來的,這三出手就是殺招,那刀劈出的一條直線,徑取裴行儼的中門,那刀只是一閃便到了裴行儼門底。

    隨著一聲刺耳的悶響,裴行儼手中的大錘架住了魏刀兒全力劈出的這一刀,不過他擋得匆忙,手上沒使足力氣,這一下也是讓他手臂麻不已,不過魏刀兒也好不到哪里去,握刀的雙手虎口麻得厲害,手中的那柄大刀抖了好几下才穩下來。

    魏征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卻是連忙開口道,“這位壯士,你可也是來遼東投軍的?”魏征的武藝是不怎么樣,可他也看出來了,魏刀兒要是和這使錘人真打起來,怕是要吃大虧,于是上拼了一步。

    “怎么,你們也是來投軍的。”裴行儼雖然年輕氣盛,不過卻也有裴仁基的几分沉穩,聽到魏征說的話,他看向了魏刀兒。

    “不來投軍,難道還來這兒當賊不成。”見裴仁基看向自己,魏刀兒仍是有些氣惱地道,不過他也知道真打起來,自己不是裴行儼的對手,要是再打上几合,恐怕他連刀都拿不穩。

    “原來都是投軍的,剛才小弟唐突了。”裴行儼見魏征和魏刀兒都比自己年長,卻是收了錘道,這時魏刀兒也收了刀,朝裴行儼抱拳道,“彼此彼此

    魏征見兩人收了兵器,懸著的心也是放下了,在一旁道,“在下魏征,這位是族弟魏刀兒,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我叫裴行伊,見過兩位魏大哥。”裴行儼雖然在老家讀了些書,不過他終究是個武人,卻是爽快道。

    “裴兄弟好武藝,我不是對手。”魏刀兒也是個爽快人,雖然他讀的書比裴行儼多,可在家的時候,要不是有木蘭這個妹妹,他也不會去讀那些書,上什么官學的。

    見魏刀兒磊落,裴行儼也是高興起來,一會兒便和魏刀兒兄弟相稱了。

    在河中洗過之后,魏征三人都是換上了干淨衣服。重新上了路,本來魏征還擔心到了遼東城的大營,要如何進去,如今卻是有裴行儼這個身上有軍牌文書的人,一切都是方便了很多,魏刀兒的弟弟就在左翼第一軍的伙頭軍里,和裴行儼正好同路。

    “我要去投的不是麥大帥,是郭將軍。”路上,裴行儼見魏征和魏刀兒因為自己去投的是那位左翼第一軍的右屯衛大將軍,卻是連忙道,“那位郭將軍可是空死老虎,一人獨挑數國藩將,是我大隋的第一猛將。”裴行儼把老父信中的郭孝恪事跡一一道來。

    “空死老虎?”魏刀兒是山里人,如何不知道老虎的性子最凶猛,便是那熊瞎子也是髏一口咬死,要說那武藝高強的人,拿著兵器能打死老虎,他還相信,可這空手搏虎,他就是壓根不信了。

    “我父豈會騙我,魏大哥你若是不信,等到了大營,找人一問便知裴行儼看到魏刀兒一臉狐疑的神情,卻是大聲道。

    魏征在一旁沒有做聲,他此時心中想的都是那個叫郭孝恪的將軍,照裴行儼所講,這個。郭孝恪不過二十,可是這短短的半年時間里就從一個小兵到了一府鷹揚郎將,且不論他是靠著救駕之功才有此高位,光是和他一樣都走出身貧寒這一點,就讓魏征有些意動,他本是想在遼東找關隴世族中人投靠,可這郭孝恪看其所為,是個有城府有野心的人。自己到他手下,或許能更得重用。

    几日后,三人終于到了遼東城外的大營,三人往大營而去時,正碰上郭孝恪手下來報捷的快馬探報,“我軍大捷,斬五百,俘虜三千那馬上的騎士一路大呼,一路得意洋洋地直接策馬進了大營,卻是沒人阻攔。

    魏征三人到了大營前被攔下后,卻是聽到了四周那些士兵的低語聲,“郭將軍可真厲害,這已經是第十三座給打下的城池了吧“我聽說,皇上可是封郭將軍為冠軍侯,聽說那些大將軍們都氣壞了

    在那守營的士兵檢查裴行儼的軍牌和文書時,魏征三人已是給郭孝恪這一個月的戰績給嚇到了,几乎是兩日便下一城,可稱得上是無日不戰,戰無不勝。

    “帶他們去左翼第一軍。

    。那驗明了裴行儼軍牌和文書的軍官,卻是高看了几人一眼,招呼了麾下士兵道,如今這二十四軍中,就屬出了個郭孝恪的左翼第一軍最威風了,這几人到是好福氣。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8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魏征的心思

    翼第軍大營內,錢十雄看著面前執白的魏征。心里晒滑不大舍得這個軍政皆通的人才,不過他知道,左翼第一軍怕是留不住魏征。

    “錢大人,該您下了。”魏征放下棋子后,見錢士雄遲遲不下,存一旁輕聲提醒道。三日前他和魏刀兒跟著裴行儼進了這左翼第一軍的大營后,方才知道了郭孝恪如今的聲威在士兵中直追當年的衛王楊爽,而且因為郭孝恪的出身,更得那些普通士兵的軍心。

    魏征是個心懷天下的知,同時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更渴望能夠出人頭地,而郭孝恪看起來便是最好的選擇,從眼前這位虎賁郎將口中,他知道郭孝恪有任官和征辟之權,只是遼東地方偏僻,如今他手下除了一個被關隴世族所棄的長孫無忌以外,再無拿得出手的謀士,這更讓魏征有几分把握能得郭孝恪的重用。

    聽到魏征的提醒。錢士雄回過了神,連忙看向棋盤上,才覺魏征的那枚白子竟然劫殺了他一條大龍,這盤棋他已經輸了。看著臉上銳氣十足的魏征,錢士雄忽然覺得這個。人也許怕只有郭孝恪才用得了。

    “我輸了。”錢士雄很干脆地投子認負了,沒有半點懊惱的樣子,這左翼第一軍中。能和他下棋的人寥寥無几,就算能下的几個,也是棋藝不如他。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痛快地輸棋了。

    “玄成,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對于胸有丘壑的魏征,錢士雄把他當成了可以談心的忘年交。魏征的見識有時候讓他也是頗有所得。

    魏征起身,陪著錢士雄走出了軍帳,對于錢士雄這個少年時行伍出身,一身學識全靠戎馬住德中,抽空看書,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的老將軍,魏征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孟金叉的營中;裴行儼和魏刀兒這几日和孟金叉這個性子豪爽的虎賁郎將在一起,卻是顯得如魚得水,三人一空閑下來便是互相較量武藝,比起每合從不肯盡全力,而且打法也不合自己胃口的郭孝恪,孟金叉這几日和裴行儼還有魏刀兒兩人打得可謂是不亦樂乎。

    “老刀,你又輸了。”那帳前的白地上,孟金叉看著敗下陣來的魏刀兒,卻是大叫了起來,整個二十四軍的虎賁郎將中,就屬他最沒正形,魏刀兒不過是個白身,可在他口中卻成了“老刀。這種很顯親熱的稱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魏刀兒起碼是個虎牙郎將。

    魏刀兒敗給裴行儼,臉上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反到是朝孟金叉道,“孟大人,你好像也沒贏過几場吧?”几天下來,已經摸清楚孟金叉性子的魏刀兒毫不避諱地說道,這几天,他和裴行儼時常給孟金叉拉去比武,不過裴行儼這個小子著實是厲害,孟金叉也就頭天仗著馬戰的經驗丰富,贏了裴行儼。后來兩天,可就是和他一樣連敗收場

    。

    “裴子的大錘太賴皮,不是本將軍打不過他。

    孟金叉朝魏刀兒大聲道,一臉的不服氣,裴行儼那對大錘,三四十斤的分量,他那馬槊給他硬碰硬的砸上几下,他那手臂就舞不動馬槊了,說到這里,孟金叉卻是又有些恨恨地道,“要是本將軍不是在遼河邊受了那破傷,又哪會讓裴小子這么威風。”孟金叉當日在遼河邊受得傷雖然已經好了。可是身體終究是不如以前,原本十分的力氣,如今能用出六分就不錯了。

    “孟大人的馬槊精妙,我也是相當佩服的。”又贏下魏刀兒的裴行儼提著他那對被孟金叉稱做“賴皮。的大錘,朝有些不忿的孟金叉道,他其實很是想學馬槊功夫,覺得在馬上提著對大錘,倒像是個攔路的山大王,不像個威風的將軍,只不過孟金叉說他這錘比馬槊厲害,他才沒有含了這對大錘去換那軍中的上好馬槊用。

    “你小子少來這一套,等郭二郎回來了,便讓你見識見識馬槊的厲害。”孟金叉看著裴行儼,想到這兩天一合都贏不下這個力氣大得不像樣的裴行儼,卻是抬出了郭孝恪道。

    “郭將軍能空死老虎,我自然是打不過的。”裴行儼雖然武藝高強,不過卻不是狂妄的人,他自從進了左翼第一軍的大營以后,見上上下下,不管是誰都極為推崇郭孝恪,心里面也自是推崇起郭孝恪來。

    “郭二郎的拳腳功夫的確是一絕,我看這大隋空手能和他較量的,還真是沒几個人。”孟金叉想到郭孝恪,卻是自語道,想當初他可不是給郭孝恪這小子几合就放到在了地上。

    “怎么,打完了?”不遠處,錢士雄和魏征過來了,魏征他們三人來了之后,魏刀兒和裴行儼給好武的孟金叉留杜“營中,而魏征泣個讀書人自然給錢十雄拉了尖

    “怎么,棋下完了?。孟金叉一抬頭,就看到了錢士雄這個對頭,當即反口道,兩人見面抬扛,几乎已經成了習慣。

    “我的棋苦不是玄成的時手,輸了。”錢士雄很是大方地說道,只是說話時他目光卻看得孟金叉渾身不自在。

    “老子也輸了。怎么樣?”孟金叉被錢士雄那目光看著,卻是忽地大聲道,反正錢士雄也輸了棋,他也不算丟臉。

    “誰能把你怎么樣?。能在左翼第一軍中,用這種調侃語氣說孟金叉的,也就麥鐵技這個大帥而已,聽到他聲音。錢士雄,魏征等人都是連忙回頭,正看到麥鐵杖滿面紅光地帶著一眾親兵走了過來。

    “參見大帥。”魏征,魏刀兒和裴行儼連忙見行禮道,麥鐵杖是右屯衛大將軍,這身份地位不知道比他們高出了多少截,而且麥鐵杖常年在軍中居高位。身上自有威嚴,容不得他們不敬。

    “你們日后都是二郎的人,不必多禮。”麥鐵權隨意道,他征戰多年,遼河邊的一仗。讓他的身體是再也上不得陣。他自知自己這右屯衛大將軍如今只剩下養老的分,心里把郭孝恪當成了接自己班的人,對于來投郭孝恪的裴行儼三人自然是和顏悅色,更何況裴行儼和魏刀兒都是能沖鋒陷陣的猛將,而錢士雄口中,魏征也是有大才的人,他就更加歡喜了。

    “看大帥這樣子。怕是二郎要回來了吧。

    看到麥鐵技那紅光滿面的樣子,錢士雄卻是開口猜道。

    “就知道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麥鐵技看了眼錢士雄笑道,“二郎的人馬就在百里外。明日便到。”網從楊廣那里回來的麥鐵杖心情大好,如今遼東高句麗人的城池,只剩下遼東城這一座孤城了。

    “那么快?”錢士雄卻是有些驚訝道,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有郭孝恪報捷的軍報過來,他本以為郭孝恪就算要趕回來,也怕是要等上一眸子,沒想到郭孝恪這么快就回來了。

    “嗯,是劉弘基那小子親自帶人來報的信。說是二郎的本隊人馬押著五萬青壯俘虜給拖慢了度,要不然今天就能到了。”麥鐵杖卻是頗為得意地說道。仿佛那五萬青壯俘虜是他的功勞一般。

    魏征看著一臉的意的麥欽技,也是心里吃驚,說實話這几天他几乎是天天聽到郭孝恪派來的快馬探報的大捷消息,卻是總有些懷疑,覺得是郭孝恪可能是夸大了戰功,可如今看來,郭孝恪那几乎是一日下一城的戰功不是假的。

    “五萬青壯俘虜。如此一來。那些說二郎虛報戰功的人怕是要自己打自己的嘴了。”錢士雄也是大笑了起來,這几日隨著郭孝恪報捷的消息不斷,也是讓大營里各軍出了不少郭孝恪虛報戰功的話出來,如今這五萬青壯俘虜一到,那些人就只能乖乖閉嘴了。

    一旁的魏征。魏刀兒,裴行儼三人聽到郭孝恪那一軍獨下十七城的戰功,便是光聽著。就覺得心潮澎湃。恨不得能立玄見到這位如今儼然已是大隋第一名將的將軍。

    “大帥,我看這回二郎回來后應該不再是那鷹揚郎好了吧?”孟金叉亦是在一旁問道,不過他這話一問出口,卻是讓麥鐵技想起了在楊廣處見到那几個同僚的嘴臉,他本以為衛玄。于仲文他們是處事公道的人,可沒想的這几人也是一樣,都不同意再擢升郭孝恪的官職。

    “皇上倒是有意提拔二郎,不過那些老爺們可不會答應。”麥鐵權自己是南朝的官戶出身,此時氣惱之下,卻是把衛玄等人說成了“老爺”一臉的譏諷。

    孟金叉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想當初他們這位大帥當上現在這右屯衛大將軍的時候。可也是沒少繞彎路,那些世家的將軍老爺,哪肯讓郭孝恪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鄉下子和他們平起平坐。

    “不說那些事。二郎還是左翼第一軍的人,明日要好好給二郎接風洗塵慶功。”麥鐵權想到回來的郭孝恪,卻是按下了心中那些不快的事情,大聲道。

    魏征在一旁看著麥鐵杖這位右屯衛大將軍如此看重郭孝恪,心里面卻是更想和郭孝恪見面了,“兄長,明日我們便能見到郭將軍了,我看你也不必考慮了。留下便是。”魏刀兒見魏征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卻是在邊上道。

    “好。”聽到魏刀兒的話,魏征回過了神,過了一會兒,方才沉聲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8
第一百二十六章 獻俘

    東城的城頭上,支文德眉頭緊鎖地看著城外忽地張峭心”凶隋軍大營,一臉的憂心仲仲,雖然如今遼東城依然是堅若磐石,他有十足的把握能靠著城中的屯糧守上一年,可是這仗不是守住遼東城就能打贏的。

    “還是沒有消息嗎?”看到身邊的親兵隊長匆匆上了城頭,乙支文德回頭問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派出了十几撥探子出城,雖說給圍城的隋軍截殺了大半,可總有逃出去的人,但是直到現在他除了從當日被驅趕攻城。僥幸活下來的俘虜口中知道魏霸山城已被攻破的消息外,對于遼東其余各城卻是仍舊沒有半點消息,讓他心里也是有些急躁。

    “大人。”集兵隊長安近了乙支文德,在他耳邊說出了那讓他驚駭莫名的消息。

    “什么”當聽到遼東各城已經都被隋軍攻破的消息,便是乙支文德城府再深,也忍不住驚呼出聲,不過隨即他就強自鎮定下來,朝親兵隊長道,“這消息可屬實?”

    “大人。不會有錯,逃出去的三批探子帶回來的消息相同,而且城外隋人如今也已經撤走了那些小路上的人馬。”親兵隊長有些苦澀地說道,若不是遼東各城皆被攻破,隋人又如何會撤去那鐵桶一般的圍城架勢。

    “那些探子呢?”乙支文德聲音低沉地問道,他現在想的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封鎖這消息,絕不能讓城中的人知道,以免動搖軍心。

    “屬下已經將他們看了起來。”親兵隊長是個乖覺的人,那三撥探子回來以后。就給他控制了起來。

    “全部殺了。一個不留。”乙支文德只是稍微猶豫了下。便立刻做出了決定,只有死人才能把祕密守住。

    “是,大人。”作為乙支文德心腹的親兵隊長,當然知道自家大人是個殺伐果決的人,對這命令一點也不意外,低聲領命后便下了城頭。

    “郭孝恪。又是那個郭孝恪,難道此人是我高句麗的克星不成。”乙支文德此時已經明白城外隋軍大營這般張燈結彩的緣故,一想到魏霸山城。大黑山城都是陷落在那個殺了榮留王的郭孝恪手中,他不禁咬牙切齒了起來。

    遼東城外,征遼大軍的營地中已是清出了一條巨大的甫道,楊廣在行宮的高台上。眺望著大營遠處那隱隱若現的煙塵,一臉的滿意。

    楊廣身后那些被聚齊的文武百官此時雖然一個個都是屏聲靜息,可是不少人臉上的神情都是不太好看,楊廣這般大張旗鼓地讓他們等一個出身卑微的鄉下小子,實在是讓他們心中不忿,要知道他們祖上都是北朝的勛貴,傳家數代,也不見得有几人能這般威風。

    宇文成都并不在高台上,作為楊廣身邊的親衛,千牛備身,他和其他同僚被楊廣派到了大營口去迎接郭孝恪,站在大營門口,宇文成都看著身后張燈結彩的大營卻是握緊了拳頭,他從沒有這般不甘心過,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千牛備身,別說郭孝恪,便是連楊廣身邊的那個江南沈光也比不上。

    魏征和魏刀兒。裴行儼并沒有資格隨麥鐵杖,錢士雄上行宮的高台,而是和孟金叉一起跟左翼第一軍的士兵一起在大營外等候郭孝恪。

    “本將軍才不去那渾身不自在的地方。”見魏刀兒問自己為何不去行宮高台,孟金叉卻是大大咧咧地道,他最討厭的就是和錢士雄一樣的假正經,偏偏滿朝文武百官都是那一個德性,他自然不愿去行宮的高台受罪。

    “這郭孝恪真是好大的排場”行宮高台上。楊玄感身旁,王仲伯卻是不忿地道,當日郭孝恪押解俘虜,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郭孝恪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百人長,對著他要忍氣吞聲,可如今郭孝恪已經地位在他之上,更是被那群泥腿子士兵吹噓成了什么狗屁軍神,叫他如何心中不妒。

    “閉嘴。”楊玄感回頭看了一眼王仲伯,他是個高傲的人,雖不喜郭孝恪。可也把郭孝恪當成了日后的強敵,王仲伯那些說郭孝恪的壞話只是讓他不快而已。

    李密在一旁看著王仲伯,卻是心中感嘆不已。楊玄感家世尊貴,當年越王楊素的故舊部下仍是遍布朝野,不過楊玄感身邊可堪大用的人才卻不多,這個王仲伯飛揚跋扈,當初若不是他曾為難過郭孝恪,他也不至于連做說客的機會也沒有。

    李密搖了搖頭。卻是看向了同在高台之上的宇文述父子,宇文述被罷官之后,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人前,看他的樣子,到是一點也不像是給罷官一樣。

    李密思量間。目光卻是看向了楊廣,他忽然覺得宇文述出現在這高台上,恐怕是楊廣要復宇文述的官職,騾訓如今朝迂的局密數肯定自只的猜測,郭孝恪囁圳。吊得楊廣重用,可楊廣暗中還是留了一手,這宇文述怕便是用來針對郭孝

    的。

    大營外,郭孝恪的隊伍出現在了高台上楊廣和文武百安的視線中,自渡過遼河以來,大軍頓兵于遼東城下,只有他一路高歌猛進,兩個月內陷城十七,才讓這百萬大軍征遼沒有在一眾請來的小國國主和使者面前變成一場笑話。

    尉遲恭和羅士信騎在馬上,耀武揚威地帶著麾下的騎兵行為全軍先鋒走在了最前面,他們身后是一大串從遼東各處山城抓來的城中官吏,雖說身份地位比不上過去那個膽敢行刺的高建武,可人一多。再加上他們身上那些官袍,看上去倒也差不了太多。

    “這郭孝恪,也不過是個溜須拍馬的小人罷了。”高台上,看到尉遲恭和羅士信押解的那些俘虜身上穿得異常顯眼的官袍,沒有隨李淵去太原的劉文靜卻是忍不住譏諷道,這些俘虜身上穿的明顯都是新制的服色,否則哪有這般光鮮,這郭孝恪分明就是投楊廣所好,說不定那些俘虜只是些普通人拉來充數的,劉文靜是李淵的謀主。自然是將郭孝恪當成了仇敵,哪會有什么好話。

    “肇仁,慎言。”劉文靜身邊,裴寂卻是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說話,如今郭孝恪風頭正勁,便是宇文述都吃了虧,他們不過是小小的散官,還是謹慎些好。

    見裴寂拉自己。劉文靜沒有再說話,他一向不喜裴寂,只是看在李淵的面子上,才和裴寂有些來往,不過此時裴寂說的話有几分道理,他也沒有再做聲。

    高台上,楊廣看著給押到數百穿著官袍的俘虜,卻是一臉的得色,他心中雖然也知道這些高句麗人的官位高不到哪里去,可還是心中歡喜。對于尉遲恭和羅士信的獻俘,楊廣在一眾屬國的國主和使者面前卻是顯示了他作為天子的威德,大手一揮,免去了這些人的死罪。

    “還不磕頭謝恩。”見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虜對楊廣的格外開恩沒有反應,尉遲恭和羅士信想起長孫無忌的吩咐,卻是喝罵道,頓時那些跪著的俘虜都是連忙磕頭如搗蒜一般,口呼大隋天子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初時還有些亂,几句一喊后便整齊了許多。

    看著高台下那些俘虜眾口齊呼,卻是讓不少人都心中暗道郭孝恪是佞臣,竟然安排了這么一出來拍馬屁,便是宇文述,虞世基等人也是自嘆不如。

    “冠軍侯,我看是越來越像曹操了。”裴世矩在楊廣身后,看著楊廣臉上受用的神情。卻是心中暗道,不過臉上仍是一臉笑意。

    大營門口,宇文成都終于看到了郭孝恪,一身唐枕鎧,一杆黑色馬槊,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几歲,只是身上卻有一股煞氣,讓人望之心生寒意。

    郭孝恪看向了宇文成都,他并不認識這個雄壯的千牛備身,只是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千牛備身眼中那**裸的敵意太明顯了些。

    被郭孝恪那冷電般的目光一掃,宇文成都卻是不甘示弱,不躲不閃地朝郭孝恪投去了同樣冷厲的目光。

    “將軍,怎么了?”看到郭孝恪忽地看向一處,他身邊的長孫無忌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看到宇文成都后,卻是不由問道。

    “等會,派人去查查那千牛備身的底細。”郭孝恪回過頭朝長孫無忌道,一個普通的千牛備身是絕不會用那種目光和自己對視的,這個。看上去像是一員猛將的千牛備身,看上去來頭不

    “是,將軍。”長孫無忌并不認識宇文成都,而且此時他們要進營面聖,他只是記下了宇文成都的長相后,便隨郭孝恪一起繼續朝前去了。

    看著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后,便策馬而去的郭孝恪,宇文成都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要打敗的這個男人,絕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角色,就像是他來時遇到的那位楚國公楊玄感那樣。

    魏征在人群里也看到了郭孝恪,不過他不像魏刀兒和裴行儼那樣只顧著看郭孝恪,而是目光落在了郭孝恪身邊一身淺緋官袍的長孫無忌身上。這今年紀比自己小了不少的青年想必就是錢士雄口中那位極得郭孝恪重用的長孫無忌了。

    “兄長,以你的學識,還怕比不上那個什么長孫無忌。”見魏征的目光落在騎馬過去的長孫無忌集上,魏刀兒在一旁說道。

    “二弟說得是。倒是為兄有些著相了。”魏征聽著魏刀兒的話,卻是笑了起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8
第一百二十七章 楊廣的權朮

    行宮高台,郭孝恪帶著賀逞玉,長孫丹懇等人丑討丫楊 對干郭孝恪,楊廣倒是不吝贊美之辭,不過郭孝恪自己卻并沒有多少喜意,因為楊廣不過是借他在譏諷衛玄等一干在遼東城下無所建樹的衛府大將罷了。他甚至能感覺到于仲文他們遷怒的目光。

    裴世矩一直都在注意著郭孝恪,不過現在他是越來越摸不透郭孝恪心中在想什么,楊廣對他的褒賞更多是讓他和衛玄等人的關系變得更差,可是他卻看不出郭孝恪臉上有任何不滿的神情,要么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不世梟雄,要么就是根本沒有在意衛玄這些宿將,裴世矩心中猜測著。不過他更傾向于前一種判斷。

    “末將謝皇上隆恩。”對于正式獲封冠軍侯這個爵位,郭孝恪心中還是歡喜,畢竟聳去病是他最為崇敬的名將之一,不過楊廣將這冠軍侯的爵位賜給自己,也未嘗沒有別的心思,和他結下死仇的柴紹,其祖便是冠軍侯的爵位,這消息若是傳回太原。恐怕柴紹會更加恨他入

    。

    高台上的文武百官對于冠軍侯這個名頭大過實際的爵位,并沒有太多的意見。反正他們如今在意的是絕不能讓郭孝恪獲得更高的官職,比如衛府大將。

    “楊廣的權謀之道,卻是一點也沒落下。”在封了郭孝恪的冠軍侯爵位后。楊廣又讓宇文述以帶罪之身暫掌右翼第一軍,這讓楊玄感身邊的李密不由心中暗道,楊廣在心里面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盡管他這些年日漸驕橫,寵信虞世基,裴世矩等人,可他卻從不曾失去對朝局的掌控。

    想到這次征遼之戰勝或敗所能引的后果。李密忽然覺得自己第一次失去了過去的那種自信,郭孝恪兩月間攻陷城池十七座,讓他都無法再確定這次征遼之戰的最終結局。

    就在李密愣的時候,楊廣已經離開了高台,而文武百官們也都散去了,“法主,你在想什么?”楊玄感看向了神情有些恍惚的李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密這種樣子。

    “楊兄,恐怕這次征遼之戰,楊廣未必會輸啊?”李密抬起了頭,看著楊玄感,卻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要是楊廣打贏了這次征遼之戰,國內那涌動的暗流或許會平息下去。

    “是因為那個郭孝恪嗎?”楊玄感看著李密,卻是搖頭道,“衛玄,于仲文他們打不下這遼東城,他也一樣打不下。”

    “或許是我多慮了。”李密見楊玄感如此說,卻是庄了一聲,遼東城城高牆厚,兵力之多也不是其他遼東各城所能相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遼東城的守將不是等閑之輩,能讓衛玄,于仲文這些用兵老辣的軍中宿將寸功未建,郭孝恪也不見得能打下遼東城。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跟在宇文述身后,卻是暗自驚訝于老父那先見之明,“你們記住,皇上心里其實是誰也不相信的,姓郭的小子功勞立的越大,便離死期越近。”走下高台后。宇文述卻是朝兩個兒子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姓郭的小子立功立得越大越好。”

    “父親。可我看皇上對他寵信有加,又怎么會?”宇文化及仍是不太明白宇文述的意思,他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去幫郭孝恪立功。

    “那姓郭的小子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就已經立下了這么大功勞,冠軍侯。要不是朝中關隴世族的那些人不肯松口。恐怕他已經跟我平起平坐了。如今是因為征遼事大,皇上才如此重用他,可等征遼完了呢,一個二十多歲的衛府大將,又極得軍心,而且用兵如神,換了你們是皇上,心里會放心嗎?”宇文述看著宇文化及,卻是冷聲說道,“你們可別忘了。當初衛王是怎么死的

    衛王楊爽是大隋開國后的軍神,三次率軍北伐突厥,都是大勝而歸,是當時公認的第一名將,在軍中更是士兵心目中的軍神,可就是這位戰場上勇猛無雙的衛王,卻是正當盛年的時候得了惡疾,文皇帝楊堅派巫師為其驅鬼,結果卻連夜暴斃身亡,雖然公之于天下是說衛王是病故的。可是宇文述卻如何不知道是楊堅忌憚這個。異母兄弟的戰功,才派人暗中做了手腳,在他眼中,楊廣和楊堅這兩父子是一路人,而且楊廣更多變善猜,這郭孝恪眼下雖是風光,可終究長久不了。

    “父親果然深謀遠慮,孩兒不及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聽了宇文述的話后。都是連聲道,現在他們忽然覺得父弈先前打了敗仗也不是什么壞事。

    “今天晚上,麥鐵杖給姓郭的小子擺慶功宴,你們兩個代為父去一趟,不要和妍那的小子鬧太僵了。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他好文邊公“心忍的老狐狸,他老了之后人們都笑他變得膽小怯懦,卻不知他的真意只是韜光養晦罷了,他寧愿做他人眼中只會討好楊廣的佞臣,也不會去當郭孝恪這種軍神。

    “冠軍侯,嘿嘿,那位大漢冠軍侯,可是二十三歲便暴斃了口”宇文述想到郭孝恪那名頭甚為響亮的爵位,卻是冷笑了起來,而他身旁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聽到他的話,也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

    大營外,交割了五萬從各處山城抓來的青壯俘虜后,郭孝恪麾下的人馬方才進了左翼第一軍有些空蕩蕩的大營,當日渡河之戰,左翼第一軍傷亡最重,后來也沒有補充兵力,又給郭孝恪挑走了不少人,如今這一軍的人數不到其他各軍的一半,不過當初修建營盤時,麥鐵技跑馬圈地仍是占下了好大一塊地方。卻是足夠郭孝恪全軍人馬住進來。

    “大帥。”麥鐵杖的帥帳里。看到氣色不錯的麥鐵杖,郭孝恪也是心中高興,如今他在這朝廷中。能夠信任的唯有這位老上司,而且若是沒有麥鐵杖的賞識,他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和聲勢。

    “你小子這几仗打得牛氣想到郭孝恪自從離了遼東城后。打下的那十七座城池,麥鐵杖卻是高興道,如今郭孝恪在士兵中的人望直追當年的衛王楊爽,甚至猶有過之,叫他如何心中不喜。

    “大帥過獎了,不過是几座小城,比不得遼東堅城。”郭孝恪在麥鐵杖面前不敢居功,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他能打下那十七座城,其實也是帶了僥幸。

    “小城,那城再它也是城不是,可不是那什么小村小寨的。”麥鐵杖笑了起來,他如何不知道軍中那些對郭孝恪不利的聲音,無非是說郭孝恪打下的只是普通小城,換了其他人也一樣能打下,對于那些人,麥鐵杖向來是不屑的。

    和麥鐵技敘著舊,郭孝恪忽然現這位大帥真地老了很多,過去這位大帥絕對會不服輸地要跟自己較勁,而不是這般夸贊自己,看起來遼河邊那一戰真地讓麥鐵杖萌生了卸甲歸田的念頭。

    “今晚我請了不少人,給你開慶功宴,衛玄他們雖然不是小氣的人,可是這眸子皇上把他們擠兌的夠嗆,你到時候多向他們敬酒,關系不要搞太僵了。”麥鐵杖提醒著郭孝恪,他如今最擔心就是郭孝恪几乎和誰都關系差得很,他如今這身體,怕是在右屯衛大將軍這個位子上待不久,到時候他一下去,這朝中可就沒人能給郭孝恪說話,因此他也是有意想借這次慶功宴,讓郭孝恪和衛玄,于仲文緩和一下關系。畢竟郭孝恪是段文振臨死前收的弟子。衛玄他們當初也是頗為看好郭孝恪

    。

    “我知道,大卑。

    郭孝恪點了點頭,他知道麥鐵杖是為自己好,不過長孫無忌早已為他謀划過,楊廣是絕不會讓他和朝中那些大臣關系太親密的。今晚這慶功宴,只要能除去些衛玄等人的敵意就好,白日在高台上他可是看到了衛玄他們頗為不善的目光。

    “你先去見見那來投你的三個人吧,錢士雄可是相當看好那個叫魏征的人,說是才華不在你身邊的那個長孫無忌之下。”見郭孝恪明白自己的意思,麥鐵杖也不再說什么,只是讓郭孝恪先去見一下魏征三人。

    “魏征。”郭孝恪愣了愣,他沒想到魏征居然會出現在這征遼大軍中,而且是來投奔自己的。

    出了麥鐵杖的帥帳,郭孝恪卻是皺了皺眉,魏征的才干的確是沒的說,不過他先投李密,后投李建成,最后又成了李世民的臣子,算起來他也是三易其主,不過很快郭孝恪就釋懷了,自漢末五胡亂華,南北朝以來,儒教淪喪,卻是能臣多過忠臣,而這魏征,便是個不折不扣的能臣。

    “將軍,何事高興?”見郭孝恪出來后,先是皺眉,隨即又笑了起來,長孫無忌卻是有些奇怪道。

    “輔機,你的幫手來了。”看向長孫無忌,郭孝恪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然后也不妾說什么,徑直往前去了。

    “幫手。”長孫無忌站在原地,喃喃自語了一句后,方才明白過來,連忙追上前道,“將軍,可是遇到什么人才了?”

    “好像是叫魏征,當能幫你分擔不少事情。”郭孝恪朝長孫無忌道,魏征軍政皆能,可惜歷史上卻只落下個善諫的名聲,實在是可惜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8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長史

    帳內。魏刀兒看著“個人悄悄跑去頂替自己從軍的妹敵他是豪邁漢子,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只是心中的千言萬語,到最后說出口時,只是變成了一句,“木蘭”接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哥。”看到千里迢迢來找自己的哥哥,木蘭也愣住了,她沒想到魏刀兒居然就這樣一個人來了遼東,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二弟,你們兄弟重逢,是件歡喜的事情,應該高興才是魏征在一旁見了魏刀兒和木蘭的樣子,卻是笑著道,不過心里面也是頗為訝異木蘭的俊俏和年紀。在他看來木蘭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罷了,想到木蘭代兄從軍。魏征心里也喜歡起這個族弟來。

    “哥,這位是?”看到站在那里。一身棄藍色道袍的魏征,木蘭看向了魏刀兒。她見魏征稱呼哥哥為“二弟”卻是有些好奇。

    “來,木蘭,這位是咱們在巨鹿老家的族兄魏征,論長幼年序,你該喊一聲兄長。”魏刀兒知道魏征的學識,再加上大家都是巨鹿魏氏,自然是有意要和魏征打好關系,卻是朝木蘭道。

    “木蘭見過大兄。”木蘭見哥哥很是重視這位巨鹿的族兄,當即朝魏征一禮道。

    見木蘭執禮,魏征卻是連稱不敢當,木蘭是行軍司馬,不是他這白身可比,他如今也走過了年少氣盛的年紀,而且木蘭那溫潤如玉的性子也是很讓他喜歡。

    “還有這位,姓裴,名行儼,武藝高強,便是你大哥我也不是對手。”魏刀兒又拉著裴行儼道。他如今和裴行儼卻是熟得很,兩人就差斬雞頭燒黃紙結拜了。

    几人正說話間。將軍務處理妥當的裴仁基也是匆匆到了。看到他進來,裴行儼連忙上前道,“孩兒見過父親。”裴仁基是個清嚴的人,家里姓巨很大,裴行儼平時跟魏刀兒說說笑笑,可走到了裴行儼面前,卻似一下子成了個木訥的人。

    “裴將軍,這兩位是我的兄長。”木蘭見過裴仁基之后,朝著魏征和魏刀兒說道。

    木蘭在軍中脾氣好,人也好,因此很得軍心,和尉遲恭。羅士信等一眾將領關系都很好,尤其是裴仁基,他算是個讀過書的人,雖然和尉遲恭,羅士信,劉弘基他們關系也不算差,可是這軍中能和他討論下詩書的也就木蘭和賀廷玉還有長孫無忌三人,不過賀廷玉和長孫無忌一向事物繁忙。又都是他的上司,他哪敢去找這兩人品茶談天。

    “還不見過木蘭將軍。”裴仁基和魏刀兒,魏征打了招呼后,卻是朝毒行儼道。

    裴行儼見木蘭生的俊俏,年紹也比自己而且又是魏刀兒的弟弟,心里哪情愿給木蘭見禮,只是無奈裴仁基在一邊,最后只能行了個大揖道,“見過木蘭將軍。”

    “哼。”見裴行儼不情不愿的樣子,裴仁基卻是在一旁冷哼了一聲,嚇得裴行儼身子抖了抖,他可不想再給老父罰抄家刮,連忙收斂了臉上那不情不愿的神情。這才讓裴仁基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將軍。”這時從麥鐵技帥帳出來的郭孝恪和長孫無忌卻走到了,看到郭孝恪進來,裴仁基和木蘭連忙行禮道,而魏征他們也是一

    。

    “不必多禮,大家都坐吧。”郭孝恪一邊說道,一邊在帳中坐了下來,然后打量起魏征三人來,魏征一身寶藍色的道袍,長眉細眼,三縷長須,在身旁一看便知就是兩員悍將的裴行儼和魏刀兒的襯托下,卻是顯得頗有几分高士的風范。

    被郭孝恪的目光盯著。魏征一臉的泰然自若,同時也細細打量著郭孝恪,郭孝恪身上那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煞氣,讓魏征也是覺得有些心悸,不過他更在意的卻是郭孝恪的眼神,他出家當道士,雖是為了道觀的藏書,可是也學了點相面之法。

    “霸主之姿,魏征看著郭孝恪,卻是心中暗道,這些道主擇臣,臣亦擇主,他現在還不是太了解郭孝恪,只是從旁人的言語中覺得郭孝恪值得投效罷了,如今見了郭孝恪,他原本想要毛遂自著的主意卻是變了,想要看看郭孝恪如何對待他們三人。

    “我聽大帥說。魏先生胸有韜略,腹有良謀,不知魏先生可愿在郭某麾下屈就長史一職。”郭孝恪是不會放過魏征這等的人才,見魏征亦是打量自己,卻是一笑道。

    魏征聽得郭孝恪開口。卻是一愣,他沒想到郭孝恪這般直接,開口便是直接招攬自己。也不考較自己,便是五品的長史給他,不過魏征終究是不是尋常人,他很快便回過神道,“將軍不怕魏某是江湖騙子?”他如今身上穿著一身道袍。這般說到也不是太離譜。”引魄征之語,長孫無忌卻是皺了皺眉頭,他如何看不出這月一其實也是個恃才傲物的人,一般人聽到長史一職,哪會這般說話,恐怕早就是欣喜不已了。

    “郭某相信大帥和錢大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郭孝恪看著魏征,卻是不輕不重的答道,這時的魏征可不是后來那個魏征,這時他身上還留著些讀書人的脾氣。

    聽到郭孝恪的回答,魏征知道這位有著“霸主之姿,的將軍還是個很有城府心機的人。當下起身一拜道,“魏征拜見將軍。”

    “魏長史不必多禮。”見魏征起身行禮,郭孝恪亦是笑了起來,口中的稱呼也變作了“魏長史。

    帳中,裴行儼看著魏征這莫名其妙的一問一拜,便成了一軍長史,卻是一臉的不明所以,便是魏刀兒,也看不懂魏征和郭孝恪這唱得究竟是哪出戲。

    “木蘭,這位可是你的兄長?”郭孝恪看向了魏刀兒,來之前他已是從孟金叉那里知道,魏刀兒的武藝高強,而且他平時聽木蘭也提到過這個在老家讀書的兄長,也算得上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

    “將軍,這是家兄魏刀兒。”見郭孝恪看向哥哥。木蘭連忙起身道,她知道哥哥的本事,不過她卻是不好為哥哥說些什么。

    “不知魏兄也可愿意在郭某手下先屈就校尉一職郭孝恪朝魏刀兒問道,他如今手下依然是缺將,他在軍中傳授兵法,培養的多是些基層的中下級軍官。像裴仁基那樣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還是需要些底子,木蘭的這個兄長。自幼讀書,而且武藝也高強,在他看來自然是不錯的人選。

    “承蒙將軍抬愛,魏某自當效命。”魏刀兒起身爽快地道,他本來就是來投軍尋妹。如今木蘭是軍司馬,在郭孝恪手下頗受重用,如今郭孝恪留他,他哪有不愿意的。

    “將軍,這是犬子,會些武藝,還請將軍收他當個親兵。”見郭孝恪看向自己,裴仁基連忙起身道,卻是主動為兒子向郭孝恪請道。

    “也好,那便留在我身邊先當個親兵。”郭孝恪本來是想讓裴行儼當個校尉,不過見裴仁基說得誠懇,卻是沉吟了一下后答應道,他知道裴仁基是想兒子在他身邊學點兵法,多長些見識,再時也能打磨下他的性子。

    “多謝將軍。”裴仁基見郭孝恪答應下來,一臉的喜色,倒是他身后的裴行儼,一臉的失望,他看得出郭孝恪本來是會讓他和魏刀兒一樣當個校尉,可是卻給老父的話改了主意,想到自己本來能當個將軍,可如今卻成了個小兵。裴行儼不由有些埋怨。

    “將軍,犬子還未有表字,末將還請將軍”裴仁基讓兒子到郭孝恪身邊當親兵。除了讓兒子能在郭孝恪身邊學點東西外,也是想讓兒子能跟郭孝恪親近點。日后也能有個好前程。

    看著請郭孝恪為自己取字的老父,裴行儼有些愣,這表字他去年滿二十的時候。不是請老家的長輩給取了,怎么又”雖然心中疑惑,不過裴行儼沒有吭聲。

    “取字。”郭孝恪看著裴仁基,卻是沉吟起來。這表字需得和人的名字相應,可這一下子間他如何想得到能合裴行儼名字的表字,可是裴仁基開了這口。他又不好回絕,“我看就叫元慶如何?”

    “裴元慶。”裴行儼聽到郭孝恪給自己取的表字。卻是自語了一聲,覺得比老家那位長輩給自己取的表字要好聽得多,卻是連忙道,“謝將軍賜字。

    裴仁基,長孫無忌和魏征三人看著已走出聲謝道的裴行儼,都是面面相覷,他們三人可是想不出這表字和裴行儼的名字有哪一處地方能相合,不過郭孝恪都開了口,裴行儼也喜歡,他們自然是在沒什么話好說,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奇怪郭孝恪是怎么想到這個表字的。

    因為慶功宴的緣故,郭孝恪沒有太多時間和魏征他們多說什么,只是讓長孫無忌先帶魏征去領官服魚袋,同時也讓兩人先認識一下。

    出了軍帳,長孫無忌和魏征并肩而行,卻是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而魏征則是一臉的淡然,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此時又都是初次出仕,便得棄孝恪的重用。竟是隱隱有了些比較之心。

    “長孫兄,日后你我乃是同僚,還請長孫兄關照。”最后還是魏征先開了口,他如今網到郭孝恪麾下,還是姿態放低些好。

    “哪里哪里。倒是我要多向魏兄請教。”見魏征開口,長孫無忌亦是客氣地回道。不過心里面卻是把魏征當成了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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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軍

    文技為郭孝恪擺的慶功宴,最后應者寥寥,衛玄,于們只是派了人過來道賀,倒是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兩兄弟親自過來,讓郭孝恪有些意外。

    “郭將軍,以前是我們兄弟二人的不是”宇文化及想到宇文述的吩咐,慶功宴結束后,卻是找到了郭孝恪,放低了姿態道。

    “宇文兄言重了。”俗話說,伸笑臉人,更何況宇文化及兄弟主動示好,郭孝恪自是虛與委蛇,應付了一番。

    回到慶功宴的帳中,看到麥鐵杖難看的臉色,郭孝恪知道他是不滿衛玄等人,卻是笑著道,“大帥,你何必動氣。”

    “二郎,你以后萬事小心。”麥鐵杖看向郭孝恪,卻是沒有丹說什么。

    夜晚,遼東城內,乙支文德現在有些猶豫不定,魏霸山城等城被攻破,在他意料之內。畢竟那些城中兵力最多也不過五千人,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隋人居然在短短兩個月之內,沒什么損失就打下了各處山城,如今隋人的士氣依然高漲。這仗怕是越來越難打了。

    “究竟是留是走?,乙支文德心中猶豫不定,他可以把遼東各城陷落的消息壓得了一時,但卻壓不了一世,而且隋人那邊,想必明日就會拿這事情大做文章,到時城中必然恐慌,這城就難守了。

    “也罷,便死守這遼東城吧。”昏暗不定的燭火里,乙支夾德終于下了決心,只要他守住遼東城,便能讓隋人無法全力進攻平壤?

    軍帳內,魏征看著面前的高句麗地圖,也是眉頭緊鎖,如今遼東只剩下遼東城,不過從他這几日在大軍中的見聞,遼東城是極難短期內攻下的堅城,便是郭孝恪,也怕難以撼動遼東城;

    “平壤。”魏征日光落在了近海的高句麗國都上,這几日水軍大營調動頻繁,他要是猜得沒錯的話,很快大軍就會重編,挑選精銳渡過鴨綠水,進攻平壤。

    “將軍。”就在魏征看著地圖怔怔呆的時候,郭孝恪帶著長孫無忌和賀廷玉進了魏征的帳中,看到三人。魏征連忙起身道。

    “玄真,不必多禮;”郭孝恪走到魏征帳中,正看到了那張地圖,現魏征在平壤和遼東城之間畫了數條線路。

    “看起來玄真已經猜到大軍下一步的動向了?”郭孝恪看向魏征,笑了起來,他這次來,其實就是來問問魏征對于出征平壤的看法,不過如今看來魏征早已經想到了。

    長孫無忌在一旁站著,心中對魏征才能的疑慮,一下子盡去,雖說他也猜到了大軍的下一步動向,不過他卻是靠著手中各種各樣的消息才做出的判斷,比起魏征來卻是差了些。

    “將軍,如今來護兒將軍已經離開了大營,想必是皇上想以水軍為前驅,在平壤附近搶灘,就地屯糧,以便大軍從6路進攻平壤。”魏征看著地圖道,他網到郭孝恪麾下,自然要好好為郭孝恪謀划一番。

    “那玄真,你覺得我軍的勝算有几成?”看著魏征,郭孝恪忽地沉聲道,他想要看看魏征究竟有几分本事,以如今的局勢看,遼東一地只剩下遼東城這一座孤城,而因為他的緣故,征遼大軍并沒有折損太多,而且士氣依舊高漲。

    “將軍,我以為大軍若是直趨平壤,這勝算便是一分也無。”魏征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這話一說出口,除了郭孝恪外,賀廷玉和長孫無忌都是皺起了眉頭。

    “怎么說?”郭孝恪一臉平靜地問道,讓魏征也是不由一愣,他本以為自己那句話當能讓郭孝恪也心神失守,可哪里想到郭孝恪竟好似方,動于衷一般。

    “如今大軍雖有將軍連勝,可說句不敬將軍的話,魏霸山城等城陷落,只是對這遼東戰局有大用,對于平壤戰局,怕是沒有什么影響。”魏征心中肯定郭孝恪胸中早有主意,此番來問策,恐怕更多是考較自己,當下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所想到的說了出來。

    “本來皇上若是一心一意攻打遼東城,以將軍連下十七城之威,當能擾亂遼東城內軍心士氣,拿下遼東城也是不成問題,不過皇上似乎有心畢其功于一役,棄打遼東城,而直接進攻平壤,如今已經時近七月,大軍便是即刻出,能在平壤攻城的時間也不過月余,想要打下平壤難如登天。”

    “玄真,你說我軍當如何應對?”郭孝恪見魏征數語便切中要害,也是不由佩服魏征的眼力,魏征來大營不過几日,就能透過種種隱晦的信息,想到那么多東西,叫他始料未及。

    “保存全軍為上。”魏征鄭重地說道,他已茄業告他是高句麗人,火會想法誘使大軍深入腹地,只喇批穆入軍脫在平壤城腳下,到時一旦天氣轉涼,這遼東的氣候便是高句麗人最好的幫手。

    “保存全軍為上郭孝恪看著毫不猶豫就如此說道的魏征,臉上笑了起來,這個魏征果真是個做大事的人。

    “不錯,將軍當以保存全軍為上,至于那等虛名不要也罷。”魏征看向郭孝恪,卻是徑直道,他怕郭孝恪為了自己那不敗之名,到時會全力進攻平壤。

    “也罷,我既已立下那么多功勞,若是不讓些給其他人,卻是說不過去。”郭孝恪自語道,他的話讓魏征心中定了大半。

    離開軍帳后,賀廷玉倒是難得地和長孫無忌說起了笑,“這個魏長史,如今倒是一下子怕尉遲恭他們都給得罪了,不知道要是尉遲恭他們知道因為這魏長史一番話,他們便失去了先鋒的位置,會不會找他麻煩?”

    “也許吧?。長孫無忌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魏征的到來,讓他有了種隱隱的危機感,這個魏玄真,可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光看他今日隨便一席話,就可知此人的眼光謀略是天下一等一的。

    翌日,楊廣在行宮召見了衛玄。郭孝恪等人。正式下達了抽調各軍精銳,組建九軍進攻平壤的命令。勞師動眾。興兵百萬,楊廣是絕不會滿足于大軍僅僅只是打下遼東這塊原本就是漢時的故地。

    宇文述、于仲文、荊元恆、薛世雄、辛世雄、張謹、趙才、郭孝恪,這是楊廣最后定下的九軍主帥,不過相比起其他人,郭孝恪只是暫代麥鐵杖的右屯衛大將軍之職。而他所能得到兵力也只是左翼第一軍剩下的六千士兵而已,不似宇文述等人,能從其他各軍抽調人手。

    離開行宮以后,郭孝恪搖頭不已,楊廣想要進攻平壤,一戰而定的心思他能理解,可是楊廣為制衡眾將,這組建的九軍居然沒有一個主帥,只是讓于仲文和宇文述為眾人之長,這仗如何打,原本他還覺得進攻平壤若是水6能夠形成合擊的態勢的話,未必沒有勝算,可如今看來,還真像是魏征所說的那般,一分勝算都沒有。

    “楊廣這昏君,當真是自取滅亡,只可惜了那些出征的將士。”楊廣執意重組九軍,進攻平壤之事,不過半天時間,便傳遍了全軍。楊玄感在帳中知道后,也是忍不住罵道。

    “昏君無道,竟如此拿將士的性命當兒戲?”李密也是驚訝于楊廣的做法,九軍中,除去郭孝恪,竟有八個衛府大將,而且連個主帥都沒有,到時恐怕渡過鴨綠水,這九軍就形同陌路了。

    “兒戲,這天下在那昏君眼中就是個兒戲。

    。楊玄感不忿道,站了起來。他雖然把楊廣當仇敵,可也不愿見到那些將士去平壤送命,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法主,我回懷遠去押糧,你可要隨我同去?”

    “也好,楊兄李密苦笑了一聲,几十萬將士的性命就被楊廣當成了兒戲,就如開通運河的那百萬百姓一樣。

    “大帥,請讓末將為先鋒。”右翼第一軍的帥帳里,宇文成都朝帥座上的宇文述大聲道,重建九軍之后,他就被楊廣派到了宇文述手下。

    “也好看著宇文成都主動請纓,宇文述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宇文成都那和當年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的眼神后。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隨著九軍的組建,大營里也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那些從各軍抽調的精銳要一下子編成一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其余八軍亂糟糟地重建編制的時候,左翼第一軍中,郭孝恪全軍卻是不緊不慢地准備著需要攜帶的糧草,而左翼第一軍剩下能夠作戰的六千精銳,被郭孝恪完整地保留了下來,交給了隨他出征的錢士雄,作為全軍的插重兵,對他來說,平壤這一仗,最緊要的便是后勤補給。

    “二郎,你是不是不太看好這次九軍出征平壤?”和郭孝恪并肩在軍中而行,麥鐵技忽地問道,這一回郭孝恪把李秀寧和女營都留在了他這里,隱隱有要他幫忙照顧李秀寧的意思。

    “大帥,我會帶著大家活著回來的郭孝恪朝麥鐵杖笑道,只是那笑容卻讓麥鐵杖心頭的不安更重了,但他最后沒有問出口。

    三天后,九軍6續出,一共三十余萬大軍將在鴨綠水西岸完成最后的集結,然后渡過鴨綠水和清”水進攻平壤。,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9
第一百三十章 淵氏父子

    …二月初八。平壤。主宮大殿。高句麗的文武百官分列几:, 個、個,都是臉色難看,乙支文德派人送回的軍報剛才大對盧已經當著他們的面念了出來,遼東之地,如今只剩下遼東城一座孤城,其余各城全部陷落,這對他們來說和失去整個遼東不同,要是隋人再拿下遼東城,便占據了地利,可以隨時攻打縣內的腹地。

    “我朝立國五百年,歷經征戰,才占得遼東之地,如今隋人興兵百萬,豈止是要奪回遼東,而是要吞并我朝,將你我的人頭懸于平壤城頭,妻子兒女俱為奴仆方才罷休淵子游環視著殿內眾人,不顧病重之軀,卻是厲聲說道。他執掌高句麗國政二十余年,甚至可以說原本因為內亂而衰敗的高句麗是在他手中重新興起的,這滿朝的將官大半都是他的黨羽。

    坐在王位上的高元看著一個人咆哮于朝堂之上的淵子游,心中苦澀,曾几何時,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殺死這個欺凌王族的權臣,可是如今隋人大兵壓境,他卻又不得不仰仗這個權臣來保住祖宗的基業;

    “大對盧所言,便是本王的意思,從今日起,國中大事,皆由大對盧一言可決高原解下了隨身佩劍,走下王位,交給了淵子游,“若有違抗大對盧命令者,皆可斬之?”

    “臣多謝大王賜劍對于還算識相,配合自己的高元,淵子游給了他几分面子,雙手接劍后,躬身道,如今這高句麗的局面,他亦有借助高元之處。高元雖無權,可他為王之后也沒什么惡行。再加上那個人頭被送到平壤的榮留王高建武為他在民間廣布名聲,這高元在百姓中人望不低,也是小覷不得。

    這朝會,最后變成了淵子游的一言堂,几乎都是他在號施令,不過滿朝文武,沒有人敢有一聲怨言,如今隋人大兵壓境,也只有淵子游這等強人才能讓高句麗免于亡國。

    散朝后,淵子游登車的時候。身子晃了晃。幸虧他身旁的長子淵大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沒有讓老父在宮門口,眾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上。

    “咳。”登車之后。淵子游劇烈地咳嗽著,過了好一陣才回過氣,網,才王宮大殿之上,消耗了他太多體力,他如今已經年過七十,身體早已日薄西山,要不是這一次隋人大兵壓境,逼得他不得不親力親為,他是不會如此的。

    “父親,如今遼東各城失守。只剩乙支文德一人,我怕他獨木難支看到父親回過氣后,淵大詐無不擔憂地道,乙支文德乃是中原人之后。雖然世居平壤,可是也難保他不會投了隋人。

    “乙支文德是將才,遼東城有他鎮守,自當無虞。”淵子游看著有些擔憂的長子,卻是擺手道,乙支文德本姓尉遲,不過自其祖時便在平壤居住,而且乙支文德家眷都在平壤,他不擔心乙支文德會投隋。

    “可惜高建武,他本是一員猛將,卻死得早了高句麗國內,良將不多,死于隋人之手的高建武雖被淵子游引為大敵。可如今淵子游倒是懷念起這個禮賢下士,箭法高的榮留王來,他的死士營人雖不多,可卻是一支勁旅。

    “父親,高建武雖死,可他的故舊部下仍在,人雖不多,可要是以為高建武復仇之名相召,也必能得這些人死命效力。”淵大稽正當壯年,年富力強,見父親感嘆死去的榮留王不能為其所用,卻是在一旁道。

    “你說得不錯,這件事便由你去辦,如今局勢于我國不利,此番若不能打退隋人,我高句麗當有亡國滅種之禍。”淵子游看著長子,眼中露出了几分滿意,這個長子做事沉穩,雖沒有他的霸道,可是這几年下來,倒也有几分氣勢了。

    “父親,是否言重了,以平壤城之堅,隋人便是大軍圍城,也不必相懼淵大詐執掌高句麗國中兵權,身上武人之氣甚重,如今平壤城內十萬精銳,囤積糧草無數,他自信便是隋人大軍悉數盡,也休想打下平壤城來。

    “要是隋人年年來打,你能守得住嗎?。淵子游看著長子,厲聲道,“此番隋人征遼。我國百姓已經誤了春耕播種,若是隋人年年來打,不需三五年,我國便分崩離析了。”淵子游對這場征遼之戰看得比誰都透,在他看來要結束這場戰爭,就只有以傾國之力打得隋軍慘敗,才能讓楊廣和他的父親楊堅一樣,從此打消對高句麗動兵的念頭。

    “如今隋人水師已到平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等到6上的大軍淵子游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冷聲道,在鴨綠水的探子已有快馬回報。隋戚戊特在鴨綠水西岸正在集結。而平壤附近的沿海村落也公;大船,他要是所料不差的話,隋人是想水6合擊平壤城,讓他們難以兼顧尾。

    “是,父親。”淵大稽聽著老父的吩咐,頗為大聲地答道。如今受老父看重的乙支文德在遼東城,這平壤戰事的指揮便全落在他的頭上,他早就想和隋人一較高下了。

    看著長子眼中隱隱露出的好戰之意。淵子游沒有說什么,如今他正需要長子這般不畏隋軍。方能鼓舞起全軍士氣來?

    “蓋金走了么?”快臨近府邸時,淵子游忽地問起了長孫的消息來,他淵氏能壯大至今,從東部的小貴族成為如今權傾高句麗朝野,和淵氏人杰輩出不無關系,他的長孫淵蓋金即泉蓋蘇文少年英雄,雖不過十六之齡,已是能言善辯,武藝不俗,這一次遼東危局,淵子游做了最壞的打算,將這長孫派去突厥借兵。

    “已經走了。”淵大作提到兒子,面色亦是一變,本來他們以為隋人必會陷在遼東,那些山城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能夠堅守住,只是甩來消耗隋人的兵力,拖延時間罷了,可哪里想得到,隋人中出了個郭孝恪。居然兩個月能橫掃各處山城,打得遼東只剩遼東城一座孤城炭笈可危。才讓他們不得不向突厥借兵。

    “蓋金此去,當能借兵歸來,你不必擔心?”淵子游知道長子的擔心,卻是一邊下車一邊道,當年他就曾派人聯絡突厥,可惜當時的啟民可汗是隋人一手扶立,拒絕了他的提議,不過如今啟民可汗已死,其子始畢可汗不是個甘于人下的人,這几年他在草原上招兵買馬。他就不信他對這次隋人大軍征遼沒有戒備。

    距離平壤不遠的海面上,來護兒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地平線,臉上露出了几分冷意,他麾下水師合計五萬大軍,又豈是只是接應九軍。

    “全軍溯沉水而上,直趨平壤。”看著前方的出海口,來護兒朝身邊的周法尚道,這一次他是全軍主帥,周法尚是他的副手,他決意上岸后,便帶著麾下的精兵先行掃清平壤城外各處要點。

    周法尚看看來護兒臉上的冷色,卻是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他知道來護兒一直不忿郭孝恪,此次恐怕有較勁之意,只怕到時候來護兒會帶兵冒進,不俟諸軍便直接進攻平壤,到時失利事可若是不能接應到九軍,到時便事大了?

    “大人?”周法尚身邊,秦瓊看到來護兒走后,周法尚臉上神情數變,卻是不由問道,他自從那次從郭孝恪營中回來后,就給來護兒冷淡了下來,后來更是因故被奪去了親兵隊長一職,打到了周法尚身邊當個親兵。

    “叔寶,我記得好像提過郭將軍曾說過,若水師直趨平壤。應當謹慎之語吧?”周法尚看向身邊的秦瓊,忽地問道,對于秦瓊,他因為來護兒的緣故,倒也顯得不是太過親近,不過對于秦瓊平時的言行,他還是暗中留意的。

    “郭將軍卻是說過此語。”秦瓊有些奇怪周法尚的問題,不過仍是回答道,他此時心中也是佩服郭孝恪的先見之明,竟然早在懷遠時,便已猜到了今日水6并進,合擊平壤的計划。

    周法尚的眼睛瞇了起來,他此時只覺得郭孝恪這個楊廣提拔的新貴,并不是旁人口中走了好運的鄉下小子,他能預見到水師應當謹慎這一點,就說明他對來護兒的性子頗為清楚,進而做出這判斷,能有這等心機的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高句麗與百濟接壤的邊境上,百濟王余璋聽著快馬送回的探報,一臉的錯愕,百濟和高句麗乃是世仇,他本來對和隋人共同夾擊高句麗非常積極,但開皇十八年的貿然進兵他不但沒有撈到好處,反而在隋師敗績后遭到高句麗的報復,而且若高句麗真給隋人滅亡,下一個必會輪到百濟,因此自大業年間開始,他對楊廣的詔命一直都是陽奉陰違,反倒是暗中與高句麗暗通款曲,去年他遣使問大隋天子征高句麗的行期,實際上是為高句麗探聽消息。

    這一回隋軍征遼,余璋帶著百濟國中的精銳陳兵于邊境,表面上是為隋軍助陣,可實際上卻是在觀望戰況,只是他沒想到高句麗這回竟然完全沒了開皇十八年的威風,榮留王高建武給砍了腦袋,遼東只剩下遼東城一座孤城,這讓他心里再次動搖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跟著隋軍一起夾擊高句麗,撈些好處。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26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郭孝恪和張仲堅的交易

    ※烏綠水西岸,牢女成都提著手中的鳳翅婚金鋒。看著跳的几個高句麗士兵。卻是朝身邊的親兵要過了大弓。一個一個射殺起了在水中拼命利水的高句麗士兵。

    血紅色的水泡隨著在水中沉下的高句麗士兵不斷浮起,不過片刻,那跳下水的五個高句麗士兵全都從水中浮了起來,順著河水逐流而去。

    遠處。羅士信勒住馬匹,看著收弓的宇文成都投來的挑釁目光,要不是邊上的尉遲恭按住了他,恐怕他早就策馬上去和宇文成都一較高

    。

    自從遼東大營出后,郭孝恪便讓尉遲恭和羅士信,劉弘基三人各領本部騎兵作為先鋒,先行掃除高句麗人在鴨綠水西岸的斥候和零散人馬,不過除了他這邊派出的人馬,急于立功的宇文成都也是帶著宇文家的家兵做了全軍的先鋒大將,一路上搶了尉遲恭他們不少的功勞,要不是郭孝恪臨行前吩咐過他們不可和宇文家再起沖突,羅士信和劉弘基早就去找宇文成都的麻煩了。

    “不過是些蝦兵蟹將而已,何必在乎。”看著仍舊不忿的羅士信,尉遲恭怕他會違抗郭孝恪的將令惹事,卻是在他身旁道。

    悖。”羅士信看著宇文成都手里提得那杆鳳翅鏢金鏗,冷哼了一聲,他是個武人,如何不知道能使大鏗這種比馬上長兵的都是高手,而且看那杆大鏗的樣子,分量起碼頂得上三五杆馬槊的重量,他雖是臉上不服,可心里卻是把宇文成都當成了勁敵。

    宇文成都抬起頭,也看到了遠處帶著人馬停下的尉遲恭等人,他單手舞動了手中的鳳翅鈉金鏗,頗有些示威的意思,這几日他和尉遲恭他們是九軍的先鋒軍,高句麗人在鴨綠水以西的零散人馬給他們都是橫掃了一遍,他自然有機會見到尉遲恭三人的武藝,不過在心高氣傲的宇文成都眼中,除了尉遲恭是自己的對手外,羅士信和劉弘基都差了些。

    “這小子當真囂張。”劉弘基看到宇文成都那單手舞鏗,卻是忍不住怒道。“要是老裴家那小子在這里,我看看他倒是如何耀武揚威。

    裴元慶的臂力群,兩把大錘加起來足有四十多斤,他卻能單手舞得如同無物一般,是以劉弘基才有此語。

    “那可未必,這宇文成都的鏗法已然登堂入室,裴家大郎不是對手。”尉遲恭搖了搖頭道,裴元慶的力氣比他還大,那時大錘也正合他用,不過馬上爭鋒,一寸長一寸強,那宇文成都的大鏗使得精妙,胯下又有良駒,裴元慶打不過他。

    劉弘基見尉遲恭居然滅自家威風,不禁臉上一沉,不過他也知道尉遲恭說的是實話,最后本想出口的話硬生牛地悶了回去,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離去的宇文成都一行人。

    “我們先回去向將軍覆命。”尉遲恭一撥馬頭道,如今鴨綠水以西已經沒有高句麗人的斥候隊伍,便是有漏網之魚,也不過几人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九軍重組之后。郭孝恪軍中除了左翼第一軍剩下的能戰六千人馬以外,度的稽這個鞋鞠渠帥也是帶著手下的兩千多騎兵投奔到了郭孝恪麾下,當日郭孝恪和他交好時,手下兵不過千,可如今已是手掌兩萬多大軍。而且自征遼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都讓度地稽的心思生了變化。他原先相投郭孝恪,是看好郭孝恪,而如今郭孝恪聲威顯赫,他卻是真心想帶著族人投奔郭孝恪,一切無他,只是因為郭孝恪如今手中的實力而已。

    鞋鞠騎兵雖然和草原上其他騎兵一樣,沒什么軍紀可言,但他們每個都是天生的騎兵,而且吃苦耐勞,能在惡劣的環境下作戰,度地稽這次出兵助陣。帶的更是各部的青壯精銳,便是拉到草原上去,也是一支強兵,不過現在度地稽這兩千人馬卻充作了郭孝恪兩翼的游騎,用以

    。

    “將軍;你這是不是太謹慎了些?”度地稽和郭孝恪并肩策馬間,時于郭孝恪那行軍的防御隊形有些不滿。在他眼中,郭孝恪是個英雄,英雄又豈會是膽小的人。如今他們不過是行軍而已,何必要搞得如此防備。

    “大哥。我軍一向如此。”郭孝恪倒是仍舊稱呼度地稽這個鞋鞠渠帥為大哥,不過度地稽卻是不敢再稱呼他兄弟,他如今雖是外藩國主,可是在大隋的貴人眼中,實在是不算什么,此時聽了郭孝恪的回答,他也不敢再聳說什么,只是悶頭騎馬。

    魏征同樣騎在馬上,這几日行軍下來,他方才知道郭孝恪治軍之嚴,比起其余各軍,郭孝恪麾下這些士兵個個都是精銳,聞戰而不怯,軍臨而不亂。軍紀森嚴,然,讓他想起了先秦的那支虎狼之師。 “將軍似是家信徒。”魏征想到郭孝恪治卓的手段,倒覺得郭孝恪像法家多過兵家,不過他自己雜學甚眾,而且自大隋一統天下以來,雖然重新顯揚儒家,不過這天下的讀書人倒仍是涉獵百家,其中信奉法家之人也不在少數,魏征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隊伍中,張仲堅此時已是一個百人長,他這段時間也是靜下了心,好好學了點治軍的本事,原本手下那群無法無天的海客,也給他管得像模像樣,張仲堅自己也大為滿意。

    “張大人,將軍有請。”這時大軍停了下來,駐營休息,郭孝恪帶軍行進的度并不快,他本來就無意去和宇文述等人爭功,而且正如魏征所說,平壤之戰,一分勝算也無,他又何必趕著過去,只是他心里終究不能冷血到無視出征的三十萬將士性命,張仲堅雖是梟雄之輩,可他也不得不與之合作。

    見是郭孝恪身邊親兵來找自己,張仲堅不敢怠慢,他想起了當日海山郭孝恪和自己的約定,卻是連忙帶著几個心腹和傳令的親兵一起去了中軍帥帳。

    掀帳而入。張仲堅看到偌大的帥帳里只有郭孝恪一人,卻是愣了愣,不過他隨即就朝身后跟著的兩名心腹道,“你們在帳外等候。”

    很快,帥帳內只剩下了張仲堅和郭孝恪兩人,“張兄,坐。”郭孝恪將一張馬扎推到了張仲堅面前,坐下后,卻是直接給兩人倒滿了酒。

    “將軍,這是何意?”看到郭孝恪給自己倒滿的酒杯,張仲堅皺了皺眉道,他覺得郭孝恪此次找他的事情不簡單。

    “張兄,可還記得你我當日的約定。”郭孝恪自己端起了酒杯,飲盡后朝張仲堅道。

    “當然記得。”見郭孝恪率先飲酒,張仲堅不愿被他小瞧。亦是一飲而盡道。

    “現在是張兄踐諾的時候。”郭孝恪說話間展開了兩人中間胡卓上卷著的地圖道,“我要張兄的船隊在九月之前一直在此地等候。”郭孝恪的手點在了地圖上距離平壤只有六十里距離不到的一處的方上道,“能夠運走至少十萬人的船隊。

    “十萬人,有些困難。不過能有半個月的時間,我能辦到。”張仲堅看著地圖上那個出海口,心中計算了一下后道,然后看著郭孝恪再次替自己杯丰滿上酒后問道,“只是不知道,將軍能給張某什么好處?”張仲堅如今也已習慣了稱呼郭孝恪為將軍,而且他也不再在意這等稱呼上的小事。

    看著比初見時少了几分棱角鋒銳,多了几分沉穩和難測的張仲堅,郭孝恪知道張仲堅如今已經變成了更難應付的角色。但是如果大軍在平壤城下慘敗,能保住那些出征將士的就只有張仲堅而已。

    “只要張兄能辦到我的事情,我保張兄能夠為一府鷹揚郎將,若是張兄愿意,我甚至可保張兄能南下江南。”郭孝恪并不愿意在遼東有張仲堅這等強鄰,反倒是樂意見到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張仲堅能在江南呼風喚雨,興風作浪,而且張仲堅有和他合作的基礎。

    “去江南嗎?”張仲堅沉吟了起來,他本來就有下江南的心思,只是找不到好機會,如今郭孝恪的提議到是正中他的下懷,正如郭孝恪不愿和他為鄰,他亦同樣不想身邊有郭孝恪這猛虎在身側。

    “我不過是個東海豪客,江南又無根基,便是能為一府鷹揚郎將,去了又能如何?”張仲堅雖然意動,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似乎對郭孝恪的提議不甚感興趣一樣。

    “張兄,你我今日不妨坦誠相見,我不是個甘于屈居人下之人,張兄也同樣是,自古到一山不容二虎,這日后的遼東卻是容不下我二人,而且我看張兄心思也未必在這遼東。”郭孝恪盯著張仲堅說道,長孫,無忌一直都派人監視著張仲堅。從平時那些張仲堅的言行中得出了張仲堅有入仕朝廷,下江南的想法,此時被他一口說破,便是張仲堅也是心中一驚。

    “將軍果然神目如炬。張某的那點小心思竟是瞞不過將軍。”見郭孝恪把話說到這份上,張仲堅自然不屑再去否認,而是夫方地承認道。

    “將軍的條件,張某接受。只是張某又如何知道將軍不會反悔。”張仲堅回答間,卻是反問道。他不習慣給郭孝恪牽著鼻子走。

    “張兄看過之后,應該就能放心了。”郭孝恪拿起了胡卓上那封一直擺著的奏折,遞給了張仲堅。接著一個人喝起了酒。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26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計的來護兒

    了良久,張仲堅看宗了那封卜面蔫了郭孝恪將印的奏郵正色地放好后,朝郭孝恪道。“將軍胸懷氣度,張某拜服。”說完,卻是躬身施了一禮,接著道。“將軍和張某所約之事,張某必定辦到。”說完,將那封奏折放入懷中,轉身出了帥帳。

    張仲堅走后,帥帳內的屏風后,長孫無忌走了出來,朝一人飲酒的郭孝恪道,“將軍,你又何必如此?。長孫無忌本想說其余八軍的士兵性命與我等有何相干,可是看到郭孝恪那抬頭看向他一剎那眼中閃過的神光,卻是讓他沒有把話說下去。

    “輔機,在我心里,有些事情卻是大過一切的。”郭孝恪喝下杯中的酒后道,“那些出征的將士,我不會讓他們無謂地死去,大丈夫生于天地間,有所不為,有所必為。”郭孝恪說到最后時的聲音宛如金石一般,擲地有聲。

    長孫無忌一陣默然,他知道郭孝恪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九軍兵敗平壤,他們全軍便是大軍的殿后隊伍來阻擋高句麗人的傾國之兵。

    “將軍,你這是何苦?”長孫無忌搖了搖頭,現在他面前的郭孝恪不是那個冷眼睥睨天下,視性命如螻蟻般的霸主,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可以揮手間讓成千上萬的高句麗人的人頭落地而不皺一下眉頭,但卻看不得那些出征的將士在平壤城丟了性命。

    “無論將軍做何選擇。無忌一生只奉將軍為主。”長孫無忌沉聲說道,他坐在了郭孝恪對面。接過了郭孝恪遞來的酒壇,為自己的杯中滿上酒后,一飲而盡,哪有半分平時的翩翩儀態,到和尉遲恭,羅士信他們一樣。

    六月十三,距離平壤城六十里的沿海灘涂地上,被血染得通紅,秦瓊提著馬槊,看著遠處狼狽逃走的高句麗軍,和邊上的士兵一樣都是一臉的不屑,不過半個時辰不到,這些岸上的高句麗人就全軍潰敗了,實在是不堪一擊。

    來護兒騎在馬上,看著四周散落的高句麗人尸體,眼中盡是輕蔑之色,似此等怯懦之軍,難怪那郭孝恪能連戰連勝,兩個月內陷城十七座,便是換了他的水軍士兵在遼東去打那些小城頭,也是一打一個。兄

    海面上,負責指揮水師的周法尚看完了整場搶灘之戰,雖然高句麗人敗得極其難看,可他總覺的那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最后只能是照來護兒的吩咐,讓船上的士兵下岸登6集結。

    距離來護兒水軍集結的遠處,淵大詐帶著不到的百人的親兵隊親自觀察著這些登6的隋軍士兵。他平時雖然不顯山露水,但卻是高句麗國內少有的良將,只是因為上面壓了個獨掌高句麗政權二十多年的強人父親,才不引人注意。

    “隋軍人數怕不下四五萬之眾。”看著不斷靠岸的船只上登岸的隋軍士兵,淵大作心里估算道。不過對他來說,四到五萬的隋軍還不足冉威脅到平壤城,不過若是讓他們占住腳跟,匯合從鴨綠水過來的隋軍大軍,到時從兩個方向同時進攻平壤,卻是極為不妙的情勢。

    “明日派兵橢戰,許敗不許勝,務必將隋軍引入城中。

    淵大稽看下了身旁的一員部將,他看隋軍登岸時無甚防備,顯然是不太將他們放在眼中,是支驕兵,卻是決定引誘隋軍進平壤城,打一場伏擊戰。

    “是,大人。”那部將卻是低聲應道。平壤城是仿照中原城池所建,分為內外城,有數處可以伏兵的地方。

    翌日,來護兒手下的四萬士兵網生火造飯,用過朝食,便有高句麗騎兵前來騷擾,卻是讓來護兒大為惱怒,“費青奴,你帶兩千人馬迎擊敵軍。”帥帳中,來護兒朝自己麾下的一員將領喝道。他此次水軍過來,所帶的騎兵不到兩千人,其余都是步兵。

    “末將得令。”費青奴是來護兒手下的騎將,此時得令后卻是中氣十足地大聲應道,昨天搶灘一戰,來護兒全軍上下皆是對高句麗人頗為輕視,只是當成了國中的那些賊軍般的烏合之眾。

    不過片刻時間,費青奴便帶著全軍的兩十騎兵殺出了大營,朝那些大營外游走不時朝營中射著冷箭的數百高句麗騎兵殺了過去。

    那帶兵的高句麗將領緊記著淵大祜的吩咐。和費青奴所部的騎兵纏斗一陣后,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后便敗退了,引著費青奴他們往大營的方向退走。

    追出了二十多里地后。費青奴看到了高句麗人在平壤城外的大營,他沒有冒進,只是看著那些敗逃的高句麗騎兵退進大營后,派人回去報信后,卻是讓手下筑起了營壘。

    “高向麗人的大軍駐扎在城外”聽看來回稟的十兵所順汁細情況。來護兒大喜了起來,他原先最怕的便是高句麗人將兵力全屯于平壤城中死守,就和遼東城的守軍一樣,可現在高句麗人將大軍駐扎于城外。不下十萬之眾,正是天賜良機。

    “全軍拔營。”來護兒當下便下了命令,這時他身旁的水軍副帥周法尚卻是起身相阻道,“大帥,謹防有詐啊?”

    “如何有詐,那平壤城分內外城。那內城如何容得下十萬大軍。”看著勸阻的周法尚,來護兒不以為意的道,他亦是征戰多年的宿將,也未曾吃過什么大虧,再加上他心中已經認定高句麗人不過是怯懦之兵,哪聽得進周法尚的話。

    看著不聽自己勸阻,只是帶著親兵出帳的來護兒,周法尚喊過了秦瓊。“叔寶,你帶我的親兵隊隨大帥一起,片刻不得離開大帥身邊。”

    “是,大人。”見周法尚說的嚴肅,秦瓊雖然心里也看不起那些膽小的高句麗士兵,可仍是大聲應道。記下了周法尚的話。

    半個時辰后,留守的周法尚看著空蕩蕩的岸邊大營和留在海面上的船只,卻是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那些高句麗人在遼東城守愕那般穩當。這平壤城乃是國都,又豈會那般容易攻下。”周法尚皺著眉頭,不過來護兒是全軍主帥,他也只有遵守軍令而已。

    淵大詐留在城外大營的十萬大軍。除了一萬高句麗國內的精兵,其余九萬都是些老弱病殘,那留守的部將見來護兒帶兵到后,先走出戰了一陣后,便退守大營,擺出了死守的架勢,引得來護兒下令攻營。

    戰況就這樣僵持了下來,面對死守大營的高句麗人,來護兒一時間也沒了辦法,他原本想要分兵攻打平壤,引誘大營里的高句麗人出戰,可是他手上的兵力不足,去攻平壤城的人少了,起不了作用,去得多了。他這邊又未必能頂住高句麗人的反扑,最后他只能是卯足了勁地圍著淵大詐這作為棄子的大營猛攻。

    來護兒處膠著的戰況讓留守的周法尚心中的疑慮也漸漸地消除了。他覺得高句麗人可能是把重兵放在了遼東布防,因此也不再派人去勸來護兒等候九軍匯合。

    數日后,秦瓊滿臉血污地看著眼前堅守了十几日,已經殘破不堪的高句麗人大營,朝身邊的士兵喊道,“高句麗人已是強弩之末,都給我加把勁,等打破了平壤城,我給大家向大帥請功。”

    連續半月的攻打,加上來護兒水軍上攜帶的投石機等攻城器械,那十萬當作誘餌的高句麗軍也的確走到了山棄水盡的地步,那留守部將麾下的一萬精兵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而那些老弱病殘也是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殺。”秦瓊持著馬槊第一個從被沖垮的柵欄。殺入了高句麗人的大營,身后是蜂擁而入的士兵,其他几處被打破的地方,也是無數的隋軍士兵喊殺著涌入了缺口。

    大營中軍,留守的部將面對前軍各營報急的稟告,沒有任何的應對之策,只是帶著中軍還剩下的四千精兵悄悄地從后營逃走了。

    隨著這四千全軍中堅人馬的逃走,得不到任何命令和增援的大營前軍各營很快崩潰了,而中軍和后軍也亂了套,來護兒大軍攻入大營不過片刻,這剩下的八萬高句麗大軍就四散奔逃了。

    “給我追,殺進平壤城,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來護兒騎在馬上看著大股大股逃亡平壤城方向的敗軍,卻是大聲地喊著,這半個月的屢戰讓他徹底相信自己已經擊潰了高句麗人的主力,平壤城對他而言。如今只是個脫光了衣服,只剩下肚兜的大姑娘,任他享用。

    隨看來護兒的命令,近四萬的隋軍士兵個個奮勇地追向了那些逃走的高句麗敗兵,秦瓊到是沒有忘記周法尚的話,攻破大營后,帶著身邊還剩下的几百士兵回到了來護兒的中軍。

    一路追著敗兵,隋軍士兵一口氣跑出了十几里地,打頭的費青奴更是直接殺進了平壤城的外城,和那回身而戰,試圖阻擋他們入城的四千高句麗精兵厮殺在了一塊兒。

    平壤城內城的城頭上,淵大作看著隊伍不整地狂奔而來的隋軍大隊人馬,冷笑了起來,什么來護兒。什么水軍名將,還不是中了他的計。這一仗之后,他要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高句麗人仍是這東海的霸主。百濟,新羅,僂人,契丹,韓鞠,室韋是他們的手下敗將,隋人也一樣。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27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師慘敗

    回身死命地叉擋了陣隋軍的四千高向麗精兵在來護兒雕。干到來后卻是全軍潰敗了,那淵大詐派來誘敵的部將更是給打頭陣的費青奴砍下了腦袋。

    城頭上。看著長驅直入的隋軍,淵大詐想到那死戰不退最后身死的部將。臉上也露出了几分敬重,那部將原先是高建武的手下,這次被他以為高建武報仇之名,調到麾下,沒想到他居然不惜舍身讓這全軍潰敗的大戲更加真實。

    “大帥。高句麗主將已死,看起來這破平壤城的大功卻是要落在大帥的頭上了。”平壤外城,來護兒身邊的親兵俱是一臉喜色地大聲地說道。來護兒自己也是滿臉得色。

    這時攻進平壤外城的隋軍上下都給這到手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除了緊跟在來護兒中軍的秦瓊外,其余各營將領都是放縱士兵在城中大掠起來。

    “中軍隨我攻打內城,等打破了高句麗人的王宮,本帥許你們盡情享用那些娘們。

    來護兒朝左右大聲呼喝了起來,他的話惹得身旁一片親兵都是大聲笑了起來。

    隨看來護兒的命令,唯一保持完整的中軍萬余人馬朝著遠處城頭上一片混亂的平壤內城攻了過去,來護兒甚至一馬當先地沖在了最前面,秦瓊想起周法尚的吩咐,帶著身邊的士兵緊緊跟住了中軍的帥旗。

    看到攻到內城前的隋軍中軍,淵大詐依然沒有動城內的伏兵,如今隋軍雖然縱兵大掠,全軍已經變得散亂,但那股挾勝而來的氣勢還在,他要等到隋人的那股氣勢失了以后,方才揮軍反攻。

    “給我殺,哪個第一個打上城頭,本帥保他做將軍。”看到差一點就能隨著這股逃兵趁勢攻進內城,來護兒在陣前大吼了起來,如今內城的城門已關,雖然城頭高句麗人仍舊是一片混亂,可若是給那些逃進內城的逃兵穩住陣腳,也是麻煩得很,因此他一口氣將全部兵力都投進了攻城戰中,親冒失石,在陣前督戰。

    城頭上。看著給重賞激得紅了眼的隋軍士兵不要命地冒著城牆上的箭雨攻城。淵大作臉上的笑意更濃,隋軍這般暴烈,卻是難以持久,只等他們這股勁頭一過,便是他伏兵盡出,取勝之時。

    久攻不下,來護兒越焦躁起來,城頭上高句麗人的箭雨始終未停,這時他麾下中軍已經傷亡過千,一直待在中軍未動的秦瓊這時也覺察到了不對。城頭上的高句麗人看似慌亂,可是從始至終,卻始牢牢占據著城頭。寸步未退。

    “中計了。”看著城頭上猛地豎起的無數旗幟和從城垛后涌出的弓箭手。來護兒眼睛變得一片赤紅,那城頭上一排排傾斜而下的箭雨,剎那間籠罩了城下攻城的隋軍士兵。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一直保持進攻勢頭的隋軍士兵終于后退了,而這時他們久攻不下的內城城門卻忽地打開了,淵大詐一身重甲,手持馬槊。朝左右道,“給我拿下那隋軍主帥。”說完,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下。領著內城里養精蓄銳的五千騎兵如同長龍一般呼嘯著從城門口奔出。殺向了來護兒帥旗所在。

    隨著內城殺出的五千騎兵,內城城頭上忽地燃起了直沖天際的狼煙,埋伏在平壤城外城的各處伏兵同時間一起動了,高句麗合共兩萬鐵騎。除去淵大作親自帶領的五千人馬,其余一萬五人馬卻是從城外三處方向圍向了外城,想要全殲入城的隋軍。

    被淵大作五千突然殺出的騎兵一下子沖垮中軍的來護兒根本來不及下達任何的命令,就給淵大詐的親兵隊給盯上了,只是狼狽地帶著費青奴身邊剩下的數百騎兵和親兵倉惶朝城外逃去。

    “大帥。”秦瓊原本一直都守在來護兒的帥旗附近,可是高句麗人的五千騎兵一個沖擊,就讓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自家中軍陣腳大亂,那些敗卷而回的中軍士兵直接沖散了秦瓊和他手下的人馬。

    秦瓊好不容易聚攏了身邊的近百士兵,就看到來護兒身后緊緊追著的高句麗騎兵,來護兒后來雖然疏遠于他,但對秦瓊來說,來護兒始終對他有恩。大喝聲間,挺槊帶著身邊的近百士兵橫次里截住了追擊的高句麗騎兵。

    “秦瓊。給我擋住他們。”來護兒看著奮勇殺出的秦瓊,只是來得及喊了一聲。便和身邊的費青奴一起逃向了外城方向。

    看著身邊明明有五六百騎兵,卻不敢回身和那高句麗主將交戰,只顧逃走的來護兒,秦瓊想到了郭孝恪,卻是迎著那些呼嘯而來的高句麗騎兵猶吼了起著粗刺下了一個逼近的高向麗哦邯,接著手一抓那狂奔的馬匹缰繩,竟是翻身上馬,一個人抵擋住了三五騎高句麗騎兵,左沖右突,救下了那些隨自己一起殺出的士兵。

    淵大詐根本沒有理會攔路的區區近百隋兵,只是帶著大隊人馬追著來護兒逃遁的方向而去,在他眼中沒有比來護兒這個隋人的大將更值得他親自動手了。

    原本在城中民居搶掠甚歡的隋軍士兵被突然從殺出的高句麗士兵給驚呆了,郭內寺几個平壤外城的伏兵處,殺出的高句麗士兵按照淵大祜的部署搶占了各處街坊的要點,然后開始掃蕩起那些散亂的隋軍士

    來

    兵力分散的隋軍士兵,很快就陷入了高句麗士兵精心准備的伏擊中,他們几乎在每一個重要的街口都會遭到弓箭襲擊,和結隊列陣的高句麗士兵的掩殺。

    只是半個時辰不到,城內的三萬多隋軍士兵就徹底潰敗了,軍官們只是倉惶地聚攏著身邊每一個士兵,朝著城外逃去。不過在城外等候他們的卻是高句麗的騎兵隊伍。

    秦瓊最后只帶了五十名士兵搶奪了高句麗騎兵的戰馬,朝來護兒逃走的相反方向往城外而去,這一仗他已經盡了自己所能,一個人整整殺了二十三個高句麗騎兵,几乎是憑一己之力帶著身邊不過百的士兵殺散了包圍他們的近四百高句麗騎兵,殺出了一條血路。

    淵大詐想要取下來護兒的人頭的想法最終落了空。靠著費青奴的拼死保護,來護兒最后含了帥旗,帶著身邊的數百騎兵沖出了城外高句麗騎兵的包圍。朝著駐扎水師的岸邊逃去。

    看著遠遁的來護兒一行人馬,淵大詐看著腳下那個胡亂套上盔甲冒充主帥的隋軍士兵和那面被他砍倒的帥旗,止住了想要追擊的部下,“已經追不上了。給我把城中的隋狗都殺了,一個不留。

    淵大稽撥馬轉身,冷聲說道,他想起了乙支文德派人送回來的軍報里,那個殺了榮留王的郭孝格,他似乎攻陷魏霸山城等城時,殺了不少高句麗的兒郎。用他們的頭顱壘成京觀,他如今就用這四萬隋軍士兵的腦袋還以顏色。

    隨著淵大作的指揮,城中的高句麗士兵開始對隋軍士兵展開了一場屠殺,一直到夜晚,城中還剩下的兩萬隋軍士兵全部投降了。

    平壤城外。亮起的篝火中,扔了武器投降的隋軍士兵在身旁高句麗士兵的踢打下。給驅趕進了一處靠近平壤城的山谷內。

    被驅趕進山谷的隋軍士兵當他們現四周是黑漆漆的山壁時,似乎都明白了過來。“跟高句麗狗拼了。”黑暗中,響起了絕望的吼聲,而這時封住山谷入口的高句麗士兵用弓箭射退了不斷涌來的隋軍俘虜。

    站在山谷的山坡上,淵大作的臉在一旁親兵舉著的火把火光照耀下,說不出的猙獰。“給我殺,殺光這些隋狗。”隨著他的大吼聲,黑暗的山坡上。亮起了無數火把,那些高句麗士兵推下了早就准備好的岩石,舉弓的弓聳手則是推射出了一排排的箭矢。

    遠處的山林里。帶著五十名士兵逃出城的秦瓊聽著山谷里那傳來的咒罵和慘叫聲,雙眼一片血紅,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我秦瓊總有一日殺光你們這些高句麗狗。”秦瓊盯著那聲音漸漸沉寂下去的山谷,那低沉的聲音讓人覺得像是野獸的低沉吼聲。

    秦瓊身邊。還活下來的五十個士兵几乎個個帶傷。可他們都是手緊緊地抓著粗燥的樹干,掐得掌心血肉模糊一片。

    山谷里。風中是濃重得讓人聞之欲嘔的血腥味。不過淵大詐卻像是聞著腥甜的味道。朝左右道,“讓士兵去割了那些隋狗的人頭,給我在平壤城外堆成京觀。”說完,淵大祜大聲笑了起來。雖然平壤外城的百姓死傷無數。可是那和他又有何干,一切都是隋狗干的好事,是他打敗了隋狗,救了那些百姓。

    想到得意處。淵大詐笑得更大聲了,這時已到了黎明,在天邊微明的光亮下。打掃戰場的一千高句麗士兵在遍布死尸的山谷中割起了那些隋軍士兵的人頭,用大車一車車地推了出去,在平壤城外壘起了一座人頭京觀。而打了勝仗的高句麗士兵則是洋洋得意地看著那座越來越高的京觀小山。原本心中對隋軍百萬征遼的恐懼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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