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70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3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淵大祚的忌憚泡

    孝恪的中軍到過時,那高向麗軍的前衛部隊在鞋鰓集碘世几番沖擊下,終于給撕開了口子,被裴行儼帶著三百甲具騎裝的騎士,直接沖垮了陣形。

    看著潰敗的高句麗人,郭孝恪中軍處,令旗連翻舞動,軍中的騎兵都是從兩邊洶涌奔出,追上了那些潰敗的高句麗士兵,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看著騎兵兩人一組,拉著拖網,將那些逃跑的高句麗士兵像是捉雞趕鴨一般抓起來,魏征算是開了眼界,他以前讀過兵書戰策。可哪有這些東西,看得是津津有味。

    “將軍,不知這些騎兵是照何練。”魏征見郭孝恪麾下的那些輕騎戰法不類中原固有的騎兵,倒有些像那些邊上的鞋鞠騎兵,卻是在一旁問道。

    “這是草原上騎兵的戰法,以圍獵為師,如今學得還不到家。”郭孝恪朝魏征答道,他麾下的騎兵,甲具騎裝的數量不過兩千騎,剩下多是輕騎,那騎兵戰朮便是照著草原上的圍獵而來。

    戰場上,宇文成都,尉遲恭,秦瓊,羅士信,劉弘基都是各自策馬,直奔那高句麗將領而去,誰都想拿下這頭功,尤其是宇文成都,他更是想在郭孝恪面前從維遲恭等人手中搶下這功勞,好讓郭孝恪知道他的厲害。

    “宇文成都,這是我軍的戰事,你來湊什么熱鬧?。羅士信本來比宇文成都沖在前頭,可惜他胯下雖是良馬。卻跑不過宇文成都那匹西域商人送給宇文家的寶駒,不由大喊了起來。

    宇文成都根本沒有理會羅士信的叫囂,只是如旋風般地帶著宇文家的家兵過了羅士信身邊,連看都懶得看羅士信一眼,氣得羅士信臉色鐵青。只能拿擋路的高句麗士兵撒氣。

    尉遲芯看到宇文成都一行人仗著馬好,直取那高句麗將領,也是急了起來,這功勞給旁人搶去沒什么。但是絕不能給宇文成都這個外人搶去。

    “宇文將軍,我來助你尉遲恭一聲大喝,帶著自己的人馬斜次里擋住了宇文成都他們的去路。

    “尉遲恭,你卑鄙看到被尉遲恭一攔。竟是叫那名叫秦瓊的黃臉漢子搶了先,宇文成都卻是瞪著尉遲恭,要不是想起宇文述的吩咐,他怕是早就動手了。

    “宇文將軍,你這是什么話,我好心來助你。反倒成我的的不是了尉遲恭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見宇文成都瞪著自己,也是臉上一板,冷聲說話間,帶著身邊的士兵朝著四散逃跑的一股敗兵追了上去。

    “他娘的,這些高句麗狗給攆得雞飛狗跳,還要你來助我。”看著尉遲恭的背影,宇文成都狠聲罵道,接著也拿那些逃跑的敗兵撒起了氣,手中的鳳翅鐳金鏗好像是割草一般,那些給他追上的高句麗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這時,秦瓊已是取了那高句麗將領的人頭,這高句麗將領先是給他射了一箭,正中左臂,從馬上摔落后,被拍馬殺到的秦瓊一槊刺了個透心涼,被割了腦袋,挑在馬槊上。

    到日落時,那五千高句麗軍的前衛部隊,只剩下了兩千投降的俘虜,剩下的全都成了無頭的尸體,而打掃過的戰場前上,一座小山般的人頭京觀拔地而起。

    “叔寶,這只是利息而已,平壤城前的四萬兄弟,我會讓高句麗人十倍償還郭孝恪走到了站在京觀前已經很久的秦瓊身邊,低聲說道。

    “將軍聽到郭孝恪的聲音,秦瓊連忙轉頭,他此時心里又想起了來護兒,不由咬牙切齒起來,“我只是覺得那些兄弟死得太冤

    郭孝恪知道秦瓊仍在怪來護兒,也不說什么,畢竟來護兒指揮失當,白白葬送了四萬大軍是事實,從秦瓊的話里看,水軍副帥周法尚也勸過來護兒,不過可惜來護兒沒有聽進去;

    按照郭孝恪知道的隋書記載,原本這第一次征遼之役,也是來護兒輕敵冒進,在平壤城下兵敗,最后帶著水師提前撤走,讓6路出的九軍遭到了慘敗,三十多萬人的大軍最后僅有兩千七百人生還,只是來護兒最后仍是保住了帥位,不過現在,郭孝恪能肯定的是來護兒回去后肯定帥位不保。

    宇文述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大軍無功而還,必須要找一個替罪羊來承擔全部的責任,而戰敗的來護兒無疑成了最好的人選,不只因為他損失了四萬大軍,最重要的是他的戰敗導致了九軍的補給無法補充,使得大軍不得不撤回遼東。

    郭孝恪可以預見,沒有了九軍慘敗來遮掩敗績的來護兒將承受楊廣的全部怒火,來護兒雖然為人倨傲,不過在一干衛府大將中。來護兒排得上滄且這次沒人能保得住他。                對于水師,郭孝恪也是有些想法的,他日后打算立足的地方是涿郡,然后控制遼東,在天下還未大亂前。向朝鮮半島擴展勢力,同時練兵。

    涿郡,遼東雖說對根基淺薄的他來說是最好的立足之地,但是若沒有水師的話,他也是很難去爭天下的,所以郭孝恪把主意打到了來護兒身上,他和來護兒之間,并無深仇大恨,自己倒走到時可以拉來護兒一把。

    秦瓊并不知道郭孝恪轉眼間心中已是轉過了那么多念頭,只當郭孝恪也是不忿來護兒,當初郭孝恪可是數次提醒過來護兒。

    “將軍,我軍前哨騎兵已是現了淵大作的中軍本部人馬。”長孫無忌匆匆地走了過來,雖然對于那血腥的人頭京觀,長孫無忌還是有些不習慣,可是也不像網開始時。看了就會吐個稀里嘩啦,此時臉上帶著一貫儒雅和笑意的他看上去倒更像是冷血的劊子手。

    “哦,如今距離我軍還有多少路程。”郭孝恪看向了長孫無忌。如今他先吃下了淵大詐的五千前衛部隊,算是小勝一陣,不知道這淵大詐會做何反應。

    “不到十里,不過淵大祝派出的騎兵看到我軍人馬以后便退了回去,沒有可乘之機。”長孫無忌答道,這個淵大詐在高句麗國內一直都名聲不顯,被執掌高句麗大權的父親淵子游壓得仿如一個平凡的兒子一般,不過在那被放回的高寶藏口中,這淵大詐是個性格冷酷殘忍的人,而且一直都手握兵權,詐敗誘來護兒進平壤,以伏兵殺敗來護兒大軍的手筆便出自此人,絕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如此方是個,對手。”郭孝恪笑了起來,淵大詐是個難對付的敵人,就如同遼東城的乙支文德,不過面對一心一意死守的乙支文德,郭孝恪倒更愿意對付淵大稽這種敵人,起碼淵大稽會跟他在戰場上分出個。高下,而不是躲進堅城,一心一意地當縮頭烏龜。

    “將軍,我軍兵力可是少于對方。”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道,他可不覺得自己這邊以區區几百的傷亡拿下那五千淵大稽的前衛部隊,就証明淵大詐麾下的兵馬不堪一擊。

    “四萬五對一萬二,我軍人數上吃得虧不算大。”郭孝恪朝長孫無忌道,淵大詐手下雖然號稱是高句麗國內的精兵,不過郭孝恪已經見識過這些所謂的精兵,心中并不在意。

    “將軍。”長孫無忌看著郭孝恪,卻是沒什么話好說了,這位自家將軍,其他都好,就是這打仗的事情上稍微自負了點。

    淵大詐中軍,聽著几個。逃脫的敗兵回稟,淵大詐沒有像身周的部將想得那般勃然大怒,反到是大笑了起來,自語道,“好一個郭孝恪,不愧是能殺了榮留王的人物。”

    淵大詐是個驕傲的人,在他心里,整個高句麗除了自己的父親以外,能夠跟他相提并論地也就一個高建武,只是高建武已死,他只要打敗郭孝恪這個殺了高建武的隋人,就能証明他才是高句麗的軍神,而不是那個,已經死了的高建武。

    “傳令各軍,就地扎營,都提起精神,小心防備隋人。”淵大作笑過之后,朝左右吩咐道,他麾下人馬從薩水西岸各處匆匆趕來。正是人困馬乏,犯不著和隋軍硬碰硬,反正如今他還等得起時間,三十多萬大軍走海路,不是說走就走的。

    淵大作的鎮定自若,也感染了麾下的諸將,那前衛五千人馬失利的陰影在他們心頭淡了許多,他們相信淵大稽能帶他們取勝,就像打贏隋軍水師一樣,把那些隋人的腦袋砍下來,壘成京觀。

    “這郭孝恪如今是隋軍中最善戰的將領,你回去告訴父親大人,讓他趁此人不在,猛攻隋軍大營。”夜晚,淵大詐的帥帳中,淵大稽朝自家的心腹家將一臉鄭重地說道。在野戰里就靠手頭的四萬五千人馬打敗郭孝恪,淵大詐自己心里也是沒底,那些隋軍俘虜可是把郭孝恪說得好似神人下凡,殺星轉世一般厲害,再想想乙支文德對此人的忌憚,都由不得淵大詐不小心對待,不過人前他卻是要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來,以免弱了軍心士氣。

    “是,大人。”那家將記下了淵大稽的吩咐后,就轉身帶著几名淵氏的家兵出了帥帳,連夜趕往平壤城,生怕誤了淵大詐的大事。

    “郭孝恪,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傳說中的几分本事。”搖曳不定的燭火里,淵大詐自言自語時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3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燒淵子游

    壤城外,出城的十二萬高向麗大軍團團圍住了隋軍兆曰,八營中軍處搭建的高台上,宇文述看著那些黑壓壓的高句麗大軍,臉上也露出了几分隱憂,三萬對十二萬,他這邊并不算太吃虧,而且還有后路可退,只是軍中軍糧只余下不足五日之用,要是高句麗人圍而不攻,便非常難對付了。

    “軍中引火之物可曾備好。”宇文化及看向了身邊的宇文智及,這几日他派遣士卒繞著中軍大營掘了土坑,在空掉的大營各處堆積了干柴,只等著給高句麗人來一把大火,那些帶不走的東西,他寧可燒了也不留給高句麗人。

    “父帥,已經全備好了。守御外營的士兵的退路也已經准備好。”宇文智及看著遮蔽了大營前平原的高句麗大軍,卻是皺著眉頭道。

    “好,等會讓化及出去橢戰,引敵軍入營。”宇文述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道,現在他只能寄望于這火攻能夠讓高句麗人折些人馬。

    “父帥,我看火攻之后,不如撤往岸邊固守。”宇文智及讓邊上的家兵去傳令后,在宇文述耳邊輕聲道,他總覺得留在這平壤城外的平原,給高句麗人圍著太過危險,倒不如趁火攻之后,全軍退往出海口的岸邊,在那里擋住高句麗人。

    “撤往岸邊固守,也好。”宇文述點了點頭,沉聲道,如今他軍中士氣不高,想要久戰。卻是不能,而且軍糧將盡,要是繼續死守這大營,恐怕會生變。

    隋弄大營外,淵子游在中軍的戎車上看著隋軍的大營,也是略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隋軍大營如今空虛,可是眼前這被圍的隋軍大營中,卻不見絲毫慌亂,著實是讓人覺得有些蹊蹺。

    “大人,隋軍大營軍門開了。”就在淵子游低頭細想時,隋軍大營的旗門處,全身披挂的宇文化及帶著軍中三千騎兵策馬奔了出來,在大營籽小成了數列橫隊。私有游戰之意。

    “讓前軍騎兵出去接陣,探探隋軍的虛實。

    淵子游看著那些列陣的隋軍騎兵,朝身旁的心腹部將點了點 頭,示意讓己方的騎兵上去和隋軍試探一番。

    隨著中軍揮舞的令旗。高句麗前軍的六千騎兵同時從兩翼沖出,扑向了宇文化及的三千騎兵。仗著人多勢眾,那些高句麗騎兵的氣勢一時間也是洶涌如潮。

    宇文化及靠著宇文述的蔭蔽,一向以來都是順風順水慣了的,除了在郭孝恪手里吃過虧以外,還沒人能讓他栽過跟頭,對于那來勢洶洶的高句麗騎兵,宇文化及一聲冷哼,帶著身后三千騎兵迎了上去,論打仗,他比不過郭孝恪,可是這些高句麗人,他還沒放在眼里。

    隆隆作響的馬蹄聲里。兩支騎兵隊伍很快就碰撞在了一起,雖然只是試探性的進攻,可是急于立功的那兩員高句麗將領早已把淵子游中軍傳來的命令拋到腦后,只是想仗著人多勢眾,擊半眼前這三千隋軍騎兵。

    交錯的馬刀和馬槍,出了金鐵的爭鳴聲,當兩股同時沖起的騎兵如潮水般撞擊在一起后,彼此馬隊間空出的縫隙立刻被對方的騎兵所填

    。

    到處都是吼叫著厮殺的騎士,他們像紅了眼的野獸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殺死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個敵人。很快雙方接觸的前部馬隊便像是泥潭一樣膠著在了一起。誰也奈何不了誰。

    “大人。”宇文化及身邊,一個心腹將領看著兩翼揚起的煙塵叫了起來,高句麗人的騎兵比他們多了近一倍,有足夠的兵力迂回到他們的側翼動攻擊。

    “讓他們圍。”宇文化及記愕老父的吩咐,不過是引高句麗人進大營罷了,既然要演戲。那便把戲做得逼真一點,一邊說道,一邊看向和高句麗人絞殺在一起的前部騎兵,宇文化及就這樣看著高句麗人從兩面側翼圍住了隊伍。

    觀戰的戎車上,看著行動遲緩,給包圍起來的隋軍騎兵,淵子消失去了一貫的冷靜,他只是想到了隋軍糧草不濟。

    “大人,要派兵壓上去嗎?”淵子游身邊,已有性急的部將問道,誰都看得出隋軍騎兵的敗亡只是遲早罷了,誰都想上去分一杯羹。

    “好,大軍壓上。先吃下這股隋軍騎兵。”淵子游想了想后,終于是下了軍令,他不相信隋軍大卓里還剩下的三五萬人馬能阻擋得住的大軍,只要擊潰了這些騎兵。那些大營里的隋軍士兵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隨他宰割了。

    隋軍大營中軍高台上。宇文述看著列陣的高句麗軍的大隊人馬終于全都動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朝身旁的宇文智及道,“快鳴金收兵。”

    “是,父帥。”宇文智及看到…人忽地下子倉軍壓卜。也是給嚇了跳。生怕宇文純低,卜么閃失,宇文述剛開口,他已是連忙小步親自去吩咐鼓吹處的士兵鳴金收兵。

    聽到大營內傳來的鳴金之聲,宇文化及還沒來愕及下令,早已不支的隋軍騎兵都是紛紛掉轉馬頭逃跑,原本還能隱隱維持的陣形頃刻間崩潰,根本用不著做任何戲,就已敗得一塌糊涂。

    宇文化及在身旁數百的親兵保護下,一路當下地逃回了大營,在他看來只要能那些高句麗人都騙進大營,便是自己帶出的這三千騎兵都賠進去也無妨。

    隨著潰敗的隋軍騎兵。那些高句麗騎兵最先追了上去,几乎是咬著隋軍騎兵沖進了那在城外讓他們擔驚受怕了好些時日的隋軍大營。

    沒有任何的埋伏,也沒有任何的阻擋,當那些高句麗騎兵現他們沖進的隋軍大營前營到處都是一片空營時,都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當淵子游得到前軍騎兵的回稟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來,他不由暗道自己實在是太過小心了,明明已經知道隋軍大部兵力已經撤到了岸邊,卻還是給這大營里的几萬隋軍給唬了那么長的時間。

    “讓前軍騎兵一口氣攻進隋人的中軍帥帳,后面自有步軍收拾。”聽得隋軍空出的營帳里還有些許帶不走的軍械時,淵子游也不由起了貪念,雖然高句麗自漢末大亂以來,不斷掠奪漢人工匠,可終究是比不過中國之盛,國內鑄煉的兵器不如行人的精良。

    不過片刻間,大隊大隊的高句麗士兵便涌進了隋軍大營,而那些前軍騎兵則是奉了淵子游的命令。追著敗退的隋軍騎兵一路追到了中軍營壘處。

    這時宇文化及已經帶著敗退下來的兩千不到騎兵從中軍大營流出的莆道里逃了進去,而中軍營壘堆起的土坡上,一排排早就准備好的弓箭手頓時將那些追上來的高句麗騎兵給射退了回去,接應著敗退的宇文化及。

    “火箭准備隨著中軍翻舞變動的令旗,土坡上的隋軍士兵,都是換上了浸泡過火油的箭頭。點燃后,引弦上弓,拉得如同滿月后 朝前方的天空拋射了出去。他們只求射出最遠的射程,因此射出的火矢几乎沒有任何准頭可言。

    看到隋軍士兵那不知射到哪里去的火箭,那些在中軍營壘前受挫的高句麗騎兵都是大聲嗤笑起來。不過只是一會兒功夫,他們便再也笑不出來,因為那些射到極遠處的火箭,一下子點燃了那些軍帳,冒起了圭,數火光。

    這時已經涌進隋軍大營的高句麗士兵有人現了那些堆積在營房中的干柴,而這時從中軍營壘處漫天射出的火箭如同從天而墜的火雨一般,穿透了那些軍帳的頂篷,點燃了那些維放的干柴和引火之物。

    很快被中軍營壘處的弓箭手集中射了一陣的几處地方便燃起了沖天的火柱,火借風勢,不一會兒功夫便蔓延開來,將整個大營化作了一片火海。

    原本還在得意的高句麗騎兵當看到后面燃起的大火,都是慌亂起來,撥轉馬頭,便往火勢小的的方沖,可是卻沒有提防隋軍士兵在大營內胡亂挖的陷馬坑。

    淵子游看到隋軍大營中軍營壘處射出的火箭時,便知道大事不妙,自己一時輕敵,中了隋軍的計。等他連忙下令進入隋軍大營的士兵撤出時,已經是晚了,足足有一萬多人陷在起火的隋軍大營中。

    連營數十里的隋軍大營只不過頓飯功夫便全都燒了起來,如同一片火海,那些陷在其中的高句麗士兵逃到哪里都是滿目赤紅的燎原大火。

    伴隨著風火的呼嘯聲。是那些高句麗士兵在火海中呼號掙扎翻滾的慘叫聲,但只是片刻功夾。這些聲音便漸漸弱了下去,而焦灼的空氣中則是多了一陣死尸的焦臭味,讓隔著起火的隋軍大營的高句麗士兵都是聞之欲嘔。

    戎車的淵子游,看著眼前那大火,想到因為自己一時輕忽。竟然就這般折損了前軍的六千精騎。不由氣得一口逆血上涌,噴了出來,接著身子搖搖欲墜地倒下,嚇的邊上的淵氏部將一陣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會兒,淵子游才幽幽醒轉了過來,他本就年事已高,體力衰弱,這些日子又為了隋軍而蟬精竭慮,身子卻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此時急怒攻心之下,再也強撐不下來,只是拉著身邊的心腹部將道,“讓大詐回來,不要再和隋軍糾纏。”說完,再次昏死過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3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戰斗打響

    勢漸小點后。宇文述帶著今軍從后營方向撤老了。不匝協舊時候剩下的十萬高句麗大軍正處于群龍無的狀態,當散出的探子將宇文述全軍的動向回稟以后,竟是沒人能做主做出決定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淵子游這個執掌高句麗國政長達二十多年的強人命令和指揮他們,而忘了自己能做些什么o

    最后當淵子游再次醒轉過來時,宇文述已經帶著全軍撤出了二十余里地,即使他們想追擊也已經來不及了,讓淵子游氣得再次昏死過去。

    就在宇文述一把火燒退高句麗人十二蘇大軍。安然撤往出海口時,距離薩水不到三十里的平原上,郭孝恪親自帶兵和淵大詐這個高句麗國內的名將互相對峙著。

    四萬五千的高句麗士兵分作了四陣,前軍是立盾執槍的步軍,左右兩軍都是淵大詐手下的精銳騎兵,而中軍則是弓弩手和淵大稽的親

    。

    比起郭孝恪以往遇到的對手,淵大作麾下的四萬五千人馬所排出的軍陣嚴整,沒有一絲的疏漏,即使是郭孝恪也不得不佩服淵大詐練兵的

    事。

    “將軍。敵軍陣形嚴整,沒有可趁之機,若是強自交戰,恐怕我軍會有折損。”魏征騎馬到了郭孝恪身邊,看著對面高句麗人步騎弓馬分明的陣勢。朝郭聳恪道。

    “天下第一的強兵,是打出來的。”郭孝恪看著魏征,卻是沉聲道,一直以來。他打的都是順風仗,或是對手不堪,已經讓全軍上下有了一股驕悍之氣。這不是什么好事,雖說這一仗下來。他那手下三千精銳會折損不少,可是戰場才是磨礪一個人最好的地方。

    這三千人都是他挑選出來,一直當成軍官來培養的,如今便走到了考驗他們的時候,郭孝恪的目光掃過了身邊的那些親軍士兵,相比起對面淵大作那整齊的軍陣,他這里便簡單得多,兩千多鞋蠍騎兵排在了陣前,他自己本部的三千精銳人馬,除了留在身邊的五百親軍,其余兩千五百人。一千五百人編入了近六千的新附軍,剩下的一千騎則都是人馬皆披鎧甲的甲具騎裝,而他的戰朮也很簡單,鞋鞠騎兵打頭陣,用箭雨撕開高句麗人的前軍,然后甲具騎裝的一千重騎兵沖陣,隨后中軍全部壓上,一口氣擊潰高句麗人。

    簡單而直接。不留任何余地的戰朮,但是沒有一個,人反對郭孝恪,即使是魏征和長孫無忌心里覺得郭孝恪太自負,這用兵也太過凶險,但他們終究沒有出聲,因為他們身邊的每一個將領。包括宇文成都這個。外人,都是用一種讓他們感到心悸可怕的目光看著相距不到一里的高句麗人,他們知道,這些帶兵的將領沒有一個人懷疑郭孝恪的戰朮,相反他們相信自己能夠一陣擊潰高句麗人。

    隨著號角聲,看似懶散地散布在郭孝恪前軍的鞋鞠騎兵們在几息之內,就聚集成了一支又一支的百人隊,每個人鞍旁的箭壺里都放滿了大隋將作府打造的鐵箭。

    “給我狠狠地射那些高句麗狗,直到把你們的箭壺射空。”度地稽揮刀在陣前大吼著,隨即手中的長刀如閃電般劈下,接著一隊隊的鞋鞠騎兵就像呼嘯的海潮一般沖向了高句麗的前軍。

    陽光下。蛛鞠騎兵們像野獸般吼叫著,一隊接著一隊的騎兵隊輪流在距離高句麗人前軍五十步外的地方射出了一撥接著一撥,好像永遠沒有停歇一般的箭雨。

    無數的利箭穿過了盾牌的縫隙,穿透了那些盾牌下的血肉之軀,帶起了一抹抹的血花,不過那些舉盾的高句麗士兵始終沒有慌亂,只是在四周軍官的呼喊下,將陣形結得更密更嚴實,而他們身后中軍的弓弩手也開始了還擊。

    “放。”隨著中軍處的軍官吼聲,淵大種手下的近千弩手射出了弩矢,高句麗數年的積累,也不過三千強弩,遼東城去了一千,平壤城留了一千,剩下的一千便在淵大詐的手下。

    淵大稽本來并不想那么快動用這些弩手,只是面對鞋鞠騎兵來去如飛的騎射。只有中軍的一千強弩才能給他們造成威脅,僅靠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很難傷得到五十步外披甲的韓愕騎兵。

    并不曾料到高句麗人還有著強弩的酥聘騎兵,很快便在那突然落下的一陣鐵雨下折損了四五十名騎兵,給那些強弩的鐵矢從馬上釘落在了地上。

    “讓度渠帥小心對方的強弩。”觀戰的郭孝恪看到高句麗中軍忽然射出的那陣強弩,喊過了身旁的親兵讓他前去傳令了,楊廣下令征遼,除了高句麗占據了漢人故土,和突厥弗捌叫連。其收留北逃的弩手也是其中一條。

    當初漢王楊諒造反兵敗以后,軍中有不少弩手逃亡到了高句麗,這是讓楊廣頗為提防的一點,生怕高句麗人得了制弩的手段,不過好在高句麗人煉的鐵不行。造不出批量的弩機鑄件,全靠那些有經驗的漢人工匠造,這強弩數量才始終上不去。

    對于騎兵而言。真正對他們造成殺傷的只有強弩,至于勁弓,沒有多少士兵使得起,便是能開得硬弓,十几箭后也就沒了力氣,遠不如強弩的殺傷力大。

    得了郭孝恪吩咐的度地稽小心了起來,把原本的百人騎隊拆成了五十人隊,而且拉的距離也更開,只是那一隊一隊地往來騎射卻來回更快。

    只見兩軍陣前,那些鞋蠍騎兵好像走馬燈一般地來回騎射,壓得高句麗人根本抬不起頭來。而淵大詐手下那一千弩手,面對看來去如風的鞋鞠騎兵,根本沒有了辦法。

    “那些鞋鞠人是在消耗我軍的箭矢,不要管他們。

    。淵大作看著那些散得極開,一隊一隊錯開來往奔跑的鞋鞠騎兵,面無表情的臉上抽搐了一下,朝身旁的部將道。

    高句麗中軍的弩手停了下幕,當失去了他的威脅之后,兩軍陣前的鞋鞠騎兵射得更歡,那些箭朮高的士兵甚至有人策馬進了三十步的距離內,在馬上瞄准了盾牌縫隙后的高句麗士兵后才放弦,往往三四箭內,總有一箭能射中。

    “這等騎射的本事。不是靠練能練出來的郭孝恪看著韓鞠騎兵中,十人中有四五人能在馬背上瞄准后射中那些盾牌后高句麗士兵的要害,卻是心中暗想道,這種輕騎騎射騷擾的戰朮,他想讓手下的騎兵學也學不來,只因為漢人士兵沒有草原士兵那種馬背上的弓箭技藝。

    看著鞋鞘騎兵像耐心的狼群一樣,一點一點地撕扯著高句麗前軍的血肉,靠著弓箭奪走了一條條的性命,郭孝恪決定等征遼之役結束以后,一定要將遼東一帶的契丹 酥輻,室韋等游牧民族全部吞并,不能給他任何崛起的機會。

    高句麗中軍,看著數次請求出戰的兩側騎兵的將領,淵大作仍是一臉冷酷,沒有任何的命令。他軍中剩下的只有這一萬不到的騎兵,他不愿意拿來和郭孝恪硬拼掉。

    淵大詐對于前軍士兵不斷地傷亡,根本毫不在乎,鞋鞠人的騎射再強,他們也始終會累。更何況到現在,前軍死在鞋鞠人箭雨下的還不足兩百,他倒要看看鞋輻人能射到時候。

    兩軍陣前,只有鞋鞠騎兵飛奔往來,看著這場面,郭孝恪中軍處的宇文成都不禁冷笑起來。那淵大詐,什么狗屁良將:平原之上,兵力是他們的四倍,還有一萬騎兵,居然不敢攻出來。反倒是想縮頭烏龜一樣挨射,簡直跟遼東城那些守軍一個王八德性。

    “果真是個難纏的對手看著始終壓著兩側騎兵不動的高句麗軍,郭孝恪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了,騎射騷擾的戰朮,目的是調動對方,尋找破綻,可是遇上淵大詐這種隱忍的人,韓鞘騎兵的騎射就失去了意義,僅僅只靠這種騎射,是不足以撕開高句麗軍的陣形的。

    突兀地響起的鳴金聲。讓度地稽愣了愣,隨后他回頭看到了郭孝恪中軍翻動的令旗,那分明是讓他們退兵的意思,盡管心中不忿,可度地稽還是照辦了,他也知道遇到鐵了心防守的淵大作,自己敲不開那層烏龜殼。

    如潮水般退卻的鞋鞠騎兵讓高句麗前軍的士兵都是臉上露出了慶幸之色,剛才那些如同野獸一般的淋鞠騎兵疾風暴雨般的輪番騎射,讓他們心里都是始終繃緊。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那些鑽過盾牌縫隙的利箭給射殺。

    淵大詐看著退往隋軍兩側的酥鵑騎兵,手按上了刀柄。他知道對面的那個郭孝恪接下來怕是要強攻了,臉上露出了冷笑,他手上四萬五的人馬,只要不中計冒進,磨也能磨死這不過一萬余的隋軍士兵。

    “傳令前軍,准備進攻淵大詐大聲喝了起來,對方既然要以步破陣,他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倒要看看,那個郭孝恪就靠那几千人的步軍如何破他前軍的兩萬人。

    不過里許的兩軍陣前。高句麗前軍的士兵挺起了手中的長槍,開始緩慢地朝前移動,帶動著整座軍陣向前壓了上去,而郭孝恪的前軍,已是由刀盾手和結陣的長矛兵接手,同樣朝前壓了出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3
第一百四十七章 殺將

    卵  六原之上,高句麗士兵和隋軍士兵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相維持的陣形不過交戰片刻就混亂一片,不過新附軍的士兵很快就在隊伍中那些被郭孝恪當成軍官培養的隋軍士兵指揮下,迅地重整了陣形,刀盾手矮身潛近,破開高句麗人的槍陣,后面的長矛兵跟進刺殺,靠著嫻熟的配合很快就壓住了高句麗士兵的進攻勢頭。

    “大人,這樣下去不行,讓騎兵出擊吧。

    高句麗中軍,淵大作身旁的几全部將看著一接陣就給壓在下風的步軍。都是齊聲道。

    “讓崔正勛和朴萬春進攻隋軍兩側。”淵大作看著被完全壓制的步軍,皺了皺眉后,終于做出了決定,隋軍的進攻太猛,而且刀盾兵和長矛兵的配合完全克住了他的槍陣,要是給他們這么一路猛攻過來,恐怕用不了多久,前軍的步軍就要崩潰了。

    隨著揮動的令旗,高句麗軍兩側一直未動的騎兵終于出擊了,崔正勛和朴萬春都是淵大詐的心腹部將,各自統領五千騎兵,兩人也都是高句麗國內以悍勇聞名的戰將。

    不過片刻間,近萬騎高句麗騎兵便洶涌地離開了中軍本陣,從左右同時攻向了進攻隋軍的兩側。

    “將軍,高句麗軍的騎兵動了。”郭孝恪身旁,魏征看著同時進攻戰場兩側的高句麗騎兵,有些擔憂地朝郭孝恪道,這個時候他們的兵力太過吃虧,鞋鞘騎兵雖然擅長馬戰,可不過兩千多人,他們這邊也就剩下一千五百人的騎兵。

    “讓左側就地防守,鞋鞠騎兵隨我等破敵。”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尉遲恭等人,加上鞋鞠騎兵。他手中也有近五千的騎兵,和右路的高句麗騎兵是勢均力敵之勢。

    “是,將軍。”大聲領命間,尉遲恭等人都是各自策馬去了那一千甲具騎裝中,各自統領了一個百人隊,跟著郭孝恪的五百親軍一同策馬而出,迎向了右路的高句麗騎兵。

    韓鞘騎兵們從兩側分繞了開來,讓出了道。不過几下功夫間,打頭陣的一千甲具騎裝就和右路的高句麗騎兵,過馬對陣,如同一把剔骨尖刀,勢如破竹地刺入了高句麗騎兵中。

    尉遲恭,羅士信,秦瓊,宇文成都四人親自帶領的百人隊,更是在他們的帶動下,凶狠地直扑高句麗騎兵中的那員主將。

    “擋我者死。”宇文成都手中的鳳翅鐳金鏗揮舞過處,一路上沒有一個高句麗騎兵能擋住他的一擊,他身后兩側護衛的也都是宇文家的心腹家兵,一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關中騎士,單論個人勇武,還在郭孝恪那些親兵之上。

    看到宇文成都居然一路氣勢如龍地直接殺進了高句麗騎兵的中軍處,打得宇文的旗號異常扎眼。尉遲恭和羅士信也顧不了其他,兩人和秦瓊合兵一處,殺了上去。他們不想被宇文成都這個外人取了敵將級,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

    “元慶,你覺得誰能取了那敵將的級。”郭孝恪帶著身邊的五百親軍,看著戰場混亂的局面,朝身旁的裴行儼問道,尉遲恭他們那一千甲具騎裝如今已經徹底攪亂了高句麗右路的騎兵,再加上兩側騎射騷擾后,沖近馬戰的韓鞘騎兵。先前還來勢洶洶的這五千高句麗騎兵如今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末將覺得會是秦瓊將軍。”裴行儼身上的鎧甲上仍是先前厮殺留下的紫黑血痕,要不是他那隊人馬的馬匹需要緩勁,他早就沖殺上去,豈會讓宇文成都這般風光,因此當郭孝恪問他時,他卻是直接說了秦瓊的名字。

    “叔寶的箭法卻是能拔的頭籌,不過如今看來,這敵將的人頭當是我等取之了。”看到那高句麗右路騎兵的將領居然領兵朝自己的帥旗沖來,郭孝恪卻是笑著道。接著手中黑色馬槊一拍馬臀,策馬直接迎上了那敵將的人馬。

    “將軍,等我。”裴行儼看到郭孝恪拍馬而出,高聲叫喊間,也是催馬迎了上去,至于慣用的兩把大錘則被他丟在了一旁,換了杆馬槊上去。

    崔正勛提著馬槊,看著那不過帶著區區五百人馬的隋軍主帥,卻是一臉的貪婪,隋軍騎兵的勇猛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几乎是一個照面就打垮了他的前軍,不過讓他喜出望外的是,隋軍主帥居然就帶著几百人馬在一旁觀戰,崔正勛卻是狂妄地自以為能夠靠著身邊近兩千的騎兵取了郭孝恪的人頭,立下大功。

    “果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跟在郭孝恪身邊日久,原本木訥老實的蘇吉利也會偶爾冷冷地罵上几句,看到那崔正勛策馬直接朝帥旗處奔來,蘇吉利卻是自語道。

    不遠處的騎兵戰場,看到自己的要殺的敵將居然直奔郭孝恪。宇文成都卻是一調馬頭。臉卜的神情更加猙獰和高典,,一尉課恭几人手里搶功,豈有從郭孝恪手中直接搶來得痛快。

    “都隨我殺宇文成都大吼著,帶著身邊几乎沒什么折損的親兵朝郭孝恪的帥旗處而去。

    “真是個狂妄的小子,居然敢和將軍搶功。”看到宇文化及帶人掉馬殺奔過去,羅士信卻是大罵道。卻渾然忘了,自己跟宇文成都一般大的年紀。

    “他要自討沒趣,就讓他去。”尉遲恭看了眼如入無人之境,四周高句麗騎兵紛紛避讓的宇文成都一行人,卻是冷笑了起來,宇文成都不過是仗著他那一百家兵個個都是牙將,方才這般驍勇,要是他們能再有個一年半載的時間,尉遲恭自問手下這些將軍親自操練的親軍士兵會只強不弱,哪會讓宇文成都這般囂張。

    “破敵要緊秦瓊沒有多說,只是看著雖亂,卻仍舊抵抗的高句麗騎兵,朝尉遲恭和羅士信道。說完自己帶著八十多騎人馬殺向了那些三五十人一伙負隅頑抗的高句麗騎兵。

    “這秦大郎,還當真是惜字如金尉遲恭看著打馬而去的秦瓊,自語道,他到是很想結交秦瓊。不過這秦瓊卻是沉默寡言,不復先前在遼東大營時的樣子,想來都是那來護兒害的。

    “鐵匠,將軍那兒,我搶不了,不過這兒,我一定殺得比你多羅士信可不管秦殊那好像誰都欠了他錢的樣子,只是朝一向不對付的尉遲恭道。

    “羅矮子,你要是輸了怎么辦?”尉遲恭看向羅士信,卻是咧嘴笑了起來,這羅矮子天生好斗。不過和他斗到現在,都是輸多贏少。

    “輸了,請你喝酒。”羅士信看了眼尉遲恭,接著又道,“贏了,我也請。”說完,帶著身邊的人馬呼嘯而去。

    “不管輸贏,都請我喝酒尉遲恭笑了起來,接著朝左右道,“都給我加把勁,別讓羅矮子瞧扁了我們,殺那些狗娘養的高句麗狗啊尉遲恭大喝間,策馬扑向了前方一隊高句麗騎兵,他身后的士兵也是齊聲呼應,殺向了那些高句麗騎兵。

    崔正勛恐懼地看著面前提著黑色馬槊,年紀絕不過二十五歲的隋軍主帥,雙手開裂的虎口握著斷成兩截的馬槊,不斷地著抖,當他自負地殺到郭孝恪跟前時,只是給郭孝恪借力打力地一記橫抽,便震斷了他的馬槊,要知道他手中的馬槊可是花重金從高句麗國內的漢人商客手中購得,便是用刀砍,也只是留下几分白印,可是如今只是給一擊就震斷,實在讓崔正勛難以接受。

    “不堪一擊。”郭孝恪搖了搖頭,這個高句麗人實在是讓他失望,只是一擊就給嚇得愣住了,當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再次刺出時,崔正勛才回過神來,他想要揮槊格擋,可是手中斷掉的馬槊卻讓他揮了個空,當那杆黑色馬槊刺進他的胸口時,他才看向郭孝恪道,“好快口中倘著血。

    “廢話太多郭孝恪單手一收,那被握著的馬槊從破開的甲葉中抽了出來,海碗大的血花綻放在半空中,崔正勛臉上帶著不甘從馬上載倒了塵土中,這時四周崔正勛身邊的高句麗騎兵都傻了,他們這位悍勇無雙,在國內被稱為“呂布,的主將大人,就這樣給人一合殺死,就好像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兵一樣死了。

    “噗。”郭孝恪縱馬到了崔正勛的尸體前,手中的黑色馬槊鐘過了他的脖子,接著馬槊槊尖一挑一刺,將崔正勛的人頭挑在了馬槊上,朝四周猶自在厘戰的親軍大聲喝道。“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猶如舌綻春雷一般,郭孝恪的大喝聲讓戰場附近的高句麗騎兵都是齊齊看向了他手中高舉的馬槊上挑著的那顆人頭,然后都是一臉的驚恐,接著除了崔正勛的親兵,其他騎兵都是無心戀戰,主將已死,就連大旗都被砍到,他們還打個什么勁,不過片刻間就有大片大片的高句麗騎兵倒卷而回,逃向了身后的中軍本陣。

    宇文成都看著那面飄落的將旗和那些掉頭逃跑的高句麗騎兵。猛地勒住了馬缰,馬聲嘶鳴中,他手中的鳳翅鈉金鏗垂了下來,他沒想到郭孝恪居然那么快就桑了那敵軍主將。

    “少將軍,我們?”見宇文成都停下馬來,一個宇文家的心腹部將卻是在一旁道,這時他們還停留在戰場上。

    “給我殺,殺光這些廢物。”宇文成都猛地抬起了頭,看著那些敗逃的高句麗騎兵,怒吼了起來。把氣撒在了他們身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3
第一百四十八章 魏征之心

    路的高向麗騎兵最后姚回中軍本陣的不到兩千人,池小小千多陣亡了一千五,剩下的則是直接在戰場上投降了。

    淵大詐看著敗退的右路騎兵,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可怕,不過最后他硬生生地壓住了心頭的怒氣,看著毫無進展的左路騎兵,讓中軍的傳令兵揮動了撤兵的彩旗。

    這時在左路,給隋軍抵擋住,難以擊潰隋軍側面的朴萬春。看到中軍本陣撤兵的令旗時。恨恨地罵了几句后,帶著麾下四千多的騎兵完整地退了母去,剛才一陣強攻,他除了留下了五百多尸體。什么都沒撈

    。

    “一幫沒卵子的東西。”看著縮回去的高句麗騎兵,在左路指揮的劉弘基,卻是一口唾道,他雖然性子夠粗,不過這帶兵指揮上,卻是只比裴仁基差些,因此郭孝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來指揮這些混編了他手下親軍士兵的新附軍。

    隨著高句麗騎兵的撤退。郭孝恪見混戰的前軍戰場上。高句麗人已經穩住了陣腳,再打下去也只是跟對方耗著而已,果斷地下令鳴金收兵,這一場雙方互相試探的戰斗,他已經占了上風,卻是沒必要和對方拼下去。

    就像是商量好一樣,郭孝恪這邊剛鳴金收兵,淵大稽也是同樣鳴金收兵了,雙方各自退回了交戰前的位置,派出了士兵打掃一片狼藉的

    場。

    “難怪乙支文德如此忌憚之人。”見折損了六千多人,其中還有近四千的騎兵,淵大稽也是肉疼不已,不過他面上卻仍是一臉面無表情,仿佛折損的六千人只是六百人而已,但心里面卻已是把郭孝恪當成了大敵。

    夜幕降臨,兩軍隔著白日的戰場,互下來,郭孝恪軍中,打了勝仗的士兵雖然一個個都興高采烈,不過郭孝恪平時治軍很嚴,那些士兵們也仍是不敢放松絲毫的戒備。

    “羅矮子,你輸了。等回了遼東以后,你可得請我好好喝上一頓。”白天一仗下來,尉遲恭那隊人馬最后斬獲有三百多人頭,足足比羅士信那隊多了几十,此時尉遲恭卻是得意洋洋地朝羅士信道。

    “鐵匠,仗還沒打完。不就是三十七顆狗頭。”羅士信看著向自己炫耀的尉遲恭,仍是死硬著嘴,不肯示弱地還擊道。

    “好好好,那我們就接著比,等回了遼東,再看結果。”尉遲恭心情大好之下,也沒和羅士信爭吵,只是大方地說道。

    “鐵匠,羅矮子,你們可是殺痛快了”劉弘基見尉遲恭和羅士信打的賭,卻是一臉不甘地說道,他雖然是帶的兵最多,可哪里及得上尉遲恭和羅士信他們統領騎兵威風,不過他又不敢抱怨郭孝恪,就只好向兩人到苦水。

    帥帳內,郭孝恪為度地稽的杯中倒滿了酒,白天一戰。他這邊也折損了千人,鞋鞠騎兵就陣亡了兩百多,對于各部加起來也就三千不到精騎的黑水鞋鞠來說,這個損失已經是相當大了。

    “大哥,這一杯,我敬那些死去的勇士。”郭孝恪舉杯朝度地稽道,他已經打上了遼東契丹。蛛鞠,室韋這些部落的主意,自然是要千金市馬骨,收買人心,而度地稽和黑水韓鞠便是最好的對象,更何況他和度地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我代那些死去的勇士。謝過將軍。”對于郭孝恪的承諾,度地稽也是非常滿意,只要等這仗打完了,他就可以帶著黑水韓鞠各部投入郭孝恪治下,不必再在塞外過苦寒的日子,也不必再給高句麗人和契丹人欺壓。

    魏征和長孫無忌隨侍在郭孝恪身后,對于郭孝恪這般示好度地稽,都是各有心思,對長孫無忌來說,聳孝恪想要收服遼東各部。以為爪牙,并不是上上之策,畢竟這些化外蠻夷,畏威而不懷德。而魏征則是看出了郭孝恪的野心,此時心中也是掙扎起來,他看得出郭孝恪似乎有意要在幽州和遼東一帶立足,這架勢可不是一全忠臣良將該有的。

    渾渾噩噩中,直到度的稽告辭離去,魏征才回過神來,看著帳中只剩下郭孝恪和長孫無忌。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玄成,不知你對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郭孝恪剛才注意到了魏征的恍惚神情,知道他恐怕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自立心思,此時也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真接試探起來。

    “當今皇上是開拓之主。不過行事過于急切,天下民怨已是不此番征遼,若大勝而歸。這天下猶定,若是不勝而歸,恐怕大亂就在眼前。”魏征見郭孝恪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那玄成覺剛一一看猛訂。我軍是勝是敗。”郭孝恪的聲音略微低沉,教征是人才不假,可如果這人才不跟自己一條心,那也沒有留著的必要。

    “將軍勝,皇上敗。”魏征的回答很簡單,但是卻讓郭孝恪大笑了起來,魏征果真是個能臣而不是賢臣,不過卻最合他用。

    “好,玄成,如今便是自家人,有些事我也不瞞你,要是皇上壓得住這大勢,我便是大隋的忠臣,要是壓不住,這天下,不過是能者居之,我雖出身卑微,但也要學下漢高祖,和那些世家門閥爭上一爭。”郭孝恪朝魏征朗聲道。

    “將軍坦蕩,魏征拜服。”魏征見郭孝恪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愣了一愣之后,卻是長身一禮。他不怕郭孝恪有野心,就怕郭孝恪無大志,“參見主公。”魏征再起身時,已是直接稱呼郭孝恪為主公。

    長孫無忌見魏征主動稱呼郭孝恪為主公,卻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魏征,不過如今既然已是同僚,他也就放下了心中那份心思,也是朝郭孝恪一禮道,“參見主公。”

    “以后還是稱呼我為將軍,要喊主公,日后也不遲。”郭孝恪見收服了魏征,以后有些事情能讓魏征和長孫無忌一起謀划,卻是心情大好。

    “將軍,川才若是魏征不奉將軍為主公的話,不知將軍當如何對魏征?”魏征和長孫無忌坐下之后。卻是忽地朝郭孝恪問道。

    “我會殺了玄成,以防后患。”郭孝恪迎著魏征的目光,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

    “將軍果然有人主之器。”魏征對于郭孝恪的回答,沒有半點惱怒,反到是一臉正色地說道,“能遇得將軍,實乃魏征之福。”

    長孫無忌看著正襟危坐的魏征,卻是心中把魏征當成了日后的大敵,不過現在,他們仍是可以相交的“朋友”

    魏征和長孫無忌離開郭孝恪的帥帳時,夜色已深,守在帥營外的秦瓊有些訝異,不過他并沒有和兩人打招呼。

    “這個秦瓊,倒是有些大將之風,不過看將軍意思,也是頗有重用他之意。”魏征經過秦瓊身旁時。心中已是轉過了不少念頭,郭孝恪欲效仿漢高祖,他自然也是自比張良,大隋若真如秦朝二世而亡,到時這天下和秦末的局面是何其相似。那些世家門閥不正如六國貴族,而郭孝恪則是如漢高祖一般布衣出身。

    大營外,連夜而到的宇文家的几個家兵,在報上了身份,交出了軍牌后,很快便被當值的軍官帶往了帥營。

    魏征和長孫無忌才剛回自己的營帳沒多久,就又給匆匆趕來的蘇吉利召回了帥帳,等兩人到時,現尉遲恭,羅士信等人都已到齊,便連宇文成都也在帳內,兩人都是知道,郭孝恪召集眾人,必是有緊耍時期。

    “宇文大人在平壤城外,以火攻逼退了高句麗人的大軍,如今已經撤往岸邊。”郭孝恪將宇文述派人送來的那份軍報送到了魏征等人手中傳閱。

    不一會兒功夫,帥帳里便氣氛凝重了起來,宇文述一把火把大營燒了個干淨,痛快走痛快了。可是也斷了他們弓弩的箭矢,再也得不到

    充。

    臨到頭,自己還是給宇文述算計了一把,郭孝恪搖了搖頭。不過他也知道宇文述其實也并非全是故意為之,畢竟以他手下士氣低落的第一軍那區區兩萬多人,想要守住整個大營是不可能的。

    “宇文將軍,宇文大人召你回去之意頗急,我看你便連夜出吧。”郭孝恪看向了宇文成都。他沒有為難宇文成都的意思,現在還不是和宇文家翻臉的時候,反正沒了大營的那些箭矢和兵器鎧甲也無妨,他在出海口岸邊的大營還屯了不少其余七軍搖退時留下的軍械物資。

    宇文成都看著已然下了逐客令的郭孝恪,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倒是想留下來,可是自家燒了大營里原本商量好留給郭孝恪的軍械物資是事實,最后他也只有朝郭孝恪道,“是,將軍。”然后,一聲不吭地退出了帥帳。

    淵大祜軍中件帳內,接到老父病危的消息,饒是淵大詐再冷酷,也是慌了手腳,他一向在軍中掌兵,這高句麗國內的朝政都是由老父一手執掌,如今老父病危,恐怕國內會生變故,高元可是一直都是心有不甘,難保他會趁機有所動作。

    過了良久,淵大詐方才定下決心,決定連夜趕回平壤,以免家族有失。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4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先取實利

    幕中,淵大祜留下了朴萬春統領剩下的二萬大軍,自帶著六千騎兵星夜往平壤的方向而去,他要接管平壤城的十余萬大軍,以免老父的病危而使高句麗國內的局面生出動蕩來。

    淵大詐帶著六千騎兵雖然走得隱祕,可是六千人的動靜不仍舊是瞞不過郭孝恪布置在他大營周圍的鞋鞠騎兵,只不過小半個時辰,郭孝恪在帥帳中便已知道了淵大稽軍中騎兵盡去,似是折回了平壤。

    “看起來平壤城定是生了變故,否則淵大詐一軍主帥,不會走得這般匆忙那几個來稟報的鞋鞠騎兵退出帥帳后,魏征朝郭孝恪道,“如今是趁機襲取那剩下的三萬敵軍,還是回平壤城以觀其變,還請將軍做決斷

    “你們怎么看?。聽著魏征的話,郭孝恪心中一時難以取舍,卻是看向長孫無忌和魏征詢問道,淵大詐不惜扔下近三萬大軍撤走,說明平壤生了足以使他舍棄這三萬人的大事,對他來說也許是個機會。

    “這就要看將軍是欲行險一搏,還是穩取實利了魏征答道,“淵大祜如今連夜而走,必是平壤生了能動搖淵氏的大事,將軍要是回師平壤,或許能尋覓到良機,但也或許一無所得。”

    魏征雖未再說其他,可是話中的意思很是明顯,這時長孫無忌亦在一旁附和道,“將軍,便是能打破平壤,對將軍來說也是沒有什么好處長孫無忌的話更加露骨,就差直接說“養敵自重,了。

    “好,明日先取那三萬敵軍,再回師平壤郭孝恪見魏征和長孫無忌都是勸自己取實利,終于做出了決定。

    看到郭毒恪從善如流。魏征心中最后一塊大石也落了地,郭孝恪有霸主之姿,亦有人主之器,不過魏征最怕的便是郭孝恪過于行險,甚至于剛慎自用,不過現在看起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夜色中,一小隊新附乓中的高句麗士兵騎馬尾隨在了淵大詐的六千騎兵身后數里外的地方,郭孝恪雖未回師平壤,而是決定先取那三萬淵大詐留下的步軍,但并沒有放松對淵大祜的監視。

    黎明時分,郭毒恪軍中,休息了一夜的士兵都已是全身披挂,用過朝食之后,便由兩千鞋鞠騎兵打頭陣,悄悄潛向了高句麗軍的大營。

    已經是入秋的朝穌半島,清晨的霧氣很重,高句麗軍的大營中,守了半夜的放哨士兵此時正是最困的時候,再加上濃密的霧氣,直到兩千鞋鞠騎兵牽著馬,潛近到三十步的距離時,几個,放哨的高句麗士兵才看到那影影幢幢的大片黑影。

    就在几個高句麗士兵揉了揉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時,他們耳邊忽然響起了如同蝗群般的嗡鳴聲 當他們抬起頭看向前方霧茫茫的天空時,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墜落的鐵雨一般,穿過了他們的身體,狠狠地扎進了哨塔的木板中。

    “有敵人”一個中箭倒下的高句麗士兵最后用盡了力氣,抓住了哨塔上懸著的吊鐘垂繩。身子倒下的時候,拉響了吊鐘,在寧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高句麗大營前軍各處靠近營門的當值士兵都是被那突兀響起的鐘聲給驚到了,只是一會兒,那些清醒過來的軍官就大聲叫喊了起來,而這時大營外的鞋鞠騎兵們一起出了如同狼嚎般的嘯叫聲。一撥又一撥的箭雨射進了大營中。

    高句麗大營前,那些騎朮嫻熟,獵人出身的韓鞠騎兵們揮舞著套馬索。最后甩臂用力,套上了那些木樁柵欄,接著便撥馬掉頭就走。接著馬匹之力拉到了那些柵欄。

    “弓箭手呢?”大營里,那些慌亂的軍官們大聲吼叫著,因為大霧,誰都不知道大營外究竟有多少隋軍,再加上昨天的大敗,軍中本就士氣低落,主帥又走了,要是給隋軍攻進大營,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便是。

    中軍處,被淵大祜留下的朴萬春,聽著前軍過來稟報的士兵的消息,又急又怒,如今淵大作不在,他根本壓不住場面。“讓各營人馬去前營,一定要給我抵擋住隋軍?。朴萬春朝左右一眾等候命令的部將大聲喝道。

    “是,將軍隨著朴萬春的命令,那些部將都是連忙應聲道,然后匆匆出了帥帳。前往各營。

    前軍營外,趁著高句麗士兵混亂的當口,沖進大營的鞋鞠騎兵,點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四處放起火來,而被拉到的大營柵欄處,新附軍的士兵也是蜂擁而進。

    開始還迅推進的鞋鞠騎兵很快在趕來的各營高句麗士兵的抵擋下,度慢了下來,不這個時候”訛省兩千新附軍的十兵沖進了前營,和那此高旬麗十兵舊廁門祜來。

    隨著升起的日頭,原本乳白色的霧氣漸漸散去了,高句麗大營的營門口,到處都是無頭的尸體,那些一邊作戰一邊割取人頭懸挂在腰間的隋軍士兵讓那些和他們作戰的高句麗士兵越來越心驚膽寒。

    終于,當高句麗士兵的傷亡過五千時,那些還活著的士兵再也沒有作戰的勇氣,開始崩潰了,不管各營趕來的將領如何驅趕,都無法阻止這股潰敗之勢。

    大營外,郭孝恪手中始終沒有投入的三千騎兵開始了對逃出大營的高句麗士兵開始了一邊倒的屠殺,那些倉惶逃走的高句麗士兵,根本逃不過騎兵的追擊。

    魏征看著那些在騎兵的屠刀下,成排成排如同野草一般被砍島踐踏的高句麗士兵,心中卻是想到了郭孝恪對火長這些低級軍官的培養,如果換了是自己這邊的士兵,恐怕會在火長,百人長的帶領下,就地結陣抵抗。

    魏征想到了很遠,郭孝恪對那些士兵,低級軍官的培養,讓魏征看到了世家門閥最終衰弱和被取代的那一天,比起科舉制度,郭孝恪現在這種手段更直接也更有效,而且對軍隊的控制也完全不同于其他衛府大將。

    “玄成只”你在想什么?”長孫無忌策馬到了魏征身邊,他還以為魏征是不習慣眼前這種殺戮的場面。

    “我在想,拿這些高句麗人的人頭筑成京觀于薩水河畔,想必是很壯觀的。”聽到長孫無忌的問話,魏征看著不遠處那些策馬沖殺,割取人頭的己方士兵,朝長孫無忌道,一臉的淡然,似乎那些殺戮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玄成兄,不覺得將軍殺戮過重了嗎?”見郭孝恪不在,長孫無忌卻是毫不顧忌地試探道,魏征身上有種讓人覺得冷酷的氣息,只是魂征一直都掩飾得很好。

    “殺戮過重魏征笑了起來,接著朝長孫無忌道,“如今我軍軍糧短缺,這些俘虜留之又有何用,正當殺之,以絕后患,以立軍威魏征的話中,殺氣十足,聽得長孫無忌也是一陣側目。

    “高句麗本是漢朝時的家奴,卻趁我漢人衰微時,竊取遼東之地,掠奪邊郡,如今殺了這區區的几萬人,不過是先討還些利息罷了,將軍可是說過,要屠平壤之語魏征看向前方仗槊指揮的郭孝恪身影,朗聲道。

    “玄成,我忽然現,你比將軍還要狠見魏征輕描淡寫的話語中竟是贊同郭孝恪那屠平壤之語,長孫無忌不由嘆道,他是個陰狠的人,可卻沒有魏征這般冷酷。

    “輔機兄,也不差多少。”魏征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兩人同時大笑起來,雖然都把彼此當對手,不過兩人此時也都覺得,能多對方這樣一個既是同僚又是對手的同伴,實在是件有趣的事情。

    正午時分,除了仍舊死死占據著中軍大營的三千高句麗士兵還在負隅頑抗外,剩下的兩萬多高句麗士兵,被斬一萬三千級,剩下的則是被嚇得直接跪地投降,如同羊群一般被驅趕著打掃起了外圍的戰場。

    中軍大營外,進攻的隋軍士兵忽然停了下來,只是將中軍大營死,死地包圍起來,劉弘基,尉遲恭几人都是騎著馬隔著五十步外,打量著那些高句麗士兵,自他們跟隨郭孝恪出征以來,就屬眼前的這些高句麗士兵最凶悍,五千人戰死了兩千人,卻仍舊死守著中軍大營,害得他們這邊也是折損了七八百人。

    “將軍,這些剩下的高句麗狗不怕死得很看到郭孝恪帶著長孫無忌和魏征過來,尉遲恭卻是沉聲道,強攻的話,他們也是能拿下這些高句麗人,只走到時傷亡必定不實在是划不來?

    “那便放火燒營,看他們能頂得住几時。”看了眼天上的日頭,郭孝恪朝尉遲恭道。

    “是,將軍尉遲恭見郭孝恪提到火攻。卻是猛地想起,高句麗大營后營還囤了不少糧草,可是有數百輛大車。

    只是沒過多久,數百輛裝了干柴和拆下來的帳篷的大車,被推到了中軍大營前,點燃以后,撞進了中軍大營外的拒馬鹿角上,頓時間火借風勢就燒了起來。

    冒起的濃煙飄進了中軍大營里,氣得朴萬春破口大罵,讓軍中的士兵提水去滅火,不過中軍大營外,一輛一輛的大車被點燃以后,撞了進來,只是一會兒功夫,中軍大營就好似陷入了火海一般;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26
第一百五十章 針對郭孝恪的毒計

   軍可真是高招。.紋下不燒死那此高向麗狗。中川。退出了百步外的隋軍士兵,看著那一輛輛燃著熊熊大火的大車撞在那些拒馬鹿角和櫥欄上,借著風勢,把整個中軍大營都燒起來,那些隋軍士兵都是一個個笑罵道。

    大火只是燒了片刻,那燃起的濃煙里,便有受不了的高句麗士兵逃了出來,不過他們剛出來,就給鞋鞠騎兵射成了刺蝟。

    “將軍,這樣可真是太沒勁了。”度地稽看著那些逃出來的高句麗士兵給一一射殺,卻是忍不住朝郭孝恪道,不過心里面卻是樂得很,這一仗打下來,他的斬獲不少,郭孝恪一向賞罰分明,這次回到遼東他能分到不少賞賜。

    對于度地稽的話,郭孝恪只是抱以一笑,這個黑水鞋鞠的渠帥,有點心眼,不過卻是個明白人。

    很快,隨著轟然被撞開的中軍營門。樸萬春帶著剩下的兩千多人沖了出來,不過迎接他們的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箭雨,不過樸萬春帶著這些死忠于淵氏的士兵,與其說是要沖出條生路,倒不如說是寧可戰死也不願被痛苦地燒死?

    一撥又一撥的箭矢,讓樸萬春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而那不過百步的距離,就好象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一般讓人絕望。

    “大人。”引萬春最後被身邊的親兵撲倒在了地上,黑暗中他听到了那些箭矢穿透血肉的聲音。

    當樸萬春從尸體堆中爬出來時,現沖出來的兩年多部下,只剩下了寥寥幾百人,被隋軍士兵緊緊地包圍住了。

    “來殺了我,來殺了我啊。”樸萬春看著那些騎在馬上,眼中充滿了不屑和嘲笑的隋軍將領,像瘋子般聲嘶力竭地吼叫了起來,然後抓著自己的馬槊,沖向了郭孝恪的帥旗方向。

    只是前沖了沒幾步,樸萬春跪到在了地上,一枚羽箭射在了他的左腿上,這一箭的力道極強,穿過了他的左腿,鮮血般射出來,灑在了地上。

    秦瓊再次拈起了一枚羽箭,對準了撐著馬槊強自站起來的樸萬春的右腿,毫不猶豫地射了出去,隨著再次貫入血肉的羽箭,樸萬春徹底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尉遲恭,羅士信等人看著面無表情的秦瓊,都是心頭一寒,這時秦瓊卻是放下功,策馬而出,一桿馬槊揮舞間,挑翻了四五個。護在樸萬春身前的高句麗士兵,居高臨下地看著撐著雙手,想要爬起來的樸萬春道,“你們這些高句麗狗,全都該死。”想到那天夜晚,自己听到的那些咒罵聲和哀號聲,秦瓊的臉猙獰了起來,一槊刺進了樸萬春的胸膛。

    郭孝恪在遠處看著一臉暴虐的秦瓊。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秦瓊在平壤城外水師敗績那一戰里受的影響太大,看起來只有等打破平壤,收斂了那些水師將士的尸骨,才能讓他平復下來。

    “全部殺了吧。”看著還剩下的幾百高句麗士兵沒有一個有投降的意思,郭孝恪卻是朝尉遲恭等人道。眼中沒有任何一絲憐憫。

    距離平壤城八十里的出海口的岸邊上,是剩下的四軍,張仲堅的船隊往來間,已是運走了近十多萬隋軍士兵,而這個時候剩下的四軍剩下的口糧雖然一再減少,但是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第一軍的帥帳中,宇文述看著下屬的倉曹官,眉頭緊皺,軍中的糧草已經全斷了,要是那個張仲堅的船隊這次還不能帶回糧草,恐怕他們就要殺馬果腹了。

    “父帥,那個郭孝恪軍中,明明屯了批糧草,為何不跟他再要。”宇文化及看著皺眉的老父,卻是在一旁道,郭孝恪留守在岸邊的一萬余人守著的大營里,剛到時可是勻出了不少的糧草給他們,他不信郭孝恪那里會沒有余糧。

    “不得胡言。”宇文述瞪了眼宇文化及,他其實也是很想去賀廷玉那里要糧,只是他拉不下這個臉面,讓兩個。兒子去,他又放心不下?

    “父帥,木蘭將軍押了一批糧草過來,說這是他們最後的糧草,再吃完,可就一點都沒了。”宇文智及進了帥帳,他在大營外剛剛接到了木蘭送來的糧草,剛夠他們全軍省吃檢用的話,還能頂上十天。

    “其他各軍,可也有糧草送去。”待宇文智及進來後,宇文述卻是追問道,如今這岸邊剩下的四軍里,楊義臣,薛世雄可都是成精的家伙,要是他們也得了糧草,恐怕都不會先走。

    “這個不清楚,不過看木蘭將軍一行人的意思,似乎有。”宇文智及想了想道,如今就郭孝恪領兵仍在外作戰,不管怎麼說,這次平壤的頭

    一”二二算孝恪的,不討這最後撤擊的…軍。也是功勞不鼎楊廣那里,絕對是能受到褒獎的。

    “讓軍中探子,多去其余幾軍探听下消息,看看他們那邊拿到的糧草有多少。”宇文述吩咐道,他可不希望到時候會有人跟他爭功,郭孝恪的心機不說不準到時候就會算計他一把。

    第八軍中軍帥帳中,楊義臣看著手中的兵書,可是心思卻不在那上面,他本姓尉遲,後來因功而獲姓楊。這次九軍出征平壤,他當初便是力主在薩水撤兵,可惜宇文述那老匹夫不听,害得全軍差點就折在平壤城下,要不是郭孝恪不知道從哪弄了這麼一條後路,恐怕他們此時身邊已經沒剩下多少人馬了。

    楊義臣就覺得郭孝恪絕對是和宇文述之間有什麼勾搭,不然的話郭孝恪決不會第一個認同宇文述九軍主帥的地位,而且讓出了不少功勞給宇文述。

    “大人,薛將軍來了。”就在楊義臣一個人想得出神的時候,帳外的心腹卻是匆匆走了進來稟報道,卻是薛世雄來訪。

    “快請楊義臣放下了手中的兵,如今宇文述和郭孝恪有所勾搭,他卻是不得不防,這薛世雄若是肯和他一起對付這兩人的話,是再好不過。

    不過片刻,薛世雄便到了,在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做小校打扮的隨從。不過楊義臣只是一眼便認出那人赫然是右武侯將軍趙才,看到趙才居然這般掩人耳目地和薛世雄一起過來找自己,楊義臣知道兩人肯定是有要事跟他相商,當即他也不說破趙才的身份,只是揮退了帳中的部下 只留下三人說話?

    “薛將軍,趙將軍這般打扮,不知所為何來?”等人都下去後,楊義臣卻是盯著兩人道。

    “楊大人,不知道你如何看待郭孝恪此人。”趙才並沒有回答楊義臣 只是反問道,他不是個豁達的人,當日劉弘基一事,讓他和郭孝恪結下了粱子,他雖然一直都在表面上好像完全忘記了此事,但是心里面卻始終記著,就像蟄伏的毒蛇一樣,靜靜地等著露出猙獰獠牙的時候。

    “郭將軍,年少有為,必是我大隋日後的棟梁。”看到趙才聲音森冷 楊義臣卻是隨口答道,他知道趙才和郭孝恪之間的梁子,他可不想隨隨便便就給趙才套著走。

    “楊大人,你可有沒有想過,這回咱們都是無功而回,只有郭孝恪一人獨佔大功,回去以後。想必皇上是不吝封官賞賜,說不定到時候我大隋便要出一個二十歲的衛府大將,楊大人你就沒一點不平趙才看著楊義臣道,楊義臣是以太僕卿的官職領兵出征,要是郭孝恪做到衛府大將,卻是能把他給比下去。

    “趙將軍,你有話就明說,不必遮遮掩掩的趙才的話明顯刺痛了楊義臣,想他為大隋東征西討,立下不少戰功,到頭來還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饒是楊義臣再有城府,也走動了怒意,看著趙才,目光不善。

    “那我就直說了,楊大人,這郭孝恪留著就是個禍害。”趙才看到楊義臣動怒,卻是心中暗喜,知道楊義臣心里也是不滿郭孝恪,如此一來,他就更有把握了。

    “這一次,若是讓他得勝回到遼東,恐怕咱們這些人以後都要給這鄉下小子踩在腳底下。”趙才絲毫不掩飾他對郭孝恪出身的鄙夷,衛府大將里,除了麥鐵權這個,南朝出身的強盜,哪個不是名門之後,世代勛貴,便是麥鐵杖,也是熬了幾十年,到老了再當上這個左屯衛大將軍。

    “趙將軍,打算如何辦?”楊義臣看了眼趙才,語氣仍是不怎麼和善。他雖然也不喜郭孝恪,可是如今他們能免于全軍覆沒的敗局,亦是要歸功于郭孝恪,可這趙才人還沒走。就想著對付郭孝恪,連他也是有些不齒。

    “那張仲堅,原是這東海的海盜頭子,郭孝恪能收服此人,無外乎是封官許願,他能許的官,我等自然也辦得到,只要我們一起拉攏此人,斷了郭孝恪的海上退路,他郭孝恪本事再大,還能完好無整地帶兵回到平壤

    趙才終于說出了他的打算,郭孝恪全軍斷後,是最後撤走的,到時候只要張仲堅的船隊不來接應他們,以他區區的兩萬人馬,對上高句麗人的傾國之兵,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休想能夠帶兵全身而退,從平壤城撤回遼東,到時候他便是有功,也是要大打折扣,更何況他還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30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平壤內斗

   灶叫帳內。時間沉寂了下來,看著不說話的薛世雄,物匹又看向了趙才,心里面計較起來,趙才和薛世雄一起過來,明擺著兩人已經連成了一氣,說不定那撤走的于仲文等人,趙才也早已有過聯系,如今明看來是詢問他,可實際上他們早已定下了主意。

    “一切都照趙將軍的意思辦吧楊義臣最後朝趙才道,總之他是鐵了心當個看客,趙才要怎麼對付郭孝恪,都和他無關,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一臉撇清關系,言辭推脫的楊義臣,趙才心里不由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他這些日子走訪其余六軍主帥,每個都是這般態度,不反對。也不參與,反正是要他來當這個壞人。

    “哼,當我是三歲小兒嗎?”趙才和薛世雄走後,楊義臣卻是冷聲自語道,趙才的主意看著是不錯,斷了郭孝恪的退路,最多也就是讓郭孝恪損兵折將,狼狽地逃回遼東罷了,至于高句麗人能取了郭孝恪的性命,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只要郭孝恪不死,以他的性格必會報復。他要是現在參與到趙才的計劃里去,日後平白無故多這麼一個大敵,實在劃不來。

    平壤城內,淵子游病危的消息並沒有瞞過高元,雖然淵子游執掌朝政二十余年,可以說黨羽遍布朝野,但高元搭夠穩穩地在王位上坐到今天,也不是易于之輩。

    “那老匹夫居然沒有氣死。當真是可惜書房內,高元看著高寶藏等幾個心腹,卻是冷聲道,如今淵大作雖然趕了回來,但是這個武夫沒有那老匹夫的手段,只要能將他殺了,淵氏不足為懼。

    “王叔,淵大作雖是武夫。不過要是他萬一起狠來。”高寶藏現在是橫下一條心來,決定攛掇高元先除了淵氏。

    “你說的不錯,不過這個武夫帶兵的本事還是有些,要除此人,有些難度高元也是沉吟起來。淵大杜雖然沒有淵子游那麼高明的手段,可是他手握十萬大軍,卻是實打實的威脅,要是此人翻臉無情,他這王宮頃刻間便是廢墟。

    “王叔,惟今之計,只有借助隋人之力來除去此人。”高寶藏終于說出了他的心思,淵大稽的十萬大軍,可是比隋軍的威脅來的實在得多,更何況如今隋軍已經從海路撤了大半,只要能讓隋軍和淵大作狠狠打上一仗,再加上他們從背後捅上一刀,淵大祜本事再大,也只有死路一條。

    “和隋人合作。”高元雖然本就有這個意思,不過那是在隋軍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可如今壓了他二十余年不得喘息的淵子游終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讓他看到重掌大權的希望,他卻是不想節件生枝。

    “王叔,以我們如今手頭的人馬,不是淵大詐的對手,要是沒有隋軍之力。很難能夠扳倒淵氏一黨,臣佷說句不敬的話,便是降了大隋天子,王叔還能當個安樂侯,可要是被淵氏的逆臣篡了天下,我高氏的人頭恐怕都要不保高寶藏深恨當日淵子游遣他去隋營之舉,卻是朝高元大聲道。

    “容我在想想高元揮了揮手,他心中委實難以作出決定來。誰知道和隋軍合作是不是與虎謀皮,看看淵子游和淵大詐都吃了大虧,便可知道那個叫郭孝恪的隋軍主帥不是個良善之輩。

    “王叔,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王叔要是不做決定的話。等淵大詐安撫了淵氏一黨,我高氏便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高寶藏見高元仍舊猶豫,卻是連忙急道。淵大稽雖沒有淵子游的手段,可是其囂張跋扈,殘忍暴虐卻遠在淵子游之上。淵子游好歹還知道給他們高氏一些臉面,可這個淵大詐絕對就是董卓之流的人物。

    “放肆听到高寶藏的話,高元卻是怒道,他想鏟除淵氏一黨,重振高氏不是一天兩天了,豈容高寶藏這般胡言亂語。

    “王叔,臣佷可是肺腑之言。要是王叔覺得臣佷所言不當,便將臣佷論罪處斬好了高寶藏卻是跪在了地上,這時邊上那幾個高元的心腹和高氏的宗室老人,也都是跪在了地上,一起道,“請大王做決斷對于他們來說,淵氏的威脅遠勝于隋軍。自漢末以來,高句麗數次慘敗給北朝,就連國王也給殺過好幾次,但國家卻始終保持了下來,這國王姓的永遠是高,而不是別的姓,但是現在要是給淵大抗接過淵子游手中的淵氏一黨,繼續控制朝政,恐怕高氏的宗廟就要斷絕,他們都會給趕盡殺絕。

    “請大王做決斷那些宗室中一足跪在地卜。齊聲說道,讓高示也是心煩意燥,最後他卿”與道,“都起來吧。高寶藏,既然是你的主意,那就你去找城外的隋軍,告訴那個郭孝恪。只要他肯幫我除了淵大稽,遼東之地,我願獻給大

    “是,王叔。”高寶藏心里本就做好了準備,只是他沒有想到高元給他的談判條件竟是這般,如今隋軍已經控制了遼東之地,除了遼東城一座孤城以外。哪還有要他們獻上的地方,高元這分明就是在為難他,一時間高寶藏心中也是起了怨恨之心,可是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應聲道。

    “好,大事若成,叔叔不會虧待賢佷你的。

    高元見高寶藏答應下來,原本臉上的陰沉卻是一下子消失了,而是扶起了高寶藏笑著道。

    片刻後,高元看著高寶藏離去的身影,眼里閃過了冷光,這個佷子自從隋軍大營回來後,便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畏隋人如虎,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降了隋人。

    夜色中,高寶藏帶著十幾個親隨,悄悄出了內城,往城外而去,如今淵大稽折回平壤。郭孝恪也是尾隨而至,如今兩軍就在城外對壘。

    城外的平原上。高句麗軍的大營中,淵大作帶回來的將領接管了各營,布下了重兵存帥營四周,來回巡視。

    此時燈火透明的帥帳里,淵大詐跪在床榻邊,握著甦醒過來的老父雙手,雙眼紅。他雖然一直都處在老父的陰影下,可是從心底里,他崇拜著這個強大的父親,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父親會死去。

    “大稽,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不了,我死後,把我的人頭送去大隋天子那里,請求大隋天子的原諒。”淵子游或許對高氏來說,是個可增可惡的權臣,但是對于高句麗的百姓來說,他們該感謝這個把高句麗從內亂中挽救出來,重新成為東海霸主的男人,沒有他,或許高句麗早已在開皇年間就亡于東方那個。龐然巨物般的國家手中。

    “父親,您在說什麼胡話,您不會有事的。”淵大作听到老父的話,卻是愣住了。但他隨即就大聲道。

    “當年是為父小瞧了大隋,出兵挑釁大隋,才有今日之果。”淵子游也許走到了彌留之際,什麼事情都看開了,當年他結束了高句麗國內的內亂,正是意氣風的時候,當時楊堅篡周,隨後征南朝,將五胡亂華之後的中國重新統一起來,都讓他感覺到了無時無剪不在的威脅,所以他才先制人,攛掇了契丹和突厥人一起入寇隋朝邊境,以試探楊堅。

    漢王楊諒的大軍雖然最後無功而回,但是那一次,淵子游就知道重新統一的中國是絕不允許身邊有任何能威脅到它的國家,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斷地試圖和突厥人結盟,一起對抗大隋,只是可惜地是楊堅一手扶持了啟民這個親大隋的可汗,讓他數次都是徒勞無功,直到啟民可汗死後,始畢可汗手里,他才看到了點希望,但是哪里想得到,楊廣居然那麼快就兵遼東,而那個仿佛橫空出世的郭孝恪更是打得他們幾乎一敗涂地。

    淵子游知道自己必死,卻是豁達了起來,不過他雖舍的自己的人頭,但是對于高元這個頗能隱忍的大王,卻是心中仍然戒備非常,“記得為父的吩咐,不要再和大隋打這仗了,如今這高句麗國中,高氏才是我淵氏的大敵。”

    “是,父親。”淵大稽看著拉著自己的手的淵子游,卻是強忍住心中的悲意,沉聲答道。

    “好,好,記得就好,可惜蓋金還沒有回來。”淵子游臉上露出了笑意,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時他的手終于無力地松開了。

    “父親。”淵大祜看著沒有半點生息的淵子游,大聲哭號了起來,而帥帳中淵氏一黨的將領也是悲聲一片,他們都是淵子游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以說沒有淵子游,他們就絕不會有如今的地位。

    “大人,節哀。”看到淵大作哭得傷心,跟隨了淵子游數十年的淵子路卻是在淵大祜身邊道,按輩份算,他是淵大作的族叔,不過如今淵大祜已是淵氏之主。而且又在軍營之中,他的地位在淵大稽之下,也是不敢造次。

    “三叔,如今父親已死,隋軍又在一側,還有高元虎視曉眈,難道我真要把父親的人頭送去大隋天子處,以求寬育。”淵大詐看向了淵子路,聲音嘶啞地問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31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石二鳥

  “大人大隋征討的乃是高氏洋賊。與大對盧何干。即喉及巾向大隋求和,高元的人頭才是獻給大隋天子的最好禮物。

    。淵子路和淵子游幾十年的感情,如何肯見到淵子游的尸體被糟蹋,卻是朝淵大詐道。

    “不錯,三叔,大隋征討的是高氏逆賊,和我等無關。”淵大稽听著淵子路的話,眼楮卻是亮了起來,如今這場仗敗局已定,就像當日父親說的那樣,要是大隋年年來打,他們國小民寡,如何經受得起,若是要降,便要讓大隋再也不能興兵。

    “三叔,我明日便派人是試探高元,若他沒有對付我淵氏之意。我也少不得要和隋軍拼個你死我活。保我高句麗,若他想要趁機對付我等,卻也怪不得我心狠。”淵大詐看向了帳中的將領,大聲說道。雖然這些人都是淵氏的黨羽。也多是他父親一手提拔的將領,可如今隋軍侵土,也殺了他們不少的人。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直接露出要出賣高氏的意思,總要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才行。

    “大人忠義,但願高元不會做出讓我等心寒之事來。”听到淵大作慷慨激昂的奐音,淵子路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是連忙附和道,不管怎麼樣,這面上他們都耍裝作最後是給高元這個昏王逼反的,如此才不會讓人詬病。

    听到淵子路的話,帥帳里的將領也都是一齊稱贊起淵大祜的忠義來,不過他們中的明白人也都清楚,淵大作的試探不過是個借口罷了,無論如何,高元都會做出讓他們“心寒,的事情來,好讓他們名正言順地取了高元的人頭送去悄軍請降。

    距離淵大詐軍營五里外,是郭孝恪如今一萬余大軍的駐地。高寶藏帶著十幾個親隨,剛到離大營不過里許的地方,就給布置在大營外的游騎哨探給現了。

    听到耳邊忽地響起的箭嘯聲,高寶藏下意識地一低頭,卻是躲過了一劫,只是那箭矢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火辣辣地疼。

    “都不要動。”高寶藏跳下了馬,朝身後的親隨喊道,剛才那一陣箭,讓他死了兩個親隨。不過這區區的兩個親隨的性命,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黑暗中,七八名隋軍騎兵出現在了高寶藏的視線中。他們手中的弓雖然低垂,但是高寶藏毫不懷疑,只要他和身後的親隨一有異動,他們中肯定有人身上會插上那黑色的羽箭。

    “在下是高句麗的使者,有要事求見郭將軍。還請幾位引見高寶藏整了整衣冠,朝那幾名隔著數十步,冷冷地打量他們的隋軍騎兵說道。

    “把你們的兵器扔掉,跟我們走甦邑看著月光下那個穿著好像很是講究的高句麗人,冷冷的開了口,然後讓身後的部下呈扇形圍住了高寶藏一行人。

    “都把刀扔了,扔了高寶藏見那隋軍騎兵的領願意帶他們去大營,卻是連忙朝身後的親隨喊道,他可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高寶藏身後的十幾個親隨,听著高寶藏的喝斥,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後都是扔掉了兵器,然後在身旁隋軍騎兵的目光下,一起和高寶藏上了馬,朝前方的隋軍大營而去。

    甦邑並沒有問高寶藏的來歷。在他眼中只要自己把人帶進大營,送到將軍手中便行了,其他的不關他的事情。

    只是片刻功夫,甦邑便帶著高寶藏等人到了大營前,出示了軍牌,對了口令之後,甦邑在大營前當值軍官的陪同下,一路通行無阻地到了郭孝恪的帥帳。

    “將軍,我軍游騎在大營外現了自稱高句麗使者的人,如今已帶回大營,請將軍落。”那當值的軍官帶著甦琶進帳後,朝還未就寢的郭孝恪稟報道。

    “高句麗使者?。郭孝恪放下了手中的兵書,有些詫異地看向了稟報軍官身邊一身輕騎裝扮的甦邑。

    “回稟將軍,那使者自稱名叫高寶藏,說有要事要見將軍。”甦邑大聲答道,他本是鄉里有勇力之人,平時便帶著村中的青壯抵御那些盜匪,這一次朝廷百萬大軍征遼,他也在被征之列,帶著兒子甦烈和村中的青壯三十人投了軍,原先是薛世雄的部下,不過郭孝恪在遼東征兵的時候,他便轉投了郭孝恪麾下,幾場仗打下來,已經升到了百人長。

    “高寶藏。”听到甦笆口中報出的名字,郭孝恪想到了當日來詐降的那個高句麗的宗室子弟,皺了皺眉後道,“讓他進來對郭孝恪來說,高寶藏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不過他這次連夜來見自己,他也不妨見上一見,看看他究竟有何要事,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郭孝恪揮追可甦蔑等人,只留下了在帳中的魏征。  …

    “參見郭將軍高寶藏進帳後,看到郭孝恪,想到郭孝恪當日的冷酷,卻是連忙跪在地上道。

    “起來吧郭孝恪看著畢恭畢敬的高寶藏,沉聲道,他身旁,魏征則是始終盯著高寶藏,那種仿佛可以穿透人心一般的銳利目光看得高寶藏心中緊張不已。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看著站起來的高寶藏,郭孝恪開其問道,在他看來,高寶藏過來,無非是高句麗想要求和,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高寶藏看了眼帳中只有三人,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听得郭孝恪身旁的魏征,目光不斷地變化著,不過讓高寶藏慶幸得是,這個魏長史的目光已不像開始時那麼銳利。沒有了那種讓他如坐針氈的感覺。

    “你說,以往之事。都是淵子游所為,和高元沒有半點關系。”郭孝恪盯著高寶藏,卻是輕笑道,淵氏在高句麗國內權傾朝野,他是知道的,可要是說淵子游在開皇年間,攛掇契丹人入寇邊郡,之後又數次聯系突厥人,以圖結盟。對抗大隋,都是淵子游一人的主意,簡直就是可笑,高辦雖然大權旁落。可是這種軍國大事,尤其是開皇年間,淵子游還沒有只手遮天的時候,說他沒有參與簡直就是可笑。

    高寶藏看著郭孝恪眼中的那種笑意中隱藏的不屑,心里面卻是有些驚慌,生悄郭孝恪會一口回絕門

    “你先下去,我明日自會給你答復。”郭孝恪沒有再給高寶藏開口的機會,高寶藏不過是個傳口信的人,不是能做主的人,而且他對和高元合作對付淵大稽也沒多大興趣。

    “玄成,你如何看待此事。”郭孝恪看向了魏征,淵子游病危這件事情,他倒是沒想到,不過如今既然知道淵大作為何匆匆趕回平壤的原因,他倒是可以放下心中的疑惑了。

    “將軍,看起來如今高氏和淵氏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魏征見郭孝恪詢問,卻是正色答道,“高元不惜和我們合作,也要除掉淵大作,可見淵大稽已經徹底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我若是所料不差的話,恐怕淵大詐很快便會對高元下手,畢竟他手握大軍。實力比高元強得多,而且淵氏在朝野培養黨羽多年,高元的動作未必能瞞得過他。”

    “那你是看好淵大詐能除掉高氏,取而代之了。”郭孝恪看向魏征,卻是皺眉問道,平壤這一仗忽然變成了高句麗的權謀內卓,這讓他是頗為頭疼,不知道該做何取舍。

    “將軍,如今高句麗國中的軍隊都在淵大詐手中,只要他願意,高元根本沒有贏的機會。”魏征朝郭孝恪道,然後走到了地圖前,“高元唯一所依仗的不過是王宮的守軍,不過只要淵大稽不輕身犯險,這依仗毫堯用處。”

    “我應該幫高元嗎?”郭孝恪看向了魏征,毫無疑問,在高元和淵大稽二者間,高元屬于弱的那方,只是幫他一把,他又有何好處。

    “將軍,那高寶藏代高元帶來的條件,足以看出此人的秉性,是個反復之人,而且太重小利。將軍從他身上得不到多少好處。”魏征朗聲說道,高句麗立國五百年,高氏這些年雖給淵氏壓著,但終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是讓高元重掌大權,只怕是禍事而不是好事。

    “將軍,與其助高元對付淵大詐,到不如讓淵大詐殺了高元魏征說出了自己的意思,“淵大詐其人秉性殘忍,他若是殺了高元。必會屠戮高氏,到時高句麗國內必定動蕩,他肯定會向將軍求和,甚至會送上高元的人頭,將軍便可得到這大功

    听著魏征的話,郭孝恪心中卻是佩服魏征的這一石二烏之計,淵大作殺高元,篡了高氏,高句麗國內的動蕩肯定比高元殺淵大作,滅了淵氏要來得大得多,作為篡位者,淵大作想要坐穩位子,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不行,到時候自己只要答應淵大詐的求和,不但在楊廣跟前立下大功,等到來年,他還可以隨便找個高句麗人冒充高氏子弟,以討伐淵大作之名進攻平壤。

    “玄成果然妙算,只是不知道那淵大祜”郭孝恪看向了魏征,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魏征的計謀。

    “將軍只要把高寶藏送去淵大作軍中。他自然知道該如何做。”魏征笑了起來,一句話便定了高寶藏的生死。

    晚上吃飯回來晚了,得晚了點,不好意思。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4:31
第一百五十三章 諸般心思

   ※豐帳中。.高寶藏有些不安地老來專尖。自從昨天晚卜離 開“4陪的帥帳之後,他就被嚴密地監視了起來,哪怕他要去解手,身邊都跟著兩個隋軍士兵。至于他帶來的那幾個親隨,更是再也沒有見過。

    自從在長孫無忌手中吃過一圈苦頭後,高寶藏便變得異常謹慎,他現在已經是成了驚弓之鳥,哪怕是一點點風吹草動,也會讓他牟里恐懼。

    “嘩,听到帳簾子被挑開的動靜,高寶藏猛地跳轉了過來,手里拿著帳中案幾上擺著的茶壺,當他看到是長孫無忌時,手不由自主地起了抖,那拿著的茶壺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看起來。高使者是對我很不滿啊。”長孫無忌掃了眼地上摔成碎片的茶壺。臉上的笑容看得高寶藏毛骨悚然。

    “長孫大人。您說笑  ”高寶藏的臉色變得煞白,聲音也有些哆

    。

    “好了。高使者,還是坐下談正事吧。”長孫無忌大方地坐下了,看著高寶藏,示意道,魏征的意思是把高寶藏送去淵大詐那里,不過長孫無忌覺的高寶藏倒是個最好的愧儡人選,比隨便找一個人冒充高氏要好用的多。

    高寶藏,戰戰兢捷地坐了下來,看著長孫無忌道,“長孫大人,不知道,

    “唉,先喝茶。”長孫無忌看著想要說話的高寶藏,卻是攔住了他,然後讓身後的士兵拿出了火爐和茶壺,接著煮起了團茶,另外不時往里面添加著姜糖等物。

    長孫無忌煮茶的手法很優美,高寶武平時也是愛附庸風雅的人,此時看著長孫無忌那雙白哲修長的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飛舞,竟是忘記了心中的害怕。不由贊嘆了一聲道,“長孫大人,真是茶中妙手。”煮茶,本就是門閥世家才有的風雅之事,高句麗一直都是學習漢人的典章制度,而那些宗室子弟和貴族則是更以中國的世家門閥的生活為榮,這煮茶一道也是如此。

    “稱不上妙手,只是略微學過點罷了。”長孫無忌听到高寶藏的話,輕輕一笑。然後為兩人的茶盞中滿上了煮好的茶湯,既然要讓高寶藏做愧儡,長孫無忌就要讓高寶藏當得心甘情願,就像當年啟民可汗對大隋一樣,這是長孫無忌骨子里的驕傲和執著。

    “高兄。請品茶。”長孫無忌把茶盞放到了高寶藏面前,臉上那種溫和淡暖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對著知交好友一般。一剎那間讓高寶藏有了種錯覺,似乎長孫無忌是可以值得傾心相交的人一樣。

    接過那溫熱的茶盞時,高寶藏仍舊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仍是口小口地喝起了茶。這種團茶,在高句麗也是稀罕物。他平時也是只有在聚會飲宴時。才會拿出來,而且他的手法遠沒有長孫無忌精妙,原先還不覺得什麼;不過如今看到了長孫無忌煮茶時的姿態儀容,卻是讓他自慚形穢。

    “長孫大人。煮得茶果然是茶中上品。”高寶藏半是真心,半是拍馬屁地說道。在他眼中,此時溫和笑著的長孫無忌忽然間不是那麼可

    。

    “高兄喜歡就好。”長孫無忌輕抿了一口茶盞。對他來說,能夠讓高寶藏放下戒心是個好的開始,于是接下來他開始和高寶藏談起了各種趣聞,有大隋國內的,也有在遼東听來的,甚至還談起了詩詞歌賦。

    高寶藏是宗室子弟,雖然只是支系的高氏王族,不過自幼接受的漢學卻是非常扎實。而且長孫無忌談話的技巧亦是非常高明,很快就摸清了他的喜好。將話題引到了這些喜好上去,而高寶藏不知不覺間,亦是興高采烈地和長孫無忌談了起來,心里放下了才開始的那種疑惑。

    “長孫大人的學識,讓下臣佩服。”一番長談下來,高寶藏對于長孫無忌的文才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雖然從小學漢學。在高句麗國內也算是學得好的。可是和長孫無忌一比,無疑是螢火之光和皓月的區別,兩人交談下來。他自覺得益匪淺,起碼若是他能回到平壤的話,到是可以唬住不少人。

    “高兄。此番我大隋征遼,還是因為高元不敬。”長孫無忌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卻是忽地朝高寶藏道,剛才一番試探里,他已經知道高寶藏對于高元這個高句麗大王並不滿意,甚至還有隱隱的怨憤。

    “長孫大人,我高朝政一直都是掌于大對盧淵子游之手,當年得罪冒犯上國之事。全是此人和其黨羽所為。”高寶藏听到長孫無忌的話,連忙說道,他雖然心中不滿高元,可仍是幫著高元說話。

    “高兄。這話你就差了,即便是淵子游才是元凶,可皇上那里,高元才是元凶。”長孫無忌看著高寶藏,目光變得飄忽起來,讓高寶藏心中一陣忐忑。而那句“高元才是元凶。更讓他心里恐懼。

    “高元不死,我家將軍難以向皇上交代,我家將軍的意思是,高句麗還是另立一主為好。”長孫無忌說到此處時,目光落定在了高寶藏身上,這時即便高寶藏在蠢,也知道這是長孫無忌的暗示,一時間從大悲到大喜,他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看高兄。樣貌堂堂,而且文才高妙,最重要的是對我大隋忠心耿耿,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臣。”長孫無忌看著臉上露出詫異和驚喜混雜神情的高寶藏,為他空掉的茶杯中滿上茶後,卻是夸贊道,讓他身後兩個隨從的堤騎士兵都是臉上的肌肉起顫來,竭力強忍著笑意,他們如何不知道自家這位大人可是從來都沒有瞧得過起高句麗人過,如今居然這般夸贊這個高寶藏,明擺著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長孫大人過獎了。”高寶藏受寵若驚地說道。原本心中的恐懼和疑惑,一下子都飛到了九霄雲外,他知道大隋或者說郭孝恪和長孫無忌需要的是一個愧儡,一個取代高元的傀儡,整個高句麗都會成為大隋的附庸,但是他不介意去當這個。愧儡,在高元和淵大稽之間,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看客。川一卜誰勝誰敗。他都不會有更多的好處。        “不走過獎。將軍也是這般夸你的。”長孫無忌的手拍在了高寶藏的肩膀上,站起了身,“只要高兄你願意,將軍隨時可以為你做主,向皇上請立你為高句麗之主。”長孫無忌開始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利誘,不管高句麗也好,突厥也好,只有大隋的正式冊封詔書,才能讓他們自詡是真正的突厥之主武是高句麗之主。

    “長孫大人。說得可是真的。”高寶藏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膛里蹦出來一樣。人生大起大落,莫過于此,說話時聲音也有些抖起來。

    “將軍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一切就看高兄你如何選擇。”長孫無忌看著高寶藏,一臉的笑意,只是在那笑意中卻隱藏了無數的謊言,還有狠毒。對長孫無忌來說,高寶藏或許連愧儡都算不上,只是一枚用過就可以拋棄的棋子。

    “在下願為郭將軍效犬馬之勞。”高寶藏若是這時還不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他就可以一頭撞死了,他連忙站了起來,誠惶誠恐地拜道。

    “好,高兄果然是識時務的人。”長孫無忌看到高寶藏堅持跪下朝帥帳方向磕頭。卻是有些欣賞高寶藏的無恥,這個人或許沒有什麼膽魄,但絕對是個能活得很長命的人,至少長孫無忌開始有些舍不得把高寶藏當成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了,而是當成了一枚有些重要的棋子。

    高寶藏起來後,恭恭敬敬地坐下了,既然他已經決定出賣高元,當郭孝恪或是長孫無忌手中的扯線愧儡,那麼他就該有扯線傀儡的自覺。他現在要做到。只是听長孫無忌的吩咐,然後去做就走了。

    長孫無忌要高寶藏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要他派手下的心腹去淵大詐軍中通風報信;讓淵大稽知道高元要對付他,奪回大權就行了。

    “此事容易。我立刻便去辦,只是不知道我那些隨從。”高寶藏見長孫無忌要他做的只是這麼一件小事,卻是連忙保證道,然後問及了自己那些隨從。

    “放心,他們每個人都很好,一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們。”長孫無忌沒有急著離去。而是給高寶藏的茶盞中滿上了茶,又談了好一會兒的文學,讓高寶藏覺得自己很受重視之後,才告辭離去。

    “高元,淵大詐,哼。

    長孫無忌離去後,高寶藏看著那還剩下的半壺茶,給自己空掉的茶盞滿上以後。臉上露出了陰惻的神情,他在兩人眼中,只是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而已,既然是當狗,也要挑個好主人,比起當高元的狗,遠不及當郭孝恪的狗,自從在長孫無忌手中差點死掉之後,高寶藏的心里就早已扭曲了。

    當高寶藏喝下杯中的茶後,外面響起了士兵的通稟聲,“高大人,你的隨從到了。”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共十二名他的隨從被帶了進來,然後那兩名士兵便告退了。

    “大人。”看到高寶藏,這些高寶藏的心腹隨從都是有些激動,他們自從被那些隋軍帶走以後,幾乎以為死定了,哪里想到剛才那些隋軍忽然對他們說。“你們跟了個好主子。然後就帶他們來見高寶藏了,每個人都以為是高寶藏從那些隋軍士兵手里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我問你們。你們可願意與我一起共享富貴。”看到十二個心腹出現在自己面前。高寶藏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朝著十二人,惡狠狠地說道。

    高寶藏的軍帳後面,長孫無忌和魏征一起並肩站著,他們的耳邊有搭著細線的銅鈴。帳中高寶藏和手下心腹的對話,沒有一句能逃過兩人的耳朵。

    “這個高寶藏。還算有些手段。”听著高寶藏以利誘之,鼓舞起手下心腹的話。魏征看了眼長孫無忌,沉聲道。

    “若只是個廢物,也不值得我花心思了。”長孫無忌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知道魏征並不同意讓高寶藏來當那個愧儡,不過可惜的是,郭孝恪最後听了他的。

    “輔機兄的手段更高明。”魏征看著目光中隱約有些冷意的長孫無忌,卻是一笑道,拋開別的不談,如今長孫無忌這份演戲的功夫,是連他也要佩服的,若不是早就了解長孫無忌的為人,恐怕他也會以為長孫無忌是一心要扶這個高寶藏這個愧儡,而不是把他當成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听到帳中談話已完,魏征放下了手中的銅鈴道。“輔機兄,我們該去向將軍回稟了。”挑動高元和淵大詐互斗,然後從中取利的一石二鳥之計,他和長孫無忌只是想愕很好而已。至于能不能做到,兩人還不能保證。

    長孫無忌放下銅鈴,和魏征一起朝帥帳的方向而去,在軍中旁人眼里,兩人似乎是知己一般,只有寥寥幾人,才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那種“爭鋒相對。

    帥帳中,郭孝恪看到魏征和長孫無忌連袂而來,也是見怪不怪了,他知道兩人暗中較勁,不過對他來說,這是好事而非壞事,只要這種較勁沒有出他的底線就行。

    “玄成,輔機。你們來了。”郭孝恪的臉色並不太好,這一次他為了讓九軍從海上撤退,原本軍中囤積的糧草有大半都在其余八軍撤到出海口以後,分了出去。本來九軍先行撤出的部隊在百濟沿海一帶登6後,應該立刻進攻附近的城池,奪取糧草以進行補給,但是張仲堅的船隊運走了近二十多萬人,而帶過來的糧草卻少的可憐。如今宇文述的第一軍也已經撤走。他軍中剩下的糧草不過只剩下兩月之用,想到張仲堅帶來的那總是百濟戰況不利的消息,郭孝恪已經噢到了一種危險的

    息。

    “將軍。看起來,張仲堅已走出賣了我們。”魏征听完郭孝恪的話,卻是冷聲道,對于張仲堅這個人,他和長孫無忌的看法一樣,是個。遲早會威脅到他們的人,只是兩人沒想到那麼快張仲堅就出賣了郭孝

    。

    “豈止是這個海盜,恐怕宇文咐老匹夾也是樣,邁有其余七軍的辛帥。”長孫天函白是陰沉了下來,他本就對宇文述頗有看法,這個能在楊廣身邊抹闔官場幾十年不倒的老狐狸。絕不是什麼有信義的人。

    “這一次是我有些托大了。”雖然暫時看上去自己的局面還不算太差,但是郭孝恪知道不管自己能把士兵練到任何地步。一旦面對缺糧和後路斷絕的窘迫境地,便是再強的軍隊也會被瓦解士氣,要是被高句麗人知道這一點。恐怕他會在平壤遭到第一次慘敗。

    看到郭孝恪並沒有半點慌亂,魏征心中也不由定了下來,郭孝恪的這種氣度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哪怕這一次最後就算是他們功敗垂成,輸了這一仗,魏征也相信郭孝恪能夠東山再起,最後成就大業。

    “將軍,不必太過擔心,如今高句麗國內情勢微妙。我軍仍有勝算。”魏征第一個開了口,這個時候,不管是郭孝恪,還是他和長孫無忌都要冷靜,絕不可自亂陣腳。

    “不錯,到時候將軍可惜著淵大作和高元內斗之機,獨佔大功,返回遼東,到時宇文述等人必定悔之莫及。”長孫無忌亦是在一旁道,“至于那張仲堅。將軍則不可再留下此人。”

    長孫無忌對于張仲堅,始終都是抱著一種敵視的態度,甚至數次勸郭孝恪除去張仲堅。免留後患,只是郭孝恪一直都沒听而已,讓他心中多少有些怨氣,此時卻是借機說了出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張仲堅和我之間,本是以利相交,談不上什麼出賣。”看著對張仲堅頗有怨言的長孫無忌,郭孝恪卻是沉聲道,他從一開始就把張仲堅當成了敵人,只是這個敵人在他們真正在戰場上相見之前,卻是可以合作。只是如今看來,兩人的第一次合作,不是那麼完美,不過郭孝恪不認為張仲堅會從此和自己形同陌路,只要自己能回到遼東,兩人就依然有合作的可能。

    魏征听著郭孝恪的話,心里面第一次感受到了郭孝恪的氣度和格局,或許郭孝恪在這次九軍的事情上,有些失當,但絕不是什麼大錯,光憑著這份氣度和格局,說不定等回到遼東後。就能連本帶利的全討回來。

    “好了,先不說這事,你們覺得淵大詐會派人來找我們嗎?”郭孝恪看向了魏征和長孫無忌,如今軍中的軍糧只剩下兩月之用,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平壤外海,張仲堅的大船上,宇文成都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雙手緊緊掐著船舷,他嫉妒郭孝恪,但是他承認郭孝恪的確比他強。所以他更想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地打敗郭孝恪,而不是用那種鬼域伎倆去陷害郭孝恪。

    “成都,有些事情,未必是對的,但你必須去做。”宇文述走到了宇文成都身邊,他這個長孫心比天高,雖然看著沉穩,但其實是個,驕傲的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他很清楚,趙才的手段雖然下做,但是卻很管用。

    “祖父,郭孝恪未必會輸。”看到宇文述,宇文成都卻是低聲道,如果郭孝恪會敗。那麼那個能打敗郭孝恪的人。只能是他,而不是那些膽小怯懦的高句麗人。

    “不錯,郭孝恪的確是未必會輸。”听著宇文成都的話,宇文述卻是點了點頭。接著壓低了聲音,“楊義臣他們都沒有和趙才一起,只是默許了這事情罷了,就算郭孝恪回到遼東,他真正會去找麻煩的只有趙才一個人,到時說不定倒霉的反而是趙才,那個時候你不妨向郭孝恪示好。”

    “祖父,孫兒明白。”宇文成都應下了,看著甲板上走來的張仲堅,卻是沒有再說話,對這個張仲堅,他了解不多,不過他和趙才勾結,出賣郭孝恪之舉,讓他很是不齒。

    看到宇文成都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樣子,張仲堅並不在意,他答應趙才,只是因為趙才同樣能給他郭孝恪給他的東西,他自然要試一下,郭孝恪給他的那種無力感實在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似乎從兩人見面開始,郭孝恪就已經預見到了這次戰爭的結果,然後安排了一切,他現在就是要打破郭孝恪的安排,看看郭孝恪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參見宇文大人。”張仲堅朝宇文述一禮道,比起趙才,他其實更願意選擇宇文述作為新的合作者,只是宇文述似乎並不感興趣一樣,不過他仍想試一試。

    “張將軍不必多禮。

    宇文述看著張仲堅,只是淡淡說道,在回到遼東,確認郭孝恪的消息以前,他是不會和這個同樣有才能有野心的東海豪客有什麼來往,在他心里,如果要給宇文氏找一個盟友的話,沒有比郭孝恪更合適了。

    “張將軍若是無事的話,老夫就回艙了。”如令人在張仲堅的船上,宇文述還是客氣了點,要是換了在6地上。他絕不會正眼看張仲堅。

    看到宇文述還是那般冷淡地離去,張仲堅看著宇文成都和宇尖述走進大艙,臉上露出了幾分陰冷之色,既然宇文述這般對他,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如今宇文氏的地位全靠宇文述一人支撐,只要他死了,宇文氏必定大不如前。就靠那個宇文成都,還撐不起整個宇文家。

    “記得,給宇文大帥的菜要單獨做。”張仲堅看向了身邊的李海虎,聲音里帶著一種冰冷的殺機,在海上他有好幾種辦法能要了宇文述的命,不過要不被人看出端倪來,還是在飯菜里面動手腳最好。

    “是,大人。”李海虎點了點 頭,他也不滿宇文述的傲慢很久,或者說那些上船的官軍主帥,沒有一個他是喜歡的,那些人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好象在看著一群卑微的螞蟻一樣,那種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去了舟山,在車上碼的,兩章一起了,比較晚,對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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