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73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6
第一百十四章 裴世矩其人

    山城。如今已然成了座空城。原本城中一共有近。八。攻城當日,被郭孝恪全軍斬三千余級,又在城中抓了八千余的青壯俘虜送去了遼東城,剩下的兩萬多老弱婦孺里,長孫無忌挑了一千多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婚配給此次立功的士兵后,那些剩下的人全都給驅趕往了得利寺山城的方向。

    裴世矩到達大黑山城的時候,看到只是剩下的殘桓斷壁而已,不打算駐軍的郭孝恪在把城里的老弱婦孺都驅趕往得利寺山城后,直接縱兵毀了這座易手難攻的山城。

    “郭將軍當真是果決之人看著那參差不齊的被毀城牆,裴世矩不由贊道,換了一般人若是打下大黑山城這般的堅城,怕是沒几人舍得毀掉,而是會分兵駐守,而郭孝恪居然將全城剩下的老弱婦孺通通趕往它處而毀城,這份心性,放眼大隋,也就韋云起能與之相比。

    “裴侍郎過譽了對于裴世矩,郭孝恪心中有几分防范,如今這朝廷上下,讓他忌憚的文臣只有裴世矩一人,楊廣通西域,平吐谷渾,征高句麗,都是裴世矩為之謀戈”可以說是不遜色房杜的謀士,甚至尤有過之,而最讓郭孝恪在意的還是裴世矩在隋先為能臣,后為佞臣,入唐后則為錚臣,在他眼中,裴世矩無疑是賈詡之流的人物,眼光毒辣,最善明哲保身,現在亂世未降,和裴世矩打交道就更要小心謹慎。

    裴世矩感覺到了郭孝恪對自己的防范之意,不過這卻讓他更加地看好郭孝恪,不說別的,光這份心機。這個郭孝恪就絕不是區區的名將可以形容的人物。

    “如何過譽,高句麗自漢末几番奪取遼東以來,修筑山城,只是將遼東當作屏藩本國的要地經營,我大隋如今要重振漢人昔日聲威,這些山城自當毀之,豈可因一點小利而留下。”裴世矩看著郭孝恪,侃侃而道,“我原先只當郭將軍是一武夫,可今日一見,才知郭將軍乃是文武雙全的國士

    裴世矩越是吹捧自己,郭孝恪心中就越小心謹慎,見裴世矩把自己稱作國士,他卻是連稱不敢,“裴侍郎通西域,獻西域各國地理圖集,又精通邊事。才是國士無雙郭孝恪這番話,倒也走出自真心,不說別的,裴世矩不遺余力經營西域這一點上,就值得他欽佩。

    見郭孝恪提到自己通西域,獻西域各國地理圖集,而稱自己國士無雙,裴世矩饒是老奸巨猾,也忍不住心中受用,平吐谷渾,恢復漢時西域對中國的朝貢,可以說是他平生最為得意的手筆,要不是突厥和高句麗仍是大隋的要邊患,他早已建議楊廣在西域垂開都護府,移民充塞,將邊界推至波斯國,與其互通貿易,而非讓那些西域小國橫在其中收取賦稅。

    “郭將軍謬贊,這國士無雙之語,卻是當不得,當不得。”裴世矩雖然推辭,可卻是一臉的笑意,看得郭孝恪身邊的長孫無忌心中腹誹不已。

    一番你來我往的試探和客套后,裴世矩終于打消了繼續和郭孝恪再這般扯下去的念頭,心里面則是把郭孝恪從不是名將可以形容的人物改成了世之梟雄,是絕不可輕慢疏忽的人。

    看著郭孝恪和裴世矩不再互相吹捧,而是一起進了帥帳,作陪的羅士信卻是不由嘀咕道,“沒想到將軍這拍起人馬屁來,也是面不改色,一套一套的,今天可真是長見識 。

    聽到羅士信的嘀咕聲,一邊的賀廷玉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羅士信臉色一變,連忙閉了嘴,眼睛看向了別處,好像剛才他根本沒開口說過話一樣,看得一旁的尉遲恭幸災樂禍,這個潑矮子給賀閻王惦記上了,怕是又要關小黑帳了。

    羅士信聽到尉遲恭那低笑聲,知道這個打鐵的八成心里是在偷樂,于是趁著眾人進帥帳的當口,靠近了尉遲恭道,“打鐵的,你別高興得太早,我給賀閻王惦記上,你也別想跑,要關小黑帳的話,沒你作伴我還真不習慣。”說完,卻是撂下尉遲恭,一溜步進了帥帳。

    尉遲恭本來還笑著的臉一下子拉長了下來,他如何不清楚那潑矮子的陰損手段,上一回便是這潑矮子,害得他也給賀閻王給關了小黑帳。

    件帳里,裴世矩請出了聖旨,不過他沒敢讓郭孝恪跪下接旨,他可不想得罪郭孝恪這個城府不知道有多深的梟雄人物。

    帥帳里,見郭孝恪成了遼東道行軍總管,可以任命五品以下官員,招募壯士,長孫無忌心中大喜起來,雖然這遼東地方偏僻,征不到什么人才,“飛有了紋道本旨,郭孝恪卻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組建自月一燦佩

    裴世矩自進了帥帳以后,便一直在觀察著郭孝恪麾下的眾人,尉遲恭,羅士信,劉弘基三人一看便知是沖鋒陷陣的猛將,而那有些書生相的裴仁基看起來有几分智將的樣子,至于賀廷玉和長孫無忌卻是讓裴世矩心里在意,這兩人,賀廷玉太深沉,長孫無忌則叫人看不透。

    “蒙皇上看重,末將自當鞠躬盡瘁,以報皇恩,裴侍郎回去后請轉告皇上,一月之內,我軍必當獻上兩城青壯。”郭孝恪領了聖旨后,朝裴世矩大聲道,不過在已經把他當成是梟雄一般的人物的裴世矩眼中,他這忠臣樣子卻是假了些。

    “一月之內,再下兩城,將軍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帥帳下,裴仁基聽到郭孝恪的話,卻是忍不住朝身邊的劉弘基道,雖然他們連下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只是折損了几百士兵,可也是久戰之兵,全軍上下都有些疲憊,剩下的兩處山城,都是和魏霸山城,大黑山城一樣的堅城,這大黑山城要不是那守將中計出城,只是一心死守的話,他們未必能那么快打下大黑山城。

    “將軍想必心中自有主意,否則也不會在那裴侍郎面前夸下海口劉乒基心中也是和裴仁基一樣有些擔心,不過他相信郭孝恪肯定有把握,不然的話是不會如此言之鑿鑿地言明一月的期限。

    “好,那我就先預祝郭將軍馬到功成,封侯拜好了。”裴世矩笑著說道,可心里卻是有些覺得郭孝恪狂妄了,那得利寺山城和城山山城相距雖然不過兩百里,可是遼東道路難行,他如今全軍還在大黑讓,城,一個月之內要打下這兩座山城,實在是痴心妄想。

    見裴世矩說話時言不由衷,郭孝恪也不在意,反正等他到時獻上兩城的青壯俘虜,裴世矩自然會知道他沒有說大話。

    在郭孝恪軍中住了一夜后,裴世矩直接回往遼東城去了,他本來是想探探郭孝恪的底細,可郭孝恪說話時卻是滴水不漏,讓他無從下手,他自然也不愿留下浪費時間。

    “將軍,那裴世矩是楊廣身邊的心腹,我看他昨日言語間頗有試探將軍之意,將軍應當早做些准備。”送走了裴世矩后,長孫無忌跟著郭孝恪在去帥帳的路上,言語間已是不再稱呼楊廣為皇上,而是直呼其名了。

    “皇匕如今還要用我,裴世矩回去便是說些什么,也沒什么用,而且他是個聰明人,所以不必太過擔心。”郭孝恪對于長孫無忌的提醒,并沒有太在意,裴世矩歷仕數主,卻始終能得重用而官途不倒,在隋雖有惡名,可入唐之后,卻留美名于后世,可見此人絕不是什么忠臣之流,日后若是有機會,他說不定還能收服此人也未嘗可知。

    “將軍此言,倒也有些道理。”長孫無忌想到裴世矩此人的秉性,卻是點了點頭道,裴世矩能夠一直被楊廣寵信,其為人甚是圓滑,從無犯上直諫之舉,每每都是順著楊廣的心意出謀划策,而且他又是朝中少有的聰明人,想必他也看出了這天下將亂,卻是來試探自家這位將軍了。

    “將軍,這一回劉弘基在大營惡了那位右武侯將軍,恐怕會有些隱憂。”長孫無忌想到劉弘基,眼皮卻是不由跳了起來,昨日劉弘基部下中的提騎已經將大營里那和右翼第九軍私斗一事向他稟報,想到這個劉弘基又給郭孝恪惹上一個地位不小的對頭,長孫無忌說話時,語氣也變得陰惻起來

    “我也不差再多這么一個對頭,到時候多小心提防就是。”郭孝恪現在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連李淵,宇文述這些人他都得罪了,哪還怕再多出一個右武侯將軍來。

    “將軍,話雖如此,可劉弘基畢竟是”見郭孝恪就這么輕描淡寫把事情揭了過去,長孫無忌卻是有些不服。

    “輔機,這次的事情,錯不全在劉弘基身上,就不必追究了。”郭孝恪打斷了長孫無忌,他知道長孫無忌走出于好意,可劉弘基確實沒什么大錯,要是就因為他給自己惹了一個右武侯將軍的對頭,就責罰于他,他這個當將軍的氣量也未免小了些。

    “既然將軍這樣說了,那就算了。”長孫無忌見郭孝恪都這么說了,也就只能打消了讓劉弘基去小黑帳里好好反省一下的念頭。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7
第一百十五章 得利寺山城

    ※竹利寺山城,城頭的守軍十兵看著城牆下擠得密密后三”瘧弱婦孺在那哭號,一個個都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道該不該開城門放進這些從大黑山城逃來的人。

    “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都給隋人打破了?”城守府內,聽到城牆上的士兵傳來的消息,那守將卻是傻了眼,遼東城下四座大城,推大黑山城,其次是魏霸山城,如今這兩座城池在一個。同時間就叫隋人給打破了,讓他只覺得脊背涼。

    “走。”見那來稟報的士兵詢問要不要開城門,那守將卻是扔下了身邊侍奉的姬妾,急匆匆地披挂后,帶著府中的親隨往城牆去了。

    上了城頭,看到那城牆腳下一片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在那里哭號,那守將的頭皮一下子麻了,放這些人進城,先不說城里已經擠滿了治下的各個村落的百姓,光是糧食的消耗可就吃不消,到時候隋軍只要把城一圍,個把月下來,不用打,他這邊士兵就要餓肚子了。

    “大人,要不要開城門。”城頭上,副將看下面的老弱婦孺里那些孩子哭得可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卻是想要開城門。

    “開,開了放進來,一下子多這么多張嘴,你給我變糧食出來嗎?”那守將正給那城牆下的哭號聲攪得心神不寧,聽到副將的話,卻是劈頭蓋臉地罵道。

    “告訴城下那些人,就,說城里糧食不夠,讓他們上別處去。”那守將想到自己在平壤的家眷,最后咬了咬牙,朝身邊的士兵大聲喝道,他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只有先顧著自己。

    “大人,可那些都是我們的百姓,”副將想不到這位平壤來的大人那么狠,兩萬多人,說趕就趕,這可是讓那些老弱婦孺去死啊。

    “百姓,這城中的三萬人不是我們的百姓了?”看到副將臉上那種神情,那守將一下子怒了,卻是大聲道,“放這么多人進來,你怎知道里面沒有隋人的奸細,到時城給打破了,怎么辦?”

    聽到守將的聲音,城頭上原本有些可憐城牆下那些逃來的老弱婦孺的士兵心腸也漸漸硬了起來,雖然他們不喜歡這個。從平壤來的,整日里只是喝花酒,玩女人的守將大人,可此時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守將大人說得有道理,放了城外那些人進來,到時害得城給打破了,他們就得全家遭殃。

    很快城頭上,几個嗓門大的士兵朝城下大聲喊了起來,“城下的人聽著,城中已經沒地兒了,你們往別的地方去吧。”

    城牆下,那些從大黑山城走了好几日的老弱婦孺這時身上攜帶的口糧已經全部吃完了,好不容易到了這里,只盼著能夠進城喝上一口熱粥也好,哪里想到城頭上的士兵竟是讓他們去別處地方。

    一下子,城牆下像煮沸的大鍋一樣,各種各樣的罵聲此起彼伏,淹沒了城頭上那几個喊話的士兵,反正他們是哪里都不去,就待這兒不走了。

    城頭上,那守將看著城牆下那些女人婆子只是抱著孩子賴在地上,一邊哭喊一邊叫罵,弄得他心煩不已,不由大喝道,“弓箭手。”

    看著城頭上忽地探出的一排排拿著弓箭的士兵,城牆下的老弱婦孺先是愣了愣,不過隨即鼓噪得更加厲害,他們不相信這些算是“自己人。的士兵會真地向他們射箭。

    “再不走,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城頭上,几個,軍官厲聲喝道,隨著他們的喝聲,那些探出身子的士兵一個個都是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城牆下沒有一個人挪步,他們只是怔怔地看著那些拉開弓箭的士兵,城頭上守將看著這些油鹽不進的人,卻是惱火了起來,“放箭。”他就不信,這些大黑山城逃來的人還真不怕死,就死賴在這城牆下不走。

    隨著守將的大喝聲,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的手抖了抖起,拉滿弦的弓箭一下子射了出去,隨著那一記繃緊的弓弦猛地出的響聲,城牆上一排排的弓箭手都是同時松開了手中的弓箭。

    看著城頭上落下的黑色箭雨,城牆下的人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那些士兵居然真地朝他們射箭了,只是剎那間,那些鋒利的箭頭便穿過了他們只有布衣遮蔽的身體,將他們釘在了城牆下的泥土中。

    伴隨著落下的箭雨,一朵朵血紅綻放開來,中箭者的慘叫聲混合著驚恐的哭喊聲回蕩在風中,淒楚無比。

    當箭雨停下時,城牆下到下了兩百多人,還有數百中箭沒死的人,這時城牆上那些士兵已經第二次拉開了弓。

    “我的孩兒啊。”城牆下,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几個女人看著被利箭射死的孩子,像失了幼崽的母狼一樣嚎喪淵爾;她們的孩子沒有給那此如狼似虎的隋人殺掉。卻死無:一,

    “跑啊不知道是誰喊了那么一聲,城牆下原本擠在一起的人群頓時像炸了窩的馬蜂一樣四散奔逃,那些受了箭傷的則是給人拖著從亂石磷響的山道上拉了下去,划得渾身血肉模糊,還有不少腿腳不便的老人直接給逃跑的人群撞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大人城頭上,几個眼尖的士兵忽然指著山腳遠處喊了起來,只見遠方,是連綿的赤黑旌旗,猶如滾滾的云頭席卷而來,不知道有多少萬大軍過來。

    看到這陣勢,得利寺山城的城牆上,每個人都是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守將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他這里士兵不過四千之眾,如何擋得住這般浩浩蕩蕩的大軍,再一想到給打破的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他心里更是沒有什么底氣。

    騎在馬上,眺望著從得利寺山城上四處奔逃的人群,長孫無忌卻是笑了起來,這遼東各處山城的主將都是平壤派來的客將,絕不會把遼東本地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眼前便是最好的例子。

    “讓新附軍去收攏那些老弱婦孺。”郭孝恪看著逃下山腳的人群,郭孝恪朝身邊的賀廷玉道,當初驅趕這些大黑山城的老弱婦孺往得利寺山城來,本來是想這些人若擠入得利寺山城,必然能多消耗城中糧草,同時擾亂城中的民心士氣,可是沒想到那守將夠狠,直接一頓亂箭下來,把這些人都趕跑了。

    “將軍,這些老弱婦孺,收攏又有何用?”賀廷玉去前軍吩咐了打頭的新附軍,折回后才朝郭孝恪問出了心中疑惑。

    “如今這些人怕是恨城中人更甚,不趁此時收買人心,更待何時?。看著賀廷玉,郭孝恪笑著道,兵法之妙,存乎一心,既然這些老弱婦孺進不得城中,亂不了敵軍,那便要換個法子來用,更何況他手頭還有大黑山城的一千多新附軍,救下這些老弱婦孺,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效命,何樂而不為。

    “將軍雄才大略,末將佩服。”賀廷玉聽完郭孝恪的話,仔細想了想后,開口說道,他是真沒想過還能趁這時候收買人心。

    “將軍此招卻是高招,等我軍攻破得利寺山城,只需拿這事大造聲勢,想必城山山城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長孫無忌亦是在一旁道。

    “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話,此戰我軍一定要勝得漂亮郭孝恪沒想到長孫無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么遠,當下只是看向了遠處的得利寺山城道。

    “我軍這般大張旗鼓,想必城牆上敵軍已經給嚇破膽了。”尉遲恭大笑了起來,這一回他們在大黑山城,卻是用光了城中的染料和布匹,給每火士兵都配了大旗,如今這隊伍鋪開來,光看旗號,怕是不下十萬之眾。

    聽到尉遲恭的話,郭孝恪麾下的眾將都是大笑起來,他們連勝兩仗,雖然在大黑山城有些折損,不過高句麗士兵在他們眼中只是群怯懦的鼠輩。

    得到收攏那些逃散的老弱婦孺的命令,新附軍中,大黑山城里隨著那副將投效郭孝恪的一千多高句麗士兵個個都是口中對郭孝恪感恩戴德,飛快地前往了山腳下,那度看得中軍的郭孝恪等人也是一愣。

    “將軍長孫無忌朝郭孝恪笑了起來,目光投向遠處得利寺山城牆角下那些尸道,“軍心可用啊。”

    山腳下的平原上,看到驟然出現的隋軍,那些倉惶逃下山的老弱婦孺一個個都是癱坐在了地上,他們不想再跑了,跑到哪里去也是個死。

    那沖在最前面的一千多大黑山城的士兵那口熟悉的方言卻讓那些一臉死灰,只是在那里等死的人群忽地騷動了起來,當聽到那些原本城中的士兵大聲喊著,“起來跟我們有飯吃的時候。”那些原本又飢又渴,渾身軟的老弱婦孺不知道從哪里又生出了一股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由著那些新附軍把他們聚攏了起來。

    看著山腳下被隋軍聚攏的人群,得利寺山城的城頭上,那些士兵和那守將都是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們聽到了那些老弱婦孺爆出的歡呼聲,竟然是在為隋人歡呼。

    眺望著遠處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赤黑旗海,那守將本來想趁隋軍聚攏那兩萬多老弱婦孺的時候讓騎兵出城出擊的念頭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是聲音略微有些顫地朝身邊的部下道,“讓城中所有的青壯都給我上城他是打算一心死守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7
第一百十六章 良配

    ※瀾著并沒有趁機出城騷擾的得利寺山城卜的守軍。郭孝舊繃微有此失望,不過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讓全軍在山腳下扎營。

    那些被新附軍聚攏的老弱婦孺在領了干糧以后,就三五成群結伙地蹲在地上狼吞虎咽了,只有那些親人被射死在城牆腳下的人,拿著干糧盯著城頭上的那些士兵,眼神里充滿仇恨。

    看著在山腳下毫無戒備地伐木扎營的隋軍,城頭上的那守將卻是視如不見,根本沒有出城的念頭,讓山腳下藏在虛張聲勢的人馬中苦侯的羅士信和尉遲恭都是憤恨不已,兩人就連罵的話也一樣,都是一句“縮頭烏

    漚守將”長孫無忌自然是知道郭孝恪在兩翼埋下了伏兵,故意讓那些老婦孺在前面亂糟糟的休憩,前軍則是一點戒備都沒有地山腳下砍伐樹木,只是戲都演到這份上,那守將也是不肯出來,足可見此人的膽子之小了,不過偏偏越是這種人守城就越麻煩。

    吃過干糧,休息過之后,那些老弱婦孺便被驅趕著起來幫忙扎營結塞了,不過對于先前剛剛遭到得利寺山城守軍射殺的這些老弱婦孺來說,隋軍忽然變得讓他們更加親近些,至少這些隋軍不會打殺他們,還能給他們一口飯吃,一口水喝,不像那城里的那些人那么無情無義。

    日落時分,得利寺山城的山腳下,一座巨大的卓盤赫然拔地而起,從城頭上放眼望去,那點著火把的營帳,竟然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

    城牆上守夜的士兵看著那一片接著一片的營帳里透出的火光,一個個都是心頭生出了懼意,魏霜山城和大黑止。城都給隋軍打破了城池,他們又能守多久,几乎每個人心中都是這樣問著自己。

    想到白天隋軍收留了那些老弱婦孺,城牆上不少士兵都是心中生出了些想法,或許只要他們投降,隋軍也不會拿他們怎么樣,不過這想法他們也只是敢在心里面偷偷地想下而已,沒人敢向身邊的人吐露這心思。

    帥帳里,郭孝恪捧著本孫子兵法的注解,看得專心致志,他每天的時間,除了巡視各營,升帳點將,其余時間要么用來練武,要么就用來看書了,那些段文振留給他的兵書戰策,他越看越覺得先人的智慧博大精深,他雖然靠著知道的一些戰例如今也打了几個勝仗,可郭孝恪心中明白自己離名將還差得遠。

    帳帘子被悄悄挑開了,李秀寧端著碗參湯走了進來,遼東這地方讓,里老參多得很,打破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后,郭孝恪下令抄滅了那些城中豪強大戶,他手下那些將領倒是獻了不少上品的人參,而李秀寧每天晚上都會熬一碗參湯給郭孝恪提神。

    原本連火都不會生的李秀寧這段時日里整天呆在女營里,操練那些高句麗的女子。也學了不少普通人家婦女操持家務才會的本事,如今也能做几個像樣的小菜出來。

    “秀寧,你來了。”郭孝恪聽到李秀寧那輕細的腳步聲,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抬頭看向了身后跟著個提著食盒的女兵的李秀寧,眼中露出了几分暖意,如今李秀寧忙著女營的事物,每天兩人只有晚上這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將參湯放在桌上后,李秀寧從那身邊的女兵手上接過了食盒,接著朝那女兵道,“秀珠,出去和吉利說說話吧。”那女兵是魏霸山城攻破后,長孫無忌從城中挑選的三百良家少女,后來給蘇吉利看中,做了老婆,她每天來看郭孝恪,必然會帶著這個叫崔秀珠的女兵。

    看著李秀寧出食盒里那出几個小菜,郭孝恪心中也是感概,李秀寧初到他營中時,還只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千金大小姐,可如今做菜縫補她已經做得是像模像樣,能有這樣一個女子喜歡他,實在是他的福氣。

    “那是山雞燉的參湯,先趁熱喝,別等涼了。”李秀寧麻利地把几道小菜和碗筷擺上桌后,看到郭孝恪盯著自己,臉上卻是一紅道。

    “哪里來的山雞。”被李秀寧似羞似嗔地一看,卻是連忙端起了那碗參湯,喝了一口后,朝李秀寧問道。

    “是木蘭將軍帶著無垢去山里打的。”李秀寧雖然心里認定木蘭是個女孩,可卻一直都沒辦法証實,不過這些天和木蘭時不時地相處下來,她覺得木蘭是個好人,原本心里的那種戒心也漸漸放下了,反倒是長孫無垢這個小丫頭,讓她頭疼得很。

    “哦,木蘭又帶無垢進山了。”喝完參湯,郭孝恪卻是笑了起來,木蘭和長孫無垢似乎真地很投緣,看兩人的樣子,倒是木蘭比長孫。無忌更像個疼愛妹妹的細心兄長。

    “嗯,今天打了好几只山雞野兔,這是熏兔肉,是木蘭將軍弄的,比我做得可是好吃多了。”李秀寧將那盤木蘭親手整治的熏兔肉放到了郭孝恪門底,她是個磊落的女子,可是木蘭那一手廚藝卻是讓她總是有些嫉妒。

    “木蘭是獵戶出身,從小雙親走得早,他又要照顧讀書的大哥,這廚子的手藝自然比別人好得多郭孝恪拈起一片熏兔肉,邊吃邊說道。

    “那你就多吃些見郭孝恪好似木頭一般,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思,李秀寧賭氣地說道,自己坐在一邊,卻是一筷也不動。

    “這熏兔肉是不錯,可哪有你做的小菜好吃看到李秀寧像孩兒一般跟自己賭氣,郭孝恪拿起筷子,卻是笑了起來,夾著李秀寧做的那几個小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見郭孝恪吃自己做的飯菜,吃得香甜,原本還生氣的李秀寧心里好似吃了蜜糖一樣,臉上笑得很甜,自己也拿起筷子陪郭孝恪一起吃了起來,這時候的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女人,哪有白日里在女營的半分干練。

    吃過之后,李秀寧收拾好了碗筷食盒,陪郭孝恪一起走出了帥帳,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總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她很喜歡這樣被郭孝恪牽著手安靜地走完那段小路。

    木蘭站在遠處,看著依偎在郭孝恪身邊的李秀寧,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直到身邊忽地傳來了腳步聲,才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轉過了身。

    “傻丫頭,你這又是何必,那李小姐雖然有些傲氣,可人卻不壞老驢頭看著又一個人獨自黯然神傷的木蘭,忍不住嘆道,他真是越來越看不下去了,二郎雖然和李秀寧一直都是清清白白,沒有什么逾禮之舉,可便是瞎子也瞧得出二郎和李秀寧之間的情意,再這樣下去,木蘭日后便是想爭也爭不過李秀寧了。

    “六叔,我沒什么的,將軍和李小糾良般配,我”木蘭看著老驢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那樣子看得老驢頭心疼不已。

    “傻丫頭,那李小姐如今叛出家門,哪還有什么出身可言。”老驢頭知道木蘭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郭孝恪,才總是這般躲躲閃閃的,當下朝她說道。

    “李小姐雖然和唐公吵了架,可她終究是唐公的女兒,時間長了,唐公就會原諒李小姐的,到時候將軍也能和唐公和好木蘭看著老驢頭說道,她心里想的全是郭孝恪。

    “傻丫頭,二郎和唐公之間的事情哪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遲早有一天,二郎怕是要和唐公戰場上見的老驢頭是人老成精的老軍頭,如何不知道關隴世族的那點破事,還有郭孝恪心底的那些心思,他也知道些,原本他是不愿透露出半分的,可是看著木蘭想不通,他卻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怎么會,那將軍和李小姐”聽到老驢頭的話,木蘭變了臉色,不由失聲道。

    見木蘭臨到末還在給李秀寧擔心,老驢頭卻是搖頭不已,這傻丫頭的心腸真是好得過頭了,可是他隨即又笑了起來,不就是因為木蘭的這份善良,他才如此喜歡這個倔犟的傻丫頭,把她當成了親閨女看待,替她那么著急。

    “出嫁從夫,李小姐既然跟了將軍,以后便是在戰場見了娘家人,也得幫著將軍一起打老驢頭可不管那么多,他如今瞧著李秀寧比以前順眼了些,也就是李秀寧是真把自己當成了郭家人,不念著娘家罷了。

    “六叔,你是騙我的吧,將軍怎么會和唐公”。聽著老驢頭有几分冷意的聲音,木蘭看向了火光映照下,老驢頭那張看起來有些陌生的臉,聲音有些顫。

    “傻丫頭,你在二郎身邊那么久,難道還看不出二郎是個要做大事的人嗎?”老驢頭沉聲道,“如今這次征遼,大軍能打下遼東就不錯了,可按著咱們那位皇上的脾氣,怕是今年打不下高句麗,明年會接著打,這天下哪還經得住咱這位皇上的折騰。

    木蘭安靜了下來,老驢頭說得都是實話,她還記得老家那些因為征遼的遼餉而被官差逼得家破人亡的小姓地主和那些窮苦人家,她離家的時候,老家附近聽說就出了好几股給逼得落草為寇的盜匪。

    。傻丫頭,那位李小姐不是二郎的良配,六叔說心里話,其實你才是最配二郎的。”看著木蘭,老驢頭在一旁道,他是真想看到木蘭能和二郎成親,兩人敬碗茶給他。那樣他這孤老頭子便是死也能死得瞑目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7
第一百十七章 誘敵

    連三天,城外的隋軍都沒有動靜,只是伐木扎營,協挫猶杜遼,腳下建造各種攻城器械,這都讓得利寺山城的守軍心中越地忐忑,他們看著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一點一點地完成,就越地懼怕起來。

    垛用怕,那么大的攻城云梯和沖車,那些隋人推不上山。”原本平時都是在城守府內狎戲侍妾的守將這几日天天都守在了城牆上,讓那些士兵也算有些主心骨,如今聽他這么一喊,原本懸著的心放下了些,不過卻仍是害怕,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失守的消息就像是盤旋在他們腦海的陰云,怎么趕也趕不走。

    城外大營中,那兩萬多的老弱婦孺一個個都是不停地往粗粗縫制的布袋中灌土,他們如今倒是和攻破他們城池的隋軍同仇敵愾起來,一個,個都恨不得能把城牆上那些向他們射箭的士兵親手殺死,給死去的親人報仇。

    中軍帥帳處,賀廷玉向郭孝恪稟報著攻城器械的准備情況,這一次他們離開遼東城大營時,帶走了一批工部尚書宇文愷手下的工匠,打破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時,搜羅了城中的所有工匠,哪怕只是個學徒匠也一并帶走。

    “今晚讓新附軍背土堆城,全軍養精蓄銳。兩日后攻城。”見各種攻城器具已經准備得差不多,郭孝恪做出了決定,得利寺山城的守將雖然膽可是這種縮頭烏龜一樣的人來守城卻是最麻煩不過;

    “是,將軍。”賀廷玉點了點頭,他們最近雖然氣勢如虹,連下兩城,可這種正兒八經的攻城戰卻仍是沒有好好打過,如今正是個不錯的機會。

    “將軍,這次攻城,便讓我做先鋒吧?”眾將中,一直沒有冒頭機會的劉弘基搶在了尉遲恭,羅士信,裴仁基三人前頭,大聲請命道。

    “好,你來做先鋒,除你本部人馬,那些新附軍也歸你調遣。”郭孝恪看向劉弘基,讓他做了先鋒官,等于是把攻城之事全交給了他?

    “多謝將軍成金。”一聽自己連五千多新附軍可以一并調遣,劉弘基的聲音更加大了。只聽得他一旁的裴仁基和尉遲恭還有羅士信三人后悔不已,他們可就慢了那一步而已。

    暮色漸漸昏沉了起來,大營前軍。那重新補滿到五千多人的新附軍的營地里,一個個軍官都是清點著手下的士兵,攻破大黑山城后,他們營中多了三百人的營故寨子,這回再多破這得利寺山城,又能多三百娘們換換口味,此時一個個都是士氣高昂。

    “出。”隨著軍官們的呼喝聲,一隊隊新附軍的士兵都是魚貫出了軍帳,去了后軍營地推著那一車車裝滿土囊子的大車。趁著夜色往得利寺山城腳下去了。

    劉弘基帶著本部人馬護衛著新附軍,他心里倒是盼著得利寺山城的守軍能察覺到他們的舉動,到時候出城能讓他先立一功。

    六七千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再加上劉弘基根本沒有掩人耳目的意思。倒像是光明正大地往得利寺山城去了。

    眺望著前方動靜不小的自家隊伍,郭孝恪笑了起來。這個劉弘基看上去莽撞,沒想到倒也有些小心思,點齊了手下的騎兵傾巢而出,恐怕就是想故意引城中的守軍出來。

    山腳下,那些大車在徒峪的山路前停了下來,那些新附軍的士兵一人背了几個土囊子,便銜結尾地摸向了得利寺山城的城牆腳下,將那些土囊子摜在了地上,然后一點一點堆了下來?

    城牆上,几個當值的守夜士兵有些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城牆腳下傳來的聲響,不過黑燈瞎火地他們也看不清楚,只是一個個都警覺了起來,不敢怠慢,連忙去喊了頂頭的軍官。

    不多時,城牆上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時天上露出了那彎細成一線兒的月牙兒,几個沖到城牆邊上的軍官往城下一看。只看到慘白的地上,是一片片的黑影,几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很快城頭止響起了格外刺耳的角聲,城牆下的軍營立刻間炸了鍋,那些被驚醒的軍官們像紅了眼的兔子一樣喝罵踢打著那些搓著惺忸睡眼從床鋪上爬起來的士兵,就往城牆上趕。

    看著城頭上亮起的無數火把,劉弘基樂了起來,“兄弟們,給我大聲點,嚇死這些沒卵子的。”隨著劉弘基的喊聲,他手下的本部人馬同時呼嘯鼓噪了起來,一時間好像如同千軍萬馬在攻城一般。

    “弓箭手,快,快放箭。”城頭上雖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可那火斃,照下城頭仍是模糊的一片,聽到那黑暗中傳來的人馬呼嘯聲廠二,上的几個軍官頓時大亂了起來。不知道城外有多少。只是大喊著讓弓箭手射箭。

    不多時,城頭上凌亂的大片箭矢給拋射了出來,落在了城牆下模糊一片的黑暗中。沒有傷到一個背土的新附軍士兵。

    “給我喊,繼續喊。”看到城頭上不要命地射出大片大片的箭矢,劉弘基叫得更起勁了,“射吧,射得越多越好。”

    得利寺山城外。一陣陣喊叫聲如同山呼海嘯般席卷向城頭。嚇得城牆上的士兵只是不停地開弓射箭,直到把箭壺射空退下后,方才喘了口氣。

    “兄弟們。給弩上弦。”劉弘基看到城牆上的箭雨稀拉了下去,知道城頭上的人肯定是瞧出些了不對勁,卻是朝身邊的部下道,很快他帶上山的五百多士兵都是給隨身帶著的弩弓上了弦。

    “都停下。都停下那給城牆上動靜鬧醒的守將上了城牆后,看著城外只有那一陣陣大喊聲,卻不見城牆下火光里連半個模糊的黑影都不見,就知道上當了,那些隋人是在引他們空耗箭矢,連忙大喊了起來。

    “那些隋人只是虛張聲勢,刷上他們的當。”隨著那守將的大喊聲,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都是停了下來,仍舊有些狐疑地看著前方城牆下那黑暗中模糊晃動的無數影子,當他們現當自己這邊停下弓箭時,黑暗中依然只是那一陣陣的喊殺聲,方才把懸著的心放下,几個膽大的軍官和士兵更是哄笑起來。

    城牆下的陰影里,劉弘基帶著五百名士兵,悄悄摸近了城頭,他們甚至聽到了城頭上傳來的哄笑聲,劉弘基聽著那哄笑聲,一臉的冷笑,朝手下的士兵揮了揮手,接著五百把強弩對准了城頭上那些火光密集的地方。

    几乎是剎那間,五百把強弩同時響起了懸刀被扣下的機括聲,在聲后那些新附軍士兵的鼓噪聲里,五百枚弩矢就好象沒有半點聲響出,落向了城頭那些哄笑的高句麗士兵。

    射出箭矢后,劉弘基和手下的五百士兵手腳麻利地再次上了弦,當城牆上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時,他們射出了第二撥弩矢,然后飛快地撤出了城頭上弓箭射程的范圍。

    這時城頭上,中箭的士兵周圍,那些原本還在哄笑的士兵一下子都嚇得哆嗦起來。那几個剛才從城垛探出頭的士兵直接給城牆下射來的利箭射穿了腦袋,癱倒在地上,血濺了邊上几個士兵一臉,嚇得他們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需要任何命令,城牆上那些退到城牆后的士兵一回過神來,立刻就抓著弓箭城牆腳下拉弓拋射出了大片大片的箭矢。

    “射,給我射左臂中箭的守將也大聲喊了起來,一臉的猙獰,剛才他邊上火把舉得最多,給劉弘基帶著親兵很是看重的狠狠射了一番,剛才要不是他身邊從平壤帶來的心腹推了他一把,恐怕現在就是他成了地上那具腦袋給三根弩矢貫穿的躺尸了。

    網退到城牆外一箭之地,劉弘基他們身后就落下了大片大片的箭矢,還有几枚朝天拋射的箭矢划過了數百步,從他們頭頂上墜了下來,要不是高句麗國內產鐵稀少,那箭矢上的箭頭分量不重,劉弘基手下怕是要傷到几個士兵。

    看著身后不斷響起的那種破空呼嘯聲,劉弘基一臉得意地笑了起來,他不相信這城中的箭矢多到可以這般揮霍的地步,等他們消停下來,他就再上去抽冷子給他們一下,看看這群縮頭烏龜能有多少箭矢可以這樣亂射。

    城頭上,手臂上的箭頭給取出以后,那守將疼得整張臉都擰到了一起,直到一旁戰戰兢兢的醫官給他上完傷藥,裹了傷口以后,他那猙獰的臉色才平復下來。不過當他看到城頭上那些士兵只是一臉慌張地胡亂朝前面的黑暗里射箭,氣得跳了起來,城中雖然多備了箭矢,可也架不住這樣的消耗。

    “都讓他們給我停下來,哪個再往外面射一箭,我砍了他的腦袋守將氣急敗壞地說道。就他說話的這功夫間,又是近千枚箭矢射了出去?

    看到城牆上射出的箭矢停下之后,那些火把全都熄了,上面黑漆漆地一片,本想再上去騷擾一番的劉弘基不由跳起了腳,最后只能不忿地帶著手下退到了堆著土囊子的新附軍那里,守了一夜。

    清晨時分。得利寺山城原本難行的山道都給土囊子填下了山,一條長長的斜坡直接到了城外郭孝恪大營的前軍營地。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7
第一百十八章 張仲堅的心思

    夜,也沒等到城內守軍出來的劉弘基最后罵罵吃引閂二著部下和新附軍回了前軍營地,當他回到營地的時候,羅士信和尉遲恭已經在那侯著他了。

    “大胡子。昨晚上在山上瞎咋呼了半夜,也沒見你折騰出那些縮頭烏龜來。”羅士信看著雙眼紅腫的劉弘基道,一臉的嗤笑。

    “羅矮子。老子趕著去補覺,沒空搭理你,明日你就看著老子怎么打破那破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劉弘基家道中落以后,在關中一帶走出了名的打爛仗出身的游俠,尉遲恭,裴仁基拿羅士信沒辦法,可他無賴起來不會比羅士信差多少,見羅士信笑話自己,他卻是拿自己當上了攻城的先鋒官的事情來氣羅士信。

    “你。”看著笑得囂張,揚長而去的劉弘基,羅士信一下子氣結,看得一旁的尉遲恭偷笑不已,不過他怕給羅士信遷怒,到時這潑矮子拼著自己倒霉也要拉他墊背。連忙也找個由頭回去了。

    “大胡子。我倒要看看你明日有多威風。”羅士信看著劉弘基遠去的身影,跺著腳惱怒道,然后帶著一班手下也回營去了。

    張仲堅帶著几個有了些官寨樣子的手下,在前軍營地打量著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一個個都是有些羨慕,他們雖然有海上的巨艦。可是上了岸,和這官軍相比,他們就好比是那個野地方的小蟊賊一樣。

    “大人,要是什么時候我們也有那么多工匠就好了。”看著那些仍舊在忙碌的工匠。張仲堅身邊一全部下開口說道,他們几個海島據點上,造船的工匠都是故老手藝傳下來,可這些攻城器械都是造不來的。

    “遲早都會有的。”張仲堅沉聲說道,這些日子他的眼界也是一天天開闊了起來,郭孝恪手下。不說那給人稱作賀閻王的賀廷玉,還有那個看上去溫文爾雅,但是城府難測的長孫無忌,剩下的尉遲恭,羅士信等四將,哪個又是平凡人物。

    “這中土英雄人物果然眾多,不是這區區的海外之地可比的。”張仲堅心里已自打消了那原先和郭孝恪共占遼東的想法,若說郭孝恪是虎,他最多就是頭狼,在海上他自是不懼郭孝恪,便是那位自稱名將的來護兒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不過在海上東奔西跑地他又能成什么大事。

    張仲堅心里已是決定,要用這次征遼之役的機會,在朝廷搏個出身,憑他手下五千海上健兒還有他精通水戰的本事,定能在江南謀個。一席之地,而這郭孝恪便是他最大的臂助。

    回頭看向中軍帥營的方向。張仲堅臉上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這郭孝恪和他一樣也是不甘寂賓的人。

    離張仲堅他們不遠處,几個提騎的士兵盯著張仲堅的一舉一動,或許是因為天生不喜張仲堅這等亡命之徒,長孫無忌自接掌堤騎以后,一玄也沒有放松過對張仲堅的監視。

    片刻之后。當張仲堅帶著手下回營的時候,那几個監視張仲堅他們的提騎里的一名火長已自在長孫無忌的長史帳中報告情況了。

    “回去繼續盯緊他們,若有異動的話,隨時回稟。”長孫無忌讓那名提騎退下了。對于張仲堅這個東海豪客,他始終都懷著戒心,這個。男人的野心不會比自家將軍小多少,而且也有几分才干氣度,要是給他機會。日后也是個勁敵。

    “張仲堅,將軍容得下你,我可容不下你,你可最好別給我抓到什么把柄;”長孫無忌拿著那一卷記錄張仲堅等人的卷宗,那自語時的聲音叫人有種森冷的寒意。

    后軍營地里,那些被聚攏的老弱婦孺如今卻是承擔了郭孝恪軍中的所有雜務,這些活下來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會給郭孝恪派去當攻城的炮灰,因此這干起活來格外的賣力。

    一身戎裝的李秀寧帶著手下的女兵巡視著后軍營地,見那些老弱婦孺都是一臉的惴惴不安,卻是安撫他們道,“我家將軍仁德之人。不會驅趕你們去攻城。你們可安心在此安身立命。”

    那些老弱婦孺知道李秀寧是那些隋軍士兵口中的“將軍夫人”又見李秀寧雍容華貴。說話也是溫和,便都是放下了心,在几今年長有威望的老人帶領下,向李秀寧表示他們愿意歸附郭孝恪。只求郭孝恪能收留他們。

    李秀寧不是一般的女子,郭孝恪心中所想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凡是能幫到郭孝恪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放過,這些老弱婦孺雖然乍看之下沒什么大用處,可是卻能給郭孝恪帶來仁德的名聲,再加上郭孝恪的威名,日后要平定這遼東各地卻是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李秀寧并沒有當場做主,她只是帶二。:漢眾老弱婦孺推許出來的老人去了中軍帥營尖拜見計斗品。另外派了人先去郭孝恪處稟報。

    片刻之后,郭孝恪的帥帳內,得了消息的郭孝恪放下了手中長孫亮,忌帶來的卷宗,朝長孫無忌道,“輔機,你覺得如何?”

    “李小姐似乎有借越之嫌。”長孫無忌和老驢頭有些交情,再加上他知道木蘭的身份,而且他又不太喜歡李秀寧那李家三小姐的身份,猶豫了一下之后道。

    郭孝恪看著長孫無忌,他知道因為李秀寧的身份,賀廷玉,長孫,無忌還有老驢頭都不太贊同李秀寧做他的正妻,不過這事情他終究是不能強迫他們,當下只是搖頭道,“何來借越,做決定的人還是我。”

    “將軍這樣一說,倒是我孟浪了長孫無忌臉上一笑,卻是欠身一禮道。

    “那些老弱婦孺。你覺得該如何處置?”見長孫無忌沒有再說什么,郭孝恪也不想在那個話題上多說,只是問到正事上。

    “將軍日后是耍立足于這遼東,如今這威已經立了,卻是該行些仁德,收買人心了長孫無忌心里對李秀寧想到代郭孝恪去安撫那些老弱婦孺的眼光還是比較佩服的,當下也是正色回道。

    郭孝恪點了點頭。他原先也是打不定主意,聽了長孫無忌的話,心里卻是做出了決定,這兩萬多老弱婦孺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么負擔,等打下了得利寺山城和城山山城,楊廣肯定是要在這些地方設縣的,留個。好名聲對他以后也是好處不

    不多時,李秀寧便帶著几個老人進了帥帳,見了郭孝恪,那几個老人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口中連稱有罪,倒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郭孝恪既然打算收買人心,自然不會讓几個老人跪著,讓蘇吉利帶著親兵給几個老人搬了馬扎后,他也是溫言安撫了一番,只是那几個老人都是虛坐在馬扎上,一副戰戰挂兢的樣子。

    那些隋寶士兵當街砍殺那些敗兵,割取人頭讓這几個老人都是把郭孝恪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何敢在郭孝恪面前賣老,見郭孝恪答應收留他們后,便都是跪在了地上謝起恩來。

    離開帥帳之后,几個老人方才松了口氣,郭孝恪剛才雖然言語溫和,可他們還是感覺到了郭孝恪身上那種煞氣,嚇得雙腿軟。

    “看起來那些人還是真地很怕將軍呢;。帥帳里,李秀寧等長孫,無忌離開后,卻是笑了起來,她剛才可是看到郭孝恪見到那几個老人怕他怕得要死,臉色可是不怎么好看。

    “我是寧要人怕,莫要人愛見李秀寧打趣自己,郭孝恪卻是開口笑道。

    李秀寧看著郭孝恪,倒是沒再說什么,只是笑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這個,樣子,卻是心里高興起來,她覺得自己離郭孝恪又近了一點。

    在帥帳只是待了一會兒,李秀寧便離去了,雖然如今大營里士兵私底下都管她叫“將軍夫人”可她終究還是沒有嫁到郭家,而且她也不愿壞了郭孝恪立下的規矩。

    李秀寧走后,郭孝恪走到了沙盤邊上,昨夜劉弘基和新附軍的動靜不可城中的守軍卻始終不出,這得利寺山城怕會是他接下來最難打的一仗。

    得利寺山城的城牆上,當日頭高升起來以后,緊張兮兮了一夜的高句麗士兵看著那條從城外隋軍大營通往城牆腳下的平坦土坡,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他們本來還以為隋軍鼓噪了一夜只是疲敵之計,哪想到是隋軍趁夜用土囊子填平了難行的山道?

    想到自己竟然上了隋人的大當。那被部下喚到城頭上的守將看著那道在陽光下顯得異常扎眼的土坡,氣得險些吐血,“可惡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道,擔驚受怕了一夜,可終究還是叫隋人詭計得逞,叫他如何不心中惱怒。

    城牆上,那些本就士氣不怎么高的士兵此時心里一個個都是打起了退堂鼓,便連那些軍官也是心中起了別的心思,城外隋軍大營連綿數里,看那陣勢不下十萬大軍,如今原本他們仗恃的地形也給人家用土囊子填平了,到時候那些攻城器械推上來,他們如何抵擋得住。

    看到四周的士兵軍官都是變了臉色,那守將好似猜到了他們的心思一般,卻是連聲大喝道,“都給我守城去,在這里看什么看將那些聞訊擠上城頭的士兵給驅趕了下去,同時把自己的親兵編成了督戰隊,自己也不再下城牆,而是親自坐陣。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7
第一百十九章 再陷一城

    進入盛夏的遼東大地。一大清早便熱得厲害,劉弘基帶著丁的本部人馬和五千新附軍只是推著攻城器械上了土坡片利,就已經汗流浹

    。

    得利寺山城的城頭上,看著從山腳蜿蜒的土坡緩緩逼近的隋軍,昨日緊張地守了一整天的高句麗士兵此刻都有些萎靡,在軍官的喝罵踢打下,他們才用酸麻的手臂舉起了手中的弓箭,這城頭上的四千士兵,有大半本來都是種地的普通人,只是草草練了一下,前日夜里他們給劉弘基嚇唬得射了半夜箭,不少人都是傷了臂膀,如今便是抬弓也吃力,更別說拉弦了。

    劉弘基看著遠處城牆上如臨大敵的架勢,在帶著部下到了距離城牆外一箭之地的地方時停了下來,直接下令全軍休息了,根本沒像城牆上那些高句麗士兵想的那樣直接攻城。

    “那些隋人到底想干什么?”城牆上,高句麗士兵中響起了竊竊私語聲,每個人都是狐疑不定地看著那些就在城牆外坐下喝水說笑的隋軍士兵,一個個抬著手里的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守將也是被劉弘基的這個命令弄得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那來攻城的隋將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可他又不敢讓士兵放松警懼,最后只是讓城牆上的士兵抬著弓,一直都盯著城外的隋軍。

    騎在馬上,劉弘基眺望著城牆上那些在太陽底下舉著弓不敢亂動的士兵,卻是得意地笑了起來,“就站那里晒太陽吧,等老子這邊吃飽喝足,有力氣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們這幫縮頭集龜。”

    “大人,還要休息嗎?”又過了片玄,劉弘基身邊有親兵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今天可是他們在將軍面前露臉的大好機會,誰都不想就這樣浪費掉這個機會。

    “在歇會。”劉弘基頭也不回地道,他在等城牆上那些縮頭烏龜給晒得吃不消放松下來的那一刻,不過他話網說完,卻又朝身邊的親兵道,“讓咱們的人去**那些攻城器械,別讓城牆上的那些縮頭烏龜現。”

    “是,將軍。”被喊到的親兵一見劉弘基臉上那笑,就知道自家大人又想出了什么妙招要來招呼那些城牆上的縮頭烏龜,連忙屁顛屁顛地跑去傳令了。

    城牆上那些全神貫注,盯著城牆下隋軍士兵一舉一動的高句麗士兵站在那里時間一長,給升起的日頭晒得都是有些頭昏眼花,沒人注意到城外那些隋軍中有人悄悄地動了起來。

    那守將也是毛躁了起來。那些隋軍現在擺明是晾著他們,可他又不敢讓士兵去休息,萬一要是那些隋軍突然進攻了,“讓士兵們分作兩撥,一撥繼續戒備,一撥去休息。”看到隋軍沒有動彈的意思,那守將忽地朝身邊的部下道。

    “大人,城牆上好像人少了。

    城外,劉弘基身邊几個親兵看著得利寺山城的城頭,喊了起來,劉弘基抬頭一看,果然原本站著的士兵少了大半,“那縮頭烏龜還不是太蠢?”劉弘基笑了起來,然后朝身旁的副將道,“傳令,給我進攻,讓新附軍的那些家伙先上。”

    隨著劉弘基的命令,他身邊的副將讓執旗的士兵揮動了令旗,然后那前方那些已經准備好的攻城器械里,近百台的投石車,被新附軍的士兵推著往城牆處去了。

    因為時間倉促,郭孝恪手下那些工部的匠人造的投石機射程都不是太遠,最后只能是在投石機兩側加裝了些厚重的木盾,用來阻擋城牆上射下的箭矢,能拉近了拋射石塊。

    看著一直都沒有動靜的隋軍忽地全軍列陣,剛剛讓士兵分作兩撥的那得利寺讓。城的守將氣得破口大罵了起來,“那隋將好生無恥。”他一邊叫罵著,一邊又讓下去休息的士兵匆忙地上了城牆。

    到距離城牆半箭之地的地方。那些新附軍的士兵停了下來,砍斷了投石車上麻繩,然后一下子近百顆磨盤大的石塊在城牆上射出的漫天箭雨里呼嘯著砸向了城牆和城頭。

    “殺。”隨著城頭拋射出的大片箭矢,五千新附軍的士兵扛著攻城梯,推著沖車嚎叫著往城門處沖了上去,他們都得了只准向前,不准退后的命令,一人后退折全隊。那些軍官也一個個都是紅了眼睛,帶頭沖在了最前面,想要一鼓作氣地打下城頭。

    城牆上,那百來塊磨盤大小的石頭狠狠地砸在了城牆上,直讓那些高句麗的士兵覺得腳下一陣晃動。還有十來塊石頭更是直接砸在城垛上,將几個來不及閃躲的士兵生生砸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的一團。

    那些守城士兵里原來只是些種地的普通人,几”…訓討泣般血腥的場面,環有那此嚎叫著像野獸樣沖汝公川軍士兵都嚇得他們渾身軟,任憑身邊的軍官踢打喝罵。也不肯回城垛

    “不去是吧那守城從平壤帶來的親兵們猙獰著拔出了刀,一刀砍掉了那個最前面的士兵的腦袋,然后一腳踢翻那具無頭的尸體,朝那些被嚇住的士兵厲聲道,“哪個敢再退一步,這就是下場

    看著這些殺氣騰騰的平壤老爺,那些本來想逃跑的士兵一下子都給震懾住了,他們看著那顆在地上血淋淋的人頭,哆嗦了一陣后都是齊刷刷地跑回了城牆。手著顫握著手里的刀槍,看著那些架著攻城梯往城牆上爬的隋軍士兵。一個個腦子里一片空白。

    “給我殺。把這些隋人殺下城頭,本將軍重重有賞,酒肉,女人,要什么有什么。”那守將看著悍不畏死,越來越多地架著攻城梯,往城牆上爬山來的隋軍士兵,也豁了出去,大聲喊叫了起來,他沒想到隋軍要么不動。一動就是這般猛烈的進攻,看著已經有隋軍士兵登上了城頭,他也顧不得其他,聳著身邊的親兵也殺向了城頭。

    城牆一箭之地外,劉弘基看著新附軍頂著箭雨一次猛沖就有人登上了城頭。臉上因為氣血上涌仿如滴血一般,“都給我上,打下這城,我給兄弟們一人找一個漂亮婆娘。”劉弘基大吼了起來,一夾馬鐙,已是策馬朝前沖了集去。

    正自從前軍營地處向土坡進的郭孝恪大軍里,看著甫一動便全軍壓上攻城的劉弘基,尉遲恭,羅士信等人都是吃了一驚,“這大胡子”便是羅士信看著一上來就一口氣去攻上去的劉弘基,也是心里有些佩服劉弘基的膽量,那可是整整七千人。

    “看起來城要破了,讓全軍加快度。”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賀廷玉道,劉弘基看上去是個粗人,可卻是官宦子弟出身,心計不他此時這般大膽全軍壓上攻城,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是,將軍。”隨著賀廷玉領命而去后,很快整個大軍都加快了度,兩翼的騎兵變作前隊,從那土坡上沖到了城牆腳下。

    “將軍果然是會用兵的人。”仗著馬槊,在一眾親兵護衛下登上城頭的劉弘基看著山腳下飛快地逼近的大軍本陣。一邊刺倒一個守城士兵,一邊贊道。這時已經有近千人上了城頭,大的近百。小的几十,正和那些守城士兵互相厮殺著。

    “其他都別管,給我只管往前刺就行。”城牆另一頭,驅趕著城中青壯拿著木槍上城頭的守軍士兵一個個都是拿著刀威逼著那些青壯,大聲喊叫著。

    那些青壯抓著木槍,人擠人的上了城頭,那打前的那排人看到入目的殘肢斷臂和那些惡鬼一樣滿身血污,仍舊呼嘯厮殺的隋軍士兵,一個。個都是嚇得雙腿軟,死命地要往后退,可是后面的人卻在那些守軍士兵的屠刀威脅下,不斷往前擠,把他們推上了戰場。

    那些青壯刺出了手中的木槍,可那聲音卻軟綿綿地著顫,到像是一群豬羊在虎狼面前哀鳴。

    “去死。”劉弘基正對上了那些給逼上城牆的青壯,他本就生得雄壯,再加上先前連殺數人,一臉的血污,這一聲大吼宛如平地里起了個。響雷,嚇得那前面的守城青壯手都哆嗦了起來,他那杆馬槊風車般地一舞,數杆刺到他面前的木槍紛紛給掃得折成了兩半。木屑翻飛間,几個青壯被馬槊掃中了腦袋。濺出的鮮血灑了邊上的人一臉。

    看著殺神一樣的劉弘基,那些直面劉弘基的青壯一個個都是給嚇壞了,扔掉了手中的木搶就要逃,可這時城牆上到處都是人,你不往前,便是死路一條,才跑了沒几步就給劉弘基身邊的親兵追上,亂刀砍翻在地,給梟了級。

    “大人。這城是守不住了那守將身邊,一個親兵看著越來越多的隋軍士兵登上城牆,自己這邊給驅趕上城牆的青壯卻是給那些隋軍士兵一個沖殺。就嚇得掉頭就跑,卻是大聲喊了起來。

    “守不住。守不住也要給武守那守將雖是個膽小的人,可是他全家老小都在平壤,看那親兵有勸他逃跑的意思。卻是一刀砍翻了那親兵,朝身邊剩下的人吼了起來,“都給我殺,殺一個隋狗,本將軍賞黃金美人給他。”眼見城破在即,他卻是垂死掙扎了起來。用城中府邸的財物和姬妾來激勵士氣,不過卻已經太遲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1:58
第一百二十章 再下一城

    當郭孝恪帶著本部的親軍到世時,劉弘基在城牆卜砍下几洞守將的腦袋。這個試圖在最后時刻反扑的平壤人帶著身邊的親兵隊主動殺向了他。

    隨著那守將的頭顱被劉弘基割下后用馬槊高高地挑起以后,城牆上還在抵抗的高句麗士兵終于徹底崩潰了,從士兵到軍官,每一個人的腦子里剩下的只有逃跑的念頭,而這時城牆得空的隋軍士兵開始割起了人頭,新附軍中甚至有士兵為爭搶人頭而打了起來。

    身后那可怕的一幕讓那些擠在城牆口的高句麗士兵更加恐懼,那些如同割著野草一般砍下他們那些死去同伴的腦袋的隋軍士兵在他們心中宛如惡鬼一樣可怕。當几個腰間懸著兩三顆血淋淋的人頭的隋軍士兵朝他們追過來時,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高句麗士兵几乎沒人反抗,而是扔掉了武器。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抖的求饒起來。

    城牆上的潰敗讓城門處頂著被沖城車撞得隆隆作響,不斷晃動的城門的那些城中青壯和士兵也都是舍棄了城門。亂糟糟地朝城內跑去了。

    隨著巨大的聲響,城門被撞了開來。那些推著沖城車頂著箭雨撞了半天城門的新附軍士兵如同惡潮一般涌進了城門,追著那些逃跑的守城士兵追了上去,一個個都是眼中透著凶光。

    城牆上。那面高句麗人的大旗被砍倒后,從城牆上緩緩地墜落下來,郭孝恪策馬前行,在城門口踐踏著這面旗幟帶著本部的親軍進入了城冉。

    “伯陽。輔機,你們看到了沒有,那些高句麗士兵一旦失去主將,就立刻變成了一群待宰的豬羊。”郭孝恪看著前方被那些新附軍士兵砍殺的城中士兵朝身邊跟著的賀廷玉和長孫無忌說道,“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將軍。末將不知。”賀廷玉從未想過那么多東西,他身邊的長孫無忌倒是皺著眉頭,顯然是在想這個問題。

    “便是我大隋,又有几只軍隊能夠在主將身死的情況下戰至最后一兵一卒。”郭孝恪感嘆道,接著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賀廷玉和長孫無忌道。“我前日看孟子中說知恥而后勇,可是大隋的大多數士兵連恥字都不知道怎么寫,更多的只是一時的血氣之勇,而不是真正的勇敢。

    聽著郭孝恪的話,賀廷玉和長孫無忌都是有些疑惑,他們知道郭孝恪說這番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兩人都是沒有出聲打斷郭孝恪,只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我軍士兵如今大多都已經識字,我打算在軍中辦學,傳授兵法和其他學識。”郭孝恪朝賀廷玉和長孫無忌說道,此前他雖然也有傳授兵法。不過卻多是身邊的心腹親兵和那些將官。而如今他卻是要讓每個士兵都能學到點東西。

    “將軍,此事茲事體大,不可等閑視之長孫無忌第一個開口道,他知道郭孝恪有已故兵部尚書段文振臨終前所傳的兵書戰策,可是這兵法自古以來便只是父子師徒相傳,哪有這般讓普通士兵也學兵法的。

    “將軍,那些士兵能識字已經是他們天大的福分了。”一直沉默的賀廷玉也開了口,郭孝恪以前讓每個士兵識字讀書,他心里欽佩,可是讓士兵也來學兵法,那那些將官又該如何。

    “我們今日只有一萬人馬,可是日后會有十萬,百萬。”郭孝恪看著似乎對自己的話不太認同的賀廷玉和長孫無忌,卻是笑了起來,看向了麾下的那些士兵,“他們每個都是日后的火長,百人長,將軍。”

    “將軍深謀遠慮,無忌拜服。”長孫無忌聽著郭孝恪那“十萬,百萬。之語,卻是連忙道,而一旁的賀廷玉亦走出聲附和道。

    “待控制全城后,你們便去辦這件事。”見長孫無忌和賀廷玉明白自己的意思,郭孝恪吩咐道,然后策丐離開了,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些人主之道,有些事他不必事事躬親,只需讓別人去辦就是。

    “我本以為將軍有雄才,卻不想亦有此等巧略,藏將于兵,日后我軍壯大指日可待長孫無忌看著郭孝恪遠去,卻是不由朝賀廷玉、道,他卻是從未想到過這種傳授士兵兵法的事情。

    “我等的名字遲早會隨將軍名垂青史。”看向長孫無忌,賀廷玉第一次朝他笑了起來,因為他現長孫無忌其實和他是一路人。

    “那是自然。”長孫無忌也笑了起來,“賀副將,日后還請多關照。”

    “彼此彼此。”賀廷玉亦是回道,然后兩人在各自部下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分道揚鍍,頭也不回地走了。

    城中。在賀廷玉的指揮下,進城的隋軍士兵很快控制了全城的局勢,那些從城牆上逃走的敗兵在大街上被成群結隊地給抓了起來,因為裴世矩帶來的楊廣旨意,郭常貽哈今軍下了命令,不准擅殺投降的高向麗十此當吸洲卵此隋軍士兵大喊著不甚熟練的“投降不殺,的高句麗土話時,那些逃跑的高句麗士兵一個個都是老實地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了。

    夜幕降臨時。從城牆上逃下的兩千多士兵和數千的城中青壯都給俘虜了起來。送到了山腳下的前軍大營給看管了起來。

    原本的城守府。如今成了郭孝恪的中軍行轅。此時那正廳內,城牆上率眾投降的副將被帶到了。郭孝恪的面前。

    金萬春跪在了地上,看了眼那個被一眾隋將眾星捧月般奉在上前的隋軍主將,低下了頭,他沒想到這支如狼似虎般的隋軍主將竟然是如此一個英俊的青年。可是他卻不敢有任何的輕視怠慢之情,在城牆上他親眼看到了劉弘基像碾死一只螞蟻那般殺死了那從平壤來的守將,而現在這個殺神般的男人在這個英俊的青年面前乖巧得就像一只聽話的

    。

    “認得他嗎?”隨著郭孝恪的聲音,大廳里,在大黑山城被生擒的劍牟本給推了出來。看得金萬春一愣,他曾見過這位高傲的青年,他帶著兩千精兵去大黑山城時,曾經帶兵在城中住了一夜,當時那死掉的守將可是非常召結這位平壤的大貴人。

    “認得。”金萬春猶豫了一下,恭敬地抬起頭,回答拜

    恰他把刀。”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蘇吉利,他連下三城,雖說沒有打什么慘烈的惡仗,可是士兵們已經都很疲憊了,他卻是決意要好好休整一番。至于最后那座城山山城,他不打算再打攻城戰,而是用長孫無忌的用間之計,讓這叫金萬春的降將去城山山城,賺開城門,讓大軍長驅直入,不戰而下。

    看著面前的蘇吉利把刀塞到自己的手里,金萬春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是呆呆的握著那把刀,看著四周那些高大的隋將,手有些抖。

    郭孝恪揮了揮手,那兩個。押著被綁縛的劍牟奉的士兵用力地把這個,大黑山城的守將推到了金萬春門底。

    “殺了他。”郭孝恪看向了金萬春,朝摔倒在地上的劍牟木點了點道,“殺了他。你便是我手下的將軍,我保你榮華富貴,不殺他,全家老小一起給你陪葬。”

    冷酷的話語在金萬春耳邊響起,几乎沒有任何猶豫,在郭孝恪的話音落下后,金萬春握緊了手中的刀,看著地上嘴巴里被塞了布條,正自怒瞪著他的劍牟本。狠狠一刀捅了上去,接著一刀,兩刀,三刀,足足捅了十几刀。方才停了下來,濺滿鮮血的臉上帶著一種快意扔掉了手中的刀。朝郭孝恪跪下道。“參見將軍。”

    “很好。起來吧,輔機,你帶他下去,換身干淨衣服,告訴他該做些什么。”郭孝恪看到金真春臉上殺人時那種臉上扭曲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朝長孫無忌道。

    “是,將軍。”長孫無忌欠身一禮,領著金萬春出了正廳,金萬春沒有問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和全家老小的命都保住了,而且他還有機會出人頭的。當一個真正的將軍。

    正廳內,等長孫無忌兩人離開后,郭孝恪看向了剩下的尉遲恭四將道。“你們誰領兵去取城山山城。”

    “末將愿往。”長孫無忌那用間之計,尉遲恭四人也都知道,誰都不愿放過這個能夠立功的機會,一個個都是大聲道,誰也不肯互相相

    。

    “裴仁基。你去。”目光在尉遲恭,羅士信,劉弘基,裴仁基四將臉上一一掃過。郭孝恪最后目光定在了始終一臉平靜的裴仁基臉上,四將中,論沖鋒陷陣,裴仁基不如其他三人,耳是他卻是用兵沉穩之人,由他去城山山城,比尉遲恭他們要合適得多。

    “多謝將軍。”見郭孝恪將襲取城山山城一事交給自己,裴仁基卻是大聲道。讓身邊的尉遲恭三人都是有些不忿,上回襲取魏霸山城將軍派得是裴仁基,這回又是裴仁基。

    “你們三人不必急躁,等城山山城攻下后,恐怕便是真正的惡仗,到時候有得你們打的,只是這些時日,都給我好好練兵。”看到尉遲恭三人臉上的神情,郭孝恪起身道,“皇上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完了,怕是會直接揮軍北上。直取平壤,到時我軍必是先驅,你們三個,哪個兵練得最好,我便讓他當先鋒官。”

    “是,將軍。”尉遲恭:人聽到郭孝恪那許以先鋒官時,一個個都是爭先恐后地應聲道,對這先鋒官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7
第一百二十一章 賺城

    城守府的外密室內,長孫亢忌看著再前換衛了身扒一金萬春,示意他坐下后道,“聽說你和城山山城的副將認識?”

    “屬下曾和他有過几面之緣,還算相熟。”金萬春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了半邊椅子,朝長孫無忌答道,如今他的前程小命可全都在眼前這位長史大人手中捏著。

    “若是讓你帶一千人去城山山城,你可有把握奪下城門。”長孫,無忌看著回答得還算謹慎的金萬春,忽地問道。

    見長孫無忌要自己去城山山城賺城門,金萬春嚇了一跳,不過他馬上就恢復了過來。只是朝長孫無忌道,“大人放心,屬下有十足的把握奪下城門,只是那一千士兵需得是精銳才行。”金萬春對那些平壤來的守將再清楚不過。平時城頭上辛苦都是他們這些本城的副將,他心里甚至有七八分的把握能說動那城山山城的副將主動投降,不過他不敢在長孫無忌面前夸口,只是選了有把握的說法。

    “到時我撥一千人給你。你自己再跳三百人,明日便走。”長孫無忌見金萬春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盤算,知道金萬春沒有騙他,而且他此去恐怕是把握不

    “多謝大人。”見長孫無忌讓自己去挑選三百人,金萬春連忙大喜起來。其他士兵哪有他原先的部下使得順手。

    金萬春離去后,長孫無忌拿出了張白紙,寫上了金萬春的姓名和各種情況,而他對金萬春的批語是,中人之資,可堪一用,心里面已是決定等城山山城打下之后,便讓此人來當那些高句麗降兵的主將。

    翌日,城外大軍營地里,裴仁基除了帶上自己本部人馬,還帶走了郭孝恪的親軍,金萬春則帶著一千三百裝扮成殘兵敗將在前帶路,往著城山山城而去。

    大營里。尉遲恭三人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煙塵,都是一臉的不服,雖然說他們可以爭那日后進攻平壤的先鋒官,可是這一回他們終究覺得自己輸了裴仁基一籌。

    直到裴仁基的大隊人馬徹底化作一線,尉遲恭三人才撥轉馬頭,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帶著親兵離開了。如今三人都是卯足了勁練兵,誰也不想輸給其他人。

    “將軍,我看尉遲大人他們好像是不是互相間火氣大了些。”不遠處的一處高坡上。蘇吉利見尉遲恭他們三人散去時的場面,不由朝身邊的郭孝恪問道。

    “無妨,有些爭勝的心思,也能讓他們練兵時更講究些。

    郭孝恪笑著答道,尉遲恭他們三人看上去好像互相交惡,可其實卻是交情不錯。而且三人互相較勁,對他們也有好處。

    “吉利。讓你看得孫子兵法怎么樣了?”郭孝恪看向身旁一臉老實的蘇吉利問道。這個最早跟他的大塊頭,識字讀書也是相當用心的。

    “將軍。全背下了,就是有些地方的注解不明白。”蘇吉利回答道,他平時空出來的時間全都拿來背孫子兵法了,他想得到沒那么多,只是覺得自己不能給郭孝恪丟臉,郭孝恪讓他看得書,他全都死記硬背了下來。

    “背下就好。注解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仔細想想,若還是想不明白。便來問我。”蘇吉利的性格很沉穩,雖然沒有賀廷玉的那種應變能力,但郭孝恪覺的若是蘇吉利能學到些兵法的話。也是員能帶兵的將領。

    “是,將軍。”蘇吉利應了一聲,然后便連忙跟上了掉轉馬頭回城的郭孝恪,他知道郭孝恪是回城給那些火長去傳授兵法去了,那時間是千萬都誤不的的。

    得利寺山城內。如今街道上也有了些人,該做生意的照做,只是城中那些高句麗人家中的青壯都給抓了去,讓其他人都是心中有些不

    。

    大街上。隋軍士兵到處張貼著安民告示,要在城中重新任命官吏,自覺能勝任的可去城守府應募,這張告示一出,原先在城里沒得出頭的那些漢人都是紛紛去了城守府,他們多半是當年祖上為避戰亂從北方逃到高句麗。也有的是祖上給高句麗人掠奪為奴,在遼東居住下來,平時在城中地位不高。

    “都別亂。每人一張卷子,寫完了便回家等消息城守府的一處偏廳內,擺了一排的桌案馬扎,那些來應募的人每個人都是給了一張手抄的卷子。雖然上面字寫得不怎么樣,不過卻讓人看得很清楚明白。

    “不識字的都到這邊來。”來應募的人中,也有能說會道。但不識字的人,這些人都給士兵帶到了長孫無忌所在的另一處偏廳。

    長孫無忌坐在那里,看著一個個進來的人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覺得要應募城中官吏,這能讀會寫是起碼的,叩 那個將軍倒他來做辛考官。便是連那此不識字斷四公他們一個試試的機會。

    長孫無忌本來是不大樂意當這主考官的,而且那開始几個結結巴巴連話都講不清楚的人更是讓他對這些不識字的人沒什么想法,只是敷衍了事,想要盡快打這些人,結果沒想到后面几個人里給他現几個。能說會道的還有些門道,至少當個里正什么的綽綽有余。

    “你們几個留下等候消息吧。

    長孫無忌點了那几個能說會道的人,讓士兵帶他們下去以后,卻是去了那些做卷子的人所在的偏廳,雖說郭孝恪手下能讀會寫的士兵不少,可是這處理那些民生雜事,又哪能全靠這些士兵在軍中習慣的那一套。

    匆匆坐下以后。長孫無忌也不管那些還在做卷子的人,直接拿著朱筆批起已經交了的卷子來,這卷子上的題目大半都是郭孝恪出的,和詩書禮樂沒半點關系。全是些行文用字很白話的問題。

    雖然對于卷子上那些毫無半點雅致可言的白話回答感到有些不耐,不過長孫無忌還是的承認,自家將軍出的這卷子,挑得就是那些能做事的小吏,在看到几個還算有見地的回答后,他終于是耐下了心思把這些卷子都批完了,被他留出的几張卷子被他直接扔給了身旁部下道,“去把這几人找來。”

    一連三天,長孫無忌都在忙著這事情,當終于把城中空缺的近百官吏給補齊以后,長孫無忌覺得自己都快累趴下了,揉著酸的臉和手臂,長孫無忌喃喃自語道,“這回再回大營,非得找個副手不可。”如今這全軍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壓在他身上,光靠他和那几個手下可是根本忙不過來,想到楊廣給郭孝恪的那道旨意,長孫無忌心里卻是苦笑了起來。這遼東偏僻地方,上哪去找什么人才。

    五日后,城山山城,金萬春帶著一干“殘兵敗將。網到山腳下,那城頭上的士兵便一個個張弓搭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城頭上,那和金萬春認識的副將,直到金萬春他們這隊人馬上了山,看到那几面殘破的旗幟,方才覺得有些眼熟,這來得是自家的人

    。

    金萬春也不敢托大,直接帶著人馬就到城牆平,他看了眼城頭上始終沒有放下的弓箭。最近心里一橫,一個人策馬到了城牆下,朝城頭上喊道,“讓你們崔副將出來答話。”他說得一口地道的高句麗話,讓城牆上的士兵愣了愣,還沒等他們去通報,他們那位崔副將自己就到了城垛處。探出了半個身子。

    “金兄,你怎么成這個樣子了?”看到金萬春一身的血污,崔副將嚇了一跳,兩人過去也算是有些交情,他到是沒想到金萬春會變得如此狼狽。

    “魏霸,大黑山都給隋人大破了,便連我們那兒也給打下了。”金萬春朝城頭上大聲道。一臉的急躁,“快開城門,我屁股后頭還跟著隋人的大軍呢。”

    “開城門。”崔副將見金真春說得急迫,也沒多想,直接便讓手下開了城門,金萬春這一千多人好歹也是能從隋人大軍手里逃出來,也算是有些用處。

    城門剛一開。金萬春就打馬進了城門,他身后那一千三百士兵也立刻緊跟而上,涌進了城門,這時那崔副將也下了城牆,一見金萬春就問,“金兄,魏霸。和你們那兒都給隋人打破了?”

    “那是自然。隋人勢大,恐怕遼東城也懸了,崔老弟。你還是趁早想條出路吧?”看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崔副將,金萬春拍著他的肩膀道,而這時跟他進來的人馬也已經隱隱地占住了几個隨時能動手的地方。

    “出路,能有什么出路?”崔副將一臉驚懼地說道。他倒是有心投降,可他頭上還壓著個平壤來的老爺,身邊跟著人家的親兵隊,他又能怎么樣。

    “我看不如降了吧,反正咱們當這副將也是受那些平壤來的老爺的鳥氣。”金萬春見到崔副將臉上那神情,還有崔副將身后那些生面孔,卻是故意大聲道。

    “大膽。”還未等崔副將開口,崔副將身后那些平壤來的守將親兵已是大聲喝了起來。

    “崔老弟,你這几個手下倒是比你還威風啊。”金萬春看著崔副將,卻是沒把那几個大喝的守將親兵放在眼里。只是在一旁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見自己在金萬春面前丟了面子,崔副將有些惱火,可是想到城守府里那位守將老爺。他原本想要喝斥那几個守將親兵的話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7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子

    小崔副將在旁沒有晾聲。那几個從平壤來的守將親兵悅 底起來,朝一臉冷笑的金萬春道,“你這敗軍之將,在這里惑亂軍心,該當何罪。”說話間更是做勢上前,一副想要擒下他的樣子。

    見那几個守將親兵上前,金萬春正愁沒機會動手,那几個人網到他近前。他便猛的拔刀一刀砍在了叫嚷聲最大的人身上。大喊了起來,“兄弟們,砍死這几個平壤佬。”

    金萬春身后。几個心腹手下還有長孫無忌派到他身邊的徒騎士兵見他動手,也是連忙揮刀上前,將那几個猝不及防的守將親兵砍翻在地,等崔副將回過神時,那几個人已經被亂刀砍得血肉模糊。

    “金”你”崔副將本想說 “你好大的膽子”可是當他看到金萬著目露凶光的盯著自己,臉上猶自濺著那被砍到之人鮮血,手里的刀子更是時不時的晃向自己,卻是硬生生把那話憋進了肚子,說出口時已經變成了,“金兄。你這是什么意思?”說話時,氣勢已自矮了三分。

    “什么意思?”金萬春看著服軟的崔副將,卻是笑了起來,甩去了刀上的血跡,還刀入鞘道,“崔老弟,我這可是給你指一條活路。”這時崔副將身后的部下雖然半圍了上來,可金萬春卻絲毫不懼,如今這城門口。他的人不比姓崔的少,這姓崔的乖乖聽勸最好,不聽那就直接殺了,打下城門。

    “都退下。”崔副將看著金萬春的人馬進城后占住的那些位置,心里已經隱隱有些明白,他喝住了身后涌上的手下。大聲道,“我和金兄說話,誰也不准打擾說完卻是朝金萬春道,“金兄,借一步說話。”

    金萬春知道崔副將是個惜命的,也不怕他會突然向自己難,于是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他一走近,便聽到了崔副將那壓低了的嗓音,“你是不是已經投了隋人。”

    “沒錯,當日城破,要不是我家將軍饒了我一命,我現在的腦袋就挂在那城頭上。”金萬春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現在他拖不起時間,他剛才砍死那几個守將親兵,附近的士兵中肯定有人去城守府稟告去了。

    “我若也降。能有什么好處?”崔副將見金萬春那么直接就答了他,一愣之后。卻是朝金萬春問道,他心里也是不愿和隋人交戰,如今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得利寺山城都給打破了。遼東城又一直沒有消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他又何必陪著平壤那些老爺兵一塊死。

    “好處,不用死就是最大的好處,要是你獻城投降。一個將軍是跑不了的,更加不用受那些平壤佬的鳥氣。”金萬春卻是朝崔副將大聲道,甚至故意讓四周的士兵聽到。

    見金萬春這般做,崔副將看到四周的士兵看著他的自光都是猶疑不定。他卻是急了起來,朝金萬春道,“你瘋了,這般大聲,要是嘩變怎么辦?。

    “你覺得就你那些手下守得住這城嗎?”金萬春看著崔副將道,然后看向那些自從聽到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已經陷落的消息后,臉上就有些懼色的士兵大聲道,“兄弟們,聽我說一句,魏霸山城和大黑山城城破以后。守城的可全都給隋人砍了腦袋,那些平壤佬卻是趁著咱們那些遼東本土的兄弟拼命的時候逃跑了,你們說。你們愿意給那些平壤佬賣命嗎?”

    金萬春的話猶如一顆水珠掉入沸騰的油鍋一般。那些城山山城的士兵聽到他的話。一下子炸了鍋,他們本就不滿那些平壤來的老爺兵,現在又聽到金萬春這樣說,哪還愿意守這城,尤其是那些根本算不得士兵的壯丁。更是害怕。

    看到手下那些本城士兵的樣子,崔副將就知道這仗沒法打,就算金萬春沒投降隋人。光他帶來的三城陷落的消息,就能讓這些士兵個個,想當逃兵。

    “兄弟們,咱們不給平壤佬賣命,開了城門,咱們投了大隋,還能保一家老小*平安。”崔副將雖然膽子不怎么樣,可這見風使舵的功夫卻是高明得很,他見事不可為,又想到金萬春和他說的那番話,連忙站出來大聲喊了起來。

    崔副將這一開口,那些本就無心守城的士兵也都一個個跟著大聲鼓噪了起來,“開城門。”崔副將朝邊上上前的心腹部下喝道,接著看向金萬春道,“金兄。小弟日后可就全仰仗金兄你了。”崔副將心里明白,他真獻了城,在隋人那里,恐怕還是金萬春占了頭功,而且金萬春也是比他早投隋人。

    “哪里的話,崔老弟棄暗投明,這獻城可是大功一件,到是我才要仰仗崔老弟你呢。”見大事已定,金萬春也是心情大好,大笑著和崔副將一起上了城頭。

    城山山城山腳下,裴仁基看著城頭燃起的狼煙,卻是大喜了起來,他本來還做好了金萬春勸降不成,賺開城門后惡戰一番的准備,卻沒想到事情這般順利,不過他也沒有全軍壓上,只是派了先鋒的一千騎兵,即刻進城,他自己則帶著大隊人馬緊跟而上。

    隨著驟然響起,如同暴雨般的密集馬蹄聲,那領了命令的一千騎兵已自飛馳而出,往著城山山城那兩扇洞開的城門駛去。

    城頭上,看著突然間從山腳下殺出的大股騎兵,崔副將看了也是心驚肉跳,他早知道隋人勢大,卻沒想到這隋人的大軍來得如此之快,當他看到裴仁基那几乎人人背旗。大張旗鼓出現的人馬時,不由暗自慶幸自己聽了金集春的話,不然的話。就這架勢,他的腦袋怕是城破后不保。

    這時,城守府內,得了城門口悄悄逃走的士兵稟報,那城山山城的守將,卻是大怒了起來,“姓崔的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還有那個姓金的。”大罵聲間,他點齊了駐守在城中的本部人馬卻是殺氣騰騰地往著城門口去了。

    不多時,那守將便帶著平壤帶來的一千精兵殺到了城門口,不過這個時候崔副將早就讓手下那些本城士兵列好了陣勢,一見那守將帶著那些平壤的老爺兵出現,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亂箭射了過去,那靠近城門口的地勢本就不怎么寬敞。那些平壤兵又來的急,都是挨得太近,而且他們根本沒想過那些城山的鄉下士兵會主動向他們進攻,結果一下子就給箭雨射到了一片。

    而這時已經策馬一氣從山腳下沖上來的隋軍士兵也策馬奔進了城門口,看到那些沖進城的隋軍士兵,崔副將和金萬春連忙讓城門口的那些士兵讓開了道。

    看到那些讓路的高句麗士兵手卑上都綁著撕扯下來的布條,涌進城門的隋軍士兵也不管他們。只是朝著正面那些給箭雨射得倒退回去的平壤兵策馬沖殺了過去。

    那城山山城的守將,網給箭雨射得破口大罵,卻又遇上了進城的大隋士兵,當場給嚇得臉色慘白,卻是連半點打下去的勇氣都沒了,直接帶著親兵轉身就跑。

    城頭上,看著那些如狼似虎一般殺進城的隋軍士兵,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神情,要是他們沒有投降,恐怕下場會和那些被砍到在地,割掉腦袋的那些平壤來的老爺兵

    樣。

    裴仁基帶著大隊人馬進城時。打頭的一千騎兵已自擊潰了城中那芒千平壤來的所謂“精兵”崔副將給金萬春帶著,一臉恭敬地到了裴仁基近前小心翼翼地行禮道,“參見裴將軍。”

    “崔將軍乃有功之臣,何須多禮。”看到要跪在地上的崔副將,裴仁基托了他一把,他此番帶來的兵馬連金萬春的那些新附軍也就五千人左右,眼下還需要好好籠絡這個姓崔的副將。

    “裴將軍過獎了崔副將在城頭上看得清楚,這位裴將軍身后那些大隊人馬在止;腳下扎營立塞,看那樣子不下數萬之眾,哪敢有半點居功,只是陪著笑,領著裴仁基往城守府而去。

    留下兩千士兵在山腳下仍舊大張旗鼓地虛張聲勢,裴仁基自己件帶著一千人和先進城的一千騎兵還有金萬春的人馬控制住了城中各處要害位置,而城中原有的守城士兵。只留下了崔副將手下那兩千原來的士兵,后來拉的青壯全都放回了家中。

    夜晚,當裴仁基看到來回稟的士兵稱,城中那剩下的兩千士兵全都從城頭上撤下來,去了原先城中的軍營,由他們接管了城牆以后,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好。你去告訴金萬春,讓他和城中那些人馬駐扎在一塊,以安其心。”裴仁基朝那來回稟的親兵道,他現在還不可以掉以輕心,只有等金萬春從那些姓崔的副將手中分了他的士兵,才算是高枕無憂。

    “是,大人。”親兵領命而去后。裴仁基拿起了筆,現在他可以寫報捷的軍報了,一想到自己兵不血刃地奪下了這城山山城,他就禁不住心里高興,雖說這計策是長孫無忌所出,可帶兵的人終究是他,將軍跟前,他這頭功是跑不了的。

    裴仁基筆走龍蛇,在那軍報上寫了起來,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用書信相召的兒子,此刻應該也是快到遼東了吧,當寫下最后一筆時,裴仁基笑了起來,他那兒子,可是武藝不輸羅士信,到時必能在將軍麾下出人頭地,到時他們父子一起建功立業,也是一段佳話。。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2:07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冠軍侯

    ,川寺山城。城守府,看著裴仁基快馬探報送回來的報欣狐。郭孝恪看完之后傳閱眾后道,“如今遼東城下四座堅城皆被我軍攻破,余下的山城不過是纖芥之疾,只需數千人馬,傳技可定。”

    正廳內,長孫無忌看完裴仁基那報捷的軍報后,聽到郭孝恪的話,卻是露出了几分矜持的笑意,將那報捷的軍報交給了尉遲恭等人。

    “將軍,自我軍出戰以來,兵鋒所指,攻無不破,戰無不勝,如今四大城皆破,余下數城,實在是不值一提,將軍可讓金萬春帶同城山山城的降將降兵去各城招降。”長孫無忌侃侃而道,那一臉春風得意,指點江山的模樣不由讓羅士信和劉弘基心里齊齊罵了一聲,馬屁精”他們可從不曾見過這位長史大人有過和將軍不同的意見。

    “輔機所言甚是,如此便由你修書一封,讓裴仁基著金萬春去招降各城郭孝恪見長孫無忌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直接道。

    軍略會議散去后,長孫無忌和賀廷玉留了下來,兩人都清楚,如今四城皆破,他們怕是沒几日就會給召回遼東城去了,這一回他們雖然立下大功,可也成了眾矢之的,到時候不管是打遼東城還是直接揮師平壤,他們恐怕都會給推到風口浪尖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輔機,如今我軍馬匹可夠用。”郭孝恪看向了長孫無忌,他心里明白。遼東城遲遲不下,遲早會讓楊廣再用段文振當初的計策,水6兩路進攻平壤,不過如今已是六月。便是大軍即刻出,能在平壤作戰的時間也不會過兩個月,而兩個月里想要打下同樣重兵云集的平壤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軍在魏霸山城,大黑山城等處都是繳獲了不少騾馬,差不多能夠做到全軍半數以上人能配到騾馬長孫無忌回答道,他們自打下几座城后,大肆抄家,不但得了不少財貨,這騾馬糧草也是得了不少,除去送到遼東大營的,大部分都留了下來。

    “還不夠。”郭孝恪搖了搖頭,平壤之役前,他需要軍中騾馬能帶上全軍半年可用的糧草,否則的話他麾下的這些士兵他沒把握能帶著大多數人從平壤城活著回來。

    “若是將軍覺得還不夠的話,這剩下的時間里可讓金萬春在各山城搜集騾馬長孫無忌見郭孝恪對這已經大大出二十四軍的騾馬數目仍不滿意,卻是連忙道。

    “好,此事刻不容緩,輔機,你修書于裴仁基,讓他抓緊辦、那兩件事,伯陽,你讓敬德他們立刻點起手下人馬,去裴仁基那里,隨金萬春他們去逼降剩下的各座山城,每下一城,不必再向我稟報,直接派快馬去遼東大營報捷。”郭孝恪很快做出了決定,這恐怕是他在這場征遼之役里最后的機會了。

    “是,將軍見郭孝恪說得急迫,長孫無忌和賀廷玉岳相看了一眼后,都是齊聲道,接著便退出了正廳。

    郭孝恪一個。人負手站立,他這靠先手布局已經走到了盡頭,剩下來的便是真刀真槍地去平壤殺上一回,到時候能打成什么樣子,他自己心里也沒底,只是在長孫無忌他們面前,他絕不可以露出一點優柔寡斷。

    郭孝恪一個人靜靜站了很久,方才走出了正廳,他的臉上沒有了半點猶豫,剩下的只有果決,他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哪還有退后的余地,若是前面沒有路,他便殺出一條血路來,擋他路的不管是誰,只有死而已。

    兩日后,城山山城處,裴仁基看著兩日間奔行三百里的尉遲恭,羅士信還有劉弘基三人,放下手中長孫無忌代郭孝恪所寫的密信后,“將軍之意,我已清楚,我這就讓金萬春隨你們一起上路

    “那自是最好尉遲恭看著裴仁基,沉吟道,兩日奔行三百里,對于他和羅士信還有劉弘基手下那些騎兵來說,并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情,他如今擔心的是金萬春和那個姓崔的降將手下帶的那些士兵跟不跟得住他們。

    “敬德不用愁,金萬春他們手下士兵個個都會騎馬,雖說比不上我軍騎兵,可是這趕路還是行的。”裴仁基仿佛知道尉遲恭心中所想一般,見他皺眉,卻是在一旁寬慰道。

    “若是如此,那我們先去城外等候消息了。”尉遲恭見裴仁基頗有把握,卻是起身道,然后和羅士信。劉弘基他們一起離了城守府。

    尉遲恭他們離去不過片亥,金萬春便和崔副將便匆匆趕到了城守府來拜見裴仁基,城外又來了大隋的數千騎兵,他們都是知曉,此刻都是心中猜一右幕基時他們的來意。 “你們二人,立玄點起手下會騎馬的士兵,去城外尉遲將軍處聽用裴仁基顧不得跟兩人細說,只是直接吩咐道,然后將寫好的那道軍令扔給了金萬春。

    “是,裴大人。”金萬春拿過那道軍令,也來不及看,就和崔副將應聲道,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城守府,金萬春才細細看起那道軍令,當他和崔副將看到是要他們隨來的大隋騎兵一道去招降那些剩下的山城時,都是松了口氣。

    “這可又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崔副將不無喜色地道,隋軍入城以后,抄了不少城中原先的豪強大戶,他和金萬春跟在邊上,撈了不少的好處,兩人如今在城中的府邸都是多了好几今年輕貌美的姬妾,對這勸降的事情最是熱衷不過。

    眉飛色舞間,兩人翻身上馬,也不管街上行人,直接打馬回了軍營,點齊了手下心腹,匆匆出城了,他們那些手下一聽是隨大隋大軍去勸降城池,也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在城中抄那些豪強大戶的時候,他們雖然只撈到了些金萬春和崔副將留給他們的一點湯湯水水,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下的橫財了。

    自古道“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些投降了的士兵現在個個都是利欲熏心,腦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到那些剩下的山城里好好撈上一筆,那出了城以后的勁頭比尉遲恭他們都要高上几分。

    城頭上,看著數千騎人馬帶起的煙塵,裴仁基卻是臉色有些凝重,將軍如此這般急迫,又需要大批的騾馬,肯定是有什么顧慮,只怕這回到遼東城后,接下來的一仗怕不是那么好打。

    遼東城外,征遼大軍的營中,楊廣再次拿到了郭孝恪報捷的軍報,得利寺山城,城山山城,几乎不過是隔了几天,便相繼陷落,讓頓兵手遼東城下的大軍士氣得以不墮。

    “遼東道行軍總管,聯看給小了。”拿著那城山山城的報捷軍報,楊廣卻是朝隨侍在身邊的裴世矩道,遼東道行軍總管從名義上來講執掌遼東各道軍事,但實際上郭孝恪手中能掌的士兵也就他的本部人馬而已,可郭孝恪卻偏偏用這不到一軍的人馬,連續打下了四座大城,叫他如行不面上有光。

    “皇上,郭將軍的確是我朝自衛王之后的第一名將,不過這几座城仍是難以服眾。”裴世矩看著楊廣的臉色,在一旁說道,要說如今這大隋軍中,能和郭孝恪相比的名將不是沒有,一個魚俱羅,一個韋云起,這兩人練兵用兵之能都不在郭孝恪之下,只是兩人出身資歷都比郭孝恪高太多,讓楊廣不敢放手去用,哪像郭孝恪能得楊廣的重用。

    “難以服眾,就那班連這遼東城的一寸牆頭都打不下來的廢物。”楊廣看著視線中的遼東城,卻是冷聲道,要不是郭孝恪捷報頻傳,他的臉面早就在一幫屬國的國主和使者面前丟盡了,四十多萬大軍,居然拿不下區區的一座遼東城,如何叫他不惱火。

    楊廣身后不遠處,已經補為千牛備身的宇文成都聽到那隱穩傳來的話語聲,心中雖怒,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只是握緊了拳頭。

    “你說,郭二郎回來后,聯是讓他去打這遼東城,還是直接大軍進攻平壤楊廣回頭看向了裴世矩,雖是詢問的話語,可裴世矩如何不清楚楊廣的心思,只是回道。“郭將軍回來便是打下遼東城,怕也為難不了高句麗人,大軍來年還要再次征遼。以臣之見,不如畢其功于一役。

    “好。”見裴世矩的話甚合自己的心意,楊廣卻是大笑了起來,然后朝一邊的汪公公道,“去拿紙筆來

    見楊廣要動筆墨,汪公公不敢怠慢,卻是連忙帶著几個宮人搬了書案,取了紙筆硯台過來,裴仁基在一旁接過后道。“臣為皇上研墨。

    邊上和其他几個千牛備身一起的宇文成都見楊廣親筆為郭孝恪寫旨,卻是有些眼紅,楊廣的才情無雙,一手書法也是朝野達官貴人欲求而不得的墨寶,更不用說這專門為一人而寫的聖旨了。

    不多時,楊廣便一氣呵成寫下了聖旨,他滿意地看著上面那“冠軍侯,三字,交給了一旁的裴世矩道,“段公臨去前為郭二郎取字去病。如今方才字如其人。”

    見楊廣一臉得色,裴世矩拿著那道墨跡未干的聖旨,卻是一言不,想的卻是這冠軍侯只怕是曹操之流,不過當楊廣看向他時,他卻是連聲附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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