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66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6:07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李靖登場

  羔灼的大風里。.隱隱傳束?暗哭聲,讓郜堡卜的高向麗照興仰面面相覷,但是當前方揚起的煙坐落下時,他們看著那些列陣的隋軍騎兵讓開的道路中,出現的那些老弱婦孺。都是愣住了,但是隨即士兵中有人騷動了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些被驅趕在最前面的老弱婦孺。

    “阿爹。娘。”不同的驚呼聲在牆堡上不斷響起,那些看到了親人的士兵一個個都是急紅了眼,他們邊上的那些士兵也是同樣心有戚戚,誰知道自家的親人是不是也在那些老蔣婦孺中。

    整個牆堡上,頓時大亂了起來,那平壤來的將領,帶著手下的一百親兵立剪拔刀在手,那明晃晃的刀鋒立囊便嚇住了這些強征的青壯,“哪個再敢鬧事,軍法處置。”守將大聲吼道,四周原本聒噪的士兵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盡管一時間牆堡上騷動的士兵被彈壓了下去,但是那守將也清楚。如果隋軍驅趕那些老弱婦孺攻城的話,他這邊的士兵絕下不了狠手。

    “卑鄙。”守將咬緊了牙齒,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老弱婦孺,瞪圓了眼楮。

    “三兒啊,不要給當官的賣命了,趕緊出來,咱們回家種地去。”那堡下,一群老弱婦孺拖家帶口地顫巍巍地喊了起來。

    牆堡上,給彈壓下去的士兵再次騷動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在都堡外烈日下的自家爹娘還有妻兒的士兵一個個都恨不得立刻跑出去跟家人團聚,只是無奈邊上那些平壤來的守將親兵一個個都是拔刀在手,虎視耽曉的樣子。

    遠處,看著那堡的牆堡上沒有動靜,賀廷玉冷笑了起來,接著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讓那些老弱婦孺往前壓上去。

    “弓箭手。”看著越來越靠近的老弱婦孺,還有夾雜在里面的隋軍士兵,牆堡上,守將大喝了起來。不過他的命令卻是無人響應,那些士兵大多都是平壤以南的本地人。誰也不願意對著家鄉的父老下手。

    “你們要造反嗎?”看著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士兵,守將慌亂了起來。色厲內狂地大喝了起來。這時牆堡上幾個思家心切的士兵已是從那兩丈高的牆堡上跳了下去,跌跌撞撞地跑向了自家的老婆孩子。

    餾蘭。”看到幾個跳下牆堡的士兵,守將怒哼間,從身旁的親兵手里取過了弓箭,朝著一個逃跑的士兵背心就是一箭。

    震顫的白羽抖動間,那個跑在在前面的士兵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這時他離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過十幾步的距離,牆堡上的士兵看到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一家子,都是握緊了拳頭,看著那守將的眼神都是帶著憤怒。

    這時牆堡外,那幾個被吩咐過的老弱婦孺里的領,都是一同大喊了起來,“大隋的軍爺說了,只要不給那些平壤人賣命,便放咱們回家。”

    听著那堡外那突然響起的喊聲。牆堡上的士兵更加騷動了起來,而那守將越加慌亂,渾然沒了剛才射殺那逃兵的威風,只是朝身邊的親兵大喊了起來,“給我射箭,射箭。”他不能再讓都堡外那些人再喊下去了。

    “兄弟們,打死那些平壤佬。”听到那守將的喊聲,士兵中,有人怒吼了起來,這些平壤人根本沒有把他們的死活放在心上,他們又何必為他們賣命。

    幾乎是這吼聲響起的同時,牆堡上,已是有士兵撲向了那些親兵,還有更多的人從牆堡上跳了下去,跑向自己的親人。

    “進攻。”賀廷玉看著亂起來的部堡,鞭梢一揮,隨著中軍本陣舞動的大旗,混雜在老弱婦孺中的隋軍士兵立刻前沖,撲向了前方的都堡。而那些從部堡上跳下來的高句麗士兵看到隋軍士兵,都是紛紛避讓,唯恐被誤傷。

    隨著甩上牆堡上的撓鉤,那些刮練有素的隋軍士兵,只是抓著繩索。蹬著城牆。手腳並用。不過幾步間便爬上了城牆。

    “不相干的人都滾下去。”幾個學了幾的簡單高句麗話的軍官一爬上牆堡,便揮刀大喊了起來,然後朝著那明顯是練過的那些守將親兵殺了上去。

    看著登上牆堡的隋軍士兵,想到傳說中這些惡鬼一樣的隋軍士兵的凶殘,那些被強征的高句麗士兵都是忙不迭地避讓,從牆堡上一個個跳了下去,只不過片刻只剩下那守將和那些平壤兵還在抵抗。

    戰斗只是持續了片刻,便結束了,當賀廷玉到達這處都堡的時候,城牆上那些抵抗的平壤兵全都被砍下了腦袋,而這時那些跳下牆堡的高句再士兵則是戰戰兢兢地老實地站在一堆,不敢喘一聲大氣,不是沒人想逃跑,可是四周都是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剛才就有人想要逃跑,結果卻被套馬索給套住拖了回來。渾身給地上的碎石子劃得血肉模糊,叫他們不敢再生出別的念想。

    夜晚,幾個白天里帶頭造反的高句麗士兵給帶到了都堡里原來的守將房間里,那里他們見到了賀廷玉。這幾個高句麗士兵也都是機靈的人。一進房間便跪在了地上,用生硬的漢話道,小的拜見大人。”

    “起來吧。”賀廷玉隨意地揮了揮手,他邊上的幾個會高句麗語的通澤則是朝那幾個。士兵說起了高句麗話。

    賀廷玉見那幾個高句麗士兵。只是為了掃清那些都堡罷了,高句麗人遍設郜堡,不過是為了拖時間。今日他利用都堡里平壤人和這些南部人的不和,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奪下這郜堡後,卻是心中更有幾分把握。

    “多謝大人。”簡單的漢話,那幾個高句麗士兵還是會說的,幾人站起來後,都是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賀廷玉,不知道這位大隋將軍找他們有什麼事情。

    “告訴他們,我找他們的事情。”賀廷玉朝那幾個通澤點了點頭,接著閉目養起神來。

    幾個通澤互相看了一眼後,便朝那幾個士兵說了起來,賀廷玉要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帶著那堡里的原守軍去別處都堡詐開城門,只要奪了都堡,便算他們的功勞。

    幾個通澤剛說完,那幾個高句麗士兵想都不想地就答應了下來,詐開城門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過走動動嘴皮子罷了。

    “好,帶他們下去,換身干淨衣服,酒肉管飽。”得了幾人的回復。賀廷玉睜開眼,掃了丹人一眼。卻是點頭道。

    數日間,平壤城以南的部堡連續被破十幾座,有些都堡甚至直接派人主動投降了,等到後來,賀廷玉一路過去,竟然勢同破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兵臨平壤城下,而這時郭孝恪的大軍也一路輕易地渡過了鴨

    水。

    前往遼東的官道上,一身虎賁郎將官服的李靖帶著兩個家僕,一路上都觀察著身邊那些騎士,他磋蹤半生,雖然少年成名,可是這些年卻始終都是任官卑微,去年朝廷征遼,他本有報效之意,奈何主動請纓。卻終究沒有下文,只是作著那郡承的瑣碎小事。

    征遼之役,郭孝恪連戰皆捷。名動天下,即便在馬邑,李靖也是對郭孝恪的大名如雷貫耳,不時听到那些從北地回來的商客旅人,提及郭孝恪的各行事跡。

    李靖本以為自己這些年沉浮。早已心如止水,可是當知道郭孝恪以二十二歲的年紀便成了上柱國大將軍。也是忍不住心中嫉妒和憤懣不平。

    但是李靖著麼也想不到,就是郭孝恪給他了虎賁郎將這四品武官的任命,還派了人來馬邑找他,更是帶了郭孝恪的親筆信過來。

    對于人才,郭孝恪向來都不嫌多,雖然他認為李靖只是一個大將,當不上軍神之稱,但是光憑李靖寫出了李衛公兵法,名列武經七書,便足以證明李靖的價值,為此郭孝恪在信中也是放低了身段,請魏征寫了封求賢若渴的書信,親自抄寫,派人送到了李靖手中。

    也正是這封信,讓李靖接受了郭孝恪的安賁郎將的任命,對李靖來說。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如同火焰般的名將之血,盡管他看上去如同一潭秋水那般,但是他內心里渴望的是如同衛霍般的功業,策馬千軍,馬踏突厥,才是他李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

    郭孝恪的信中,充滿了對衛霍時代漢朝武功的推崇,並且拿他與衛青相比,都讓李靖有一種知己的感覺,哪怕他知道這或許只是郭孝恪的恭維之辭,但是他仍舊願意相信橫掃高句麗的郭孝恪和自己一樣,向往著廓清四夷,重現漢朝的鼎盛武功。

    從馬邑出以來,李靖一直都在觀察著這些郭孝恪派來相請自己的騎兵,而他得出的結論是,這些郭孝恪的親衛騎兵,便是驍果衛中的精銳也難與之相比,或許論馬上武藝。兩者不相上下,但是這些騎兵個個。都懂兵法,隨身都帶著書,閑暇時便觀看,其勤奮程度不下于那些苦讀的寒門士人,這就足以讓人動容和驚嘆了,便是李靖也在打听之後,也驚訝于郭孝恪在軍中推行識字,教導中下級軍官學習兵書戰策的做法,這讓他心中原本有些朦朧模糊的一些想法一下子豁然開朗,讓他恨不的立刻去遼東見到郭孝恪。

    李靖是孤高的人,他的才華高出旁人太多,若是沒有隋末那個亂世。他或許會一輩子當個小小的郡承,但是現在他感覺找到了一個真正能在兵法上和自己交流的人,這讓李靖有一種由衷的喜悅。

    “真是恨不得立刻與郭將軍相見。”眺望著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官道,李靖不由長嘆了一聲,不過當他看到官道兩側被盜匪所殺的百姓尸體時,原本的歡喜雀躍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在馬邑,李靖是個愛護百姓的人,盡管只是一個小小的郡承,可他也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了馬邑的平安。

    還未等李靖有所話,他身旁的那些郭孝恪的親衛騎兵已是策馬到了道旁的那些尸旁,默默下了馬,掘起土坑來,郭孝恪平時便教他們要善待百姓,軍人的天職是開疆拓土。保家衛國,是為那些供養他們的百姓獲取土地,護他們平安,而且這一回他們前往馬邑相請李靖,也是受到了郭孝恪幾番,丁囑,不能讓李靖對他們有所惡感。

    看到那些不聲不響的幫那些死者入土為安的士兵,李靖心中對郭孝恪更加神往,因小見大,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光是這眼前的一幕,就足以讓他確信郭孝恪是個心懷天下的人,而不是那些關隴世族口中的屠夫和不知仁義的粗鄙武夫。

    李靖也跳下了馬,跟著那些士兵一起將那些百姓的尸骨埋入土中,“這些道。”當李靖把一個身形瘦弱,也不知道是被盜匪砍殺還是餓死的孩子放入土坑時,也不由眼中有了幾分怒意,他實在沒有想到河北各地。竟然是如此慘狀。

    “大人,這一路過去,恐怕會更慘。”李靖身旁,牛弘一臉激憤地說道,他是這一次郭孝恪派來馬邑的親兵隊的領,老家便在河北,要不是他去年修書一封,把家里人接到了幽州,恐怕不是給餓死,就是給那些落草為寇的盜匪殺死,再加上他常在郭孝恪身邊,心中只有自家這位將軍,對于楊廣這今天子毫無敬意可言。

    “去年將軍便曾向皇上上書,請皇上不要御駕親征,以免耗費糜爛。可是皇上卻只顧著自己享樂和威風,置黎民百姓于不顧,再這般下去。莫說遭了黃河水的山東河北,便是天下各處,都要起來造反了。”牛弘憤憤地說道,他如今雖然落戶幽州。可是看到老家給楊廣的惡政弄到這般殘破,也是心中憤恨。

    李靖見身旁這個平時穩重的牛校尉,居然如此憤恨,也是一時無語。如今天下皆苦,議論楊廣的人不在少數,便是他自己也對楊廣的一些做法頗有意見,可他終究是自幼便受了些家庭的影響,覺得不該那般議論楊廣這今天子。

    “牛校尉,慎言。”李靖反駁不了牛弘,也只能這般輕聲道。

    “大人,這里便我們幾個,末將也只是牢騷罷了。”牛弘見李靖如此說道,想到臨行前郭孝恪的吩咐,卻是連忙道,生怕讓李靖心中有所不喜。

    李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有些惶恐的牛弘笑了笑,其實便是他有時也想牢騷,只是他終究不似牛弘那般能夠說出口罷了。

    將那道旁的尸骨都收斂以後。李靖他們再次踏上了行程,只是這一次李靖的心中多少有些沉重,山東河北各地盜賊蜂起,路旁餓輝遍野的慘況讓他第一次對楊廣產生了失望。

    一開始,李靖還時常和牛弘他們收斂道旁的尸骨,可走到後來,尤其走進入河北受災最重的幾個地方之後。李靖整個人都麻木了,那些村莊幾乎是十室九空,便是活著的人,也都個個對楊廣這個盛世天子恨的咬牙切齒。

    而到了遼東以後,李靖心中的那種失望之情也越濃,和山東河北的慘況不同,楊廣行轅所在的遼東城。本是荒僻之地,可是卻張燈結彩,打扮得花團錦簇,和那一路上的百姓尸骨顯得是如此刺眼。

    李靖是帶著失望之情,離開遼東城,輕騎快馬直奔平壤前線的,楊廣這個盛世天子在遼東城的排場和奢靡浪費,讓他每每想起山東河北那些枯疾如柴的百姓,心中就有一股憤懣之氣。

    馬邑,李靖走後不過月余,在馬邑扮成商旅休

    必…孝恪寺中的昱隊親兵,便直奔輩靖的家中。        “我等乃是奉李大人之命,接李夫人去涿郡。”帶頭的軍官朝面前的中年婦人,恭敬地說道,他們出時,將軍下了嚴令,務必要接李靖的家人委懷遠。

    看到面前個個都是一身盔甲的士兵,李靖的妻子周氏不疑有他,便召喚起家里僅有的幾個僕婦和家丁收拾起細軟來。

    當李靖輕騎快馬,往平壤而去的時候,他的家人已是被接到了懷遠。這座郭孝恪經營了大半年的重鎮住下了。

    “將軍,高句麗人在前方修築了不少都堡。”薩水西岸,郭孝恪親自帶著親兵幫著扎營,偶爾間,郭孝恪也會和士兵一起隨手干些活,親近一下,當前鋒的斥候士兵來稟報的時候,郭孝恪正光著膀子,如同精鋼般的肌肉上滿是汗水,和邊上的士兵不時地說幾句笑話。

    “知道了。”接過一旁甦吉利遞過來的布巾,郭孝恪抹去身上的汗水後,朝那斥候士兵一邊說道,一邊帶著邊上幾員親兵回帥帳了。

    自從大軍到達薩水以後,郭孝恪沒有急著過河,而是讓大軍駐扎下來。進行修整,這一次他率兵攻打平壤。除了原有的三萬人馬,楊廣又給了他七萬從各地強征的府兵,湊足了十萬大軍。

    雖然對郭孝恪來說,士兵是多多益善,不過這一仗是國戰,即便高句麗人孱弱,可是他已把淵大稽父子逼到了絕路,他們垂死反撲之下。也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便是這次帶兵出征,他也是靠著自己如今的名望壓下了那七萬新兵心中的不滿。

    帥帳里,郭孝恪麾下的眾將全都到齊了,帥帳中央擺著的沙盤里,平壤正面的平地上壘起了一座座部堡,“高句麗人這次調集了國中所有的兵力死守平壤,我軍要是想攻下平壤,這些都堡就是先要拔除的。”郭孝恪看著眾將,看著那些都堡道。

    “將軍,讓我去,憋了大朱年的羅士信第一個跳了出來,生怕別人跟他搶這出征的機會,不過羅士信怕什麼來什麼,不止尉遲恭和劉弘基這兩個老對頭,便連秦瓊,裴行儼,魏刀兒也是一個個跳了出來,都表示願意領兵踏平那些都堡。

    看著一個個求戰心切的將領,郭孝恪笑了起來,最後目光落在了始終沒有吭聲的裴仁基身上,這次出征他本就沒有打算親自出平壤。他還要留下精力來對付楊玄感。

    “仁基,給你兩萬北府兵,眾將由你調遣,三日後拔營過河。”郭孝恪的話,讓請戰的眾將都是愣住了,這次全軍雖然號稱十萬,可是真正能戰的也就他們那三萬北府兵,如今郭孝恪竟然將兩萬交給裴仁基。實在是叫他們始料未及。

    “末將得令。”裴仁基沉聲答道,不過握拳的手卻是微微有些顫。郭孝恪對他的這份看重和信任,他無以為報,只有誓死效命。

    “你們誰願意留下陪本將,在這里練兵。”郭孝恪再次看向了羅士信等眾將,那七萬新兵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隋末亂世 便是李淵起兵,也沒有他如今這般雄厚的軍力,不過李淵是關隴世族里的頭面人物,起兵攻下長安之後,舊隋官吏紛紛望風而降,而他就不同,布衣出身,又選了幽州遼東為立足之的。就算兵精將猛,可是他要南下,便是河北和山東的豪杰,不像李唐可以佔據關中地利,所以郭孝恪是能多賺一份家底便絕不放過。

    “末將還是去裴將軍那兒好了。”羅士信第一個道,雖然他性子比以前要沉穩得多,可是要他留下來練兵而沒仗打,卻是萬萬憋不住的。

    羅士信開了頭,其他也一個個都是各自答道,最後只有秦瓊和尉遲恭留在了郭孝恪身邊,秦瓊是自覺郭孝恪對自己恩重,不願輕離郭孝恪身邊,除非郭孝恪派他領兵出征。而尉遲恭則是覺得郭孝恪作出這般布置。必然有他的用意,絕不是隨意決定的。

    “跟著將軍有肉吃。”出了帥帳,見里士信笑話自己,尉遲恭卻是不以為意地說道,接著得意洋洋地走了,他相信羅士信遲早會後悔的。

    “這個鐵匠。”羅士信看著尉遲恭那得意的樣子,卻又不敢拿尉遲恭的話來罵,只好恨恨地說了一聲,帶著親兵回營去了,想看到時候過了薩水,一定要多殺幾個高句麗的敵將,搶那頭功,讓尉遲恭知道他的利害。

    三日後,裴仁基帶著兩萬北府兵和羅士信等人拔營過河,而郭孝恪仍是在薩水西岸,操練著那七萬新兵。對于這一仗的勝負,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打不下平壤,可如今他佔了百濟,又得了遼東,便是今年打不下,明年在打,加上那些契丹,韓鞠。室韋,女直人,高句麗被滅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如今更在意的是楊玄感會如何向楊廣難。

    對于自己知道的歷史,郭孝恪不再全部相信,起碼因為他的緣故,楊玄感起兵後仍否會出昏招攻打洛陽已經成了未知之數。

    薩水西岸,十萬大軍踩踏出來的道路上,風塵僕僕的李靖看到前方的軍營以後,也不由精神一震,他可是一路都盼著能和郭孝恪早日相見。他在兵法或者說是兵家的學說上有很多地方都想和郭孝恪暢談一番。郭孝恪給他寫的那封私信里。可不止是那些禮賢下士的恭維之詞,還有更多的一些他也未曾听過的用兵之說。

    一路策馬到了中軍大營門口。李靖看著各處軍營里操練的士兵,不由暗暗點了點頭,他雖是長于軍略戰陣,可是武藝也不差,自然看得出那些士兵操練的武技都是千錘百煉後的戰場殺伐武藝,實用性極高。

    “李將軍,將軍在河邊釣魚,請跟我來。”中軍大營門口,李靖在表明身份以後,那當值的將領不敢怠慢。李靖可是將軍親自吩咐過,不能輕慢的人,當下便連忙派人帶著李靖一行人往薩水河畔去了。

    一行人騎馬出了大營,只是不一會的功夫,李靖便看到了前方一處樹蔭下,坐在一方青石上,正在釣魚的身影,四周站了十幾個身形魁梧的士兵,一看便知道是軍中的好手。

    听到身後的馬蹄聲,郭孝恪不為所動,直到手中的釣竿輕輕一動,有魚上鉤,方才抖腕一甩,從河中釣出了一尾青花大魚,邊上的甦吉利手忙腳亂地接住以後,方才起身看向來的幾人。

    烈日下,李靖的面龐有些模糊,不過郭孝恪還是從李靖那種在馬上端坐的姿態,知道這不是自己麾下的將領,卻是不知道是誰來了。

    “將軍,李大人到了。”李靖身旁,牛弘未等郭孝恪開口,已是下馬大聲稟報道。

    “是藥師兄到了嗎?”听到牛似的聲音,郭孝恪臉上一喜,接著便朝同樣下馬的李靖走了過去,口中直接稱呼起李靖的表字來。

    “李靖拜見將軍。”看著光著腳從樹蔭下走出來的郭孝恪,李靖也不由心中有些感動,覺得郭孝恪是一異至誠。

    “藥師兄不必多禮,此處不是軍營。”郭孝恪走到李靖面前後,終于看清了李靖的樣貌,李靖的身形魁偉,只是有些消瘦,面目依稀可見當年的清俊。

    李靖同樣也看清了面前的郭孝恪,比他想象的更年輕也更英俊,李靖便數自己所見的人中,郭孝恪的姿容也是數一數二,雖然以貌取人不足取,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難以避免這個毛病,便是李靖和郭孝恪也一樣。此時兩人看清了對方的樣貌以後,都是多出了幾分好感,用佛家的話來說,這便是一面投緣。

    “藥師兄,來,這邊坐。”郭孝恪朝李靖一邊說道,一邊卻是帶著李靖往樹蔭下而去,如今正是盛夏,天氣炎熱,他也是每日忙里偷閑,來這河邊釣上幾尾魚,一則放松,二來也是避暑消譴。

    “將軍不在軍中辦公,卻在這里嬉戲,可不是為帥之道。”李靖正容坐下後,卻是朝郭孝恪正色問道。

    “藥師兄謬矣,為帥者,當明法度獎懲,不必事無巨細,事事過問。”看著忽然間正色質問的李靖,郭孝恪知道這是李靖在考較自己,隋末可不是日後宋明之世,這時講的是君擇臣,臣擇君,良禽擇木而棲。李唐的開國功臣里,除了太原起兵的武德功臣集團外,其他無不是數姓之主,便是被李淵稱為純臣的徐世績,也是三易其主,到是面前的李靖,李淵太原起兵前,欲去江都告,被擒後投效李唐,便再無反復。即便是李世民幾番拉攏,也未曾參與玄武門之變,光憑這一點,李靖便勝過隋末唐初的無數名臣良將。

    郭孝恪的回答雖然簡單,可是卻足以令李靖滿意,他過來時,郭孝恪軍中各營秩序井然,士兵毛練有素,毫無半點亂象。

    “將軍之言,李靖受教了。”雖然李靖是個孤高的人,不過郭孝恪的實績擺在那里,再加上他如今在郭孝恪帳下為將,言語間自然恭敬

    。

    “藥師兄過謙了。”郭孝恪讓身旁的甦吉利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幾本兵書戰策,和他自己根據後世看過的一些軍事的歷史,練合這個時代的一些用兵學說的心得體會。給了李靖。

    郭孝恪知道李靖是個對兵學極度痴迷的人,若不痴迷,又如何能夠寫出李衛公兵法,名列武經七書。他這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看到郭孝恪讓身邊的親兵取出兵書,李靖不由想起了跟隨了自己一路的牛弘等人,暗道果然是上有所好。下必從焉,郭孝恪隨身不離兵書,那些部下也是如此,這樣的軍隊若是打不了勝仗,才是怪事。

    翻開那本郭孝恪自己手書的心的體會,李靖的眼楮很快便像是被粘住了一般,只是死死地看著那上面記載的,有些凌亂,偶爾語句不通的話語,臉上露出了狂熱的神情。

    郭孝恪的那些心得體會,還有他記錄下來的後世的各種兵學知識,很多都是李靖從未接觸過的,尤其是那些近代的軍事理論,甚至已經涉及到國家和軍隊的關系的那些學說,更是讓李靖這個兵法大家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鮮,兵家學說,可不止戰陣之道,其中亦有治國的理論,只是不被世人所重罷了。

    過了良久,李靖才壓下心中的情緒,粗略地看過了郭孝恪手書的那本手札後,朝郭孝恪道,“將軍果然是目光深遠,藥師不及。”這一次。李靖不再是客套話,而是誠心說道,自稱間,也是換上了自己的表字。

    “藥師兄自謙了,這些不過是我偶爾間的感悟,很多地方都不成論。日後還要和藥師兄多指教一二。”郭孝恪以前著的書很雜,可是那些近代的軍事學理論,他也就看個皮毛,偶爾記得一些大體框架,那些真正細節的東西哪里全記得住,他招攬李靖,不止是認為李靖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將,更是難得的軍事理論家,以李靖的才華,說不定能和他一起把這些他記得殘缺不全的近代軍事理論,西方的兵學和這個時代兵家學說結合起來成書立說。

    郭孝恪覺得這件事情,若是辦成,其意義遠勝過他打下什麼國家。

    “固所願爾,求之不得。”見郭孝恪把那手札借于自己,便是李靖一時間也是有些語無倫次,要知道兵法本就留傳不廣,更遑論為將者的用兵心得,那更是不傳之秘,李靖根本沒想到郭孝恪竟會如此大方地借給自己抄錄,而且還有和他一起煮書立說,傳于軍中的打算,就更加讓他佩服郭孝恪的豁達和氣度。

    “今日時間已到,我們暫且回營。晚上咱們秉燭夜談。”郭孝恪每日出來釣魚,便只偷閑半個時辰,時間一到,他必然回營。

    看著郭孝恪麻利地披甲,李靖便知道郭孝恪必是如傳說中那般驍勇善戰,剛才著甲時,郭孝恪胸前衣襟內他瞥到的幾處傷疤如同毒龍般猙獰,觸目驚心。

    跟著郭孝恪一起回了營,安排妥當以後,李靖再次為郭孝恪的手筆所動,他不過剛初來乍到,郭孝恪就任命他為副帥,掌管那七萬府兵。

    “彼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即便是半生沉浮,性子早已洗練至極靜的李靖也不由在心中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夜晚,帥帳之中,一股濃郁的魚香味彌漫,李靖看著桌上擺的幾道小菜和那道魚湯,卻是朝郭孝恪道。“將軍每日釣魚,原來是為打牙祭。”李靖總覺得郭孝恪既是明主。也是知己,說話時也是有種輕松自如的感覺。

    “大軍補給不易,我這大將軍。便只有釣上幾尾魚,每日嘗嘗鮮了。”郭孝恪亦是笑著道,他這十萬大軍雖說補給不易,不過如今薩水以西,沒有任何高句麗人的軍隊可以威脅到他的後勤,這補給還是能保證士兵們吃飽,不過吃肉就難以保證了。

    李靖接過郭孝恪遞過的湯碗。當即品起了這魚湯,他出身官宦,當然知道若是按世家的失以巨,郭孝恪這番請他吃飯,算得上是粗鄙,不過他卻恰恰喜歡這種純真的粗鄙,而不喜那虛偽的客套。

    “果然好湯。”喝了一口,李靖便贊了起來,目光更是落在了郭孝恪身旁一身戎裝的木蘭身上,他路上便已听聞過這位木蘭將軍的事跡,心中也是暗道郭孝恪好福氣。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6:07
第一百八十五章小裴將軍

    小蘭收拾了碗筷盞碟之後。.便帶著甦吉利等人離開了。部掣怕看著似乎對炒茶也頗為喜歡的李靖道,“這是我讓工匠清炒的茶葉,只需用沸水沖泡即可,藥師兄若是喜歡的話,等會我讓人送一罐到藥師兄帳中。”

    “那就多謝將軍了。”李靖對那清炒的茶葉顯然也是頗為喜歡,自然是卻之不恭。

    喝過茶之後,郭孝恪卻是帶著李靖去了帳中那沙盤處,雖然沙盤和兵棋是去年郭孝恪在征遼前所做。不過除了他軍中之外,其余各軍只有那些大將和手下的心腹將領方能使用沙盤進行兵棋推演,不像郭孝恪這里,基本上校尉級別的軍官都有自己的沙盤。

    李靖是兵法大家,一看到那地形栩栩如生的沙盤和樣式各異的兵棋。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站在那方足有丈余方圓的沙盤前,出了稱贊聲,“不知此物是何人所制。便是孫武再世,也不過如此了。

    李靖對于沙盤和兵棋,幾乎不用郭孝恪的任何講解,便似乎已經完全明白這兩樣東西的價值,甚至隨之而來的一些對沙盤和兵棋互相使用的一些規則的建議,讓郭孝恪也為李靖的軍事素養所折服,起碼他當初在段文振這位已故的兵部尚書和恩師身邊時,那幾位大隋成名已久的老將便是加在一起也沒有李靖對沙盤和兵棋的見解。

    “將軍果真是天縱其才”在知道沙盤和兵棋是郭孝恪所做之後。李靖心悅臣服地說道,雖然他還不完全了解郭孝恪的用兵,但是從白日軍營所見的練兵情況,還有和郭孝恪的幾番交談,以及現在眼前這沙盤和兵棋,足以證明郭孝恪在兵學上的高深造詣,他自己在郭孝恪這今年紀時,卻是遠遠不如。

    “藥師,今日不如你我以這沙盤和兵棋較量一局見李靖對沙盤和兵棋如此推崇,郭孝恪卻是笑著朝李靖道,李靖是個孤高的人,要折服這樣的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幸好現在他開了一個好頭。

    “末將求之不得。”李靖亦是笑了起來,不客氣地挑起了各種兵棋。接著詢問道,“不知道將軍打算把戰場定在何處?”他眼前的巨大沙盤幾乎包括了整個大隋的北方。

    “如今我軍在薩水一帶,皇上的行轅在遼東城,楚國公的大營在黎陽郭孝恪手中的鞭梢一一指向了口中所說的三處地名,而李靖在他依次說出這三處地方之後,眉頭卻是緊皺了起來,他是兵法大家,亦是國士般的人物,如何听不出郭孝恪話中的深意。

    “楚國公出身名門,當年越王的門生故舊遍布天下,如今天下皆苦于征遼之役,只要楚國公登高一呼,必然應者雲集,若是楚國公從黎陽起兵,攻佔涿郡,切斷皇上北返之路。我軍當如何應對。”郭孝恪見李靖皺眉,便知道他也猜到了一些內情,當即直接道,“不如我們便以此為戰,我做楚國公,藥師為我軍主帥

    “將軍,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靖抬起了頭,看著郭孝恪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要把郭孝恪看穿一樣。

    “自四月起,我會截住運往遼東城的糧草輻重,向皇上謊稱各地盜賊倡撅,同時聯結越王舊部,起事之後,以全部兵力,攻打涿郡。”郭孝恪見李靖沉聲應道之後,身上的氣勢凝滯,宛如實質,有種懾人心魄的冷厲,也不由心中暗自點頭,他麾下的猛將不少,不管是尉遲恭。秦瓊,羅士信還是簑行儼,都是有著各自的氣勢,但是沒有一個人像李靖這般,有這種冷冽得仿佛能算盡一切的感覺。

    “末將在得到消息後,會集中軍中全部騎兵,拋棄所有插重,回師涿郡李靖剔除了手中所有的各種兵棋,只剩下帶表騎兵的兵棋,放在了涿郡前。

    看著李靖毫不猶豫地只留下騎兵。拋棄所有輻重,只是以輕騎回師涿郡,郭孝恪便知道李靖的決斷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尤有過之。

    在代表涿郡一帶的沙盤上,郭孝恪和李靖展開了一場廝殺,兩人輪流抓閹,以決定天氣的變化和各種突的情況對士氣的影響,到最後這不單單是一場兵棋推演,涉及到了廟堂情勢。

    “我輸了。”李靖看著郭孝恪從東萊用水師運送軍隊,直接進攻遼東城的楊廣行轅後,卻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直接認負了,這推演到終局的兵棋盤面,他並沒有敗,但是面對郭孝恪的死守,他也毫無辦法,在郭孝恪說出楊廣調他回師救援時。他放棄了。

    “將軍,如果楚國公亦是如此做。將軍會如何應對。”李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朝郭孝恪問道,他心中已是默認了楊玄感會造反這件事情。他一路從馬邑過來,了解了讓。東和河北各地的慘況之後,也是知道楊廣如今已經失了人心,再加上關隴世族又因為郭孝恪的原因和楊廣離心離德,是楊玄感真地起兵造反,卻是有不小的機會能得天下。

    “我會退兵,返回懷遠,以遼東一隅之地起家,爭奪這天下郭孝恪看向了李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皇上若在遼東城有失,天下必亂,江南,關中絕非楚國公傳技可定,我未必沒有機會。”

    看著面前侃侃而道,臉上那種神情極靜的郭孝恪,李靖的內心掙扎著。他早該想到,像郭孝恪這樣的人。又豈是楊廣能駕駐得了的,過了良久,李靖終于做出了決定,他看向郭孝恪問道,“若是將軍得了這天下。還會傳授軍中將士兵法,還是刀兵入庫?”

    “我若得這天下,當建軍校。以同太學,凡天下校尉,百人長以上者。皆要入學學習兵法和百家學說郭孝恪看著李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野心所在,他不止要培養那些基層的軍官,更要培養那些軍中中堅的將領。

    “主公胸襟,屬下拜服。

    。見郭孝恪說話時的那種神采。李靖低下了頭,沉聲說道,因為郭孝恪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

    “好,我得藥師,猶如周文得呂望,漢高得張良。”郭孝恪看著李靖

    是大聲道,如今他麾下除去魏征和長孫無忌不論,便端甲“為高,便是賀廷玉也難與之相提並論。

    李靖認郭孝恪為主之後,亦是放下了心中的枷鎖,和郭孝恪又連續在沙盤上推演了數局兵棋,兩人互有勝負,郭孝恪仗著對兵棋的熟悉。多勝了兩局,不過他心中也是清楚,等李靖日後完全摸透這兵棋,甚至加以完善,他便不是李靖的對手,雖然這只是“紙上談兵”但是卻足以證明李靖的軍事素養是何等之高。

    推演完兵棋之後,李靖留宿于郭孝恪帳中,兩人效仿古人,抵足而眠。秉燭夜談,郭孝恪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說出了自己的野心所在,而李靖亦是為郭孝恪口中那廣闊的天的而感到驚訝和興奮,李靖第一次知道原來在大隋以外,有那麼多異國外族,他們的土地十倍于大隋,但是卻野蠻落後。

    翌日清晨,李靖離開郭孝恪的帥帳之後,木蘭卻是親自端著洗妝用的布巾等物進了帳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郭孝恪留人在帳中過夜,便是魏征和長孫無忌都沒有過,不知道讓他們知道了,又會做何感想。

    “夫君,那李靖有何才能,竟讓夫君如此看重?”等郭孝恪洗妝之後。木蘭一邊為郭孝恪束甲,一邊卻是朝郭孝恪問道。

    “我以前都小看了這個人想到昨夜和自己談了大半夜的李靖。郭孝恪卻是笑了起來,李靖看著沉靜,但是骨子里卻是流著崇尚進攻的名將之血,從他對突厥和西域各國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不過現在李靖欠缺的上戰場的機會。

    “給我全部殺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的都堡里,羅士信看著最後時刻崩潰投降的近百降兵,雙眼通紅地喊道,為了打下這處有五百人守衛的郜堡,他整整折了近百人的部下。自他跟隨郭孝恪起兵起來,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

    听到羅士信的命令,那些早就殺紅了眼的士兵不過片刻間將那近百降兵殺了個干干淨淨,砍下了他們的腦袋,用來祭奠死去的兄弟。

    渡過薩水以後,裴仁基分兵數路。咬打那些部堡,不過和賀廷玉在平壤以南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不同。他們在東線遭到的抵抗幾乎是征遼以來最慘烈的,不少邸堡甚至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沒人投降。

    幾乎沒有活口,殺出了火氣的北府兵和羅士信這幾個主將,一路所過之處,行有的那堡都是在攻破後被夷為平地,所有的高句麗士兵都被梟,壘成京。

    夜幕下,裴仁基走出了帥帳。這半個。多月里,他一共攻下了十三處郜堡,不過士兵折損也是接近兩千。這讓他覺得難以向郭孝恪交代。

    “父帥,那些高句麗人如今是垂死掙扎,想必將軍是不會怪罪的。”留在中軍听用的裴行儼看著裴仁基嘆氣,卻是在一旁道,如今他們前面還有近二十座那堡,要是按這些日子的折損,恐怕等打完之後。也就剩下一萬五千人。

    “將軍縱使不會怪罪,為父亦難以心安。”裴仁基搖了搖頭道,郭孝恪以國士待他,他必以國士報之。這次是他第一次帶兵獨當一面,他絕不想讓郭孝恪失望。

    “賀將軍那里,可聯系上了。”裴仁基看向裴行儼問道。他不打算再強攻下去,雖然那些高句麗人便是死守也絕擋不住他們,但是他也無法接受那種損失,他手下的兩萬北府兵可都是郭孝恪手下的老兵,一旦日後擴軍,這些人中再不濟也是能當個火長,絕不能折在這地方。

    “已經聯系上了,如今賀將軍已到平壤城南門十里外扎營。”見裴仁基詢問,裴行儼卻是連忙答道,他們這幾日一直都派斥候前去聯系賀廷玉所部。

    “南門十里外,那距離我軍不過百里路程。”裴仁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今賀廷玉手上大軍數萬。未曾折損,雖然比不得他手下的北府兵,可也是九軍里大浪淘沙留下的老兵,再加上他手下收編的高句麗降兵,卻是可以問他借來以為前驅。

    平壤城南,賀廷玉看著大軍一側的高句麗降兵和那些老弱婦孺的營地,朝身邊的親兵道,“早知道這些高句麗的南人和平壤人水火不容,何須費心攻打,只消扶植個愧儡,便能讓他們自相殘殺了自從一路掃蕩過來,手下的高句麗降兵越來越多,賀廷玉卻是現,往往有些郜堡即使投降了,那里面的平壤軍官和士兵也會給那些高句麗降兵殺的七七八八,沒幾個活口剩下。

    “大人,這愧儡雖好,可是始終不及咱們實打實地打下好。”賀廷玉身邊的親兵里,卻是有人嬉笑道。他們可都是有兩三個高句麗和百濟的女人做妾。

    “你說得也對,將軍向來不太喜歡那些養不熟的白眼狼。”賀廷玉听完身邊那親兵的話,卻是點頭道。說起來,那高寶藏本來是想用他的名義打著為高氏復國,做那傀儡,不過魏征的幾句話就讓郭孝恪改了主意,如今那高寶藏卻是在軍中無人問津。

    “大人小裴將軍來了。”不遠處,一名騎兵卻是策馬而來,口中高呼道,郭孝恪軍中,裴仁基和裴行儼也算是父子兩驕雄,不過裴行儼卻是一向給稱呼為小裴將軍。

    “來得這麼快,看起來裴仁基遇到麻煩了。”此前,賀廷玉便見過裴仁基軍中派來聯系的斥候,知道這一回裴仁基被郭孝恪付以重任,不過那東線駐守那堡的平壤人卻是棘手得很,不似他這邊這麼輕松。

    甚至不用多想,賀廷玉也知道裴行儼來他這里,不出借兵之事,“走,去見見那小裴將軍。”賀廷玉一拎馬韁,朝身旁的親兵道,卻是策馬朝中軍回去,裴行卑在郭孝恪麾下,也是能列入前三的猛將,尤其是他那對大錘,除非以命相搏,否則便是秦瓊和尉遲恭也討不了好,他自然也不願和裴行儼父子的關系搞僵。(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6:08
第一百八十六章 楊玄感起兵

   “藥師。眾是裴將軍派人送來的軍報。”帥帳里。郭孝啪忻引中的軍報遞給了李靖,在得了賀廷玉的真萬俘虜兵後,裴仁基卻是在折損了近半俘虜兵後,終于掃清了面前的所有都堡,可以確定全軍的後勤不會受到任何的騷擾。

    “如今平壤已經完全暴露在我軍兵鋒之下,不過以我軍目前的後勤。怕是難以支撐。”李靖看完之後。卻是輕輕皺了皺眉,自半月前從遼東城運送過來的插重一下子少了大半,恐怕一切都如郭孝恪所推演的那般,楚國公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便是打下平壤,我軍也難以站穩腳跟。”郭孝恪看著李靖,卻是目光一凜,“藥師,如果我將這七萬新兵全部交予你,你可能以此為本。以高句麗南部與平壤對峙,教化那些投降的高句麗人。”

    對于郭孝恪來說,朝鮮半島是必取之地,隋末即將到來的亂世,將使得中原地區的百姓外逃,歷史上突厥正是靠著北逃的漢民再次恢復。而他自然是不會放任那些中原地區的百姓被突厥所接納,而有待開的遼東地區便是最好的安置地方。

    “末將有七分把握。”李靖答道,對于郭孝恪的委以重任,他心中感激,畢竟他未經陣仗,在郭孝恪軍中的資歷算得上最淺,郭孝恪竟打算將七萬新兵全部交給他,他敢說便是他的親舅韓擒虎和當年對他賞識有加的越王楊素也是做不到這個地步。

    “好,高句麗之事,就拜托藥師你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郭孝恪來說,李靖已經向他證明了他的才能,那麼便該放手地大膽使用。以他現在對李靖的認知,歷史上李唐根本就沒讓李靖的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揮,或許是因為猜忌。或許是因為李靖並沒有在玄武門之變中做集選擇,不過這一切已不重要,至少郭孝恪自問在自己手里,李靖絕對會變成他麾下最快的一柄刀。

    “將軍之托,李靖必誓死以報。”李靖見郭孝恪將高句麗的戰事交給自己主持,饒是他性格早已沉穩下來,不似青年時那般快意恩仇,也是不由為之心動慨然,他半生磋跑沉浮,如今終于遇到了郭孝恪這個。明主,以國士待他。

    前往懷遠的官道上,木蘭策馬揚鞭,帶著一千麾下的輕騎卻是急著趕回,李靖當日離開帥帳之後,她便從郭孝恪那里知道楊玄感可能會造反。而涿郡和懷遠是楊玄感必取的重鎮。涿郡他們控制時間不久,又只有溫彥博一人,而且還是文官,卻是難以指望他能守住涿郡,屆時作為全軍物資轉運樞紐的懷遠,便成了雙方必奪的要地。

    為了不被楊廣所猜忌,郭孝恪只能在薩水西岸等候,他麾下能派遣的也就只有木蘭,畢竟以木蘭的身份帶一千輕騎回去,卻是不易惹人懷疑。最多是說他假公濟私,勞師動眾。護送妻子回懷遠。

    “夫君,木蘭一定不負你所托。”看著前方望不到頭的官道,木蘭卻是心中暗道,然後看向身旁已經露出疲憊之態的部下道,“大家都加把勁,早日到懷遠,便可以休息了。”楊玄感造反一事,乃是機密,如今郭孝恪軍中,也就三人知道。

    看著催促的木蘭,那些跟隨她的騎兵都是打起了精神,他們這位主母兼將軍,平時是個性子極好的人,從沒有打罵過士兵,一向都是以身作則,如今他們從薩水急趕回懷遠,已是連續跑了十天,隨行帶的換乘雙馬也是累得困頓不堪,更別提人了,不過看到木蘭這位主母猶自能咬牙堅持,這些軍中的老兵個個都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不願意讓木蘭失望。

    木蘭知道,自己早到一日,便能和李秀寧一起多做準備,對于李秀寧。她心中佩服得很,雖然這位姐姐的武藝不如她,可是論起治軍帶兵。卻是強過她不少,懷遠鎮那三千娘子軍和從那五千的青壯輻重兵可是被李秀寧練得井井有條,不比那些府兵差。

    木蘭後面,魏征雖說是自幼出身貧寒,也是吃得起苦的人,可是要他像木蘭一樣,一天只睡兩個時辰,其他剩下的時間都是在馬上趕路,卻是辦不到,他只能帶著身邊護衛他的士兵盡快趕回懷遠去,好幫木蘭她們處理那些文事。

    懷遠鎮,從大業八年征遼開始。便是一直作為囤積輻重物資的轉運重鎮而經營,已故的工部尚書宇文愷生前所畫的圖紙,到現在也只是完成了一半多,不過饒是如此,懷遠如今也絕對是一座堅城,加上里面的兵甲,只要糧草充足,四五千人便足以堅守。

    木蘭一行離懷遠只剩下三天不到的路程時,從黎陽趕回的長孫無忌已見到了李秀寧,他本來是不太贊成李秀寧這個李氏女做郭孝恪的正妻。不過自從魏征和木蘭成了族親之後。他便改了態度,轉而交好李秀寧。這一回他自忖便是趕去遼東也來不及,便直接到懷遠找李秀寧,要是楊玄感起兵北上的話,到時候涿郡和懷遠便是關鍵,他和木蘭想的一樣。覺得溫彥博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太守是守不住涿郡的。

    懷遠鎮的將軍府里,李秀寧听完長孫無忌帶回來的消息後,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半個月以來,黎陽方向便再也沒有押送糧草的隊伍,她當時便覺得有些蹊蹺,卻是沒想到竟然是楊玄感想要造反。

    看到李秀寧臉上的慌亂之情。長孫無忌卻是心中暗道,女子終究是女子,便是再有才華,還是難以和男子相提並論,不過讓他訝異的是,李秀寧臉上的慌亂只是一閃而過,隨即便鎮定了下來,那原本蹙緊的眉頭也是展了開來。

    “長孫長史,涿郡乃是幽州重鎮。絕不容有失,懷遠城高牆厚,甲兵充足,以先生之能,想必守住懷遠不是難事,這懷遠就拜托先生了。”李秀寧朝長孫無忌盈盈一拜道,她心中已是做了決斷,決定帶手下的娘子軍去涿郡,幫溫彥博守住涿郡。

    “夫人怎可輕身犯險。”見李秀寧竟然是想親自帶兵去涿郡,長孫無忌也不由驚道,原先對李秀寧的那種輕視頓時一掃而空,面前這個,女人的魄力便是大多數男子也比不上。

    “溫彥博自投效夫君以來,一直未有差錯,如何可以任由他獨自面對叛軍,這樣豈非寒了他和一眾幽州士人的心。”李秀寧看著勸阻的長孫無忌,卻是侃侃而論道,溫彥博投降郭孝恪時,卻是引薦了不少幽州士人,大多都在涿郡,李秀寧是個巾相不讓須眉的奇女子,郭孝恪的志向,她心中明了。

    “夫人既然決意去涿郡,無忌也不想勸,只是請夫人保重自身,若是夫人有個閃失,將軍那里,無忌擔待不起,這天下也擔待不起。”長孫無忌退下了,李秀寧是個剛烈的女子,她做出了決定,除非郭孝恪,否則怕是沒人能輕易動搖,此刻也是一樣。

    “這個妾身自然知道,妾身此去。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  李秀寧笑了托來,臉上那種自信的神采,便是長孫丹烈看了也有種涿郡必然無憂的感覺。

    隨著長孫無忌的離開,將軍府在李秀寧這個主母的命令下,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轉了起來,尤其是屬于將軍府的“娘子軍”雖然名為娘子草,但實際上這支三千人的軍隊里,倒是男子佔了大半,只不過和郭孝恪麾下士兵多是原來征遼大軍的府兵不同,娘子軍多是那些青壯民伏里挑出來的壯士,全是李秀寧一手刮練。

    雖然比不得郭孝恪練的北府兵。不過也算是能和大隋府兵相提並論的軍隊,而且李秀寧自有御下的威嚴和手段,雖是女人,可這娘子軍卻是無人敢違抗她的命令。

    三天之內,李秀寧便安排了一切,娘子軍也是帶齊了兵甲和箭矢,就在出之前,趕了十余天的木蘭卻是終于到了,看著幾乎累得瘦了一圈的木蘭,李秀寧也是心中感動,她知道木蘭也是擔憂她的安危,方才如此拼命。

    “木蘭,你先在懷遠休息一陣,再來涿郡。”將軍府的正廳內,見木蘭一到懷遠,便要跟自己一起去涿郡,李秀寧卻是連忙勸道,木蘭這一千人馬雖是北府兵中的精銳,可是若是這般趕去涿郡,恐怕也沒多少余力可以廝殺上陣,最重要的是她怕木蘭會累壞。

    “姐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一臉憔悴之色的木蘭搖了搖頭。李秀寧治軍帶兵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可是論上陣廝殺,兩個李秀寧也不是她對手,戰場上刀劍無眼。士氣卻是重中之重,李秀寧作為主帥。到時必然要上戰場鼓舞士氣。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李秀寧上戰場。

    看著一臉執拗的木蘭,李秀寧知道,自己若是不能給木蘭一個理由。認死理的木蘭是絕不會听她的話留在懷遠修整。

    “木蘭,如今楊玄感只是露出反意,還未起兵,便是他現在起兵,殺到涿郡,最少也要二十日,我此去涿郡,二十日內絕不會有任何危險。木蘭你只要在二十日內趕到就行。”李秀寧看著面前不為所動的木蘭,最後急了起來,卻是忽地附在木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姐姐說的可是真話。”听完李秀寧的耳語,木蘭想了想這破敵之計後,卻是盯著李秀寧問道。

    “自然是千真萬確,楊玄感出身名門,又有再世項羽之稱,他若造反。來勢必然洶涌,若是不能折他的銳氣,漆郡也是難守。”李秀寧看著木蘭說道,希望能說服木蘭。

    “好,那我听姐姐的。”木蘭最後點了點頭,楊玄感的勇名,她也是听說過的,而且其父越王楊素當年的門生故舊不少,要是涿郡士氣被奪,恐怕會不戰而降。

    最後,木蘭為了成為李秀寧口中的奇兵而在懷遠留了下來,修整十日後,再出去涿郡,而李秀寧則是帶了三千娘子軍,直奔涿郡。

    李秀寧走後,長孫無忌接管了懷遠,他雖然不長于軍事,可是守城這種事情卻是難不倒他,更何況懷遠前面還有一個涿郡頂著,若是楊玄感分兵,那就更好不過。

    “將軍既然已經派了木蘭回懷遠,想必也早有布置。”晚上,長孫無忌一個人在房中,卻是喃喃自語道,心里面卻是為郭孝恪的目光而感到驚訝,要知道郭孝恪派木蘭帶兵回懷遠的時候,他才離開黎陽沒幾天。他是靠著打探到的消息才判斷出楊玄感想要造反,不像郭孝恪全是靠著對人心局勢的把握推斷而出。

    “如今楊廣在遼東城。”長孫無忌仿佛天生就是個膽大的野心家。又或者是他身上留著父親長孫廢那種喜歡冒險的血液,他竟然是打起了在遼東城的楊廣主意。

    “將軍到時候勒兵遼東城,先挾天子以令諸侯,再擊敗楊玄感,行廢立之事。”長孫無忌心中越想越難以遏制這種想法,他一個人坐在書房里,臉上的神情變得越陰狠起來。

    將軍府里,知道木蘭回來的長孫無垢,便跑來了將軍府,她如今也已是十一歲的小姑娘了,不過心里卻始終記得木蘭對自己的好,而木蘭自嫁給郭孝恪以後,便再也沒有陪她一起睡,講那些民間的故事給她听了。

    “木蘭姐姐,這回將軍在高句麗又打了勝仗嗎?”長孫無垢並不知道楊玄感的變故,卻是問起了郭孝恪在高句麗的戰事。

    “嗯,當然是打了大勝仗,夫君可是大隋的軍神。”木蘭雖然有些疲憊,可還是溫柔地回答著長孫無垢的提問,在她心里,長孫無垢就是她的妹妹,這些上那有姐姐不照顧妹妹的。

    長孫無忌是個乖巧的女孩,她看到了木蘭臉上的疲色,很快便不再提問,而是安靜地睡在木蘭身邊。等木蘭睡著以後,她才一個人看著木蘭英武的臉道,“無垢長大了,也要像木蘭姐姐一樣,當個女將軍。”

    木蘭在懷遠和手下的士兵修整了十天,這十天里,她每天都抽空指點了長孫無垢的刀術和騎射,雖然她覺得像長孫無垢更適合文靜一些,不過當長孫無垢央求她時,她總是忍不下心腸拒絕。

    “木蘭姐姐,我射中了。”長孫有垢在馬上歡快地叫著,手中拿著那張只有三十步射程的輕折軟弓,看著木蘭,一臉的高興,在她前方二十步外的箭靶上,落著的十枚羽箭中,最後一箭正中紅心,以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也是頗為不易。

    “射得不錯。”木蘭看著高興的長孫無垢,亦是夸獎著道,長孫無垢學箭不過半年,再加上她只有十一歲,能在馬上有這種準頭,已是相當不錯,那箭靶上,十枚羽箭的落點差得不遠,只要再假以時日,便是全中紅心也能辦到。

    “好了,無垢,今日便練到這里,你該回去了。”木蘭策馬到了長孫無垢身邊,輕笑著說道,臉上是寵溺的神情。

    “木蘭姐姐,你要走了嗎?”長孫無垢抬起了頭,看著木蘭,臉上有些不舍,雖然李秀寧一直都在懷遠,對她也不錯,可是她始終是對木蘭更親近一些,即便她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可是早慧的她也感覺的出,李秀寧對自己的關心,始終帶著一種距離感。

    “嗯。”木蘭低低地應了一聲。她心中忽然現自己竟然對于戰爭有種隱隱地期待,或許是她也和那些士兵一樣,被戰場所同化了。

    木蘭親自把長孫無垢送回了長孫無忌身邊,雖然她或許在某些方面不如李秀寧,可是她絕不是一個愚笨的女子,相反在一些地方 她卻是比李秀寧能做得更好,比如這幾天的相處,她看出了長孫無垢,似乎有偷偷跟著她去涿郡的想法,所以親自把長孫無垢送到長孫無忌這里,她不想長孫無垢陷入到任何危險中。

    “木蘭姐姐,一路順風。”長孫無垢看著撥馬轉集離去的木蘭,在後面大聲喊道。

    听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木蘭回頭一笑,那種溫柔的神,甲便是長孫丹忌看了。也是忍不住心中動。他吊然因臨溉怔的關系。轉而交好李秀,可是對于木蘭,他卻始終如同當初一樣。

    “無垢,以後想要練武的話。便找木蘭將軍吧。”長孫無忌知道長孫無垢一直都在偷偷地練習騎馬射箭。一直以來小丫頭都覺得自己隱瞞的很好,可是卻不知早就被他這個當哥哥的知道了,只是他始終沒有點穿而已。

    長孫無忌知道長孫無垢對于郭孝恪始終有著少女對英雄的憧憬,而且他也覺得像自己妹妹這樣的女孩。以後長大了,也只有郭孝恪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所以對于長孫無垢練習武藝,他才沒有阻止,因為郭孝恪身邊的木蘭和李秀寧都是那種女中豪杰,他想或許郭孝恪便是喜歡剛強的女子。

    听著長孫無忌的話,長孫無垢愣了愣,她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自己在哥哥眼中始終都是那個安靜看書的女孩,卻沒想到原來哥哥早已知道,不過當她听完以後,卻是朝長孫無忌甜甜地笑了起來,“謝謝哥哥。”

    “謝什麼,長孫家的女兒,當個女將軍,也不錯。”長孫無忌笑著說道,看著長孫無垢的目光里滿是寵溺。

    遼東城,**宮,楊廣負著手。看著腳下在盛夏的楊廣下蒸騰著暑氣的遼東大地,臉上卻陰沉得好似十二月的嚴冬,黎陽那里的糧草愕重,已經足有近月沒有送到了。如今靠著懷遠方面的囤糧,這一路的損耗過來,得不到補充,卻是難以維持前線郭孝恪十萬大軍的用度。

    “楊玄感,真是飯桶,區區的幾個賊軍便能鬧得這般厲害嗎?”終于,楊廣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卻讓背後的裴世矩心中不由暗自嘆氣,楊廣實在是太自負了,以楊玄感之能,那些賊軍怎麼可能讓他無法押糧,這分明不過是托詞罷了,說不定如今楊玄感恐怕正在準備造反。

    裴世矩雖然心中如此想到,可是卻也不願意說出來,觸楊廣的霉頭。前幾日郭孝恪的軍報才剛送到,稱已掃清高句麗人在平壤城外的各處都堡,大軍已和從原百濟故地出的熊津都護府的軍隊會師,完成了對平壤城的合圍,正是楊廣志得意滿的時候。

    “皇上,如今郭將軍雖已圍住了平壤,郭將軍亦是當世名將,可是這糧草輻重若是跟不上的話,郭將軍怕也是難有作為。”裴世矩心中已把郭孝恪當成最值得結交的人,所以卻是為郭孝恪說了幾句話,同時也是借機提醒一下楊廣,希望楊廣能覺其中的不妥出來。

    “糧草插重一事,確實難辦。”楊廣听完裴世矩的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喜歡講排場,而且一向奢侈慣了,要他縮減用度,卻是很難。更何況如今他身邊還跟著各屬國的國王和使節,叫他如何放得下天子的面子。

    “你有什麼主意?”楊廣最後看向了裴世矩,既然是裴世矩挑了這個話頭,就該出主意解決這件事情。

    見到楊廣臉上的神情,裴世矩就知道楊廣壓根就沒有想到楊玄感那里的不妥當,如今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面子。

    “臣以為,可以讓涿郡太守開啟臨朔弓的府庫,以供前線用度。”裴世矩最後出了不是主意的主意,臨朔宮里,的確是有大批的物資,不過不少其實都是涿郡的賦稅,本該上繳,只是沒來得及送去東都罷了。

    “這樣也好,你去擬旨吧,另外派人去黎陽,讓楊玄感剿平賊軍。”楊廣最後終于好像記起什麼似的,朝裴世矩吩咐道,不過這個時候裴世矩已是沒了多少想法,現在派人去黎陽,恐怕什麼都晚了。

    裴世矩離開了,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楊廣如今獨斷專行,不但听不進諫言,便連半點壞話也听不進。而且又如此好大喜功,這天下是真的要亂了。

    黎陽,如今已是暗流涌動,楊玄感早已做好了一切起兵的準備,他如今等待的只是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已經忍了數年,也不差這幾天的功

    。

    作為楊玄感的謀主,李密一面為楊玄感奔走聯絡當年越王楊素的舊部。一面也是大肆散播著郭孝恪造反,在遼東城威逼楊廣,欲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流言,此番他們北上,固然打著廢立昏君的旗號能夠獲取民心。但是楊廣雖然倒行逆施,為天下所怨,可是他終究是天子,楊玄感以行廢立之事,終究難以佔據大義的旗幟,所以只有讓郭孝恪成為靶子。才能顯示出他們起兵的正義性。

    李密的流言,很快便起到了作用,尤其是對于不少嫉恨郭孝恪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好不過的機會。他們早就想除去郭孝恪這個爬到他們頭上去的鄉巴佬。

    一時間,黎陽風起雲涌,留守的各軍將領,都是在楊玄感登高一呼後。紛紛響應,雖然他們中的明白人都知道,楊玄感這是假勤王之名。行造反之事,不過他們並不在乎,因為楊玄感起兵的口號實在是妙。若是楊玄感成事,他們自然是從龍的功臣,若是楊玄感事敗,他們也能以自己被蒙蔽為由,撇清關系,現在他們可是為了勤王才響應楚國公的,大不了到時候反戈一擊,皇上那里也就能交代了。

    對于那些響應的各色人等,李密對他們的心思也是明白得很 楊玄感亦是同樣清楚,不過兩人都不在乎,只不過楊玄感是一向孤高,看不上那些人,而李密則是自負必能成事,因此也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六月三日,楊玄感正式起兵,不過和郭孝恪所知的歷史軌跡不同,楊玄感沒有取用李密三策中的下策。便連起兵的口號也變成了勤王,要除去他這個,狼顧鷹視的逆臣。

    楊玄感黎陽起兵之後,大軍尚未開拔,已有信使前往涿郡,要溫彥博這個涿郡太守一齊勤王,對于郭孝恪造反一事,溫彥博嗤之以鼻,他知道郭孝恪心懷野心,但是如此不智的事情郭孝恪是絕不會做的,所以真正造反的只是楊玄感罷了。

    不過面對著楊玄感號稱勤王義軍的三十萬人馬,溫彥博還是給嚇住了。他是文官,不晶武事,平時要他參贊一下軍務,出些主意,他還能勝任,可是要他以一城對抗大軍。就是強人所難。

    溫彥博雖然感念郭孝恪的提拔和信重,可他不是能夠以死節烈的人。面對楊玄感大軍日益逼近,他能做的也就是讓城中的守軍收拾糧草插重,打算全部帶去懷遠。

    “大人,城外有一支人馬從北而來。

    ”太守府內,堂下一名上兵大聲稟報道。

    “你說什麼,是從北而來。”溫彥博听完之後,一下子從案續中站了起來,臉上卻是有些喜意,北面來的人馬不是自家將軍的人便是皇上派來的,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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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涿郡之變

   示郡城內,隨著李秀寧和麾下二千將十的到來,城中屁知猜“恐慌的百姓被安撫了下來,便連原來存著逃跑打算的溫彥博也是放下了心。他看幕,李秀寧這個將軍夫人都親自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太守府內,溫彥博朝坐在一側的李秀寧道,“夫人,不知將軍有何破敵之計?”溫彥博一開口,那正廳內一班涿郡的官員都是看向了雍容華貴,有一股冷冽氣質的李秀寧,不是他們看不起女人,只是面對楊玄感的“三十萬大軍”只有郭孝恪這個如今的大隋軍神,才能讓他們

    。

    “夫君自有妙計,對付賊軍。只不過需要我等堅守涿郡一月。”李秀寧看著一眾涿郡的官員,卻是眼都不眨地說道,她哪里知道郭孝恪有什麼妙計,只不過眼下讓這些官員安心守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堅守涿郡一月,這到不是什麼難事?”听到李秀寧的話,不少官員都是舒展開了原本皺著的眉頭。涿郡也是城高牆厚的堅城,城中原有的兩千守軍加上李秀寧帶來的三千人馬,否征調城中的青壯,守住涿郡其實不成問題,只是那些官員中有人另打主意,卻是對此不太熱衷。

    “溫太守,妾身是婦道人家。到時這城中諸事,就有勞溫太守操心了。”李秀寧起身朝溫彥博道,她始終都是個女人,即便她是將軍夫人。溫彥博請她主事,底下那些官員還是不會服她,到不如讓溫彥博管著城內的雜務,她只管守城。

    “夫人放心。”溫彥博看著欲作勢離去的李秀寧,卻是沉聲道,他可不像手下那些官員一樣,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曾經的李家三小姐在關隴世族的大家閨秀里可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便是不少男子也及不上這位。

    夜晚,李秀寧在東城的軍營里升帳點將,分舶著守城的各軍防區,當眾將剛散去後,那帳外的親兵已是閃身而進道,“夫人,大營外有堤騎持令牌求見。”

    提騎,郭孝恪麾下的特務組織。在軍中算是個半公開的機構,不過除了寥寥幾人外,沒人知道堤騎其實一共分為兩部,明面上大家只知道提騎是為大軍刺探消息,鮮少有人知道提騎同時在軍中監視著他們。

    而李秀寧便是那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她知道堤騎在北地都有人手,不過一般這些堤騎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現在那來的兩個提騎在城中已頒行宵禁令後,連夜趕來見她,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快傳。”李秀寧朝那進帳稟報的親兵大聲道,不過片刻,那親兵便帶著兩個穿了一身普通袍服,扔進人堆里便找不出來的中年漢子進來了。

    “屬下參加夫人。”兩個中年漢子同時抱拳行禮,在軍中李秀寧在這些士兵中的聲望雖不如木蘭。但也不差。

    “你們二人深夜來此,究竟是有何重要事情?”李秀寧看著兩人。卻是開口問道。

    “夫人,範陽盧氏和城中其余幾戶大族勾結,欲獻城投降。

    ”兩個中年漢子里,年長的一個答道,他的消息頓時讓李秀寧臉上的表情一滯,那種徒然間冷下來的神情,看得兩人也是心中一寒,方才知道自家這位將軍夫人也是個厲害人物,不輸給木蘭將軍。

    “此消息可否有誤。”李秀寧看著兩人,再次問道,這事情實在是茲事體大,她不得不慎重,範陽盧氏是天下有名的郡望,雖然這幾十年里有些家道中落,不復過去的鼎盛之勢,但終究是瘦死的驗駐比馬大。更何況這驂駭還沒給瘦死。

    “千真萬確,如今範陽盧氏的府上,那幾位大族的當家主事正在和盧淵商議諸事。”那年長的漢子沉聲道,雖然他和同伴只是在幾個月前奉命去了範陽盧氏府上當下人,監視這北州望族,到現在也只是兩個。不起眼的打雜,不過兩人都是受過各種練,今天晚上,雖然那幾位大族的當家主事來得隱秘,卻仍是給他們瞧出了些妹絲馬跡,兩人方才連夜逃出來報信。

    “幸苦你們了,先下去休息。”李秀寧朝兩人道,待兩人離去後,卻是派人點了手下的五百親兵,帶了強弩弓箭,卻是親自帶人直接往範陽盧氏的府上而去,李秀寧是絕不會讓範陽盧氏有任何機會的,她是關隴世族出身,自然最清楚這些世族在地方上的號召力,範陽盧氏要是真地反了,恐怕整個,涿郡都會大亂。

    黑暗中,一道火把組成的長龍照亮了空無一人的街道,踢踏作響的馬蹄聲和士兵的鐵靴踩踏青石地板的聲音顯得格外利耳。

    一些靠近街道的百姓家里,听到外面響起的兵馬經過的聲音,一個個都是嚇白了臉,自從大隋開國以來。涿郡已有近二十年沒有大的戰事了,只有不少老人還記得當年突厥入寇時的慘況。

    自家的牆院里,男人們看著外面映紅的火光,都是一個個沉著臉,呵斥著被外面的聲音嚇得害怕哭起來的自家孩子,心里面也是沒底。

    溫彥博是在太守府里,被下人

    ,敞的,當他知道李秀寧帶兵往城西而去時,第個想到的便下“凡陌盧氏出問題了,不過他隨即就否定了下來,範陽盧氏如今當家的主事盧淵是個謹慎的人,當初還主動拜蔣他求見郭孝恪,事後也是一直都很安分。怎麼會出問題,一定是別的事情。

    “來人,備馬。”溫彥博匆匆穿上了自己的紫袍官服,招呼著下人道。他得去看看究竟走出了什麼事,不過溫彥博府上的馬廄里,幾個下人剛剛準備好馬匹,李秀寧派來的親兵便到了。

    “見過太守大人那親兵行禮之後,卻是看了眼溫彥博身後的幾個下人,他來時,夫人吩咐過。此事只有溫彥博知道最好。

    “你們都下去。”溫彥博朝身後的幾個下人揮了揮手道,不過一會兒功夫,那廳堂里便只剩下他和那個。親兵,“現在可以說了吧?。

    “太守大人,範陽盧氏和城中大族密謀造反,我家夫人已是帶人前去;還請大人調集城中捕快差役。召集城中官員。”那親兵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本官知道了,回去稟告夫人,本官會管好下屬的。”溫彥博面沉似水池說道,他當然明白李秀寧的意思,連範陽盧氏都反了,那城中的官員也必然有想降楊玄感的,說不定其中就有人和盧氏勾結。

    李秀寧派來的親兵走後,溫彥博親自帶著家丁,同時派人去調集城中的捕快和差役,挨家挨戶地去那些官員府上請人來太守府議事。

    西城,盧氏府上,听到外面的黑夜中突兀地響起的馬蹄聲,守夜的下人都是給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如同長龍般而來,舉著火把的大隊人馬就讓他們一個個。變了臉色。

    在火光的映照下,穿著府兵盔甲的五百士兵在黑暗中,沉默得好像是一群鋼鐵愧儡,那種沉靜的氣勢更加讓盧府守夜的下人害怕。

    低沉的腳步聲,好像一面咚咚作響的大鼓,出的聲音叫人心里慌。兩個健壯的士兵,上前一把推搡開了那兩個站在盧府朱漆大門前的守夜下人,敲起了巨大的黃銅門環。

    黑夜里,這沉悶的聲音格外刺耳,只不過一會兒功夫,門內便傳來了有些惱怒的聲音,“敲,敲,敲個鬼啊”接著便傳來了門閂移動的聲音,接著兩扇朱漆大門便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張蠟黃的老臉,“你們是什麼人?”

    兩個敲門的士兵哪管什麼答話,直接便是用力一撞,卻是把門給撞開了,這時他們身後一隊士兵也是緊跟而上,將兩扇沉重的朱漆大門給推了開來。

    里面開門的那個老門房和邊上幾個下人,冷不丁給撞開的大門,都是跌倒在了地上,尤其是那老門房。摔得夠嗆,他本來是想大罵來著。可是當他看到那些手執火把。手里提著明晃晃的刀子闖進來的士兵。卻是一下子目瞪口呆,閉住了嘴巴。

    李秀寧在身邊的親兵護衛下。在盧府下人驚愕的目光中,走了進來。看了眼地上好像被嚇住的老門房。李秀寧皺了皺眉,隨即看向這前庭里被手下控制住的幾個下人里,一個長得比較機靈的年輕下人道,“你家老爺現在何處?。

    “老爺在書房會客。”看著面前冷若冰霜,一身戎裝打扮的女人。那被問到的年輕下人,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回答道 等他回過神來時,李秀寧已是帶人往前而去。

    隨著李秀寧的人馬闖進盧府。很快整個盧府就都熱鬧了起來,佔地極廣的盧府內,亮起的火光照亮了天空,本來那些守夜的下人還想反抗。可是給全副武裝的士兵,用刀砍翻幾今後,就全都老實了下來。

    書房里,盧淵正和幾個大族的當家主事,約定共同進退的時候,外面響起的喊叫聲讓他吃了一驚,他範陽盧氏雖然這些年大不如前,可是在涿郡也是無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的。

    “盧全,到底出什麼事了盧淵有些惱怒地喊道,喚起了門外守著的管家。

    “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一大群官軍,人凶得很,卻是傷了府上好幾個人。”書房門打開了,出現在盧淵視線里的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管家盧全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官軍,官軍怎麼回來。”盧淵听到盧全的話,渾身寒毛一下子炸了起來,完全沒了平時的世家風範,揪著盧全的衣襟,臉色難看得很。他這一回似乎幾個,大族的當家主事。商量的事情,可是隱秘得很,不該有任何人知道。

    “老爺,我,我也不知道啊!”從沒看過自家老爺這般陰沉可怕臉色的盧全,給嚇得腿都軟了。

    不遠處,李秀寧已是帶著手下的親兵出現在了盧淵和那幾個佩劍的大族的當家主事面前,士兵們舉著的火把照亮了書房外的庭院和走廊。

    盧淵松開了盧全的衣襟,看著那些全副盔甲的士兵,臉上的神情煞白,他範陽盧氏雖然家大業大,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自漢末以來,多少名門望族就此消亡。

    “你是何人?膽敢擅澗書曬細凹曰氐姍不一樣的體胎”、說閱讀奸去外“沿,你眼中懷有沒有王法。”盧淵並不認識李秀中順劃舊嘯羊里也亂得很,只是胡亂地質問道,口中更是抬出了他們這些世家門閥從來就沒有放在眼里過的王法。

    “全部拿下。”李秀寧根本懶得和盧淵分辨,只是朝左右道,如今這事情只有以霹靂手段解決,否則會生出大變。

    李秀寧的話音剛落;她身旁的那些士兵已是如狼似虎般地撲了上去。將盧淵等人都給抓了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要見溫彥博。”手被反綁起來的盧淵大聲喊叫了起來。

    “你很快就會見到溫太守,來人,把他的嘴堵上。”李秀寧看了眼有些歇斯底里的盧淵,卻是冷聲說道。她不太看得起這個範陽盧氏的當家主事,竟然一點擔當都沒有,只會像個潑婦一樣大喊大叫,難怪這幾年範陽盧氏江河日下。

    听到李秀寧的話,那原本還抱點希望的幾個大族的當家主事都是絕望地閉上了眼,溫彥博一向和他們還算有些關系,可是如今看來,那溫彥博絕不是和他們一路人。

    過了沒多久,盧府便給李秀寧全控制了下來,而這時太守府中,溫彥博正自掃視著那些被他派人請來的官員,來回地走了幾步後,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今夜請大家來這里,實是有要事相商。”

    “想必大家也知道,楚國公三十萬大軍馬上就要到了,白日將軍夫人話雖說得漂亮,可本官以為,只靠城中那些人馬,是萬萬抵擋不住楚國公的大軍的,不知道大家如何看?”溫彥博的聲音低沉,看著一眾城中的官員道。

    “大人,楚國公乃是勤王之師。我等若是抗拒大人,城中百姓行辜”溫彥博的話音剛落下。幾個和盧淵有所聯系的官員當即跳了出來說道,幾人所說的內容不外乎是郭孝恪是狼視鷹顧的逆臣,應當響應楚國公。

    “把他們幾個”給我拿下。”看著幾個說的得意的官員,原本臉上還帶著笑的溫彥博,卻是臉色忽地一變,面如寒霜地說道,屏風後,十幾個健壯的衙役涌出,把那幾個官員給鎖了起來,便押下去了。

    看著變臉好像翻書一樣的溫彥博。剩下的官員都是看得目瞪口呆。還有好幾人則是心中暗呼僥幸。溫彥博剛開始說了那幾句話後,他們也是心中以為溫彥博要投降楊玄感。差點就一起和那幾個被帶下去的官員附和,如今看來這都是溫彥博故意設的局,就等著那幾人往里跳。

    “各位,範陽盧氏,意圖謀反,已被識破奸謀,我希望各位不要糊涂。”溫彥博目光掃著剩下的官員,他知道這里面牆頭草不少,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人的時候,他還需要他們辦事。

    看著平時一向溫文儒雅的溫彥博此事目光冷峻,那些剩下的官員都是有些害怕,連忙忙不迭地表起了忠心。

    盡管李秀寧反應神,不過消息還是走漏了出去,那幾家到盧淵府上與會的大族的當家主事所在的幾乎人家,在得了消息以後,都是直接在城中作起亂來,試圖逃出城去。

    後半夜,涿郡城里不少地方都起了大火,李秀寧親自帶兵上陣,調集了守城軍,彈壓各處亂地。

    到天明時,溫彥博听著手下的回稟,也是暗自心驚于李秀寧的狠辣。這位將軍夫人居然眼都不眨一下的在昨夜下令殺了好幾百人,那幾乎作亂的大族的嫡系子弟,幾乎給殺了一空,不過就要難為他來善後了。

    清晨的陽光下,李秀寧沐浴著晨輝。英氣勃的臉上有著普通女子上所沒有的氣勢,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帶兵,雖然對付的只是些烏合之眾,不過對于李秀寧來說。仍是讓她成長了不少。

    “夫君,秀寧不會讓你失望的。”李秀寧的目光看向了北面,臉上忽地露出了笑意,她知道郭孝恪一定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夫人,昨夜我軍一共陣亡三十七人,輕傷五十六人,重傷無。”李秀寧身邊,統計完傷亡數字的親兵卻是朝李秀寧稟報道,臉上帶著喜意。

    “知道了,好生收斂死去的士兵。”李秀寧點了點頭,雖然傷亡了近百人,不過也算是除去了城中的隱患,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應付即將到達涿郡的楊玄感,至于盧淵那些人,就讓溫彥博去處置好了。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郭孝恪已是帶著三萬親自刮練的北府兵踏上了南歸之途,楊玄感造反的消息終于傳到了遼東城,楊廣派人召他回師,討伐楊玄感。

    “將軍,那李靖不過是新晉之人,便委以如此重任,恐怕難以讓眾人心服。”隊伍中,魏征看了眼身後的已經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大營。卻是朝郭孝恪低聲道。

    “玄成,李靖是個孤高的人。若是不吃上一次虧,我又如何真正收服他。”郭孝恪只是笑了起來,朝魏征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6:08
第一百八十八章李秀寧的初陣

   “東城,隨著楊玄感起兵“勤王,的消息,楊廣陷入底里的狀態,郭孝恪在平壤一路勢如破竹,兩路大軍合圍平壤,就差最後一步,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宮外,虞世基和裴世矩這兩個當朝的楊廣親信,在宮門口听到里面傳來的宮人淒厲的哀嚎聲越來越微弱,直到沒有聲息以後,都是心中生出一股寒意,這已是三日來,第五個犯了小錯被杖斃的宮人了。

    不過一會兒功夫,宮門內,汪公公一路小跑著出來,朝等候了許久的虞世基和裴世矩道,“兩位大人久候了。”汪公公臉上的神情謹小慎微,這幾日便是他這個楊廣的貼身心腹老人,也是戰戰兢炮,不敢有絲毫大意,生怕行差踏錯一步,給正在氣頭上的楊廣遷怒。

    “汪公公,皇上今日又怎麼了?”隨著汪公公一路往宮門內而去,虞世基卻是逮了個機會,壓低了聲音悄悄問汪公公道,手中卻是一袋金餅塞進了汪公公的手里,如今楊廣正在氣頭上,要是沒有這些內監的指點,等會說錯話,怎麼到霉都不知道。

    “剛才皇後娘娘勸了皇上幾句,皇上了怒,派人把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宮人給杖斃了。

    。汪公公飛快地藏好了那袋金餅,回話道。

    虞世基和裴世矩听完以後,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楊廣這次居然連皇後的面子都不給了,要知道以前蕭皇後還是經常勸諫楊廣的,楊廣雖然不太听,但也從沒有這般過。一時間兩人都是臉上露出了苦色,看起來等會就只能順著楊廣的意思了。不然的話,便是他們再受楊廣寵信,這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片刻功夫。虞世基便和裴世矩到了御書房,那里楊廣正一個人臨摹著字帖,兩人進來後,卻是頭也不抬。虞世基和裴世矩都是不敢出聲,只是繼續在一旁耐心地等候了起來,而汪公公則是踩著輕細的碎步,溜到了楊廣身後侍立。

    過了許久,楊廣才收了筆,他臨摹的是王羲之的蘭亭序帖,倒是有七八分神似,寫完之後,方才抬頭朝裴世矩和虞世基道,“弘大,茂世,你們來看看聯的這幅字帖如何?”說話間,竟是毫無半點怒容,反倒是笑意吟吟。

    看著一點都看不出生氣樣子的楊廣,裴世矩和虞世基心中卻是更加小心起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天威莫測,誰知道楊廣現在是不是故作姿態。

    “皇上這幅字神形具備,幾可與王右軍的原貼亂真,反正臣是分辨不出來的虞世基看著那幅字帖,卻是連聲贊嘆道,楊廣好文學走出了名的,平時也頗以書畫文才自負。

    裴世矩看著先開了口的虞世基,亦是在一旁附和了起來,兩人一搭一合,口中不離阿諛奉承之詞,而楊廣看上去也好像受用得很,根本沒提楊玄感的事情。

    “二郎的前鋒如今已到城外,兩位卿家,你們說二郎需要多少時日方能平定楊玄感這逆賊?”冷不丁,看著大拍馬屁的虞世基和裴世矩,楊廣忽地問道。

    “這個”郭將軍乃是我朝名將,楊玄感跳梁小丑,必不是郭將軍的對手依然是虞世基第一個答道,他知道如今在楊廣心里,恐怕滿朝的文武加起來都不如一個郭孝恪。

    裴世矩亦不甘落後,不過他的說法卻比虞世基高明了許多,“郭將軍是皇上一手提拔,有皇上在此運籌帷幄,郭將軍自然是馬到功成,只是如今楊玄感這逆賊斷了我軍的後勤輻重,郭將軍若前往涿郡,需得臨朔宮的府庫方能御敵,還請皇上明鑒裴世矩已是看到了即將利來的亂世,而他在朝中雖為“五貴”可是卻被人稱為佞臣,和郭孝恪幾次相交,讓他心中做了選擇,把郭孝恪當成了日後值得投靠之人。

    “裴卿家你說的有道理楊廣點了點頭,如今他這里,後勤輻重尚且短缺,更不用提郭孝恪那里。那臨朔宮的府庫到是可以給郭孝恪。

    “好,這件事就交給裴卿家你去辦?”楊廣沉吟了一下後,還是決定讓裴世矩跟郭孝恪一起去涿郡,一來是開啟臨朔宮的府庫,二來也不乏監視郭孝恪之意,這次楊玄感的造反,讓楊廣的猜疑之心更重。

    “是,皇佔。裴世矩大聲應道,心中卻是一喜,楊廣如今越地喜怒無常,留在楊廣身邊,便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惡了楊廣。

    虞世南在一旁看著領命的裴世矩,不由暗罵自己居然被裴世矩給搶了先,他原先也和郭孝恪見過幾面,關系一般,可是如今這天下將亂,手握重兵的郭孝恪可是值得他去結交,眼見這大好的機會給裴世矩搶去,叫他如何不眼紅。

    “虞卿家,如今大營里情況如何?”楊玄感造反的消息,雖然給楊廣下令封口,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哪里瞞得住,如今軍中那些將士大多都是有些的恐,畢竟楊玄感的名聲在外,又號稱三十萬大軍,斷了他們的糧道,如何叫他們不擔心。

    有皇上坐鎮,軍中將十十與高漲,都是等著皇衛下心,蹣楊玄感那逆賊虞世基雖然明知道如今大營中士氣低落,可是卻不敢說出來,只是硬著頭皮隨口胡謅道。

    “哦,是嗎?”楊廣身邊的千牛備身也是怕惹惱他,所以回報之時,和虞世基說得差不多,本來楊廣還有些疑慮,如今見兩者都是那麼說,臉上露出了矜持的得意笑容。

    不多時,虞世基和裴世矩出了**宮。兩人出來後,方才覺得背心都已經濕透了,剛才楊廣和他們說話時雖然一直都是笑意盈盈,沒有半點火氣,可是卻著實把他們嚇得不輕。

    “裴大人,恭喜,郭將軍是我朝名將,裴大人此次隨郭將軍平亂,倒是能立下不小的功勞走出宮門口,虞世基有些酸溜溜地朝裴世矩恭喜道。裴世矩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在這里再擔驚受怕,反倒是他還要繼續留在楊廣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楊廣會無名之怒,牽連到他。

    “虞大人,如今大營缺糧,到時候虞大人自可向皇上請命去涿郡督糧,不過臨朔宮的府庫夠不夠用就是另一回事了裴世矩和虞世基共事多年,如何不知道這個同僚的心性,這次要是他獨善其身,說不定他就會給他使絆子。

    “裴兄果然足智多謀,小弟佩服。”听到裴世矩給自己指了條路,虞世基眼中一亮,口中原本的裴大人變成了裴兄,自稱也換成了小弟,叫裴世矩也是心中一陣鄙夷。

    遼東城外,郭孝恪帶著三萬大軍只是停留了一日,便拔營出了,他甚至連楊廣的面前沒見,只是派人去**宮送了封奏折,便一路馬不停蹄地南下了。

    “將軍,楊廣那里,便如此嗎?”魏征如今大半年下來,也是能在奔馳的馬背上換氣說話了,他對于郭孝恪不去**宮面見楊廣感到有些惋惜,畢竟這可是郭孝恪向楊廣表示忠心的大好機會。

    “玄成,我怕去了之後,會忍不住真地像楊玄感散播的流言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郭孝恪放慢了馬匹的度,朝身邊的魏征道,他的野心隨著他的地位勢力一天天在膨脹,原本過去不敢想的一些事情,如今卻是會不由自主地從腦海里跳出來,比如為什麼他就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在遼東城抓了楊廣,以他如今手頭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

    魏征看著郭孝恪眼中不經意間露出的那抹瘋狂,知道郭孝恪說的不是玩笑話,而是當真的,心里不由慶幸郭孝恪的自制力夠高,要是他們真地在遼東城兵變,抓住楊廣,挾天子以令諸侯,坐實了楊玄感散播的流言的話,他們可就成了眾矢之的,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好了,玄成,不必管那麼多,楊廣的天下坐不了幾年,死了一個。楊玄感,還會李玄感,張玄感,這大隋的基業保不住了郭孝恪沉聲說道,歷史上楊玄感起兵兵敗。那些跟隨他的世家門閥雖然死了不少,但是有更多在地方上起事,從那以後,楊廣開始逐漸失去了對地方的控制。

    涿郡城外,木蘭帶著麾下的一千騎兵。藏進了附近的林子里,按著李秀寧的吩咐靜靜等待著機會,如今楊玄感大軍的前鋒已經到了城外,雖然沒有攻城的意思,但也是遲早的事情。

    涿郡城內,李秀寧束甲帶盔,一身戎裝,朝身旁的眾人道,“如今敵軍前鋒已到,立足未穩,正是我軍出擊的良機,當折其銳氣,漲我北府的威風。

    ”

    “我等惟夫人馬是瞻,請夫人下令幾個從郭孝恪部下過來的將領,互相對視了幾眼後,一名中年大漢領頭說道,娘子軍雖是李秀寧一手所建,不過軍中的重要位置都是他們這些郭孝恪麾下親軍里出來的人所擔任,一直以來,他們以為是將軍派他們來保護這位夫人,不過如今看來,這個夫人倒是有幾分將軍的用兵之風。

    “好,等會我等便出城,給那些賊軍一個下馬威李秀寧滿意地點了點頭,城中出了範陽盧氏的事情以後,雖然給她鎮壓得及時,但是城內的人心還是亂了,要是只是一味地靠武力強壓,不是件好事情,要讓城中那些觀望的人知道。楊玄感的人馬不堪一擊,才能讓城內的人心穩定下來。

    城外五里處,楊玄感軍的前鋒大營里。王仲伯坐在帥帳里,一臉地陰狠之色,他當年和郭孝恪有過過節,當時郭孝恪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百人長,但是一年多的時間,就當到了上柱國大將軍,實在是叫他心中嫉妒憤恨,不過如今機會終于來了,听說城中郭孝恪的那個李家三姐的夫人現在就在城中,到時他一定要活捉這女人,把她送到妓塞里,好好地折辱郭孝恪,讓他的女人給千人睡,萬人壓。

    想到得意處,王仲伯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意,不過這時帳外忽然響起了他軍中親兵的稟報聲,“大人,城中有兵馬殺出,朝我軍大營而來

    那親兵稟報的聲音佔”圭仲伯便听到了前營響起的敵襲的急促號角聲,伴押兒營。”王仲伯大聲朝身邊的部下吼道,臉上露出了喜色,涿郡城內只有五千人馬,要是他們都龜縮在城里死守,他還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盡快打下涿郡城,可是如今他們既然自己出來送死,他要是不收下這份大禮,實在對不起自己。

    王仲伯帶領的三萬前鋒軍,是楊玄感麾下三十萬大軍里挑出來的三萬青壯,不過真正能戰的也就是王仲伯的本部三千人馬,這三千人馬多是關西大漢,戰力不俗。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等會打破城池,等本將軍享用了郭孝恪那廝的婆娘以後,便賞給你們玩。”看著有些疲態的親軍,王仲伯翻身上馬後,大聲喝道,鼓舞著士氣。

    隨著王仲伯的話,四周響起了一片哄笑聲,那些關西大漢們都是打起了精神,跟著王仲伯出了中軍大營,他們從黎陽一路過來,沒有好好休整過,不過現在听到可以玩郭孝恪這個上柱國大將軍的婆娘一個,個都是龍精虎猛起來。

    “給我沖進去,一個不留,全都殺了。”看著前方有些倉惶的敵軍大營的前軍,李秀寧沒有絲毫的猶豫,讓麾下的兵力全都壓了上去,今日她是來立威的,只有擊潰這三萬人的賊軍前鋒,才能讓城中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到向他們這一邊。

    涿郡城的城牆匕,溫彥博眺望著前方平原上殺入敵軍的李秀寧帥旗,心里也是捏著把汗,雖說這位將軍夫人是巾煙不讓須眉,可是這上陣打仗終究是男人的事,而且賊軍有三萬之眾。她以三千人馬沖擊敵軍大營,實在是稱得上膽大。

    王仲伯是昨日到的涿郡,大軍疲憊之下,只是簡單地扎了營,今日卻是給李秀寧輕易地殺進了全軍,那些前軍的青壯士兵大多都是些農人子弟,沒打過什麼仗,給李秀寧帶兵這麼一沖,頓時便給沖垮了,只剩那些市井無賴出聲的亡命之徒零星地抵抗。

    戰場一側的林子里,木蘭亦是眺望著前方有些混亂的戰場,那賊將實在是托大,三萬大軍扎營,竟然沒什麼防御工事,要是放在夫君麾下,這等庸人,早就給亂棍打出軍營,哪還會有帶兵的機會。

    “這楊玄感也不過如此。”看著李秀寧一路殺到中軍大營門口,和殺出的賊軍交上手,木蘭一邊感嘆道,一邊將手下的騎兵分作了兩撥人。

    王仲伯沒想到,前軍居然如此不濟,給對方一沖就沖垮了,反倒是害得他的隊伍給這些潰散的敗兵,擾亂了隊形。

    “再有逃跑者,殺無赦。”隨著一顆顆人頭落地,和王仲伯手下親兵們的大喝聲,前營給沖垮的敗兵被連殺了數十人後,終于穩了下來,在王仲伯的調度下,往兩翼而去重新整隊。

    李秀寧和王仲伯交上了手,王仲伯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那些前營被沖垮的敗兵穩住之後,他就直接策馬揮刀直取前面的敵軍,這一次他是全軍先鋒,自然要搶打下涿郡的頭功。

    不過片刻間,兩軍就絞殺在了一起,王仲伯是存了一口作氣吃掉這些出城的涿郡守軍,才沒有讓弓箭手壓陣,步兵頂在前再,而是全線攻了出去。

    焦灼的烈日下,平原上兩軍的士兵互相嘯叫著廝殺著,李秀寧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去年征遼時去過前線的民伏,這大半年的練下來,要膽有膽,要狠有狠,這頭一遭正兒八經地上了戰場,見了血一點都不犯 ,和王仲伯手下的那些關西大漢互相砍殺,絲毫不落下風。

    濃重的血腥味在戰場上彌漫著,刺激著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的士兵,王仲伯喘著粗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涿郡的守軍居然這般難對付,那些個。士兵一個。個都是凶悍得很,比起他手下的那些關西漢子也不遑多讓,他可是親眼看到一個對方士兵臨死前還狠狠地咬掉了他手下士兵的鼻子。

    “給我殺,誰殺了那敵將,本將軍重重有賞。”王仲伯揮刀指向了前方還沒有動過的敵軍主帥的帥旗,他一時間沒有想到那面繡著李字的帥旗所代表的敵軍主帥其實就是李秀寧。

    隨著王神白的吼聲,他附近的關西士兵都是呼應著沖向了前方的敵軍帥旗的方向,他們中不少都是上過陣的老兵,戰場經驗比李秀寧的娘子軍的那些士兵豐富得多,這時間一長,便漸漸地佔了上風。

    看著前方逼近的敵軍,李秀寧不為所動,現在她這邊就是靠著一股子氣勢在作戰,她若是這個時候退了,全軍的氣勢一瀉,就是潰敗的下場,她手下的這些士兵可不是夫君那些百戰殺戮的鐵血悍卒,便是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後退。

    王仲伯穩穩地把陣線壓了上去,當他看到前方帥旗下李秀寧模糊的樣子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給我活捉郡主帥,本將軍要親自伺候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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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小勝一場

   二仲伯大軍後營,木麾下的五百騎兵如同旋風樣從蟹憂剛林子里策馬席卷而來。.那些士兵手中都是拿著引火之物,只不過片刻間就沖進了王仲伯的後營里,四處放起火來。

    只是一會兒功夫,那後營里便冒起了數道黑色的煙柱,此時正是盛夏時節,涿郡又數日未曾下雨,雖然萬里晴空,沒有什麼風,可是天干物燥,那些帳篷又是易著火之物,再加上王仲伯手下這些士兵都是些沒怎麼上過戰場的普通農人子弟。先前給木蘭麾下那一通騎兵只是砍殺了幾十個”又沒有將領壓得住。便一哄而散,那火勢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蔓延了開來,變成了連營大火。

    “大人,有人襲擊大營。”正自往著李秀寧的帥旗逼近的王仲伯听到了身旁士兵有些驚恐地叫聲,然後他回過頭,看到自家已經快給燒著了一半的大營,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猙獰失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在王仲伯的步步緊逼下。有些不支的李秀寧此時終于松了一口氣。要是王仲伯再繼續這般猛攻下去,她手下那些士兵未必能再支持的住,不過現在看到敵軍大營起火,雙方的士氣又是產生了變化,她手下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歡呼著。身體里仿佛生出了一股子力氣,一時間反倒是逼退了王仲伯的大軍。

    “大人怎麼辦?”王仲伯身邊,幾個心腹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繼續進攻,還是退守大營,保住那兩萬多的人馬。

    “怎麼辦,給我繼續殺,只要抓了郭孝恪的婆娘,便是那些新兵全死光了也不打緊。

    。王仲伯惱怒地說道,如今他便是回軍大營也來不及,便讓它燒吧。大不了他拼著不要大營,也要留下那敵軍主帥。

    “是,大人。”隨著應和聲。原本有些亂的王仲伯的人馬在各軍將領的呼喝下穩了下來,朝李秀寧的帥旗攻得更猛。

    遠處,木蘭觀察著戰場的局勢。故軍大營的松懈遠遠出她的預料之外,早知如此,她只要派三百人就足以擊潰那些和烏合之眾沒什麼兩樣的敵軍大營里的士兵。

    “將軍,夫人那里怕是耍頂不住了。”看著戰場上膠著在一起,但是卻不斷給逼退的“娘子軍”木蘭身邊有親兵小聲道。

    “現在還不到時候戰場上的木蘭,渾然沒有了平時的那種溫和。這時候她的身上散著一股懾人的氣勢,這是她在戰場上,用無數的敵人性命磨礪出來的心性。

    木蘭在等待最好的時機,她要在敵軍以為勝利唾手可得的瞬間,擊碎他們的希望,盡最大程度打擊他們的士氣,來獲取勝利。

    戰場上,李秀寧已經可以看到遠處那張充滿**的猙獰面孔,她知道那是敵軍的主帥,看起來他是打定主意要擊潰她的人馬,連身後的大營都不管不顧了。

    李秀寧握著馬鞭的手心沁出了細汗。她這時忽然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一貫的華貴雍容,她是郭孝恪的妻子,而郭孝恪是軍神,在戰場上無所畏懼,她也應當一樣。只有這樣她才配得上郭孝恪。

    李秀寧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劍柄,她的武藝不如木蘭那般是從戰場上的血戰里磨礪出來,只是會一手劍術,對付三五個普通的蟊賊,倒是不成問題,可是對上那些軍中的將領,就不是對手,不過這個時候,李秀寧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王仲伯臉上露出了幾分志得意滿的神情,雖然他的大營給燒了,三萬大軍只剩下身邊的親軍,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抓到對面那個女人,就是大功一件。

    “都給我加把勁,等抓了那婆娘,本將軍玩過之後,便讓你們也開開葷,嘗嘗上柱國大將軍的婆娘味道。”王仲伯囂張地大聲笑著,他故意這般說道,他要激怒李秀寧。只要她主動出擊,她就難逃他的手心。

    “夫人李秀寧身邊,幾個親兵听到前方不時傳來的那些難听的哄笑聲,都是紅著眼楮朝李秀寧道。李秀寧雖然御下嚴厲,可是也和郭孝恪一樣賞罰分明,對于手下的士兵從來都不吝惜獎勵,是以軍中將士不但服她,也願意為之效力。

    “不過是些個滿嘴污言穢語的禽獸罷了,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李秀寧雖然心中惱怒,可是仍舊是不動聲色地道,一臉的不為所動,她知道對方是想要激怒自己,她不會上這個當。李秀寧壓下了身邊騷動的士兵,依然穩穩地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和敵軍廝殺。

    遠處,木蘭終于動了。這時候王仲伯距離李秀寧不過百步的距離。只要他再加把勁就能沖垮前面的士兵,殺到李秀寧的帥旗處,不過這個時候他身邊的士兵卻是驚恐地叫了起來,“大人,看那邊。”

    從屬下慌亂的眼瞳里,王仲伯看到了隨著煙塵大作而來的騎兵隊伍。他回過了頭,只看到自己的右側方向,是漫天的煙塵,和在其中旌旗林立的騎兵,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馬。

    雷潮般的馬蹄聲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王仲伯手下便是那些關西士兵也不由心頭恐懼起來,他們屢戰到現在,全是靠著胸中一股氣勢作戰。雖然對手那些涿郡城的士兵凶悍的狠,可還是給他們殺得快不行了。但是現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忽然殺出了大股騎兵,叫他們都是心頭叵測起來。

    不過片刻間,木蘭便帶著手下五百人馬一頭撞進了前方的敵軍中,這個時候戰場上就屬她的這五百騎兵戰場經驗最為豐富,只見那些在遼東戰場上跟鞋鞠騎兵學了大半年騎術的北府兵都是一隊一隊,宛如鐵梳子一般切進了王仲伯的親軍中。手中的狼牙棒揮舞間,不斷有人倒下。

    雖然馬上的兵器以馬槊最為強勁,不過能使馬槊的人不多,而且也難練習,郭孝恪自去年開始,便給軍中的騎兵配上了狼牙棒和長柄大斧這些能破甲的重兵器。

    即便王仲伯手下的親軍穿得是大隋武庫里上好的魚鱗甲,尋常刀劍難以砍破,可是給那些狼牙棒,長柄大斧,便是擦著踫著都能要他們半條命,更何況木蘭帶過來的人馬都是北府兵里的精銳,個。個都是戰場上殺人的好手。那狼牙棒和長柄大斧使得更是麻利無比。

    “噗”隨著飛起的斷臂,鮮血狂飆而出,一個手持長柄大斧的北府兵下馬步戰以後,手上的大斧已經連續劈斷了不知道多少人體的零碎部件,一臉的血看上去好像嗜血的惡鬼一樣,在他周圍,是好幾個從馬上落下來的同伴,幾個人靠著手里的重兵器,硬是殺得周圍幾十個敵軍士兵不敢上前。

    王仲伯簡直快要瘋了。眼看著就能抓到那郭孝恪的婆娘,可是這時候卻半路殺出了這彪凶悍得近乎恐怖的騎兵出來,只一個沖鋒,就幾乎把他的親軍給攔腰截成兩段。

    木蘭手中那柄輕狹的長刀,已經連續劃過了八名敵軍士兵的喉嚨。她現在已經殺到了敵軍主帥的五十步外,在她身旁那些始終緊隨她的親兵也都是一個個露出了野獸般的目光,眼前的獵物讓他們忤然心動。

    王仲伯這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戰場上遇到一個能和自己對刀的女人,可是當木蘭揮刀連續殺了他的三個親兵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

    刀鋒相錯的聲音連續響起,一時輕敵的王仲伯被木蘭的快刀逼礙手忙腳亂,不過很快他就穩了下來,他能成為楊玄感手下的心腹和前鋒大將。武藝自然不俗,不過五合以後,他就敵住了木蘭,雖然給先前那幾下凌厲的快刀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但現在他已經回過了神。

    “哪里逃?”看著忽然間撤馬後退,想要逃跑的木蘭,王仲伯大喝道。拍馬便追,這時兩人的親兵隊戰成了一團,而整個戰場也是犬牙交錯,混亂得很。

    木蘭的刀已別入鞍旁的掛帶上。手上已是取了自己那張輕折軟弓,拈上了一枚羽箭,她從想過能夠在馬上的短兵相接里贏過像王仲伯這樣的戰將,畢竟她是女人,力氣不如男人大,要是兩人的兵器硬踫硬交手。她不會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王仲伯和木蘭之間相差的不過是二十步的距離,就在王仲伯以為自己能生擒木蘭時,面前忽地多了三點寒星,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偏頭,躲過了致命的要害,耳是肩窩處卻是給那箭頭狠狠地扎了進去,那股鑽心的疼痛讓他身子一歪,從馬上載了下去。

    木蘭這時回頭又是三箭連珠,她那張輕折軟子,雖然射程只有五十步,不過在這二十步的距離內。力道也不會差那些強弓多少。

    落馬之後,王仲伯剛起身,耳邊又響起了破空的銳利嘯聲,嚇得他連忙地上一個打滾,躲開了去,不過那右腿的小腿上還是一麻,接著便是和肩窩處一樣的鑽心疼痛。

    木蘭撥轉了馬頭,這種回馬射,她是跟度地稽這個鞋鞠渠帥學的。據說是鞋鞠人的秘技,這種回馬射往往都走出其不意,能夠對窮追不舍的敵人起到奇功,現在她身後的王仲伯便著了她的道。

    看著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的王仲伯。木蘭沒有策馬上前,而是繼續拉開了手中的弓弦,一陣劈頭蓋臉的連珠箭射了出去,要不是王仲伯的幾個親兵護衛得及時,恐怕王仲伯會給她這頓亂箭直接當場射死。

    “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被親兵護得嚴實的王仲伯,看著幾個中箭倒下的親兵,卻是朝木蘭又怒又急地大罵道。

    “我是女人,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木蘭冷冷地回了一句,卻是聚攏了身邊的親兵,朝王仲伯殺了上去,如今這場仗她贏定了,就在剛才那片刻間的功夫,李秀寧連續調兵遣將,趁著王卑伯給木蘭殺得無暇顧及指揮的當口,殺得王仲伯的親軍連連後退,露出了頹勢。

    王仲伯看著又殺上來的木蘭,心中一陣苦澀,想他自為將以來,還從沒有吃過這等虧,沒想到今日居然給一個

    “走。”王仲伯喊了起來,身中兩箭的他已無心戀戰,要是再打下去。恐怕他的三千親軍都要折在這里了,他這些關西士兵可不比大營那些抓的壯丁,個個都是當年跟過越王大人的老兵,絕不能就這樣沒了。

    木蘭追著王仲伯殺了一陣後就見好就收,她看得出對方不是沒有還手之力,要是逼得太急,對方來個,魚死網破,反到不好,反正她們打擊敵軍士兵的目標已經完成。

    遠處的涿郡城頭上,溫彥博和身邊的一群手下看著幾乎是一波三折的戰況,如今終于塵埃落定。都是心中懸著的大石落了地,尤其是木蘭分作兩撥的騎兵殺出後,溫彥博等人都以為是郭孝恪帶著人馬到了,心里更是放松了起來。

    “賊軍不堪一擊,各位回去後。當安撫百姓。使賊軍無有可乘之機。”溫彥博看向了四周的一眾城中官員,今日這一戰,當能讓這些人認清事實,知道該做何選擇。

    “是,大人。”應和聲中,那些原本還有些觀望和搖擺不定的官員在見了王仲伯大軍半日里就給擊潰;一個個都是心中暗道,郭孝恪軍神之名果然名副其實,手下的士兵個個驍勇善戰,那楊玄感怕是沒有多少機會,倒不如趁這個時候抱緊郭孝恪的大腿,到時候論功行賞也有自己的一份。

    下了城頭,那些官員都是連忙安排起搞勞的事情來,同時也把打了勝仗的事情,在城中大張旗鼓地宣揚起來。溫彥博則是讓人開了城門,親自去迎接凱旋而歸的李秀寧。

    戰場上,李秀寧看到了木蘭。和始終沒有親自上陣廝殺的她相比。身上衣甲沾滿血跡的木蘭這時看上去渾身充滿了煞氣,便是李秀寧走近了以後,心中也是有股難以自制的寒意。

    “姐姐,你來了。”看到李秀寧。木蘭臉上一笑,身上那股煞氣卻是一下子沖淡不少,讓李秀寧也是胸口一暢,不像先前那樣有些喘不過氣。

    “這一仗,全靠木蘭你來得及時。”李秀寧拉著木蘭,開口夸贊道,她剛才可是親眼看到木蘭像是攆兔子一樣趕得那王仲伯狼狽不堪,可是替她出了胸中一口惡氣。

    “還是姐姐妙計,不然我也立不了這功勞。”木蘭笑道,她和李秀寧不同,仍是郭孝恪帳下的行軍司有

    “不過,姐姐,如今那賊軍的先鋒雖被我軍擊潰,不過夫君的大軍恐怕要有些時日才到,我們恐怕是要節獨應付楚國公一段時間。”木蘭有些擔憂地說道,楊玄感的威名她也是听過的,能被稱為再世項羽,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我已經想過了,今日木蘭你進城之後,便學漢末的董卓進駐洛陽的法子,白天進,晚上出,趁賊軍不在這幾天,讓城中百姓以為我軍援軍已到,以安軍心民心。”李秀寧朝木蘭說道,這個法子她想了很久。覺得可以一試。

    “好,我听姐姐的。”木蘭想了想,答應了下來,要守城,這士氣最為重要,李秀寧的法子不錯。

    涿郡城門口,溫彥博看著和李秀寧並肩策馬的木蘭,先是一愣,隨即又歡喜起來,木蘭他是認得的。自家將軍的兩位夫人,李秀寧大家都喊夫人,倒是木蘭,仍是喊一聲魏將軍。

    “夫人,魏將軍,不知道將軍行在還有多遠,好叫在下知道,在城中準備一下。”溫彥博朝李秀寧和木蘭,臉上帶著笑容問道,在他看來,這兩位夫人都到了,郭孝恪也差不多該到了。

    “將軍的行在還在懷遠,卻是要半個月後才能到。”木蘭看著上前的溫彥博,和李秀寧一起下了馬後。朝溫彥博答道,叫溫彥博听得不由一愣。

    “溫太守,妾身有事與溫太守商量。”李秀寧看著臉上神情一變的溫彥博,在一旁說道,她教木蘭那法子,可以騙其他人,但是騙不過溫彥博,而且還需要溫彥博幫忙才能讓這事情變得天衣無縫。

    溫彥博有些疑惑地走到了李秀寧近前,當他听完了李秀寧的主意以後,稍稍皺下了眉頭後,就答應了下來,畢竟只是幫忙遮掩,而且也有利于穩定城中的人心。

    城中的百姓,在那些官差衙役敲鑼探鼓地說了打了勝仗的消息以後,原本忐忑的心思放下了大半,不再像開始那般沒底,還有不少好熱鬧地跑去了城門口,看得勝的北府兵凱旋歸來。

    木蘭手下的一千騎兵幾乎沒有什麼折損,進城時故意拉開了隊伍。看上去到好像有兩三千人馬。讓前來觀看的人群都是心里底氣足了

    。

    連續三日,每天都有北府兵進城,而且都是騎兵,叫城中的官員都是心中驚懼,這可是一萬多鐵騎,整個大隋如今也就幾萬的騎兵罷了。那楊玄感便是三十萬大軍,又算的了什麼,和北府兵比起來,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6:09
第一百九十章 杜伏威出場

  口氣逃了二十余里地,王仲伯方才停了下來,這時清熙代刁。才現自己的三千親軍只剩下兩千多人,想到自己不過剛到涿郡,就吃了敗仗,而且還是輸給個娘們,王仲伯一張臉氣得鐵青,陰沉沉地叫邊上幾個本想上前說話的親兵都是裹足不前,不敢去觸這霉頭。

    過了良久,王仲伯方才讓手下的將領去收攏逃走的敗兵,現在他只有盡快聚集還剩下的士兵,等待楊玄感的大軍匯合後再來報仇。

    懷遠,郭孝恪留下了兩萬余人的大軍修整,自己則是帶著身邊的三千親軍繼續朝涿郡而去,對于楊玄感,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雖然楊玄感這次造反,用了李密為他所獻上的三策中的上策,但是他如今手中的實力卻足以打破楊玄感所擁有的“勢”

    去年征遼,九軍雖然不戰自敗,三十余萬府兵只剩十萬不到,但是其中大半都被郭孝恪收歸麾下,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全部實力,郭孝恪完全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楊玄感。

    懷遠鎮內,魏征留了下來,他不比秦瓊等人,雖然身體健壯,可也吃不消連續行軍,再加上郭孝恪也需要有人在懷遠和長孫無忌一起主持後勤事宜。

    “玄成兄,不知你覺得如何?”郭孝恪離去的當日夜晚,長孫無忌便找上了魏征,說出了他心中那個篡隋的想法。

    看著臉上有些急躁的長孫無忌。魏征心里也是遲疑著,長孫無忌的說法實在太有誘惑力了,如今楊廣已經向各地下了楊玄感叛亂,調兵勤王的詔書,想必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知道了,要是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在遼東城難,抓住楊廣。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只要擊敗楊玄感,未必就不能像楊堅代周那般。讓郭孝恪得了這天下。

    魏征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心中猶豫難決。楊玄感叛亂,這是天時。楊廣依然留在遼東城這偏遠的地方。是地利,而郭孝恪麾下的將士。只知有將軍。不知有皇上,是人和,再加上楊廣失德,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可是楊廣身邊的六萬御營人馬也不是擺設,還有宇文成都等人護衛。

    過了良久,魏征才抬起又,逼著自己不去想長孫無忌郡主意,而是沉聲道,“輔機老弟,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事敗,將軍便會成為天下眾人眼中的逆臣,還有關隴世族,他們又豈會在意楊廣的性命。”說至這里,魏征頓了頓道,“楊堅得國不正,方有今日二世將亡的征兆,以將軍的雄才大略,何須行此險招。”

    看著魏征,長孫無忌臉上的表情凝滯住了,他本以為魏征會同意他的看法,但是沒想到魏征最後竟然拒絕了,不過長孫無忌也是城府極深的人,當即道,“玄成兄說得有道理。是我思慮不周,險些壞了將軍的大事。”竟是直接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魯莽了。

    魏征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長孫無忌其實也是為郭孝恪著想,為天下百姓著想,畢竟這丹年楊廣役使民力過重,民間早已苦不堪言,要是再來一場席卷全國的戰亂,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魏征離開了長孫無忌的府上後,長孫無忌看著明滅不定的燭火,輕聲嘆了口氣,他為了那個計劃,可是耗費了不少心血,如今就這樣放棄。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不過魏征說的也對,若萬一失敗,那郭孝恪一手所創的大好局面就會付之東流。

    “也罷,說不定將軍便是那漢高天命。要堂堂正正地奪這天下。”長孫無忌自語間,起身離開了書房,既然此事已不可行,他倒是要為日後多做準備,如今郭孝恪帳下,文臣依然不夠。

    長孫無忌剛離開書房,便遇上了來稟報的軍士,“大人,這是涿郡送來的急報。

    ”那從驛站而來的士兵將一封封了火漆的信箋雙手呈給了長孫無忌。接著退到了一邊。

    燈火透明的大廳里,長孫無忌拆開之後。只是看了一眼,臉色便大變。範陽盧氏造反,這對他而言,可是頭等的大事。

    “範陽盧氏居然這般愚蠢。”長孫無忌看完李秀寧派人送來的急報後,卻是不由低聲罵道,郭孝恪和關隴世族乃是死敵,日後爭天下。最需提防的就是關隴世族,這樣一來,郭孝恪能夠爭取的便是止。東世族,而範陽盧氏乃是北州望族,在山東世族中乃是處于頂尖的層級。只是這幾年日漸衰弱,不如其他六家,正是招攬的好機會,到時便可惜範陽盧氏轉而獲取整個山東世族的支持。但是現在這局面卻給那個。平時謹小慎微,大事卻如此糊涂的盧淵給破壞了,叫長孫無忌如何不惱火。

    拿著急報,長孫無忌負著手來回走著,很快他臉上就露出了冷酷的神情,看向那站在一邊的軍士道,你先回驛站準備馬匹,我等會自會差人過來。

    “是,大人。”那驛站的軍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看長孫無忌的神情,心里覺著事情不會不然不會讓他這般急著回驛站準備馬匹。

    ”拿禁墨來”長孫矛忌朝身動隨侍的管家。大聲道。…泄世剛心里已經有了主意,範陽盧氏這次事情,未嘗不是一次機會,這幽州地面上不像河北山東,高門雲集,只有這範陽盧氏最強,郭孝恪要完全掌握幽州之地,除去範陽盧氏是最好的選擇,剩下才是招攬範陽盧氏,如今範陽盧氏自己給了這把柄,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實在是枉為謀主。

    不過片刻,管家便帶著下人擺好了筆墨硯台還有書桌,長孫無忌不假思索就在李秀寧所寫的那封急報上寫上了自己的主意,然後重新封好。上了火漆,接著則是寫起了給楊廣的奏折。如今楊廣正在暴怒之中,而且楊堅楊廣父子兩人都是一直以來。限制世家門閥,尤其是自詡血統正宗的山東高門,如今範陽盧氏這件事情,只要給楊廣知道。必然是誅三族的大罪,恰好讓楊廣下詔。背那除掉範陽盧氏的黑鍋。

    寫完之後。長孫無忌喚過了管家,讓他連夜送去驛站,這件事情越快辦成越好,尤其是範陽盧氏,絕不能讓將軍背上惡名。

    夜色中,得了長孫無忌令牌的驛站信使在黑暗中從南北兩處城門分別駛出,往涿郡和遼東城各自而去。

    涿郡城內,隨著夫勝賊軍之威,李秀寧倒也是為眾人所知,和木蘭一起被城中的百姓所津津樂道。畢竟這女人掛帥為將,以一敵十。殺的賊軍大敗,實在是叫人沒有料到。

    城頭上,一身戎裝的李秀寧和木蘭眺望著遠處的平原上出現的人馬旗幟,都是臉上露出幾分訝色,如今離她們擊敗楊玄感的前鋒人馬不過三天,楊玄感的大軍就到了。大出她們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楊玄感竟然來得這麼快。”李秀寧皺著眉頭。這時遠處的平原上,那滾滾而起的煙塵越來越大,顯然是更多的人馬到了。

    城頭上,看著如同海潮一般望不到邊的敵軍人馬,那些從城中應募的青壯一個,個都是嚇得臉色有些白,正所謂兵一過萬,無邊無際。這如今不下十萬人馬一齊而來,那聲勢簡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楊玄感騎在馬七,看著身旁的大軍,臉上露出了矜持的笑意,他是武將出身,從小家學淵源,最向往的便是統率千軍萬馬,只可惜他父親為楊廣所忌,最後給活活逼死,而他也是表面上受到禮遇,但實際上卻一直都是被楊廣當防賊一樣提防著,難掌兵權,隱忍到今日,終于讓他的償夙願,叫他如何不志得意滿。

    “不知道那郭孝恪何時會到。”楊玄感看著遠處的涿郡城,自言自語道,他世家出身,為人孤高。能被他看重的人不多,而郭孝恪便是其中一個,尤其是郭孝恪如今隱隱有當世第一名將之勢,就更加想讓他和郭孝恪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分出個高下。

    和楊玄感並騎而行的李密听到楊玄感的自語聲,不由皺了皺眉,他最怕的便是楊玄感到時要在戰場上和郭孝恪分個高下,雖然楊玄感號稱“再世項羽”弓馬嫻熟,武藝高強,可那郭孝恪也是連打十五番將的猛人,兩人在戰場上相遇,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主公,郭孝恪乃一武夫,主公,”李密開了口,他不願意楊玄感為了和郭孝恪在戰場上分個高低,而壞了大事,不過他才開口。就給楊玄感打斷了。

    “法主,你不會懂的楊玄感看著李密,搖了搖頭,像李密這樣的人是不會懂他們這些武夫的心的,如果郭孝恪是武夫,那他也是一個武夫,而一個武夫最渴望的就是在戰場打敗對手。尤其是郭孝恪這樣的對手。

    “主公。”李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是他最後始終沒有再說下去。楊玄感的固執不是他可以改變的。這些上唯一能讓楊玄感改主意的只有已故的越王。

    夜晚,涿郡城外十里的平原上。十余萬大軍的營帳燈火,一眼望去猶如遍野的繁星,叫人望而生畏。接下來三自,楊玄感的三十萬大軍全部到了,原本用來供應征遼大軍用度的各地漕運物資如今都落在了他的手中,足以讓他拉起這麼龐大的軍隊。

    楊玄感沒有急著攻城,他雖然孤高,但是不是個剛慢的人,王仲伯在涿郡吃了敗仗,讓他明白,涿郡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麼好打,而且就他本人的意願來說,他更想和郭孝恪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較量。而不是去打攻城戰,更何況他手下這三十萬大軍,大半都是新兵,而攻城不下。是最容易挫傷士氣的。

    楊玄感的按兵不動,讓李秀寧和木蘭稍稍松了口氣,她們畢竟不曾經歷過這種被;十萬大軍圍城的場面。即便是木蘭,也給那大軍摧城余壓的氣勢給壓得有些心驚。

    距離涿郡以北不過百里的地方。郭孝恪拿到了長孫無忌派人連夜送來的急報,下令全軍下馬修整以後。郭孝恪拆開看過之後,不由暗自點了點頭,長孫無忌果然走出手夠狠辣,範陽盧氏這次是在劫難逃,以楊”六易怒的性子,誅三族還算是輕的。              兒一

    將手中的急報揉碎後撒于風中。郭孝恪看向了身邊的秦瓊道,“今日讓士兵們修整一夜,明日再動身。”郭孝恪身邊的三千親軍,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老兵,但是連續的急行軍,也是累得夠嗆,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是,將軍。”一邊的秦瓊領命而去,這次只有他和尉遲恭一起隨郭孝恪先往涿郡而來,諸如羅士信等人都是給留在了懷遠修整。

    尉遲恭從馬上下來,拍打著酸麻不已的兩條大腿,口中卻不敢在郭孝恪面前罵咧。“將軍,你說那楊玄感真有三十萬大軍?”尉遲恭坐下後,朝郭孝恪道,他心里是不大信楊玄感手頭能有三十萬大軍。

    “三十萬烏合之眾,不過是群土雞瓦狗罷了,楊玄感手下的可戰之兵不會過五萬。”郭孝恪從甦吉利手中接過水囊,喝了一口後,扔給尉遲恭道,整個大隋的武裝力量,以府兵為主,不過去年的征遼之戰。府兵十折六七,剩下的大半又給他留在了百濟,楊玄感這次造反,真正能用的只是剩下的府兵和他父親越王楊素當年的舊部而已。

    “土雞瓦狗,將軍,你這話說的好。那楊玄感號稱什麼“再世項羽”我看八成也是吹牛。”連續趕了二十天的路,尉遲恭早就有些悶壞了,再加上羅士信不在身邊,更沒個“人跟他頂嘴,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他卻是和郭孝恪不停地說起了話。

    “楊玄感成名已久,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可是這馬上的功夫不會差。”郭孝恪看著一邊在那揉著大腿。一邊嘀咕的尉遲恭,心里也是放輕松了下來,笑著答道,楊玄感歷史上就是個貴族式的英雄人物,為人孤高,所以不足為懼。

    “馬上功夫不差。”尉遲恭眼前一亮,他是個好戰的人,平時跟羅士信,秦瓊他們較量武藝。總是顧忌頗多,不能盡興,那楊玄感听將軍這麼一說,倒是個好對手。

    “宇文成都,敬德你知道吧,他不是楊玄感的對手。”當日楊玄感和宇文成都的比試,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郭孝恪卻很清楚是楊玄感勝了宇文成都,而且如果不是楊玄感托大,宇文成都會輸得很難看。

    “連宇文成都都不是對手。”尉遲恭更加興奮了,羅士信雖然年少。可是卻凶悍非常,那宇文成都能夠讓羅士信自認不是對手,就可見宇文成都的厲害,但是那楊玄感卻比宇文成都更厲害。

    “楊玄感在馬槊上的造詣,不會差我多少?”郭孝恪看著眼中充滿求戰之欲的尉遲恭,朝他說道,他用了整整一年時間,將這個時代的馬槊技法和他自己會的後世大槍粽合在一起,平時比武較量,尉遲恭不是他的對手。

    “比將軍都不差。”尉遲恭是知道郭孝恪的厲害的,雖然兩人只是比試,可是尉遲恭對于郭孝恪那刁鑽的馬槊刺擊是銘記在心,“那就更要見識見識了。”尉遲恭說話間,咧開嘴笑了起來。

    “到時候必然是有機會的。”看著尉遲恭,郭孝恪亦是笑了起來。他心里也是很渴望和楊玄感交手。因為他的靈魂深處是好戰而嗜斗的。只不過他如今不得不考慮更多的東西。最後壓下了這種渴望。只是朝尉遲恭說道。

    “將軍,我已經派了游騎在十里範圍內警戒。”秦瓊提著馬槊回來了,雖然尉遲恭看著粗豪,但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只是尉遲恭有些懶散,所以這些瑣事都由沉默但是盡責的秦瓊來做了。

    “叔寶,坐。”郭孝恪招呼著秦瓊坐下了,旁邊的士兵則是為他們遞上了燻制的肉干和干糧,他們從薩水趕回時,帶走了軍中的全部肉干。所以這一路趕來,士兵們雖然疲累,倒也頂得住。

    秦瓊細細地嚼起了肉干,和郭孝恪一模一樣,而尉遲恭則仍是一如既往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在他看來秦瓊就是在學郭孝恪,吃飯走路看書,樣樣都學,只不過學得不那麼像就走了。

    東萊海域,張仲堅在甲板上。看著麾下的水師船只,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不定,他如今是虎賁郎將。手下也有近兩萬的水師人馬,現在楊玄感是擺明起兵造反。他負責的是江南的漕運,此前那些運來的糧草物資都是給楊玄感截留了下來,他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該響應聲勢浩大的楊玄感,還是走海路去遼東勤王,又或是按兵不動。

    “大人,楊玄感出身高貴,大人即便響應于他,也不會受到他的重視,倒不如去遼東勤王,將這次的漕運糧食帶上,必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張仲堅身後,一個英俊的少年朗聲說道。

    張仲堅看向了少年,這個叫杜伏威的少年本是山東的一伙賊軍領,恰逢他招兵買馬,最後入了他的帳下,常有驚人之言,是個讓人難以輕忽的人。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33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襲

二那城外。中軍帥帳里。楊玄感看著各營清點人馬後汰爾小兵數目,眉頭也不住地皺了起來,這一回他號稱三十萬大軍,但實際上連那些後勤插重的輔兵民伏在內,也不過二十萬出頭,沒想到網到涿郡,便出現了逃兵的情況。

    “主公,郭孝恪手下的士兵有如暴秦之師,喜以人頭懸于腰間,夸兵耀武,那些新兵害怕,因此逃跑,也是人之常情。”李密在一旁看著皺眉的楊玄感,出聲說道,郭孝恪成名之快,令人膛目結舌,不過一年間,天下便都知道這個上柱國大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手下將士個個都是虎狼,再加上民間傳言本就夸大,那些膽小的新兵因而逃跑,也沒有什麼好奇怪。

    “暴秦之師,始皇在世,誰人敢反。”楊玄感看向了李密,自漢朝以來,對于千年前的那支無敵雄師,向來都是毀譽參半,多被儒生冠以暴虐之名而加以輕蔑,不過對楊玄感這樣的武人來說,倒走向往得很。

    李密見楊玄感如此說,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只是心里卻有些擔心,自在涿郡城外扎下大營後,楊玄感便似乎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狀態中,每日里只是加緊操練那五萬真正的可戰之兵,此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擦拭自己馬槊。

    李密知道楊玄感的心思,他是想要在戰場上擊敗郭孝恪,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作為人主,楊玄感這種匹夫之勇絕對是大忌,可是李密知道楊玄感的固執,恐怕不會輕縣听進他的勸。

    “主公,如今大軍雲集涿郡,阻住了昏君的歸路,只要擊敗郭孝恪,天下大勢可定,我願領兵清掃四方,為主公督運糧草。”李密心中思量再三後,朝楊玄感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上次郭孝恪放回那幾個死士行離間之計後,楊玄感已不再像過去那般對他推心置腹,李密自然也不願再為楊玄感效命,更何況如今楊玄感明顯是自取敗亡之道。

    看著主動請命去後方督運糧草的李密,楊玄感的目光一下子如鷹隼般盯著李密,那種目光便是李密這等城府深沉的梟雄也是感到心驚膽顫,但是李密仍舊是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那股恐懼感,一臉坦誠地看著楊玄感,眼神始終都沒有絲毫變化。

    楊玄感看著李密,過了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道,“也罷,法主,你便去督運糧草吧,我給你三萬人。”楊玄感和李密本是好妾,李密一向也都為他出謀戈小策甚勤,這次他在黎陽起兵,李密出力不不過越是這樣,他心里也越是有些懷疑,總覺得李密這般殷勤,未必全是為了他。

    “多謝主公。”李密看著楊玄感臉上的復雜神情,心里的大石終于落了地,楊玄感雖然對他已有疑慮,但終究還是念了兩人之間的舊情,三萬人的軍隊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數目,只要善加練,他有自信能練出一支強軍來。

    看著李密恭敬地離去,楊玄感最後還是沒有說出挽回的話來,他是個孤高的人,這些上能被他看得上眼的人沒有幾人,李密過去與其說是他的心腹,倒不如說是朋友,只是兩人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

    “法主,但願你我不會有戰場相見的那一天。”楊玄感自言自語道。然後卻是把目光落在了帳中那桿自己的馬槊上,他在等待和郭孝恪在戰場上相見的那一玄。

    “將軍,賊軍在涿郡城外扎營立寨,一直未曾攻城。”郭孝恪麾下三千親軍的臨時駐地里,幾個被派出去的斥候火長帶回了消息。

    “這個楊玄感,倒也不是易于之輩。

    ”郭孝恪讓那幾個火長繼續回去打探消息後,朝身旁的尉遲恭和秦瓊道,楊玄感雖然號稱三十萬大軍,但可戰之兵絕不過五萬,涿郡城雖然守軍不多,可是仗著城牆高深,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攻下的,對于楊玄感那“三十萬。大軍而言,攻城不下,是很傷士氣的事情,到不如像現在一樣以逸待勞,只要楊玄感打敗回援涿郡的軍隊,涿郡必然震動,到時攻城就容易得多,甚至于可以不戰而克。

    “將軍,楊玄感大軍圍城,顯然是想和我軍一決勝負。”平時不太說話的秦瓊這時終于吭了聲,他也看出了楊玄感的打算。

    “決一勝負,就憑楊玄感那些烏合之眾。”尉遲恭在一旁說道,臉上有些不屑,大隋府兵,去年十折六七,剩下的大半都給他們招攬,剩下的全都在衛玄等幾個老將手里,楊玄感那三十萬大軍說難听點。不過是從黎陽附近強拉的壯丁,別說三十萬,就是五十萬,一百萬也沒啥好怕的。

    “敬德不可輕敵。”有自信是件好事情,不過自大就不走了,郭孝恪看了一眼尉遲恭後,朝秦瓊道,“叔寶,我給你五百人馬,去騷擾賊軍大營,你可辦得到。”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辦到。”秦瓊沉聲應道,他自入郭孝恪帳下後,可以說是郭孝恪麾下學習兵法最認真的將領之一,光是自己寫的兵法心得,就比尉遲恭他們加起來還多,郭孝恪一開口,他就知道郭孝恪這是要打擊賊軍的士氣,同時疲憊賊軍。

    “將軍,叔寶能去,為何我去不得。”見郭孝恪只讓秦瓊率兵出戰,尉遲恭有些不服,掃蕩賊軍大營,他也辦得到。

    “敬德,你雖然粗中有細,可是性子易急躁,只怕讓你騷擾賊軍大營,最後到成了攻營奪寨。”郭孝恪看了眼尉遲恭,卻是笑道,他對帳下眾將優劣,可謂是最為清楚,尉遲恭看似是個莽撞的人,但其實是個,有心眼的人,不過卻不如秦瓊那般沉穩,而且尉遲恭用兵喜強攻,要他像流寇那般去時不時地騷擾敵軍,卻又不能放開,實在是太過勉強。

    听完郭孝恪的話,尉遲恭沒話說了,他知道郭孝恪說得有道理,而且郭孝恪的威嚴在那里。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反駁的,只是心里仍有些不服。

    “放心,敬德,這一仗你遲早能打個痛快。”郭孝恪拍了拍尉遲恭的肩膀,兩人說話間,秦瓊自帶了五百人馬,悄悄再了駐卓地。往涿郡城外楊玄感大營而去。

    涿郡城內,李秀寧和木蘭得了郭孝恪派遣斥候送來的書信後,都是心中欣喜,郭孝恪來了,那城外的楊玄感大軍在她們眼中一下子就成了沒什麼好怕的烏合之眾。

    “夫君說得不錯,楊玄感如今是在城外虛張聲勢,他那三十萬大軍,可戰之兵或許連五萬都不到,他也需要時間來練兵。”李秀寧放下手中的信,朝身邊的木蘭道。

    “姐姐,或許我們可以派騎兵出城騷擾楊玄感的大營。”木蘭若有所思地說道,雖然楊玄感的兵力雄厚,但是缺乏刮練,是他最…二;。與其給楊玄感練軍隊,加固營壘的機會。到不洲刪出擊。

    “也好。”李秀寧想了想後點頭道,如今楊玄感不敢輕易攻城,夫君又已率精銳趕到,便是讓木蘭帶領騎兵出城,也不打緊。

    “可惜,我們若是當日楊玄感大軍網到之日,就派騎兵出城游擊騷擾,也不會讓楊玄感可以在這里以逸待勞了。”李秀寧頗有些後悔地說道,郭孝恪派人送來的書信,讓她豁然明白過來,她怕楊玄感攻城,楊玄感也同樣怕別人趁他立足未穩時進攻他。

    “沒什麼可惜的,楊玄感麾下戰將如雲,我們當日若走出城,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見李秀寧有些懊惱,木蘭在一旁勸慰道。

    “木蘭,你不用安慰我,我和夫君的眼界還是差得太遠。”李秀寧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不然當日王仲伯三萬前鋒軍進抵涿郡,她敢果斷出擊,靠著木蘭的伏兵擊潰王仲伯。

    涿郡城外,楊玄感那號稱三十萬的大軍連營數十里,蔚為壯觀,不過看上去雖然氣勢恢弘,但是里面的可乘之機也不少,起碼在帶著幾個。親兵,在一處丘陵上眺望楊玄感大營的秦瓊眼中,這連營數十里的聳帳中破綻不少。

    “將軍,如今天氣干燥,我看咱們不妨晚上從那里殺將進去,放他幾把火。”秦瓊身邊,一個親兵看著敵軍的各營間崗哨不是很嚴密,朝秦瓊說道,他們都是郭孝恪的親軍出身。一直都是給當作士官和將領培養,水淹火攻的計策只是兵法里的基礎罷了,如何不清楚。

    “好,今夜就分做五隊人馬,叫那些賊軍知道我等的厲害。”秦瓊心里也早定下了火攻的計策,如今正是盛夏,天氣炎熱,正是放火的好時間。

    “你小子行啊。”回去的時候,秦瓊身邊那幾個親兵都是說笑了起來,打趣著先前那個出主意的同伴,他們也都是學過孫子十三篇,不過剛才愣是等那同伴提到火攻,方才想起如今這大夏天的,放起火來確實方便。

    夜明星稀,黑暗中,秦瓊帶著的五百騎兵分做了五隊,如同幽靈般,牽著含了枚乘,馬蹄上毒著厚布的戰馬,悄悄地行進在楊玄感大軍幾處防備不嚴的各營相接的地方,各自去了白天已經選好的目標處。

    當秦瓊帶著自己的人馬悄悄潛行的時候,遠處的涿郡城西門,也是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打開了城門,木蘭帶著麾下的一千騎兵靜靜地出了城,若是白天出城,必然會驚動敵軍。

    “快。”木蘭當先出了城門聲地急促地催促著手下,如今已經月過中天,沒有太多的時間好磨蹭了。

    很快,一千騎兵都走出了城,在木蘭的帶領下,悄悄地摸向了楊玄感的大營,木蘭和秦瓊一樣都是存了放火的心思,當日她擊潰王仲伯的大營,靠得就是火攻,自然不會放過這等一本萬利的手段。

    楊玄感的大營中軍帥帳里,楊玄感仍舊沒有睡,而是看著父親當年留下的兵法注解,自從到了涿郡以後,他的心就始終靜不下來。

    “大哥,李密已經走了。

    ”楊玄縱掀帳而入,他本該隨征遼東。不過出征後,在懷遠得到楊玄感傳書,便和楊萬碩一起詐病,留在了懷遠,等楊廣的御營一走,就立刻趕回了黎陽,相助楊玄感起兵,隨他們一起的還有韓世愕等一干將門世家子弟,光論戰將數目,猶在郭孝恪的北府軍之上。

    “走了也好。”楊玄感沒想到李密竟然走得這麼快,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兵書注解,輕輕地嘆了口氣,多年的好友竟然這般收場,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大哥,那李密天生反骨,既然和大哥不是一條心,自當殺之,豈可放其離去。”楊玄縱是楊玄感的胞弟,一向看不慣李密的做派,那些死士帶回來的郭孝恪的話,他也是听了,深以為然,李密這個人野心不更是個毒蛇一樣陰險的小人。

    “法主與我相交多年,他是不會對我不利的。”楊玄感看著一臉憤懣。眼中露出殺意的胞弟,搖了搖頭道,他相信李密就算有野心,也不會對他不利。

    “大哥,你這是婦人之仁。”楊玄縱見楊玄感如此說道,不由氣道。他們老楊家想造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一直以來,卻都隱瞞得極好,可那李密自打父親死後,便不停地攛掇大哥造反,怎麼看李密都不是個好東西。

    “放肆。”楊玄感眼神一冷,大聲喝道,他被時人稱為“再世項羽”雖也以勇猛自傲,可是對于“婦人之仁,格外敏感,當年秦末,楚漢相爭。項羽便是因為婦人之仁,在鴻門宴上放走了劉邦,最後烏江自創,落了個兵敗身死的下場,如何不叫他忌諱。

    被楊玄感一瞪,楊玄縱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給嚇得倒豎了下來,他這個大哥小時候看起來沉默寡言,被人以為痴兒,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大哥一旦生起氣來有多麼可怕,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觸了大哥的眉頭。楊玄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大哥,我剛才是亂說的。”楊玄縱有些慌亂地說道,他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給楊玄感狠揍的事情來。

    “出去。”看著惶恐的胞弟,楊玄感最後只是冷聲道,不過這個時候,帳外幾個親兵忽地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臉上都是有些慌亂。

    “大人,有敵軍夜襲。”驚慌的聲音里,楊玄感大步走出了帳子,然後他看到了數里外亮起的沖天火光。還有隱隱傳來的廝殺聲。

    “持我帥令,各營不得妄動,軍中士族有擅動者,殺無赦。”楊玄感看著起火的地方不過三處,立刻幕身旁的親兵大聲喝道,做出了決斷。

    “是,大人。”那幾個親兵也算見機得快,听完楊玄感的話後,就連忙接過楊玄感從帥帳中所取的令箭,點了人馬往各營而去,這個時候,黑燈瞎火的,要是那些新兵炸了營。他們這二十萬的人馬。恐怕一晚上折騰下來,就剩不了多少人了。

    “你隨我一起巡視各軍。”楊玄感看向了楊玄縱,臉上的神情叫楊玄縱稍稍放下了些心。

    這時,起火的三處地方,到處是慌亂的士兵呼喝著“走水了”那些軍官都是忙著吆喝部下滅火,哪里想到營中進了一彪殺神,騎著馬,見人就砍,軍中那些新兵幾時見過人頭給砍飛,給血沖得丈高的血腥場面,只不過給砍殺了數十人。好不容易給穩下來的士氣一下子崩潰,那些新兵一個個只恨爹媽給少生了兩條腿,哪還有人去救火。

    “殺。”黑暗中,一個個北府騎兵都是大聲喊著,他們臉上帶著畫花了的面具,五顏六色,在昏暗的火光中看上去格外猙獰,策馬在營中十

    八  汰,到外砍殺那此慌亂的十兵,制造著混亂,同時放滑萬

    看到沖天而起的火光,還有風中隱隱傳來的喊殺聲,正帶著麾下摸近了楊玄感大營的木蘭揮手示意,停下了自己的隊伍,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喜意,她想都不用想,那些敢到楊玄感大營里放火劫營的必是夫君所派的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罷了。

    涿郡的城頭上,放心不下木蘭的李秀寧登高遠眺,看著黑暗的平原上猛地亮起的火光,也是一臉驚愕,她可是從頭到尾看完了楊玄感大營里那五把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第一把和最後一把相隔不會過一刻漏,怎麼看都是早已計劃好的。

    “夫君果然厲害。”李秀寧喃喃自語間,看向了沒有動靜的楊玄感大營前方,她知道木蘭的人馬應該就在那里,不過照如今的情形看,楊玄感此時定然有了防備,那把火怕是燒不起來了。

    楊玄感大營里,隨著那些策馬狂奔的親兵到各營傳令,原本被驚動而生騷亂的軍營里,那些驚恐的新兵都是給壓了下去,那些試圖逃跑的新兵都被軍官直接砍了腦袋,用來恐嚇其他人。

    壓住騷動的新兵後,各軍的將領都是按照楊玄感的命令,緊收自家營壘,凡是有靠近的人,一律殺無赦。

    中軍大營,楊玄感點了自己的親兵隊,和楊玄縱一起往了喊殺聲最大的地方而去,楊玄感的臉色陰沉,他沒想到郭孝恪用兵居然這般大膽,敢派兵夜襲他的大營。

    秦瓊是個有決斷的人,他本來還想利用火勢,趁亂多沖下幾個附近的營寨,可是當他看到那些因為營中起火,而四散奔逃的敵軍士兵想要逃進附近的營塞,被射成刺蝟以後,就立玄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讓人吹響了異常尖利刺耳的骨笛聲,打算見好就收,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來和這些賊軍親近。

    听到骨笛聲,那些正自砍殺亂軍的北府騎兵都是秩序井然地撤往了白天定下的撤退路線匯合,今天晚上這夜襲,他們佔了不產便宜,那些賊軍士兵的崗哨簡直形同虛設,幾乎是毫不費力就給他們沖進了大營里放火,而且那些士兵的武藝也是稀松平常得很,給他們策馬沖殺一回就潰散了。

    “追楊玄感也听到了骨笛的聲音,這種骨笛聲是草原騎兵用來互相傳遞消息,他以前在吐谷渾隨楊廣車駕的時候,便見過吐谷渾的騎兵用骨笛聲互相聯絡,如今大隋軍中,會使這骨笛之法的也就只有郭孝恪的北府軍,全都是跟那些韓鞠騎兵學的。

    隨著楊玄感的大喝聲,楊玄縱吆喝著,帶著後面的五千士兵一起追往了骨笛聲的方向,他們和那些被半搶拉的壯丁新兵不同,都是老楊家當年的故舊部下和這些年楊玄感陰蓄的家兵,戰力不俗,而且心高氣傲,尤其是當年越王楊素的舊部,他們跟著越王南猛的戰的時候 郭孝恪還只是個黃口小兒罷了。

    黑暗中,木蘭一直等前面楊玄感大營里,兵馬調動的聲音消失,全都是往起火的南面而去時,方才讓手下的士兵翻身上馬,她雖然不知道楊玄感親自去追秦瓊那些人馬,但是也估摸著面前的那處營寨里,如今兵力多不到哪里去。

    “給我殺馬背上,木蘭拔出了佩刀,朝在月光下如同幽靈般的一眾部下,大聲喝道,然後催動了戰馬,朝前方的大營寨門殺去,在她身後,一千騎兵拉開了橫列陣型,擅長射箭的士兵,都是盤馬彎弓,點燃了攜帶的火箭,朝那前方的營寨里拋射進去。

    “敵襲。”幾乎是木蘭帶隊策馬沖鋒的同時,猛然間感覺到腳下土地震動起來的營塞崗哨里的士兵都是驚慌地叫喊了起來,然後在營寨前早就待命的軍官連聲吆喝著,讓身邊的士兵舉起了手中的弓箭,朝著前面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拉滿了弓。

    “放差不多是同時間,營寨內外,兩撥箭雨交錯著劃過了天空,唯一不同的是,木蘭麾下的騎兵射出的火箭,劃著長短不一的弧線落在了營寨內的各處地方。

    郭孝恪手下的士兵,馬上的角弓若是拉滿,不考慮殺傷性,只是為了求遠,都能射到四百步開外的距離,木蘭麾下那些騎兵射出的火箭,因為力道不一,所以幾乎覆蓋了大半個營寨,這時正是天干物燥的盛夏,那些浸泡了火油點燃的箭矢一遇到帳篷,便立刻引燃燒了起來。

    只是一輪箭過後,那營寨就給點著了大半,本來用來防備的兵力,頓時間便去了大半,提水撲火了。

    亮起的火光里,營寨內的楊軍士兵看著那些在馬上奔來的騎兵,都是一個個有些慌亂,雖然寨前有拒馬等物,可是這些能夠在馬上騎射的騎兵,用的都是強弓,那射出的火箭差不多能蓋住他們大半個營寨。

    木蘭也看清了對方營寨里嚴陣以待的架勢,只能含了強攻的念頭,讓手下的騎兵不停地繞著營寨各處射點燃的火箭。

    楊玄感本來正要追上秦瓊的時候,卻是忽地听到身後的驚呼聲,才現自己的前軍重地居然也亮起了沖天火光,讓他不由恨得咬牙切齒。

    “回師。”楊玄感咆哮著喊出了這兩個字,前軍都是他麾下好不容易湊出的五萬可戰之兵,絕不容有失,剛才他出來時給各營的將領下了固守本營,不準出戰的命令。

    當楊玄感帶兵折回前軍的時候,木蘭已是帶兵退走,一路上射空了攜帶的引火之物,讓楊玄感大軍整個晚上都是惶恐不安,沒有一個人敢合眼,直到天明方才松了口氣。

    帥帳里,楊玄感臉色陰沉地听著各軍清點上報後的損失數字,一共四十七處營寨,其中被放了五把大火的五個營寨,差不多給燒成了一片白地,兩萬多的士兵,剩下的不到五年,還有前軍大營,雖然火給撲滅。但也傷了好幾百人。

    “只是區區的幾把火,就燒得我軍士氣膽寒,郭孝恪,你當真好手段。”讓前來點卯的各軍將領回去安撫士兵,加強戒備以後,楊玄感卻是忍不住自語道,他甚至懷疑昨天晚上來夜襲火燒大營的就是郭孝恪。

    “郭孝恪一定已到涿郡,給我加派斥候,搜索附近方圓三百里楊玄感看下了帳中的一眾心腹將領道,“還有,從今夜開始,你們都給我帶人輪流去各軍巡視,如有輕怠者,軍法處置昨天晚上的一把火讓楊玄感猛然驚覺,自己麾下除了前軍和中軍的親軍以外,其他各軍那些強拉的壯了,其實和烏合之眾差不了多少,不過是用來壯聲勢用的。

    “是,主公楊玄感的幼弟楊萬碩大聲領命道,他和帳中的其他將領一樣,都是以為這次起兵,應當勢如破竹,那個郭孝恪,詡名將。不討是個出身卑微的粗鄙武夫,欺負下高珊”︰與濟那些鄉下蠻夷罷了,怎麼和他們這些出身高貴的將門世家子弟相比,因此楊玄感雖然勒令他們要小心戒備,可沒有幾個人听進去,結果昨天晚上的事,等于是郭孝恪狠狠地在他們臉上抽了一巴掌。

    涿郡城里,不少百姓都都是看到了昨夜城外亮起的沖天火光,天一亮,網上大街,便看到那些衙役捕快,大聲張揚著上柱國大將軍已到,昨夜大破賊軍雲雲的消息,原本還擔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溫彥博如今也是紅光滿面,原本他還要顧忌那些可能有些搖擺的官員和城中的大戶,但是現在他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了,將軍來了,楊玄感就沒有幾天好蹦醚了,城中那些牆頭草如今巴結他都來不及,免得步上範陽盧氏的後塵。

    涿郡城外,得了秦瓊戰果的郭孝恪沒有再選擇繼續隱藏下去 而是帶著修整了三日的親軍,進了涿郡城。

    靠近東城門的守城軍營地里,郭孝恪升帳點將之後,留下了李秀寧和木蘭,這一回李秀寧帶兵從懷遠到涿郡來守城,讓他看到了歷史上那個平陽公主果敢的一面,當李秀寧忐忑不安地向他請罪時,他只是一笑置之,一個對他唯唯諾諾的李秀寧不是他喜歡的那個李秀寧,現在這個,能夠在他不在的時候做妾的女人才是他的妻子。

    “夫君,如今我軍下一步應當如何?”見郭孝恪並不怪自己。李秀寧心中也是歡喜,為自己能夠幫到郭孝恪而感到高興,卻是趁勢問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從昨夜不難看出,楊玄感雖然為人孤高,但是用兵還算穩健,我想他是不會選擇攻城,而是會繼續圍而不攻。”郭孝恪朝李秀寧道,接著走到了帥帳中間的沙盤,為她和木蘭解說道,“楊玄感如今手握黎陽等地,掐住了征遼大軍的後勤糧道,他只要能夠鎖死楊廣的歸路,這仗便贏了一半。”

    郭孝恪手中的鞭梢在沙盤上北地幾處地方一點道,“我讓李靖繼續在高句麗圍困平壤,就是要拖住楊廣繼續逗留遼東城,楊玄感這次叛亂,雖然成不了事,但是拖得時間越長,就越能消耗楊隋的氣運。”

    郭孝恪此時的心腸更硬,他已經決定要利用楊玄感的這次叛亂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起碼他不會讓楊玄感敗亡得太快,至少要讓天下反隋的人更多一些,原本的歷史走向早就改變,他知道的再也不足為憑,正所謂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他要當前者,而非後者。

    李秀寧看著郭孝恪,沒想到郭孝恪竟然布局那麼深遠。而且對天下懷有如此之大的野心,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因為她本身也是個有野心有才能的女人,也只有郭孝恪這樣的男人才能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地付出。

    “夫君,既然如此,到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幽州之地梳理一遍。”李秀寧听完郭孝恪所想,忽地說道。如今涿郡城中的大戶都是倒向他們,可是幽州其他地方並不知道。

    “幽州之地,我是必然要梳理一遍的,範陽盧氏,從此除名。”郭孝恪冷聲說道,對于那些大的門閥世家,他向來沒什麼好感,只因為他們的存在,阻礙了這個國家,尤其是紛亂之時,這些門閥世家更是不穩定的因素,這一次要不是李秀寧當機立斷,處置及時,說不定涿郡早已落于楊玄感之手,那樣一來,他便要陷入苦戰了。

    “夫君,範陽盧氏是北州望族,而且山東高門之間,互相聯姻,關系盤根錯節,若將範陽盧氏鏟除,恐怕會對夫君日後大業不利。”李秀寧皺了皺眉道。

    “放心,我不會做這個惡人,這次範陽盧氏和楊玄感勾結,楊廣豈會放過他們。”郭孝恪明白李秀寧的擔心,就算他再怎麼厭惡世家門閥,可終究逃不了和世家門閥打交道,尤其是山東高門是他應該爭取的對象,用來對付關隴世族。

    “夫君說得雖有道理,可這事情終究和夫君脫不了關系。”李秀寧還是覺得不妥當。

    “姐姐,其實夫君大可以賣個人情給範陽盧氏,以博取山東高門的好感。”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的木蘭忽然插話道,她其實只是不忍心看到範陽盧氏被誅三族,那樣的話,不知要死多少無辜的人。

    “木蘭的話,很有道理。”郭孝恪听完木蘭的話,眼神一亮,他原先網想著怎麼把範陽盧氏這樣的強宗望族除去,卻忘了其實可以在削弱範陽盧氏之後,將其收歸己用。

    被郭孝恪這麼一說,木蘭的臉紅了紅,卻是惹得李秀寧在一旁笑了起來。

    楊玄感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大派斥候。郭孝恪就大大方方現了身,更是直接進了涿郡城,然後就沒了消息。

    不過楊玄感也沒有攻城的打算,郭孝恪的北府軍本身就是精銳,再依靠著涿郡的堅城,他那二十萬人根本打不下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遼東的楊廣軍糧不濟,到時候郭孝恪只有出城和他堂堂正正地對決,那才是他期盼的一仗。

    隨著郭孝恪和楊玄感各自按兵不動,一時間兩軍就在涿郡對峙了起來,楊玄感仗著自己掐斷了征遼大軍的糧道,一刻不停地加固著營壘,他要徹底把楊廣的歸路堵死。

    數日後,涿郡城外,從懷遠趕來的羅士信等眾將,在涿郡城邊上扎下了營壘和涿郡城互為犄角,繼續和楊玄感的大軍對峙。

    當郭孝恪和楊玄感兩軍對壘的時候,天下各地,也是義軍蜂起,便是江南也反了數路人馬,響應楊玄感,而楊廣下的勤集詔命,卻沒有多少人響應。

    原本歷史上,楊玄感起兵叛亂,用了李密所獻三策中的下策 就近攻打洛陽,當時楊廣下令各地征討楊玄感,諸如衛玄等人都是起兵奉詔,尤其是衛玄,更是從留守的關中,帶兵救援,差點在戰場上丟了老命,但是現在,因為郭孝恪在征遼之役里,一人壓過了所有人,再加上楊廣有意利用郭孝恪平衡關隴世族,不到兩年之內,郭孝恪就成了上柱國大將軍,而衛玄等人則是沒有少給楊廣借機斥責打壓,是以衛玄等人都是心中不忿,即便是得了勤王詔令,也是慢騰騰地起兵,尤其是樊子蓋更以洛陽重地,不可輕動,以為叛軍所乘為由,愣是沒有起兵進攻黎陽。

    一時間,仿佛整今天下都在觀望著涿郡的局勢,不論郭孝恪和楊玄感誰勝誰負,這今天下都將走向亂世,只是對于不少人來說,他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罷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33
第一百九十二章李靖的覺悟

原留守府。書房!內,革淵和劉文靜坐在棋盤前,而則是侍立在一邊,為兩人的茶盞豐添著涼下來的茶湯。

    “肇仁,你說楚國公可能成得大事?”李淵看著黑白犬牙交錯的盤面。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心思已經不在了下棋上,楊廣倒是沒有給他下勤王詔令,不過他心里面對郭孝恪和楊玄感在涿郡那關系天下大勢的一戰非常關心。

    “唐公,楚國公被時人稱為再世項羽。不單是武藝,便是為人也有幾分像。網慎自負,優柔寡斷,如此之人,安能成得大業。”劉文靜對楊玄感的印象不太好,在他眼中,楊玄感縱然出身高貴,但卻為人孤高,這種人不是人主之像。

    “那肇仁以為此戰楚國公會敗。”李淵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難道這些上當真無人能在戰場上勝過那郭孝恪。

    ”李淵對于郭孝恪一直都是耿耿于懷,尤其是郭孝恪竟然靠著軍功當上了上柱國大將軍,便是連他也生出了嫉妒之心。

    “唐公,郭孝恪此人,實乃當世曹操,絕不可將其視為衛霍之流。”劉文靜搖了搖頭道,如今大多數人都以為郭孝恪是個類似衛霍的武夫,但卻卻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心機城府,以及在廟堂之事上的老辣。

    “如今楚國公起兵反隋,天下各地義軍蜂起,衛玄等人都是按兵不動。可見楊廣已經盡夫人心,便是楚國公最後兵敗,這楊隋的天下,氣數也已經盡了,到時候便是秦末之世的亂世。”劉文靜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妖異的潮紅,他心中期待這亂世已久,唯有如此,方有他這樣的人用武之地。

    “唐公如今坐擁太原重地,又有晉陽宮在側,日後起兵,只需攻下長安,便可以握有關中,以為起家之姿,到時據守潢關,效仿強秦,可奪天下。”劉文靜此時已經完全沒有顧忌,將心里的話全說了出來饒是李淵和李建成心中早有反意,也是被劉文靜這番話給一驚。

    “肇仁,慎言李淵心中記下了劉文靜的話,可是面上仍是正色道,不過劉文靜卻全然不以為意。

    “唐公,那郭孝恪如今在涿郡按兵不動。和楚國公對峙,又豈是因為楚國公兵勢浩大,才固守涿郡。依我之見,此人也是在等天下時局翻動。到不可挽回之勢。方才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擊敗楚國公。”劉文靜輕抿了一口茶,朝李淵說道。

    “我亦知道此人野心勃勃,不過肇仁所言,是否太過了。”李淵雖然忌憚郭孝恪,可是卻不認為郭孝恪可以翻手間輕易擊潰楊玄感。

    “唐公,可願和我打個,賭?”看著皺眉的李淵,劉文靜一笑後道,他要和李淵賭郭孝恪能不能在年內打敗楊玄感。

    “以何物為賭注?。李淵看著一臉自信的劉文靜,開口道”里也是有些動氣。

    “若是在下贏了,還請唐公割愛將那壇西域美酒相贈。”劉文靜答道,他知李淵心中不服,不過他卻是有七分把握。

    “好,不過若是肇仁你輸了。可要罰你三月不得沾酒李淵笑了起來。

    “我若輸了,到時一切但憑唐公落,便是三年不得沾酒也行劉文靜亦是笑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下完那局殘棋。劉文靜離去後,李淵看向了身旁的李建成道,“大郎。你如何看?”

    “父親,孩兒以為劉大人所言未必過了。”曾和郭孝恪也算相處不錯的李建成看著李淵的臉色道,不過他現父親臉上並沒有半點不悅的神色,便接著說了下去,“郭孝恪此人,給孩兒的感覺是深不見底。根本叫人難以猜到他的心思。”

    “你說的不錯,此人的心思。委實難猜,可惜不能為我所用,鳳陽她。”想到被郭孝恪搶走的女兒。李淵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本來是想用女兒來籠絡郭孝恪,沒想到最後卻是被郭孝恪倒把女兒給搶走,想到那天自己一向疼愛的女兒居然當著眾人的面不認他這個爹,判出家門。跟郭孝恪而去,李淵的神情就變得猙獰起來。

    “父親,鳳陽她只是一時糊涂。只要父親肯原諒她,我們未必不能”李建成還是存了幾分能夠收服郭孝恪的想法。

    “糊涂”多。”李淵看了眼李建成,忽地冷聲道,“鳳陽這個丫頭。脾氣具她娘還烈,要是他日我和那郭孝恪戰場相見,她說不定會對我這個當爹的拔刀相向。”

    “還有那個,郭孝恪,他的野心比誰都大,想要收服此人,便是當年的文皇帝也不行,這個人就是天生的反骨。”李淵恨聲說道,不過他說得倒也不差,只听得李建成一陣默然。

    “好了,不說這事,你二弟最近怎麼樣了?”李淵朝李建成問道,自從來到太原後,他就沒見過李世民幾回。

    “世民,這些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讀書練武,只是留在軍中,很少回家李建成答道,自李淵為太原留守。可以有一府兵馬,他那二弟便住進了軍營,很少回家,他幾次去軍中巡視,現這個二弟居然在學郭孝恪,和那些普通的寒門出身的將領打成一片,只是有時候那種不該是他這個。年紀的笑容看得他心中有些不寒而栗。

    “留在軍中也好李淵沉吟道,如今他在太原,手上錢糧兵馬都不缺,只是缺少良將,雖然他在關隴世族中素有威望,但是以後這軍中大將,還是用自家人好,漢末以來。那些權臣,功高蓋主,謀朝篡位的還少嗎。

    “建成,你領兩千兵馬,去涿郡勤王李淵抬頭看向了長子,雖然楊廣沒有給他勤王詔令,不過這個時候正是他向楊廣表忠心的時候。畢竟雖然天下人心思亂,但是忠于隋室的人還不少,他如今手上只有一府人馬,這掣肘實在太大。

    “是,父親李建成是聰明人,立刻便想到了父親的用意,如今衛玄等人磨磨蹭蹭的勤王,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帶兵往涿郡,必能在楊廣那里獲取好感。

    只得。到時候尖看看鳳陽就說你娘想她李淵郗百狸的李建成,忽地又加了一句,只是眼中閃過的光叫李建成有幾分心悸,他知道如果說這個家里還有誰能倔強的妹妹回來的話,就只有娘親了。

    李建成退出了書房,心里有些復雜。他多少猜得到父親的一些心思。無非是想把三妹騙回來,好用來要挾郭孝恪,可是像郭孝恪那樣的人,又豈是會為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大業的人,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三妹終究是要難過一生的。

    苦笑間,李建成離開了留守府,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涿郡以後,會怎麼做。

    遼東城,**宮內,楊廣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信使,緩緩地開了口。“回去告訴張將軍,聯很欣慰,有他這樣的忠臣,”

    “是,皇上听著楊廣褒獎自家將軍的話,李海虎心中歡喜,暗道那杜伏威果然有些本事,這皇上的心思都是給他料中了。

    張仲堅賭了一把,他听了杜伏威的建議,帶著江南的漕運物資,前往遼東勤王,他帶去的糧食給了楊廣繼續留在遼東城,坐等平壤陷落和楊玄感伏誅的底氣。

    楊廣這個時候依然不願意放棄他的天子威儀,尤其是這個時候在高句麗,仍有近十萬大軍圍困平壤,他不想再一次無功而返,他要那些屬國的國王和使者知道,只要他,大隋天子想滅的國家,必定會滅,沒有任何人可以挑戰他定下的秩序,比如高句麗。

    李海虎離弄**宮的時候,身邊多了個傳旨的公公,雖然他覺著用江南的漕運物質只是得了個江南道行軍總管,實在是筆虧本的買賣。但是將軍肯定是會歡喜的。

    “江南道行軍總管當張仲堅的到自己等了很久的這個官職以後。在一眾下屬面前大笑了起來,至于跟李海虎一起回來的那個公公,早就心滿意足地拿著張仲堅給的“孝敬,回遼東城復命了,在楊廣跟前倒是為張仲堅說了不少好話。

    “恭喜將軍隨著杜伏威的開頭,帥帳內的眾將都是紛紛道,雖然江南道行軍總管只是個名號。可是對張仲堅來說,這意味著他手上可以擁有更多的軍隊,而在這個世道。手上有兵,比什麼都強。

    “伏威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張仲堅揮退了眾人,現在他已經把杜伏威當成了自己的謀主,這個少年有著不下郭孝恪的眼界。

    “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走,是擊攻打黎陽,還是回江南對于涿郡,張仲堅半點想法都沒有,他絕不信郭孝恪會為楊玄感兵勢所阻。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郭孝恪的又一個陰謀。

    “以我軍現在的實力,去踫黎陽。不是明智之舉杜伏威正是少年銳氣十足的時候,說話時毫無半點顧忌。不過張仲堅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對此毫不在意,只是道,“繼續說。”

    “大人如今最好的一步棋,便是以江南賊軍猖檄,威脅漕運為由。回江南。”杜伏威眼中精光一閃道,他對天下大勢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來,江北之地不適合張仲堅這樣沒根基的人,只有江南,當年在開皇年間因為均田一事,逼反了不少世家大族,給隋室鎮壓之後,不像中原河北關中等地,世家門閥眾多,到是可以用來當作起家之地,而且江南沒有什麼太強的勢力,以張仲堅如今手上的實力,只要善加經營,日後奪取江南之地,易如反掌,到時候便可以坐觀江北群雄亂戰,積蓄實力,伺機北上,再不濟也可以守住江南半壁江山,和江北江而治。

    張仲堅是個有雄才的人,杜伏威雖然沒有說得很仔細,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當即笑了起來,“我得伏威,猶如漢高得張良,日後我必不負伏威

    “多謝大人杜伏威看著大笑的張仲堅,卻是沉聲道,他本來是想北上投郭孝恪的,不過正好遇到張仲堅招降義軍,而不是像其他官軍一樣對義軍,便帶著手下人投了張仲堅,結果得到張仲堅的重用,如今已是成了張仲堅的頭號謀主。讓他心里面對郭孝恪這個在天下寒門心中如神話般的上柱國大將軍的憧憬小了不少。平壤城外,暫掌七萬大軍的李靖如今愁眉不展,他圍困平壤已經兩月,可是至今卻仍未能撼動平壤半分,讓他心中頗為沮喪,他是自傲之人。此前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可他自問只要有機會,他絕不會比任何人差,可是如今郭孝恪給了他這個機會,讓他獨掌七萬大軍,可是他卻拿一座孤城毫無辦法。

    “我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騎在馬上,李靖看著五百步外,始終沒有陷落的平壤城,沉沉嘆了口氣,這兩個月里,他一共攻城十三次。但都是給城中守軍擋了下來,他如今已經損兵五千,軍中士氣已經在悄然跌落,他若是再選擇強攻,恐怕大軍會重蹈九軍在百濟的覆轍。

    李靖對于自己的這第一場仗,可謂是極為不滿意,高句麗去年早已經給打殘,元氣大傷。這第二次征遼,其國以北給契丹,鞋鞠,室韋各部所侵擾,以南則被賀廷玉的三萬人馬橫掃,可以說只剩下平壤城一座孤城,士氣低落,但是他居然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實在是讓他頗受打擊。

    平壤城以南,賀廷玉的大軍營中,賀廷玉對于李靖自是沒什麼好感。他不明白將軍為何讓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中年漢子當一軍主帥,掌管七萬人馬,雖說那七萬人馬只是些新兵,難以和他手上大隋府兵中的精銳相比,可是賀廷玉還是心中有些不服,所以自郭孝恪離開薩水以後。他就只是按兵不動,打理著平壤以南的地方,同時搜刮些糧草給李靖。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可沒想到李靖除了損兵五千以外。根本拿平壤城半點轍都沒有。

    “大人,捷報,捷報。”賀廷玉的一名親兵旋風般地沖進了帥帳,手中拿著一封封了火漆的軍報跑了進來。

    ”軍容不整,成何體統六,看著那博講來的親兵,賀迪間,卻是接過了那封軍報,而那親兵則是連忙站直了身體,只是不時地偷看賀廷玉臉上的神情。

    賀廷玉打開軍報看完以後,原本因為李靖在平壤城下損兵折將。沒有寸功的壞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倒是沒想到來整居然真地成功打下了新羅國都,金城,而且還生俘了新羅王和一干王室子弟。

    放下手中軍報,賀廷玉走回了帥座,然後讓身邊的親兵研起墨來,雖然來整只是打破新羅國都,沒有能力控制住新羅,但終究是滅國拓土的大功,不可不報。

    賀廷玉才拿起筆,忽地又停下了。他的眉頭猛地一下子皺了起來,如今將軍不在,他為來整表奏功勞。到時候若是楊廣對來整大加賞賜,來整未必會繼續效忠將軍,這表奏功勞的奏折他寫不得。

    “不過是個區區的新羅罷了。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賀廷玉放下筆,自語道,讓邊上的幾個親兵都是有些錯愕,他們剛才還看到自家這位將軍好像是很高興的樣子,沒想到眨眼間就變了,“派人回復來將軍。讓他留鎮新羅賀廷玉看向了身邊的親兵道,來整送這份軍報過來,倒不是為了邀功,而是來詢問下一步如何辦,他雖然打下了新羅王都,可是新羅國內如今亂成一團,他沒有足夠的兵力來壓住局面,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大人。”那個被賀廷玉點到的親兵。連忙領命出了帥帳。只是心里仍舊存了幾分疑惑,不過他很快就把那些多余的想法拋到了腦後。他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在賀廷玉軍中逗留了不過一天時間,來整派來的信使就帶著賀廷玉的手書往新羅去了,說起來他們對新羅那地方還算有些念想,起碼新羅的女人皮膚很白。也很听話。

    “去告訴李將軍,就說來將軍已經打下了新羅。”賀廷玉對于李靖的不滿,讓他直接派了親兵去把來整的戰績告訴給李靖,他原先還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郭孝恪讓李靖來當這個主帥,但是網把人派出去,他就忽然明白了,郭孝恪是故意讓李靖當這個主帥,要殺殺他的傲氣的。

    賀廷玉和李靖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交談間,也能察覺到李靖那種矜持的清高和自傲,雖然不甚明顯。但是正因為這種不明顯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高傲,才讓賀廷玉更加討厭。不過現在明白了郭孝恪的用意之後,賀廷玉的嫉妒到是少了幾分。

    夜晚,李靖坐在件帳內,看著晃動的燈芯,有些呆,賀廷玉白天派人送來的那封軍報,讓他頗為羞慚。要知道來整帶領的是水師,經過海上的風浪顛簸後,直接打下了新羅國都,這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但是來整做到了,而他卻在平壤城下一籌莫展。

    “大人,平壤城城高牆厚,又準備多時。難以攻下,並不是大人的過錯李靖身旁,從馬邑跟隨而來的親隨看著李靖現在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勸道。

    “如何不是我的過錯,將軍以國士待我,我卻不能以國士報之李靖想到郭孝恪對自己委以重任,自己居然難有作為,心中苦悶起來,尤其是他當時並沒有太把平壤城放在心上,如今想想,不由更加羞慚。

    “和其他幾位將軍比起來,我毫無實績,將軍卻讓我獨掌七萬大軍。如今想來。這是將軍對我的提醒啊李靖忽地長嘆道。郭孝恪帳下眾將,便是給直接提拔的幾人。也是從虎牙郎將的官職做起哪有像自己這般一下子就成了大軍主帥的。

    李靖當時接受這七萬大軍的主帥時。卻是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干好的問題,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李靖覺得當時郭孝恪若是讓他當個幕僚謀劃,不掌兵權,自己心中恐怕也會生出憤懣來,但是現在他卻現自己的經驗實在太淺,七萬大軍的主帥,眼下的他還難以勝任。

    “去拿筆墨李靖看向了自己的親隨,他決定去涿郡,到郭孝恪身邊當個,校尉。

    不過片刻間,李靖就寫好了給郭孝恪的私信,然後派人,快馬送去涿郡,自己則是帶人去了賀廷玉軍中。

    對于突然到訪的李靖,賀廷玉有些意外,算起來李靖的年紀比他還大了十來歲,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軍中雖然講究資歷,可那資歷看得是戰場實績,而不是誰的年紀更大。

    當再次看到李靖時,賀廷玉覺的李靖身上好像有哪里變了一樣,看上去和以前全然不同,直到李靖開口說話後,他才現是李靖身上少了那股自傲和清高。

    “你說什麼,你要回涿郡,那六萬五千大軍交給我。”听完李靖的來意,賀廷玉幾乎一下子跳了起來,他覺得李靖簡直是瘋了。

    “沒錯,賀大人,將軍臨行前說過。這七萬大軍由我一人做主,如今想來,恐怕將軍早就料到了。”李靖有些自嘲地說道,他以為自己是韓信,可是卻忘了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和韓信比起來,他那半生聯距根本算不了什麼。

    “李大人,你真地要回涿郡。”賀廷玉盯著李靖,可是他從李漆臉上看不出半點虛假之色來,他是真心將那剩下的六萬五千大軍交給自己。

    “不錯,賀大人,末將以前太自負了。卻直到今日才醒悟。”李靖看著賀廷玉,沉聲說道,他如今欠缺的經驗,只有從戰場上才能學到。而在平壤,他指揮大軍攻城。是學不到那些東西的。

    “李大人言重了。”賀廷玉說了句客氣話,不過心中卻是有些佩服李靖這份坦率和灑脫。

    “平壤這里,就一切拜托給賀大人了見賀廷玉答應下來,李靖抱拳一禮,便匆匆離開了。

    “這個李靖,的後必是個人物。

    。李靖走後,賀廷玉方才幽聲嘆道。(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34
第一百九十三章 關西鐵騎

   藻郡城外。.郭孝恪北府軍的營如羅十信等人每曰研。著身邊的親兵前去楊玄感大營前稍戰。

    “里面的賊軍听著,你家羅爺爺來了,還不快快出來受死騎在馬上,羅士信帶著身後近五十的親兵,在百步外,手中提著馬槊耀武揚威地大聲喝罵著。

    “這個。潑賊,我今日定要殺了他。”楊玄感前軍大營,當值的不是別人,正是楊玄感的胞弟楊玄挺,楊家世代將門,楊玄挺自幼也是弓馬嫻熟,這次楊玄感起兵,他和楊玄縱本來都是在御營听用,得到楊玄感差人送來的手書以後,在懷遠詐病後潛回黎陽。

    楊玄挺從小是驕橫的人物,前幾日不是他當值,不過也听說了北府軍里有個潑賊,每日來橢戰,說話好似噴糞一般,如今楊玄挺親自見識了羅士信的那些污言穢語,那里還忍得住,直接提著自己馬槊,點齊人馬就要出營門,殺了那問候自家娘親的潑賊。

    “三將軍。大人有命,除非郭孝恪親至,否則各軍將領不得擅自應戰。”楊玄挺身邊,一個心腹家將拉住了楊玄挺勸道,反正到時候將軍是不會責罰三將軍的,倒霉的還不是他們這些身邊的人。

    “那潑賊罵我,便是罵將軍。我和將軍一母同胞,那潑賊辱我母親。便是將軍在,也不會阻我楊玄挺看著攔住自己的心腹家將,卻是眼一瞪,大聲罵道,“閃開。再不讓開,休怪我翻臉無情。”

    見楊玄挺臉色不善,那家將也只有松開了馬韁,讓到一邊,等楊玄挺策馬出了營門後,方才翻身上馬,連忙追了上去。

    “嘿嘿,老子今天要利市了。”看著前方打開的營門里沖出的一彪人馬,羅士信咧開嘴笑了起來,他一連掇戰十余天,每天罵得口干舌燥,也不見有人出來,沒想到今日不過是問候了那守將的娘親幾句,便這般急匆匆地出來送死了。

    “都給我機靈點,誰要是等會給那些賊軍陷住了,別指望老子會回去救他。”羅士信朝身後的親兵大聲喊道,那營門里沖出的人馬不下三百,他這邊可就五十人而已,可不能給圍上,不然的話他就樂子大了。

    羅士信身後那些親兵都是大笑了起來,他們如何不知道自家這位將軍的脾性,要是真有兄弟給陷住了。自家這位將軍肯定是第一個回身救人的。

    羅士信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身後四十九騎親兵也是拍馬追上,迎上了對面營門里殺出的那彪人馬。

    “潑賊,受死楊玄挺看到對面那矮個敵將朝自己策馬沖來,手中馬槊一挺,大喝聲間,亦是迎了上去。

    “孫子,你羅爺爺來了羅士信看著對面氣勢洶洶的賊將,口中仍是不千不淨地說道,心里巴不得那賊將氣得從馬上掉下去更好。

    楊玄挺雖然從小是驕縱慣了的人。可是論起罵人,他這些家子弟如何比得上羅士信這個,出身粗鄙的武夫,只是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馬槊。

    “鏗,羅士信和楊玄挺的馬槊踫在了一起,兩人同時間在馬上身子晃了晃,羅士信這時才現這出來的賊將武藝不差,起碼這力氣不比他差多少,“孫子,有點力氣嗎?”羅士信揮槊一挺,架開了楊玄挺的馬槊後,繼續嬉皮笑臉地罵道,擾亂著楊玄挺的心神。

    楊玄挺自知在嘴上斗不過面前這匹夫,只是揮槊和羅上信硬拼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好似恨不得把羅士信給生吞活錄了一般。

    一時間,楊玄挺和羅士信兩人馬槊大開大闔,不停地踫撞著,攪成了一團,兩人身邊的貼身親兵也是捉對兒廝殺,把兩人邊上給護了起來。

    羅士信不是個缺心眼的人,一面撩撥著楊玄挺,一面且戰且退,他可不想在別人的大營前給人包了餃子,楊玄挺心里一心只想殺了羅士信。見羅士信且戰且退,以為他力氣不濟,再加上他身邊的人馬比羅士信多了不少,于是便一頭追了上去。

    “這小子,糊涂。”得了消息的楊玄縱趕到前軍大營,正看到羅士信一路戰一路退,引著楊玄挺往遠處去了,不由罵道,不過他也不能看著這個兄弟中計,吩咐了身邊的親兵留在前軍大營,勒令各軍不得擅自出戰,自己帶著數百人馬出了營門,追了上去。

    “你這孫子,追那麼急,想跟爺爺親熱嗎?”羅士信不時回頭罵上兩句,生怕身後的楊玄挺不會再追上來。

    楊玄挺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可就是一聲不吭,只是拍馬死命地追著前面的羅士信,等他抓到了這個矮個子的潑賊,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些上。

    羅士信抬頭間,看到了前面一彪人丐,那打頭的正是魏刀兒那個大胡子,卻是連忙撥轉了馬頭。帶著身邊的親兵猛地殺了個回馬槍。

    塵土飛揚間,那五十騎人馬齊齊的勒馬轉身,就如同逆卷的潮水朝後面的人馬撞了上去,楊玄挺沒想到那前面逃了一路的羅士信居然殺了回來,當即大喜了起來,朝左右喝道。“這回真再叫這

    兩股騎兵片刻間便互相糾纏了起來。楊玄挺更是直接跟羅士信狠狠地殺在了一起,先前羅士信顧忌自己這邊兵少,不敢跟楊宴挺好好殺一回。但是現在魏刀兒的人馬到了。他便一心一意地和楊玄挺對上了。

    魏刀兒看到前面揚起的大片煙塵,和那傳來的喊殺聲,手中大刀一揮道,“給我上,莫叫羅矮子那廝搶了頭功說話間,兩腳狠狠地磕著馬腹,朝前面撲了上去。

    魏刀兒也是個猛將,雖然武藝不如羅士信,可是他那股拼命的凶悍狠勁,便是羅士信也自認不如。那個攔住他的騎兵被他狀若狂獅般地一吼,都是給嚇得心驚膽跳。手上一松,便給魏刀兒手里的大刀一刀砍在胸前鐵甲上,被那馬上帶起的巨大力道,給劈得從馬上栽倒了下去,只一會兒功夫就給後面跟上的北府軍的騎兵鐵蹄踩踏做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本來楊玄挺的人馬把羅士信的五十騎人馬給團團圍住了,可是如今給魏刀兒的兩百人一沖,于是一下子兩軍便成了混戰的局面。

    楊玄挺現在是說不出的狼狽。他怎麼也想不到羅士信前面居然未盡全力,如今那馬槊上傳來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震得他的虎口麻。

    羅士信沒了後顧之憂,手中的馬槊只是給他使得如同風車一樣,不停地朝楊玄挺招呼著,一下比一下更狠。

    “三將軍,走吧。”斜刺里,那先前勸楊玄挺不要出戰的家將撞了出來,馬槊架住了羅士信,朝楊玄挺大喝道,現在兩軍成了一場混戰。看著不分高下。可是那些北府軍的騎兵一個個不只凶悍如虎狼。而且戰場經驗豐富,擅長配合,自己這邊遲早撐不住,要走到時候給纏住了。說不定便沒人回得去了。

    “找死。”看到那家將來換自己好事,羅士信大怒了起來,喝聲間。手中的馬槊蕩開了那家將的馬槊後。閃著寒光的馬槊便橫掠過了那分神說話的家將脖頸間,直接削飛了那顆六陽魁,從頸間沖天噴起的鮮血濺了羅士信一臉。

    楊玄挺看著那叫秦網的家將為了救自己給羅士信殺了,眼楮一下子紅了,卻是趁著羅士信臉上給血濺到,眨眼的剎那間,手里的馬槊刺向了羅士信的心窩。

    羅士信一時間不察,結果著了楊玄挺的道,倉猝間側身給那馬槊擦胸而過,雖然沒有受到致命傷。可是人也從馬上掉落了下來,那胸前給馬槊擦到的地方,也是疼得厲害。

    “潑賊,受死看到羅士信落馬。楊玄挺原本酸麻軟的手卑一下子又有了力氣,連忙策馬追上,手中的馬的朝羅士信刺了出去。

    羅士信失了先手,一下子也是狼狽得很,不過他只是網格擋了五六下。他身後也是有親兵死命地沖過來了,“將軍,上馬。”

    換上親兵讓出的戰馬,羅士信看到楊玄挺將來救自己的一個親兵。刺翻在地上,縱馬踐踏,也是眼楮紅了,“孫子,受死。”

    羅士信再次和楊玄挺殺在了一起,這時兩人身邊的親兵也是只剩下了二十幾人,其他都走到在了地上,成了冰冷的尸體。

    戰場不遠處,楊玄縱看著前面煙塵亂作,旗幟服色混在一起,根本難分彼此的兩軍人馬,也是不由大急起來。朝左右道,“都給我去救三將軍,要是三將軍有事,本將軍耍你們的好看。”

    隨著楊玄縱的殺到,原本已經不支的楊玄挺又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氣般,一時間和羅士信又拼了個旗鼓相當。

    “羅矮子,我來助你。”魏刀兒大喝間,帶著親兵也撲了過來,他這時也不管那來的人馬,只是要和羅士信一起留下楊玄挺。

    羅士信也不答話,他知道現在耍留下楊玄挺,就得和魏刀兒一起。魏刀兒一加入,本就是靠著一口氣硬撐的楊玄挺一下子便支撐不住了。最後只是靠著身邊的親兵拼死保護,朝後面逃了出去。

    “那里逃羅士信大喝著。據槊追了上去,便連魏刀兒叫他也不管不顧。

    “這潑矮子。”魏刀兒看到羅士信居然朝著那趕過來的賊軍大隊人馬追去,不由大聲罵道,然後帶著親兵追了上去。

    “給我放箭楊玄縱看著追著自己兄弟窮追不舍的羅士信,卻是臉色陰沉地大聲喝道,他左右的親兵都是掣出弓箭,瞄準了羅士信和他身邊的親兵,拉圓了弓弦。

    看著瞬息間飛到自己面前的呼嘯箭矢,羅士信一下子手忙腳亂地格擋了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玄挺給幾個親兵護衛著,逃了回去。

    “利追了魏刀兒帶著親兵到了羅士信身邊,看著狼狽的羅士信大喊道,接著便和羅士信退了回去。而楊玄縱也沒有追擊的意思。

    “二哥,干嘛不追,他們就兩百多人逃回到楊玄縱身邊的楊玄挺看到這個二哥下令收回人馬,卻是不解地大聲問道。

    “你沒看到他們那邊也有人馬過來了。

    ”看著狼狽不堪的兄弟,楊玄縱抬頭朝前方道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口甩姍)小說齊傘,一,甲也揚起了大股的煙塵。起碼不下三五百騎人馬而且餅刃陣交戰,也看得出郭孝恪手下的北府軍果然都是能征慣戰之輩,騎兵之利不在他們的關西鐵騎之下。

    “羅矮子,魏大胡子,瞧你們的樣子,可不怎麼著啊。”來接應羅士信和魏刀兒的不是別人,正是尉遲恭和裴行儼。再人得了大營外的斥候稟報,便連忙點了前營的四百騎兵過來了。

    “你要是來得再快點,就能抓住那楊玄感的胞弟了。”羅士信看著尉遲恭,卻是說道,這時他們雖然人馬不比楊玄縱兄弟少,可是雙方已經拉開了距離,而且看楊玄縱的意思顯然是不會和他們再打了。

    “怎麼,來人是楊玄感的胞弟尉遲恭有些訝異地看向了羅士信。似乎有些不信的樣子。

    “那些親兵個個都喊著三將軍。不是楊玄感的胞弟,如何會這般叫。”羅士信沒好氣地答道,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他心中也是惱得很。

    遠處,楊玄縱帶著楊玄挺,退回了大營,撤退時始終都沒有給尉遲恭他們可乘之機。

    “好了,別氣了,遲早都有機會,把楊玄感那廝也給一並打殺了尉遲恭心中也有些可惜這個好機會,不過口中卻是朝羅士信寬

    楊玄感大軍,中軍帥帳里,楊玄感看著回來後因為脫力,兩條手臂軟綿綿地拖著的三弟楊玄挺。臉上神情不悅,他早就吩咐過,除非郭孝恪帶大軍親至,否則不得擅自出戰。

    “那郭孝恪手下的牙將如何?”楊玄感朝楊玄挺問道,看著這個三弟如今這模樣,他本想責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那潑賊的力氣大得很,招式沒什麼厲害的地方楊玄挺有些不服地道,羅士信雖然是靠著一身勇力壓得他差點沒有還手之力,可是招式也沒他說得那麼不堪。

    “輸了就是輸了,和招式有什存關系。

    。楊玄感看著楊玄挺,搖頭道,“我以往讓你少去那青樓之地,你不听,如今給酒色掏了身子,輸了也不知恥。”

    听到楊玄感的話,楊玄挺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可是他又反駁不的。他們幾兄弟里,楊玄感這個大哥守身最嚴,平日不太近女色,只是把時間都花在了練武上,他也是從小就佩服這個大哥,處處以楊玄感為榜樣的,只是他正是血氣方網的年紀。那里受得了如同楊玄感那般生活。平日里在洛陽,也常和幾個要好的世家子弟去青樓或是教坊司,只是卻絕不是楊玄感說得那般給酒色掏空身子。

    看到楊玄挺在那里臉漲得通紅。可是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楊玄縱如何不知道這個三弟心中委屈,不過是去教坊司和青樓喝喝花酒罷了。大哥也太小題大做了,當下連忙打圓場道,“大哥,玄挺早就不去那些煙花之地,這一年里可是日日苦練武藝,便是我也快不是對手了

    “你的武藝很強嗎?。看著打圓場的楊玄縱,楊玄感沉聲道,他三個兄弟,沒一個能讓他省心,這個老二要是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早就能替他分擔不少事情。

    “是,我的武藝是不如大哥。可是這天下能和大哥相比的人,又有幾個。”楊玄縱順著楊玄感的話道,然後扯開了話題,“大哥,咱們按兵不動,是要等那郭孝恪糧食不濟,可那郭聳恪按兵不動,等得又是什麼,要說他是怕了咱們的大軍,我卻是不信,今日玄挺和那些北府軍打了一仗,那些北府軍的騎兵不在我們的關西鐵騎之下,他那三萬人馬又都是上過戰場的百戰精兵,沒理由怕咱們

    “他怕是在等天下有更多的人造反楊玄感答道,然後他想起了李密過去對他說過的有關郭孝恪的話,“郭孝恪不是個甘于人下的人,便是楊廣也一樣。”

    听著楊玄感的話,楊玄縱和楊玄挺都是楞了楞,沒想到郭孝恪的野心那麼大。

    北府軍的大營里,清點了傷亡人數後。羅士信,魏刀兒和尉遲恭一起去了帥帳回復,今天這一場小規模的騎兵戰,他們折了近百人,對面也是差不多的數目。

    “英西鐵騎,果然名不虛傳郭孝恪听完羅士信等人的回復低聲自語道,楊玄感的二十萬大軍不足為懼,里面真正能戰的不會過五萬人,而其中能和他一手練出來的士兵相比的便是那些關西騎兵。

    “從明日開始,你們多帶人馬,繼續掏戰,要是那些關西騎兵不出來。就給罵到他們出來郭孝恪看向了羅士信等人,兩軍決戰還早,不如先削弱下對方的士氣。

    “是,將軍。”羅士信等人都是大聲領命,臉上更是露出了幾分喜色。

    “別高興得太早,要是遇到對方人馬比你們多,就給我立刻回營,不準糾纏。”郭孝恪目光掃過了羅士信幾人,他還不想太早和關西鐵騎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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