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64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4
第二百零四章 郭孝恪的倒下

  ,隨著舉頭再次揮孝恪和楊玄感兩人同腫炮把了兩步。.郭孝恪看著像野獸一樣的楊玄感,整個人如同閃電般忽地快向前切近,腿像鞭子一樣抽在了楊玄感的腰腹上,巨大的力量將楊玄感踢得倒飛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楊玄感喘著粗氣,雙手抓著地上的野草,看著緩慢走近的郭孝恪,雙眼通紅,突然間他看到了身邊散亂的刀劍,猛地從地上一滾,右手抓起一柄斬馬劍,起身朝郭孝恪橫掃而出。

    看到這一幕,秦瓊等人都是忍不住驚怒道,“卑鄙。”他們本以為楊玄感會像一個英雄一樣和郭孝恪分出勝負,卻沒想到橡玄感竟然這般無恥。

    郭孝恪仰天再到,一記鐵板橋躲開了楊玄感這突然的偷襲,接著側身一滾,躲開了楊玄感斬馬劍的攻擊範圍。

    “將軍,接槊。”眾將中,李靖第一個反應過來,拔起了郭孝恪先前倒插在地上的黑色馬槊,擲給了郭孝恪。

    接過馬槊,郭孝恪腳步一移。手腕一抖,黑色的馬槊如同吐信的毒蛇一般,在風中一彈, 出了一道奪目的彎弧,和楊玄感揮出的斬馬劍踫撞在了一起。

    郭孝恪虛握的虎口順著震顫的槊桿一起輕抖著,靠著手指的巧勁化去了上面的力道,然後瞬間便調整了腳步。手中的馬槊再次如同在地上一彈,飛射而出的毒蛇刺向楊玄感的胸膛要害處。

    “好。”看到這一幕,秦瓊。尉遲恭幾人都是忍不住叫好,他們都是使槊的高手,當然明白在硬架住像楊玄感這樣天生神力的一擊後,這般迅地反擊有多麼難,至少他們自問自己絕做不到。

    “將軍在馬槊上的技藝,已近神技。”李靖亦是一臉驚嘆。他的武藝其實並不算太差,只是和秦瓊。尉遲恭,裴元慶等人比較而言。他只能算是二流罷了,不過他的眼力和在武藝上的見識,卻要比幾人更高明。

    李靖見過不少善使馬槊的名家,但是卻無一人能夠做到郭孝恪那般行雲流水的卸勁,放眼天下,恐怕能在馬槊上和郭孝恪爭鋒的人只有如今使用斬馬劍的楊玄感,不過現在他沒有哪個機會了。

    郭孝恪在馬槊上,靠得全是自己過去練習的大槍和每日不墮的練習,他對于馬槊的了解決不下于自己的手臂。

    一槊在手,郭孝恪完全壓制住了楊玄感,哪怕楊玄感一手自漢以來的四十六式劍術,堪稱大家,不過一寸長一寸強,再加上郭孝恪對于這種生死存于一線間的搏殺,遠較于出身尊貴的楊玄感要豐富得多,楊玄感不過揮劍支撐了七八合,就被郭孝恪如同毒蛇般靈巧的馬槊在握劍 的手腕上,過,手中的斬馬巨劍落在了地上,在土中砸出了淺坑。

    手腕中的血不停地淌在地上,楊玄感看著那頂在自己胸膛的黑色馬槊。目光最後落在了郭孝恪臉上。

    “殺了我。”楊玄感嘶啞著喉嚨說道,他輸了。起兵不過四個月。便一敗涂地。

    看著一心求死的楊玄感,郭孝恪握著馬槊的手很穩,但是他並沒有了結楊玄感的意思,楊玄感是個貴族。是個英雄,而他不是,所以他沒有必要給楊玄感一個痛快的解脫。

    “我會把你送去遼東,交給楊廣落。”郭孝恪說話間。馬槊如電般收回,接著鋒利的槊刃利過了楊玄感的雙膝。

    跪在地上,楊玄感看著眼神復雜的郭孝恪,忽地笑了起來,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給郭孝恪,“郭孝恪,我在下面等著你。”楊玄感語氣淒恰地說道,目光中卻沒有半分恨意。

    “將軍神威。”看著楊玄感落敗。四周的北府軍士兵像瘋了般大喊了起來,這一仗他們又贏了,雖然死了很多兄弟,但是他們勝了關西鐵騎。

    “帶他下去。”郭孝恪讓甦吉利帶人把雙腿已殘的楊玄感帶了下去。這時李靖等人都是圍了上來。只因郭孝恪此時看上去也比被押下去的楊玄感好不上多少。

    “夫君。”李秀寧和木蘭,張出塵三人此時方才到了郭孝恪身邊。

    “扶住我,不要讓我到下。”卑緊抓住了木蘭的手,郭孝恪壓低了聲音,朝三人道,從昨夜屢戰至今,和楊玄感的比試讓他受傷不輕,此時已經近乎脫力,要是沒人扶住他,恐怕他會直接到下。

    木蘭緊緊靠住了郭孝恪,她知道郭孝恪是士兵心中的軍神,也是戰神,無論如何,郭孝恪都不能在戰場上,在士兵的眼前到下。

    眾將中,李靖和裴仁基還有秦瓊都是心細的人,看到三位夫人緊緊地靠住了郭孝恪,都是恪上馬回城。

    騎在馬上,郭孝恪身邊是李秀寧和張出塵一左一右並肩而行,郭孝恪看著陪在自己身邊的兩人道,“回城之後,去找裴世矩。”

    郭孝恪幾乎是一路硬撐著回了涿郡城,北府軍至今戰無不勝 便是因為他始終讓士兵堅信自己是不敗的。這個時代澗書曬細凹口混姍不一樣的體蛤,閱讀好去外”節此十兵談什麼民族大義,國家興訌他們時難以接,小訃大隋朝廷早已失去了民心,他如今便是北府軍的主心骨,只要他在,北府軍就不會散。

    涿郡城外,隨著報信的斥候大喝聲。城頭上等了一夜的溫彥博和那些官員還有世家大族的家主們都是心中落下了最大的一塊石頭,不需要溫彥博開口,這些世家大族的當家便立刻識趣地主動跟著溫彥博去了城門口等候,同時派了奴僕回家中,準備起要獻給郭孝恪的搞軍物資。

    裴世矩是在城中的府邸得了郭孝恪戰勝的消息,當他從那興高采烈。一臉喜意的奴僕口中听到這消息時。也不由愣了愣,他沒想到郭孝恪居然真地一夜之間盡破楊玄感二十萬叛軍,此等用兵,怕已是不能衛卒來形容,恐怕就是孫吳白起,也不過如此罷了。

    “天下紛亂,楊隋氣數已盡裴世矩一個人在,他並沒有出城去湊迎接郭孝恪的熱鬧,如今楊廣已對郭孝恪生出猜忌之心。他要是也大張旗鼓地去迎接郭孝恪。對郭孝恪來說未必是件好事,畢竟如今這天下還姓楊,還在隋室名義下的掌控中。

    郭孝恪在涿郡城門口,強自支持著,勉勵了一番那些前來巴結的本地世家後,徑直回了城中的將軍府。幾乎一進大門,郭孝恪便昏厥過去。

    “夫君。”李秀寧,木蘭,張出塵三人都是女中豪杰,哪怕是面對戰場血肉橫飛的慘況,也不會皺下眉頭,可是當她們看到郭孝恪在她們面前倒下時,一剎那間就好像天塌了一般,對她們來說,郭孝恪便是她們的天。

    “快去請醫官李秀寧看著愣在那里的下人,厲聲喝道,四周的下人們都是被此時李秀寧的樣子嚇壞了,然後連忙出了大門。

    涿郡城內,到處都開始張燈結彩;對于涿郡城的百姓來說,這兩個。月沒有過過一天的踏實日子,雖然郭孝恪名震遼東,但是楚國公的二十萬大軍更讓他們心中恐慌,不過如今。楊玄感二十萬大軍一夜間土崩瓦解。自己也是兵敗被擒,于是一下子成了人人口中唾罵的叛逆。

    城中一處僻靜的客棧內,潘師正一個人靜坐,去年早在遼東之時。他就已經知道郭孝恪善戰之名。可是卻沒有現在來得這般直接。

    潘師正從江南一路連夜趕來時,可是親眼看到中原河北一帶,楊玄感起兵之後的盛況,但是二十萬大軍。一夜盡沒,叫他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郭孝恪之善戰。

    “老師,看起來此人要比那蕭銑之流強得多。”潘師正自言自語著。他們茅山宗雖然不像樓觀派那樣講究入世,可是一向都南朝的國教。歷代宗主甚至能參與朝政,而不是現在看似頗受尊崇,實際上只是被楊廣拿來抗衡佛教罷了。

    看起來是該去拜會那位上柱國大將軍了,潘師正站起了身,走出靜室。他來涿郡,本就是奉師命來結交郭孝恪,雖然他們茅山宗在江南亦有人選,不過卻不能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一人身上,從天下形勢來看,日後最有可能得統一北方的不過是李淵,郭孝恪和李密這三家。

    這兩個多月里,潘師正對外界的事並非一無所知,他的祖師陶弘景。在南朝曾被稱為山中宰相,沒有大事難決,皇帝便會派人去山中詢問,有時候事情緊急,便會使用信鴿,而茅山宗雖然弟子不多,不過奇人異士不少,這馴鴿之術便是其中之一。

    每過三日,都會有信鴿帶來外面的消息,供潘師正了解,而李密正是得了楊玄感的三萬兵馬,回到黎陽後,自建蒲山公營,攻城略地,聲勢一時無二,壓過了原本的山東王薄,不過如今楊玄感大軍為郭孝恪一朝所滅,李密的好日子怕也走到頭了。

    潘師正帶著幾名茅山宗弟子離開了客棧。前往將軍府,他如今甚是看好郭孝恪,雖然郭孝恪如今所佔幽遼之地,荒僻了些,人丁也少,但是北府軍無疑已是天下第一強兵。光此一點就足以讓茅山宗值得豪賭一把。

    將軍府內,除了北府軍中的醫官之外,涿郡城內有名的大夫 都被李秀寧派人請到了府上為郭孝恪診療。

    “夫人,將軍的傷恐怕好了之後,也會留下些病根。”幾個大夫互相商量了之後,朝李秀寧說出了實情,郭孝恪身上不止有外傷,也傷及內腑筋骨,雖說以後可以慢慢調養。但他們的醫術也最多就是做到治好郭孝恪身上的傷,想要徹底斷掉病根,卻是辦不到。

    “病根,什麼病根李秀寧急了起來,而一旁的張出塵則是眉頭皺緊了起來,她過去在司空府時,知道大隋幾位當年名聲赫赫的老將軍。其實個個都是一身傷病,全是戰場上落下的。

    “夫人莫急,我等雖沒有本事徹底治好將軍,但是有一人卻是能辦到。”幾個大夫中。一名年長的大夫看著李秀寧道。“不知夫人听聞過藥王之名?”

    “藥王,說得可是那心川藥王點名李秀牛也曾在洛陽听說討,泣位刷仙下川干文皇帝的征闢,幾番推辭不就,據說在民間懸壺濟世,活人無數,游歷名山大川,宛如神仙中人。

    “不錯,正是孫先生。只要夫人能找到孫先生,定然能讓將軍傷愈之後,不落下任何病根。”那年長的大夫說道,他剛才可是看到李秀寧身後那幾個北府軍的士兵目錄凶光,方才抬出了藥王大名,免得到時候會給遷怒。

    “多謝秦先生指點,吉利,送幾位先生回府李秀寧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漏,那些來府上診病的大夫,府邸外都有士兵看守,在郭孝恪傷愈醒來之前,她是不會讓任每不利郭孝恪的消息傳出去的。

    “是,夫人甦告利應聲而去。帶著幾個大夫剛才,便有人又來稟報,“夫人,李公子求見。”

    “帶他們去偏廳。”李秀寧皺了皺眉,想不到李建成這時候來找他究竟是什麼有

    片剪之後,李秀寧在偏廳見到了李建成,還有殷開山,昨夜之戰,不僅驚動了大半個涿郡城,便連殷開山所駐扎的大營也看到了。

    殷開山亦是沒有想到郭孝恪竟然強悍若斯,尤其是天明時當他派出的探馬回報,楊玄感大軍已經全軍覆沒,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派出去的六撥人馬回來後說的都是一樣,方才相信郭孝恪真地一個晚上就把楊玄感給打敗了,當下便匆忙帶人去找李建成。

    李建成本來是在郭孝恪軍中的。不過出征前,郭孝恪找了個借口把他支到了城中,他也是和涿郡的那些百姓一樣,從那些報喜的衙役和官差那里知道這個消息。

    殷開山找到他後,他便立刻想到了去郭孝恪軍中找郭孝恪,畢竟他這一回是領兵勤王,雖然楊玄感兵敗和他們沒有多少關系,可是他總是要弄些功勞,從楊廣手里拿到些好處,方才不負父親的希望。

    “秀寧,妹夫他還好吧?。雖然李秀寧臉上一臉平靜,可是她眼中的擔憂根本瞞不過李建成這個當大哥的,李建成看著李秀寧,開口問道。

    “夫君抽很好李秀寧看著過去曾經對自己很好的李建成,想到郭孝恪,聲音有些生硬。不過這讓李建成更加肯定郭孝恪是受了傷,估計還不輕。

    李建成身邊的殷開山亦是老謀深算之輩,他也很快就明白郭孝恪許是受了重傷。不然的話不會對李建成不理不睬,眼中閃過了一絲喜意,他甚至巴不得郭孝恪就這樣死掉更好。

    殷開山眼中的喜色並沒有瞞過李秀寧的眼楮,若不是李建成在一邊,恐怕她早就下逐客令了。

    李建成不是個魯莽的人,而且他也明白李秀寧的脾氣,這個時候不管找她說其他什麼事情,恐怕自己都會被她認為別有用心,這樣可就不好了。

    談了幾句之後,李建成便主動告辭,帶著殷開山離去了。

    “大公子,為何不趁這個機會勸勸小姐。

    。出了將軍府後,殷開山皺著眉頭,朝李建成道。

    “三昧的脾氣我很清楚,如果我說那些話,恐怕我和她兄妹的情分也就盡了。”想到眉宇間多了幾分煞氣的李秀寧,李建成有些傷感地說道,然後他看向殷開山,“更何況,如今郭孝恪究竟如何,你我還有其他人都不知道,這時候決不能草率行事。”

    “我們繼續等。”李建成說完,一個人走向了自己住處的方向。殷開山略微一愣之後,帶著身旁的士兵一起跟了上去,他總覺得李建成身上有了些變化,比起以前似乎更加有魄力。更加沉穩,也更加有主見。

    送走李建成,李秀寧一個人坐在偏廳里,仔細回想著剛才李建成跟他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神態。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就像她瞞不過李建成,李建成也瞞不過她。

    “夫人,外再有位潘道長求見偏廳門口,忽地傳來了稟報聲,讓李秀寧回過了神。

    “潘道長李秀寧站起了身。心中有些疑惑,她以前從未听郭孝恪說過和道門有什麼瓜葛。

    “去請那位潘道長過來李秀寧想了想,決定見見潘師正,如今木蘭亦在軍中,這個府上只剩下她主事。至于張出塵到是守在了郭孝恪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

    不多時,潘師正便到了偏廳,他進府時。亦是看到了離去的李建成和殷開山,心中猜測著太原李家和郭孝恪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潘師正並不希望最後仍由關隴世族這些胡漢雜種得天下。關隴世族和山東高門向來不合,從漢時便已開始了。至今也是一樣,只不過關隴世族靠著軍功和胡人通婚,這些年來一直都壓著山東高門。

    “見過夫人。”潘師正見到李秀寧後,心中不敢輕視這個女人,他在涿郡帶這一段日子里,可是沒少听李秀寧的事跡。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4
第二百零五章 茅山宗

   對于官宦人家出身的李秀寧來說。茅山宗的名字也算是如雷貫耳,尤其是茅山宗的宗主王遠知是當今帝師,不論楊廣是否有以道制佛之意。王遠知這個帝師在天下世族中有著然的名望和地位。

    看著面前姿容清秀,有出塵之態的潘師正,李秀寧不敢怠慢,她知道郭孝恪的志向是這今天下,而茅山宗無疑是對郭孝恪的大業有著不的好處。

    “潘道長請坐。”請潘師正坐下後,李秀寧讓人端上了將軍府獨有的清茶,她也同樣喜歡這種清淡的喝法。

    潘師正是王遠知親自選定的下代茅山宗掌教,這幾年茅山宗在世俗的事情都是由潘師正在打理,潘師正也是經常出入一些大富大貴的官宦之家,對于這種近半年才興起的清茶並不陌生,而且特別喜歡這種清茶。他認為只有這種喝法才能體現出修道之人的凡脫俗。

    “好茶。”潘師正輕輕抿了一口後贊道,郭孝恪對其他事情並沒有太多的講究,不過在茶葉上,如今出產的清炒茶葉都在他的將軍府上。

    “道長喜歡就好。”李秀寧見潘師正頗為喜歡這茶,說話間已是吩咐下人取了一罐茶葉過來,給了潘師正身旁隨侍的道士。

    “貧道今日來此,是想見郭將軍一面,還請夫人代為通傳一番。”潘師正看到那罐茶葉時!心中已是明白,恐怕這清炒的茶葉也是郭孝恪所為,心里面對郭孝恪更加好奇,不知道這個出身不怎麼好的上柱國大將軍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道長”李秀寧看著面前一臉淡然的潘師正,秀眉微蹙,郭孝恪受傷之事,她不想透露出去,不過現在潘師正說明來意,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畢竟茅山宗雖然在北方沒什麼勢力,不過在南方世族和讓東高門中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看到李秀寧臉上閃過的為難神情。潘師正仍是一臉的雲淡風清,不過心里面已是猜測起來,覺得郭孝恪和楊玄感這一仗,怕是受了不的傷。

    劃,在這時候,一名侍女在外面的了來通稟的內房下人的消息,快步走到了李秀寧身邊,在一旁耳語了幾句讓李秀寧蹙著的眉頭一下子舒展了開來。

    “道長,請隨我來。”知道郭孝恪已經醒過來後,李秀寧心中的大石落了地,當下步子輕快地一邊引路一邊朝潘師正道。

    “那就有勞夫人了。”潘師正一笑,跟在李秀寧身後,往內府而去。郭孝恪于他們茅山宗再言,比起江南的那些人選,更容易成就大業。

    床榻之上,郭孝恪醒了過來。張出坐在一邊喂著他喝粥,郭孝恪雖然精通武術,對內家拳也頗有造詣,不過內家拳的內壯髒腑的養生之效卻不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可以達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自去年征遼開始,便受過幾次傷,留下了些暗疾,本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一回和楊玄感之戰後,全爆了出來,才讓他最後到了下來。

    “夫君身為一軍主帥,何必與那武夫爭勝。

    ”看到郭孝恪醒來後,臉色蒼白的樣子,張出塵不禁心疼地道,當時郭孝恪倒下時,她真地害怕極了。怕郭孝恪會扔下她一個人。

    “紅拂,我自從軍以來,每戰皆身先士卒,戰無不勝,不過卻都是勝那高句麗,百濟之流,在不少世族眼中,我這上柱國大將軍,不過是個走運的鄉下小子罷了,但是楊玄感不同,他是楚國公,出身尊貴,名高望重,只有在戰場打敗他,我才能讓天下人知道我的聲名。”郭孝恪咽下粥後,朝張出塵說道,和楊玄感這一戰,他從沒有打算逃避,不過從此以後。這天下值得他出手的人近乎沒有,他不需要在向麾下的北府軍士兵證明自己。

    門被推開了,甦吉利走了進來,“將軍,茅山宗來了個叫潘師正的道士求見,大夫人已經帶人過來了。”

    “紅拂,扶我起來。”郭孝恪听得茅山宗之名,想起了當日和魏征所商議之事,當下強撐著起來了。用近乎鋼鐵般的意志讓虛弱的身體行動起來,披甲之後去了書房,他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他此時的傷勢,數月內不得動武。

    廊道上,李秀寧看到甦吉利之後。立刻便會意過來,帶著潘師正朝書房而去。

    書房中,郭孝恪正襟危坐,張出坐在一邊為郭孝恪研墨,當潘師正走進來時,好像郭孝恪正在處理公務一樣。

    “潘道長。”看到李秀寧帶著潘師正進來,郭孝恪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道,“郭某公務纏身,不能親自相迎,請道長見諒。”對郭孝恪來說,潘師正雖然沒什麼官職在身,不過這個茅山宗的下代宗主,無疑有他所需要的人脈關系。

    “將軍客氣了。”潘師正謙恭地回了一禮,茅山宗傳到現在,始終屹立不倒,便是因為每代茅山宗的宗主都是謹慎之人,而不管對任何人

    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曰甩姍)小說齊傘,。吊持中正平和點杰。不會盛毒凌nbsp;nbsp;“道長,請坐。”郭孝恪讓人奉上了椅子,雖然這時仍以跪坐為正統,不過郭孝恪仍是不太習慣,所以書房中都是打了實木椅子。

    潘師正對于這些馬扎胡床之類的東西倒不是太抵觸,坐下之後,李秀寧和張出塵都是沒有留在書房里。盡管她們可以留下,但是她們覺得那會顯得郭孝恪沒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不過剎那間,書房里便剩下了潘師正和郭孝恪兩人,潘師正並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郭孝恪,兩人過去曾經見過,不過卻是驚鴻一瞥。

    過了良久,潘師正才笑著道,“將軍傷得不輕,我茅山宗的傷藥頗有靈效,不如等會頻道為將軍配些如行

    “區區小傷,有勞道長費心了。”郭孝恪看著潘師正,亦是笑著回答道,既然潘師正點出他受傷之事,他若是再否認,也就顯得虛偽矯

    了。

    “潘先生,還是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郭某是個粗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郭孝恪看向潘師正,目光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茅山宗這種組織,與其說是宗教,到更像是一個政治團體,選擇自己的代理人,南北朝朝代更迭,佛道兩教倒是始終不衰,夫其是茅山宗一代強于一代。要不是隋朝以北統南,恐怕茅山宗依然會在南朝舉足輕重。

    看著如此單刀直入的郭孝恪,潘師正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如果郭孝恪是個廢物。他們也就不會選擇郭孝恪了。

    “郭將軍,如今天下將亂,楊隋氣數將盡,我茅山宗在亂世之中,不過是想請將軍日後能夠保我茅山宗山門清淨罷了。”潘師正朝郭孝恪說道,語氣間將茅山宗放在了有求于人的一方。

    “郭某在北,貴宗在江南,不知道如何能幫到貴宗。”對于潘師正話中的隱意視而不見般,郭孝恪臉上的神情好似完全不明白一樣。

    潘師正站了起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郭孝恪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華而不實的世家子弟,這是個平民出身的鄉下小子,不過卻在短短的兩年內從一個小兵成了大隋的上柱國大將軍,這樣的人,若是日後得了天下,絕對是能和漢高相比的人物,自己過去那一套對他行不通,現在他們需要坦誠相見。

    “郭將軍,不知道對佛教如何看潘師正沒有回答郭孝恪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自從北方胡人君主大力推行佛教。道門雖有展,但是在民間卻始終不及佛教勢大。雖然茅山宗過去對于民間傳教一事不太上心,不過潘師正卻不那麼看。

    “胡教。”郭孝恪的回答很簡短。佛教的前身浮屠教的起家和五胡亂華時的那些胡人君主脫不了關系。而且自北魏開始,大興佛寺,佛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兼並土地,私藏人口,可以說那些和尚就是天下最大最貪婪的一群地主,要不然北周武帝也不會執意滅佛,而楊廣也不會以道制佛,打壓佛教了。

    “不錯,正是胡教潘師正听到郭孝恪的話,卻是眼前一亮,世族中人,大多都是同時信奉佛道。極少有人會像郭孝恪一樣直接稱呼佛教為胡教。

    “胡教之說,邪魔外道而已。”潘師正是個宗教極端分子,他最大的心願,就是道門全面壓過佛教。另外茅山宗能執天下道門之牛耳,而現在郭孝恪顯然是能把他完成這個目標的人。

    听著潘師正訴說那些佛寺如何兼並良田,壓榨雇農的時候,郭孝恪也不由皺了皺眉,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和尚雖然不堪,不過也沒到全部都壞得一塌糊涂的地步。

    郭孝恪並沒有打斷潘師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惡好壞,而很顯然潘師正並不喜歡佛教,雙方合作的基礎,恐怕日後打壓佛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點。

    “和道長一樣,郭某也不喜歡那些光頭和尚。”郭孝恪看著潘師正,沉聲說道。

    “將軍,自漢末以來,胡人勢大。直到如今,我漢朔正統方有復興之勢,那些關隴世族的胡漢雜種。怎配為天下之主潘師正終于說到了正點,五胡亂華,漢人雖然一度有亡國滅種之危,但都挺了下來。

    看著絲毫不掩飾對關隴世族鄙視的潘師正。郭孝恪心中明白,江南世族和山東高門確實是和關隴世族形同水火,不過這天下最後看得依然是誰的拳頭夠大,歷史上李唐得天下。山東高門依然要臣服于李唐。

    郭孝恪沒有再和潘師正多廢話什麼,直接道,“若郭某他日為天下之主,道門當為國教,貴宗當執道門牛耳。”

    潘師正等的就是郭孝恪的這句胡,很顯然郭孝恪比他想的要爽快得多。“將軍快人快語,貧道就恭祝將軍早日成得大業,復我漢統潘師正笑了起來。

    郭孝恪並沒有向潘師正要求什麼,畢竟雙方現在只是達成一個協議罷了,只要他在日後表現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口甩姍)小說齊傘山幾侈的實力,茅山宗自然會送卜他們的好次

    潘師正離去後,李秀寧和張出塵走進了書房。她們對于茅山宗都不陌生,尤其是張出塵,當年在司空府時,也曾見過如今的茅山宗宗主王遠知。

    “夫君,茅止。宗,雖不顯山露水,但是其勢不”張出塵扶著郭孝恪坐下,輕聲說道,“宗主王遠知更是神仙中人,便是當年的楊堅也對其甚為尊敬。”

    “我知道,茅山宗想要的,不過是他們過去在南朝時的地位罷了。”重新卸去盔甲之後,郭孝恪整個人都像濕透了一樣。渾身肌肉都微微地顫抖著。

    “夫君答應了他們。”張出塵從一旁的侍女手中的盆中,將打濕的布巾擠干以後,為郭孝恪擦去了身上的冷拜

    “權宜之計罷了。”郭孝恪笑了笑,打壓佛教。甚至于滅佛這種事情他會去做,佛寺太多,不僅侵犯了良田,隱藏人口,還使國家沒有稅賦收入,對于國家來說,就是禍患。有百害而無一利,至于說什麼佛教可安定人心,更是鬼話,漢朝之時。佛道不興,也沒見百姓人心不定。正所謂倉稟實而知禮儀,百姓有吃有喝,自然安定,自古以來只有官逼民反,只有百姓沒飯吃了,才會造反,那時念什麼佛都不管用。

    將軍府前,裴世矩從馬上下來。心中猜測著郭孝恪找自己的用意,他內心里已經完全傾向了郭孝恪。不過他始終覺得時機還不成熟,他和郭孝恪之間還是保持著表面上的來往最好,畢竟楊廣還是皇帝,雖然各地造反的賊軍多如牛毛,但是洛陽,關中一帶,朝廷依然有著絕對的控制力。

    裴世矩被帶到了內房,然後他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郭孝恪,面色蒼白。渾然不復過去的強悍,很明顯郭孝恪並不像城中所盛傳的那樣,輕松地生擒楊玄感,他雖然贏了那個被稱作“再世項羽。的男人,但是自己也受了重傷。

    “裴大人,請坐。”郭孝恪此時的官位從品秩上來說。比裴世矩還高了一些。

    “請輩大人來,只是想請裴大人向皇上上一道密折。”郭孝恪朝裴世矩說道,楊廣對他生出猜忌之心。他心中明白,所以他要繼續以大軍統帥的名義留在幽州,就需要讓楊廣相信他依然對他忠心耿耿,沒有二心。

    裴世矩是絕頂聰明之人,他看著郭孝恪眼前虛弱的樣子,只是一會兒便想明白了郭孝恪的用意,即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郭孝恪的這份心機。

    “將軍之意,我明白了。”裴世矩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眼中所透露的神情足以讓郭孝恪明白他的想法。

    只是坐了一會兒,輩世矩便起身告辭了,他知道自己的隨從里的千牛備身,肯定有楊廣的眼線,不止是用來監視他,也是用來刺探涿郡的消息的。

    將軍府外,幾個跟裴世矩一起來的千牛備身看到裴世矩出來時臉色陰沉,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如今楊玄感大軍已敗,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大人,究竟何事如此愁眉不展。”隨從里,幾個千牛備身的領頭朝裴世矩問道,他身領皇命,負責監視裴世矩和郭孝恪。兩人之間若是有什麼異常舉動,便要及時遣人回稟。

    “郭將軍身受重傷,如今閉府不出,是生怕有賊軍趁機而起。”裴世矩壓低了聲音,朝幾個隨從道,“回去後立刻備馬,本官要連夜趕回遼東城。”

    裴世矩的話讓幾個千牛備身也是大驚,誰也沒想到郭孝恪這一仗下來竟然會身受重傷,他們很快也就意識到了其中的關鍵,如今皇上的車駕還在遼東城,過去楊玄感這逆賊起兵,逼迫幽州,還有郭孝恪和北府軍與之相對峙,甚至擊潰了楊玄感的大軍,才讓皇上的後路沒有被斷,可是如果郭孝恪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出去,難保有心懷不軌之徒會乘機起兵。要是幽州被破,那可真是事情大了。

    當夜,裴世矩不僅寫了密折。自己更是帶著隨從親自往遼東城而去。

    裴世矩走後,郭孝恪安心在涿郡城內幕起了傷,至于楊玄感被擊潰的那些殘兵,全都被他交給了李靖等人前去掃清這些四散在幽州各地的亂兵,幽州是他的治下,他不願意看到幽州被那些亂兵荼毒,同時這也是借這個機會除去一些不太听話的本地豪族的機會。

    涿郡城內,魏征每天忙著接見各地來的一些前來投奔郭孝恪的士人。此時郭孝恪擊敗楊玄感的消息已在北地傳了開來,一些原本還在觀望的寒門士人和小姓地主,再沒有了顧忌,都是把郭孝恪當成了亂世中最有力的諸侯之一,這今天下沒有誰是傻瓜,尤其是這些讀過書,整天都想著如何壯大家族,或者出人頭的的寒門士人,他們只在乎跟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4
第二百零六章宇文化及的野心

   公泣涿郡的大街卜。徐世績听著街頭的人們談論著北床牛叨刊叛軍的那一仗,心中暗自驚訝于北府軍的強悍,楊玄感起兵時,他本也有相投之意,不過最後還是忍耐住沒有前去,但是他很清楚楊玄感那所謂的三十萬大軍,雖然實際人數只有二十萬左右,可是其中至少五萬人是能戰之兵,還有數千的關西鐵騎。而去從策略上,截斷征遼大軍的糧道。封住楊廣的退路,絕對是上上之策,可是最後楊玄感還是輸了。輸給了只有三萬人的郭孝恪。

    “公子。我听說郭將軍閉門謝客,咱們就這樣過去,是不是不太好看著執意要去將軍府的自家少爺,徐通有些緊張地問道,畢竟北府軍名聲在外,雖然自家在滑州算得是地方豪強,不過在這涿郡。他們可不過是些小人物。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徐世績笑了起來,他總覺得郭孝恪閉門謝客,並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片刻,徐世績便到了將軍府的門口。“什麼人?”門口的北府軍士兵攔下了面前一身白色儒服,身形健壯的大眼少年,這幾日來探望將軍的城中世家老爺不少,不過像眼前空手而來,只是隨身帶了個僕從而來的徐世績還是頭一回見到。

    “在下滑州徐世績,久聞郭將軍大名,此次前來,是特來投奔郭將軍,還請兩位通稟一聲被攔下的徐世績朝門口兩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悍氣息的北府軍士兵,毫不怯場地說道。

    在滑州,徐世績家也算是當地的豪強,不過這幾年朝廷的稅賦搖役一年重過一年,尤其是中原河北尤重,再加上去年的黃河大水,河北各地幾乎差不多是盜賊蜂起,就連徐世績家也是得小心提防那些流寇或是馬賊,更不必提那些普通百姓人家了。

    徐世績正是年少氣盛之時,年初時的時候便曾考慮過是不是要投靠附近的大豪翟讓,免得到時候遇上大股的馬賊流寇,家里幾代下來的基業毀于一旦,不過從第一次征遼開始,郭孝恪的名聲一次比一次響亮。都讓徐世績猶豫著,是不是要去投奔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卻已經是上柱國大將軍的冠軍侯。

    終于當楊玄感起兵後,徐世績做出了決定,輕裝簡從,只帶了幾個。隨從北上,當他知道楊玄感的大軍被郭孝恪擊敗以後,便打定了投奔的主意。如今這天下要亂,要保全自家的基業,就要投奔亂世中能成就大業的人,而眼下看來,他所能投奔的人中。無疑只有郭孝恪最強。

    看著面前侃侃而道的大眼少年,兩個北府軍士兵也覺得有些有趣,這幾天他們也見了不少城中的世家老爺,不過只有幾個能和這個大眼少年一樣面對他們毫無害怕之意。

    “等著看著徐世績,一個北府軍士兵說話間。轉身進了府邸,這幾天雖然大多數來訪的人都給回絕了。不過還是有幾個來求見的人見到了將軍,而眼前這個大眼少年看上去或許能勾起將軍的興趣。

    片刻之後,已經能下地的郭孝恪在書房里,听到了甦吉利來稟報的消息,“徐世績,那個,徐憋功嗎?”自言自語間。郭孝恪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如今他的名聲也不算能吸引到徐世績來主動投奔,倒也不算什麼。畢竟歷史上。徐世績一開始投奔的是翟讓,後來又和王伯當等人一起奉李密為主,最後才投唐。

    “將軍,要見嗎?”看到郭孝恪臉上露出的笑容,甦吉利在一旁問道。

    “讓他進來吧對于送上門,而且是有名有姓的徐世績,郭孝恪自然不會放過,他從不會嫌人才多,要不是李唐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大部分都是關隴世族中人。他早就想辦法全部挖過來了。

    將軍府外,李建成看著等候的徐世績,也不由暗自稱奇,雖然說以貌取人不好,不過一個人的容貌姿儀,穿著裝飾,神情舉止都能看出一個人的修養品性來,至少那些出身市井之徒便是穿上華服也沒有世家子弟的風範。

    徐世績也打量著李建成,這個華服青年舉手投足間的那種貴族風範都叫人覺得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沒有盛氣凌人,只有溫和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在下李建成,太原人氏。不知道兄台是哪里人?”李建成主動打起了招呼,他一眼就看出徐世績還不是郭孝恪手下的人,到像是哪家的世家子弟前來毛遂自薦,總之雖然兩家現在是盟友關系,可不代表他就會坐看郭孝恪坐大,眼前這個大眼少年,他倒是生出了幾分招攬之心。

    “在下徐世績,滑州人,見過大公子。”對于李建成的名字,徐世績並不陌生,畢竟楊玄感起兵造反,各地的勤王軍都是拖拖拉拉只有太原留守李淵頗為積極,而領兵之人便是李建成這位唐公世子。

    不過徐世績知道,楊玄感兵敗,全是北府軍所為,這位唐公世子不過是帶著軍隊駐扎在城外,根本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勤王的聲勢倒是造得大得很。

    李建成並不知道,因為殷開山保存實力之舉,讓徐世績對他們的印象差了不少,仍是和徐世績攀談了起來,他不覺得郭孝恪會專門見這麼一個滑州來,名聲不顯的小姓子弟。

    “徐兄,不如隨我一起進府。見見郭將軍。”見徐世績在等候消息。李建成主動相邀道,只要徐世績答應,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許多,至少徐世績便打上了他李家的記號,想必郭孝恪就算想要招攬徐世績,也會有幾分顧忌。

    看著面前相邀的李建成,徐世績不由有些心動,正在他打算開口答應時,那先前進去通稟的士兵回來了,“徐公子,隨我來吧

    “多謝李兄好意了徐世績朝李建成拱手道,不過這時候他看到了李建成眼中閃過的一絲失望。走進將軍府以後,徐世績不由想起了剛才李建成臉上的神情變化,他是︰沾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關節,如果他剛才跟李建成一聯州來的話。那麼無疑就給自己身上打上了李閥的記號,想到這里,徐世績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把李建成歸到了陰險小人中去,決定以後遇到李建成都要提防,免得不小心著了道。

    看著往書房而去的徐世績。李建成不由有些失望,剛才這個大眼少年差點就跟他一起進府了,真是可惜了。

    在書房里,徐世績見到了郭孝恪,這個如今儼然是大隋軍神的上柱國大將軍,果然是年青得叫人難以置信,雖然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那種身上透出的森寒凌厲的氣息,叫他心中有種難以抑制的戰栗感覺。

    “坐吧看著面前稱不上英俊,但是一雙大眼炯炯有神的徐世績。郭孝恪忽地散去了身上那種從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氣勢,笑著道。

    “多謝將軍感覺到那股能讓人窒息的氣勢忽地消失,徐世績方才心中松了口氣,和郭孝恪相比。他以前拜訪的號稱“大龍頭。的翟讓,根本就是天壤之別,完全沒得比。

    看著徐世績坐下後,郭孝恪方才道,“徐公子若要投軍,自可前去城外北府軍行在,來本將府邸。不知有何事?”雖然知道徐世績是個。人才,不過李靖的前例擺在那里,郭孝恪變得謹慎許多,而且和已過而立之年的李靖比起來。徐世績若是一下子給得太高,不是件好事。

    “我只是听說將軍英雄蓋世,所以才忍不住冒昧求見徐世績毫不猶豫地答道,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以能見郭孝恪一面為榮,他也一樣。不過他雖自負才華,可是在兩年不到的時間里就當到上柱國大將軍,百戰百勝的郭孝恪面前,那份傲氣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英雄蓋世郭孝恪自嘲地笑了起來。接著看向徐世績道。“我不是什麼英雄,那些死去的士兵才是

    徐世績看著自嘲地笑著的郭孝恪,心中有種難以訴說的感覺,不過他卻並不討厭那種感覺,他覺得能說出“我不是什麼英雄,那些死去的士兵才是。的郭孝恪比起外面遇到的李建成那些世家門閥的老爺公子要讓讓人心折得多。

    “徐公子既然來了,不妨說說家鄉有什麼人物?”郭孝恪想起,徐世績曾起兵響應翟讓,瓦崗軍的建立,徐世績出力不

    “滑州翟讓,單雄信都是一時豪杰。”在郭孝恪面前,徐世績哪還敢提什麼英雄,若非郭孝恪橫空出世,他多半是會去投翟讓,不過如今見了郭孝恪,徐世績忽然覺得翟讓也不過就是中人之姿罷了。

    “翟讓,單雄信,那徐公子自比這兩人如何?”郭孝恪念著翟讓和單雄信的名字,忽地朝徐世績問道。

    “比沖鋒陷陣,取敵將級于千軍之中。世績自認不如,但若論將兵略地。世績勝過兩人多矣徐世績正色答道,他看著郭孝恪,目光中沒有一絲膽怯。

    “我手下的北府軍的士兵都是驕兵悍將。向來只服有本事的人。”郭孝恪看著面前直視自己的徐世績。終于談到了正題,“是當個小兵。還是大將,全靠自己。你明白嗎?。

    “世績明白徐世績沉聲答道,他此番前來將軍府,未曾沒有毛遂自薦,一步登天之意,郭孝恪用人識人之明,如今也是名聲在外。軍中大將都是其一手提拔,不過現在徐世績已經打消了這念頭。

    “這是我的令牌,你去城外軍營報道,希望下次再見面時,你不會是個小兵郭孝恪擲出了一枚令牌給徐世績,在李靖身上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遍,徐世績即使有成為名將的潛力。可是這個世上哪有天生就能統率千軍萬馬的人,哪怕是白起,李牧也沒有人是上來就當大將,徐世績也一樣。

    “多謝將軍接過令牌,徐世績起身道,他把這當作了郭孝恪的激勵。

    徐世績走出書房時,送他出去的甦吉利在門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好好干,那種令牌,將軍很少給人的。

    徐世績不明白甦吉利話中的意思,他實在看不出手中那塊令牌有什麼玄機,不過他還是听話的把令牌收好了。

    “徐兄,那麼快就走了,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我哪里坐坐。”李建成看到徐世績那麼快離開。還以為徐世績在郭孝恪這里沒討得好,不由開口相邀道。

    “大公子好意心領了,不過徐某還急著去軍中”對李建成有所誤解的徐世績把李建成此時的話完全當成了幸災樂禍,回話時也是硬邦邦地,讓李建成也不由皺了皺眉。

    走進郭孝恪的書房,李建成坐下之後,朝郭孝恪道,“看起來妹夫的氣色好了不少隨著這些日子不時來走訪,李建成對郭孝恪的稱呼也從原來的郭兄索性變成了妹夫,而郭孝恪也不以為意,即便兩家正式對決沙場,他也不介意李建成這樣喊他。

    甦吉利在門外听著李建成沒話找話地說著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又想到李建成剛才對徐世績的那番話。對這個唐公世子更加討厭了。

    十天後,裴世矩在懷遠遇上了從遼東城回來的楊廣車駕,因為郭孝恪的北府軍撤走,本已山窮水盡的高句麗再一次延殘喘了下來。

    夜晚,懷遠的行宮內,楊廣召見了連夜趕回的裴世矩,此時郭孝恪在涿郡大破楊玄感的消息在三天前就送到了,不過他一直都不太明白其中的細節,郭孝恪和楊玄感對峙了兩月,始終都沒有出兵一戰,怎麼一下子楊玄感的大軍就給打敗了。

    燒著炭火的宮殿辦,裴世矩跪坐了下來,端起暖過的烈酒朝楊廣道。“多謝皇上賜酒

    “裴卿,郭二郎究竟是如何打贏那些叛軍的?”楊廣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在遼東城的時候,一直都如坐針氈,好幾次都想大軍回師,可是平壤就像最香甜的餌一樣吊著他的胃選擇了相信郭孝恪,但是越是如此,他越是想知劃洞,舊縣如何打贏這一仗的。

    “郭將軍,當日星夜回師。人困馬乏,行詐術騙倒了叛軍,得以修整。”裴世矩說了起來,把郭孝恪拖延時間之舉,說成了郭孝恪是養精蓄銳。同時騷擾叛軍,不斷打擊叛軍的士氣,尋找勝機,而非是像其他人所說的那般別有用心。

    “皇上,微臣臨行之前,曾去將軍府見過郭將軍一趟說到最後。裴世矩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無比凝重,看得楊廣也是心頭一沉,不由連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裴卿。”

    “皇上。郭將軍當日夜戰叛軍,雖然生擒了楊玄感這逆賊,但亦是身受重傷裴世矩看著楊廣,聲音低沉地說道。

    “什麼楊廣听到這消息,一時間也不由失聲道,自征遼以來,郭孝恪便是他的腦骨之臣。是他手中最快的一把刀,只要郭孝恪和他的北府軍在,他就不用為勝利愁,要不是楊玄感這個逆賊起兵作亂,高句麗早已從世上除名,說不定連新羅也一樣,郭孝恪就是他的霍去病,現在郭孝恪受傷,叫他如何不擔心,如今這天下想郭孝恪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這消息可曾走漏楊廣目光陰沉地看向了裴世矩。郭孝恪身受重傷。不能領兵打仗的消息絕不能傳出去,否則的話天知道會不會有人再效仿楊玄感。北上斷他歸路,到時候沒有郭孝恪這虎臣,就靠他身邊那些廢物,他實在難以安心。

    “郭將軍回涿郡城之後,便閉門謝客,不過以微臣看來,恐怕瞞不了多久。所以微臣才連夜趕回。懇請皇上回東都,以免亂軍坐大裴世矩說話間,臉上神情已是變得誠惶誠恐。

    “你說得沒錯,聯不該在遼東逗留那麼久的。”楊廣沒有責備裴世矩,而是沉聲答道,然後看向裴世矩道,“郭二郎受傷之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只有微臣身邊的幾個)年牛備身知曉。”

    裴世矩離開時,隨他一起來的幾個千牛備身被楊廣留了下來,裴世矩知道楊廣依然沒有完全信他,心中不由嘆息起來,如果楊廣不是那麼好猜疑的他,郭孝恪未必會生出另起爐灶的心思,他若是肯相信郭孝恪的話,郭孝恪未必不能為他守住楊隋的天下。不過可惜,楊廣自己斷送了大隋的氣數。

    從自己派到裴世矩身邊的千牛備身那里確認了裴世矩到涿郡以後,和郭孝恪沒有多少來往,只是郭孝恪打贏叛軍之後,匆匆去郭孝恪的府邸一趟,便連夜趕回,才放下心中的猜疑,確信郭孝恪仍是他的忠臣。

    “汪藻,你說郭二郎會是聯的柱國之臣嗎?”御書房內,楊廣拿著筆。看著面前親自寫好的那道詔,他手中這道詔書只要下去,郭孝恪就能掌握北地半數兵馬,用來鎮壓河北中原的叛軍。只是他此刻仍舊有些猶豫。

    “皇上,要是連郭將軍都不是皇上的柱國之臣,那皇上還能相信誰。”汪藻平時沒少拿郭孝恪的好處,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郭孝恪的地位如何變化,每次遇到他都仍是老樣子,從沒有看不起他們這些廢人。

    楊廣看了眼汪公公,放下了手中的筆,開口道,“拿印象親自給自己寫的那道詔書蓋上了天子之寶。

    是夜,懷遠鎮上,宇文府上,宇文化及看著從行宮中回來的宇文成都,臉帶喜色地道,“成都,你沒有听錯,那郭孝恪當真和那楊玄感拼了個身受重傷

    “絕不會錯,皇上派到裴世矩的那幾個千牛備身,不會騙我宇文成都回答道。楊廣晚上召見那幾個千牛備身後,讓他殺了那幾個千牛備身。他沒有照辦,而是藏下了幾人,知道了這消息。

    “昏君是怕再有人起兵北上,斷他歸路,到時候沒有郭孝恪,哼哼。”雖然宇文化及把郭孝恪視甦死敵,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郭孝恪的厲害。

    “大哥,如今郭孝恪身受重傷。可是我等的機會一直在一旁不聲不響的宇文智及忽地低聲說道,眼中的光芒有些瘋狂。

    “二弟看到宇文智及臉上那種表情。宇文化及皺起了眉頭。他猜到了宇文智及的意思,無非是趁著郭孝恪如今身受重傷的時候,想辦法除了他。

    “大哥。郭孝恪如今身受重傷,想來那北府軍也是折損不那七萬府兵也給昏君留在了遼東,如今成都手掌宮禁兵馬,我們只要控制住那昏君,就可以借昏君之名除去郭孝恪,到時候挾天子以令諸侯,未必不能篡了楊家的江山宇文智及說話時,聲音有些顫,他自己也被這想法給嚇住了。

    “二叔宇文成都听著宇文智及的話。饒是他向來膽大,也給嚇住了。

    “這的確是個機會宇文化及低聲自語著,臉上漸漸有了一種瘋狂之色,宇文智及的話讓他胸中的野心不可抑制地膨脹了起來,楊廣身邊的天子六軍,其實能戰的不過三萬人馬,以驍果和千牛備身為主,而宇文成都恰恰掌握千牛備身和一部分驍果衛,而且頗得軍心。

    “父親,二叔,你們瘋了看到宇文化及口中的低語聲。宇文成都沉聲喝道,他不覺得這個瘋狂的主意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如今天下早已是暗流涌動,不知道多少人就在等待著造反的時機,就算他們成功了,能夠挾持楊廣,可是又有多少人會奉天子之令,畢竟楊隋得天下才幾十年,楊廣這些年的作為不但不得民心。連世家門閥也都是心生反意。他敢保證,他們真地抓了楊廣。出的詔書也只是廢紙一張。

    “成都宇文化及看向了兒子,他不喜歡宇文成都此時的目光,似乎他和宇文智及就像是兩個笨蛋。(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5
第二百零七章 刺殺裴世矩

芬雨如柱。.當裴世矩星夜趕到懷遠的第二天,訂東大地便沁了寒冷的冬雨,只是從征遼前開始修建的官道徹底成了一團泥潭,或許那些士兵可以頂著瓢潑大雨前進,但是作為天子之尊的楊廣,絕不會在這樣的大雨天氣里狼狽地回幽州。

    宇文化及覺得連老天都在幫他,當他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那個念頭以後,他最缺的就是足夠的時間來布置這一切,但是現在這場大雨卻足以讓他擁有足夠的時間來謀利這一切。

    懷遠鎮,北庭都護府內,長孫無忌一個人坐在棋盤前,落下了手中的黑子,接著左手指起了一枚白子,看著棋盤上錯綜復雜的棋局,眉頭皺緊,眼中滿是猶豫難決。

    長孫無忌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膽大包天的賭徒,可以說當年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葳能夠分裂突厥,固然是統一後的大隋國力強大,突厥內部不穩,但最大的功勞還是長孫晨天才般的謀劃和虛言恐嚇,讓東突厥得以完全倒向大隋,一同遏制西突厥。而長孫無忌身上留著他的血液。

    過了良久,長孫無忌抬起頭,他手中的白子始終沒有放在棋盤上,只是注視著外面如瀑般的大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候,要是將軍在這里,要是三萬北府軍在這里,天下大事可定。

    長孫無忌,推開了窗門,任由那冰冷刺骨的雨滴打在他的臉上,想要澆熄那瘋狂的想法,終于長孫無忌轉過了身,扔出了手中的白子,當棋子落在棋盒內出清脆的聲響後,他方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書房。

    行宮內。被雨聲吵得難以入睡的楊廣心煩氣躁地在大殿中來回踱著步子,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心緒雜亂了。

    楊廣終手停下了腳步,他不喜歡這大雨,因為這將打斷他的歸程,事實上當楊玄感起兵造反以後。他對關隴貴族的信任降到了最低點,看看那些跟著楊玄感造反的人,幾乎大半都是關隴軍功集團里的子弟。    想到遲遲未從長安和洛陽北上的勤王大軍,楊廣忽然覺愕衛玄他們也是心生反意,就算按主沒有造反,但是遲帛有一天他們也會造反的。

    “關隴門閥,好,好得很看著如同濃墨般的天色。楊廣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神情,他是無法容忍任何人對他的背般的,想到被郭孝恪生擒的楊玄感,楊廣決定要用這些上最殘酷的酷刑來折磨這個逆賊,就是因為這個逆賊,導致整個中原幾乎是賊軍如同過江之鯽般那麼多。

    楊廣無法容忍自己付出全部心血來打造的帝國給那些什麼都不懂的泥腿楊糟蹋,“汪藻,去叫裴世矩來見我。”楊廣驀然回頭,朝身後侍立的汪公公大聲喊道,他如今身邊的近臣里,既有能力,又能讓他相信的也就裴世矩一個人而已。

    “是,皇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汪公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他知道最近的局勢讓皇帝餉火的很。尤其是郭孝恪的受傷,不能領兵出征,讓皇帝既是意外。又是放心。

    如柱的雨勢中,幾名千牛備身策馬離開了行宮,他們身後,漆黑的街道上,同時跟上了兩撥人,樊蓋是堤騎的老人了,當初堤騎成立時,他便是最初的一批人,如今堤騎擴張到十人之眾有余,而他也當到了一名百戶,他很久沒有親自出任務了,不過這次皇帝的車駕到達懷遠,他就被長孫無忌這個老上司指派到了行宮附近,監視動靜。

    一連數日,輿蓋都沒有找到獵物。但是今天夜里,卻終于被他等到了。拉了拉身上的簑衣,帶著身邊十名精挑細選的好手跟上了那撥跟蹤離開行宮的千牛備身的人馬。

    裴世矩的住處外,輿蓋停了下來,這位侍郎大人是將軍的朋友,這是長孫無忌給他們幾個百戶的消息,所以如果要是有人想要對付這位侍郎大人,就是和將軍作對,也就是他們的敵人。

    跟蹤離開行宮的千牛備身的幾個宇文家的心腹死士,並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一群比毒蛇更善于隱蔽自己,有著比毒蛇毒牙更毒辣的手段的人盯上了。

    對于宇文化及來說,如果他要有所舉動的話,裴世矩這個楊廣身邊的聰明人無疑是先要除掉的,只要裴世矩還活著,楊廣就還有清醒地判斷事情的可能,可是要是裴世矩死了。楊廣就是個易怒的昏君罷了。

    府邸內,看著幾個前來傳召的千牛備身,裴世矩看了眼外面瓢潑的冬雨,不由縮了縮脖子,不過他還是讓下人擊準備馬車了,他不知道楊廣這麼晚還要見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大雨中,樊蓋看著大雨中6續出現的,一共二十人的隊伍,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這些人以為他們是黃雀,不過可惜他們只是一群可憐的螳螂罷了。

    當裴世矩的馬車駛出時,輿蓋扯去了身上的簑衣,和身後的部下緊緊地跟在了那群螳螂後面,雨滴打在他們厚重的衣服上,滲進里面以肌只。只不過片刻他們便已渾身浸透在寒冷的雨水中。幾乎世  人都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但只是片刻之後,他們便習慣了這寒冷,這讓他們可以更快地揮刀搏殺,而不會因為動手時的溫差而又任何的遲滯。

    裴世矩坐在馬車里,一邊烤著火爐。一邊聲咒罵著,這樣的鬼天氣,他只想待在暖和的屋子里。喝上幾口燙過的酒,而不是冒著大雨去行宮,見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情緒的楊廣。

    在裴世矩看來,現在的楊廣和登基時的楊廣,已經完全是兩個。人。雖然現在的楊廣還保留著幾分帝王心術,可是卻完全失去了過去的睿智和冷靜。

    就在裴世矩想著心事的時候,忽然覺得馬車猛地一巔,差點打翻車里的火盆這讓本就心情不好的他當即惱火起來,直接掀開了車簾罵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想摔死本官嗎?”

    “大人,只是有塊石頭擱到了車輪,已經沒事了。”下馬搬開那塊擱住車輪的石頭的千牛備身,在雨中看著車中火光里露出的裴世矩那張惱怒的臉說道,接著將手中的那塊石頭仍在了一邊,不過就在這時黑暗中一枚透過重重雨幕的弩箭瞬間穿透了他張開的嘴,噴出的鮮血濺了裴世矩一臉。

    “啊。”看著面前睜著眼楮倒下的千牛備身,裴世矩嚇得摔在了車廂內,這時他听到了車廂外響起的輕細響聲,如果他是軍中的老兵的話,就會知道那是弩箭響起的聲音。

    驚魂未定地坐在車廂里,直到幾枚弩箭釘進車廂,裴世矩才明白過來,有人想要殺他,而且已經付諸實施,哆嗦著手,裴世矩小心地掀開了車簾一角。他看到的只是模糊的黑影互相廝殺,只能從偶爾的聲音里判斷著敵我。

    裴世矩想要逃跑,可是他也清楚這樣的雨天,他若是下了馬車,說不定隨時會被亂箭射成篩子,不過繼續呆在車廂里,恐怕也好不到哪里

    了。

    裴世矩平時素來自負才智。可是遇到眼下這種情況,也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最後他只是趴在車廂里,抓緊了隨身用來裝飾用的佩劍,手輕輕地著抖,想著要是真地逃不過這一劫。好歹也殺幾個賊人,不至于賠本。    車廂外的夜雨中,裴世矩的衛士和幾個千牛備身很快都倒在了血泊中。他們拼死的反擊,也讓宇文家的死士也折損了數人,他們互相廝殺時的喊殺聲被大雨完全蓋住了。

    “留一個活口。”看到那些刺客們圍向車廂時,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樊蓋朝身邊的堤騎冷聲說道。然後從一旁藏身的街道走了出來,手里是特制的火折子,在黑暗的雨中明滅不定。

    戰靴踩在積水的青石板上,當樊蓋擲出手中的火折子,十名提騎士兵已經拔刀出鞘,奔至宇文家的死士身邊十步之內,當黑暗的雨中忽地閃過一道火光時,那些宇文家的那些死士都是同時吃了一驚,當他們轉身時,面前只是看到了模糊的黑影,然後就是刀光在那熄滅的火光最後映照下露出的一抹森寒的光芒。

    挑開簾子一腳的裴世矩看到了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幕,那幾個,本來已經靠近車廂的刺客好像被定格一樣,在雨中如同愧儡般一動不動。然後在他眼前倒下了,摔倒在那冰冷的雨水中,露出了身後十個如同冉鬼般的士兵。

    冰冷的雨水沖刷掉了刀上的血跡。十名貸騎士兵同時還刀入鞘,然後迅地守住了車廂四周,“想死,朋友,沒那麼容易。”樊蓋一手掐住最後一名宇文家死士的喉嚨。接著握刀的右手翻轉,刀柄猛地砸在那死士的嘴上,隨著掉落的半口碎牙,里面一顆用來失敗時自殺用的細小毒囊也掉了出來。

    裴世矩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車簾子。他能感覺到那些如同鬼魅般出現的士兵對他並沒有惡意,“裴大人。恐怕要委屈您了。”裴世矩面前。婪蓋那張仍在普通人中,一眼就消失不見的臉出現了,不過此時這個提騎的百戶看上去,臉上有種森冷可怖的陰森。

    裴世矩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還未請教將軍姓名?”裴世矩看著面前明顯黑衣下穿著大隋校尉才能穿戴的鎧甲的漢子,開口問道 只是手仍舊死死地抓著自己的佩劍。

    “將軍麾下,緩騎百戶,樊蓋。”樊蓋看著面前明顯有些不安,手牢牢地抓著自己的劍柄的裴世矩,最後還是報上了姓名。

    當听到樊蓋自稱是緩騎百戶時,裴世矩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知道提騎是北府軍才有的編制,平時執掌軍中內務。是北府軍中最精銳的一只部隊,直屬郭孝恪指揮,現在這些堤騎出現在這里,就說明他不會再有危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甩為差點被刺殺,裴世矩此時有些失了方寸。朝婪蓋追問著。

    “裴大人,現在下官沒有時間回答你的問題。”樊蓋一邊回答道,一邊招呼著手下的堤騎士兵將那些刺客的尸體搬上了車。

    看著被扔進來的尸體,裴世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可是他不敢朝面前好像殺人不眨眼的這些緩騎士兵火,只是縮回了車廂里,看著寬大的車廂被死尸塞得滿滿當當。

    “你們要這些刺客尸體做什麼?。當最後一具尸體被塞進時,裴世矩坐在車廂口,朝跳上馬車的樊蓋問道。

    “讓敵人恐懼,煩躁。”樊蓋一邊回答著,一邊揮動了馬鞭,趕著馬車往城中的北庭都護府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和裴世矩說得清楚的。

    小半個時辰後,當馬車趕進北庭都護府後,裴世矩從馬車上下來,覺得時間就好像過去了十年那麼長,在車上他來來回回地想了好幾遍,也想不到究竟是誰要殺他,想到最後他甚至胡思亂想起來,在想這是不是郭孝恪布的局。

    長孫無忌是被身邊的親信從夢中叫醒的,“究竟出了什麼事?。任誰被打擾好夢,都不會脾氣好的。長孫無忌也一樣,他看著面前的親信,聲音很冷。

    “大人,樊百戶回來了,和裴大人一起。”那親信不敢怠慢,連忙答道。

    “哪個。裴大人樊蓋是長孫無忌親自派到行宮去監視動靜的,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樊蓋是不會回來的,長孫無忌皺起了眉頭,他心中忽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是裴世矩大人。”

    “什麼?。長孫無忌的眉頭皺得更緊,比裴世矩早到兩天的堤騎給他帶來了郭孝恪的親筆信,里面提到了裴世矩如今可以算作“自己人”不過仍舊需要保持距離,以免被楊廣猜忌。

    在身旁的侍女的侍候下,長孫無忌很快便穿好了衣服,走到了會客的大廳,這時整座大廳都被堤騎士兵把守住了,樊蓋帶回來的尸體一字排開,擺在了廳中,裴世矩坐在燈火透明的大廳里,看著四周俱是一臉冷酷的堤騎士兵,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畏懼感。

    長孫無忌到達大廳的時候,已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腦子里像是上足了條的齒輪一樣飛快地運轉著,他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人想要致裴世矩于死地,裴世矩雖然為人嫉妒。盡管立下經略西域的大功,還是被稱做佞臣,但是就他所知,朝中裴世矩得罪的人近乎沒有,即便是有些小過節的,也沒到派刺客的必要。

    “裴大人。”走進大廳,朝正在喝著熱茶的裴世矩。長孫無忌打了個招呼後,看向了身上仍舊淌著冰冷水珠的樊蓋道,“帶大伙兒先去換身干衣服,再來答話。

    ”說話間,又喚進了下人道,“去讓廚房煮些姜湯,盡快送來

    “多謝大人婪蓋大聲道。然後帶著十名部下離開了。

    “長孫大人果然御下有方。”裴世矩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也不由朝長孫無忌卑道。

    “只是跟將軍學的而已。”長孫無忌也算走出身世族,雖然因為父親早喪,被異母兄弟趕出家門,卻因為妹妹奇貨可居,被高士廉所收養。其實身上仍舊有股貴族的清貴氣。原本不太擅長和那些緩騎士兵打交道,不過在郭孝恪身邊呆久了。也學到了郭孝恪在一些小地方顯示自己關心部下的一面,其實有時候一些不經意的舉動反而更能贏得士兵的好感。

    裴世矩並沒有把長孫無忌的話放在心里,在他看來,長孫無忌和他屬于同一種人,他們可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干任何事情,比如溜須拍馬,如果不是郭孝恪不是那種喜歡阿諛奉承的人,他能肯定長孫無忌絕對會是個合格的佞臣。

    “裴大人,樊百戶本來是在行宮附近打探消息的,只是看到有人跟蹤出宮的千牛備身,方才一路跟上。沒想到竟是有刺客要行刺裴大人。”長孫無忌何等眼力,如何看不出裴世矩神情間所流露的那種疑惑。先解釋道,至于透露自己這邊監視行宮的事情,將軍的信中已經很明白地點出了這位裴侍郎可不像表面上那麼忠君愛國。

    听著長孫無忌的解釋,裴世矩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因為他想不出郭孝恪有任何的理由要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裴大人先喝杯熱茶,等樊百戶回來,自然能問出些頭緒來長孫無忌和裴世矩一起坐下了,他也喝起了茶來提神,裴世矩遇刺這件事情處處都透著詭異,他不得不防。    “也好裴世矩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日光卻是看向了在廳中擺放整齊的那些刺客尸體。這些人他從沒有見過,不過從相貌看,倒不像是漢人。

    長孫無忌這時也看著地上的尸體。這些刺客看上去有些像突厥人的模樣,不過卻又不完全像。

    就在這時,樊蓋和部下帶著那個唯一剩下的活口,走進了大廳,“大人,這是剩下的那名刺客。”將那活口踢倒在地,樊蓋朝長孫無忌稟報道。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5
第二百零八章謀反

  !丁火酒明的大屋內,劉博跪在地,額頭卜的鮮血讓他艘刀。妝瑚,不過他還是認出了那個和裴世矩坐在一起的男人是北府軍的長史長孫無忌,僅次于裴世矩之下的目標。

    兩名堤騎士兵搬過了一把椅子。將怎麼也不開口的劉博綁在了椅子上。看上去就像鄰家大叔一樣羊凡的樊蓋,挽起了袖子,走到了他面前。“再問一遍,是誰指使你來刺殺裴大人的。”

    劉博抬起頭,看著這個其實冷血的像條毒蛇一樣的北府軍軍官,臉上露出了好似嘲笑般的神情,接著一口血沫淬向了樊蓋。

    抹去臉上的血沫,樊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森起來,他一把掐住了劉博的下頜,從邊上的士兵手中接過了一把鐵鉗,在劉博驚恐的目光里。夾住了他還剩下的半口牙里的一顆牙齒,猛地拔了出來。

    劉博拼命地掙扎了起來。被綁住的地方摳出了血印,一旁不遠處坐著的裴世矩也不由皺了皺眉,他不是沒見過被嚴刑拷打的犯人,但是親眼看到用刑的場面,卻還是頭一次。

    “是死士,不容易開口。

    。裴世矩看向了身邊的長孫無忌,世家門閥私自蓄養私兵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像這等死士,能夠刮練出來的世家絕對不多。

    “他會開口的。”長孫無忌站起了身,示意樊蓋停下。親自走到了滿臉汗珠,整張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的劉博身邊,讓一邊的士兵端上了一盆清水和布巾。

    “知道嗎,其實人最難受的死法是窒息而死。”長孫無忌的聲音輕柔,手在劉博的脖子上輕輕劃過,“相反,直接被梟,反倒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看著眼前笑得溫和儒雅的長孫無忌,劉博卻覺得仿佛身在冰窖之中。心里有種難以抑制的寒意,比起那個毒蛇一般的軍官,他更害怕眼前這個身上半分戾氣也沒有的男人。

    長孫無忌從一旁的堤騎士兵手中接過了浸濕的布巾,慢慢地蓋在了劉博的臉上,劉博最後看見得只是那雙白暫修長,用來握筆的手,但是很快他現這樣的一雙手比起握刀的手更加殘忍和可怕。

    一層接著一層打濕的布巾被長孫無忌細致地蓋在了劉博的臉上,看著不遠處的裴世矩心中也有股森冷之意,長孫無忌讓他想起了漢朝廷尉府里的那些酷吏,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才干和冷酷的心腸,這樣的人在明主手中,遠比任何能臣都要能干。因為他們沒有做事的底線,或者說他們唯一的底線就是取悅君主以實現自己的抱負。

    劉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被綁縛的手腳拼命地掙扎起來。他從未像現在一樣渴望自由地呼吸,但是臉上那一層接著一層的濕布巾,讓他只能垂死般地胸膛劇烈起伏,毫無半點作用。

    長孫無忌看著手下那個強壯的俘虜一點一點地接近死亡,臉上露出了一種滿足感,這種手掌生殺予奪的權辦讓他著迷。

    看著劉博的掙扎越來越弱,長孫無忌一層一層緩慢地掀開了那些打濕的布巾,當網好能夠透一絲氣兒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劉博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喘吸起來,不管面巾里那些滲下的水滴沖入他的喉嚨,讓他的肺利烈地嗆起來。

    “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長孫無忌輕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看著毫無反應的俘虜。他最後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布巾放進了一旁的水盆,然後拿了起來。

    听到耳畔突然響起的水聲,和被布巾遮住的眼楮前朦朧的黑影,劉博拼命地掙扎起來,不停地點著頭。他不想再感受一次剛才那種感受,那種在黑暗中無法呼吸,慢慢窒息的感覺實在太恐懼了。“很好長孫無忌看著掙扎著拼命點頭的劉博,一把掀掉了他臉上的濕布巾,讓婪蓋解開了那些綁縛的繩索。

    “大人。”樊蓋有些遲疑,對于這些死士,他一向都是非常戒備的。認為半刻也不能放松。

    “他不會做蠢事看著因為驟然恢復視力而瞳孔收縮的劉博,長孫無忌笑著說道。

    “是,大人見無法改變長孫無忌的主意,樊蓋只能讓身邊的部下解開了繩索,而他自己則是手握刀柄。以便可以隨時出刀,以防不測。

    驚雷暴雨,漆黑的天空中,一道亮銀的閃電猛地劃過,宇文化及的府邸內,看著面前渾身濕漉漉,臉被凍得蒼白地回來稟報的心腹,宇文化及的臉扭曲著,接著在一記“轟隆隆。響過的巨大雷聲後,他瘋狂地咆哮了起來。

    “裴世矩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要看到裴世矩的人頭,現在就要。”宇文化及的眼楮血紅,就像餓瘋的狼一樣。

    “主公,我們”。廳中來回稟的兩個宇文家的心腹家將,一臉的驚恐。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宇文化及,劉博一行人一直未歸,他們才前往接應,可是只是在設伏的地方看到了被殺死的千牛備身和裴世矩府上的隨從,就在他們想要搬走這些尸一”主尸滅跡時,從行宮而來的千牛備身突然而來,讓他聊知竹小離開。

    “大哥看著暴怒的宇文化及有揮刀殺人的跡象,一旁的宇文卑及連忙喊住了他,然後示意那兩個家將退下。

    “大哥,裴世矩失蹤,楊廣又派出了千牛備身,就說明裴世矩並沒有逃到行宮,只是有可能被其他人救走而已。

    。宇文智及看著急躁的宇文化及。沉聲分析道,這個時候他們絕不能亂了陣腳,不然的話一旦被楊廣看出端倪,便是誅三族的死罪。

    “不管是怎麼回事,我們都的盡快動手,不然的話。我們遲早會被昏君殺了宇文化及喘著粗氣說道。“大哥,你有主意了?”看著忽然安靜下來,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決然神情的宇文化及。宇文智及驚道。

    “沒錯,我要放手一搏宇文化及臉上的急躁和暴怒忽然間一下子消失了,看上去說不出的深沉。

    這時,又一道閃電在天空劃過,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響雷聲炸起,宇文智及才現自己的兄長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再走過去那個怯懦無行的涼薄公子,而是有了幾分梟雄之姿。

    北庭都護府內,裂世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宇文化及派人來殺他,自從宇文述死後,宇文家一蹶不振,原本的黨羽一下子便散去了大半,宇文化及兄弟更是不比過去,整個宇文家如今只有一個宇文成都來撐門面。

    “宇文兄弟,素來狼子野心。看起來他們這回定是知曉了將軍身受重傷的消息。方才鋌而走險,恐怕是想要造反長孫無忌在郭孝恪身邊時,曾听郭孝恪提到過宇文化及兄弟,說兩兄弟遲早會造楊廣的反。楊廣一世天縱,恐怕會死在這對兄弟手上,他當時不以為然只以為是郭孝恪的妄言,可是現在想想,宇文化及兄弟恐怕真如郭孝恪所說。早有不臣之心。

    裴世矩亦是聰明人,听長孫無忌一說,立刻也想到了如今的局勢,楊廣身為一國之君,孤懸在外,身邊宮禁由宇文成都所掌,此次御駕親征,又將衛玄等人留在了長安。洛陽。身邊沒有幾個掌兵的大將,要是宇文化及兄弟真地拼死一搏,未必沒有逼宮擒龍的機會。

    “裴大人。如今的局面,你說我等該不該救楊廣。”長孫無忌一直以來都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在他看來眼下這天下大勢,便是楊廣沒了。對郭孝恪和北府軍也沒什麼影響,反倒是郭孝恪手掌天下最強之軍,要是這個時候沒有了束縛,挾著大破楊玄感之威,可以迅南下攻城略地,拿下河北和中原,一舉成為天下最強的諸侯,到時候就算是關隴之地輕易難得,也可以鞏固領地。到時候安撫山東高門,自可以徐圖天下。

    看著長孫無忌眼中透露的野心,裴世矩知道這是長孫無忌對他的試探。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的回答若不能讓長孫無忌滿意,這今年青的長史絕對毫不留情地讓自己死在宇婦七及派出的那些“刺客。手里。

    “宇文化及兄弟若真地造反。挾持楊廣,對將軍有百利而無一害。若是楊廣死在宇文化及兄弟手中就更好了。”裴世矩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對楊廣更談不上什麼忠心,在心中做了一番掙扎後,抬頭朝長孫無忌道。

    “好,裴大人果然是深通謀略,將軍如今手掌強兵,楊廣又起猜忌之心,不如死了更好。”長孫無忌笑了起來,他是擅長陰謀之人,裴世矩的話剛一落下,他便明白了裴世矩的意思,楊廣如今未立太子,如果被宇文化及這對無謀的兄弟所弒的話。到時候這天下便立刻是四分五裂的局面,而郭孝恪自然能借著這個機會割據幽州,遼東,根本不需在顧忌什麼,而且若走到時殺了宇文化及兄弟為楊廣報仇,還能佔據道義的至高點,至于到時候洛陽和長安那些被擁立的皇子,根本不需要去理會。只要等著洛陽和長安打個頭破血流即可,在其中兩邊取利便是。

    裴世矩沒有想到長孫無忌竟然想的這麼遠,不過這個時候,他想得只是該從宇文化及兄弟可能的謀反里牟利。他可不像長孫無忌那麼肯定宇文化及兄弟會造反。

    “輿蓋,從現在起,堤騎全部去行宮和宇文家附近監視,隨時回稟。”長孫無忌喊進了樊蓋,他有預感,宇文化及兄弟絕對會造反,尤其是當他們現裴世矩失蹤的話,一定會提前動,這對兄弟從來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是,大人。”樊蓋大聲應命間。便匆匆帶著身邊的部下,連忙去調集其他堤騎士兵,分作兩撥人馬分別前往楊廣在懷遠鎮的行宮和宇文家的府邸監視。

    “長孫大人,此事應當盡快通知將軍。”見長孫無忌號施令後。裴世矩方才道,他雖然知道長孫無忌做得沒錯,可他總覺得郭孝恪若在這里,恐怕會能更好地處理。

    “不錯,此事要盡快讓將軍知道。”長孫無忌沉聲間,已是喚進了

    的。股汞隨。飛快地讓下人取了筆了信箋後封入銅管巾興拙小隨連夜帶人送去涿郡,同時讓留守的數千北府軍士兵全部進入隨時待命的

    態。

    就在長孫無忌和北府軍開始行動起來的時候,宇文化及展現了前所未有的決斷力,他直接派出了心腹家將,前往行宮,將自己的計刮告知宇文成都,自己則是披甲佩刀,集合了宇文家所有的私兵,整裝待。瓢潑的大雨中。十幾騎宇文家的家將馳向了鎮中行宮的方向,他們都是宇文家的直系子弟,和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到即將開始的事情,一個個都是忍不住渾身血液沸騰,盡管被冰冷的冬雨打在臉上,仍舊覺得臉上燙得厲害。

    這時,行宮大殿中,看著因為裴世矩久久不到,而派出去的千牛備身的回稟,楊廣的臉劇烈地扭曲著。渾然失去了平時極為在意的天子儀態。“可惡價值千金的玉盞被楊廣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砸得粉碎。

    裴世矩失蹤,派去傳召的千牛備身和裴世矩府上的隨從全都被殺了。這是**裸地在告訴他,有人想要造反,“楊玄感反了,好啊。一個個都想反了楊廣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絲毫不懷疑。有人想要殺裴世矩,會是什麼狗屁私仇,在這個時候。要殺裴世矩,就等于要殺他。

    當楊廣在大雷霆的時候,宇文成都在自己的當值偏殿中,見到了父親宇文化及派來的的十幾名本家子弟,當他听到刺殺裴世矩失敗,裴世矩不知所蹤時,不由一拳重重砸在了辦公的檀木案幾上。

    宇文成都根本想不到父親和二叔竟然會瞞著他做出這事情來,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還事敗了,這等于是把宇文家推到了懸崖邊上。

    “大公子,家主要你立刻調兵控制內宮,同時接應本家人馬進宮看到宇文成都臉色鐵青,那前來的宇文本家子弟中為的一人卻是絲毫不管,只是說道,“家主說了。此事事關宇文家存亡,要是大公子為保自己富貴,大可大義滅親,引兵綁縛他去向昏君請罪

    “閉嘴宇文成都暴喝道。他臉上凶惡的神情讓那說話的宇文家子弟亦是被嚇住了。

    “我身當人子,豈會賣父求榮,你們不必多言。我自知道該如何做宇文成都亦是有決斷之人。他知道現在便是半刻時間也拖延不的。當即提了自己的鳳翅鈉金鏗。喚進親兵召集了自己在驍果軍和千牛備身中的心腹,同時傳召了諸將。另外讓那來的十幾名本家子弟拿了自己的手令和自己身邊的本家心腹軍官前往宮門口接應父親。

    宇文府外,網趕到監視的婪蓋看著從冉開的府門里沖出的一片騎兵,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他沒想到宇文家竟然還有此等實力,整整數百騎兵,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改變一場戰斗的結果了

    “立刻回稟大人就說宇文家大約有三百騎兵往行宮去了”樊蓋吩咐著身邊的一名部下道自己則是帶著其他人在後面跟了上去

    大雨成了最好的掩飾,宇文化及帶著三百騎兵奔馳在大街上沒有驚動任何人不過他也同樣不知道自己的身後跟上了他最痛恨的北府軍士兵

    行宮外宮的一處偏殿內驍果軍和千牛備身的軍官看著召集他們的宇文成都渾身披掛,手提鳳翅鈉金鏗臉色陰沉都是心中惴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環視了一圈到齊大半的各級將官,宇文成都眼神一凜身邊的心腹親兵已是轟然關上了殿門,外面俱是披甲執刀的宇文成都的親軍把守

    “諸位楊廣無道殘虐百姓勞師遠征,空耗國庫,又苛待我等將士我父願行伊尹霍光之事廢黜昏君再立新君,解百姓于水火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宇文成都不是擅長口舌之人他只是目露凶光地看著那些軍中將官這個時候宇文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全壓在他身上由不得他不心狠,

    看著突然間說要造反的宇文成都殿內的軍官們除了宇文成都的心腹黨羽外都是愣住了擔是很快便有聰明人喊了起來。願隨將軍廢黜昏君。這幾個,聰明人一喊那些宇文成都的黨羽也連忙跟著附和起來

    宇文成都看了幾眼那幾個最先開口之人目光再次掃向了那些有些猶豫不能做出決斷的人,眼神變得越地凌厲

    “大人和今郭孝恪在涿郡我等若是廢黜昏君不知道”。對于在場的將官對于楊廣也不像過去那麼忠誠自從郭孝恪一路做到上柱國大將軍,手下的北府軍水漲船高,軍餉比他們這些天子親軍還高如何叫他們不惱怒,尤其是這次征遼楊玄感截斷糧道後楊廣仍舊是大魚大肉,而他們卻是連頓飽的都吃不上現在唯一所顧慮的就是郭孝恪一人而已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5
第二百零九章蕭皇後

   “各個,郭孝恪在涿郡吊然擊敗了楚國公的大軍,但是賊,義垂傷。難以領兵,沒有郭孝恪的北府軍,不過是沒牙的老虎,沒什麼可顧慮的。”宇文成都掃過了那些有些鼠兩端的軍中將領,大聲說道。

    當听到郭孝恪身受重傷,難以領兵時,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一下子全都沒了顧慮,一個個都是連忙附和起那些響應宇文成都的人來。

    只是片刻間,整個大殿內的將領一個個都是振臂高呼起來,而宇文成都則是面沉似水池開始指派起人手來,父親這次的當機立斷堪稱妙招,不過在宇文成都心里,他倒是覺得只是因為刺殺裴世矩失敗,把父親逼到了絕路,才能如此果敢地作出決安。

    在宇文成都的調派下,那些萌生反意的將領一個個奔出了殿外。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把守住了內宮各處要道。

    瓢潑的大雨中,行宮大門口。看著帶著宇文成都令牌而來的幾名驍果軍的軍官雖然有些遲疑,但是最舟還是交出了兵權。

    只是片刻過後,宮門被打開了,然後從雨中策馬而來的三百宇文家鐵騎闖了進來,宇文化及看著十幾個本家子弟。抹去了臉上的雨水,提著馬槊道,“成都何在?”

    “大公子已去昏君寢宮。”為的那人答道。宇文化及听罷,手中馬槊倒轉一拍馬臀,竟然是絲毫不停,直接帶著三百宇文家鐵騎直闖內宮,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要把楊廣踩在腳底下,狠狠地羞辱,當年楊廣對他的侮辱。他要十倍,百倍,千倍地討回來。宇文家的鐵騎如同黑暗中的幽鬼一般,迅地往著內宮的方向而去。而這時宇文成都已是帶著身邊的心腹到了寢宮。

    手中的鳳翅鉑金鏗上滴著血。看著那些對楊廣忠心耿耿的衛士,宇文成都心中有些惋惜,這些都是忠義之士,只是可惜對昏君太過愚忠。

    “宇文成都,皇上對你不薄。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殿門口。還活著的幾個衛士中,為的那名軍官看著手上沾滿同袍鮮血的宇文成都,雙目通紅地怒聲喝道。

    “自古忠孝兩難全,我父要廢黜昏君,我身為人子,自當從之。”宇文成都看著身披十余處刀傷。卻猶自不肯退卻的幾人道,“楊任。我知你忠義,不過楊廣早已失盡天下民心,你又何苦為那昏君陪葬。你現在放下兵器還不晚。”

    “皇上這幾年確實做了些錯事,但是如果沒有皇上,我楊任也不會有今日的富貴。宇文成都,你要弒君篡上,就先踏著我的尸體過去。”那叫楊任的千牛備身軍官惡狠狠地瞪著宇文成都,大罵道。

    “愚忠。”宇文成都搖了搖頭,手中的鳳翅鐳金鏗朝前刺了出去。劃過一道奪目的森冷彎弧,那楊任和手下的幾個千牛備身一齊揮刀而上,卻被宇文成都一擊俱是掃得倒飛出去,尤其是楊任,他本就受傷不輕,宇文成都含怒一擊出手,大半力道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個好漢,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宇文成都看著倒在地上,仍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楊任,手中的鳳翅鐳金鏗刺進了他的胸膛,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寢宮內,楊廣面色鐵青地看著幾個滿身血污的千牛備身,目光中充滿了怒火,他沒有想到宇文成都居然敢造反,“聯哪里也不去聯是真命天子,聯倒要看看宇文成都那個狼心狗肺之徒,敢對聯如何?”看著勸自己逃走的幾個。千牛備身,楊廣怒喝道,他是大隋天子,區區一個宇文成都,就能逼得他狼狽逃竄,叫他威嚴何在。

    “你們去召沈光來護駕。”楊廣沉聲道,如今天子六軍中,能作戰的也就千牛備身和驍果軍而已。可恨他以前沒看出宇文成都是個狼子野心之徒,竟然將掌握宮禁兵權之事托付給他。

    “那些世家,俱是造反之徒。”先是楊玄感,再是宇文成都,這接路而至的謀反讓楊廣徹底陷入了對世家門閥的痛恨之中,那些百姓有什麼能力造反,不過是落草為寇。劫掠良民罷了,哪像那些世家大族。個個都是要奪他的江山,楊廣聲音低沉地罵道,竟然喊過了汪公公。再次寫起詔書來,他要讓郭孝恪殺光那些造反的世家。

    看著固執不肯逃走的楊廣。那幾個千牛備身只得飛奔離開,找沈光這位虎賁郎將前來救駕,要是來得遲了,恐怕皇上就會落在宇文成都手里。

    行宮里,當宇文化及帶著三百家中騎兵一路飛奔,直闖內宮的時候。在行宮後宮外當值的沈光,亦是的了手下的消息,知道有人闖進了行宮,不過他初時還沒有注意,以為宇文成都自會處置,可是哪里想到不過走過了片玄,便有守衛皇帝寢宮的千牛備身的士兵滿身是血地逃了過來,倒在了後宮殿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現那些逃出來的千牛備身士兵的尸體時。饒是沈光一向沉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判情給弄得方寸皆失。

    大雨依然不停地凹曰混姍旬書曬)小說齊傘用。黑漆漆的天空根本沒有半絲光如瀑般的雨聲遮熔刁切。沈光終于回過了神,朝手下的士兵道。“你們去皇上寢宮,看看到底生了什麼事同時讓手下的士兵警戒起來。

    當派出的士兵離開後,沈光方才靜下心來,這時他已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楊玄感的起兵對于大隋來說是致命的一擊,連楊玄感這等出身高貴,世受皇恩的貴族都反了,真不知道天下和楊玄感一樣心思的世家門閥有多少。

    行宮外,樊蓋當宇文家的三百鐵騎沖入宮門時,便親自策馬趕回了北庭都護府,他也完全沒有料到。宇文家竟然會直接派出人馬殺進皇宮。簡直就是一群不計後果的瘋毛

    “什麼,宇文家的騎兵殺進了行宮。”北庭都護府的夫廳內,長孫無忌看著匆忙趕回來的樊蓋,失聲道,他料到宇文家會造反,但是沒想到宇文化及竟然動得這麼快。

    “我以前真是小瞧了此人。”裴世矩在一旁嘆道,他以前一直都以為宇文化及不過是個靠著父親余威的紈褲子罷了,沒想到事到臨頭,也有幾分梟雄的魄力和決斷。

    “宇文成都裴世矩和長孫無忌看著對方。同時說道。他們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宇文化及為什麼敢這麼快就動了。

    “宇文成都手掌宮禁兵權,宇文化及必是直取寢宮,殺楊廣一個措手不及,當真是步妙棋對于已經把楊廣也只當成一枚有用的棋子的裴世矩和長孫無忌來說,現在的局勢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太糟糕。

    “楊廣可以給宇文化及,但是後宮蕭皇後和出雲公主,萬不能給宇文化及留下裴世矩抬頭看向了長孫無忌,忽地壓低了聲音道,蕭皇後美艷無雙,那宇文化及是色中餓鬼,那楊廣雖然是最好死在宇文化及手上,可也不能死得太早,此外還得有人能證明宇文化及兄弟謀反,讓天下人都知道以後,楊廣死了才是最好,而那個,證明的人,沒有比蕭皇後更合適的了。

    “蕭皇後,出雲公主長孫無忌皺了皺眉頭,蕭皇後在他看來,固然可以證明宇文化及兄弟謀反。可是真把她帶到涿郡,到時候等楊廣死了,也是個麻煩。

    見長孫無忌猶豫,裴世矩不由道,“不過一婦人耳,到時候是生是死。還不是將軍一念之間的事情。

    “輩大人言之有理,倒是無忌剛才想差了。”听到裴世矩的提醒。長孫無忌猛地回過神來,然後連忙道,接著喚來了留守的將領,讓他們領兵去行宮,救出蕭皇後和那位出雲公主。“裴大人,那位出雲公主到底是什麼人?”這兩年,楊廣御駕親征。身邊不帶一個皇子,只有一個公主隨行,長孫無忌曾听聞過這位公主小名叫吉兒,只有十歲,極受楊廣寵愛,就是不知道這位公主的生母是誰,此刻見裴世矩提到那位出雲公主,卻是連忙問道。

    “出雲公主小名吉兒,生母是南陳後主的女兒,身兼兩國皇族血統。萬分尊貴,對將軍來說,若能娶出雲公主為妻,日後不無稗益裴世矩眯著眼道,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作了郭孝恪的人。言語間俱是為郭孝恪所考慮。

    “若當真如此,此女非救不可長孫無忌聞言,亦是目露精光。那楊吉兒身兼兩朝皇族血統,其身份之高貴,遠在李秀寧之上,尤其是其生母是南陳後主的女兒,光這一點就足以讓將軍娶這個楊吉兒為妻。

    “裴大人,若是不怕的話,不如你我親自走一趟。”長孫無忌生怕手下的北府軍士兵到時殺進行宮,沒有把蕭皇後和那位小公主給帶出來,卻是朝裴世矩道。

    “固所願耳看著和自己同為文士的長孫無忌有膽去那行宮,裴世矩也不甘落于人後,更何況他親眼見識過樊蓋和那些堤騎士兵的厲害,自忖有這些北府軍士兵的保護,沒什麼好怕的。

    “來人,為裴大人披甲。”見裴世矩不拒,長孫無忌高聲道,說完。自己也是在進來的部下幫助下。先穿了一層軟皮甲,接著外面又披了魚鱗甲,天子六軍里,驍果軍配的弓弩不少,他可不想在黑燈瞎火的大雨天里,稀里糊涂地死在流失下。

    裴世矩年紀已經不等他披上魚鱗甲時。那重量讓他有些喘氣。直到走了幾步後,方才習慣了些。和長孫無忌一起出了北庭都護府。

    行宮內,宇文化及帶著本家的心腹死士殺進了寢宮,這時候整個行宮里已經亂了起來,雖然宇文成都成功地招降了大批世家出身的將領軍官。可是驍果軍和千牛備身中,那些平民出身,被楊廣提拔起來的低級軍官士兵這個時候體現出了他們對楊廣的忠誠,幾處地方,宇文化及派去的將領被底下的軍官在勸誘時。直接砍掉了腦袋。

    當沈光得到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父子謀反的消息的時候,整個行宮已經徹底亂了,而楊廣派去召他護駕的幾個千牛備身更是死在了亂軍中。

    後宮殿內,蕭皇後听著外面隱約傳來的廝殺聲,心緒不寧,原本嬌艷如花的臉上也有些蒼白之色,她是聰慧的女子,要不然楊廣登基之初。也不會多采納她的諫言,不過這些年來,楊廣日漸驕橫,雖然表面上仍舊對她頗為尊重,但其實是對她越來越疏遠,要不是為了維持帝後和睦,以為天下表率的樣子,恐怕她早就被冷落在深宮之內。

    這一次大軍出征遼東。蕭皇後從一開始就不贊成楊廣御駕親征,而去停留在遼東城這等前線之地,可是楊廣根本沒有理會她,現在听外面的動靜,顯然是有人造反,不然也不會傳來“護駕,之聲。

    看著殿內慌亂的宮人。蕭皇後強自鎮定了下來,大聲道,“慌什麼。還不快請沈將軍來。”蕭皇後知道,亂兵之下,最可憐的便是她們這些女人,哪怕她這個皇後也一樣。此時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在宮外當值的沈茄

    看著幾個宮人和太監退出殿外。蕭皇後忽然想起了那個遠在涿郡的男人,如今這個世上能保住她丈夫楊廣皇位的恐怕就只有這個大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上柱國大將軍了。

    蕭皇後至今都還記得那次郭孝恪一個人打敗十五國的武士,始終沒有倒下的身影,想到郭孝恪那時露出布滿傷痕的強壯身體,已經被楊廣冷落了數年的蕭皇後忽然感到耳根忽然有些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這樣的時候。竟然會想那種事情。

    沈光帶著士兵走進殿內的時候。蕭皇後已經讓自己恢復到了平時那個凜然不可侵犯的冷艷女人,“沈將軍,外面究竟是怎麼回事。本宮想要知道皇上那里到底出了什麼事。”

    “回稟娘娘,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謀逆,宮中的衛士已和賊人交鋒,末將未得皇上命令,不敢擅離職守。”沈光不敢抬頭去看那個容光照人,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只是沉聲答道,他已經派出了麾下近半的士兵去楊廣寢宮救駕。至于這後宮他是萬不敢輕易離開的,畢竟不止蕭皇後在這里,楊廣最寵愛的公主也在這里。

    寢宮內,楊廣看著護在自己四周的衛士一個個倒下,始終不變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恐懼,但是很快這絲恐懼就被他掐滅了,自從父親在他面前咽氣以後,他就誓自己再也不會害怕,因為他才是這個帝國的主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忤逆他的意志。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手中掌握。

    宇文化及看著站在那里,仍舊擺著那不知所謂的帝王風度的楊廣,臉上露出了極其猙獰的笑容,“楊廣。現在的滋味如何,等會很快我就會把你踩在腳底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化及的笑聲回蕩在了大

    內。

    “宇文化及,你這個家奴匹夫。要不是聯當年饒你一命,你早就死了。”看到宇文化及在自己面前的猖狂樣子,楊廣憤怒了起來,厲聲喝道,心中恨極了死掉的宇文述。當年宇文化及到賣兵器給突厥人。要不是宇文述苦苦哀求,他當時就下令砍了宇文化及的腦袋,哪會有今天這個匹夫謀逆,還帶著一干亂兵殺到了自己的面前。“楊廣,你以為你還是皇帝嗎?”听著楊廣的罵聲,宇文化及一刀砍下一個朝自己撲來的衛士腦袋。朝楊廣惡狠狠地罵道,“等會我就要讓你知道,我這個家奴匹夫是怎麼在你面前玩你的女兒。”宇文化及的臉上露出了淫猥的神情。

    一旁的宇文成都不由皺了皺眉,他不喜歡父親這個樣子,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是一樣的人。

    “宇文化及,你敢。”楊廣原本還保持平靜的臉一平子扭曲了,他幾乎是咆哮著朝宇文化及拔出了自己的天子佩劍,不過可惜的是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在戰場上策馬殺敵的晉王楊廣,如今的他腿上早已長滿揮肉,手上曾經因為拉弓習武而磨出的繭子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著朝自己揮劍的楊廣,宇文化及一刀劈飛了楊廣的天子劍,這時殿中忠于楊廣的衛士都已死在了宇文家的死士手下,“楊廣,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那個你嗎?現在的你,只是個披著龍袍的廢物罷了。”看著摔倒在地上的楊廣,宇文化及大笑著,曾幾何時,他要在楊廣面前低聲下氣,生怕惹怒楊廣,但是現在楊廣就在他的面前,任他處置,這種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宇文化及,你。”楊廣被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虎口裂開的手指著宇文化及,臉上扭曲得難看。

    “看好他。”宇文化及看向了一旁從始至終都沒有和他說過話的宇文成都,然後走出了殿外,如今楊廣已在他的手上,很快他就可以讓郭孝恪那個鄉下小子去見閻王,到時候這今天下就是他宇文化及的。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7:55
第二百十章 玄機

  ;文化及走出了楊廣的寢宮,黑暗的大雨中。他提著刀乒丫月不遠處依稀可見的大殿輪廓,腦海中盡是蕭皇後那明艷動人,卻又帶著幾分冷意的臉龐,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卻澆不熄他心中的欲火。

    那個地位尊妾的女人,自從他第一眼看到,就無時無玄不想著有一天能夠佔有她,只是那種**始終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但是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了。

    天空響起的驚雷間,宇文化及大笑了起來,江山美人,他很快就會的到了,也許壓抑了數十年的本性一旦爆出來,便是如此的狂妄。

    滂沱大雨中,北府軍闖進了行宮。正處于混亂狀態的驍果軍和千牛備身根本無法阻止這些夫隋最精銳的士兵,能夠被郭孝恪留在懷遠這個。幾乎算得上是北府軍半個老巢的士兵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當宇文化及帶著身邊的人馬趕往後宮大殿的時候,北府軍已經接管了後宮的防備,沈光對于突然殺到的北府軍也有種措不及手的感覺,但是想到那個似乎掌握一切,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他雙眼的男人,沈先,又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長孫,無忌和裴世矩在大殿里見到了想要維持自己母儀天下的風儀的蕭皇後,不過對于兩人來說,蕭皇後臉上那種故作的從容顯得是那麼的無力和我見猶憐。

    “娘娘,宇文化及謀反,想必皇上已經被叛軍抓住了,當務之急是娘娘先帶公主去涿郡,匯合將軍之後。向天下宣告宇文化及這個逆賊謀反的惡行,再行討伐之事。”長孫無忌雖然同樣驚艷于蕭皇後的美色。不過對于他來說,也僅僅只是驚訝罷了。

    “長孫大人,難道當務之急不是先去救皇上嗎?”盡管對于楊廣有著諸般怨恨,可是畢竟是夫妻一場。而且自己的皇後地位也是依附著楊廣,蕭皇後還做不到絕情的地步,當她听完長孫無忌的話以後,鳳眉一皺道。

    “娘娘,我軍人少,不及叛軍勢大。娘娘若是再不做決斷,恐怕就走不了了長孫無忌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雖然以他手下的北府軍實力,完全有能力壓制住亂軍,甚至于救出楊廣,可是那樣有意義嗎,大隋的實力在于地方上的那些世家門閥和朝中大員互相勾結的勢力上,即便能夠挾天子以令諸侯,對于那些早有反的人來說,根本毫無作用。

    難得有宇文化及這對冤大頭兄弟。背上一個謀逆弒君的罪名,長孫,無忌哪還會讓北府軍去救下楊廣這個雞肋。

    蕭皇後看著說話間,語氣對于楊廣沒有多少經意的長孫無忌,心中不由重重地嘆了口氣,忽然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盡管楊廣對她薄情,可她還是想要挽救自己的丈夫,但是現在這殘酷的現實告訴她,遠在涿郡的郭孝恪或許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忠誠。可是她卻毫無辦法,作為一個女子,在這些男人面前,她是如此的無力。

    “那麼,便依長孫大人的意思吧蕭皇後終于點下了頭,而這時幾個宮人帶著出雲公主在幾個北府軍的士兵陪同下到了殿中。

    “母後。”楊吉兒看著依然是那般高貴的蕭皇後,有些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只有十歲的她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兒,身兼兩朝皇族血統的她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從小就很討楊廣的喜歡,尤其是她很小的時候,那位亡國公主的母親便去世,就更讓楊廣對她疼愛有加,只是面對著蕭皇後,她始終親近不起來。

    “吉兒,我們要走了。”看著面前雖然只有十歲,可走出落得已經有了幾分絕世風姿的小女孩,蕭皇後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嫉妒,但是這嫉妒很快就消散了,她走到了楊吉兒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母後,我們要去哪里?父皇呢?”十歲的小女孩兒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對于從小在深宮里長大的楊告兒來說,不會比長孫無垢差到哪里去,畢竟楊廣對她再疼愛,也不能始終陪著她,而在那個充滿了爭斗和陰謀的後宮里,即便有蕭皇後護著她,但是她仍舊見到了很多她這今年紀不該見到的事情。

    長孫無忌看著被蕭皇後牽在手里的那個小女孩兒,此時也不由驚訝這個小女孩的樣貌,他可以預見,三四只後,這個女孩兒必然是顛倒眾生的美人兒,不過這樣的美人兒。只有將軍才配擁有。

    “兩朝皇族血統,這高貴的身份,即便是將軍,也難以拒絕吧?”裴世矩看著盯著楊吉兒的長孫無忌,忽地在他身邊低聲道,他是天下少有的聰明人,如何看不出長孫無忌也好,郭孝恪手下的其他人也好。並不覺得李秀寧是郭孝恪最好的正妻人選,而眼前這位出雲公主無疑才是郭孝恪最好的良配。

    “也未必長孫無忌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裴世矩,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過還好將軍的心性遠不是楊廣可比。想要駕駐此人並不是件難事。

    裴世矩沒有多說什麼,接下來他的命運就和郭孝恪綁在了一起,如果郭孝恪能夠最終取得天下,他獲的回報將遠遠在他為楊廣謀劃經營西域之上。

    看著在北府軍的護送下離開字殿的蕭皇後,沈光心中忽然有些難以抑制的戰栗,北府軍沖進後宮的時候,他留守在殿外的士兵並不知情。最後的結果是被北府軍的這些士兵在片刻內解決了個干淨,此等強悍的戰弈,若是用來鎮壓亂軍,根本就可以逆轉叛軍勢大的局面,可是北府軍沒有那麼做,看他們現在撤走的架勢,倒像是早有預料,好似知道宇文化及會謀反一般。

    沈光沉默地帶著部下跟在了北府軍之後,他腦海里全是長孫無忌離開後宮時看向皇上寢宮時那種陰沉森冷的目光,他現在只能希望,這並不是郭孝恪的主意,從心底里沈光不希望郭孝恪是個城府深沉的絕世梟雄,他希望郭孝恪永遠是大隋不敗的軍神,士兵心目中光明磊落的該世英雄,不過當北府軍完全撤離行宮。直接朝涿郡的方向而去時,沈光心中的希望破滅了,但是他仍舊跟上了長孫無忌和北府軍,因為這個。世上能夠讓他殺了宇文化及兄弟。為楊廣報仇的只有郭孝恪,沒有第二人。

    看著面前空蕩蕩的後宮,只有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宮人侍女,宇文化及像是暴怒的獅子般咆哮著,“皇後呢,皇後人呢?”

    “回稟大人,皇後娘娘已經被北府軍的長孫大人帶走了。”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宇文化及此時那張扭曲的臉。

    “長孫無忌,郭孝恪想到自己心中不知道想了多少年的女人。就在自己可以得到她的時候被人帶走了,宇文化及心中的怒火如同沖天而起的火焰一般,瞬間摧毀了他的理智,他手中的長刀泄恨似地砍掉了面前那個答話的小太監的腦袋。濺起三尺高的鮮血嚇得殿內的那些宮女都是瑟瑟抖起來,臉色慘白。

    “這些女人都是你們的了宇文化及看著那些出窯悄聲音的宮女,看向了身旁那些早已按奈不住的士兵,臉上獰笑著道,然後大聲道。自己則是走向了那幾個從偏殿里被抓來的嬪妃,這些原本地位尊貴的嬪妃都是楊廣的女人,但是現在都要在他胯下承歡,想到這里宇文化及因為得不到蕭皇後的壞心情稍微好了點,“去把那昏君帶過來,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的女人是怎麼服侍我的

    宇文化及有些扭曲的聲音里,十幾名宇文家的士兵大步走出了殿外,消失在冰冷的雨中。

    隨著楊廣被生擒,宇文成都靠著按來的天子印望很快就控制住了混亂的行宮,到天明時他基本上接管了所有的宮禁兵權,而這時楊廣卻在後宮的大殿里睚眥欲裂地看著宇文化及壓在他平素寵幸的妃子身上肆意撻伐,整張臉扭曲猙獰得異常可怕。他身上所有的帝王威嚴在這一刻全部喪失。

    遠離懷遠的官道上,巔簸的寬大馬車內,蕭皇後摟著懷里的楊吉兒。心里面對于到達涿郡以後的事情充滿忐忑。郭孝恪。那個讓她心神動搖的男人並不是她曾經想象得那麼美好,他的野心或許不會比宇文化及這個逆賊只是他從來都掩飾得很好。

    蕭皇後是南梁的公主,從小就好學聰明,這些年在後宮中不知道見過多少陰謀詭計,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工于心計的嬪妃,可她始終都是皇後。固然是因為她是楊廣的妻。但更多也是因為她自己的才智。

    經過大半夜的簸簸,蕭皇後心中已經冷靜下來,很多事情也想得很透徹,從長孫無忌和北府軍的行動來看,郭孝恪從來都沒有忠于過楊廣。或許他早就在盼著有人謀反,因為只有這樣,這今天下才會更亂,而郭孝恪也才能亂中取利。

    “母後,父皇他不會有事吧?”楊吉兒蜷縮在蕭皇後溫暖的懷里,像是乖巧的小貓一樣抬頭問道,蕭皇後過去要維持自己母儀天下的風儀。即便楊廣將楊吉兒交給蕭皇後撫養,蕭皇後也更多地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樣子而已,實際上她從來沒有去親近過楊吉兒,只是此刻,兩個人命運全然掌握在別人手中時,才現互相間已是相依為命。

    “皇上是真命天子,不會有事的。

    ”看著懷里用一種希翼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楊吉兒,想到她已經沒有了母親,蕭皇後不由心中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情,她撫摸著楊吉兒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吉兒乖,等吉兒見到了郭將軍,郭將軍就會去把那些壞人打跑,到時候吉兒就能見到父皇了。”蕭皇後哄著楊吉兒,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把話扯到郭孝恪身上去。

    “郭將軍是大英雄,他一定會保護父皇和吉兒的。”楊吉兒雖然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兒,在深宮長大的她要比同齡的孩子早慧許多,可她依然是一個女孩兒,就像長孫無垢和其他少女一樣弈旬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川郭孝恪泣個人們口中的英雄充滿了憧         看著揮著扛拳頭,一臉堅信的楊吉兒。蕭皇後忽然心里難受得很,這個世上哪有什麼英雄,即使是那個男人,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的野心家罷了。    懷遠鎮內,當天明之後,雨勢漸宇文成都派出的士兵一家一家地請著隨行的官員去行宮時 一些聰明的人已經猜到,天變了。

    當被士兵們重重“保護。著。看到行宮內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搬走的尸體和仍舊彌留的淡淡血腥味,那些大臣們都是心頭沉了下去,唯一面露喜色的只是宇文一黨的官員。

    大殿內,楊廣依然坐在他的龍椅上。只是身邊站著再個宇文家的士兵。一左一右,俱都是身形雄壯,面相凶惡之人。

    宇文化及穿著一身紫袍,志得意滿地站在上前。目光掃視著進殿的那些大臣,現在這些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終于嘗到了這種權力的滋味。

    楊廣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恨極了宇文化及,可是昨晚上生的一切讓他知道自己只有隱忍,等待時機。于是他冷眼旁觀著那些進殿的官員,看著宇文化及像一個跳梁小丑一般在那里炫耀他的權勢而無動于衷。讓楊廣絕望的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哪怕是連疑問都不敢提出來,他們只是附和著宇文化及。

    一出徹頭徹尾的鬧劇,楊廣有些悲哀,他從沒有想到,朝中這些平時自詡忠心的大臣是些什麼貨色,但是現在他全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楊廣突然間笑了起來,那笑聲在一片大臣附和宇文化及那些自封的詔書的拍馬屁聲中是如此的刺耳。

    宇文化及臉上得意的笑容凝住了,他看向了大笑的楊廣,他不喜歡楊廣現在的神情和那種笑容。仿佛他仍走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聖人可汗。接受四方朝賀的天子,現在這里做主的人是他,不是楊廣。

    “你們等著,郭二郎很快會回來,到時候,宇文化及,聯會扒了你的皮,塞滿草褥,拿來當射箭的靶子楊廣的聲音低沉,仿佛錘子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里,楊廣本以為自己能夠忍耐住,但是他忍耐不住。要他在那些大臣面前,對宇文化及這個膽怯無行的涼薄公子低頭,他做不道。

    听到橡廣的話。宇文化及像是尾巴被踩了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喊道,“那個。鄉下小子受了重傷,連馬都不能騎,你還指望他能來救你,你是在做夢。”

    看著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宇文化及,大臣中的一些有心人都是心中重新盤算了起來,比起宇文化及,他們同樣更忌憚郭孝恪,自從去年以來。郭孝恪戰無不勝的軍神形象深入人心,尤其是楊玄感起兵之後,二十萬大軍難當郭孝恪一擊,都讓不少人覺得郭孝恪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里未必沒有角逐天下的資格。

    與其把身家性命押在宇文化及這個暴躁的莽夫身上,倒不如選郭孝恪這個武夫,不少大臣在听了楊廣的話後,如此想到。

    “就算郭二郎受了重傷,上不得馬。就你也不是他的對手。”楊廣對于身旁手按刀柄的宇文家士兵視如不見,依舊只是一臉嘲諷地看著宇文化及道。

    “皇上身體不適,送皇上回宮休息。”宇文化及強自壓著自己的怒火,他知道楊廣這是在激怒他,要他在所有的大臣面前丟臉。但是他不會上當,讓自己冷靜下來後,他看向了自己在殿中安排的部下,冷聲說道。

    片亥之後,遣散朝臣的宇文化及出現在了楊廣面前,他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楊廣的肚子上,接著揪住了楊廣的脖子道,“下次再亂說話,我會讓你更加“舒服說完。朝邊上的士兵道,“帶他下去。”

    “父親,您有些操之過急了宇文成都出現在了宇文化及身後,今天早上早朝的時候,宇文化及一口宣布的任命詔書太多了,這肯定會讓不少朝臣心中暗自不服的,至于那些給洛陽,長安的詔書,在他看來。更是廢紙一張,如果他們手上有著如同北府軍般強大的武力,或許還有些用處,但是現在即使他手掌御營的驍果軍和千牛備身,只要郭孝恪和他的北府軍在涿郡堵住他們南下的道路,就毫無半點意義。

    “我沒空管那些牆頭草。

    。宇文化及靜下來的臉上有幾分宇文成都看不透的神情。

    “只有除掉郭孝恪,我才能睡的踏實宇文化及喃喃自語道,雖然他表現得好像一點都不怕郭孝恪。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深處 依然深深忌憚著讓他吃過數次大虧的郭孝恪。北府軍救走蕭皇後之舉,甚至讓他懷疑裴世矩帶回來的所謂郭孝恪身受重傷的消息根本就是假消息,或許根本就是要引他這般做,宇文化及不敢再想下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8:08
第二百十一章 郭孝恪的孩子


  落下的小雪中,郭孝恪站在涿郡城的城牆卜。眺望著城凶裝素裹的大地,雖然他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但是想要真正恢復過來,卻需要一段不小的時間來調養。

    “夫君,你是在擔心懷遠嗎?”李秀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郭孝恪身後,為郭孝恪披上了一件招皮大氅,自從裴世矩離開涿郡之後,已經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了。

    “局勢已經變了,楊廣身邊,那對兄弟可是兩只貪婪沒有遠見的射狗郭孝恪看著遼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盡管原本知道的歷史已經不足為憑。不過對郭孝恪來說,像宇文化及兄弟的一些事情,即使會變,也變不到哪里去,想到被楊廣提拔為天寶大將軍的宇文成都,郭孝恪就會覺得楊廣這和自殺沒什麼分別,歷史上宇文化及兄弟並沒有因為他的緣故而不受楊廣待見,最後被楊廣委以宮禁兵權,然後兩兄弟在江都造反殺了楊廣,現在宇文成都成了那個掌握宮禁的人,這和宇文化及兄弟掌握沒什麼分別。

    “秀寧,你說宇文化及兄弟要是造反。這今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仿佛是心血來潮,又或是心里也曾經謀劃過這樣的想法,郭孝恪看向了李秀寧,忽地開口問道。

    李秀寧愣住了,她沒想到郭孝恪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雖然楊廣正在失去他賴以統治這個國家的世家門閥的支持。但是他身邊還有著數萬精銳的軍隊,很難想象宇文化及兄弟會在這種情況下去造反。

    “妾身以為,這今天下會大亂。會有更多的人起兵造反李秀寧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事實上從楊廣執意征遼,並且把郭孝恪提到上柱國大將軍的位子開始時,楊廣就已經選擇了和關隴軍功集團決裂,從那個時候開始起,恐怕連衛玄,于仲文那樣的隋室老臣都心生反意了至于她的父親,李秀寧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楊廣死去的話,自己的父親一定會扯起大義的旗幟,起兵干和那些地方豪強同樣的事情。

    “造反郭孝恪笑了起來,事實上造反的人已經不少,至少在官道被大雪封道前,從他得到的消息看,河北的寰建德已經反了,至于李密亦是在河北名聲大震,手下的蒲山公營連續擊潰了幾股官軍後,倒是顯示出了所謂的義軍領的氣象。

    “將軍,懷遠有消息了。”城樓上,忽地響起了魏征有些急躁,又有些興奮的聲音,郭孝恪轉過了頭。能讓魏征如此激動的事情一定不轉過頭郭孝恪果然看到了一臉夾雜著喜色和急色的魏征。

    “玄成,究竟是生了何事?”郭孝恪看看見到自己之後才抑制住自己興奮之色的魏征。目光落在了魏征手上的軍報,這是北府軍中級別最高的赤報,看起來懷遠真是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將軍,宇文化及兄弟謀反。已經控制了楊廣,長孫長史和裴侍郎還有沈光將軍護著蕭皇後和出雲公主逃了出來,算行程,離涿郡應當已經不遠了將手中的軍報送尖,魏征答道。

    楊廣被宇文化及兄弟所控制。對魏征而言,實在是個好消息,不管楊廣有多麼不得人心,各地的世家門閥都是心懷鬼胎,但是他始終是皇帝。甚至在他即位之初,也有過振奮武備,開疆拓土的功業,那時候便算是稱一聲盛世天子也不為過。

    只要楊廣還在。隋室就還能保持體面上的天下,畢竟雖然兩次征遼。耗費巨靡,又有楊玄感這個楚國公起兵造反,但是都被郭孝恪所鎮壓。楊廣只要回到洛陽,依然有機會挽回隋室搖搖欲墜的江山,但是現在宇文化及兄弟看似無謀莽撞但卻行險成功的舉動一下子讓他們再次擁有了最好的局面。

    “將軍,宇文化及兄弟挾持楊廣,隋室最後的威嚴也已經蕩然無存。這天下已是諸侯並起的亂世了。”魏征看著仔細地看著軍報的郭孝恪。語氣中帶著一種雀躍,漢末董卓廢立少帝,獻帝,讓漢室徹底失去中興的機會,不過那時候好歹漢室傳國已經四百余年,方才勉強保持了名義上的漢統,但是隋楊本就得國不正,至今也不過二代,一旦威嚴盡掃,可不會有什麼孤臣孽子會為隋室盡忠。

    “亂世嗎?”郭孝恪放下了手中的軍報,抬頭看向了有些灰暗的天空。這隋末的亂世終于到來了,因為他的緣故,整整提拼了數年,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整今天下的英雄豪杰。

    “玄成,多派斥候,一有輔機他們的消息,立刻回稟。”郭孝恪朝魏征吩咐道,蕭皇後和出雲公主,絕不容有失,她們可是自己手中用來對付宇文化及兄弟最犀利的武器。

    “夫君,天氣涼,該回去了。”李秀寧始終在一旁安靜地听著郭孝恪和魏征之間的對話,她知道這今天下將亂,或許用不了幾年,郭孝恪就會和自己的父兄在戰場見面。

    看著郭孝恪那英俊的側臉,李秀寧心中忽然做出了決定,她不會跟李建成回關隴,她既然已是郭孝恪的妻子,便不再是李家人,若是日後戰場相見,她也要幫郭孝恪打敗自己的父兄。看著面色間忽然變得有些恍惚失神的李秀寧,郭孝恪握緊了她的手。他知道李秀寧心中在想什麼,宇文化及兄弟的謀反,把天下的亂局提前數年引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李淵就會露出他野心家的一面來,到時夾在他和李家中間的李秀寧,無疑會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大哥是個好人,我會放過他。”郭孝恪對李秀寧所能做的承諾。就是日後饒李建成一命,這個歷史上被誣為嫉賢妒能的隱太子,其實是個胸懷大志,有著君子之風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立場的關系,郭孝恪覺得自己或許能和李建成成為很好的朋友,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假如,他和李家日後將不死不休,如果他成為勝利者,放過李建成,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多謝夫君,不過妾身已經嫁入郭家,便不再是李家人。”李秀凹曰況姍旬書曬)小說芥傘曰著臉卜難得露出溫柔神煮的郭孝恪,開心地笑了起

    郭孝恪沒有多說什麼,李秀寧的性子他很清楚,不過他並不希望看到日後李秀寧真地上戰場去和自己的父兄作戰。將軍府內,木蘭在廂房里細心的裁剪著衣料,臉上充滿了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她口中哼著家鄉的小曲。想著孩子出生以後,和郭孝恪一起的情形,笑了起來。

    回到府內,郭孝恪一個人來到了木蘭的房間外,他的心中有些難以平復,他沒想到木蘭前眸子的身體不適。竟然是懷孕了,他很快就要成為父親,那種突如其來,叫人不知所措的喜悅感包圍了他。

    站在房門外,郭孝恪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哪怕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也沒有像現在一樣緊張過,一旁的甦吉利看著已經站了很久,都沒有推門進去的郭孝恪,忽然很想笑,他沒想到將軍在戰場上神威如獄,卻會在這個時候忐忑不安。

    終于,郭孝恪推舁了門。听到門軸的轉動聲,正縫著孩子用的襁褓的木蘭抬起頭看到了走進來的郭孝恪,她驚喜地站了起來,臉上充滿喜悅。“夫君。”

    “我都知道了,那是我們的孩子。”郭孝恪的目光落在了木蘭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里不由暗罵著自己的疏忽,要不是孫思邈現的及時,恐怕他還會讓木蘭去處理那些繁重的軍務。

    “讓我听听。”郭孝恪走到了木蘭身邊,俯下身把耳朵貼在了木蘭的腹上。

    “孫先生說,才三個月呢?”看著像大孩子一樣的郭孝恪,木蘭笑著說道。

    “三個。月,我也能听出我們兒子的動靜來。”郭孝恪揚起了頭,朝木蘭認真地說道。

    郭孝恪拉著木蘭坐下了,一直以來他都習慣于木蘭對他的付出,他很少像對李秀寧那樣,去關心木蘭。但是只有郭孝恪自己知道,已經習慣木蘭存在的他早已把木蘭當成了自己不可缺少的部分,他也許會讓李秀寧當正妻,但是他日後的一切只會讓他和木蘭的孩子來繼承。

    木蘭靜靜地笑著,看著在那里說著日後孩子如何如何的郭孝恪,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夫君,你要是說如果我們不用打仗,可以一家平平淡淡地做普通人,那該多好。”

    “總會有那麼一天。”看著木蘭。郭孝恪抱緊了她,他知道木蘭內心渴望地是平靜的生活,可他卻給不了她那種生活,這一刻,他只能緊緊地抱著木蘭,這樣說道。

    將軍府的別院內,李秀寧看著面前豐神俊朗的中年道人,臉上的神情很堅定,“孫先生,這件事情,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看著面前的李秀寧,孫思邈不由嘆了口氣,他是半個月前被潘師正找人請到這將軍府為郭孝恪調理身體的,住在這將軍府內,他對郭孝恪的三位夫人並不陌生,可以說對于生性寧靜淡泊的孫思邈來說,他最喜歡的莫過于心地善良的木蘭,但是面前這個肯為自己的男人付出一切的女人,也值得他去敬重。

    “夫人,您真地不要這個孩子了。”孫思邈的聲音平靜。他是一個醫者,雖然行走名山大川,行醫各的時,他親手殺掉的凶狠盜匪也有不少,可是手上卻從沒有沾過任何無辜之血,對于李秀寧想要拿掉自己腹中胎兒的做法,孫思邈無法接受。

    “是的。”李秀寧幾乎是咬著嘴唇說出了這兩個字,這些上哪有不愛孩子的母親,她也一樣,但是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不要這個孩子。

    孫思邈搖了搖頭,他不明白李秀寧為什麼會去想那些太過遙遠的事情。但是他還是轉身回屋取了藥。交給了李秀寧,“早晚煎湯服用,吃完了便來找我。”

    “多謝孫先生。”接過孫思邈手中的藥,李秀寧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看著李秀寧的背影,孫思邈覺的自己或許該去接郭孝恪一趟,他一生中見過很多人,但是都沒有郭孝恪那麼特別,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不屬于他這今年齡該有的深邃,這讓他很好奇。

    夜晚,當孫思邈在房間中。為郭孝恪拔去身上的金針後,看著眉角眼梢都帶著過去所沒有的那種淡淡的溫和和喜悅的郭孝恪。將金針放好後,朝郭孝恪道,“將軍,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

    “吉利,你們先下去。”郭孝恪揮退了甦吉利和身邊的衛士,看向了年過六旬,望之卻只如三四十的孫思邈,對于這位被尊陳為藥王的老人,他很敬重,如果不是因為茅山宗和王遠知的關系,孫思邈是不會為他而停留在這將軍府的,和華儒一樣,孫思邈更喜歡在民間行醫,救治那些看不起醫的病患。

    “將軍,其實除了二夫人,大夫人也已有了身孕,不過白天的時候。大夫人卻來向我要了墮胎之藥。”孫思邈看著郭孝恪,說出了白天李秀寧找他的目的。

    “什麼?”郭孝恪臉上的表情呆住了,他還沉浸在木蘭懷孕的喜悅中。卻听到了這樣的消息。

    “為什麼,秀寧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郭孝恪有些語無倫次地自語了起來,他可以是戰場上冷酷無情的軍神,但是對于自己身邊的人,他根本不像他表面上所裝出來的那般淡漠。

    “大夫人,不想將軍日後因為那個孩子而煩惱。”孫思邈看著郭孝恪,靜靜地說道,自古醫官不分家。他是天下第一的醫道聖手,可也同樣是精于官道的智者,只是他志不在官,要不然當年楊堅征他為官。他也不會數次回絕不受了。

    這天下大勢的變化,長年行走在民間的孫思邈看得很清楚,而他來了將軍府以後,也知道郭孝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知道他不該插手李秀寧的事情,但是他是個,醫生,他看不下一個母親因為丈夫的緣故,而要親手撫殺自己沒有出世的孩子這種事情。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8:08
第二百十二章魏征的分析

”將軍可以放,,我給大夫人的藥是安神養胎用每瀾一臉失神的郭孝恪,孫思邈安靜地說道。

    “秀寧她還是沒有放下郭孝恪的聲音有些苦,他知道李秀寧想要拿掉他們的孩子,不過是不想以後他困擾,她實在是太傻了。

    “孫先生,這次多謝你了。”郭孝恪站了起來,如果不是孫思邈,恐怕他會抱憾終生。

    “將軍,立賢立嫡才是長治久安之道。”看著起身的郭孝恪,孫思邈忽然說道,這今天下即將大亂,大隋過去的幾十年里,世家門閥的力量已經不像過去南北朝對立時那般鼎盛,雖然那些世家門閥才是翻動著亂世的根本,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並不是鐵板一塊,他眼前的郭孝恪手握強兵,麾下人才濟濟,本人又有雄才大略,未必不能成為開國之君。

    “孫先生,不知道你原不願意出仕于我郭孝恪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孫思邈,他一直以來都以為孫思邈只是個醫術高的醫生。但是沒有想到,孫思邈其實也有為政之才,也許以前楊堅征招他被拒,只是他不願意出仕隋朝罷了。

    “將軍,老道是個懶散的人孫思邈並沒有回絕郭孝恪,至少他對郭孝恪開辦醫學院和在地方開設官辦醫館的提議很有興趣,如果郭孝恪是真地想讓天下的病者能有所醫的話,他不介意投效郭孝恪,畢竟比起那些世家門閥,郭孝恪或許更體恤民間疾苦。

    看了一眼孫思邈,郭孝恪笑了笑。“無妨,只要孫先生願意留下就成說完,轉身離開了。閨房內,李秀寧看著面前那碗褐色的湯藥,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里滿是痛苦之色,沒有一個母親會忍心殺死自己的孩子,她也一樣,只是她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她的父兄日後都是郭孝恪的敵人,她的孩子出生以後,要怎麼看待他的父親殺死他的舅舅,外公和親族這件事情,而且她的身份注定會讓這個孩子命途多修。

    端起藥碗,李秀寧正要喝下它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撞開了,然後她看到了一臉焦急的郭孝恪,一時間她心頭閃過萬般滋味,眼淚奪眶而出。

    藥碗從李秀寧手中跌落在了地上。出了清脆的聲響,這時郭孝恪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她。從郭孝恪身上傳來的溫暖讓她哭得更加厲害,一直以來一個人所隱藏背負的痛苦在這一刻一下子全宣泄了出來。

    “傻丫頭,為什麼要瞞著我,我們是夫妻,有事情不是該一起承擔嗎?”郭孝恪撫摸著李秀寧的長,語氣中滿是憐惜之意。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會讓他健康幸福地成長。”郭孝恪柔聲說道。他想起了孫思邈那句話,立賢立嫡,其實孫思邈想說的只是立賢罷了,或許他是因為木蘭的懷孕,嘗到即將初為人父的喜悅,而太過魯莽地在心中做出了決定,現在看來還真是愚蠢。

    “秀寧,不管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受到傷害。”郭孝恪半跪了下來,一邊說道,一邊把耳朵貼在了李秀寧的腹上。

    “夫君李秀寧看著郭孝恪此時的神朱心中的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麼說,只是流淚的臉上忽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二日,李秀寧懷孕的消息也傳遍了將軍府,對于秦瓊,魏征等人來說,郭孝恪的子嗣興旺無疑象征著天命所歸。

    不但有孫思邈這個藥王坐鎮將軍府,潘師正同樣住在將軍府,雖然他的醫術不及孫思邈,可是在養生之道上也差不了多少。

    暫時解開李秀寧心結的郭孝恪心頭的大石落了下來,李秀寧和木蘭的關系極好,他根本不需要考慮日後兩人孩子間的問題,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以後那些外人對他孩子的影響。

    書房之內,看著郭孝恪臉上露出從未見過的神情的魏征,不由皺了皺眉,李秀寧和木蘭同時懷孕,對他來說並不是件好事,一旦李秀寧生下的是男孩,作為郭孝恪的正妻,那個孩子便是嫡長子。

    郭孝恪看到了魏征那一閃而逝的皺眉。也不由一陣失望,魏征是木蘭的族兄,即便他平時處事公正。但是在這件事上同樣會有私心。連魏征都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其他人。想到知道李秀寧懷孕的消息後。便立刻過來的李建成,郭孝恪也是皺了皺眉。

    “玄成,如今天下的局勢,隨著楊廣被宇文化及兄弟挾持,你覺得會朝那個方向雙亦門,可以說,郭聳恪知道宇文化及克弟會造反。但是沒怒們膽子竟然這般大,敢直接冒險在懷遠就動手,居然還成功了。

    “將軍,如今楊廣失德,這些年連年征役,百姓早已不滿多時,而近兩年里,楊廣以為可以靠將軍來鉗制削弱關隴軍功集團,而導致原本的關隴門閥與其離心離德,這一次楊玄感起兵,楊廣傳詔各地勤王,而留守洛陽,長安的衛玄,于仲文等人大軍行動緩慢便可以看出,關隴門閥至少已經沒有人肯為楊廣盡忠。這一次宇文化及兄弟挾持楊廣,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恐怕沒人會響應他們見郭孝恪談到正事,魏征連忙正色道。

    “若是楊廣死了,衛玄,于仲文他們會如何?”郭孝恪看著侃侃而論的魏征,沉吟了一下之後問道。如今天下的局勢早已變得和歷史上面目全非,李淵雖然提前去了太原,可至今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而已,他要起兵,恐怕家底未必能比得上歷史上晉陽起兵時的條件,更重要的是有衛玄,于仲文在,李淵翻不起多少風浪,他唯一顧慮的便是衛玄,于仲文等人的動向。

    “衛玄,于仲文等人手握兵權,若是楊廣死了,以二人性格,必然會扶立新主,不過兩人一個在洛陽,一個在長安,只要楊廣沒有傳位詔書。兩人必然會交惡。”魏征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彎弧,宇文化及兄弟的這次謀反對他們來說,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只要蕭皇後一到,他們便可以以勤王之名,奪取幽州各地,同時打開臨朔宮的府庫,招兵買馬,只要除掉宇文化及兄弟,便能控制整個幽州。到時候用不著急著南下,正好可以安下心來經營幽州,坐看皇位之爭。只要郭孝恪不表態,就沒人敢來招惹擁有北府軍的郭孝恪,到時候恐怕拉攏都來不及,至于那些賊軍也可以趁機壯大,動搖隋室在地方的統治。

    “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郭孝恪低聲自語道,想到了朱元樟奪取天下的根本戰略,楊廣如今活著,對他的好處已經不多,甚至于反而不利他的展,兩年做到上柱國大將軍,就算楊廣要用自己牽制關隴門閥,可是功高震主,他手上的實力越強,就越容易遭到楊廣的猜忌,這次若是讓楊廣順利回到洛陽,讓楊廣和隋朝再延殘喘數年,天知道到時又會出什麼變故,倒不如自己把握這個機會。

    “將軍之言,甚妙魏征听著郭孝恪的自語聲,不由撫掌贊道。只要楊廣一死,隋室必然內亂,到時候他們只要在這幽遼之地加以經營,然後冷眼旁觀天下局勢。等到時機成熟,再舉兵也不遲。

    “將軍如今要注意多暗中招攬,山東門閥魏征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朝郭孝恪道。山東門閥雖然和關隴門閥對立,但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難保楊廣死後,隋室內斗時,山東門閥會倒向洛陽。

    “漢時,前漢定都長安,關西和關東調和。方有文聳,漢武和昭宣盛世,但是王莽篡漢,劉秀中興之後定都洛陽,關東壓倒關西之後,雙方便結下了仇怨至今。

    。魏征為郭孝恪解說著關西和關東之間的地域恩怨,漢末之後,五胡亂華,關西之地,胡化得厲害。像如今的關隴軍功集團,不少都是世代和胡人通婚,為山東門閥所輕鄙。不過自南北朝對立以來,關隴軍功集團日趨強勢,楊堅篡周建隋,便皆賴關隴之力,不過楊堅晚年和楊廣手里都有削弱關隴之意,而東都洛陽的營建便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長安和洛陽,便是關隴集團和山東門閥角力的關鍵,將軍到時在幽遼之地,冷眼旁觀皇位之爭,山東門閥恐怕未必會有多少人來主動投效將軍魏征皺了皺眉說道,雖說世家門閥壟斷仕進之路,于國于民都不是好事,但是魏征也不得不承認,天下人才,大半都在世家,郭孝恪要得天下,就少不了要用世家的人才,這是無法回避的事情。

    “這未嘗不是一次機會。”郭孝恪听完魏征的謀戈分析之後,想了想之後道,“起碼能讓我知道。到底山東門閥中有些哪些人是可以真正可以信任的

    “將軍說的也不錯魏征笑了起來,這是一次給那些山東門閥站隊選擇的機會,眼力高的便能的到豐厚的回報,眼力差的便只有怪自己命差了。(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8:09
第二百二十一章楊吉兒和郭孝恪的初次見面

   藻郡城外,誘討車簾,看著那座北地的大城,蕭皇後眼申淵飛汁未來不確定的惶恐和茫然,她是個聰慧的女子,身為一國之後這麼多年,又豈會看不出這一路上長孫無忌言語中不時透出的暗示之意。

    郭孝恪不會是大隋的忠臣,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想起那個身上布滿傷痕的男人,蕭皇後如此想到,她低下頭看著在自己懷中睡著的楊吉兒,想起了自己還剩下的子女。她和楊廣育有二子一女,長子楊昭本是太子,可惜卻英年早逝,長女南陽公主嫁給了逆賊宇文化及的兄弟宇文士及,唯一剩下的次子齊王楊睞,卻向來品行不端,不受她的喜愛。如今她是真正的孑然一身。身邊只有楊吉兒和她相依為命。

    “母後,我們到了嗎?”驟然停下的馬車帶起的顛簸,讓趴在蕭皇後懷里睡著的楊吉兒醒了過來,她搓著有些惺松的睡眼,好奇地透過簾子朝外面一邊張望著,一邊問道。

    “還是個孩子啊!”看著楊吉兒朝外張望的好奇樣子,蕭皇後心里嘆了口氣,不管這個孩子平時表現的有多聰慧,可始終都只有十歲罷了。

    “嗯,快到了。”蕭皇後淡淡地應了聲,憐愛地抱緊了楊吉兒,這時候外面行進的隊伍停了下來,長孫無忌看著親自過來的魏征,臉上一臉喜意。

    “輔機老弟,此次立下大功。將軍可是歡喜得很。”魏征朝長孫無忌一邊說道,一邊目光落在了那輛寬大結實的黑蓬馬車上。

    “玄成兄過獎了,能為將軍分憂。是我等份內之事。”雖然心里很受用魏征的話,不過面上長孫無忌還是很謙遜的,然後看向魏征身後規模不的隊伍道,“玄成兄此來,可是有將軍的命令。”

    “不錯,將軍說,雖然皇上蒙塵,但是萬牽皇後娘娘和公主無事。此番進城,不可墮了皇家的威儀。”魏征開口道,蕭皇後和出雲公主不過是一介女流,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到不如做個盡忠皇室的樣子給天下人看。

    看到魏征身後的隊伍里,八匹白馬拉著的垂著各色流甦的鑒金寶蓋大車,長孫無忌馬上便明白過來。接著笑了起來,“禮當如此。”

    兩人說話間,那隨著寶蓋大毒一起過來的幾名娘子軍里挑選出來的健壯女兵,已走到了蕭皇後所在的馬車前。登車請下了蕭皇後和楊吉兒。

    “皇後娘娘,公主殿下,請隨我來。”魏征的隊伍里,有一輛八馬拉的大車,雖然看上去外表平平無奇,不過卻勝在夠大,被厚厚的氈布遮擋得嚴嚴實實的車廂里,早已燒好了香湯,供蕭皇後和楊吉兒沐浴。

    數日沒有沐浴的蕭皇後當被幾個女兵帶上車後,看著那熱氣騰騰的木桶,一下子把什麼煩惱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就連牽著她手的楊吉兒亦是高興了起來。

    魏征和長孫無忌還有裴世矩三人站在被一圈士兵圍住的大車外,互相小聲交談著,對于裴世矩來說。郭孝恪如今無疑在天下諸侯中,勢雄力厚,最有希望奪取天下,若是郭孝恪能成就大事,他亦是能名垂青史。

    “蕭皇後不可留。”長孫無忌陰沉著臉說道,蕭皇後不過是用來證明宇文化及兄弟確實謀反,挾持楊廣,為他們樹起一面大義的旗幟。不過等宇文化及兄弟敗亡,楊廣死了以後,蕭皇後一旦變成蕭太後。就絕不可留,至少他們到時候絕沒有理由拒絕長安和洛陽方面迎回太後,而蕭皇後不管走到長安,還是洛陽,都有可能使東西兩都間的皇位之爭出現變數,對于追求絕對控制的長孫無忌來說,這是絕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皇後娘娘因為傷心過度,抑郁而亡,死在歸途之上,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懷疑到我們身上了。

    ”裴世矩在一旁道,他和長孫無忌在陰謀詭計上總是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聊,當初他經營西域時,就沒有少使手段。

    魏征在一旁听著長孫無忌和裴世矩的對話,也不由有種冷意,這兩人網把蕭皇後從懷遠救出來帶到涿郡,卻已經想著要如何讓蕭皇後在恰當的時機死去。

    “玄成兄,你如何看?”長孫無忌看向了在一旁沉默的魏征,他可從來沒認為魏征是什麼好人,或許他在將軍面前總是一臉正氣的樣子,不過在長孫無忌心里,魏征其實和他是一類人。

    “的確蕭皇後到時不可留,但是蕭皇後的生死不是我等可以做主的。到時候當看將軍做何決定。”魏征沒有直接回答長孫無忌,只是抬出了郭孝恪,他不喜歡長孫無忌這種接做主張的風格。

    “玄成兄說的也是。”自覺失言的長孫無忌立玄醒悟了過來,連忙說道。

    裴世矩在一旁看著長孫無忌和魏征。知道這兩人遠不像表面上那麼融洽,想到這里,他臉上雖不為所動,可是心里卻是有幾分喜意。

    布滿水汽的大車內,蕭皇後從木桶里走了出來,在幾個女兵的服侍下。換上了從臨刁”月廣來的皇後華服,而邊的楊吉兒亦是換卜了身緋紅心甲鵬六

    幾個女兵都是見慣了李秀寧,木蘭。張出塵這三位自家堪塵絕色的夫人,不過看著如今沐浴過後,容光煥,明艷動人,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華貴氣息的蕭皇後。也不由一時間看得呆了。

    下了馬車以後,蕭皇後牽著楊吉兒。出現在長孫無忌三人視線中的時候,除了裴世矩外,長孫元,忌和魏征也都是看得心中一動,不過兩人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欲念,他們知道像蕭皇後這樣的女人,不是他們所能踫的,倒是自家那位將軍,或許能把這位皇後娘娘在床上給采摘了。

    自魏晉南北朝以來。風氣一向開放得很,便連魏征也不覺得若是郭孝恪把蕭皇後給收入房中有什麼不妥,至于一旁的裴世矩則是考慮起了,要不要救蕭皇後一命。

    蕭皇後根本不知道面前三個名義上的臣子僅僅是一面間,心中便已換過了好幾種心思,她現在想的只是快點去涿郡城,能夠安穩下來,這些日子不停地趕路,讓她非常疲倦。

    乘上那輛鑒金的寶蓋大車,隊伍再次啟程了,魏征,長孫無忌和裴世矩三人騎著馬,在車旁並肩而行,彼此間小聲交談著對局勢的看法。

    對于虞世基投效郭孝恪,裴世矩沒有一丁點的意外,雖然虞世基也有為政的才華,不過在裴世矩眼里,虞世基才是不折不扣的佞臣,如今宇文化及兄弟造反,挾持楊廣。他這個在涿郡的督糧官要是不第一時間投靠郭孝恪,才真地見了鬼。

    “虞大人雖得將軍重用,不過將軍似乎更欣賞虞大人的弟弟虞世南。”魏征在一旁說道,這些日子里,郭孝恪見了不少人,比如在涿郡督運糧草的虞世基和其他一些隋室官吏,誰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隋室官吏,一個個都是人精,里面不乏看好郭孝恪的人。

    “虞世南的確是個人才,將軍若是重用此人,可比重用虞世基好愕多裴世矩和虞世基向來不對付,而且他也相信。臣子間若是鐵板一塊,或是交情莫逆,不是好事情。所以對于虞世基受到郭孝恪重用的消息,他很是憤憤不平地說道。

    “老狐狸看著裴世矩臉上的神情,魏征和長孫無忌心里同時閃過了同樣的念頭。

    涿郡城門口,郭孝恪一身戎裝,親自帶著眾將和城中官吏在城外相迎。紅色的地毯足足鋪了百丈。

    隊伍中,羅士信搓著手。看著前面白茫茫一片的雪原,忍不住罵道。“什麼皇後,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將軍也未免太把那女人當回事了對于天不怕地不怕,只服郭孝恪的羅士信來說,在懷遠給宇文化及兄弟謀反成功給抓住的楊廣就是個廢物。至于那個什麼蕭皇後。一個娘們而已,居然還要他們這大冷天的跑出城來迎接。

    “羅矮子,你少說兩句會死啊。”雖然尉遲恭也同樣不喜歡在北風里站了那麼久,就為接個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是當今皇後,不過他也清楚,這是自家將軍必須要做的姿態。做給其他人看,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大隋的軍人。

    “鐵匠,我說話關你什麼鳥事。

    ”羅士信或許就是嫌站著太沒勁。此時見尉遲恭搭腔,立刻來了精神。那雙牛眼一瞪,直接罵道。

    看著又在那里挑事的羅士信。秦瓊不由在一旁道,“你們想給旁人看笑話嗎?”說完,卻是朝那些城中官吏站著的方向比劃了一個眼神。

    听到秦瓊的話,羅士信一下子泄了氣。一旁的李靖看著這一幕,到是有些羨慕羅士信和尉遲恭他們之間的鬧騰,他如今在郭孝恪麾下,能談得來的也就裴仁基和魏征幾人。至于秦瓊他們這些軍中大將,交情也就是一般。

    郭孝恪身後,徐世績騎在馬上。看著郭孝恪端坐在馬上,始終未曾動過的郭孝恪,心里面更加佩服。當日他拿了郭孝恪給的令牌,去了城外北府軍大營,本來對于自己當個小兵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的,不過當他知道郭孝恪給他的令牌,可以在北府軍中任意挑選自己想去的部隊時。他才明白便是在武府軍當個小兵也是有區別的。

    北府軍和徐世績以前所知道的任何軍隊都不同,不管是兵書還是史書中的記載,還是他曾親眼見過的大隋官軍,都沒有北府軍讓他那麼震撼。這支軍隊,幾乎每個士兵都識字。每個火長都能背幾句孫子兵法,跟你侃侃兵法。

    在徐世績眼里,只要郭孝恪願意,北府軍隨時可以擴軍到三十萬。而且戰力不會差到哪里去,和北府軍相比,李密的蒲山公營只能勉強算是軍隊,至于瓦崗塞,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徐世績最後進了虎賁軍,那是郭孝恪身邊的親軍,亦被稱為北府軍之爪牙,是最精銳的軍隊,他靠著自己的才干,如今已是成了一名火長,雖然對于目前的地位並不滿意,不過徐世績兵沒有怨言,瓜更想靠自只的能力升尖,向郭幸恪證明自“徐大眼,听說瓦崗寨最近和李密那老小子打得火熱,你怎麼看甦定方策馬小步到了徐世績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他和裴元慶都是虎賁軍的千夫長,官職虎牙郎將,平時都是郭孝恪親自培養他們,自從徐世績來了以後,每次郭孝恪授課,徐世績都在,從那時開始甦定方就留意起了徐世績,幾次下來。年紀相差不大的兩人也就成了朋友。

    甦定方是知道徐世績原來在老家的時候,差點就去投了那瓦崗寨的翟讓,這幾天堤騎的人有消息送回來說,李密在河北和瓦崗寨來往甚密。恐怕會有合並之舉,郭孝恪給了他們題自,要他們各寫一篇策論分析河北的形勢,他一時沒太好的想法,便來找徐世績詢問。

    “瓦崗寨有地利,翟讓,單雄信等人雖也稱得上猛將,但是說實話。爭天下,他們不是那塊料子;以李密之能和如今之勢,要說服程讓他們並不是太難的事情,所以提騎的消息應該不差。”徐世績看了眼身旁的甦定方,亦是壓低了聲音道。他曾經寫了信差人送去瓦崗寨,想勸翟讓,單雄信他們來投郭孝恪,不過一直都沒有消息,恐怕已經和李密搭上線了。

    “李密那老小子,沒想到能耐不小听完徐世績的回答,甦定方不由自語道,這才幾個月。李密的蒲山公營已經擁兵十萬,為各路賊軍之,不知道洛陽的那些大官們是怎麼想的,只是讓地方官軍縮在城里守著,不敢出城和李密作戰,讓李密那老小子攻城掠地,好不威風,居然有人稱那什麼蒲山公營也是天下強軍,不在他們北府軍之下。

    “李密用兵卻是有幾分本事。”徐世績看著謙和,不過終究是少年血氣方網的時候,心里藏著股銳氣,對于李密倒是不怎麼服氣,尤其有過交情的翟讓,單雄信等人很可能已經投了李密,恐怕會日後戰場相見時,更是叫他語氣不善。

    “徐大眼,以你的本事,啥時候有仗打了,當個虎牙郎將還不是事一樁甦定方知道徐世績的才能,見徐世績說話時似乎有些憤懣之意,卻是朝徐世績道。

    徐世績沒有回話,只是朝甦定方一笑,說起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盡管他現在只是個十夫長,但是他相信有一天自己遲早能統率千軍萬馬,而這個亂世里,最後得天下的也一定會是郭孝恪,而不是其他人。

    這是隊伍前方忽然有了聲響,徐世績和甦定方都是朝前看去,只見前面雪原里出現了打著北府軍旗幡的隊伍,漸漸地當那只是一線的隊伍在視線中清晰起來的時候,他們和其他人都是看到了那輛在陽光下閃閃亮的鑒金寶蓋大車。

    坐在馬車里,听著外面傳來的嘈雜呼聲,蕭皇後掀開了車簾,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城門口那個騎在馬上的雄壯身影。

    “是他。”蕭皇後沒有想到郭孝恪會親自出城接她,哪怕她明知道這也許只是郭孝恪做給天下人看的而已,可她心中還是因為這個能在亂世中能保護她的男人有幾分惶然。

    “母後,那便是郭將軍嗎?。楊吉兒看著突然策馬而來的那個身影。抬頭朝蕭皇後問道,她雖然只有十歲,可是也和別的少女一樣,已接會傾慕英雄了,而郭孝恪無疑是她平時听得最多的名字,不管是那些宮女太監,還是楊廣那里,她總是會听到郭孝恪的故事。

    “嗯,那就是郭將軍蕭皇後點了點頭,她很想告訴一臉傾慕的楊吉兒,這個男人很危險,甚至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卻始終開不了口。

    “母後,那位郭將軍果然長得很好看當楊吉兒把小腦袋探出車簾子,看著馳到近前,接受那些北府軍士兵歡呼的郭孝恪時,只覺得一身鐵甲,披著黑色大氅,英俊的臉上有幾分冷意的郭孝恪真地就像那些宮女們說得故事里那樣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英雄。

    郭孝恪有些驚訝地看著寶蓋大車里忽然探出頭來的小女孩,這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他看到楊吉兒的第一眼,就只是這個念頭,然後他覺得這個朝自己忽然眨了眨眼,把頭縮回去的女孩兒是個有靈氣的小家伙兒。

    大車內,听著楊吉兒的話,蕭皇後眼前忽然浮現了那張英俊和冷漠倔強的的臉龐,一時間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人有些走神,直到楊吉兒從車簾外探回小腦袋喚她時,才回過神來。

    “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請皇後恕罪。”郭孝恪下馬,走到了馬車前,看著卷起的車簾後,一身後服的蕭皇後。只是隨意地抱拳一禮道,然後目光掃過了蕭皇後那張美艷不耳方物的臉後,目光落在了坐在蕭皇後身邊,看著自己有些好奇,又有些怕生的楊吉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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