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隋 作者:虎贲氏 (連載中)

gungear 2011-3-12 22:50: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4 91158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2
第二百五十三章宛如十萬鐵騎

    六人字橫列的北府軍騎兵“拿起了手中的弓弩,按照心”北府軍騎兵除了重騎兵編制以外,剩余的騎兵俱是身披鎖甲皮鎧,按照作戰時的區分分為弓騎兵,槍騎兵和刀騎兵三種騎兵,弓騎兵以騎射撕開敵軍陣形,槍騎兵沖陣鑿穿敵軍隊列。刀騎兵跟進掩殺,是北府軍騎兵的標准戰朮。

    當然如果要是三軍齊整的話。敵人也足夠頑強,那么刀騎兵之后,將會是北府軍步兵緊隨其后的進攻。直到敵軍全軍陣線近于崩潰的時候。重騎兵才會出陣,摧枯拉朽般橫掃戰場。

    不過對付眼前兵無斗志,陣形混亂的高句麗人,羅士信覺得甚至輪不到刀騎兵,這些高句麗人就會全軍崩潰了。

    “進攻羅士信在左翼陣前大喝了起來,然后隨著一字橫列的十支弓騎兵百人隊,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推進了起來,二百五十步的距離。對于奔跑的戰馬而言只是很短的一段距離,而弓騎兵更多地是在弓弩的射殺范圍內一層一層地撕開敵軍的陣形。

    看著對面奔跑起來的北府軍騎兵。高句麗大軍左翼正面戰場的士兵們都是緊張了起來,要不是被身邊的軍官所恐嚇住,那些一個多月前還只是農夫的士兵已經丟下武器逃跑了。

    “放箭,放箭。”雜亂的吼聲響了起來,左翼正面的高句麗軍官們指揮著弓箭手,朝對面奔跑而至的北府軍騎兵拋射出了大片的箭矢。

    盡管射程和威力不足,但是當高句麗人萬箭齊的那一刻,那些原本心里害怕的士兵看到天空中被弓箭遮蔽所形成的巨大黑影,一時間都是壯了些膽氣,那么多的箭雨落下去,那些北府軍的騎兵一定沖不過來,几乎每個人都這樣想到。

    高句麗人的弓箭在百步左右的距離落了下來,也有少數箭矢射出了更遠的距離,不過他們的箭矢射出五十步外后,就几乎談不上什么威力,便是連硬皮甲都難以穿透,更不用提北府軍的騎兵皮甲下的那身專門防弓箭的鎖子甲。

    當箭雨落下時,原本有些慶幸的高句麗士兵臉上的神情凝滯了,他們呆滯地看著像是只是從一陣慵懶無力的風里跑來的北府軍騎兵。握著兵器的手有些抖。

    如同雷聲一樣的馬蹄聲里,北府軍的弓騎兵們松開了弩機上的懸刀或者是拉得如同滿月的弓弦,弓騎兵里并非每個人都是神射手,可以在奔跑的馬上,在顛簸中拉弓瞄准,精准地控制箭矢的落點,更多的人都是使用強弩在馬上依靠長久以來的練進行集中的攢射。

    高句麗士兵中的那些新兵從來沒有想到過死亡來得是如此之快,几乎是他們看清楚那些沖近百步的北府軍弓騎兵,那些致命的箭矢就到了他們身邊。

    痛苦的呻吟聲在高句麗人中此起彼伏地不斷響起,那些身上連皮甲都沒有的新兵直接被強勁的弩箭貫穿身體,運氣好的直接被射中要害,可以痛快地死去,運氣不好地被北府軍那些帶有血槽和倒鉤的弩箭射入身體,稍微一動就是鑽心地疼痛。在高句麗人陣前大約六十到八十步的距離,北府軍的弓騎兵從兩側分別來回奔馳了起來,就像是游動的陰陽魚一樣,那些騎朮高,箭藝群的士兵更是時不時地策馬突進到高句麗人陣前三十步內射殺那些大喊大叫的高句麗軍官。

    高句麗人的中軍,淵蓋金看著左右兩翼前,像突厥人一樣使用輕騎兵的北府軍,雙手緊握馬缰,高句麗國力本就弱于大隋,前兩次征遼之戰,可以說是國中軍隊精華盡喪。原本數年積攢的軍備亦是隨著遼河。遼東城,平壤等數次大戰而消耗殆盡,至于騎兵更是少得只剩下中軍這三千騎,剩下的軍中就連像樣的強弓都湊不出几千張,兩翼使用的大多是普通的獵弓,不說威力,便是那准頭也根本難以和大隋制式的弓箭相比。

    如今看著北府軍的弓騎兵肆無忌憚地在兩翼不斷地射殺己方士兵。淵蓋金卻只能干瞪眼,他知道這是其府軍在故意引他們騎兵出陣,一旦他們這三千騎兵被北府軍吃掉,迎接他們的便是全軍崩潰。

    “沉住氣,只要等到天黑,他們便拿我們沒辦法,到時候只要守到突厥人到了,便沒事了淵大稽策馬到了兒子身邊,按著他的肩膀道,這時大軍后方,已經在開始搭建營塞了。

    淵大作已經沒了和北府軍硬碰硬的心思,他這次親自帶十萬大軍出來,本來存著的就是靠著突厥人的心思。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的兩翼遲早會崩潰看著兩翼越地混亂。淵蓋金看向身旁的父親,聲音充滿苦澀,“父王,我們必須讓中軍的精銳去兩翼,否則兩翼一散。我們還是守不住

    “蓋金,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將中軍的精銳調往兩翼,對面北府軍中軍的騎兵就會直沖我們的本陣。”淵大詐看向了前方北府軍中軍處那偃旗息鼓的騎兵隊,心中仍是有些猶豫。

    “父王,我們這邊有三千精騎。足以抵擋北府軍。”淵蓋金看著炭炭可危的兩翼,不由急道,他也明白們動中軍精銳的后果,可是現在這個形勢,要是放任北府軍的弓騎兵繼續這般下去,兩翼崩潰的后果。便是亂兵直接沖亂中軍,到時用不了北府軍動手,光是逃跑的士兵互相踐踏就能讓十萬大軍變得七零八落。

    “那么便按你的意思吧?。淵大詐看著一臉堅持的兒子,沉沉地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接著看向前方始終未動的北府軍騎兵中軍,對面那支騎兵隊安靜得實在可怕,叫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高句麗人的中軍處,結陣的兩萬余步軍精銳,開始不斷地向兩翼而去,這時他們兩翼的陣線已經開始有小股的士兵開始后退,雖然督戰的軍官及時砍掉了這些人的腦袋,暫時止住了崩潰的趨勢,但是誰都知道,堅持不了多久了。

    羅士信看著時面高句麗人陣中忽地亂了起來,似乎有后…兵頂了上來。大笑了起來。“果真給互爺說中低他看向了身后的槍騎兵和刀騎兵,高聲大喝了起來,“進攻,給我打穿那些軟蛋的陣形,讓他們知道什么叫鐵騎。”

    羅士信喝罷,挺槊策馬,一騎當先,沖在了最前,向著前方而去,在他身后,隨著一陣高亢的嘶吼聲。三百名槍騎兵和七百名刀騎兵緊緊地跟了上去。

    聽到身后如同雷潮般的馬蹄聲和嘶吼聲,正在肆虐高句麗人兩翼陣線的北府軍弓騎兵,如同退卻的潮水,一輪齊射壓得高句麗人的陣形一滯。便讓開了中央的道路。

    當高句麗的士兵從那輪暴雨般的齊射下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洶涌而來的北府軍槍騎兵,羅士信帶著十來個親兵親自充當了全軍的箭頭。手中的馬槊如同毒龍般帶起了一陣腥風血雨,一個舉刀的高句麗軍官甚至來不及揮刀,就被羅士信一槊貫胸,被戰馬沖鋒帶起的巨大力量甩飛了出去。

    羅士信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魔神一樣。狂放地吼叫著,策馬沖撞間,馬槊揮舞過的地方,只有飛濺的鮮血。

    羅士信身后,那些北府軍的槍騎兵也是一個個凶悍無匹,就像是燒紅的刀子切進牛油一樣,一下子就將面前高句麗人脆弱的陣線給擊穿了。一下子如同大風般狂飆突進了數百步,沿途所過之處,只有殘肢斷臂和被鐵蹄踐踏成血肉模糊的尸體。

    緊隨其后的七百刀騎兵在沖進槍騎兵打開的巨大豁口后,就從兩側散了開來,殺向了隊伍混亂的高句麗士兵,不斷地撕裂了高句麗人已經崩潰的陣線。

    外圍,一千弓騎兵并沒有閑下來,他們開始繞著高句麗人側翼,先是以騎射殺傷,直到高句麗人正面陣線的混亂蔓延到后方時,便放下手中的弓弩,拔出腰間的橫刀,如同刀騎兵一樣凶猛地扑了上去。

    左右兩翼,羅士信和尉遲恭同時動了最猛烈的攻擊,他們選擇了高句麗人中軍精銳調動,快要頂上兩翼的時機,一舉擊潰了兩翼的高句麗人,要不是那些從中軍調來的高句麗人最后的步軍精銳死命硬抗,恐怕不過片刻,兩翼高句麗人陣線的崩潰就會演變成大潰敗。

    高句麗人中軍,看著兩翼突然間如同狂風暴雨般急轉變化的戰局,不僅是淵蓋金,便是淵大稽也給驚住了,誰能想得到,北府軍全力進攻下。竟是這般的可怕,兩翼的全面崩潰如今已是個時間問題,除非他們將中軍剩下的精銳繼續投入兩翼。可是他們對面還有一支始終沒動的北府軍騎兵。

    “大王,你看。”驚恐的聲音忽然在淵大稽和淵蓋金的身邊響起,因為對面一直沒有動靜的北府軍騎兵終于動了,他們打出了巨大的旗幡。而那面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上一個郭字赫然在上。

    這面帥旗一下子勾起了高句麗中軍那些老兵們可怕的回憶,兩年前在遼河,就是這面旗幟的主人,殺敗了高句麗最精銳的軍隊,然后席卷整個遼東,一月間陷城十七,殺人無數,之后過薩水,一路如入無人之境般殺進平壤,高句麗國中的軍隊精華被一舉殲滅大半。

    隔年,又是這個導人,殺得平壤只剩下孤城一座,要不是大隋國丰內亂,或許這面旗幟已經插在了平壤城頭。

    看著慌亂的部下,淵大稽憤怒地高聲大吼了起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沒有,那個殺人魔王就在前面,他很快就會來殺我們,想活下來的就跟本王一起拔刀,讓他知道,我們不是任人宰割的豬羊。”

    淵大詐紅著雙眼,狀若狂獅,他身邊。淵蓋金拔出了刀,看向了四周仍舊面有懼色的部將們道。“你們忘了平壤城外的京觀,你們想和那些人一樣,人頭被砍下來堆在一起,死在這異國他鄉嗎?”

    淵大詐和淵蓋金的話,讓四周的將領們都是沉下了心,他們已經無路可退,想要活下來,就要拔刀面對郭孝恪和他的北府軍。

    “愿隨大王殺敵。”不知是誰喊了起來,一時間竟也帶動了高句麗人的士氣,隨著將領們的吼聲,士兵們也跟著吼叫了起來,似乎這樣能帶給他們和北府軍厮殺的勇氣。

    聽到高句麗人中軍傳來的吼聲。郭孝恪笑了起來,雖然他的前方是過三萬的高句麗人,而他身邊只有一千親兵,可是他卻毫不懷疑自己會取得勝利。

    “在獅子面前,羔羊的數量再多也毫無意義。”郭孝恪看向了身旁的蘇定方,如此說道,接著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馬槊,高呼了起來,“漢軍。”

    “威武。”隨著郭孝恪的高呼聲,一千騎兵撕扯著喉嚨舉起了手中的馬槊,他們是北府軍精銳中的精銳。或許他們的軍略不及那些離開的同僚,或許他們這輩子的才能也就只能當個十夫長,但是他們沒一個。人都是能夠以一當十的猛士,當他們聚集在一起時,他們可以以一當百。一千人足以撼動十萬大軍,如今眼前那些驚恐的高句麗人對他們而言。不過是群孱弱的羊羔罷了。“漢軍。威武。”隨著策動的戰馬,“漢軍威武。的吼聲一陣高過一陣,從郭孝恪成為漢王開始那天起,漢軍威武就成了北府軍騎兵沖鋒時的戰吼,這四個字讓他們恍如被數百年前那支無敵的軍團附身。摧枯拉朽般摧毀他們眼前的一切事物。

    一千人的沖鋒,卻宛如十萬鐵騎如山一般壓下,這就是面對郭孝恪親自帶兵沖陣的高句麗士兵心中所浮現的感覺,淵大詐知道自己完了。這樣的騎兵,這樣氣吞萬里的沖鋒,不是他身邊的士兵所能抵擋的。

    只是短短的三輪箭,或許連三輪都沒有,郭孝恪便帶著他的一千親軍殺進了高句麗人的中軍,所當者無人是一合之敵,一千人卻仿佛十萬鐵騎般淹沒了高句麗人的中軍。(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2
第二百五十四章六萬俘虜軍

    昆亂的戰場衛,到外都是爭井熱后逃跑的高向麗十兵。收軍的左右兩翼在羅士信和尉遲恭毫無道理可言的猛攻之下,堅持了不到一玄鐘的時間,就徹底崩潰。

    那些逃跑的新兵直接沖亂了老兵的隊伍。然后那種只剩下逃命念頭的驚恐像是癮疫一樣蔓延到全軍。尤其當北府軍的士兵們提著人頭,在馬脖子挂成一圈,渾身血腥看上去宛如惡鬼一般,便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給嚇到,更不用說那些本來心里就存了逃跑念頭的新兵。

    兩翼的崩潰,直接讓高句麗人的中軍大亂,策馬迎敵的淵蓋金身邊的三千騎兵只是在短短的片復間就成了孤軍,對上了北府軍。“郭孝恪淵蓋金大聲吼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揮舞著黑色馬槊的身影上,他知道今天這一仗他和父親輸得一敗涂地,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本錢,即使逃走,也難逃最后敗亡的結局。

    “想和王爺對陣,你還不夠資格。”看著對面背插七刀的高句麗將領策馬朝自己和王爺而來,蘇定方策馬護在了郭孝恪前方,手中的馬槊架住了淵姜金劈過來的大刀,面帶不屑地道。

    郭孝恪根本沒有在意淵蓋金。蘇定方攔住淵蓋金后,他策馬直沖那面高句麗王旗,淵大詐這個高句麗的偽王才是他的目標。

    淵大作抬起了手中的馬槊,雙眼通紅地盯著人馬如龍般沖陣而來的郭孝恪,胸膛里的血液翻滾,終于他咆哮了起來,“來吧,郭孝恪,本王不怕你。”說完,雙腿狠狠地一夾馬腹,帶著身邊的心腹親兵,氣勢洶洶地迎上了郭孝恪。

    看著迎面而來的淵大稽,郭孝恪臉上神情變得冰冷,眼中只有那一人一騎,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數十丈,對于奔馳的戰馬來說。只是几下呼吸間的事情。

    “死吧。”終于兩人錯身而過。淵大作一生的精氣神都在這一刻隨著這聲如同雷霆般的暴喝聲里,隨著手中刺出的馬槊釋放出來馬槊撕裂空氣的聲音竟如同鬼哭一般淒厲。

    電光火石間,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如同靈蛇般在那几乎是剎那間到了面前的馬槊槍楞處一點,接著兩騎便擦身而過,在那瞬間,一抹致命的殉芒在風中綻放。

    淵大稽只覺得身子一輕,然后耳畔響起了細風吹起的聲音,他知道那是血噴出的聲音,以前他切開別人的喉嚨時,看著熱血噴濺時的聲音。但是現在這聲音卻是從他的喉嚨處噴出。

    疾奔跑的戰馬感覺不到主人握缰的雙手上的力量,度一下子慢了下來,在四周眾人的眼中,只是看到了淵大作的頭顱像后仰倒,頸間噴出的血霧染得風一片赤紅,最后落在了塵土中,那無頭的尸體仍舊保持著握著刺出的馬槊的姿勢,直到胯下的戰馬停下來后,才無力地從鞍上摔倒了下去。

    隨著戰馬的高亢嘶吼聲,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看向了那個魔神般的黑色身影,郭孝恪左手反手所持的刀隨著手腕一轉,刀鋒上那一抹血珠被甩落在了塵土,然后歸刀入鞘。看著那具無頭尸體。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降者不殺。

    。看著四周仍舊在拼命厮殺的高句麗騎兵,郭孝恪一拎馬缰,策馬而出,胯下戰馬人立而起,接著前蹄重重地落了下去,地上淵大詐的頭顱頓時被踩得稀爛。

    隨著這血腥至極的一幕,四周的高句麗騎兵看著郭孝恪的目光里充滿恐懼,除了那些淵氏本家的騎兵以外,其他人都是心中生不出抵抗之念。

    “父親。”不遠處,淵蓋金看著郭孝恪,睚眦欲裂般地嘶吼了起來。狀若瘋虎般揮刀劈向蘇定方,策馬要朝郭孝恪沖去。

    “郭孝恪,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淵蓋金的聲音嘶啞,眼珠里布滿血絲,人已從馬上跳落,雙手握刀,一刀削斷了蘇定方的戰馬馬蹄,接著便大步扑向了郭孝恪。

    “大膽。”沒有想到淵蓋金竟會舍馬步戰,而且是以命換命的凶悍打法,蘇定方竟是從馬背上摔落。從地上躍起,蘇定方怒吼了起來,想他自從軍以來,何曾這么狼狽過,尤其是在王爺面前,叫他丟盡了臉。

    聽到身后響起的呼嘯聲,淵蓋金如同野獸般轉身,揮刀格擋,看著几次阻擋自己的蘇定方,目光里露出了凶戾的光,接著便像是不怕死的惡鬼一樣,雙手揮刀朝蘇定方砍去。

    蘇定方在北府軍中也是有數的猛將。便是對上羅士信,秦瓊,裴元慶,尉遲恭等人也是從不落下風。此時竟被淵蓋金這拼命的瘋狂氣勢壓得連連退去,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大喝一聲,架住了淵蓋金的雙刀劈斬之后,蘇定方猛地踏地。雙手力,硬生生地將淵蓋金給架開之后。扔掉了手里的馬槊,拔出了腰里的斬馬劍和淵蓋金大開大闔地對殺在了一起。

    這時四周,已經盡是北府軍士兵的高呼聲,在“降者不殺

    ”“音里,越來越多的高旬麗驕兵選擇了放棄抵抗,只剩俯心干淵氏的一百多人,猶自頑抗,不過只是片復,這些人就被數倍的北府軍士兵用強弩射成了刺猬。

    如同地獄般的戰場上,只剩下蘇定方和淵蓋金仍在厮殺,郭孝恪策馬到了圍成一圈的戰圈里,看著像野獸一樣的淵蓋金,最后目光落在了和淵蓋金同樣年輕的蘇定方身上。

    論武藝,淵蓋金(即蓋蘇泉文)雖然也稱得上一時之雄,要不然歷史上也不能在有生之年,讓李世民在朝鮮半島屢次碰壁,力阻唐軍數十年。不過比起蘇定方這個歷史上滅百濟,西突厥,平蔥嶺,戰功在整個唐朝都排得進三甲的猛將。也只是靠著一時的血勇和拼命的氣勢,才能對殺得旗鼓相當。

    終于,淵蓋金手中的雙刀再也受不了和蘇定方手中的斬馬劍的碰撞。斷裂了開來,直接被蘇定方橫劍掃過胸腹,腰斬成兩截,即使如此。還沒斷氣的他,仍是一手抓著刀柄,朝著郭孝恪抓著泥土爬去,眼神里的凶光不散。蘇定方此時也是殺出了性子,一腳踩住了淵蓋金的背心,手中斬馬劍梟了人頭,一手抓了起來,大步走到郭孝恪面前道,“王爺,末將幸不辱命,敵將人頭在此。”

    “做得不錯。”看著滿臉是血的蘇定方,郭孝恪贊了一句,然后看向身旁的部下道,“去軍司馬處,記錄級功后,打掃戰場,筑京觀,壯我軍威。”

    “是,王爺。”隨著郭孝恪的命令聲,四周的北府軍士兵都是齊聲喝道,北府軍每一戰,除了和楊玄感的叛軍作戰,以及奪回懷遠的一戰。都會用敵軍的人頭筑京觀,這讓每一個北府軍士兵心中都藏著嗜血的一面。

    原本十萬人的偌大戰場,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最后當場投降的只有一萬余高句麗士兵,其中兩千是騎兵,到日落時,軍司馬處統計的級功送到了郭孝恪這里,這一仗,全軍共計斬一萬三千級,戰后補刀一萬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高句麗人在崩潰之后,自相踐踏而死,總計敵級數兩萬九,俘虜一萬一。

    看完手中的戰后統計,郭孝恪走出了帥帳,這一仗他可以說是大獲全勝,現在就看秦瓊他們能抓到多少完好的俘虜了,他只要沒受傷的。至于傷兵。都是補上一刀,算作全軍的殺敵數,高句麗的人口越少。才越容易以后統治和漢化。

    夜幕下,舉著火把的長龍,將白天的戰場圍了起來,投降的一萬多高句麗俘虜挖掘著巨大的土坑,將白天死掉的同伴無頭尸體扔進坑里。至于那些人頭則是在一邊被北府軍的士兵筑成了京觀。

    面對那座人頭山,那些高句麗俘虜只是麻木以對,他們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對于如同魔鬼般的北府軍,他們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郭孝恪向來是言出必行的人,當所有的尸體被掩埋之后,那些高句麗俘虜被押去附近的河邊沖洗過后。被關進了他們后軍只搭建了一小半的軍營里,給看押了起來。

    俘虜營里,一邊吃著北府軍士兵下來的食物,那些高句麗人按照各自的地方,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小聲說著話,他們一起詛咒著該死的淵氏,要不是淵氏,他們怎么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他們本該安分地在家里種田,而不是來這里和天朝上國的軍隊打仗。

    “叔,我們能活著回家嗎?”

    “別怕,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家的。”

    那些來自鄉下的高句麗人互相安慰著,在他們看來既然那位漢王大人沒有殺他們,就說明他們有機會活著回家,去和老婆孩子團聚。

    接下來的三天里,那些高句麗俘虜只是在北府軍士兵的看管下,不斷擴建著營盤,然后每犬都有新的俘虜進來,晚上一打聽才知道是那天從大軍后方逃走的人,當時他們逃跑了以后,只想著逃回高句麗,可是沒有想到在遼河的几個口子,遇上了北府軍,然后就給抓了回來。

    俘虜營里的人數每天都在增長。而那些逃跑后被抓回來的人看到俘虜營邊上那座小山般的人頭京觀,都是給嚇壞了,那天戰場上在后軍的很多人其實根本連北府軍都沒有看到。只是看著前面的人逃了,便一窩蜂地逃了,他們根本不曾知道戰場上究竟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十天后,俘虜營里的人數達到了六萬,而這時候俘虜營的高句麗人才知道如果他們想要活著回家,就要去和突厥人打仗,只有突厥人死光了,他們才不用死。

    郭孝恪的帥帳里,看著跪在地上的一排高句麗將領,郭孝恪掃過了每一個人的臉孔后,才開口道,“都起來吧。”

    “只要為本王效命,本王保証你們日后得享榮華富貴。”對于這些主動投降的高句麗將領,郭孝恪不介意讓這些人當自己的鷹犬,因為有些事情只有他們才干得好。

    “我等愿敬命,赴湯蹈火。在所不站起來的高向麗將領化甘。同聲地說道,他們對于要和突厥人打仗這件事情,一點也不驚訝,更不抵觸。如果他們想要得到漢王口中的榮華富貴,就要顯示出自己的作用來。反正到時候和突再人打起來,死的是那些鄉下士兵。

    “三日后拔營,到時候和突厥人對上,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和手下的士兵一觸即潰郭孝恪掃過一眾高句麗將領后,然后讓他們退了下去。

    回到俘虜營,那些高句麗將領似乎一下子都有了精神,不再像先前那樣萎靡不振,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當個普通的俘虜,從原來高高在上的將領成為和那些鄉下士兵一樣,比殺了他們好不到哪里去,他們中沒人是傻子,誰都知道突厥人是打不贏這一仗的,到時候高句麗必然會被漢王征服。

    這一次漢王要他們帶俘虜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每個人都相信這一仗漢王必勝,只是到時候他們手下的俘虜兵會劇良多,可是誰又會去在意呢。

    俘虜營的營地里,那些將領們召集了原先各自的舊部,大聲地盅惑著這些手下,很快這些中下級軍官就給鼓動了起來,若是放在一個多月前,他們絕不會如此輕易被鼓動,但是在親眼見過了北府軍恐怖的實力之后,他們也和那些將領一樣,根本不認為和突厥人打仗會輸。哪怕他們知道自己是給北府軍當炮灰,可是最后只要打贏了,他們這些炮灰同樣也是勝利者。

    半個時辰后俘虜營的每一個營帳里都熱鬧了起來。那些來自鄉下的高句麗士兵聽著紅光滿面的軍官們的大聲言語,也不再惴惴不安,只是和突厥人打仗而已,他們是給漢王效命,有漢王和北府軍在,他們不可能打輸,只要打贏了突厥人,他們不但可以活著回家,漢王還會賞給他們錢財。

    這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出征時,是給淵氏強征,連軍餉都領不到,此時聽到軍官們說漢王會給作戰勇敢的士兵獎賞錢財,一個個都是心動起來!家里的情況他們也是清楚得很,大隋兩次征遼,國中青壯死了二十多萬,耕地荒廢了大半,他們今年又給強征,家里恐怕早已窮得揭不開鍋,就像軍官們說的,就算漢王放他們回家,還是要給餓死。還不如拼上一拼,反正他們不可能打輸,就算死了,漢王也會給一筆撫恤費。

    在軍官們半誑半真的話下,那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們士氣高漲了起來。三天的時間里,都是精神飽滿地跟著軍官們學著最簡單的用刀或是用長槍的招式。

    “到時候只管往前沖,看到突厥人就往死里砍,別回頭,知道嗎?。高句麗的軍官們大聲地對士兵吼叫著,三天的時間里要讓這些鄉下士兵變成合格的士兵,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所能做的只有這些罷了。

    三日后,郭孝恪終于全軍拔營。帶著六萬高句再的俘虜軍往懷遠而去,他離開已有半個多月,不知道懷遠的戰事情形如何。

    “王爺,懷遠軍報。”晨曦中,遼東的平原上。長龍般的軍隊橫貫大地,郭孝恪在中軍,望著前方的高句麗俘虜軍,使用俘虜兵,他已不是頭一回,不過六萬人之多,卻還是第一次,這一次他給這些俘虜兵開出了優涯的條件,畢竟那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除了服之以威,還要誘之以利,到時候才能讓他們作戰時,奮勇向前,就在他分神的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了探馬飛報的喝聲。抬起頭時,只見數騎堤騎已經奔進了中軍,朝自己而來。

    只是一會兒功夫,蘇定方就將堤騎送來的懷遠軍報呈上了,拆開之后。郭孝恪看過之后,只是稍稍皺了皺眉,就將軍報交給了一旁的蘇定方。朝四周投來詢問目光的部下道,“繼續行軍,懷遠堅如磐石,不必擔心。”懷遠的確堅如磐石,李靖的指揮能力確實是一時名將,雖然過去在平壤時,李靖傘堅城沒什么辦法,可是現在輪到李靖守城,哪怕突厥人綁了楊廣這個皇帝做擋箭牌攻城,可是在李靖的指揮下,仍是打退了突厥人數次進攻,沒有傷到楊廣半根汗毛。

    不過對郭孝恪來說,李敏等人在城中意圖謀反,策反驍果軍,勾結突厥人,被長孫無忌查獲,相關人等全部處死的消息才是讓他在意的。

    提騎,這個,他一手建立的軍事特務組織,似乎不適合在交給長孫無忌掌管了,長孫無忌雖然擅長陰謀,可是特務頭子干久了,難免想法會和魏征這等純文官有些兩樣,這并不是好事情。

    “或許,該將緩騎拆分了。”郭孝恪想到了明朝的錦衣衛,一個國家不能沒有像錦衣衛這樣的特務機構,可是也不能給太大的權力,也不能將大部分權力給一個人手上,否則遲早生亂。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3
第二百五十五章人心

    小遠鎮外,突厥人的大營里,可汗金帳。始畢和處羅通蹦一隊突厥將領看著滿臉血污,渾身抖如篩糠的高句麗將領,一個個都是滿臉驚愕。十萬高句麗大軍,一天之內,全軍覆沒,只逃出了十几個殘兵敗將。

    “你說什么,是郭孝恪親自領兵始畢聽到那北府軍的主帥竟是郭孝恪本人,不由失聲道,這十几日里懷遠鎮城頭,一直都飄著郭孝恪的帥旗,他們還以為郭孝恪是不敢面對楊廣,生怕落了個惡名,才讓手下部將在城頭指揮士兵,沒想到竟是親自帶精銳擊潰了高句麗人的大軍。

    “好一個郭孝恪,用兵果真是鬼神莫測。”即使身為敵人,始畢也不得不承認郭孝恪這一招避實就虛實在是妙招。高句麗人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對他們的士氣打擊是何等之大,更重要的是沒有高句麗人帶來的糧草抬重,他很難在懷遠鎮下持久頓兵。

    “大可汗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處羅在一旁沉聲道,“大可汗不要忘了,楊廣還在我們手中,這些日子攻城,便知道郭孝恪不敢讓手下傷了這個皇帝,怕背上惡名,如今等他回來,毒倒要看看他要如何解這一局。”見始畢的話讓四周的各部領和帳中將領都是意氣消沉。處羅目光一轉,說起了楊廣。

    提到楊廣,始畢和帳中其他人都是精神一震,這些天下來,他們已經看得清楚,那些北府軍士兵不敢傷了他們的皇帝,每次都小心地很。“等云梯建好,我倒要看看北府軍拿什么來抵擋。”始畢也很快也笑了起來。這十几天里宇文化及親自監工,帶著手下的隋人士兵搭建能夠直接搭到懷遠鎮的云梯。

    聽到始畢的話,弩夠准夠狠,而且城頭那將領也是有真本事,他們几次派兵架著楊廣攻城。卻始終都給那些弓弩給射了回去,只有楊廣身周五丈之內不見一根箭矢,不過等那可以藏兵的云梯一搭建好,把楊廣往云梯上一放。倒要看看北府軍有沒有膽子放火燒云梯。

    懷遠鎮,城頭。

    李靖一身披甲人打扮,日光眺望著突厥大營里,那輪廓已然如巨獸般的高聳云梯,眉頭緊鎖,他知道突厥人在打什么主意,挾楊廣藏兵于云梯攻城,端的是好算計,這肯定是宇文化及出的主意,這等云梯也只有他和叛逃的部下才做得出來的攻城器械。

    “大人,王爺命人快馬送來的軍報就在李靖苦苦思索著要如何應對這一局時,身后響起了甲冑碰撞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親兵的低聲稟報聲,讓他回過了神。

    “王爺有消息了。”自言自語間。李靖接過了那封封著火漆的軍報。連忙拆開看了起來,這十几日里他也不敢多派緩騎前去聯絡,生怕給突厥人看出行跡來,直到長孫無忌一舉誅殺李敏等人,事情重大,才派了提騎前去送信。

    “王爺不愧是當世名將,十萬高句麗大軍,我軍斬四萬,生俘六萬。”李靖看完軍報,不由贊嘆道,然后看向了城頭上的士兵,大聲說道,“如今王爺已然凱旋而歸。不日便到,到時便是突厥人的死,期。”

    李靖的聲音渾厚,四周的士兵都是聽得分明,只是愣了片刻,便高聲歡呼了起來,“漢王神威。”的高亢呼聲,如同海潮般在城頭上蔓延。接著向城中而去,不多時城下的兵營里,聽到打了勝仗的消息。那些不在城頭當值的士兵亦是一起歡呼了起來,不管是征遼新軍還是驍果軍的士兵,都是和北府軍的士兵一起高呼。

    南衙里,形同被軟禁的百官,本來正因為李敏謀逆被誅殺一事而人人自危,這時聽到宮外傳來的歡呼聲,一時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是面面相覷,臉色慘白,直到有人大著膽子出門詢問了看守的北府軍士兵。才從一臉振奮的士兵口中知道原來郭孝恪又打了勝仗,這十几日里郭孝恪壓根不在城中。折四萬,這個數字再次讓百官震驚于郭孝恪的強悍,這才几天的功夫,高句麗人的十萬大軍就給打的全軍覆沒,便是大隋開國時的那些名將怕也沒這本事。

    “如今皇上猶在突厥人手中,不知道漢王將如何以對。”

    “還能如何,漢王”

    “慎言,莫忘了李敏等人。”

    南宮官衙里,百官們私底下紛紛猜測著這一仗關系著天下走向的戰事究竟會到什么地步,這時大隋統一天下不過二十余年,雖然自楊堅開始。朝廷便致力于恢復儒學,大肆宣揚忠君之事,不過自漢末以來,六百年亂世,謀朝篡位之事歷代不絕。又豈是這二十年能消餌得了的,天下人尤其是他們這些世家出身的官員最是明白不過,這個天下乃是有能者居之,而不是什么有德者居之,郭孝恪如今為藩王,手握雄兵,又兼領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誰敢櫻其鋒略。

    方今之世,猶累幕末二世而亡。郭孝恪以布衣之身,白手起家,不一門。巳經個極人臣。權傾朝野,手握兵權,比之漢朝太祖臨,甲劉邦起事前要強得太多,想劉邦起事前不過一個小小亭長,最后卻三年亡秦。四年滅楚,如今以郭孝恪之聲勢,恐怕日后也不遑多讓。

    大隋如今府兵精華盡喪,天下能戰之兵都在郭孝恪手中,長安和洛陽的衛玄還有于仲文等人并非不想除了郭孝恪,可是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還不是手中無兵,各地又是賊軍蜂起。只要這一仗郭孝恪打贏,便可以乘勢化龍,大軍席卷天下,誰人能抗。

    南宮官衙里的百官每個都是明白人。尤其是親眼見過北府軍的軍威之后,心里都是打起了小算盤!雖然說突厥人手里有皇帝,可是郭孝恪卻是個狠角色,便是打死他們也不信郭孝恪最后會為了皇帝而束手就擒。這一仗北府軍的贏面要高得多,在勝負分出前是他們最后一次機會。能否日后上位就全看他們此時做何抉擇,是毫無保留地支持郭孝恪。還是繼續觀望,直到大勢落定。

    夜晚,長孫無忌辦公的案頭,悄然間多出了一座小山般的文書,“魏大人,我看這些人都是國之干臣。不可輕慢啊。”長孫無忌笑著將手中的一道文書給了一邊的魏征,他誅殺李毒等人,魏征雖然沒有參與。但卻是默許的,此時那些百官紛紛給他寫信向王爺表忠,他自然也是要找魏征一起看,免得給人當成是跋扈之舉。

    “這些人卻是當得起干臣之稱,只不過都是些小人罷了。”魏征看著那些文書里楊廣死于突厥人之手的暗示言辭,卻是忍不住冷聲道,能在朝廷中樞當官,又有哪個會是省油的燈,南宮官衙里的百官,若是能善用的話,自然是能使天下大治,可是品行擊脫不上好。

    “魏大人,王爺常說,用人當不拘其格,只要他們為王爺效力,不犯了王爺的忌諱,你我又何必計較那些小事。”長孫無忌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魏征看不起這些人,他也同樣看不起這些人,不過王爺耍成大事,就還是要用這些人,山東門閥可不是那么好駕馭的,亦是要靠這些失了根基的百官來制衡。

    魏猛沒有搭理長孫無忌,如今王爺的大業已經初成,只等突厥人一敗,王爺麾下,文臣武將,就要各安其位,他和長孫無忌都是王爺身邊的心腹,但是兩人向幕貌和心離。長孫無忌更是自以資歷比他高,一心想做王爺手下日后的文臣第一人,處處都想要壓他一頭,他今日這般說。無非是日后名為替王爺籠絡那些百官,實則是以為黨羽。

    見魏征不言不語,長孫無忌也不以為意,他到是覺得自己和魏征這樣不錯,他要是和魏征親密無間。反到會讓王爺不喜,他和魏征之間的不和,王爺又豈會不知,可是卻從來不提,還不是為了平衡他們二人,只要他做的事情不過王爺的底線,便安全得很。

    懷遠鎮,往北百里,郭孝恪的大軍行轅內,裴仁基和賀廷玉派人送來的密報已經到了郭孝恪的手中,帥帳內被燈火照得通明,站在沙盤前。郭孝恪看著自己已經不知道推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戰場,心中仍舊有種激蕩的感覺,二十萬突厥騎兵。只要這一仗將其一舉殲滅,草原將衰弱十年,甚至更久,這時的薛延陀并不強大,不足以填補東突厥敗亡后出現的勢力真空,至于西突厥。雖然是個麻煩,可是他們內部亦是人心不齊,很難東進,再加上他殺光了隨楊廣一起征遼的各國使節,嫁禍突厥人,西域各國必定國中生亂。到時候西突厥光是要平定西域,便要忙得焦頭爛額,插手不進這天下之爭。

    “王爺,如今裴大人和賀大人已經潛至突厥大軍兩側,再加上我軍和懷遠鎮的八萬大軍,突厥人必敗無疑。”蘇定方看著沙盤上以黑黃兩色標注,代表兩軍的旗幟和各處營盤,卻是朝沉吟不語的郭孝恪說道。如今他們四處兵力加在一起。足有十八萬之眾,比起突厥人并不少。

    “突厥人確實是必敗無疑,可是這一仗,贏突厥人容易,要得天下人心難。”郭孝恪低聲答道,楊廣是他始終要面對的,雖說漢末以降。謀朝篡位,弒君自立者數不勝數。可是何曾有一朝是長久的,儒家講名教,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要的天下,就不能壞了名聲。

    一切只有聽天由命了,郭孝恪想到自己安排的一切,也不能肯定事情會向自己所設想的那樣展,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傳令全軍,明日拔營后,緩行軍。日進三十里。”郭孝恪看向了蘇定方,接下來這一仗絕不能出半點差池,雖說六萬俘虜軍如今士氣高昂,可終究只是高句麗的一群鄉下士兵。他無法完全信任。

    “是,王爺。

    ”蘇定方領命而去,他知道王爺的心事,可是在他看來,又何必管那什么皇帝,王爺不如自己當皇帝。保天下百姓免受突厥人鐵蹄荼毒。

    涿郡,漢王卉,李秀寧撫著隆起的小腹,眼中凹曰況姍旬書晒)小說芥傘兒刪決絕,坐在她對面的潘師正看著那猶如護犢的母狼般猛公麗…眼神,心中亦有几分悸動,當日王府刺殺一事,他和虞世基合謀,決意嫁禍給李家,但是事后潘師正動用了手上的全部力量,最后查出來的事情卻是讓他大喜,因為那些刺客居然真的和李家脫不了干系。

    雖然線索不甚明了,但是羅成這個逃走的羅家余孽如今在李家的三千黑甲精騎中,卻是事實,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相信,行刺之事必然和李家有關。

    “道長,從今以后,妾身和李家再無關系,那些刺客還請道長交給秀寧處置。”李秀寧看著潘師正,輕聲說道,可是那種語氣卻叫人心生寒意。

    “自當由王妃做主。”潘師正站了起來,答話后便告退了。“李淵。”潘師正走后,李秀寧從寬大的榻上起來,自言自語道,她無法容忍有人想要傷害她腹中的孩子,不管是誰都不能。哪怕是她的父親也不能。

    半個。時辰后,王府的花園里,看著几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刺客,李秀寧揮手阻止了身旁的士兵,走到那几個最后在河北被潘師正的人手抓到的刺客道,“回去告訴李淵。我不再是李家女,日后若相見,便是仇敵。”

    “放他們走。”說完之后,李秀寧朝身旁的士兵拜

    “大王妃。”几個,士兵見李秀寧要放那几個好不容易抓到的刺客。不由都是有些遲疑。

    “放他們走。”一旁的木蘭出聲了,她知道這一次刺客的事情,最痛苦的就是李秀寧,誰能想得到李淵竟會如此狠心。

    見木蘭也是如此吩咐,几個士兵不敢否遲疑,松開了綁縛那几名刺客的繩索,拖著他們帶了下去。

    “姐姐,李家如此薄情,不值得你如此傷心。”木蘭走到了李秀寧身邊,輕聲安慰道,她雖然父母早死,可是卻不像李秀寧那么痛苦。

    “我沒事,木蘭。”李秀寧朝木蘭笑了笑,她是個堅強的女子,雖然傷心,可是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次解脫,從今以后她可以對李家做到絕情。

    涿郡的臨朔宮內,蕭皇后看著進宮來陪楊吉兒玩耍的長孫無垢,不由問起了懷遠的戰事,她在這臨朔宮內雖仍是皇后,可是對她來說,不過是和過去一樣的牢籠罷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仍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事情,或許這是她在這深宮里唯一用來排遣寂寞的事情。

    “漢王在懷遠又打了勝仗。”郭孝恪打贏高句麗人的消息在送回懷遠的同時,也派人快馬送回了幽州,他領兵在外和突厥人對峙已有數月,難免會讓有些人以為可以趁虛而入,這次全殲高句麗人十萬大軍足以震懾宵使其不敢造次,長孫無垢住在漢王府里,自然是比別人知道得要早。

    聽到郭孝恪又打了勝仗,楊吉兒也是大為高興,連忙追問了起來,少女本就是心慕英雄的,更何況郭孝恪自從軍以后,可以說得上是武功赫赫,除了大隋開國的几個已故老臣如越王楊素等寥寥几人,完全稱得上是當世第一人。

    楊吉兒從小在深宮長大,除了楊廣這個父皇之外,身邊的男人多是太監,其他的那些宮禁士兵對她則是極為恭敬,只有上次從懷遠鎮逃出。郭孝恪卻是抱過她,和她同乘一騎。讓她心里已是刻下了郭孝恪的影子,此時聽長孫無垢講郭孝恪又打了勝仗,自是想知道的詳細一些。

    見楊吉兒開口細問,蕭皇后雖然心里嘆氣,可也是在一旁聽了起來。她雖然和楊廣夫妻情分已斷,可她終究是皇后,不能對格廣的生死漠然以對。

    “漢王能救出皇上嗎?”見長孫無垢講到郭孝恪英雄了得時顧盼生姿。棄皇后忍不住在一旁道,在她眼中,郭孝恪是和宇文化及一樣的野心家,根本不會在意楊廣的死活。

    長孫無垢從小寄人籬下,最是會察言觀色,如何不知道蕭皇后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當即正色道,“如今皇上落在突厥人手中,漢王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難道要漢王對突厥人束手就擒,讓那些突厥人來大隋燒殺搶掠不成。”

    長孫無垢雖然只是十二歲,可是她心智早開,氣質天成,此時對著蕭皇后,身上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儀態,叫蕭皇后看了也不免心中驚訝。

    沒想到被一個小丫頭教了,蕭皇后看著面前一本正經的長孫無垢。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她本是梁氏皇女,自幼也是飽讀詩書,嫁給楊廣,當了皇后以后,也是多有諫言,天下人都說她是賢后,可是現在她卻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

    “無垢姐姐,漢王會救出父皇的。對吧?”楊吉兒拉起了長孫無垢的手,她雖不明白長孫無垢的話。可是卻也聽出了漢王不一定能救出父親的意思。此時就像一只無助的小貓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長孫無垢。(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3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十世之仇

    刀洗的湛攜天穹下。汀東大地吊點到了夏季。但是天與嘟慌熙涼爽。距離突厥大軍營地十里外,郭孝恪親自帶領的七萬大軍停了下來,這時突展人的斥候騎兵已經現了他們,几乎沒有人敢有膽子上前挑釁。只是飛快地打馬折返大營稟報。

    “扎營立寨郭孝恪看向了中軍處跟著自己的几個高句麗將領。這三日里大軍日行三十里,可以說是走得極為緩慢,主要還是為了防止突厥人偷襲,那六萬俘虜軍都是新兵,老兵少得可憐,最怕遇到遭遇戰。

    隨著郭孝恪的命令聲,六萬俘虜軍立刻飛快地搭建起營帳來,這几日下來,扎營立寨的活他們已經干得相當熟練,而一萬北府軍則是分出了三個千人騎兵隊,在大軍四周戒備。

    突厥大營,聽完斥候的回稟。可汗金帳內,始畢看向了眾人道,“郭孝恪如今已經到了,誰愿意前去一探虛實

    始畢問罷,環視一圈,竟然無一人應答,郭孝恪是出了名的殺人魔王。要是大軍壓上他們自然不怕,可是要他們自己帶兵去招惹這個殺人魔王,卻是誰都不愿意。

    “大可汗,末將愿往阿史那社爾在金帳里忽地出聲道,當日他為郭孝恪所折服后,便被放歸了突厥軍中,他謊稱自己那日被北府軍大將生擒后,押送的士兵疏忽,被他尋了個機會逃走,卻是沒一個人懷疑他。

    見是阿史那社爾,始畢看向帳中其他將領,目光不由變得深沉起來。到頭來還是自家人最可靠,雖說阿史那社爾只是他的侄子,可是如今大戰在即,這幫人無一個可堪大用。

    “好,我給你一千騎,你只需打探北府軍的虛實,其他不用多管始畢大聲說道,語氣中頗有相激之意,可惜帳中非他本部的其余將領都是只當沒聽到。

    處羅看著主動請命的兒子,并沒有相阻,他當日投奔大隋時,這個兒子便已經是一部之主,從小父子倆便不太親近,如今又數年未見,自是更加生分。

    阿史那社爾出了金帳,看著剛才帳中那些平時自稱勇士的將領如今一個個都是畏漢王如虎的樣子,他心中更加堅定,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

    突厥大營中,關押楊廣的營帳中,宇文成都讓部下擺上了酒菜后,揮退了部下,看著楊廣道,“皇上,請

    看著目光里似乎看穿自己的宇文成都,楊廣坐了下來,他這些日子被突厥和宇文家的逆賊當成擋箭牌。顏面掃地,心中著實恨極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這對父子。

    “當日父帥起事,成都曾苦勸,可是卻奈何父帥心意已決,成都身為人子,不得不從。”宇文成都為楊廣杯中斟滿了酒后。沉聲說道。

    “皇上對成都恩重,成都只有來生在報。”宇文成都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朝楊廣一敬,然后一仰而盡,楊廣對他有知遇之恩,雖說不及郭孝恪,可是他為天寶大將軍,執掌禁中,這份信任卻是郭孝恪所沒有的。

    楊廣看著宇文成都臉上的神情,沉默地喝下了杯中的酒,他出身并非嫡長,乃是靠軍功爭嫡的皇子。一身文治武功,比起歷朝皇帝,高過他的也只寥寥几人,宇文成都不過一個不到弱冠的少年,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

    “汝父該死。”楊廣最后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話,被擒之后,身邊再沒有群臣阿諛拍馬,這時候的他反倒是像登基時那樣能看得明白事情。

    “皇上說的沒錯,他是恢死。”宇文成都看著冷面以對的楊廣,自嘲地笑了起來,“皇上,郭孝恪來了。他的大軍就在十里外

    “他和汝父一樣該死。”楊廣的聲棄越加冰冷,自從知道郭孝恪以漢王身份兼領天下兵馬大元帥,他就知道自己一直都被郭孝恪騙了。他比宇文化及更可惡。

    “上柱國大將軍,漢王,天下兵馬大元帥。”宇文成都喃喃自語道。然后大笑了起來,“三年,這一切只用了三年,不知道皇上你做何感悲  ”

    “放肆。

    ”看到宇文成都嘲笑自己,楊廣冷聲喝道,他這一生犯的最大的錯誤不是征遼,而是親手提拔了郭孝恪,他以為郭孝恪可以做他的衛霍,當大隋的忠臣,可他卻是操莽之流。

    漢王領天下兵馬大元帥,想到自己親手寫的那道詔書,楊廣握著酒杯的手背上虯起的青筋如同毒蛇般猙獰。

    “皇上,你如今只是階下囚罷了。不再是什么盛世天子。”宇文成都看著楊廣,忽然有些可憐楊廣。他登基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 開絲綢之路,修大運河,征吐谷渾,馴服契丹,侵略琉球,就連突厥也耍向他稱臣,可是現在卻是他的階下囚。只要他愿意,他隨時可以殺了這個皇帝。    “宇文成都,只要你保護聯回洛陽。聯不但赦你的罪,還讓你當上柱國大將軍。”楊廣聽著宇文成都的悖逆之言,卻是毫無所動,只是盯著宇文成都的眼睛說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郭孝恪比宇文化及更會舊心,如果說宇文化及是頭貪婪的射狼,那么郭孝恪絕對是心億舊毒蛇。他不讓自己活下來的。

    “皇上,不要說笑話了,我宇文氏如今已是逆賊,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嗎?”宇文成都笑得更加開心。只是看著楊廣,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宇文成都,聯耳以指天誓,只要你保護聯回洛陽,聯絕不會追究你。”楊廣看著大笑的宇文成都,恍如不見,只是沉聲說道。

    “皇上,不用白費力氣了,我不會讓你走的。”宇文成都搖了搖頭。接著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我既然做了逆賊。就不會再改主意。”

    “這一頓置辦不易,不要浪費了。”宇文成都看著仍舊以為自己還是皇帝的楊廣,看了眼桌上的酒菜,轉身離開了。

    “宇文成都,你這個小兒。”看著宇文成都消失在帳口的背影,楊廣大怒了起來,然后猛地拂袖將桌上的酒菜掃到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語了起來,“聯是受命于天的天子。聯的命是自己的,誰都拿不走。”

    帳外,聽到里面楊廣狀若瘋狂的低吼聲,宇文成都看向了頭頂的天空,卻是自嘲地笑了起來。“你的命在我手里,皇上。”

    “好好看管。”宇文成都看向了帳口的士兵,然后大步離開了。他的臉上有種讓人難以明了的神情。

    懷遠城頭,李靖看著突厥大營突然熱鬧起來,不由笑了起來,看起來王爺已經到了,不過他很快又微微皺起了眉頭,畢竟楊廣是怎么也跨不過去的一道坎,雖然阿史那社爾被王爺放了回去,可是李靖對阿什那社爾并沒有太大指望。

    “大人,王爺命人送幕的軍令。”就在李靖凝神沉思的時候,左右士兵的喊聲讓他驚醒了過來,然后他接過了那枚令箭所封的軍令。

    “王爺是打算戰決了。”李靖看完明日全軍出城陣戰的軍令。知道突厥人恐怕正處在王爺所說的由盛而衰的轉折點上,雖然他們可以繼續堅守下去,可是那樣一來只會讓突厥人主動退兵,很難達成最大的戰果。

    陣而后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李靖再次想起了郭孝恪的這句話,北府軍從成軍之日開始,便是以陣而后戰為綱,從士兵到軍官,可以說得上歷朝軍隊無人能出其右,明日將是北府軍最大的一場仗。

    “傳令全軍。整理武備,明日出城,與突厥人一決死戰。”李靖看向了城頭上聚攏的將領,大聲說道,城中一共八萬軍隊,五萬征遼兵。三萬驍果軍,雖然已編入北府軍建制,但是不能和北府軍老兵相比。這一次大戰,王爺和賀廷玉,裴仁基那三萬老兵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但是他亦不會當一個看客,八萬大軍王爺盡數交給他指揮,他絕不會有負這份信任。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李靖口中低吟道,他便要做那無赫赫之功的善戰者。

    隨著軍令下達,懷遠鎮內,三萬驍果軍和五萬征遼兵都是磨刀霍霍。這次大戰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漢王神威,突厥人必敗無疑,他們若是不能趁著這次機會獲取軍功,當真是白來這世上一趟了。

    “秦屏夫,你的刀磨得怎么樣?”

    “保証宰突厥狗一刀一個。”

    軍營里,到處是軍官們鼓舞著手下的士兵,各種粗俗的話語不斷。仿佛城外那二十多萬突厥大軍不過是紙糊的一般。

    夜晚,突厥大營,可汗金帳。看著回稟的阿史那社爾,始畢的面色變得沉重起來,郭孝恪不但擊潰了高句麗人的十萬大軍,居然還收編了近六萬人,如此一來,郭孝恪手上的兵力不會比他少太多,雖說他這里全是騎兵,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那些餓了一個冬天的戰馬,到現在都沒有重新上膘,根本不耐久戰,這戰事一旦拖久對他不利。

    “大可汗不必憂慮,高句麗人國中精兵早就打得差不多,這一次的十萬大軍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所以才被郭孝恪輕易所破,郭孝恪此次收編這六萬俘虜兵,正是自取滅亡之道。”處羅見始畢皺眉,知道他是怕了郭孝恪手中如今的大軍,連忙在一旁道。

    “不錯,大可汗,想那些高句麗人的俘虜軍,原本不過是鄉下地方揮鋤頭的鄉巴佬,只要我軍鐵騎沖陣,必然陣腳大亂,到時北府軍反受其亂。”阿史那社爾亦在一旁道,他說的話倒是有七分真,三分假。他相信那六萬俘虜兵不堪一擊,可是卻不信北府軍會受其亂。

    聽到處羅和阿史那社爾都如此說,始畢的心里也定了些,而帳中其他人也都是頗為贊同地點頭附和。在他們眼中,過去的高句麗人還說的上是兵強馬壯,不過自從給大隋征遼。打了兩次大戰,被郭孝恪殺到平壤城下,高句麗人就衰敗了,這一回十萬大軍連一天都不到就給郭孝恪打得全軍覆沒,不只是北府軍強悍,亦是高句麗人無能。

    金帳內,隨著處羅巧言網,各部的將領也都是大為意再像生前那般謹慎。帶忻他們也有几分贏面。

    宇文成都亦在金帳之中,心中卻是對突厥人的想法不屑一顧,郭孝恪用兵如神,豈會放這么大一個破綻,那六萬俘虜兵必有玄機 不過這些突厥人的死活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他亦不會出言提醒。    第二日,:更天,郭孝恪已是從睡夢中醒來,而軍中俘虜營里的火頭軍亦是開始生火造飯,孫思邈和蘇吉利進來時,郭孝恪已是擦過了臉,他身上的那些暗傷如今已經好了七八分,只是孫思邈卻執意每次在他上戰場之前,都要親自過來看他一回。

    郭孝恪生出了手腕,朝孫思邈道,“孫先生。本王的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再麻煩孫先生了

    “王爺的氣血旺盛,身體確實好的很,不過需知將軍難免陣上亡,王爺如今肩挑天下百姓興亡,這沖鋒陷陣的事情還是能免則免放下為郭孝恪切脈的手指,孫思邈笑道,他知道郭孝恪和楊堅還有楊廣不同。是真地不在乎他這么說話,亦是毫不避諱地勸諫道。

    “先生說的是,本王自然知道,如今這個天下值得本王出手的人不多。始畢還算不上郭孝恪知道孫思邈和魏征還有長孫無忌他們一干文臣一樣,反對自己親自帶兵的,只是笑答道。

    “王爺知道就好。”孫思邈將自己醫箱整理好,然后朝郭孝恪道。“王爺,今日可否准我隨行。看看王爺是如何破敵的。”

    孫思邈懸浮濟世時,曾游歷北地。親眼見過被突厥人荼毒的村庄是何等慘況,這一次郭孝恪親自出戰,要殲滅東突厥的主力,他不愿錯過這個機會。

    “先生的武藝雖是強身健體之用。不過本王看得出,先生殺過人。”郭孝恪看著提出要跟自己上戰場的孫思邈。卻是說道。

    “好教王爺知道,老道年輕時。脾氣不好的很,路上遇到的賊人都給老道送去見閻王了。

    。孫思邈年輕時就入道門,游方各地,那時尚是北周和南陳對峙,天下亂得很,死在他手上的賊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端的是狠角色,只是后來年紀漸長,修心養性,再加上天下太平,就再也沒出過手,可是人雖老,那几十年養生朮卻不是白練。要真上陣,殺几個突厥人跟玩似的。

    “那還請先生披甲。”郭孝恪看向了一旁的蘇吉利,讓他去找一副鐵甲給孫思邈,這老道力氣大得很,二十斤重的鐵甲穿在身上跟沒穿一樣。

    不一會兒,蘇吉利便從帳外回來了。手中提著一副鐵甲,郭孝恪本以為孫思邈沒穿過鐵甲,想讓蘇吉利幫忙,卻沒想到孫思密竟是熟練得很。

    “已經十几年沒束甲了孫思邈披上鐵甲,看著亦是熟練地束甲的郭孝恪,臉上露出了些懷念的神情。

    “先生以前上過陣郭孝恪看著孫思邈臉上那有些懷念戰場的神情,忍不住問道,孫思密這個藥王,身上的祕密還真不少。

    “當年衛王出征,老道化名當了個軍醫安,有場仗打得危急,老道這個軍醫官也披甲上陣了一回,人頭功十三。”提起往事,一向看上去云淡風輕,好似不染紅塵的孫思邈身上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氣,聽得郭孝恪亦是有些驚愕。

    “怎么,王爺不信孫思邈見郭孝恪臉上神情,不由道,“當年要是老道留在軍中,現在也是個將軍

    “本王自然不會懷疑先生,只是想到先生仙心,活人無數,卻是不知道先生上陣殺人是何光景。”郭孝恪答道,孫思邈兼修儒道,平時也是像潘師正那樣的有道仙真,叫他想不出孫思邈殺人時的樣子。

    “儒家講仁,不過仲尼亦說過。“王道復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猶可報也。突厥人乃夷秋。有何不可殺孫思邈拿過邊上蘇吉利送上的一口橫刀,拔出鞘后卻是屈指一彈。高聲道。

    “十世之仇,猶可報。郭孝恪聽著孫思邈這句話,卻是不由低語道,然后笑了起來,孔子的話是真性情,當年五胡亂華,漢人几乎亡國滅種,那種對夷秋的仇恨豈是十世可以磨滅的,大隋開國,楊堅篡周。殺盡北周宇文氏,廢鮮卑制度。姓氏,恢復漢統,方得了天下人心。自開皇年間起,楊堅和楊廣一直對外用兵,固然是新朝要開疆拓土。可何嘗又不是想要報復當年五胡亂華之仇。

    “十世之仇,猶可報也蘇吉利在一旁見郭孝恪和孫思密都是說了這句話,亦是說了一遍,然后道,“這話說得真好。”

    見蘇吉利那半懂的樣子,卻又一副感慨萬千的表情,郭孝恪和孫思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然后在蘇吉利有些詫異的目光里,一起出了帥營。

    “那不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意思嗎?”蘇吉利低聲嘀咕著,然后追上了兩人。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4
第二百五十七章殺父弒君

    黎明前的黑暗天空下,巨大的軍營里,吃飽了的六萬俘咒,將火頭軍多准備好的饅頭等口糧塞進了隨身的布包里,等會打起仗來,可沒功夫像現在一樣能蹲在營帳里好好吃。

    “出。”中軍帥營外,郭孝恪看著早已整裝待的眾將,手中的馬鞭重重地揮落了,接下來這場仗是他自從軍以來,最難打的一場仗,突厥人不是高句麗人,這些草原騎兵在徹底戰敗前,將是最頑強的敵人,他曾在段文振的兵書里無數次看到只是穿著簡陋皮甲的突厥騎兵向全副武裝的大隋步軍沖鋒的記錄。

    在大隋開國初期,邊境勢均力敵的戰爭里,大隋敗多勝少,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葳的分裂突厥之舉,才是讓突厥人衰弱的主要原因,衛王楊爽五路大軍出征草原的時候,突厥人內部爭權奪利的厲害,再加上衛王楊爽的確是勇猛無敵,方才獲勝。

    孫思邈策馬行走在郭孝恪身邊,想起了當年的大戰,那時衛王楊爽以騎兵直扑突厥大可汗金帳主力,擊敗了突厥人,但是從整場仗來說,大隋在戰場上取得的戰果并不大。

    天空中的云層忽地破開了,金色的晨曦如同利劍般劈下,每一個北府軍的士兵都沐浴在陽光下,在初夏的微風中,策動了戰馬。

    懷遠鎮,正對突厥大營的東城門前,從各處軍營而來的士兵列成了整齊的隊伍,城樓上是一排排的弓弩手,每隔十人便插滿旌旗。

    李靖眺望著城外的突厥大營,遠處亮起的天光風卷殘云般驅散著黎明的黑暗,他的手握著腰間橫刀的刀柄,草原騎兵一向來去如風。歷代名將雖多有擊潰戰,但卻少有殲滅戰,便是秦時蒙恬,也只是北逐匈奴七百里,收復河套,歷朝歷代,只有前漢之衛霍,后漢之實憲,率領大軍橫渡大漠,犁庭掃穴,殲滅匈奴主力。

    今日他李靖在這北地小鎮,將親自葬送草原騎兵的主力,讓天下人都知道,漢家威嚴,六百年后重光。

    有些涼意的風中,忽地響起了隱約的鼓點聲,李靖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渾身披著金光而來的軍隊,浩浩蕩蕩,如同山崩岳毀般的氣勢緩緩地向突厥大營壓去。

    “王爺到了李靖看向了身旁神情振奮起來的部將,大聲喝道,“擊鼓,開城門

    隨著李靖的大喝聲,城樓上一字排開的四十面碩大金鼓前,赤著上身的精壯大漢,揮動了手中的鼓槌,剎那間四十面金鼓同時出了穿云裂石般的如雷響聲。

    沉緩的鼓聲中,懷遠鎮東城門口兩扇巨大的城門大開了,早已列好隊伍的各營士兵按照所部順序,魚貫出了城門。

    懷遠鎮城頭響起的雷潮般的鼓聲將清晨的寧靜一下子擊了個粉碎,當城門洞開時,突厥大營里已經亂了起來,可汗金帳內,始畢看著前營和大營外斥候同時的稟報,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他沒想到郭孝恪竟然來得那么快,而且在懷遠鎮里的北府軍也出城了。

    “好始畢大笑了起來,他看向了匆匆趕來的各部將領,大聲道,“郭孝恪來了,只有几萬兵馬,其中大半都是那些高句麗人的俘虜軍,本汗要親自迎敵,你們誰留下和懷遠鎮的北府軍周旋。”

    始畢眼中,當先破身邊只有一萬北府軍的郭孝恪,等打敗了郭孝恪,再回頭對付懷遠鎮的北府軍,此時詢問帳中眾人,便是要人留下拖住懷遠鎮里出來的北府軍。“大可汗,我愿留下處羅見眾人沒有反應,第一個出聲道,他是知兵的人,雖然知道郭孝恪此番輕兵直進,必然不是他們想得那般簡單,可是這的確是一個除去郭孝恪的好機會,當下他也是自愿留下拖住懷遠鎮的北府軍。

    “大可汗只需給我五萬人守營。”處羅大聲說道,他已經放棄了和北府軍對攻的打算,這些天的攻城,讓他明白被郭孝恪留在懷遠的那個李靖是擅長用兵的人,北府軍又凶悍難當,便是給他十萬大軍,也未必能討的了好,還不如讓始畢集中精銳,先殺郭孝恪再說。

    “好,我便給六萬人始畢看著自回來后便一直幫著自己的兄弟,亦是大聲道,突厥能否再次成為草原真正的霸主,就全看這一仗了。

    隨著可汗金帳里,散去的各部將領,突厥大營里變得嘈雜起來,到處都是人馬的嘶鳴聲,雖然大多數戰馬都瘦弱,可是那些突厥士兵卻一個個士氣高昂,大人們都說了,只要這一仗打贏,他們就能去中原的花花世界,隨意搶掠,而他們這一仗要打的雖然是郭孝恪那個殺人魔王和他手下如同惡鬼般的北府軍。但是卻只有一萬人罷了,身邊其他不過是那些高句麗的鄉巴佬,他們只會揮鋤頭種田罷了。

    十五萬對一萬,便是那殺人魔王再厲害,也必死無疑,這是每個突厥士兵心里的念頭,他們背上了箭筒,騎上了馬背,跟著樹起的部落旗幡,駛出了大營。

    從天空俯瞰,突厥大營里到處是煙塵飛揚,成千上萬的補燕從綿延數十里的軍營里奔出“像著那杆飄揚在風中的巨心旗匯聚。

    始畢的親兵本陣,宇文成都騎在馬上和宇文化及還有宇文家的死士騎兵押著楊廣到了始畢的身邊,這一仗終于開始了,他們等這一玄已經很久。

    “大可汗,不要忘了,義成公主雖是突厥的可敦,可她身上流著的始終是姓楊的血。”宇文化及騎馬到了始畢身邊,聲音有些陰沉。

    義成公主乃是當年楊廣賜婚于始畢的父親啟民可汗,啟民死后,按照突厥人的規矩,始畢娶了這位原本名義上的母親為自己的可敦。

    宇文化及挾楊廣出逃突厥,義成公主暗底下曾數次派遣心腹,試圖救出楊廣,不過都沒有成功,宇文化及雖然沒有証據,可是心中卻明白得很,此時不由提醒始畢道。

    “此乃本汗的家事,不勞宇文大人費心。”始畢并沒有理會宇文化及,他娶義成公主為可敦,是因為他真喜歡這個女人,而不是因為什么規矩,更何況義成公主派人救楊廣的事情,他也知道。

    宇文化及臉色青地退下了,他如何不知道始畢的心思,義成公主就算把楊廣從他這里救走,最后還不是落在突厥人手里,這些背信棄義,不守諾言的蠻子,宇文化及心里暗暗想到,卻是打了主意,等郭孝恪一死,他便帶楊廣逃走,絕不讓突厥人暗算了自己。

    距離突厥大營五里外,郭孝恪揮手,下令停下了大軍,隨著他身邊的背旗親兵騎馬沿著各軍行進間留出的甫道大聲呼喝,原本如同鋼鐵堡壘般緩緩移動的大軍如同退去的潮水般一**停了下來。

    郭孝恪所在的中軍本陣處,一萬北府軍騎兵都是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隨著令旗的揮動,六萬俘虜軍中,那些高句麗將領都是按著事先背下來的陣圖,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列出了軍陣。前排槍兵,后排弓手,六萬俘虜軍擺出的陣形簡單,但卻厚重,隨著令旗的指揮,郭孝恪身邊的親軍里,也分出了數股百人隊,前往六萬俘虜軍各處陣列,擔當督戰隊。

    隨著陣形列完,隨軍一起行動的鼓吹軍樂手停下了擊打的鼓點聲,一時間整座巨大的軍陣剎那間變得寂靜無聲,只有風吹動旗幟的獵獵聲和六萬俘虜軍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軍陣對面,突厥人的騎兵一支支地從營中馳出,雖然陣形松散,但是卻越聚越多,就像是鋪天蓋地的烏云般遮蔽了地平線。

    看著突厥人的騎兵到得差不多了,郭孝恪朝身邊的孫思邈還有眾將道,“先生,可愿隨本王去陣前會一會突厥人。”

    “王爺,請。”孫思邈看著兩軍大兵壓境的氣勢,卻是渾然不懼,卻是一拎馬缰繩道。

    “開旗門隨著背旗親兵的大喝聲,郭孝恪前方的陣列如同驟然涌起的潮水,裂了開來,讓出了可供十騎并行的通道。

    “駕。”輕喝聲中,郭孝恪策馬揚鞭。已是沖出了陣,他身后執帥旗的尉遲恭亦和羅士信等眾將亦是緊隨而上。

    突厥大軍中,始畢看著前方突然動起來的北府軍陣中,那面本來在中軍陣中巋然不動的帥旗朝前移動了起來,不由有些意外,然后他看到了北府軍讓開的通道了,駛出的近百騎,目光一下子變得如同鷹隼般犀利,他沒想到竟然是郭孝恪親自到了陣前。

    “走。”始畢一夾馬腹,既然郭孝恪有膽魄親到陣前,難道他就沒膽嗎,隨著他駛出中軍,身邊突厥的勇將和親兵都是連環駛出而宇文成都亦是跟了上去,宇文化及看到宇文成都策馬而去,也是心中一緊,卻是帶著身邊的死士和楊廣一起追了上去。

    抬頭看著對面突厥大軍中前移的巨大狼旗,郭孝恪不冉笑了起來,朝四周的部下道,“想不到始畢還有點膽量說完,卻是一拍馬脖,卻是策馬緩緩朝兩軍陣中央而去。

    “王爺氣度,卻是猶勝衛王。”孫思邈和郭孝恪并行,想到當年衛王楊爽不過是突襲突厥沙缽略可汗,亦不敢如郭孝恪這般敢和突厥人列陣而戰。

    “恐怕先生心里卻是以為本王狂妄吧。”郭孝恪并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前方度同樣緩了下來的始畢,自語道。

    “狂妄,王爺倒是說得精辟孫思邈不禁笑了起來,“不過王爺確實是有那么一些狂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孝恪亦是笑了起來。孫思邈果真是個膽大的野道,難怪他不愿意當楊堅,楊廣的臣子,几次朝廷征辟都置之不理。

    聽到對面郭孝恪的大笑聲,亦是出陣的始畢不由面露不悅之色,在他看來,郭孝恪臨陣而笑。怕是在嘲諷于他。

    楊廣在馬上,雙手被縛,此時尚離郭孝恪有五十余步,可是臉上神情卻猙獰了起來,“別亂動楊廣身邊。看押的宇文家死士卻是在旁喝了起來。

    五十步的距離,不過片刻便到了,郭孝恪和始畢兩人各自當先,對馬十步,“始畢可汗,宇文化及乃是我朝逆賊,挾持皇上,你此時放還皇上,眺上逆賊人頭。還不遲。”

    郭孝恪看著始畢,卻是朗聲道,然后朝始畢身后被宇文家死士死死看住的楊產,遙遙一拜后道,“皇上,請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漢王真是好威風。”始畢看著面前一身唐枕甲,眉宇間盡是冷酷之色的郭孝恪,卻是忍不住語帶譏諷地道。

    “皇上,末將矯詔,領漢王兼天下兵馬大元帥,實乃無奈之舉,等末將迎回皇上,但憑皇上落郭孝恪并沒有理會始畢的譏諷,只是朝楊廣大聲道。

    “好,好,好得很聽著耳邊傳來的話語聲,楊廣原本猙獰的臉色忽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他曾無數次想過和郭孝恪見面時的場景,卻是沒有想到郭孝恪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事到如今,你還要騙聯楊廣喃喃自語道,然后抬起頭,亦是笑了起來,“可是騙得好,聯居然心中還有几分相信。”

    “漢王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始畢一邊說道,一邊回頭看向了臉色難看的宇文化及道,“宇文大人,何不讓皇上見見漢王。”

    宇文化及看著猶自在兩軍陣前演戲的郭孝恪,不由冷笑了起來,然后朝自言自語的楊廣道,“漢王,我記得漢王當年可是造反被誅殺的說罷,卻是揮手讓身邊的死士押著楊廣一起上前了。

    看到始畢身后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等人過來,郭孝恪身后,秦瓊眉頭一皺,卻是朝尉遲恭和羅士信還有裴元慶三人一打眼色,也是策馬上前。

    “皇上,何不讓漢王收兵,來我金帳,談談關于皇上何時還朝看著給押到身邊的楊廣,始畢一邊笑道,一邊膘向對面的郭孝恪。

    楊廣只是看了眼始畢,目光中盡是輕蔑,這個當年要匍匐在他腳下,除去雜草的小蠻子如今大了,依然只是個上不了台面的蠻子。

    楊廣的沉默讓始畢顏面大失,不過楊廣卻在宇文化及手下死士的保護下,他只能把目光看向了宇文化及,卻不料宇文化及恨他先前言語有辱。此時卻渾然當沒看見。

    始畢身后,阿史那社爾悄悄取出了北府軍中巧匠打造的手弩。一十矢,十步之內,力可透三重甲。箭上庫毒,中之必死無疑。

    “皇上貴為天子,又豈可滯留夷秋之地,始畢,本王再問你一次,究竟放不放人。”郭孝恪看向始畢,一臉不屑。

    “郭孝恪,你可敢與我一戰始畢尚未答話,宇文成都忽地大喝了起來,他知道郭孝恪是在演戲,他只是耍天下人都知道他忠義無雙,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郭孝恪心中藏著的是毒龍。

    “想和王爺動手,先過我這一關?”裴元慶看到宇文成都,不由想到當日那一戰,輸給宇文成都一合,卻是策馬出陣喝道。“敗軍之將,也敢言勇。”宇文成都看著出言挑釁的裴元慶,卻是手中的鳳翅鐳金鏗一揮道,那種冷漠的神情看得裴元慶大怒起來,要不是郭孝恪就在一邊,恐怕他立時便要沖上去一錘將這個可惡的逆賊砸成肉餅。

    始畢看向忽然出言挑戰郭孝恪的宇文成極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不安,因為宇文成都此時臉上的神情實在是靜得可怕。

    “郭孝恪你說過,男兒生于世間,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宇文成都的聲音冰冷,他的目光不帶絲毫感情看向了身旁的父親,“你說得沒錯,我如今已是逆賊,那我便要當那最大的惡人

    “成都,你。”宇文化及看著透胸而出的刀鋒,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他不相信這個。長子竟然會殺他。

    “父帥,你先走一步,孩兒隨后就來看著宇文化及那睜大的雙眼,宇文成都猛地拔出了刀鋒,口中喃喃自語道,然后棄刀在地,手中的鳳翅鈉金鏗猛地在空中利過了一道炫目的圓弧,竟是直取一旁在馬上的楊廣。

    這突然間生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楊廣更是沒想到宇文成都竟然會在殺了宇文化及后對自己下手,他錯愕地看著刺入自己胸膛的鳳翅鐳金鏗,抬起了頭,目中滿是不解,然后他艱難地轉過了頭看向了遠處的郭孝恪,張開了嘴,可是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宇文成都拔出了鳳翅鈉金鏗,身體失去了支撐,從馬上摔落到了地上。

    “郭孝恪,我宇文成都今日殺父弒君。你不是要迎回皇帝嗎。你如今迎什么?”宇文成都手中提著的鳳翅鉑金鏗上滴著血,看著郭孝恪,狀若瘋狂。

    阿史那社爾原本瞄准楊廣的手弩放下了,始畢更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大笑的宇文成都,身旁的親兵團團護住了他,阿史那社爾和其他部將亦是策馬上前。

    郭孝恪身后,原本停下的近百親軍也是蜂涌而上,大笑聲里。宇文成都策馬,手中鳳翅鈉金鏗,直取郭孝恪,隨著他這一動,兩邊的人馬立時對殺在了一起。(未完待續)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4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戰開始(一)

    瘋了,瘋 看著雙方絞殺在一起的人馬,始畢淵旭洲度難以置信之色,宇文成都最后關頭的殺父弒君,讓他原本的打算全都落了空。

    “郭孝恪。”混亂的兩陣中央,宇文成都雙目赤紅,只是大呼著郭孝恪的名字,手中的鳳翅鏢金鎖大開大闔,每一下都帶著如山崩般的力道揮刺向阻攔自己的裴元慶。

    裴元慶雙臂的肌肉虯結。面紅如血,手中一雙大錘格擋著宇文成都那一下比一下更重的鳳翅鐳金錘。他已經敗給過宇文成都一次,他不想再敗第二回。

    “戰決。”看到始畢在親兵的護衛下朝本陣退去。郭孝恪并沒有因此而輕視始畢,而是心中更加提防這個東突厥的大可汗。

    隨著郭孝恪的喊聲,羅士信殺到了裴元慶身邊,手中的馬槊掃向了宇文成都。這個,時候大戰在即,他也顧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了。

    羅士信和裴元慶兩人本就是不差宇文成都多少的猛將,此時宇文成都雖然心存死志,招招拼命。但是看著郭孝恪引騎回陣,心中越地急躁,再加上裴元慶和羅士信亦是凶悍無匹。他竟是被兩人壓落了下風。

    終于,十合之后,宇文成都的腰側被羅士信的馬槊狠狠地刺了進去,被割去了一大片血肉,而裴牙,慶亦是雙錘凶狠地纏住了他的的鳳翅鐳金錘。

    “郭孝恪。”宇文成都看著消失在煙塵中的郭孝恪,聲音淒厲地嘶吼了起來,這時一點銀光卻是忽地出現在他面前。只來得及頭一偏。宇文成都悶口當一聲,肩膀處一枚羽箭赫然穿透了他身上的鐵甲。廢了他的左臂。

    “王爺有舍,盡快歸陣。”秦瓊放下了手中的大弓,策馬挺槊。卻是一邊高喝,和羅士信,裴元慶一起殺向了宇文成都。

    這時整個大地都震動了起來,逃回中軍的始畢,毫不猶豫地揮軍全線進攻了,剎那間突厥騎兵如同土黃色的巨浪般鋪天蓋地朝羅士信他們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叩到那如同天邊滾滾的雷潮般的鐵蹄聲。秦瓊,羅士信,裴元慶三人圍攻宇文成都簡直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隨著秦瓊一槊,掃掉宇文成都所帶的鐵盔和束冠之后,滿臉是血的宇文成都披散長,簡直如同地獄戰敗的修羅般。

    “噗。羅士信手中的馬槊刺穿了宇文成都的胸膛,瞳孔的間距在一剎那擴大,宇文成都看著前方越來越模糊的景象,想起了自己少年時的理想,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走。”看到對面奔出的突厥騎兵離自己等人不過百步距離。秦瓊看著拔出馬槊的羅士信大吼了起來,突厥人的騎射是極其可怕的戰朮,尤其這時候他們不過几十騎人馬,在身后突厥人千軍萬馬的弓箭下。一旦被追進射程之內,絕對難逃萬箭穿心的下場。

    宇文成都胸膛口裂開的傷口里不斷地淌著血,看著策馬回陣的羅士信等人。他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撥轉了馬頭,手中的鳳翅鐳金鏗。聽到耳邊那響起的如同蝗群般遮天蔽日的飛起聲。口中低喃自語道,“父親。我來陪你了。”

    連環不絕的箭矢射進血肉的聲音響起。數萬突厥騎兵奔射而出的箭矢,覆蓋了宇文成都和回陣的秦瓊等人。

    在仿佛無窮無盡的鐵雨般的箭幕下,宇文成都整個人連同坐騎被萬箭穿心。可是他手中緊緊握著的鳳翅鈉金錘卻如同生根般立在泥土中,支撐著他。    。丁。丁。丁。丁。的金鐵交鳴聲中。羅士信和秦瓊。還有裴元慶三人不斷地揮動手中的兵器格擋著身邊落下的箭矢,他們此時雖只處于突厥人的箭雨邊緣,可依然心驚于突厥人這如同暴雨一般的騎射。

    軍陣處。郭孝恪看到了宇文成都的最后一幕,即便是身為敵人。他也佩服宇文成都的氣魄,殺父弒君,古往今來,又有几人能像他這般做到,最后死于萬軍之中。

    “舉盾。”六萬俘虜軍中。高句麗的軍官們大喝了起來。雖然他們也被突厥人那如同末日般的箭雨所震撼,可是身旁那些北府軍的督戰隊大人卻一臉的冷靜,讓他們都是定下了心,看著突厥騎兵如同黃色的潮水般蔓延過兩軍陣間的中線,連忙用高句麗話下起了命令。

    這時,秦瓊三人和身邊的几十騎郭孝恪的親兵奔進了前軍留出的甫道,隨后那些俘虜軍士兵便立刻合上了缺口。

    千軍萬馬奔騰間,數萬突厥騎兵,在馬上不斷地拉弓,射出了一枚又一枚的箭矢。雖然他們所用的弓箭不如大隋制式的良弓強勁,全是手制而成。其中有好有壞,可是每個草原人都是天生的弓箭手,那種在馬上的馳射所能達到的精准程度,只有北府軍的老兵才能做到。

    連綿不息的箭雨掉落在盾牌上的聲音就好像暴雨擊打瓦檐一樣。郭孝恪看著突厥人那土黃色的浪潮在六萬俘虜軍陣前五十步的地方。好像打到無形的礁石般粉碎,然后如同倒卷的浪頭一樣向兩側退乙。示后后方又是波士黃煮的浪潮拍上,好似潮汐般永州滑聯,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突厥人本是柔然人的鍛奴部落,鑄造工藝并不是太差,不過草原缺鐵,才讓他們無法擁有太多的箭矢,不然這種嫻熟地就像是他們本能一樣的騎射,只要有充足的箭矢,足以拖垮任何軍隊。

    秦瓊三人帶著剩下的騎兵回到了中軍。裴元慶身上甚至中了五六枚箭矢,雖然大多只是卡在鐵甲的鱗片中間。沒有傷到筋骨,可是也入肉不輕。

    下馬之后,在郭孝恪的命令下,裴元慶不情不愿地卸下了身上鐵甲。他所用的雙錘本就沉重,因此他不像秦瓊和羅士信還有軍中其他將領一樣。在鐵甲內還會穿上層鎖甲。里面只罩了件絲綢長袍。

    一直跟在郭孝恪身邊的孫思邈。下了馬到了裴元慶身邊。拉著那絲綢袍子,輕輕一抖。那些嵌在絲綢里的入肉箭頭便掉在了地上。北府軍的老兵每個,人都有這么一件絲綢長袍,便是用來防止弓箭的最后一層防護,這種質地細密堅韌的絲綢,除非是近距離射中。一般弓箭很難穿過。因此那箭頭雖然入肉。卻是給那絲綢給包裹著,不會咬進血肉里,便是上面抹了毒,也能防住不少。

    孫思邈給裴元慶上完傷藥后,還是道,“裴將軍,等會還是不耍上陣的好。要是傷口裂了,染上惡疾就不好了

    “多謝先生,不過末將的命硬得很,這些傷不礙事裴元慶朝孫,思邈說道,然后拿起那件上面血跡斑駁的絲綢上袍,卻是從親兵手中取過了軍中重新蒸細過的烈酒。在上面被箭射中的地方倒了上去 然后穿在身上后,又重新披了鎖子甲和鐵甲后。到了郭孝恪近前道,“王爺。末將傷勢已經無礙了

    “無礙就好,回去隨時候命郭孝恪看了一眼裴元慶,笑道。他知道裴元慶的性子,雖然不像羅士信那般直接,可也是個好戰的人。

    “王爺,裴將軍這樣做雖有道理,可還是太胡來了。”孫思邈回到郭孝恪身邊,卻是搖頭道,那軍中數次蒸餾得出的烈酒卻是好東西,可是他還是反對這種帶傷作戰。

    “先生,這是戰場,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看著孫思邈,郭孝恪搖著頭道。“一個,戰將。要是不能上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王爺的話,總是這么不好聽孫思邈不由啞然一笑,然后他想自己也許是真地老了,剛才只是殺了三個突厥騎兵,就有些力不從 心。

    郭孝恪只是一笑,然后看向了前方在突厥人狂風暴雨的弓箭下苦苦支撐的六萬俘虜軍。看向了身旁的蘇定方道。“讓我們的弩手准備,讓那些得意忘形的突厥人知道。弓弩之利。還是要看我們漢人的

    “是。王爺蘇定方殺氣騰騰地回答道。他們這邊帶的強弩不多,只有三千多具左右,雖然剩下七千人配了輕巧的騎兵弩,可是威力卻無法與之相比。

    兩軍陣前。足足五六萬的突厥騎兵如同土黃色的巨龍翻滾,在鐵蹄踏起的煙塵中,射出著一波又一波的箭矢。

    始畢在中軍看著始終沒有動靜的北府軍,目光有些陰沉。那六萬高句麗的俘虜軍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一觸即潰,反倒是在這如潮般的騎射下一直挺了下來,這讓他心中又驚又怒。

    “那郭孝恪難道真地是軍神不成,連那些高句麗的鄉下人到了他手里也成了勇士始畢心中恨恨地想著,騎射雖利。可卻是用來撕開敵軍的陣形,待敵軍崩潰之后。騎兵沖殺才是取勝之法,可是現在北府軍的軍陣雖然給他們的騎射壓制住,可是軍陣不亂,仍舊穩如磐石。沒有半分可乘之機,卻是叫始畢心有不甘。

    六萬俘虜軍中,傷亡不斷地增加著,雖然那些士兵死死地舉著盾,在軍官們嘶啞的吼聲里,只是一動不動地靠在一起,可在突厥人那恐怖的箭雨下,卻仍是不斷地有箭矢從盾牌間的縫隙中落下。

    “都不准后退,后退者死高句麗軍官們提著刀,雙眼通紅地大吼著。這個,時候他們清楚地很。要是有一處地方退了,便是全軍陣線潰散。然后那些突厥騎兵就會如同旋風一樣殺過來,到時候會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就像北府軍擊敗他們一樣。    那些高句麗軍官知道,只耍他們挺過這一仗,就是榮華富貴。可要是挺不過,先不說他們能否從突厥人的快馬彎刀下逃走,光是他們身后北府軍所列的弩陣,就足以讓他們死上十回八回六

    不能退,絕不能退,几乎每個高句麗軍官的腦子就只剩下了這個念頭。他們賣力地在隊伍中大聲地鼓勵著手下那些士兵,“死了怕什么,漢王給的撫恤。足夠你的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要是活下來。你還能再娶個婆娘,可要是逃了,惑什么都沒了

    在軍官們各式各樣的吼罵聲里,俘虜軍的士兵們都是咬著牙挺著,不去看身旁死掉的同伴一

    突厥陣中,始畢身邊,阿史那社爾忍不住上前道。“大可汗,咱們的弓箭不多,再這樣耗下去。咱們可沒多余的弓箭對付懷遠鎮的北府軍。”

    阿史那社爾的話半真半假。不過在始畢耳中卻是有道理的很。因為那些俘虜軍的頑強已經完全出了他的想象。“讓巴魯他們沖進去。殺光那些高句麗人

    始畢終于下達了騎兵沖鋒的命令,既然騎射撕不開北府軍的陣形,那就來硬的,他這里十五萬鐵騎。他就不信那些俘虜軍能抵擋得了鐵騎的硬沖。

    隨著突厥陣中響起的號角聲、原本在北府軍陣前五十步外的突厥騎兵猛地退去了,可是未等那些俘虜軍的士兵高興起來,更猛烈的馬蹄聲響了起來,然后他們腳下的大地也晃動得更加厲害。

    “不要怕,不要怕高句麗的軍官們吼得更大聲。可是他們的聲音卻完全被突厥騎兵滾滾而來的鐵蹄聲所掩蓋了,根本無法阻止恐懼在那些士兵中蔓延。

    “我們都會死的哭喊聲在俘虜軍中響了起來,膽小的士兵們哭叫著,可是在邊上表情猙獰的軍官揮舞的刀鋒下,只能顫抖著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嗡”六萬俘虜軍士兵的耳邊忽然同時聽到了好似弓弦震動空氣的聲音。然后他們只覺得頭頂上的天空一暗,接著他們便透過盾牌間的縫隙看到了從頭上飛過的如蝗箭矢。

    郭孝恪的中軍。一直引而未,任由前方俘虜軍在突厥人的弓箭下苦苦支撐的北府軍的弓弩終于動了,伴隨著三千架強弩射出的弩箭是七千張步弓拋射出的長箭。

    沖鋒的突厥騎兵根本無法回頭。他們只能揮動手中的彎刀或是舉起馬盾阻擋那從北府軍陣中突然射出的箭雨。

    強弩的威力在這一剪露出了恐怖的一面。三千架強弩同時射出的一輪箭矢。密集地落在了陣線前一百步的地方。將那寬約三十步距離內的突厥騎兵全都從馬上釘落在了泥土中。整整數百騎人馬就折在了這一輪齊射下。

    從天空俯瞰,就好像是奔騰的江流里忽地冒出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將那迎面而來的浪頭撞得粉碎。后面的突厥騎兵根本控制不住已經跑起來的戰馬,在前方的同伴連人帶馬倒在地上后,也是一頭撞了上去。

    突厥中軍,看著沖鋒的鐵騎箭頭處的精銳人仰馬翻。倒了一大片。始畢的眼睛不斷地跳著,可是卻仍舊面不改色地朝身旁的部將喊道,“繼續,不要讓他們停,給我一口起沖過去。只要沖過去,那些高句麗人就會垮掉

    在始畢近乎瘋狂的口聲里。突厥中軍的號角聲更加急促淒厲。陣前沖鋒的突厥騎兵聽到聲后那尖銳的號角聲。都像是野獸一樣,拼命地策馬沖向對面越來越近的北府軍陣列。

    “舉槍趁著突厥騎兵被后方弓弩阻遏的一會兒功夫間,那些高句麗軍官用盡了全身力氣,撕扯著喉嚨喊道。

    如同機械般地舉起了手中的長槍,那些俘虜軍的士兵腳都哆嗦著,可是卻人靠著人,一杆杆長槍指著前方如同風暴般席卷而來的突厥騎兵,腦子里一片空白。

    看著前方突然撤去盾牌,露出一片槍林的北府軍陣列,沖鋒的突厥騎兵們毫不減,他們不相信那些高句麗人會在他們的沖鋒下還能堅守陣形。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沖鋒的突厥騎兵看著前方依然沒有混亂的北府軍陣列,臉上的神情變得恐懼起來。他們當然知道沖鋒的騎兵遇上如同鋼鐵荊棘般的槍陣時的下場是什么,他們會撞得頭破血流。然后被后面同伴的鐵蹄踩程肉醬。

    三十步的距離,根本不足以讓他們轉向,最后像是浪花拍打在岸礁上摔得粉碎,數千突厥騎兵胯下的戰馬在快要撞上那些散著寒氣的長槍上時,都是嘶鳴著急停了下來,然后將鞍上的主人給甩飛了出去。    利刃穿透身體的聲響不斷響起,伴隨著的鮮血飛濺,一些被甩飛的突厥騎兵直接撞在了北府軍的槍陣上,當場斃命。

    隨著前沖的騎兵頓足,沖鋒的突厥騎兵就好似撞到了一堵牆上。停了下來。在付出了近兩千的傷亡后,沖到北府軍陣前的突厥騎兵有人從馬上跳了下來,揮著彎刀沖向了前方那些俘虜軍士兵。

    “殺高句麗的軍官們揮刀上陣了,在他們的帶動下,那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仿佛一下子開了竅,響起了這几天里軍官們一遍又一遍重復的話,“舉起你們的槍向前。一步都不要后退。

    中軍處,看著前方緩緩動起來的槍陣和突厥人下馬的騎兵絞殺在一起的俘虜軍,郭孝恪不由點了點頭,高句麗人的頑強比他想得還要強上一點。不但扛住了突厥人的進攻。竟然還能反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5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戰開始(二)

    誠場卜,隨著不斷涌入戰場的下馬實厥騎兵。原本的陣接離破碎,前軍的俘虜軍說穿了也只是一群放下鋤頭沒多長時間的農夫,在殘酷的戰場上,能夠抵擋住突厥人的騎射和接踵而來的沖鋒,已是出乎郭孝格的意料之外。

    “讓弓弩手對准前軍五十步距離內齊射看著在突厥人凶悍的進攻下,近乎于崩潰邊緣的前軍俘虜兵,郭孝恪沉聲朝身旁的蘇定方吩咐道,這個時候那些俘虜軍的炮灰不能讓他們就這樣不戰而敗。

    “是,王爺蘇定方看著前軍處已經開始出現逃兵的俘虜軍中。那些高句麗軍官已經無法彈壓那些亂兵。一面大聲應道,一面轉身而去。

    不過片刻間,那讓突厥人膽寒的箭雨再次出現在了戰場上,不過這一次這些箭雨大半卻是落在了那些俘虜軍頭上。

    看著前方往回逃跑的友軍在箭雨下。列陣在前軍后的高句麗士兵一個個都是嚇得哆嗦了起來,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在他們身后是比突厥人更強大的北府軍,如果他們后退的話,那些能夠穿透鐵甲的箭雨將射穿他們的身體,把他們釘在地上。直到他們哀嚎著,流盡最后一滴血才會死去。

    高句麗的軍官們像是瘋了般提刀不停地大聲喝罵了起來,他們踢打著每一個視線內雙腿打顫的士兵,“你們這群泥腿子,逃也是個死,打也是個死,和突厥人拼了還有條活路。”

    看著前方在箭雨里哀嚎著死去的友軍,被軍官們喝罵的士兵們都是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向前,才有機會在這場戰爭里活下來,活著回去和家人團聚。

    終于,北府軍的箭雨落下,這時前軍處一片死尸狼藉,殺入高句麗人中的突厥士兵根本沒有想到北府軍竟然這么狠,連這些“自己人。一起射。

    突厥軍中,看著本來就快要崩潰的高句麗人給北府軍這么一輪齊射。竟然重新穩住了陣腳,始畢的手捏緊了馬鞭,他早就聽說郭孝恪有軍神之名,在戰場冷酷無情,絕對稱得上是殺人魔王,可是此刻他才感受到郭孝恪的可怕。

    “那些高句麗人全都是用來消耗他們的炮灰。”始畢心中生出了一股徹骨的涼氣,此時那些前軍后的高句麗人不但重新穩住了陣腳,甚至端著長槍以整齊的方陣向前推進了,連前面的自己一起人碾壓成了血肉。

    下馬的突厥士兵手中用的大多只是彎刀,根本對付不了高句麗人手中一丈多長的長槍組成的槍林,竟然反倒是給高句麗人奪回了先前前軍失去的陣線。

    一百步外,不時有突厥騎兵策馬馳射,他們的弓箭不斷地落在高句麗人陣中,可是那些本該膽小怕死的高句麗人竟然無動于衷,只是端著槍不斷向前突進,不管隊伍里倒下多少人,后面總會有人補上,然后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向前推進。

    那些下馬的突厥士兵在越來越狹窄的戰場上給高句麗人逼得節節后退。而他們后面的騎兵又失去了沖鋒的距離,最后只能選擇撤退,讓出了道路給前方不斷倒在槍陣下的同伴。

    隨著突厥中軍響起的號角聲,進攻的突厥騎兵如退潮的海水般倒卷而回,那些失去戰馬的突厥士兵亦是轉身而逃。

    “都停下來,停下來。”高句麗的軍官們看著逃跑的突厥人,然后在身旁北府軍的督戰隊大人的大聲吩咐了,一個個扯著喉嚨喊了起來。他們都是步兵,一旦陣形亂掉。給突厥人殺個回馬槍,便只有死路一條。

    在軍官連拉帶拽的喊聲里,原本如同移動的鋼鐵荊棘森林般的槍陣靜止了下來,這時那些俘虜軍士兵方才回過了神,他們呆愣愣地看著撤退的突厥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跑了突厥人。

    “我們打勝了。”不知是誰高喊了起來,然后片刻間這歡呼聲席卷了整個戰場,中軍處,郭孝恪聽著那根本聽不懂的那些高句麗話,臉上亦是露出了几分滿意的笑容,只要打退了這一次突厥人,這些俘虜軍心中便有了底氣,至少他們相信自己能抵擋得住突厥人。

    “讓后軍的俘虜軍頂上去,換下前面的人郭孝恪吩咐著身邊的親兵,這場仗才剛剛開始而已,雖然打得慘烈,可是突厥人不過死了近三千人罷了,他們的兵力仍舊充足。

    隨著中軍揮舞的旗號,俘虜軍各營里的北府軍督戰隊這時傳達起了命令,前面的退后,后面的頂上,不過片方之后,便完成了大部分的兵力調動。

    退下的俘虜軍士兵這時已然沒有了開始時面對突厥騎兵的懼色,他們一邊從懷里掏出了捂熱的干糧就著涼水啃了起來,補充著消耗的體力。

    對面的突厥軍中,每個突厥士兵聽著那刺耳的敵軍歡呼聲,心里只有恥辱,他們不是敗給北府軍,而是敗給了那些高句麗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始畢的臉色鐵青,對面北府軍擺出的槍陣就像是一頭刺猬,叫他無從下手,騎射撕不開缺口,騎兵硬沖也給那些炮灰扛了下來,北府軍又有強弩。

    騎虎難下,始畢現在的處境進退兩難,繼續進攻,他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才能填掉北府軍的槍陣,全軍撤退,他卻已經無路可退,被郭孝恪逼進大營,他最后只會困死在大營里。

    “繼續進攻,殺光那些高句麗人始畢看向了身旁的部將,他下定了決心,這一仗一定要趁著這機會殺了郭孝恪,以絕后患,否則的話突厥真地會給這個殺人魔王打到亡國滅種。

    “是,大可汗那些部將都是一個個高呼了起來,雖然他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讓北朝恐懼的草原霸主,甚至在大隋的打擊下一蹶不振。可是他們依然有著自己的驕傲,要是說打不過北府軍他們也就認了。可是現在敗給一群給北府軍一天內打敗的高句麗人手中,每個人心中都是深以為恥。

    退回的突厥騎兵重訓亞;隊列后。和新上來的騎兵,編組成了一支又支的千叭。始畢打算用騎兵不斷地沖擊北府軍的槍陣,他就不信那些高句麗人真能頂得住。

    北府軍中軍,郭孝恪看著對面運動起來的突厥騎兵,眼神變得凝重起來,這一仗終于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突厥騎兵的車輪戰,他們會像契而不舍的狼群一樣一次次地扑向自己的獵物,直到獵物筋疲力盡,才會動致命的進攻。

    “王爺,突厥人。”蘇定方跟在郭孝恪身邊日久,眼力也是越地老辣,突厥軍中騎兵一調動,他便看了出來,不過對于突厥人這種車輪戰。根本就是無解,尤其是靠那些俘虜軍。恐怕久守必失。

    “不必擔心,此戰勝負在藥師身上。”郭孝恪看著皺眉的蘇定方,卻是輕笑道,這個時候身為全軍主心骨的他。絕不能露出半點不自信來。

    “王爺是故意以身作餌,吸引突厥人的精銳,讓李副帥打下突厥人的大營。”蘇定方順著郭孝恪的目光看向懷遠鎮的方向,卻是恍然大悟道,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不匯合懷遠鎮的大軍和突厥人正面決戰,而是要冒險同時兩線作戰,尤其是他們這邊除了一萬北府軍精華,就是那六萬几乎連國中賊軍都比不上的高句麗俘虜兵。

    “突厥人自年初出兵,戰馬過冬后瘦弱,又頓兵于懷遠,如今剩下的糧草全在大營里。”郭孝恪朝四周的將領說道,為了這一仗,他和李靖不知道推演了多少次兵棋,去年冬天嚴寒,哥加上這几年始畢成為東突厥之主后,不復過去啟民可汗時對大隋的恭順,楊廣早已不再讓邊關和突厥人互市,所以突厥人的存糧并不多,再加上始畢這一回糾集了大軍,糧草的問題就更加緊張。

    郭孝恪和李靖的戰略就是 郭孝恪親自做餌,吸引突厥人的主力離開大營,然后李靖帶領懷遠的八萬大軍打下突厥人的大營,到時候兩面夾擊突厥人,再加占賀廷玉和裴仁基的兩路伏兵,要徹底打散突厥大軍的建制,然后逼降。    如今這個戰略,郭孝格已經完成了一半,他已經拖住了突厥人的主力,現在就看李靖那邊打得怎么樣。

    “傳令下去,告訴那些俘虜兵,殺一個突厥人,賞稻米一石。”郭孝恪看著對面完成了集結的突厥騎兵,忽地開口朝身邊跟著的懂高句麗話的親兵說道,這個時候他也不吝用重賞來激勵鼓舞那些俘虜軍的士氣。

    很快,郭孝恪的話便傳了下去。然后俘虜軍中再次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對于那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來說,賞賜錢財遠不如賞賜稻米來得實在,一石稻米,能讓一家人吃上一個月,此時在這些高句麗的鄉下士兵眼里,那些突厥人不再可怕,而是一石一石的稻米。

    “都給我好好地打起精神來。殺一個突厥人,你們全家就能吃上一個月的飽飯,殺上三個”回家便不用愁了,到時候還有王爺的軍餉。是光棍的回家就能娶婆娘,是爺們的就跟那些突厥人拼了。”高句麗的軍官們意氣風地大聲喊叫著,剛才他們可是打退了突厥人的騎兵,這放在過去他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后面北府軍還沒動呢,要是動了,一定能打得那些突厥人屁滾尿流。

    終于,隨著突厥中軍的號角聲響起。列隊的突厥騎兵跑了起來,一隊接著一隊繞著高句麗人的槍陣。放起了弓箭,這時候始畢已經顧不得弓箭夠不夠對付懷遠的其府軍了。在他看來只要能殺了郭孝恪,一切就都值得。

    經歷過了一場惡戰后,那些頂上的俘虜軍士兵要熟練得多。面對突厥騎兵的騎射,他們只是死死地舉起了盾牌,身子靠在一起,眼睛透過盾牌的縫隙,看著突厥騎兵的動向。

    中軍處,北府軍的弓弩手,也是不再齊射,只有那些軍中的神箭手。張弓搭箭,尋找著目標,現在突厥人的騎射以千人一隊,一隊接著一隊,繞著他們的軍陣跑著圈,彼此間距離散得比較開,他們帶的箭矢不多,出征時也沒帶輻重兵,自然是要省著點用。

    蘇定方,秦瓊去了中軍陣前。比試起弓箭來,兩人都是箭朮高之人,北府軍中,要論准頭,木蘭可以排第一,不過木蘭臂力弱,過了五十步,那射出的箭便難以為繼。不像秦瓊和蘇定方都能用十折硬弓,射出的箭在一百五十步外,猶能奪人性命。

    郭孝恪和孫思邈策馬到了前方。兩人看著秦瓊和蘇定方一人一箭,也是和邊上的士兵一起叫起了好,“先生,不知道以為誰會贏?”郭孝恪看向了身邊的孫思邈,他現在雖然心中不像表面上那么從容,可是作為主帥,他必須處變不驚。才能讓部下有信心能打勝這場仗。

    “蘇將軍還是年輕氣盛了些,怕還是秦將軍技高一籌。”孫思邈看著并騎于馬上,輪流開弓的蘇定方和秦瓊。想了想后道。

    “本王倒是以為會打個平手。”郭孝恪笑了起來,接著看著孫思邈詢問的目光,道,“原因嗎,叔寶比定方年長,要穩重得多。”

    “王爺說得也有几分道理。”孫思邈看著秦瓊射失一箭后,不由嘆道。“老道的眼力還是比王爺差。”

    “先生自謙了,只是本王和叔寶他們相處的時間長,更了解他們罷了。”郭孝恪答道,他和孫思邈兩人談笑風生,卻是讓四周本還有些擔心的部下和退到中軍附近的俘虜軍士兵也是心中定了下來。

    數輪騎射后,見槍陣依然不動如突厥騎兵終于開始了一**的沖鋒,而這時惡戰才剛剛開始。

    戰場上,到處是突厥騎兵狼嚎一樣的呼嘯聲,他們從四面八方沖向槍陣,或者在馬上開弓,或者策馬沖擊。又或是下馬步戰,卻是圍著北府軍的軍陣猛攻了起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35
第二百六十章大戰開始(三)

    在著如同潮水般攻入大營的北府羅的心中片冰。萬人把守的大營半天就陷落了,那個叫李靖的敵軍主帥,用兵的本事簡直近乎于恐怖。兵種的配合。進攻的時機選擇,几乎是天衣無縫。

    處羅輸得心服口服,雖然北府軍的兵力比他多,武器比他精良,可是半天的功夫就打下了他把守的大營,也是他的用兵能力和李靖差了太遠。

    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正面的前軍大營被突破以后,處羅當機立斷。做出了全軍撤退的決定,盡管這個命令會讓各處還在抵抗的各部人馬立刻崩潰,但是處羅知道這是保全大部分人的最好辦法。

    突厥大營的前營如今已然全部為北府軍所控制,李靖策馬而行,聽著各營人馬回稟的消息和前方冒起的沖天火光,也不由佩服處羅的膽魄。在還沒有全軍潰敗前,就看到了結果,下令撤退,放火阻止他們追擊,又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人?”看著李靖不語,几個等候命令的部將不由出身喚道。“驍果軍追擊敵兵,其余人隨我去王爺那邊李靖很快做出了決定,驍果軍雖然已經被收編,但終究時日尚短,不能完全信任,而且突厥人的精銳俱在始畢身邊,還是五萬征遼兵更可靠,畢竟是他當年在平壤練兵時的老人。

    策馬馳出營地的處羅看著從大營里潰敗逃出的各部騎兵,心里面也是忍不住哀嘆天命不在漢,本來這場戰爭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豪賭,贏了不說可以入主中原,起碼可以一洗自都藍可汗之的頹勢,再次成為草原霸主,但是現在不被郭孝恪犁庭掃穴,打掉根本就是萬幸了。

    突厥大營里。得了李靖吩咐的几隊士兵打濕的氈布蓋在了點燃的火堆上,剎那間黑色的煙柱便升騰了起來,直沖天際,便是几十里外都能

    到。

    距離戰場十里外的兩處野林子里。一直都在注意戰場方向動靜的賀廷玉和裴仁基同時看到了那沖天的煙柱,“全軍上馬,斥候先行出。”賀廷玉大吼了起來,他和裴仁基是這一仗里決勝負的關鍵。王爺的一萬親軍固然強猛,李靖的用兵本事也比他高,可是畢竟騎兵不多。就算擊敗了突厥人,也難以將其全殲,到時候就要看他和裴仁基能不能及時趕到。

    早就養精蓄銳多日的北府軍老兵們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語,便已是翻身上馬,一個個目中閃著可怖的凶光,他們都是郭孝恪一手練出來的老軍頭了,打仗對他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尤其是北府軍的人頭功更是讓他們變得嗜血,雖然平時在森嚴的軍紀約束下,他們和普通人并無二致,但是一旦遇到戰事,卻正如韓非子對秦軍的記載一樣:“秦人聞戰頓足徒褐犯白刃,蹈爐炭,斷死于前者,皆是也。是故秦軍戰未嘗不勝,攻未嘗不取,所擋未嘗不破。”

    自漢末以后,世家門閥崛起,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雖有劉裕等武人起自軍伍,但是從軍的士兵仍舊少有晉升之路,而北府軍卻是以先秦的軍功爵為制度,不問出身,只要能立功,便能封侯拜將。

    樹林中,無數的北府軍騎兵策馬而出,向著戰場奔去,那些突厥人的大好人頭便是他們的晉升之物。

    戰場上,在突厥人騎兵一**地沖擊下,六萬俘虜軍所列的槍陣。已經接近于崩潰的地尖,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人馬的尸體。

    “開旗門,全軍上馬,隨我沖陣。”郭孝恪看著各處已經可危的槍陣,朝四周的部將大喝了起來,那些俘虜軍士兵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再不阻遏突厥騎兵的持續進攻。恐怕整個軍陣都會破碎。

    “是,王爺隨著一聲聲的大聲應喝,中軍處背著背旗的傳令兵奔行在各營人馬間,然后便是一隊隊的騎兵翻身上馬,而中軍鼓吹處的擂鼓大漢們亦是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赤膊著身體,用力地擊起了鼓槌。

    雄渾的鼓聲在人馬嘶鳴,殺聲震天的戰場上突兀地響起來了,而這時戰場前方數里外的突厥大營里則是冒起了沖天的黑色煙柱。

    “王爺,這是?”蘇定方愣愣的看向了郭孝恪,他以為這一切都在郭孝恪的計算里,選擇全軍進攻的時機如此天衣無縫。

    “漢軍,威武郭孝恪并沒有回答蘇定方,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馬槊,在回蕩的金鼓聲中,用盡全力地大喝了起來。

    “漢軍,威武。”蘇定方和四周的士兵亦是同時呼應著大喝了起來。然后這“漢軍,威武”的高呼聲,就像洶涌的海潮般向四周蔓延。這時插著背旗的傳令兵,已是飛馳過中軍前的槍陣,他們所過之處。令旗所至,俘虜軍的士兵紛紛裂了開來,整個槍陣像是被分開的海水一般。

    馬蹄終于響起,中軍處,上馬的一萬北府軍騎兵動了沖鋒,就像黑色的巨浪一般洶涌地沖出了缺口,向前方的土黃色的突厥騎兵碾壓而去。

    已經支離破碎,就差被突厥人分割的俘虜軍士兵在中凹曰甩姍旬書晒)小說齊傘“響托的時候,便看到了突厥大營里沖天而起的黑煮煙啦川天火光,原本力竭的身體里忽然重新生出了力氣,當郭孝恪高喊著“漢軍。威武”親自帶兵沖鋒的時候,他們亦是瘋了般跟著大吼了起來。

    突厥中軍,始畢也看到了身后大營里升起的火光,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無比,眼看就要將北府軍的槍陣給磨掉,到時候就算郭孝恪再強。在十萬鐵騎的圍攻下,也難逃敗亡,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原本快耍崩潰的北府軍槍陣居然再次穩了下來,甚至于跟著沖鋒的騎兵,向前推進了起來。

    “大可汗。”四周響起了慌亂的聲響,各部的將領都是看向了始畢。如今大營已失,對面的北府軍騎兵又凶悍無匹,正自一路勢如破竹地向他們殺來,是戰是走。都要早下安意。

    “給我殺。今日定要殺了郭孝恪,此人不死,我突厥必亡。”始畢拔刀大喝了起來。對于身后隨時可能會出現的懷遠鎮兵馬,渾然不顧。現在他的眼中只有郭孝恪一人。

    看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始畢。四周的各部將領也都是紛紛拔刀高呼,他們也明白得很,要是此時不戰而走,突厥將再也不復過去的霸主地位,而且到時候各部人馬混亂,給北府軍銜尾追殺,誰都承受不起。

    隨著始畢親自帶親軍上陣,剩下的突厥騎兵全線沖了起來,土黃色的騎兵隊列間揚起的煙塵就好象是山崩一樣,滾滾朝高逼近的北府軍騎兵而去。

    眺望著前方煙塵大作的戰場,李靖的臉色變了變,他到是沒想到始畢居然有膽子不管自己的后方,全軍壓上和王爺決戰,雖然知道始畢這樣做最后必敗無疑,可是要是王爺出了半點差池,對整個漢王府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到時候統一天下的格局氣象恐怕也會就此終結,所以李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全軍加快前進,騎兵隨我先行。”李靖高呼了起來,五萬征遼兵里。騎兵統共也就五千騎不到,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其他,竟是親自帶著騎兵直接朝突厥大軍后方殺去,至于剩下的步兵也是不管什么隊列陣形。都是狂奔著朝戰場而去。

    一萬北府軍騎兵淹沒在了突厥騎兵的浪潮中,不過卻始終跟隨著那面飄揚的“郭,字帥旗,向著突厥大軍中那面狼旗撞去。

    只剩下四萬人還能作戰的俘虜軍。在失去了中軍的北府軍的彈壓后。不但沒有崩潰。反而是在軍官和隊伍中北府軍督戰隊的帶領下,朝著突厥騎兵前壓了上去。

    萬軍陣中,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馬槊如同毒龍般可怖,所當之將,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他身側是羅士信和尉遲恭在旁護衛,沒有一個突厥騎兵能近到他的身邊來,而秦瓊和蘇定方則是各自帶兵,護著他的親軍

    翼。

    一萬騎兵呈錐形切入了突厥大軍中,不過突厥騎兵是他們的十倍之多。前仆后繼地殺向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始畢雖然揮刀策馬,沖殺在前,但是卻避開了郭孝恪的鋒芒,他知道自己雖然號稱勇力過人,但那只是在東突厥罷了,更何況以他大可汗之尊,又有哪個敢和他真刀真槍的比試,而郭孝恪卻是凶名在外的殺神。全是一刀一槍地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他如今便是遠遠地望著,看著一個個百騎,葉護倒在郭孝恪的馬槊下。也是感到一陣心驚膽寒。

    “這郭孝恪好生厲害。”看著郭孝恪一抬手,手中的黑色馬槊竟在半空中如同斧劈似的一彈一折,一槊將一個迎面而來的百騎給梟。始畢的眼皮跳得更加厲害。

    “拿弓來。”始畢大喝了起來。然后朝四周已經無人敢出陣的部將大聲道,“誰能射落郭孝恪。本汗重重有賞。”說完卻是抓起自己的大弓,瞄准了前方百步外不斷朝自己這邊突進的郭孝恪,在他心里委實是懼怕了郭孝恪,雖然兵力十倍于郭孝恪,可是若擋不住他,給他殺到跟前也是毫無用處。

    隨著始畢的大喝,那些突厥將領一個個都是回過了神一樣,紛紛拿起自己的弓,拉弦搭箭,瞄准了正自沖陣而來的郭孝恪,一萬北府軍騎兵以錐形陣沖陣,到最后便是陣中三千重騎兵摧枯拉朽般橫沖直撞,鑿穿了他們兩翼沖上的騎兵,如今更是離他們不過百步的距離。本來這些突厥將領還有上前相戰之意,只要能殺了郭孝恪,那立刻便能揚名天下,但是現在卻沒人敢打那個主意,只因為郭孝恪一路沖陣而來,沒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敵,尤其是沖近兩百步后,他們都是親眼看到几個平時以勇猛著稱的葉護被郭孝恪如殺豬狗般刺落馬下,還有郭孝恪身邊那兩員大將亦是凶悍無匹。無人能沖到郭孝恪身旁。

    隨著一片弓弦松開的聲音,數十枚箭矢便朝著郭孝恪射去,“王爺。小心。”郭孝恪身側,几個親兵一直便小心戒備,几乎同時間策馬搶出,揮刀護在了郭孝恪身前,那些突厥部將所用的弓自然不是普通的突厥騎兵可比,俱是突厥的良弓。一益強勁,几人雖然揮刀格擋了不少,可環是給數枚箭央騙。狠狠地扎進身上的鐵甲,不過好在他們都是鐵甲內穿了鎖子甲,只是有一人給箭上的力道撞下了馬,其他人俱是小傷。

    看到給郭孝恪的親兵壞了好事。始畢不由臉色鐵青,這時他身已是有無數親兵下馬,舉盾持槍,和北府軍先前一樣,擺出了拒馬的槍陣。

    郭孝恪透過前方護衛的親兵。看到了已自百步不到的始畢,拿起了鞍旁的大弓,這三年里他每天都會抽時間練習騎射和武藝,他的箭朮雖不及木蘭,秦瓊,蘇定方三人般神准,可也是極准,尤其是他所用之弓乃是十二折的硬弓,比起秦瓊和蘇定方來,卑力更甚,只是這等強弓不耐久射,便是他也難以連續射上五箭,不過此時他卻是存心要給始畢一個下馬威,竟是硬生生地拉斷了這張十二揮的硬弓。淒厲的箭嘯聲炸響,讓在前沖殺的羅士信和尉遲恭也是不由一愣,接著他們便看到了前方本來端坐在馬背上的始畢狼狽地從馬上摔了下來。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得兩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郭孝恪這一箭雖是朝始畢射去,但取的卻是那身后的那面狼旗,始畢雖然躲開,可那執旗的親兵卻沒躲開,胸口的鐵甲盡碎,一個血洞赫然開裂,始畢從地上起來時,也是心有余悸,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此時倒下的就是他了。

    “技住大旗看著隨著摔下馬的掌旗親兵倒下的狼旗,始畢大吼了起來,要是他的可汗狼旗倒了。恐怕戰場上立刻就會形勢逆轉,現在雙方仍舊是在僵持,那四萬俘虜軍雖然跟著北府軍進攻,可也靠得不過是一口氣罷了,時間一長,必然盡泄。到時候郭孝恪和那一萬北府軍定然獨木難支。

    隨著始畢的吼聲,几個靠近的親兵都是紛紛沖上,扶住了傾斜的可汗狼旗,不過卻仍是看得遠處不知情的突厥士兵一陣心驚肉跳,不知道中軍究竟怎么樣了。

    當始畢再次翻身上馬時,郭孝恪已是帶著三千親軍重騎殺到了他的中軍陣前,他身后親兵里有人在距離二十步外的地方,便從馬上跳了下來。迅地結陣,沖向了那些擺出槍陣的突厥士兵,他們中大多都是最早跟隨郭孝恪的老兵,那刀盾兵破槍陣的几招殺招練得最是純熟不過。

    看著下馬大步沖來的北府軍士兵,排在最前的突厥士兵猙獰著臉一齊刺出了手中的馬槍,雖然馬槍不比步兵用的長槍,可也是丈八長短,不過本該被他們刺穿身體的北府軍士兵卻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而是躲過了他們的槍刺,蔡后這些膽子大極的北府軍士兵竟然矮身一竄,左臂一揚,便夾住了他們刺出后落下的馬槍,右手掄刀,便砍下了一串馬槍槍頭。

    上馬的始畢看著那些下馬的北府軍騎兵,數人一隊,前面斷槍頭,后面的趁勢破陣,配合老辣無比,几乎是片刻間就撕開了缺口,讓身后留出數十步距離的重騎兵沖陣。不由一臉駭然。

    羅士信和尉遲恭兩人几乎是在突厥中軍前的槍陣被撕開缺口的第一時間就帶著身邊的親兵隊狠狠殺了進去,他們甚至能看到那些突厥人臉上難以置信的驚恐神色,“跟我們北府軍玩陣法,那都是王爺玩剩平的。想到這三年里,北府軍老兵那每日的各種練,羅士信和尉遲恭忍不住心中冷笑。

    遠處看到自家王爺的帥旗和突厥人的狼旗碰在了一起,正在兩翼虛戰的蘇定方和秦瓊都是不再留力,知道決勝負的時候到了。

    隨著兩人命親兵吹響尖利的短促角聲后,他們麾下的北府軍老兵們都是拿出了鞍旁一直未動用的騎兵弩,這種騎兵弩雖然射程不比強弓勁弩,五十步內,一次連三矢,足以破開敵軍的陣形,殺出一條路來。

    密集的騎兵弩連射的聲音不斷響起,不過片刻間,秦瓊和蘇定方就帶著部下的騎兵殺出了重圍,沖到了突厥中軍處,和郭孝恪的親軍一起

    陣。

    始畢此時心中一片涼,這個時候那四萬俘虜軍雖然已經給殺得崩潰,此時已是丟盔棄甲地逃跑,很快他們便可以合圍郭孝恪,可是他卻半點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的中軍已經陷在了和北府軍的混戰中。

    戰場后方,擊潰了四萬俘虜軍的突厥騎兵猙獰著策馬揮刀,追殺著那些逃跑的高句麗人,可是當他們追出數百步后,忽然看到了遠處疾逼近的大股煙塵。

    “是騎兵,是北府軍的騎兵驚恐的喊聲響了起來,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戰場兩翼居然同時出現了大規模的騎兵集團,當煙塵中黑色的旗幡躍入突厥騎兵的視線以后。整個戰場亂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6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勝

    火騎如雷。出現在戰場兩側的賀浮玉和裴仁基沒有做任怖,州;,就投入了進攻,他們挽救了已經崩潰。處在突厥騎兵一面倒地屠殺里的殘存三萬俘虜軍。

    兩萬北府軍騎兵出現在戰場上,對突厥人的打擊是致命的,因為中軍陷入混戰,外圍的突厥各部騎兵失去了指揮,對于突然冒出來的北府軍騎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后方大營沖天而起的大火讓大半的士兵都心無斗志。

    李靖親自帶領的五千騎兵是給突厥人的最后一刀,几乎陷入了被包圍態勢的突厥騎兵的士氣崩潰了,他們不知道究竟還會有多少北府軍會出現在戰場上,于是那些小部落的騎兵最先開始逃跑了,他們選擇了李靖的方向,至少那里只有几千人馬。不比戰場兩側冒出來的那些恐怖的騎兵。

    但是很快這些逃跑的騎兵就絕望了,因為那几千騎兵后面是整整數萬的步兵組成的槍陣,而且比起先前他們對付得更加厲害。

    兵敗如山倒,戰場上的突厥騎兵為了爭奪生路,開始自相殘殺起來。而李靖在到達后看到賀廷玉和裴仁基的兩萬北府軍騎兵已經投入了戰場上,全力指揮起了五萬征遼兵。擺出了厚重的陣形,向戰場上碾壓而去,五萬人的龐大軍陣移動時那種可怕的壓迫力,直接讓面對的突厥騎兵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無數的突鼎騎兵在越來越接近的巨大軍陣下,搶奪著越來越狹窄的逃跑道路,五萬征遼兵的軍陣里,攜帶的強弩在逼近到戰場兩百步開始的時候,一陣陣的箭雨傾瀉向了突厥大軍混亂的后軍。

    中軍處,始畢終于放棄了繼續作戰,這個時候他明白當年衛王楊爽出征,為何能以五千人大破沙缽略可汗大軍,雖說當時楊爽占了突襲的便宜,可是這等直扑中軍的凶猛戰法確實是無解,他現在若是再戰下去,恐怕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隨著始畢的敗走,突厥大軍以一種出乎郭孝恪預料之外的度崩潰了。他早就知道突厥人向來是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但是沒想到的是始畢先前還一副死戰到底的樣子,現在卻那么快就帶著親軍敗逃了。

    “定方,叔寶,你們帶兵追擊,一定要給本王拿下始畢的人頭回來郭孝恪看著策馬來向自己稟報戰況的蘇定方和秦瓊,大聲道 現在整個戰場上,突厥人亂成了一團。

    “是,王爺。”能夠追擊始畢這個東突厥可汗,蘇定方和秦瓊都是喜出望外,大聲應答間已是回去重整人馬,突厥人自去年冬末出兵,戰馬瘦弱,不比他們的戰馬在懷遠可以得到草料補給。

    戰場中央,郭孝恪沒有再策馬沖殺,如今大局已定,他身為一軍主帥,卻是無需再和手下爭功,再且此時他也不需要再用始畢的人頭來証明什么。

    戰場后方,李靖依然沉穩地指揮軍陣,配合戰場兩側的賀廷玉和裴仁基合圍來不及逃走的突厥騎兵。

    在李靖穩健的用兵下,近八萬突厥士兵被留在了戰場上,當始畢逃走的消息在戰場傳開后,這些被拋棄的突厥士兵大聲地咒罵了起來,始畢欺騙了他們,終于開始有人投降了,而并沒有隨始畢逃走的阿史那社爾更是帶頭投降,他的身份高貴,不少突厥將領見阿史那社爾這個王姓都投降了,便也跟著一起投降了。

    隨著戰場上一片嘈雜的投降聲。李靖仍舊緩緩地推進著軍陣,一面接受俘虜,一面殲滅著不肯投降的頑抗者。

    戰場中央,阿史那社爾見到了尸讓 血海中坐在馬扎上的郭孝恪,然后跪在了地上,“朝忠參見王爺阿史那社爾舍棄了自己突厥人的身份,他希望自己的忠誠能讓漢王手下留情,不要對突厥人趕盡殺絕。

    “你做得很好看著自稱漢名的阿史那社爾,郭孝恪點了點頭。正是阿史那社爾的帶頭投降,才讓這場戰爭結束得如此之快。    “朝忠,本王會給突厥人一條活路的,不過這就要看你如何選擇了郭孝恪讓阿史那社爾起來后。看向了四周戰場上投降的突鼎人,這些突展人都是不錯的戰士,而他治下的遼東亦缺乏人口。

    “但請王爺吩咐。”阿史那社爾沉聲道,臉上卻有些擔憂。

    “這些投降的士兵中,凡是曾經侵略我大隋邊郡的,本王一個都不會留活口郭孝恪看向阿史那社爾。輕聲說道,“至于剩下的,年紀凡過三十歲的皆遷往遼東落戶。其余則編入北府軍的折沖府,本王會擇其精銳補入北府軍,但是每個人都要入籍漢姓。”

    “多謝王爺開恩阿史那社爾朝郭孝恪拜倒了,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當一個漢人或許對那些士兵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他們不需要再擔心下一個冬天自己會凍死或是餓死。

    “此事本王就交給你來辦,至于阿史那氏,以后便只有你和族人入漢籍的史姓,其余者皆斬郭孝恪不會讓阿史那氏繼續存在于草原上,突厥立國數百年,雖然草原是最殘酷不過的地方,可是阿史那氏被草原人看作王姓,終究影響力不

    “是,王爺。”阿史那社爾站了起來,他知道也許用不了多久,整個東突厥的草原上將不再會有人姓阿史那,漢王將成為草原霸主。

    懷遠以北二百里,處羅看著身旁七零八落的隊伍,卻是一臉的苦澀。他以前只以為北府軍才是大敵,卻是忘了原是大隋禁兵的驍果軍亦是精銳,他逃走時尚帶走了近萬余的人馬跟著他,可是給驍果軍一路追殺,卻只剩下几百人,落了個如此淒涼的境地。

    “也不知大可汗那里戰況如何?”雖然已經逃得性命,可是處羅卻仍舊擔心始畢那里,無論如何始畢都是東突厥之主,就算敗了,只要他能帶著身邊的可汗親軍逃走,就還有東山惡起的機會,畢竟大隋天下已亂。楊廣一死,國中必然諸腳誠,郭孝恪乃野心勃勃也輩“肯定今南下搖鹿中

    處羅正自低頭思量,身旁的親兵又喊了起來,“漢軍又殺過來了。”炮果軍作戰時,卻是和北府軍的征遼兵一樣高呼“漢軍,威武。著實讓他們印象深玄。

    如同驚弓之鳥般,處羅只是看到身后出現的黑色旗幡,便倉惶地帶著身邊還剩下的五百騎人馬策馬逃跑了,他們現在根本不敢停留太長的時間,北府軍的人頭功讓那些追擊的驍果軍就像是最貪婪的惡狼一樣。

    就在處羅逃走的時候,始畢只是帶著人馬逃出六十里不到,就給蘇定方和秦瓊追上了,兩人帶的都是北府軍里精銳中的精銳,始畢身邊的可汗親軍雖然還有三千余,但是如何當得住這兩千騎可謂是殺人老手的

    兵。

    蘇定方和秦瓊都是記著郭孝恪的吩咐,取始畢的人頭回去,兩人雖然還算有些交情,可是這個時候如此大的功勞在前,卻是誰也不肯相讓。追上始畢的可汗親軍后,兩人一左一右殺進了軍中,朝始畢殺去。

    始畢本來欲逃,可是看到自己一手所建的可汗親軍被北府軍殺得凋零。卻是心一橫,回身殺向了朝自己策馬而來的蘇定方,沒有了這些親軍。他即使逃回去,也難有作為。

    蘇定方著到原本引著數百騎逃走的始畢殺了回來,卻是大喜了起來。雙腿一夾馬腹,沖得更快,他眼中只有一身金絲長袍的始畢。

    鐵騎交鋒,對馬而過,始畢雖然也稱勇力過人,可是卻不是蘇定方的對手,兩人戰馬交錯,馬槍和馬槊對碰。始畢直接被蘇定方橫掃下馬。蘇定方正待要回馬結果了始畢性命,卻給始畢的親兵舍命攔住了。

    從塵土里爬起來,始畢拔出了腰里的狼頭彎刀,狠狠地砍下了蘇定方胯下的戰馬馬蹄,不過他的刀還未揮落,后背一點烏光透胸而過,他看著胸口鑽出的箭矢,口中淌著血,轉過身,一刀佇在了地上,看著那飛馳而來的騎影,眼中滿是不甘。他不該就這樣死去,就算死他也應該死在郭孝恪那等霸主手上。

    “秦瓊,你。”蘇定方看著遠處放下手中弓箭。策馬而來的秦瓊。不由大怒,始畢人頭本來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如今卻叫秦瓊給搶走了,叫他如何不惱火。

    “戰場上,刀箭無眼,大家各憑本事。”秦瓊見自己那箭在始畢身上穿胸而過,卻是心情大好,一邊朗聲喝道,一邊卻是舞槊迎向了那些紅了眼的始畢親兵。

    始畢雖死,那:千可汗親軍雖然散去了大半,可是仍舊有始畢平時相待最是親厚的千余人留了下來。一個個都是悍不畏死地拼起了命。

    半個時辰后,蘇定方和秦瓊看著遍地的死尸,兩人的臉上都是不怎么好看,他們都沒想到,始畢死了以后,那些突厥人拼命之下 居然讓他們折了整整三車多人,要知道那三百人可都是北府軍中三年來几乎稱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精銳。

    秦瓊默默地割下了始畢的人頭,和蘇定方一起收攏了隊伍,開始收斂起陣亡士兵的遺骸來,他們的心里都不大好受,因為死的人里大半都是他們身邊的親兵,全是在始畢死后,給那些紅了眼的突厥人硬生生地用不要命的打法給拼掉的。

    懷遠鎮外,戰場上已經寂靜了下來。這一仗,六萬俘虜軍,最后活下來的只有兩萬八千人,而郭孝恪親自帶的一萬北府軍老兵,只剩下了七千人,雖然獲得了一場大勝,可對郭孝恪來說,那三千老兵的陣亡讓他心里難受。

    戰場上,重新聚攏隊伍的高句麗人在軍官的帶領下,打掃著戰場,他們負責將突厥人的尸體清理掉。至于北府軍士兵的尸體,自然有北府軍的人收斂。

    李靖到達戰場中央的時候,看到的是卸去了盔甲,一個人坐在馬扎上。沉默的郭孝恪,他已經從蘇吉利那里聽說了,這一仗其實打得很慘烈。尤其是在他和賀廷玉,裴仁基三路大軍合圍前,王爺麾下的老兵死了不少,那些人都是老人,其中不少都是王爺可以叫出名字的,要是他們不死,日后前程必然遠大,可是現在卻都成了冰冷的尸體。

    “參見王爺。”李靖走到了郭孝恪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藥師,你來了。”郭孝恪回過了神,然后朝李靖道,“我沒事,只是心里不大好過。”

    “王爺,那些將士死得其所。王爺當看開點。

    ”李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也只是如此說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就是看不開。”郭孝恪一臉的自嘲,接著他看向李靖道,“這一仗以后,你說天下人會如何看我?”楊廣死了,雖說是被宇文成都所殺,可是恐怕沒人會相信。

    “王爺又何必太過在意天下人的看法,李靖只知道,王爺力阻突厥入寇,乃是大英雄,大豪杰。”李靖正色道。他話音網落,一邊殺成血人的羅士信也是大聲應聲道。

    “王爺要不是英雄,這天下就沒人是英雄了,我看這皇帝,還是王爺當的好。”

    尉遲恭看著在一旁大聲嚷嚷起來的羅士信,卻忽然現自己平時竟然沒注意到,羅士信這子拍馬屁的本事那么高。

    “你們不用捧本王,本王知道。本王在天下人眼中,不過是個屠夫罷了。”看著四周眾將應和,郭孝恪卻是笑了起來。    “屠夫有什么不好,能把突厥人當豬狗來殺,我看那什么衛王也辦不到。”羅士信嘀咕了起來。

    郭孝恪看著羅士信,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心里卻好過了些,“等定方和叔寶回來后,今夜咱們好好慶功。”

    “好,王爺,這些天禁酒,我嘴里早就淡出個鳥來了。”眾將中不乏嗜飲之人,不過戰時軍中不得過飲,早把眾人憋壞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3-26 19:57
第二百六十二章 魏征的擔憂

    不遠鎮內。當城外報挂的騎兵路飛馳從城門口處講來賠 川干懷遠鎮內的士兵都是歡呼了起來,當歡呼聲一路傳到南宮官衙時 百官們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些早就向長孫無忌和魏征這兩個郭孝恪麾下的文臣心腹投誠的官員自然是喜不自勝,而其余那些選擇觀望的此時自然是大為后悔。

    “漢王果然武功蓋世,區區突厥人。不過跳梁小丑,如何是漢王的敵手。”官衙里,各種恭賀和阿諛之辭不絕如耳,原先還顧及萬一郭孝恪吃了敗仗,或是楊廣這個皇帝會回來的百官們這一回全都放下了矜持的身段,一個個都是拉幫結派地去了長孫無忌和魏征的官署,這一回原本看押他們的北府軍士兵倒是都放行了。

    魏征和長孫無忌得了大勝的消息,雖然也都是心里高興。不過前來的百官一撥接著一撥,兩人不得不故作鎮定,仿佛這大勝好似微不足道一般,兩人的一番做派,都是讓那些百官更加驚嘆于北府軍之強。

    雙方似乎都有默契一般,沒有談及楊廣,這個本來最是重要的皇帝。經歷過宇文化及和長孫無忌兩次清洗,如今百官里剩下的卻是沒有再有誰對楊廣這個舊主還有什么情分,就算有也就是私底下擠兩滴眼淚。如今漢王聲勢如日中天,放眼天下。誰人還會是漢王對手。

    于仲文,衛玄几個老家伙倒是還掌著洛陽和長安的兵權,可是那些新招募的府兵怎么會是漢王手下虎狼之師的對手,十萬高句麗大軍,近三十萬的突厥大軍,整整四十萬人,轉眼間就沒了,那些百官可都是明白人,這天下能在戰場上打敗北府軍的人馬。恐怕也就北府軍自己了。

    懷遠鎮外,阿史那社爾看著面前一批投降的突厥將領,卻是將郭孝恪的話說了一遍給他們聽,“這是漢王之命,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你們中誰曾侵略過大隋邊郡,自己了結吧,不要讓我動手。

    ”阿史那社爾環視著那黑壓壓一片片,足有百余人的投降將領。冷聲道。

    原本安靜的將領中很快便響起了爭執聲,這些突厥將領已經給北府軍殺破了膽,此時聽到阿史那社爾的話,那還管平時的交情,平時几個,常去大隋邊郡打草谷的將領都給揪了出來,不愿意自己動手的,立時便給身旁的人亂刀砍死。

    “好,你們等會回去將他們手下的部眾都給認出來,該怎么做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們吧?”阿史那社爾看向了那几個最先動手的將領,很是滿意地說道。

    “大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那几個最先動手的將領,知道自己這一回是被阿史那社爾給看中了,日后說不得還能在北府軍里當個將軍,因此一個。個都是爭先恐后地表起了忠心。

    夜幕下,北府軍在戰場一側搭建的臨時軍營里,到處都是燃著的篝火,戰場上那些死掉的突厥馬匹都是給錄皮分割,再加上從城里運出的酒,這慶功宴雖然簡陋了些,可是氣氛卻是頗為熱鬧。

    白天一戰里,也算是出力不小的三萬高句麗俘虜兵也是每人分到了一大塊馬肉,几十個人分酒喝,不過對這些在高句麗也是極偏僻的鄉下地方的農夫出身的士兵來說,這搞賞也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而那些活下來的軍官則是盤算起了留在北府軍里的念頭,一場慘烈的厮殺下來,讓他們覺得都是跟著北府軍,在漢王帳下效力才是他們這些武士該做的

    。

    這些高句麗軍官,大多都是平壤的世家幕是貴族出身,雖說不能和大隋的那些名門比,可是在高句麗國內也算是從小家學淵源,孔孟等聖賢的教誨也是讀了不少。

    挨著高句麗人營地的突厥俘虜營里。下手殺了那些曾去大隋邊郡的突厥部落的几營人馬也分到了馬肉好酒,几個將領也是得了阿史那社爾的褒揚,讓其他投降的將領都是羨慕不已,看著別人吃肉喝酒,自己只能吃那些難嚼的干糧,叫他們如何心里不懊悔。

    “大家都聽好了,漢王沒殺我們,已是格外開恩了,漢王說了,凡是三十歲以上的,都要去遼東落戶。剩下都通通編入北府軍的折沖府,選擇精銳補入北府軍。”阿史那社爾再次召集了一眾將領,然后自然是每人了酒肉,而那几個讓他特別滿意的則是一人了一口北府軍里的匠人打的橫刀,還有一幅百夫長的鐵甲。

    “你們各部,都派几個人回草原,把部落的女人孩子都接過來,漢王准許他們和你們一起入籍。”阿史那社爾大聲說道,“以后就再也不必到了冬天,大雪蓋了草甸,牛羊給凍死,人也跟著餓死。”

    聽著阿史那社爾的話,那些將領都是沉默了下來,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漢王神威,凶名昭著,他們若是拒絕,等待他們肯定是北府軍屠刀。如今剩下的七萬人一個都利想活。到時候這懷遠鎮外恐怕又要多上七座小止。般的人頭京觀。

    不過很快,這些將領里就有人謝起恩來,多數都是些在草原上沒什么地位的小部落出身的,反正他們的族人在草原上也是日子過得極苦。還要面臨其他部落的吞并,草原上的戰爭更加殘酷,現在漢王不殺他們,還准許他們的族人也遷往幽州和遼東定居,已是天大的好處,要是再不知足,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看著一片謝恩聲的場面,阿史那社爾知道這一次東突厥是真地完了。二十五萬多的大軍,最后逃走的不過五萬人,剩下的這些七萬多俘虜很快也將不再是突厥人。

    阿史那社爾也是讀若是漢王像過去的前朝那樣,只是讓突潁部落遷于內地。也不過是如同漢晉那般以示氣度,可是漢王卻是要打亂各個部落當除了一些擅長養馬的,其余人都是要和幽州,遼東的漢人一樣編入戶籍,到不同的地方去種田,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居無定所的游牧。

    北府軍中軍,郭孝恪看著大飲的眾將,口川是和李靖懷有孫思邈兩人淺斟,他本就不真喝酒,孫蜘“則,可是卻極少喝多,便是此時打了大勝仗,他也不愿多喝,因為他知道這場仗只是一個開始,東突厥是完了,草原上將陷入了長時間的混亂,但他也無法預測到這種混亂究竟會讓局勢演變成什么地步,沒有突厥人這個后患,提前去了太原展的李閥沒有后顧之憂,必然實力更加雄厚。雖說長安有衛玄這個老辣彌堅的老將在,但是衛玄終究年紀大了,恐怕未必能制住李淵。

    “王爺,今日我軍大勝,王爺當高興才是。”李靖在一旁見郭孝恪沉默不語,卻是忍不住道。

    “藥師,這場仗只是個開始。”郭孝恪笑了笑答道,然后舉杯道,“今日不談國事,喝酒

    片宏之后,郭孝恪起身,和李靖等一眾將官。一起巡視起了各軍營。這是他的習慣,而李靖也以為這習慣很好。

    懷遠鎮內,長孫無忌和魏征并沒有閑下來,雖然兩人知道郭孝恪不是太喜歡排場,但是此次大勝,意義實在非同一般。豈可馬虎,更何況楊廣已然死了,這天下正是隋失其鹿,群雄即將并起共逐,漢王雖不會稱帝,但是那氣象格局卻是不能差了。

    長孫無忌心里未嘗沒有讓那些投靠的百官一起勸郭孝恪稱帝的念頭。只是思量再三后,終究作罷了,畢竟這事情茲事體大,就算成了,也只會讓王爺對他不喜。

    魏征如何不明白長孫無忌的心事。他倒是還希望長孫無忌做那擅作主張的出頭鳥,哪想到長孫無忌這一回倒是明白得很,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讓他有些失望。

    不過饒是如此,兩人還是忙了個焦頭爛額,就算郭孝恪不稱帝 可這幽遼之地,漢王府的班底自然也是個小朝廷,卻是半點馬虎大意不的。一想到在幽州的裴世矩,虞世基等几個早就投靠過來的隋室舊臣,兩人都是頗感麻煩。

    耍說他們兩人,跟隨王爺在如今一眾文臣里最早,可謂是王爺的心腹。可是他們兩人終究年紀太輕。資歷不夠。那裴世矩和虞世基等人別的不說,光是那資歷人望就足夠壓他們一頭了,他們兩人偏生也是不甘人平的人,如何甘心給裴世矩他們這些投靠過來的隋室舊臣壓到頭上去。

    “玄成兄,依我看到時候王爺未必會讓裴世矩等人壓過我等魏征的官衙,書房里,到訪的長孫無忌看著跳躍的燭火,輕松說道。

    “長孫老弟,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到時候如何安排你我,想必王爺必有自己的主意,你我何必杞人憂天。”魏征知道長孫無忌這回來。是拉自己一起對付裴世矩他們這些隋室舊臣,畢竟王爺帳下,不缺將領,唯獨缺得就是文臣,他和長孫無忌,還有幽州的溫彥博實在是太過單薄,如今王爺雖然打贏了突厥人。可是幽遼之地也到了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畢竟王爺不打算做那反隋的第一人,而且連續三年征戰,自今年起洛陽,長安那邊斷了給北府軍的補給,以后打仗的錢糧都要他們自己出。

    “玄成兄,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扯皮。”見魏征這老狐狸,仍舊不肯跟自己說實在話。長孫無忌不由急道,“那裴世矩,虞世基是什么人,你可比我清楚得很。還有那些百官,別看他們現在對我兩恭敬有加,等回了幽州,指不定什么樣子呢?”    “長孫。老弟,你不要急,王爺可不是糊涂人,咱們只要做好本分就行了。”看著朝自己埋怨的長孫無忌,魏征不由笑了起來,長孫無忌平時可是個玲瓏的人,如今卻倒是自己亂了。連那么簡單的事情也看不穿。

    見魏征臉上露出的笑意,長孫無忌不由一驚,然后豁然開朗起來,王爺要用這些隋室舊臣,一來確實是帳下如今缺人,可另外也是用來千金市馬骨,招攬山東門閥世家的人。以止 東那些門閥世家的做派,到時必然會和那些隋室舊臣斗個你死我活,他又何必去趟什么渾水,只管在旁看熱鬧就是,王爺一向喜歡培養自己的班底,看如今的北府軍便是,眼下不過是時間不夠罷了,等時間一長,必然是他們這些王爺的嫡系掌權。還用得著擔心。

    “玄成兄,你看。我差點糊涂了。

    ”長孫無忌也是笑了起來,他和魏征雖然也勾心斗角,可那不過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終究不能拿來和裴世矩他這些外人比。

    “長孫老弟,如今王爺大勝。卻是沒有立刻班師,我看怕還是耍在懷遠停留一陣子,另外皇上為逆賊宇文成都所弒的事情也是樁麻煩事魏征見長孫無忌有放下其去前嫌之意,自然也是不會拒絕,畢竟他們都是漢王府的老人。

    “皇上確實是被宇文成都這個逆賊所弒,這件事情必須要盡快告于天下,不能給其他人誣陷王爺的機會長孫無忌沉聲說道,臉上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王爺雖然一向受到關隴世族的仇視,但是在天下人心中,卻是人望極高,絕不能給扣上弒君的惡名。

    “這件事情,就算是事實,關隴世族也必然會誣陷王爺,光靠我們和那些百官,作用不大。”魏征一邊說道。然后在兩人坐著的一旁的書案上,手指虛”卻是寫了江 東兩個字。

    “山東那些世家門閥,倒的確是掌天下喉舌,有他們為王爺說話,那些關隴世族就算誣陷造謠,也沒什么用處。”長孫無忌點了點頭,朝堂之上,雖然山東高門不如關隴世族,可畢竟是血統高潔,在士族中比關隴那些人說話要有分量得多。

    “唯一可慮的是,山東高門恐怕未必是一條心。”魏征站了起來。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無擔心的道,“爭天下,不是光靠兵強馬壯就能打下來的,幽遼之地,還是不能和河北。關中之地比。”,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gungear

LV:5 騎士

追蹤
  • 1

    主題

  • 52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br />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